2011-09-20

陆元汐: 鬼面新娘 1-30

卷一:鬼面皇后 第一章 楔子

  她,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平凡的出生,平凡的父母,无论是祖宗八代还是现世父母,都只是在世上老老实实生活的人。

  她有着平凡的容貌,是那种走进人群之后就会被淹没的人。

  她也是在一所平凡的学校毕业,然后就一直在家,偶尔的时候也会出去走走逛逛,说是会去找找兼职,这,美名其曰,叫做自由职业,她,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自由,最最懂得自由为何物的人。

  她是个个性平凡的人,唯一的有点是一个大好人,别人找她帮忙,她从来不知道拒绝,总是尽自己所能帮着别人,别人找她倾诉,她也不会在意当一回垃圾桶,听别人吐口水。

  然而,她唯一的缺点却也是一个大好人,别人在得到帮忙之后,往往会转身离去,正如徐志摩写的那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她,却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既不欢送,亦不挽留;

  她,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

  她有着不聪明的父母,但是却有着高达185的智商。她毕业于普通大学,写出的论文之一却获得了当年的大学生最优秀毕业论文奖。

  她是网络上最优秀的写手,无论是缠绵的言情,还是梦幻的玄幻,抑或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她都信手拈来,这一些,只是因为她的兴趣。

  她是当代中国最有前景的漫画家,处女作的销售量高达15万册,她的画风流畅,有着日式少女漫画的画风,她的故事感人,总是能够吸引一大票男女老幼,前提是只要你是一个有感情的人。而这一些,只是为了闲来时候打发时间。

  她是叱诧商界的女强人,公司流动资产达到两亿美金,旗下员工多达一万多人,凡是她看上的企业或者商机,无人敢争,也无人能争。而这,居然只是为了找一个兼职。

  可是,她却是她,她亦是她。无法剥离开来的同一个人,无法区分对待的同一个人,两种不同的性格,却又是同一个性格。

  然而,转变,只是因为那么一句出自无心的话。

  【你太聪明了,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那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只是出自于一个六岁孩童的心,却重重地烙在那时同样年幼的孩子的心上。

  这样的一句话,仿佛就是一把利刃,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都重复地在相同的地方刻上相同的印记。无论岁月如何流逝,她都不曾,也不敢忘记。

  因为这句话,她带上了名叫平凡的面具,她的人生因为这个面具画出了一样的图案。

  她,便是叶葶。

  2008年2月29日,是叶葶的生日,每四年一次的生日,如今已经过了七个轮回。

  看着男友邵杰传来的mail,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邵杰是叶葶的大学同学,那时候的邵杰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草,人长的帅没话说,成绩也好,而且对人特好。还是游泳社的社员。

  那时候,叶葶为了得到学分,拼命地想学游泳,可是却怎么也学不会,仿佛注定了她这一生就是旱鸭子了一样。为了学会游泳,她甚至在大半夜的爬墙去练习憋气和浮水。

  然后,就在快被淹死的时候被偷跑来游泳的邵杰给拎了起来。

  还记得那时候他对她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如果死在这里的话,我要怎么游啊?】

  虽然第一次见面说的话让叶葶有点发毛,但是接下去的日子里,邵杰却好像黏上了叶葶一样,天天往她寝室楼下跑,不管刮风下雨,都会等着和她一起吃饭。

  那时候,叶葶的同学都说,平凡如叶葶,她人生中唯一的闪光之处就是认识了邵杰。

  如今已经有四年。

  两人的感情也早已趋于平稳,叶葶也一直相信她和邵杰迟早会不如幸福的礼堂。

  Mail上面写着要她晚上7点的时候到四国餐厅等他,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讲,会是什么重要的话呢?

  叶葶突然想起前些天在邵杰衣袋里发现的戒指,该不是要和她求婚吧?

  【大姐,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突然,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从天而降,叶葶本来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的笑脸顿时沮丧起来。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桌上一大堆已经叠得和山一样的文件,又转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专心地看着文件的英俊而且斯文的男人。

  【浩天啊,我今天晚上有约会哎,可能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哦。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保证,这些东西我会在最后期限以前做完的。】

  【想溜啊,门都没有。你忘记了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了吗,结果还不是我,花了三天三夜才把那些搞定,最后期限,要是你能保证你在最后期限以前会出现的话,我就天天往庙里烧香了,谢谢菩萨显灵了。】

  浩天,阮浩天,原本也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色,可是在一次招聘会上却被叶葶看中,他有一种和叶葶很像的气质,隐藏。

  只是,自从进了叶葶的公司以后,浩天就再也没有心情去隐藏自己了,没办法,谁让叶葶是一个特别的老板呢,成天不见踪影,每个月能见到一次面已经非常不错了。

  就算有时候到她家去找,也是就算把门敲烂了也不会有人来开门。

  所以,他只能集中精神处理掉叶葶丢下的事情,毕竟自己的职位是董事长特助嘛。

  【哦,还有忘了告诉你了,晚上9点,和MC的王董事长有一个简会,简会结束以后有一个聚会,当然你不想去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算你的份。】

  浩天淡淡地说道,他现在只想着要把眼前的这一堆东西快点处理掉,要不然自己这个月的假期就又要泡汤了。而且好不容易逮到这个甩手掌柜的怎么能够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浩天好过分哦,居然这么对我。我是老板啊。】

  叶葶一边看着眼前的文件一边咕哝着,办这家公司,也纯粹只是为了赚点钱用用,谁知道一不当心就把规模搞这么大了,卖掉的话又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的心血,可是杂七杂八的事情又实在太多了,再加上每个月还有几个出版社的催稿,自己脑袋都快要大了。

  本来么,这个月的小说都已经写完了,然后漫画的最后一章也画好了,自己可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的,谁知到,自己刚出公寓大楼,就被逮到了,不知道是自己太倒霉还是这个阮浩天运气太好了,居然每个月都会到公寓楼下蹲上个几天,而自己居然就被逮到了,要知道,这个公寓基本上是自己的工作室,除了写小说和画画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会再这里的。而且自己再里面玩玩一呆就是好几天的。

  【你还记的你是老板啊,那你就尽一下你作为老板的义务吧。】

  浩天说着,把自己面前的那几大叠文件也都搬了过来。

  【浩天~~~】

  叶葶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文件。突然脑筋一转,想到一个妙计。

  【那个浩天啊,我决定了,正式任命你为总裁,从这一秒钟起,公司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由你负责,你可以自己任命信得过的人当你的副手。所以,我先走了哦。】

  叶葶说着,马上拎起包,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叶葶!!!】

  只听见办公室里吓人的咆哮声不停地回荡着,仿佛是怨鬼的怨念一样不停地积聚着,最后,伴随着崩溃一样的情绪,堆得和山一样高的文件轰然倒地。

  浩天瘫坐在沙发上,他的假期啊,恐怕又要泡汤了。


卷一:第二章 心碎

  四国餐厅,是叶葶和邵杰都很喜欢的一家日本料理店,位于南京路上一个并不起眼的门面。虽然门面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却相当受欢迎。原因之一就是这里的东西真的很好吃。除了正统的寿司以外,店里还供应自创的和食,让人有很多种选择。

  邵杰说过喜欢这里的食物也喜欢这里的安静,每次来到这里都会感到内心的平静。

  也许,他今天约她来这里为的就是和她结束这四年漫长的爱情长跑,也说不定。

  【小姐,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麻烦你先给我一杯你们这里的招牌绿茶,谢谢。】

  叶葶微笑着目送服务员离开,然后拿出手机,快速地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始终没有接通,然而叶葶却仿佛能够听到绍杰手机那熟悉的铃声。不,更确切地说,那个声音就在她附近。

  【干嘛不接她的电话?就算要分手了也不用那么绝吧?】

  旁边位置上的一个女人说着,听起来却满是嘲弄。

  【你说够了没有?】

  很熟悉的声音,是绍杰最想听到的,却也是最不想听到的。

  【我说错了嘛?反正今天时间一到,你就会和她说清楚,到底嘛,像你这样长相出色,而且又有野心的男人,怎么会甘心待在一个那么普通的女人身边,我说的对不对啊,杰?】

  【嗯。她太平凡,让我感觉到了厌倦。】

  也许绍杰不知道,当他说出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的时候,叶葶却听见了她的心,劈劈啪啪地碎裂的声音,一如六岁那年听到的那一句话。

  【你太聪明了,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她?让她聪明也不行,让她做一个普通人也不行。

  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这么多年以来扮演的普通人的角色是多么失败,居然连普通人最平凡的爱情都留不住。

  像现在这个时候,普通人的话改怎么做?

  【浩天啊,要是一个普通女人突然发现自己被甩了,那她会怎么办啊?】

  忙的晕头转向的浩天有点抓狂的看着手机里的短信,这个女人真是的,居然在这么忙的时候发短信,现在他哪有什么时间来回她短信啊,可是不回么好像也不大好,再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老板。

  【喂,我现在没有手回复你的短信,所以只能打电话过来了,行不行?】

  【嗯,可以。】

  浩天楞了一下,她怎么了,为什么声音这么低,该不是她被甩了吧?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否决了,怎么可能,那个男人会那么蠢,甩掉一座大金矿,而且还是著名作家最有潜力的漫画家?还总是会翘班陪着男友的女人?

  【一般来说,成功的女人在突然被甩的时候无外乎几种反应,一、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甩那个男人一巴掌,然后抬头挺胸地离开。二、很有风度地说再见,并且之后看见都会成为陌生人。第三种情况、就是自己想不开,一命呜呼了而已。】

  听着浩天讲完,叶葶自己也有了选择,她不是一个蠢女人,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想不开,所以,她绝对不会选第三条路,但是,前两个,她都不甘心,怎么可以这么便宜伤害人的人,要让伤害人的人再一边逍遥,而被伤害的人却在一边哭泣,这样子,她做不到。

  【绍杰。】

  她出然出现在绍杰面前,绍杰十分惊讶地看着她,在他的映像里,叶葶想来守时,并且相当珍惜时间,不会迟到一分钟,也不会早到一秒钟,可是现在却整整早到了半个多小时。

  【叶葶,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约了7点吗?】

  绍杰有点心慌地说道。

  【正好在这里附近有点事情,所以就来早了。怎么,看见我不高兴么?对了这位是谁啊?】

  叶葶眯起眼睛看着坐在绍杰对面的美女。眼里满是不屑,不错,确实有一张很好的脸蛋,看身上的装饰,看起来家里也蛮有钱的。只是越是这样,却越让她感到庸俗。

  【她?】

  绍杰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美女。

  【那个,叶葶啊,我想了很久,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看着绍杰看起来很犹豫的表情,叶葶的心却好痛好痛,为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爱着她,可是却要这么伤害她?为什么决定了要伤害她,却还要那么不舍。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叶葶很勉强的笑着,看着他那副吃惊的表情。

  【绍杰,今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后悔离开我,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我的身边。】

  叶葶有些阴沉地说道,然后不顾身后的人如何惊讶,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不知道,她选择离开,虽然逃避了痛苦,却也让她走上一条不可逆转的命运之路。

  邵杰却很惊讶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很普通的分手时说的话,虽然没有甩他一巴掌,但是后面的那句话却好似比甩一巴掌还要疼。刚刚的叶葶有点奇怪,但是他却说不出来到底奇怪在哪里,一言一行都是平时的叶葶,但是,那种语气却是生冷的。

  从叶葶转过身之时,她便不再是他的普通而平凡的叶葶了。只是邵杰那时候他不知道,如果他那时候察觉到了的话,会不会跑出去留住她呢?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也许,两个人的命运又会不一样了。

  
卷一: 第三章 酒吧初遇

  叶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四国餐厅的,只是知道自己的双腿就那么一直走着走着,结果在一家酒吧前停下来。

  喝酒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这里,但还是走了进去。

  也许,现在只有喝醉,才能让叶葶忘记先前发生的一切,才可以让她的心里不再那么痛。

  一瓶,两瓶,三瓶,......十瓶......十五瓶。

  整整十五瓶啤酒,就连在座的各位大老爷们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脸色有点发白的女人,居然一下子喝了十五瓶,而且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个,小姐,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我看你还是不要喝了。】

  酒吧老板是一个瘦瘦的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看起来很英俊,也很精明,但是看见眼前这个女人这样,自己还是不由得想上去劝劝她。

  【喂,为什么你们这里的酒喝不醉人啊?】

  叶葶并不是没有醉,只是就算是醉了也是和没有醉的时候一样,喜欢说乱七八糟的话而已。

  【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

  老板夺过她手里的酒杯,认真地看着她。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很伤心,不知道是谁让她这么伤心,是为了男人吗?

  要是他认识那个男人的话,他一定要好好揍那个男人一顿,这么好的女人也不懂得珍惜。要是自己的话,一定不舍得让这个女人流泪。

  然而,他却又顿住了,显然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明明和这个女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啊。

  【喂,十五瓶啤酒多少钱啊?】

  叶葶晃晃悠悠地在包里翻钱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而且,就连手机也不见了。

  【哎呀,我的钱包呢?我的手机呢?】

  老板看着她那副喝醉了酒,却假装清醒地找东西的样子,不由得想去帮她一把。

  【会不会是掉了?】

  老板拿过她的包,却发现上面有一个好大的口子,看起来像是被小刀割掉的。

  她没事吧,否则也不会连有小偷那么大动作地扒了她的包也不自知啊。

  【呵呵,看来今天我的运气真的是很被啊。对了,有没有电话啊,我打电话让我朋友来送酒钱。】

  叶葶苦涩地笑着,然后打了一个饱嗝,有些抱歉地说道。

  她是清醒着的,可是却又是那么痛苦的。

  【在我朋友来以前,能不能给我一瓶伏特加啊?】

  叶葶微笑的对着服务员说道,却没有看劝着她的老板。服务员很无奈的看了老板一眼,但是老板却也只是无奈的点点头。

  既然客人要喝醉,那他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他的谁?有什么资格去阻止?何况待会,不是会有她的朋友来接吗?在此之前,他只要好好地看着她就可以了。

  【摩西摩西,浩天啊。】

  叶葶拿起电话,有点摇摇晃晃地说着。

  【我在,哎,你们这里是哪里来着?】

  【星星酒吧。】

  【哦,我在那个星星酒吧,我的手机和钱包好像都被人偷了,你快来救我,好不好?】

  电话那一头,浩天捏紧着签字笔,额上青筋暴起,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留下他一个人应付这么多的文件,自己却有心情跑去喝酒?

  【你干嘛不叫邵杰?】

  浩天是知道邵杰的存在的,说实话,曾几何时,他很羡慕邵杰,可以和那么好的女人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任性了一点,懒了一点,却是一个聪明而又细腻温柔的女人。

  【我干嘛要叫烧鸡啊?真是的,我又不饿。你不来接就算了,大不了我喝霸王酒,我就赖在这里了。】

  浩天满脸黑线,听这语气,这话,很明显,她喝醉了,但是应该不要紧的,她还有邵杰了,何况自己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

  【随便你了,我很忙,先挂了。】

  电话啪地断了,叶葶嘟着嘴,无奈的看着坐在旁边的酒吧老板,脸上恢复了一点清醒,带着一丝抱歉。

  【不好意思哦,看来我朋友今天是不会来接我了,不如这样吧,待会儿,你送我回家,然后我把前给你。】

  叶葶说完,然后拿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伏特加和啤酒不一样,不是那种喝个十几瓶也不会醉的酒。

  没喝两瓶,叶葶就醉趴在桌上了。

  【老板,这怎么办?】

  服务生很是担心地问道,虽然吃霸王餐的人也见过不少,但是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居然这么没有防备的醉倒在一家陌生的酒吧。

  【没关系,我送她回家,这些先记在我的账上。】

  老板微笑道,抱起眼前的女人,转过身,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又看了看因为喝醉而脸上红红的女人。

  这个女人真是有趣,先是在电话里说什么喝霸王酒,可是最后却留下了家庭住址,她难道不怕他对她怎么样或者把她家搬空吗?

  他,乔远,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陌生的女人了。居然只是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场合,居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里面。

  莱顿小镇,五十三户。

  乔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豪华的有点夸张的住宅,这个女人很有钱吗?怎么之前一点也看不出来?可是这幢房子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莱顿小镇可是全上海出了名的高级别墅区啊,每栋房子少说也要个百八十万的,可是她却说住在这里?

  【呃,钥匙在包里。】

  乔远听见怀里的女人很吃力地说了一声,然后在她的包里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串乱七八糟的钥匙。

  【刻着红色小花的那把是保险门的钥匙。】

  乔远不大相信地开门,居然让他打开了。

  可是里面却还有一扇门。好像不是用钥匙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像是密码锁。

  他奇怪地看着叶葶把手放在跳出来的屏幕上,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很复杂的文字,然后,大门居然就那样开了。

  指纹锁!

  只在电视里看见过的指纹锁居然在现实生活里看见了。乔远兴奋不已。

  可是当他走进这幢看起来很豪华的别墅的时候,却又呆了。

  并不是说里面的装潢很差,而是这也实在太乱了,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脏的垃圾,但是铅笔和好几百张的A4纸就这么扔在地上,这也太夸张了。是她很忙?还是太懒?

  【啊?又吹乱了。】

  叶葶睁了一眼,看着眼前那一团糟的屋子,不由得感慨,今天,还真是她的倒霉日啊。

  但是很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乔远很小心地把她抱到两楼,放在床上,又顺便帮她倒了一杯水。刚想转身离开,却突然被她拉住了衣袖。

  【邵杰,我到底该怎么办?没有你的我到底该怎么办?你不要走。】

  邵杰?烧鸡?

  乔远突然想到酒吧里她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她故意不提邵杰,是不是那个叫邵杰的人伤害了她呢?

  只有在睡梦里才会承认自己的脆弱。

  乔远温柔的拍拍叶葶的手,不停地安慰着。

  【放心,我在这里。】

  可是,很明显,她并没有听到他的安慰,原本不安的睡眼也渐渐变成了阴孥的神情,看的乔远既心有不忍,又感到一丝恐怖。

  【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床上的女人梦呓一般地重复着一句话,却让乔远的心很疼很疼。她是在恨着那个人吗?还是在继续爱着那个人?

  乔远好不容易等到叶葶睡熟,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从叶葶的钳制下解脱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但是看着那满地的纸张,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洁癖又犯了。

  他弯下腰,一张一张地捡起来,无意地看了一眼,却呆了。

  这些画,分明就是那个漫画家小叶子的画风。

  难道,她就是那个小叶子?

  正当自己发呆之际,门铃却突然响了。

  乔远一路小跑,开门,却看见一个穿着西装,只是没有打好领带,但却看起来无比地潇洒,长相也十分英俊,双眉之间透着精明的男人。

  男人看见他,也是满脸惊讶,顿了一会儿,又出去看了看门牌。最后总算确定了。

  他是谁?是她的朋友?还是,就是那个邵杰?

  【那个叶葶回来了吗?】

  【叶葶?啊,你说的就是那个喝醉的女人啊,我刚把她送回来。】

  乔远马上反应过来,原来她叫叶葶啊。

  【你......不是邵杰?】

  来人很奇怪地问道,看来他不是邵杰,也不认识那个邵杰,否则也不会迟疑了好久才问的。

  【我是乔远,是她喝酒的酒吧的老板,请问你是?】

  【阮浩天,她的行政特助。】

  于是,她身平最关心她的两个男人相遇了。

  
卷一: 第四章 蜕变

  【啊。头好疼。】

  叶葶呻吟地起床,看了看四周,是在莱顿小镇的别墅里,昨天好像是找人把自己送回来的吧?好像没有把酒钱付掉了。

  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拉开遮光窗帘,屋外刺眼的阳光顿时涌进来,害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只能用手挡着,然后眯着眼看着小区四周的环境。

  自己很少来这里,即使过来了,也往往只是把自己关在里面码字和画画。从来不知道这里的环境这么好,绿树环绕,郁郁葱葱的。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起来,一定是浩天,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她会躲在这里的人。

  【来了,来了。】

  叶葶一边嚷着,一边跑下楼去,开门,却看见一个拎着保温盒的男人。

  【呃,不好意思,我没有叫外卖。】

  叶葶看着那个男人把保温盒递过来,满脸微笑的样子,一脸莫名。

  【喂,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吧?】

  乔远看着叶葶要关门着急道,他可是一大早起来炖了这皮蛋瘦肉粥的,害得自己还被他老妈拷问了一顿,是不是有女朋友啦,之类的。

  他可是一直摇头一直否认才得以从老妈的魔爪里逃脱出来的,谁知到不过短短六个小时,这个女人居然不认识他了,满眼的陌生。

  【你是?】

  叶葶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长的还算英俊,有一股成熟的味道,感觉也有那么一点点眼熟,但是自己却实在想不起来。

  【真是稀奇,这么早就起来了。】

  今天不知道吹的什么鬼风,居然把浩天也吹来了,还这么一大早的,该不会是来抓她回去搞定那些工作的吧?不要啊,她可不想被活埋啊。

  【我头痛,我看我还是接着去睡一会儿好了。】

  叶葶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把他们关在门外面再说。

  【正好我买了蜂蜜,泡来喝正好。】

  浩天说着把手中的塑料袋扔给叶葶,却看见门口站着的是昨晚的男人,他还以为是送外卖的了。

  【你怎么在这里?】

  浩天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他。

  【我想叶小姐早上醒来可能会想吃一点清单的东西,所以我煮了皮蛋瘦肉粥给她拿来。】

  乔远抬起手中的保温盒说道,脸上全无恶意。

  【呃,那个浩天,你认识他么?】

  叶葶好奇地问道,这个男人认识浩天,也认识自己,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乔远,昨天你喝酒的酒吧老板,昨晚是他把一直醉死的猪送回来的。】

  【哦,这样哦,昨晚真是谢谢你哦。还有,死浩天,你说谁是猪呢?】

  叶葶先是很和善地和乔远道谢,然后突然变了一张脸,恶狠狠地看着浩天。

  还好,看起来没事。

  浩天看着叶葶嗔怒的表情,心里不由得落下一块大石。

  昨晚和乔远聊了聊,乔远问他谁是邵杰,之后才知道,原来昨天这个女人被那个邵杰抛弃了,自己真的有点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发觉,当她问普通人失恋的时候该怎么办的时候。她不是普通人,却一直在扮演着普通人的角色,当她问出那样的问题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是丢下那些破文件去陪她呢?现在可好,平白多出一个酒吧老板来了。

  【好了,你们也不要站在门口了,进来吧。】

  叶葶最后还是让两个站在门口的男人进屋。

  浩天是见惯了叶葶乱扔东西的习惯的,所以,当叶葶的小巧玲珑的抹胸出现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乔远,脸顿时红了起来,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叶葶穿上眼前之物的样子。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

  【那里。】

  叶葶很好心地指了指位置,莫名其妙地看着飞快的冲出去的乔远,然而浩天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家不是一直这么乱的吧?】

  浩天随意地指了指,但是很显然,叶葶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慢吞吞地从一边拿过收纳箱,然后慢慢地收拾起来。

  【原本昨天就要收拾的,谁知到出去买肥皂粉的时候被你抓了啊。】

  叶葶抱怨道,顺手把抹胸塞进收纳箱,整理好衣服,又开始整理那些被风吹乱的原稿。

  【我也不想的。只是事情实在太多了,没办法。】

  浩天抱歉的上前帮她收拾,不当心碰到她的手,好凉,没有一丝的温度。看着她低垂下来的眼睛,掩饰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忧伤。

  她还是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她还是忘不了昨天的事情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

  【你,没事吧?】

  浩天小心翼翼地问道,深怕一不当心触到她的伤口。

  【没事,我会有什么事情啊?】

  叶葶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眼泪却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自己伸出手想要抹去,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或许不是擦不干,只是停不了流泪,擦干了,却又流了出来,止不了的泪水。

  【好了,不要去想了。】

  看着她流泪,他的心很疼,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从前的自己一样,那么努力的装成一个普通人,却还是伤痕累累。

  因为相似,所以心疼。

  因为心疼,所以情不自禁。

  因为情不自禁,所以才会将她拥入怀中。

  乔远在洗手间好不容易洗干净流出来的鼻血,等到不流,出来的时候却看见叶葶被浩天抱着,不停地哭着。突然心里涌起一种无力感,明明是自己先知道的,却什么也不能做,连安慰的话也不能说,深怕唐突。

  要是自己能够早一点认识她的话,也许自己就会把她追过来,好好的珍惜,不会让她如此伤心。假如自己能够早一点认识她的话,自己也不用像一个傻瓜一样,只能站在这里了。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浩天这才放开叶葶,才注意到,乔远早就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刚刚自己感觉到的那股郁闷的眼神应该是他吧?

  【大姐,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要主动一点交稿子啊?不要每次都快要印刷出版了我们还看不见你的杰作,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人临近崩溃了,大声地吼着。

  叶葶把话筒拿离自己耳朵差不多半米,也还是听得很清楚里面讲什么,不,或许应该说是早就能够猜出来了。

  【主编啊,我弄好了,昨天有事,所以没有来,待会我会让人送过去的。】

  听着叶葶的答复,电话那头的人松了一口气。

  【那上回和你商量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就按主编的意思好了。】

  叶葶说完,挂上电话。然后去了厨房拿碗,然后慢慢地吃起了乔远带来的粥,边吃还边点头。

  【那个乔远啊,待会儿有空的话,帮我送一下稿子好不好?】

  【可以,等会儿把地址给我就可以了。】

  【嗯。】

  叶葶说着,埋头喝粥,全然不顾此刻乔远脸上那欣喜的表情。

  【那个刚刚那个主编说的上次的事是什么事情啊?】

  浩天看着她的吃相,不由得莞尔一笑,泡了一杯蜂蜜茶递给她。

  【没什么,就向读者公开我的资料而已。】

  叶葶抬起头,对着浩天一笑,那个笑在浩天的眼里,看起来却是无比的惨白,她明明可以像以前那样子快乐的。可是现在,明明是笑着,可是,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却好像是在哭着?

  
卷一:第五章 拍卖会前夕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情到深处,往往会失去本性,而一旦遭遇伤害,爱也常常会转变为恨。

  这是感情的轨迹,就连不懂得什么叫做正常感情的叶葶也不例外。

  【叶,等会儿有个慈善拍卖会,你去不去?】

  浩天端着咖啡进办公室,看着正埋头工作的叶葶。

  【哎~~】

  他轻声叹气,看来邵杰的事情对她的伤害可不止一点点,否则她就不会天天这么认真的来上班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庆幸她失恋呢?还是该感到难过?庆幸的是,她来上班,减轻了她不少负担。但是感觉上她却失去了原有的活力。他真的有点怀念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把工作丢给他,却那么顽皮的笑着的叶葶。

  【好啊,等我搞定这些合同就好了。】

  叶葶很头也没有抬起,只是淡淡地说道。

  浩天再次轻叹,她的笑容少了好多,以前要是有这么多的工作的话,她不是闹始终就是会在旁边发牢骚,可是现在只是那样子安安静静地。而且,她也没有放弃写小说和画漫画,在外面对把她讲的天花乱坠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该做什么的时候,在什么地方做者应该做的东西。

  【对了,那个慈善拍卖会上有什么看头吗?】

  叶葶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像是公事化地询问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对着这种态度会感到伤心。

  【这次的展品据说都是在陕西附近的一个古墓里发现的,虽然年代久远,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朝代的,里面的记载也是我们历史里面没有的。听说里面最后看头的是一块盘龙紫玉,是由一块纯度高达99,的整块紫水晶雕刻而成的,据说就算不是古董也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浩天不由得对着那块外界评价很高的紫玉感到莫名的兴趣,也许也只是为了引起叶葶的兴趣,但是很显然,叶葶对这个紫玉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浩天啊,等拍卖会结束后陪我去乔远的店里喝酒吧?】

  【老是喝酒可不好啊,叶。】

  浩天喝了一口咖啡,走到书桌前,把口袋里准备了好久的感冒药拿出来递给她。

  【而且你感冒还没有好,等吃了拍卖会结束后就回家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知道了,管家......婆。】

  叶葶看着感冒药,心里涌起一股感动,象征性地小小,讲了一个勉为其难地玩笑。

  这次的慈善拍卖会叫做未知,因为里面的拍卖品全都是未知历史的产物,就连现在最先进的科技也无法断定到底是哪一个年代,因为无法鉴定,所以无法断定其价值,所以才会拿出来拍卖。

  【浩天,你说这种东西会有人买吗?】

  叶葶手里拿着说明书,一边走一边和旁边的浩天讲着什么,说实话,一方面,她是不想背了浩天的好意,才会答应来这个拍卖会。另一方面,听说这次的拍卖会上会有几个大公司的老总也来竞拍,想想,倒是一个积累人脉的好地方。

  【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的叶姑娘也会到这种高级的地方来?看旁边这位,应该就是我们叶姑娘的新男友吧?】

  叶葶本来是在很认真的和浩天讲着话,谁知道,前面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让叶葶听了十分不高兴的声音,就连浩天,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叶葶抬起头,却看见一个穿着紫色小礼服,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是她,那个时候坐在邵杰身边的女人,她已经怀孕了?

  【杰啊,亏你那时候还内疚个要死的,看吧,人家呀根本就不在乎你......】

  【小姐,请你讲话尊重一点。】

  浩天最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对叶葶的任何侮辱,走上一步,眯起眼,危险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突然又笑起来,挽着身旁的那个男人的手,继续说道。

  【杰,你看,叶小姐的男人多维护自己女朋友啊。心里是不是有点失落啊。】

  【好了,你不要说了。】

  旁边的男人就是邵杰,他仿佛也有点受不了自己女人的冷嘲热讽,冷冷地说道。

  【我为什么不说啊,我不说的话,有谁会知道这个女人在几天以前还是你的女友,现在却又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了。】

  【这位小姐,这种男人,既然你喜欢,那我就送给你了,难道你不满意吗?】

  叶葶冷冷的,淡淡地,甚至有些阴郁地说着,自始至终,没有看过邵杰一眼。

  【哎呀,叶董啊,什么风把你也给吹来了啊?】

  MC的王董,原本正在和自己的好友说着什么,却看见,入口处的这一幕。那个紫色小礼服的女人好像是自己的外甥女,这丫头,都被她爸妈惯坏了,得罪人也不看着点。

  【哟,原来是王董啊,前些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事,所以就让浩天招呼你了,怎么样,浩天没有给我丢脸吧?】

  邵杰诧异地看着叶葶,王董叫她叶董,而此刻的她是那么落落大方,感觉早就是这个圈子里混了很久的人一样,可是明明,几天以前,她还只是一个平凡地只想做家庭主妇的女人。

  她,一直瞒着自己。

  邵杰为自己的想法怔住了,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到底对不对,只是,如果叶葶没有瞒着他的话,今天眼前的叶葶又是谁?

  【看你说的,你亲自选出来的人能有错吗?这小子啊,像极了四年前的你啊,够狂,够狠,够精明。】

  【哎,王董,看你说的,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了。】

  【我怎么会损你呢?】

  王董有点紧张地看着叶葶,他拍她马屁都来不及,哪有那个胆子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呢?她是谁,撇开她在文艺界的名气不说,光说商界,庞大的T3的董事长,有那个公司敢和他们叫台?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不由得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想起四年前T3刚出现时,以极其强劲的手腕收购了那时候虽然经营不善,但还是有很强实力的广西制药集团,那简直和蛇吞大象没什么两样,就在外界纷纷揣测她吞不下去必然会再吐出来的时候,她却已经把哪只大象连皮带肉一点点消化,就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你这不是在损我么?把我说的那么狠,我将来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叶葶笑着,玩笑似的说着,却让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女人没有介意呢。

  邵杰看着眼前的一帮子商界精英围着叶葶说说笑笑,没有漏掉一丝细节。那群精英似乎很怕叶葶,感觉会因为叶葶的一丝怒气而带来世界末日,叶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

  【呵呵,不知道,叶小姐今天有什么看重拍品没有?】

  王董的夫人看起来是一个很和善的角色,试探性的问道。

  【有啊,就是这个。】

  叶葶翻出说明书,翻到那块紫玉的介绍页面上。

  【我听浩天把这块紫玉说的天花乱坠的,就想来看看,而且前些天因为有事情,所以没有过成生日,所以想把他拍下来当生日礼物,各位可不能和我抢哦。】

  听着叶葶这么说,在场的各位都了然了,看来今天无论他们拍到什么,也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把拍到的东西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这个女人,感觉这个女人可阴险的很。

  【不知道叶小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等明年的时候我们再送一份大礼给您?】

  【那可要等到四年以后了,因为我的生日啊,可是2月29号,不是每年都有的。】

  叶葶无所谓地说道,但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在旁人看来,这位叶董对没有过到今年的生日是耿耿于怀啊,不过这也给了他们一个讨好她的机会。

  【这样啊,那叶董今年没过到生日真是太可惜了。】

  王董惋惜地说道。

  2月29日,邵杰突然回过神来,那是叶葶的生日,可是他居然忘记了,而且还选择了在那一天选择分手,自己是不是太混账了?难怪,那时候她的表情会是那样的,痛苦,无奈,不知所措,却又倔强。

  【怎么,后悔啦?】

  身边的女人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后悔的话可以回去啊,回到那个女人身边啊。】

  【今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后悔离开我,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我的身边。】

  那时候叶葶的话再次浮现在邵杰脑海中,这就是她的报复吗?让他后悔?自己现在心里的感觉就是后悔吗?

  抬起头,却看见,原本和那群大老板们不停地闲聊着的叶葶居然看着他,但是很快,又转过头,仿佛只是无意之间,视线正好经过这里,但是那份若有似无,却让他感到心里有那么一点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卷一:第六章 拍卖会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拍卖会终于开始了,居然是由著名的文艺评论家关涛主持,看来主办方这次可是花了大成本了。

  当然前来捧场的也大多数是一些非富即贵,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人。除了他们这群商界名流以外,还有几个演艺圈的当红明星,虽然进来的时候带了墨镜,但是到了里面,摆脱了外面那些麻烦的狗仔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是明星来这种拍卖会一般真的是来买的很少,有一些只是为了结识一些商界名流或者是主办方为了人气而花了一定的代价请来的。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文艺界的知识分子,他们那些人来买这些东西或者来说是来看这些东西,往往也不止是为了收藏,而是为了研究和灵感之类的,当然,也有一些在不同领域有着不同身份的人,不过,像叶葶这种既是文艺界又是商界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各位,我们这一次的主题名为未知的慈善珍品拍卖会呢,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让我先来介绍一下本次展品的大致情况,想必大家都已经有所了解了,但是我呢,还是想要说一下,大家千万不要嫌我啰嗦啊。】

  关涛幽默的主持风格是大众所公认的,因此即使现在他的幽默是不是必要,在场的所有人还是礼貌性地笑了起来,不能让场子冷了。

  【这次的主题呢,是未知,是因为这些拍品都是来自于科学家无法考证的未知世界,如果不是因为前些年山西附近大地震的话,可能这些珍品还会长埋地下,一直到我们未知的未来。而这些珍品呢,经过我们的考古学家通过碳14界定,都是来源于450年前,差不多就是明初的时候,可是,他们的设计以及制法却是300多年后的技术,同时这些珍品所在的墓穴里还有一些纸质的文字记载,而那些文字记载的方式,也就是遣词造句完全是我们现在的用言,所以,这些珍品也被一度断定为赝品。不过,不管他们是不是赝品,凭借他们精致的工艺,也能称为是了不起的艺术品。好,现在,请大家看我们今天的第一件拍品,黑釉青花韩式碗。这件拍品做的是非常有创意,它打破了传统陶艺采用白釉的做法,而是将整个碗都染成了黑的,而且大家看它的样子,大家觉不觉得很像现在厨房里很受欢迎的韩式碗啊?】

  关涛对着工作人员拿上来的拍品介绍道,叶葶向来对瓷器没有多大的兴趣,也许是少年时的阴影吧,每次坏破了碗总要被她妈妈说一通,所以,一向对瓷器没有什么好感,高傲却易碎,就好像病美人一样。

  但是,这一件拍品,却让她没有那样的感觉,那厚重的黑釉,感觉就像是坚毅的军人一般的品质,然而,那蜿蜒的青花图案,却又是那么柔婉,设计这个碗的人一定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明明是和青花那样柔弱却有着如同那黑釉一般的倔强。而那韩式的设计,却又让人感到一种时间与空间之间的交错,令人感到眩晕。

  【起拍价是2万。】

  关涛说出底价后,在场的名流开始竞拍,每一次喊价都会有5000元的差额,而对它的喊价的声浪却很久都没有停。

  慈善拍卖会的拍品的底价都很低,最少的可以只有一块钱,但是往往成交后的价格却与底价产生巨大的对比,当然,其中不乏有心人士的炒作。

  对于专业的拍卖会炒作人员来说,他们可以把只有一块钱的铅笔炒到四五千,然后从中抽取一定的费用作为报酬,而且他们还懂得前来竞拍的大老板们的底线在哪里,往往懂得及时刹车。

  但是,这一次,很明显,用不着那些炒作人员前来热场子,因为想要将这只碗作为叶葶的生日礼物的名流不止一两个。最终,这件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被认定为赝品的拍品以57万5000的价格被拍了下来。而拍下这个的只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酒店老板而已。

  他其实是蛮心疼自己的57万的,只是,刚才他在叶葶身后看见她看着那件拍品的眼神,那是欣赏的眼神,看起来她很喜欢。自己的酒店面临亏空,他要拉到几个投资商前来重新投资,这样才不至于把祖宗的基业败掉,本来想找MC的王董的,可是却在拍卖会上见到了传说中T3的董事长,看叶葶居然那么年轻,相信只要自己讲一下酒店的商机,叶葶就一定会心动。

  【叶董,我是*酒店的总经理,姓于,这件拍品我看你很欣赏的样子,不如就把她送给你吧,就当是迟到的生日礼物。】

  酒店老板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保证书以后,很恭敬地递给叶葶。却不想遭到了场内其他几个老板的敌视,因为居然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抢了先机,早知道他是要送给叶葶的话自己说什么也要把这个破碗给拍下来了。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叶葶假装推拒,实际上却真的是很喜欢那个碗。总觉得看见那个碗就有那么一种亲切感,好像自己的前生就是用这个碗来吃饭的一样。只是必要的客气还是要一下的。

  【有什么不好的?想必日后我还要靠叶董的支持才有饭吃了,所以,叶董就不要再推拒了。】

  男人说得坦诚,叶葶也甚是欣赏地笑了笑。她喜欢男人的这种直白,但是在商界之中,这种直白往往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人,想必现在已经有很多名流对他产生不满了。估计这个男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错误吧。

  【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于总。】

  叶葶浅浅一下,收过保证书,然后转过头,没有再看那个人一眼。而那个男人也因为没有下文,而满是失落,也许,自己的礼物,这个叶董是根本就看不上眼的吧。

  接下去的每一件拍品,都以很高的价格被拍下来,然后被转赠给叶葶,叶葶笑着,看着浩天手中越堆越多的保证书,淡淡地扫了全场一眼。

  全场在座的,估计除了那些搞学术的因为没有拍到这些珍品而对她虎视眈眈,一脸嫉妒以外,就只有那个女人了。

  叶葶突然觉得好笑,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嫉妒自己?明明,她已经夺走了她最宝贵的人了。还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人是贪心的,尤其是女人?

  对于邵杰的态度,她现在呈现的是完全无视态度,不管邵杰现在脸上摆出的是后悔还是嫉妒,她都不想看见,因为无论看见哪一种,她的内心都会有变化,不是心软就会是伤心,她不要自己的情绪再跟着这个男人跑,不要再为了任何人来牵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的她,是叶葶,是那个智商185的叶葶,是T3的叶葶。

  她这么想着,然后看着工作人员把最后一件展品拿上来,关涛非常激动地介绍起来。

  【各位,现在大家看到的是我们今天拍卖的最后一件展品,就是现在工作人员手中的这块蟠龙紫玉,想必大家都知道在《太平御览》里面对蟠龙有那么一番描述,“蟠龙,身长四丈,青黑色,赤带如锦文,常随水而下,入于海。有毒,伤人即死。”,我们现在看见的这块紫玉,上面雕刻的就是蟠龙,我们可以看到,这个雕工是相当细腻,感觉这条龙呢,是被机器猫缩小以后直接放上去的,栩栩如生。而且我们这块紫玉呢,实际上经过科学家鉴定出来是99.9999,的天然紫水晶,这种纯度的天然紫水晶在我们这个大自然中可是很难发现的,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是这么一大块的。......我说了这么多,好了,现在我们正式开始竞拍,起拍价是50万。】

  【哇!】

  场中不少人发出略带疑惑的感慨,目前为止,这件蟠龙紫玉是起价最高的了,如果还像先前那种竞争的话,不知道这玩意儿能被炒到什么程度。

  但是,出乎大家意料,对于这个玩意儿出声竞拍的居然没几个,而且这些人里面居然没有一个商界名流。

  只是,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叫价叫到55万的时候,宏亮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沉闷。

  【100万。】

  一下子就差45万,这令那些口袋里没有多少钱的学术界的名流不由得傻了眼。好奇的看过去,居然是一直坐在那个叶董身旁的英俊的男人。

  浩天抿了抿嘴,笑了笑,和自己预料的一样,一下子的差价这么大,那群学术界的名流真的傻了眼了。

  叶之前说过,她想要这块蟠龙紫玉作为她迟到的生日礼物,那么,他就要帮她得到这块紫玉,不管花多大的代价。

  叶葶看着身旁格外认真的浩天,微微笑了笑,然后专注地看着工作人员手中的玉石,她从来没有对哪一种饰品这么在意过,但是她现在真的很喜欢那块紫玉,视线,思绪,总是不知不觉中就被它吸引过去,仿佛它里面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又仿佛,自己上辈子,一直拥有着它一样。

  浩天看着叶葶笑出来,知道,这个笑容是真实的。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到这个拍卖会开始,他总有一种就要失去她的感觉,仿佛经过了这次的拍卖会,她就会彻底消失一样。看着她从那些人手中接过礼物,看着她的微笑,除了第一个碗以外,她的笑容一直只是脸部的表皮运动,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丝的欢喜。

  知道刚才,他为她喊出那一百万的竞拍价,他看见她笑了,嘴角只是那么淡淡的,但是眼里却满是欢喜。

  【120万。】

  一个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原有的沉寂,让在场的人又吓了一跳,120万,差价20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可是那个女人却脸不红心不跳地喊了起来。

  邵杰身旁的女人,似乎邵杰并不很在意自己的女人喊什么样的价格,毕竟他在来以前就表明过态度,凡是超过100万的,他都不会出钱,如果她真的想要的话就自己出钱。

  【125万。】

  浩天皱了皱眉,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下那个女人,先前入场的时候对叶无礼的女人,邵杰的女人,在场唯一不懂得看情况的女人。他最讨厌的不聪明的女人。

  【130万。】

  【150万。】

  【151万。】

  【200万。】

  浩天把竞拍价一下子提到200万,他几乎可以听见在场的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两百万,是什么样的概念?为了一块几乎被认定为是赝品的装饰品竟脸不红心不跳地喊出两百万?这个男人,真不愧是在T3有着和叶葶同样名望的男人,被叶葶指定了作为执行总裁的男人,居然如此有魄力。

  那个女人,没有大概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那么雄厚,居然能够一下子喊道两百万,而且好像还没有到底的样子,可是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了。

  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和那个叶葶牵扯不清?那个男人是这样,就连身边的邵杰,就算和那个叶葶分手了,但是却还是时不时的想着她,他以为她不知道么?

  【叶葶,我们走着瞧。】

  女人带着满脸的愤怒,离开会场,在经过叶葶的时候,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很轻。不知道叶葶到底有没有听到,只是,依旧那样子微微的笑着。


卷一:第七章 蟠龙紫玉

  叶葶不停地把玩着手中的紫玉,玉质很温润,手感非常好,难怪即使是赝品起拍价也是那么高。

  上面的蟠龙也相当细致,让人有一种分不出真假的感觉。现在,它就在自己的手里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对自己的吸引却没有了,虽然她承认这是一件相当不错的艺术品,但是以自己素来不喜首饰的个性,是不会把它戴在胸前的。

  它的成分是紫水晶,或许应该称不上玉石,但是却因为是玉佩,所以有了紫玉的名字。

  叶葶想着,把紫玉放进礼品盒,随手放进大衣口袋里。她母亲向来喜欢这些玩意儿,不如就去送给母亲吧,也当作是这些年都没有去看他们的补偿。至于父亲,自己已经让浩天帮忙选了上好的巴西雪茄,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抽雪茄,但是喜欢虚荣的父亲应该不会排斥这种奢侈品。

  【董事长,你要定的机票已经定好了,是今天晚上7点的飞机。】

  外务科是专门处理一些杂物的科室,包括给叶葶定机票这些事情。其实叶葶并不急着今天晚上就回家,只是,突然很不想在这个城市而已。她家也不是很远,就在南京,开车走高速的话也不过3、4个小时,但是,她却选择了坐飞机这种更快的方法。

  【好像逃跑一样。】

  她喃喃自语,但是又很快的摇头,自嘲地笑起来。

  逃么?她为什么要逃?她有什么好逃的?如果要逃的话,为什么会选择今天?

  【过几天就会回来的吧?】

  浩天有点很不高兴地问道,她要回老家,这也是几分钟以前才知道的,本来以为她回来了,自己的假期就可以有着落了,谁知到,她却要回老家,还美名其曰参加小侄子的满月酒,她连弟弟的婚礼都没有去参加,怎么就那么关心起小侄子了?

  【嗯,等小侄子的满月酒过个没几天就会回来了。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还要买下孩子的礼物了。】

  叶葶大惊小怪地叫道,既然说是去参加满月酒,那么当然是要买一下小孩子的礼物了,要不然自己那小气吧啦的弟弟估计又要和自己没完了。

  【呃,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挑吧,小孩子的话,一般都是送什么长命锁啊,玉佩啊之类的。】

  浩天想了一想,提议道。

  【嗯,那我们就一起去吧,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应该能赶得上飞机。】

  叶葶说着,拿起大衣和皮包,扔下笔,拖着浩天就黄金店跑去。

  【哇,这么小的一块小锁片居然要10000啊?】

  叶葶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标价,有点心疼地说道,说实话,诸多黄金锁片中,就只有这个小巧玲珑的平安锁入得了她的眼,她看了看浩天,看起来他也很喜欢这个锁片。

  【小姐,这个锁片可不是一般的锁片,单从材质上讲,它就是有60克重的千足金,而且它的雕工也是国内著名的雕刻大师万大师的手艺呢,所以才会比其他的贵很多。】

  【我知道,可是......】

  叶葶支支唔唔的,想象着她老妈的话,一定不会给小孩子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因为按照母亲的话讲,给小孩子带上这么贵重的东西,会折了小孩子的福气。其实在现实中这句话也有一定的道理,给小孩子戴这么贵重的东西,既要防着被偷,而且也让一些不法分子找到了赚钱的目标。

  【不喜欢的话,我们去看看玉器吧。】

  【这个主意不错。】

  叶葶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哦转到了玉器柜台。

  玉器不同于黄金,虽然同样很贵重,同样有着尊贵的气息,但是比起黄金,也许玉器更适合于中国人的那种温润的气质。玉器的温柔也许能够更好地守护小孩子,但是却不是黄金的霸气能够做到的。

  【叶,这个玉佛怎么样?】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叶葶看着玉佩上那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不由得想起那样的一句话,也许只有那样的心境才能快乐,才能长寿吧,只可惜,自己没有那样的心境,无论怎么做,自己也没有办法做到。

  自己在乎的太多,自己想要的太多,所以无法像弥勒一样容忍任何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宽容到那种程度,而且,也许,自己,也是那世间的可笑之人之一,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笑呢?

  【看来你还对弥勒佛蛮有研究的嘛。】

  浩天笑了笑,说道,自己对这种东西从来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大致地知道,这上面刻的是弥勒,而不是观音,而且,自己所知道的,也仅有弥勒和观音这两种形象。

  【哟,我们的叶董原来也是喜欢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的人啊。】

  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叶葶和浩天皱着眉头,转过头,是邵杰的女人,但是只有她一个人。

  【对啊,我也只是一个世俗人而已。】

  叶葶淡淡地回答,自己没有心思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纠缠,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着,快点离开这里。

  【不知道叶董来选什么呢?】

  女人上前了一步,看着眼前的柜台上的弥勒玉佩,她还是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想到身价几个亿,昨天花了200万拍下一件赝品的叶董也会喜欢这种只有三四千的便宜货。】

  女人说着,拎起玉佩上的丝线,语调怪怪地说道。

  【很抱歉,小姐,我还有急事,能不能请你把玉佩还给我。】

  【哦,真是抱歉,我好像耽误了我们的大忙人的时间了。】

  女人说的很妖娆,很讨厌,在把玉器就快要放到叶葶手中的时候,却突然松手。

  玉很温润,却又脆弱。

  只听见啪的一声,原本嘲笑着世间可笑之人的弥勒却突然裂成两半,笑世间可笑之人,却不想,尽是被这世间可笑之人给弄坏了。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浩天吼道,然后捡起碎裂的玉佩。

  【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叶董没有接好而已。】

  女人笑着,但是看着她的笑容,叶葶心里却涌起一阵恶寒,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先生,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营业员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火药味浓重的三个人,想先闪人,可是他们弄坏了玉佩要是不买的话也是要赔的,如果他们就这么走了的话,估计自己的饭碗也要不保了。

  【没你的事情,你给我闭嘴。】

  浩天现在却已经火了,他冲着营业员吼道,然后逼近那个女人,质问着。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邵杰已经让你夺走了,你还想让叶怎么样?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叶葶仿佛看好戏一样看着浩天帮自己出头,心头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但是脸上却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表情。

  【啊,好疼。】

  女人突然蹲下来,捂着肚子,好像很疼的样子。

  该不会流产吧?

  叶葶一怔,突然想起以前好友因为受到惊吓而流产的事情,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鲜红的血液顺着女人的大腿流出来,浩天晕血,在看见那红色的液体的时候马上扶住柜台,防止自己晕倒。

  【快叫救护车。】

  叶葶连忙冲着营业员喊道,自己则冲到女人的面前,想要问问她能不能坚持。

  虽然她很讨厌这个女人,恨她夺走了邵杰,她也发过誓,要让邵杰后悔,可是孩子是无辜的,那不过是一具纯白的生命,不应该因为大人的恩怨而受到污染。也许,从她昨天看见她隆起的腹部时,她就已经决定不再报复了。

  【不要过去。】

  脑海里的声音叫嚣着,但是她却将它完全忽视掉了。

  【我就知道,善良的你,一定不会不顾这个孩子的死活。】

  听着女人的声音,叶葶一愣,看着女人奇怪的表情,胸口有那么一点点刺痛,喉咙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把尖锐的瑞士刀就那么插在那里,心脏被撕成了两半一样的疼,应该是正中心脏。而瑞士刀的另一端,则是女人苍白的发着抖的手。

  【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叶葶嘴角牵扯出一抹嘲笑的微笑,然后倒地。

  鲜血不停地涌出,不出几秒钟就浸染了她灰色的大衣,浩天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严重了。

  【叶,叶,你坚持住啊,你忘了吗,你还要去看你的爸爸妈妈,你还要去看你刚满月的小侄子,你说的,你会准我一年的假期的,你给我醒过来啊。】

  无论浩天怎么喊,叶葶却始终没有再回答,正中心脏,可刺到其他地方不一样,血会随着心脏跳动而越流越多,也越是痛苦。而此刻的叶葶却早就处于休克状态,坚持不了多久。

  【呵呵,她死了?】

  女人仿佛很高兴,却也很伤心,也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脑海中,总是觉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迟早有一天,邵杰会回到叶葶的身边,那时候,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可是,为了这莫名的担忧,赔上了自己孩子的性命,这样的交易,到底是值不值得?

  【还是没有逃掉啊。】

  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悲凉的叹息,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说了这句话。

  处于悲伤,惊骇和痛苦的人没有发觉,在被鲜血浸染了的口袋里,有着忽明忽灭的紫色光芒,而那块被摔列开来的弥勒玉佩也流动着青色的荧光,也不止弥勒玉佩,整个店内几乎所有的玉器本身就闪耀着微弱的荧光,微弱的仿佛是光线的反光一样。

  这些光混合着紫色的光线,慢慢笼罩着叶葶的身体,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只是,待到荧光散去,她却已是冰冰凉凉,没有心跳,没有气息,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叶!~~~】

  浩天咆哮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坚强的叶居然是那么脆弱,就这么死去了?他不要这样,他不想失去她。知道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叶,不止是崇拜和友谊,自己爱着她,自己不能没有她,即使是天天被她弄得晕头转向也还是爱着她。

  【叶,叶,我不要假期了,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不要假期了,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泪流满面的浩天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话,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哭泣,这么痛苦,这么希望叶能够一直在他身边。可是,她却那么残忍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卷一:第八章 浩天番外

  第一次见到叶的时候,我只有24,是在一次招聘会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也许,我永远也忘不了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那种眼神,探究,了然,还有欣赏。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被叶所在的公司给录取了。

  再见到叶的时候,是在第二天去那家公司上班的时候,在电梯口遇见了她,她满是神秘地把我拉到一旁,然后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叶葶,是这家T3的老板。】

  那时候我愣住了,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为什么昨天什么也没有问,就录取了我,不怕找错人了吗?】

  【我相信我直觉,我不会看错人。】

  【太自负往往会毁灭自己。】

  【但是,你和我一样,我不会看错我自己,所以我就不会看错你。】

  【但是日后,你会和我不一样。】

  那时候叶笑得很张狂,很肆无忌惮。但是她眼中的那满满的信任却也让我感动,总算有人相信我了,活了24年,虽然有着比别人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头脑,却因为自己那患有弱智的母亲而被怀疑,没有人相信有着那样的母亲的自己是一个聪明的人,每一次考试,老师看着成绩单的时候,从事满眼的怀疑,然后问自己。

  【阮浩天,你没有作弊,对吧?】

  那句话好像一把刀一样时时刻刻地在自己的心上刮着。

  日后的日子,我不再出头,时时刻刻地把自己的成绩保持在中等,无论考试是否很难或是很容易,我的成绩始终只是中等。

  然后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很平凡的毕业,然后和普通人一样,参加招聘会,想要找一份普通的工作。

  然而,自己所有的伪装,全在遇见叶的时候被瓦解。

  叶是那么一个聪明的人,她比自己大一岁,毕业不过一年,但是却靠着自己的双手创造了自己公司。遇到叶的时候,公司刚刚入市。

  直到真的工作了,我才知道叶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甩手掌柜的,一个月出现个两三次已经是佛祖保佑了,有时候我很好奇,为什么老板不在,而这个公司的秩序却是那么井然有序?

  【因为老板说过,她不过是创造了一个舞台让我们玩,要是我们玩的不好也不过是玩丢了我们自己的饭碗而已,对她本身没有太大的损失。】

  很像甩手掌柜的风格,大概员工们也是因为这样而格外卖力。

  T3的福利很好,一旦公司签到了什么合同,几乎所有员工都能拿到一部分的红利,只是这种红利的多少要看付出的程度,以及合同的利润。到那个时候为止,几乎公司的几项大的合作案都是叶亲自出马的。

  而我的职务,是叶的行政助理,帮她处理一些日常事物。

  但是,那绝对是一个陷阱。

  什么日常事物?日常事物里会把3000多万的合作案放进去?日常事务里会把公司的重要人事调动放进去?日常事务,会有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要他处理?

  正如其他的员工一样,为了我那宝贵的饭碗,不得不卸下伪装,投身到那山一样的文件中。

  哎?问我有没有想过跳槽?

  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呢?可是就在我想的时候,叶却又突然出现了,一副正儿八经地宣布要收购广西制药集团。

  那个时候,我愣住了,广西制药集团,虽然外界传闻他们内部因为管理不善而导致亏损,但是无论怎么样,以现在的公司规模怎么可能吞的下那头大象呢?

  但是,公司的所有员工,几乎想的都和我相反,他们雀跃着,欢呼着,兴奋着,仿佛那只是一个游戏一样。

  【你很快就能见到了,商界的修罗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候企划部的经理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当时的我并没有在意,我只是追过去想要劝她,不要那么心急。

  但是没有追到,而且她也好几天没有来公司。

  直到和广西制药集团的人展开第一轮谈判的时候,我才又见到了她。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那时候的表情,也忘不了她那时候的表演。

  广西制药集团的实际资产价格是1亿多,而她开出的价钱却只有9650万,差价那么多,在提出的时候就被否决了,但是她却一副胸有成竹。

  大家不欢而散前,她只是很冷淡地说了一句。

  【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日后就没有这个价格了。】

  也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意思。那时候的她好狂傲。

  但是没过几天,广西制药集团的老板却找上门,要求以9650万的价格出售,我那时候不知道,那时候的叶手中已经有了那个集团将近半数的股份。

  结果价格再一次被压低,以9000万签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里要收购广西制药集团,虽然实际的目的也是那样,暗中却不停地从广西制药集团的各个大小股东手中收购者股权,加上那里的经营者因为不想自己的丑闻败露,所以才会同意出售。

  她是个很狠的女人,但是那么大的一只大象,能消化吗?

  我那时候想,也怀疑着。

  可是不出一个星期,媒体上就出现了广西制药集团人员改组,一些专业管理人员上任的新闻,原本面临经营不善的企业马上面貌一新,股市飙升。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日后的三年,我在她那些文件中逐渐练就了和她一样的气质,或者说,把对她的怨气撒到了公司的对头上。够狠,够狂,够精明。

  尽管我渐渐变得和她一样,但是我对她的私生活却很少关注,只是知道她有一个叫邵杰的男朋友,知道她在市里的几个窝点,知道什么时候去哪一个窝点才会逮到她。

  在这四年里,公司发展到令商界人感到恐惧的对象,却又不得不谋求合作。而我也渐渐和她亲近,也许这辈子,唯一的朋友,就是她吧。

  她失恋了,邵杰甩了她。

  这是我在她生日那天从那个酒吧老板口中知道的。

  那时候的我愤怒极了,我想狠狠地揍邵杰一顿,却不知道邵杰是谁。

  她自那以后,几乎天天会来公司,原本繁重的工作因为她而变得轻松不少,可是她的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每当看着她紧锁着眉头想着计划案的时候,我的心,总是好痛好痛。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能够不着痕迹地让她放松的方式,就是带她去拍卖会,那场拍卖会会有很多的名流到场,既可以摆脱压力,也可以积累人脉。

  只是,我没有想过,那个所谓的邵杰居然也会在那场拍卖会上出现,而他身边对叶出言不逊的女人,就是他的新欢。

  几天后,我陪着她一起挑给她小侄子的礼物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女人,如果早知道的话,我那个时候一定会拉着叶走开,不去招惹那个疯狂的女人。

  看着她把尖锐的刀刺进叶的心窝,我的心仿佛也在一瞬间碎掉了,很痛很痛。

  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我对叶的感觉,已经不再那么单纯,我想把叶留在自己的身边,一直拥着她,每天吃她煮的饭,每天和她一起上下班,然后有空的时候和她一起去旅行,可以的话想要几个她和我的孩子,每天听见那群孩子叫自己,爸爸,叫她妈妈。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那个疯狂的女人而破灭了。

  日后的日子里,我用工作麻痹了自己,最终因为太累而病了。

  就在迷迷糊糊发着高烧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间很富丽堂皇的屋子,然后【啊~~】的哭声,一个满是鲜血的小女孩诞生了。

  不知道这个梦过了多久,我看着这个女孩在她父母的关爱和期待之下,慢慢睁开眼睛,那是一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在看见那双眼睛的一瞬间,我知道,那是叶。

  轮回转世,生命生生不息,如果生命真的可以在另一个轮回里得到重生的话,那么我的叶,一定还活着,一定以重生的方式在我不知道的什么地方继续活着。

  
卷二:第九章 重生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叶葶渐渐地恢复意识,可是却发现自己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仿佛沉在水里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冷,反而有一点温暖,就好像是睡在舒适的摇篮里。

  耳边不停地回响着和尚念经一样的经文,她不懂这经文是什么意思,只是,听着诵经的声音,自己的心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了。

  不为生而欢喜,不为死而忧愁,佛家讲究的是无我,也许听久了,真的会产生无我的感觉,然后大彻大悟吧。

  叶葶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听见预料中自己的冷笑声。

  自己是真的死了吧,否则怎么会除了耳边的诵经声以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就连自己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这里会是哪里呢?天堂?还是地狱?应该是地狱吧。

  我不杀伯乐,伯乐因我而死。

  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也许那个女人就不会因为妒忌而失了心神,也不会赌上自己的孩子了。

  自己会下地狱吧,想想自己的罪还蛮多的。

  欺瞒世人,不孝顺父母,老是把把事情丢给浩天之类的。

  突然,她感到周围的水流正在急速地退去,空间正在缩小,感觉好痛苦,快要压扁了的感觉。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她好像走出了那里,身上有一点凉凉的。虽然眼前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却能看见一丝丝的亮光。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剥夺了她的视觉?如果真的是那样,是不是也太残酷了一点,把她浸在水里不说还剥夺了她的视觉。

  身上的寒冷也没有多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仿佛被一层丝织品给覆盖了的温暖。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为小姐。】

  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虽然模糊,却是清清楚楚,这附近有小孩子出生吗?

  【抱过来让我瞧瞧。】

  很好听的女音,真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的怎么样的女人,不过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但是叶葶却意识到,自己换了一个地方,虽然经过了一阵眩晕,但是还是很清晰,那是一个怀抱,一个很温暖的怀抱。

  不是要抱那个孩子的吗?可为什么是自己有被抱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转世投胎了?可是自己还是有过去的记忆,不是说投胎前会喝孟婆汤,然后把前生都忘记的吗?

  既然没有忘记过去,这又算是什么重新开始?那她又为什么要重新出生?

  虽然她一开始看不见自己的父母,但是却能够隐隐约约中听见他们的声音,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很慈祥,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宏亮,应该是一个很英俊的中年人吧?还有几个男生,最大的听起来十五六岁,因为正处于发育期,所以声音听起来有点怪,还有两个则都是娃娃音,好像刚会讲话没有多久。

  自己这么吃吃睡睡,睡睡吃吃,足足过了七天,这七天,眼中的光线越来越亮,好像过不了多久就能看见了一样。

  也许是第八天,当她听见那第八次的鸡鸣时,慢慢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自己则躺在一只木质的摇篮中。

  一个有着沉鱼落雁姿容的女人靠在摇篮边,哼着摇篮曲,轻轻地晃着摇篮,叶葶听着那熟悉的歌声,知道,她就是自己这一世的母亲。只是为什么,她的装束看起来像是古代人?

  【秋儿啊秋儿,你说爹爹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美女母亲一般摇着摇篮,一边喃喃自语。

  这一世的名字是叫秋儿吗?还好不是叫什么凤啊,花的,秋,还蛮好听的,难不成自己是在秋天出生的?现在是秋天吗?

  叶葶吃力地转过身,对着窗外。

  原来真的是秋天,窗外的红叶很是漂亮,一片一片地随着秋风落下,有那么一种浪漫的味道。

  突然看见,窗外的走廊上,一个健硕而高大的男人正加快脚步朝着这里走来。

  男人穿着戎装,一进门就带进来一股萧瑟的秋风。母亲看着进来的那个人,居然是满脸的泪水,然后扑到他的怀中。看母亲的反应,这个男人应该是叶葶这一世的父亲了。

  【怎么了,不过才分开七天而已,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呢?】

  父亲笑着,擦干母亲的泪水,然后走过几步,走到摇篮边,看着叶葶。

  【没想到才几天我的小秋儿居然长这么大了呢。】

  叶葶咧开嘴,回报性的一笑,但是那眼中却依旧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有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一对夫妇。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她现在身处的是何环境,她眼前的父母又在这个时空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齐天,北国的左丞相,兼靖远大将军,掌握军权,当朝太后是他的亲姑母,但是为人不骄不躁甚得当今皇帝北远的信任。

  他的妻子就是北远的亲姐姐,虽然不是太后亲生,却很是讨太后欢喜的永宁公主。这足可见,皇帝对于齐天是多么信任。永宁已经为他身下了两个儿子,除了长子炎昊是他大哥的遗腹子以外,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所以当永宁再次怀孕的时候,他希望是一个女儿。

  大概是老天爷真的怜悯他,十月之后,永宁真的生下了一个女儿。由于那时候永宁正在迦叶寺烧香,突然阵痛。所以,这个孩子是诞生在佛门的。

  他还记得孩子诞生时佛堂里不停的诵经声,那念了一遍又一遍的般若菠萝蜜心经仿佛一道魔咒一样,让他越来越着急。

  他也还记得当孩子出生,那一声响彻大殿的啼哭声,突然让他有一种解放的感觉。而之后,迦叶寺的那个已经闭关的无尘大师突然出现,只是悠悠地看着孩子所在的房间,淡然地说了一句话,那是一句意味不明的。

  【从来处来,归往归处去,世间本空相,如舍利子,诸法皆空,不知不念勿执勿念.....】

  大师就那么讲着奇怪的话离去了。

  而现在他看着摇篮中那个婴儿的笑容,原本那满脸的笑容顿时僵硬,那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吗?

  为什么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那种冷眼看世间的眼神?这个孩子是在笑着的,可是眼神却那么冷?仿佛是经历了一世的人看着未知而莫名的世间。

  【从来处来,归往归处去.....】

  无尘大师的话再次和眼前的婴儿重叠,无尘大师也是,那种看破了一切的眼神?

  有着这样眼神的女儿,自己和家人的将来真的会是平平安安的吗?

  叶葶也察觉到了父亲的审视,撇开眼。咕噜翻了一个身,扶着摇篮的栏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于是,齐家小女7日能立的神话便传了开来。


卷二:第十章 左丞相府

  【小姐,不要闹了,快点让春儿给你穿衣服,等会儿还要进宫去太后那里了。】

  叶葶的奶娘许蓉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脸长的有点圆圆的,身体也是有点富态。和叶葶现在的母亲一样,许蓉也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也许是保养的问题,她远没有比她大一岁的永宁漂亮。

  【为什么要进宫?】

  叶葶奶声奶气地问道,她很少说话,因为很讨厌那种声音,太幼齿了,要是放在现代的话,如果让浩天他们知道她堂堂T3的老板说话成了这个样子的话,一定会被他们笑掉大牙的。

  不知道浩天现在怎么样了,现代的自己,也许早就已经死了吧?

  【因为今天是三皇子的六岁寿辰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许蓉刮了刮叶葶的鼻梁,然后拿过金色的长命锁给她带上,说实话,她很喜欢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姐,虽然只有三岁,却很聪明,而且很乖巧,总是不会给她惹麻烦,不像他们家的几个臭小子,皮的要死,而且总是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上个月还把隔壁家的厨房给烧了。

  【北慕熙的生日关我什么事情,我不要去。】

  但是,有时候,她又感到这个小姐很恐怖。比如像现在,刚给她带上的长命锁被她小手一揪就给揪了下来,而且一副很不合作的样子。

  齐家的这位小姐虽然平时都很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特别反感进宫,除了刚满月的时候是睡着的时候被抱进宫所以没有哭以外,以后到会说话以前,每次只要是醒着被抱进宫就会哭个不停。会说话以后则是会很直接了当的表明不合作。

  【小姐,你怎么可以直呼三皇子的名讳呢?】

  春儿是刚来不久的丫鬟,做事很勤快,因此才被夫人调到了小姐这里伺候着,其实也是一种恩典,一来这里的活没有其他房里繁重,再者以老爷和夫人对小姐的疼爱,以及小姐那正常情况下好说话的脾气,这里的下人时不时地能够得到一点赏赐,地位也自然比普通的下人高一点。

  只是春儿这丫头好像还不知道,他们这位四小姐的脾气可是怪得很。与其说是和善倒不如说对那些事情不在乎。然而此时春儿却不当心拨了小姐的那三寸逆鳞,许蓉刚想提醒这个丫头的,可是看着小姐的表情,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叶葶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被教化的小丫头,为什么她的爹爹和娘亲总是喜欢把这种丫头放到她这里来,有一个许奶娘就算了,还要多出这么一个小丫头,这不是故意和她过不去吗?

  叶葶不喜欢皇室,或许也可以说是她不想和皇室再扯上什么不必要的关系,自己有一个公主老妈和一个太后姑奶奶已经很逼不得已了,她不要自己的将来还和皇室的哪一个皇子什么的扯不清楚。而且照那群人喜欢她的程度,很有可能在她小的时候就给她顶一门娃娃亲之类的,而且对方很有可能是皇室的某一位。

  【难道我叫一下北慕熙的名字他就会少一块肉吗?我就叫,北慕熙,北慕熙,北慕熙。】

  所以,每次提及皇室,叶葶总是想方设法地搞破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对皇室不敬,自己讨厌皇室。她也知道自己是在玩火,谁知到哪一天那群皇室会不会突然把她给咔嚓了?

  【我就在想,这么一大早的有谁会那么想我,原来是小秋儿,秋儿是不是想我了,才叫我?】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很幼齿的童声,让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许蓉和叶葶转过头,只见一个一个穿着白色狐裘,扎着童子辩的小男孩站在门口。

  【你少自作聪明了,鬼才想你了。想着怎么把你吃掉。】

  叶葶说的很认真的一句话,在旁人听来却是小孩子的童言无忌。

  【秋儿,怎么可以这么和三皇子说话呢?三皇子可是一大早就来接你了呢。】

  娘亲永宁公主应该就是带着这个小不点来的人了,叶葶不带一点感情地看来她一眼,说实话,除了生出她以外,叶葶真的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的感情,平时也没有对着她撒娇像普通女孩子那样。

  永宁看着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有那么一点疼痛,早在孩子刚睁眼的时候齐天就和自己说过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但是她一直不信。

  可是这三年,她渐渐认同了夫君的话,无论自己怎么宠这个孩子,女儿对自己和对这府中的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那么不冷不热的,也不似其他孩子一样会撒娇,会顽皮。

  就像现在那样,冷眼看着自己,甚至有一些责怪。

  【对啊,秋儿,今天是我的寿辰,我来接你去皇宫玩,好不好?】

  北慕熙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所以生辰的时候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的开心,而且也特别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他还不懂得那就叫做占有欲,因为叶葶是唯一对他不屑一顾的女孩。身为当今皇上北远最宠爱的皇子,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不好,我困了,我要睡觉。】

  叶葶很不配合地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爬上床,她就是讨厌这幅小孩子的身体,做什么都不方便。

  【好啦,秋儿,别闹别扭了,难道你想让太后生气,让爹爹被太后责怪?】

  永宁假装生气地说道,意料之中地看着自己的小丫头脸色一变,站起来,然后乖乖地让奶娘等给她穿衣服。

  夫君说的没有错,小丫头虽然奇怪,但是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受到牵连,无论她对他们是多么冷淡。

  慕熙看见叶葶如此配合,高兴地走过去想要拉着叶葶的手一起走,却不想被比自己整整小了三岁的孩子给甩开了。

  【我不是为了你才去皇宫,所以你也不用那么高兴。】

  【走啦,小秋儿,到了皇宫你就知道那里多漂亮了。】

  【那不过是一个装饰的富丽堂皇的虚假的鸟笼罢了。】

  叶葶说的很轻,但是听觉很好的永宁还是听见了,自己不由得一怔,她的母妃,丽妃在过世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母妃等父皇等了一辈子,可是最后也没有等到,死了也只是按照祖宗宗法被封为妃葬入皇陵。

  【三弟,你真行,居然把永宁姑姑家的小姐带出来了,上回我去玩的时候可是被她泼了一身的脏水给赶回来的。】

  二皇子慕逸和大皇子慕景围到叶葶和慕熙身边,脸上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他们也想要和叶葶玩,可是每次去丞相府不是会碰钉子,就是她在睡觉不见客,两人的挫折感不由得又冒了出来。

  叶葶看着眼前三个眉宇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相似的孩子,不由得转过身,去找她娘了。

  她不愿意和这三个皇子在一起,一来只是遵守自己远离皇家的原则,二来,她受不了大皇子慕景那探究的眼神。三来,她受不了那一双双羡慕又嫉妒地想把她撕成两半的眼神。

  【娘,娘,我要吃桂花糕。】

  叶葶对着永宁喊道,指着桌上的桂花糕,永宁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是不是她平常的祈祷老天爷听到了,所以今天女儿才会那样依赖她?

  【丞相夫人,你的女儿可真是可爱呢。】

  狐狸,这个男人绝对是一只狐狸精。

  叶葶转过头,看着眼前那个美的有点妖艳的男人,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不知道什么花的香味,当今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礼部尚书司徒星日。

  【三年没见,令千金可长大不少呢?】

  司徒星日堆着满脸的笑容抱起叶葶,对着永宁说道。虽然谈话的内容是在说她,可是叶葶却看的很清楚,他的眼里只有她娘亲一个人。

  【司徒叔叔也没有变,三年了,还是像狐狸一样。】

  叶葶咯咯地笑着,在司徒星日耳边小声地说道,她很享受地看着抱着她的人的脸色明显一沉,但是却又很快的恢复过来了,那招牌式的笑容再次出现到他的脸上。

  【丞相千金果然不凡,长大了也一定是一个美人,不如等秋儿长大了做狐狸叔叔的夫人怎么样?】

  叶葶刚想骂他老牛还想吃嫩草,哪知道却提前一步被人说了出来。

  【礼部尚书,这可不行,这秋儿可是注定了是我们家的媳妇啊,何况等秋儿长大,想必你也已经老了,你怎么好糟蹋了这么好的闺女呢?】

  说话的是皇后王氏,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个玩笑,但是却没有人把她当作一个玩笑。尤其是叶葶,原本被司徒星日身上那股香味熏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似是孩童的玩笑一般,搂着司徒星日的脖子。

  【我不要当舅母家媳妇,我要当狐狸叔叔的媳妇。】

  众人听了,也全然当作是一个玩笑,除了皇后,永宁娘亲,和狐狸叔叔以外。

  皇后虽然有点生气,被一个幼齿的孩童拂逆,顿时威严扫地,但是却又发不了什么火,要是让皇上自己和一个三岁孩童计较的话不知道会被怎么想。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干笑着。

  而永宁则是被女儿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虽然自己知道这个女儿的脾气很奇怪,但是这种话她怎么也说得出来,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只有司徒星日,在听见叶葶说那句话的时候满脸的探究,早些时候也听过这个丞相府小姐的传闻,七日能立,一月会行,三月会开口说话之类的,但是他也全然没有在意。直到刚才她叫他司徒叔叔,说他三年未变,一样像狐狸的时候,他才肯定这个女孩不简单。除了她满月的时候自己见过这个女孩子以外,自己都没有见过她,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样子,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知道自己三年里没有变过的容颜?可是正常的孩子怎会记得满月时候的事情?

  而且刚才她回答皇后的话,也不像是闹着玩的,虽然说要嫁给他的部分听起来摆明了是胡说的以外,其他的听起来完全是拒绝皇后的任何提议。

  这丫头,有趣。

  【什么事情啊,这么热闹。】

  太后齐氏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她是一个满头白发却有着富态的脸的老人,看起来很慈祥,但是叶葶却无法忘记她眼底的那抹精明。

  能够从一个小小的侍女变成一朝太后,并且使自己的家族由衰到盛,这个老太太也不简单。



卷二:第十一章 宴会

  齐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之下缓缓出现,她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但是却有着凛冽的气息,这是叶葶最为敏感的。

  她的太后姑奶奶,笑着从司徒星日手中抱过叶葶,然后仔细地看着她,有一种审视的味道。

  【太后姑奶奶,我要吃桂花糕。】

  在这个老太太面前,叶葶总是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仿佛什么都会被看穿,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好好,凝翠,还不快给这个小丫头把桂花糕拿过来?】

  齐太后对着身边的侍女说着,然后看着眼前的侍女一步一摇地走到桌旁,把放着桂花糕的青花瓷盘端过来。然后笑意盈盈地对着叶葶。

  【叶小姐,这是您要的的桂花糕,请您慢慢品尝。】

  凝翠说的得体,但是周围的气氛却有些奇怪。

  齐太后是满脸的赞赏,而皇后等诸多妃子却是满脸怨怒,却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叶葶一边啃着桂花糕,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已经推到太后身后的凝翠,芙蓉如面柳如眉,是一个和她的永宁娘亲有的一拼的女子,身上穿着淡紫色的碎花丝裙,头上戴着简单却很漂亮的翡翠玉簪。

  叶葶又转过头瞄了一下周围,总是觉得有一个炙热的眼神在看向这里,抬眼望去,才发现北远,那个北国的皇帝,居然一直看着这边,但是叶葶还没有那么自恋,觉得他是看她这个不过三岁的黄毛丫头。

  他在看凝翠,是那种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神。

  而凝翠也似乎注意到了,满脸通红地低着头,而太后却是一副了然于胸和满意的神色。

  叶葶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皇后和那些个嫔妃会摆出那样子的臭脸,原来这一切都是太后搞的鬼。

  【对了,你们刚刚都在笑什么啊?说出来也让我这个老太婆听听,也让我这个无聊的老太婆乐乐。】

  齐太后似乎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尴尬,于是问道。

  【回太后奶奶,刚刚母后说让秋儿做我们家的媳妇,可是秋儿不肯,还说要嫁给司徒大人。】

  大皇子北慕景,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却好像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着。

  【秋儿还是个孩子,哪知道是嫁给咱们家好呢?还是嫁给司徒大人好?】

  太后笑了笑,坐下来,捏了捏叶葶胖胖的笑脸,拿起一快桂花糕喂给叶葶。

  叶葶不好拂逆太后的好意,只好张大嘴硬是把桂花糕塞进嘴里。

  【只是啊,我的心愿啊,是希望秋儿这个孩子啊,能做我们北国将来的皇后啊。】

  【咳咳咳。】

  众人听了不由得到吸一口气,而叶葶也因为太后的这句话出乎自己的预料之外而把那桂花糕呛到了气管里,不停地咳起来。

  【也对,像齐小姐这样聪慧的孩子,只有皇后的位置才配得上她。】

  拜托,狐狸大叔,你不要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叶葶不由得在心里默念,恶狠狠地看着司徒狐狸。

  司徒星日没有错过叶葶的这一个表情,那算是警告他的眼神吗?若是这个孩子已经长大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么有趣的女子,他司徒星日怎么会放过?只可惜人家小姑娘只有三岁而已,估计让他等个十年八载的,自己的兴趣也没有了。

  【司徒大人也这么认为吗?看来得赶快定了婚事才行。资立左丞相千金齐秋,为太子妃。你看如何啊,皇后?】

  【母后说的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若是嫁给其他人真是太可惜了。】

  王皇后说着,其他的嫔妃也纷纷赞同,她们都有自己的打算,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只要娶了太后手里的小娃娃,自己的儿子就会是太子。

  然而一旁的永宁却一直保持着沉默,甚至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太后手中的女儿。她深知女儿的脾气,虽然只有三岁,虽然她现在什么也不说,但是,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愿待会儿女儿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

  【怎么了,永宁,难道不想把秋儿嫁到我们家来么?】

  齐太后眯着眼问道,但却是不容拒绝的口气。

  【没有,母后,还是我来抱秋儿吧,这孩子虽然小,但是抱久了还是有点累的,让母后累着了可不好。】

  永宁说着伸出手想去把叶葶抱过来,谁知到叶葶却扭着头,没看她。

  【秋儿要姑奶奶抱,不要娘抱。】

  叶葶假装撒娇地道。

  【太后老太太,若是你执意要我当你的孙媳妇,就要做好心里准备了。】

  叶葶不由得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虽说自己也接受过要尊老爱幼的教育,可是面对这样子的老太太,她实在尊敬不起来。

  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皇帝北远坐在主座的正中间,他的左侧坐着的是齐太后,接下去是王皇后,其他的嫔妃依次排着。而右侧坐着的第一位是叶葶的爹爹齐天,接下去是右丞相王皇后的胞兄王毅,接下去是狐狸大叔,然后是吏部户部等的尚书大人以及一些将军。

  真是很难想象,不过是一个六岁的皇子的寿辰居然搞得如此隆重,足可见北远对北慕熙的宠爱。

  最先上来表演的是几个皇子,大皇子北慕景表演了一段剑舞,应该是学了一段时间了,叶葶突然想到,要是配上露琪亚的那把尸魂界最美丽的袖白雪的话说不定这段剑舞会更美了。

  【啊。大哥哥原来也会跳舞啊,我以为只有那些美丽的舅妈才会跳舞了。】

  叶葶没好气地说道,其实也是一种讽刺,身为皇子居然搞这么文艺的东西,是不是太坍台了?

  【秋儿,乖乖看大皇子表演。】

  永宁在旁边小声说道,她听见宝贝女儿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就知道估计今天大家不会有好心情了,这丫头要是挑刺的话,保证能够在鸡蛋里头挑出一大堆的鱼骨头来。

  【秋儿妹妹,这是剑舞,和跳舞是不一样的。】

  慕景跳完,走到太后面前,纠正道。

  【原来叫剑舞啊,难怪要拿着一把剑跳了。】

  但是很明显,叶葶并没有要合作的意思。

  慕景只好黑着一张脸坐到一旁,这个小丫头现在正很惬意地窝在太后怀里,对她吼的话也就是冲着太后吼,谁敢啊?

  接下去表演的是二皇子慕逸,表演的是书法,只见他在偌大的一张宣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几分钟之后,侍女把他的字展开,上面写的是一个巨大的繁体寿字,叶葶没好脸色地摆了那个字一眼,然后没什么好心地评论道。

  【这么久才写一个字,好像蜗牛一样。又慢,走的路又弯。】

  【秋儿妹妹不懂,这个字念寿,是要恭祝三皇弟生辰快乐的。】

  二皇子慕逸不像慕景一样只是黑这张脸,反而回了叶葶一句,叶葶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句,这还真的戳到她软肋了,她不是不认识这个字,相反这字她在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且要说写的话也一定比那小样写的好看,只是她不能说啊,七日能立,一月会行,三月开口说话,这些已经够夸张了,够惹人侧目了,要是现在跑过去说自己认识字,那还了得,估计那群奇怪的古人一定不是把她当作神童就是当作妖孽,但是,无论是神童也好,妖孽也好自己都不想要。

  【哦,原来这个字念寿啊。】

  叶葶阴阳怪气地说道,奶声奶气地,其实却是咬牙切齿地。好女不吃眼前亏,以后日子还长着,看她以后怎么整死这个二皇子。

  接下去是比三皇子慕熙小一岁的几个小孩子的热闹时间,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小屁孩大家走到一帮子人面前排排站,然后鞠一下躬,然后都奶声奶气地贺一声生辰快乐就过去了。不过叶葶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往太后老太太身上抹着手上的点心屑,心里却十分佩服坐在旁边的这个皇帝北远,他可真行啊,光是五岁的小娃娃就有七个,再加上被奶娘们抱在怀里的,还有还在娘胎里的,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了,都快超过康熙大帝了,放在现代的话,估计他一个人罚的款就能让搞计划生育的那帮子人笑得下巴脱臼了吧?

  难怪说无论一个皇帝有多么贤明的,他总是腐朽的,腐朽之处之一,超生,浪费粮食,浪费资渊,有一点只重数量之嫌。

  【不知道左丞相的千金可有给三皇子准备好什么礼物么?】

  容妃,坐在离皇帝蛮近的一个妃子,很是漂亮,应该也是很受宠的,但是却让念柔很讨厌,她这种女人,如果去学妹喜的话,搞不好北远皇帝真的会和那个昏君一样把北国给败了,只可惜,这个女人偏偏不知道安静二字为何物。

  【老娘来参加这小鬼的生日party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让老娘我送礼物?】

  当然这句话只是叶葶在心里说说而已,她拍了拍手,拿起旁边的芙蓉糕,递给坐在离自己好几米开外的慕熙,身子却仍旧窝在太后的怀里,没有一点点要动的意思。

  【三哥哥,秋儿送你芙蓉糕。】

  叶葶说的很邪恶,但是因为声音是很幼齿的声音,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意图。而三皇子慕熙,则在叶葶意料之中地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身手想要接过芙蓉糕。

  谁知就在慕熙快要拿到芙蓉糕的时候,叶葶却突然把手缩了回去,塞进了自己嘴里。

  【秋儿突然想要吃芙蓉糕了,所以不给三哥哥了。】

  慕熙傻傻地愣在原地,而其他人也为这个小孩子的天性给惹得笑了起来,狐狸则更加笑得灿烂,这个小丫头,摆明了是在耍今天的寿星么,亏这个小丫头想得出来。

  而齐天和永宁却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女儿再家里那样就算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让皇子下不了台,不是找死吗?

  【三皇子,老臣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三皇子,希望三皇子能够喜欢。】

  没有办法,齐天只好出声替不知道怎么办的三皇子下台,三皇子虽然只有六岁,但是身为北远的儿子的他却相当的聪明,知道这是左丞相给自己的台阶,忙走到左丞相面前,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多谢姑父,无论姑父送什么,慕熙一定会喜欢。】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去年平定天山的叛乱的时候经过一间寺庙的时候一位大师送给我的,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是它保佑了我赢得了天山一战,如今有这个机缘,就送给你了。】

  齐天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慕熙。

  【姑父,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三皇子请便。】

  慕熙慢慢地打开盒子,可是当看见他把那物件拿在手里的时候,叶葶却再也无法转移视线。

  蟠龙紫玉。

  她的蟠龙紫玉。

  
卷二:第十二章 刺客与春色

  她临死前放在口袋里的蟠龙紫玉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它将自己带到这里的吗?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有它就有机会回去?

  啊,她亲爱的电脑,她亲爱的蛋糕和寿司,还有有点麻烦的浩天,过不了多久就会见到了。要是回到现代,她一定会好好地工作,出版社的小说一定会好好准时完成,绝对不会和编辑们玩捉迷藏,还有杂志社的漫画她也会好好画,绝对不会故意在漫画上面乱涂乱画。

  现在剩下的只有怎么样把这块蟠龙紫玉弄到手。

  【三哥哥,那个石头好漂亮,秋儿要看!】

  【才不给秋儿了,秋儿刚刚不给我吃芙蓉糕,所以才不要给小气鬼看呢?】

  死小孩,还真的和叶葶杠上了,叶葶忍,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可是有着比这群古人先进了几千年的智慧,还怕自己想不出办法得到吗?

  【姑奶奶,三哥哥坏,秋儿将来绝对不要做三哥哥的媳妇。】

  叶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做小孩,尤其是做三岁的小屁孩就是好,就算是撒谎也会当作童言无忌一样,而且泪腺发达,想哭眼泪就哒哒滴地流下来了。

  【原来小秋儿是有想做三皇子的媳妇儿啊?为什么现在又不想了呢?】

  齐太后有点好笑地问道,她也非常喜欢她的这个第三个孙儿,和二皇子一样聪明,又有着和大皇子一样的健康的身体,只要好好调教,将来也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和自己的儿子一样的贤明之君,如果再让自己的侄儿的千金嫁给他的话,她齐家的势力必然会更加牢固了。

  【秋儿,秋儿,本来想,要是三哥哥把爹爹送给他的那块漂亮的石头送给秋儿的话,秋儿就做三哥哥的媳妇儿,但是三哥哥不给秋儿看,还说秋儿小气,三哥哥是坏人,秋儿不要和他好,秋儿以后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秋儿真的要做我的媳妇儿吗?】

  北慕熙听了心花怒放,还管什么真假,忙跑到叶葶身前问道,

  【哼。】

  叶葶演的很逼真,为了加深可信度,还把一块桂花糕狠狠地咬了下去,感觉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而北慕熙则觉得自己是眼前窝在太后怀里的小女孩嘴里的那块桂花糕,心里不由得冒出一股凉意。

  【要是三哥哥把这块玉石送给秋儿妹妹的话,妹妹还愿意当我的媳妇儿吗?】

  【哼,那也得要考虑考虑。】

  看着一个三岁的女孩如此老气横秋的表情,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谁还顾那真假,谁还去怀疑这个女孩的真实目的。

  【哎呀,有什么好考虑了,我们说好了,我把玉石送给妹妹,妹妹就当我的媳妇儿。】

  慕熙说着把蟠龙紫玉塞到叶葶的小手中,叶葶感受着那熟悉的质感,没错,是她的蟠龙紫玉,这世间无法替代的那种感觉。

  也许是她太专注与紫玉,以至于慕熙这个坏小子悄悄踮起脚尖,在她脸上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死小孩,她叶葶居然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占了便宜,真是奇耻大辱,可是现在却发不了火,因为现在可是众目睽睽啊。

  【想让本小姐做你媳妇儿啊,想都不要想,本姑娘现在先敷衍你这臭小子一下,等有机会就开溜,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当然是叶葶的心里话,不能明着讲出来,但是她绝对是要那么做的,她可不想被关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

  【这可是份大礼啊,看来我们礼部得帮皇上看看最近有什么黄道吉日了,好让三皇子殿下和齐小姐的婚事早些定了。】

  说话的是狐狸司徒星日,虽然是那么说着,却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是想看她怎么下台吗?

  【狐狸大叔,算你狠。】

  叶葶拼命地瞪大眼睛瞪着她,要是现在有手榴弹的话,她一定会先把这只狐狸给炸了,省得他为祸人间。可惜,她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她那恶狠狠的眼神了。

  【刺客,抓刺客!】

  宴会会场外面突然闹腾起来,然后没过多久,一个黑衣黑裤还蒙着黑色面巾的高个男子突然窜了进来,莫非,他就是所谓的刺客?这造型还不错,要是能回现代的话正好可以放进她的漫画素材里,叶葶不由得看着那个人的身形,欣赏到。

  【哇,不愧是狐狸大叔,居然这么厉害。】

  叶葶看着和黑衣人缠斗的狐狸司徒星日,他的身后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不过那个刺客显然也不弱,依稀还是那个刺客占着上风。

  大概是因为此处人太多,而这些人又太重要,所以侍卫们迟迟没有动手,深怕太过混乱了之后,会伤到其中的某一位,为了那么一点点微薄的俸禄被杀头,那多划不来啊?

  太后此刻也顾不得怀中的孩子了,直到被侍卫们保护起来,才发现手中的丫头不见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在慌乱之中不自觉放下她的,还是那个丫头自己爬开的,只能到处东张西望地找着。

  叶葶却是在场中很悠闲地啃着桂花糕,这可是难得的打斗场面,不好好欣赏怎么可以,前世的自己可是最喜欢看武侠片的。也亏了那个齐太后,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居然不自觉地松手任由侍卫把她隔开保护起来,皇族的亲情还真是不牢靠呢?这样子的生死关头,居然完全没有想到她这个三岁女婴的安全问题。

  【啊,秋儿。】

  最讨厌的是,那个太后在找到她以后还大声喊了出来,是嫌她活着吗?

  那个刺客也很显然听见了太后的喊声,他怎么可以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一个转身,避开狐狸的攻击,然后在侍卫前来把叶葶带走以前,一把拎起坐在地上的女孩,把亮晃晃的长剑放在她的脖子上。

  【你们都别过来,过来的话,这个女孩就会没命。】

  叶葶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在她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她可不想死啊,所以只能很配合地哭起来,还嚷着。

  【爹爹,爹爹,秋儿怕怕。姑奶奶,救救秋儿,秋儿怕怕。】

  叶葶哭嚷着,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她那当将军见惯了活生生的人在瞬间死亡的爹爹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脸色阴沉地要死,她那美丽的公主娘亲早就受不了刺激晕在一旁了,还有皇帝,皇后等等满是阴郁。

  【不要伤害秋儿。】

  是愧疚吗?先前的时候放下她?而自己却逃走了?叶葶那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到苦笑,然后继续演戏。

  【哇哇。秋儿被刀刀割到了,呜呜,好痛啊,哇哇。】

  那个刺客也是愣了一下,他明明有掌握好尺寸的,可是为什么?怀疑地看了手中的孩子一眼,却看见她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的朝着他眨了眨眼。

  她是故意的。

  黑衣人一愣,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有什么心机?

  【好,朕可以答应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不伤害秋儿。】

  北远终于开口妥协了,他不可能看不到自己母后的满脸担忧,他最心爱的皇姐已经昏迷,要是她醒了以后知道自己的爱女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齐天虽然阴沉着一张脸,但是北远知道他一定很担心,唯一的爱女啊。

  【让侍卫们退下!】

  看着北远示意,侍卫们慢慢地退出一条通道,刺客见了以后,马上领着手中的孩子离开。

  这个皇宫还真是错综复杂呢?怎么绕来绕去都感觉在原地呢?

  他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刺客,南宫雪,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可是偏偏他又是一个路痴,以往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有领路的人跟着,可是这次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和领路的人失散了,也难怪会被发现了。

  【你还真是笨啊,居然绕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出路在哪里,我都要替你感到不好意思了。】

  南宫雪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孩,却发现小女孩的脸上居然满是鄙视,先前的那种恐惧居然全然不在了。

  【你不怕吗?】

  【怕什么?】

  【等我找到出路以后把你灭口啊。】

  【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从这个园子里走出去?】

  【为什么啊?】

  【你以为我傻啊,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超级路痴了,兜了那么久居然还兜在原地,我看不过去了才出声提醒你一下。】

  看着怀中不过三岁的女孩说话居然是如此地老练,南宫雪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遇见妖怪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啊。】

  【哦。】

  南宫雪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现在的情况下相信这个小女孩是没有错的,和这一个小女孩在一起,自己居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自己从十岁开始杀人,早就忘记了安心为何物,每天只是在浑然的日子中度过。除了剑,除了血,除了酒,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挂心的。

  【左拐。】

  【一直往前。】

  【下个路口右拐。】

  ......

  就这样,在叶葶的指挥下,路盲南宫雪终于兜出了那个园子,而来到了另外一个有着假山的园子这里是他刚来的时候的园子,相信自己这次一定认识路的。他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放下叶葶,温和地说着。

  【谢谢你啊,小姑娘,好了,我就把你放在这里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你了。】

  【就这么想要过河拆桥啊?南宫雪?】

  南宫雪突然回过头,看着女孩的脸上满是诧异,为何这个女孩一点也不像一个三岁的女孩,莫不是被鬼怪附身了,还是被他吓傻了?

  【我多多少少也听起过我那极为崇拜江湖生活的二个说起过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武功又高,但是又是路痴的估计也只有你南宫雪了吧?】

  【小孩,你该知道说出我的身份的下场吧?】

  【既然不想让我在皇帝面前说出你的身份,那么带着我一起走不就好了?】

  这才是这个女孩的真的目的吗?南宫雪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她到底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而且,我想你不带着我也不行,这里是宫里的假山群。要是放着你一个路盲在里面的话,估计一辈子也别想走出去了,哎,我是无所谓啦,回去也不过是回到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而已,你呢,搞不好几十年后就是一具皑皑白骨了哦。】

  南宫雪顿时额上三条黑线,戳到他的痛楚了。

  【好,那我们说好,到了宫外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

  【这可不行,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我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

  【那你想要什么?银子?糖葫芦?还是什么?】

  【呃~~我有那么低俗吗?】

  叶葶不由得暗自骂道。

  【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想让你收我当徒弟,带我闯荡江湖。】

  这孩子被她二个的江湖论荼毒地不轻。

  南宫雪不由得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带一个小女孩吗?要是让那群江湖人知道了,他南宫的面子还往哪里搁啊。

  【不行,要我带着一个富家小姐,估计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带着我,我保证能让他们这一辈子都死了来找我的心思。而且,你要是不带着我的话我会让你更加不得安生。】

  南宫雪有点害怕地看着叶葶脸上那幼稚却认真的神情,他知道这个小姑娘绝对是说道坐到的。

  【那好,我就破一次例,收你这个小丫头为徒,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叶葶。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好了,省的那群侍卫们追上来。】

  其实叶葶倒不是怕那群侍卫,而是怕那只狐狸,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瞒不了那只狐狸多久。所以还是快点离开好了。

  【哦。可是我刚才听见他们叫你秋儿,还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办法啊?】

  南宫雪抱起叶葶,问道,他对这个新收的徒儿可是好奇的紧,真想打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管那么多干嘛,还不快走啊。】

  南宫雪顿时后悔,这个小丫头绝对不好搞,他这个师父啊,搞不好会是全世界最悲惨的。

  【嗯~~啊~~~不要啊~~】

  【放心好了,美人,我会好好对你的,保证你会知道什么才是欲仙欲死的感觉。】

  原本急速前进的两人顿时急刹车,躲进旁边的树丛,声音是从假山里发出来的,听那糜烂的声音就知道里面上演的是什么样的戏码。叶葶不由得苦笑,自己今天还真是幸运,居然让她连春宫戏都遇见了。

  【怎么办,他们堵了我们的路啊。】

  叶葶脸不红心跳地问道,却看见南宫雪很明显是在发呆,这小子很明显还是一个处男嘛,要不然这么一点的声音也能呆成这样?只是叶葶不知道,内功浑厚的南宫雪听见的可不是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声音,那衣服之间的摩擦声,那啃咬着耳鬓的声音,还有那外面听不见的喘息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喂,问你怎么办呢?】

  叶葶狠下毒手,狠狠地捏了南宫雪终于让他回过神来,顿了顿,说道。

  【没办法,只能从假山上面直接过去了。】

  说着就抱紧叶葶起身,从假山上面飞了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轻功么?

  叶葶在无比兴奋的同时又是无比郁闷,原因只在于那上演着激情戏码的男女演员的上方没有任何的遮盖物,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她还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水乳交融的场景简直和现代日本的小电影有的一拼,背对着天空正在不停地运动的男人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上空,而叶葶却清楚地看见那个女人那一瞬间的惊讶。

  大公主绮莲么?难怪在宴会上没有出现。

  不过,皇宫里的这些事情啊,以后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该是说さようなら的时候了。


卷二:第十三章 脱身

  【呼,总算出来了,我发誓,下一次,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绝对不要再进皇宫。】

  三岁大的叶葶趴在南宫雪的肩上,像是解放了一样,喘了一口气。

  【小丫头,你可真是奇怪,你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懂得那里面可是人人都向往的纸醉金迷的乐园啊。】

  南宫雪笑着一边走一边对肩上的小女孩说道,他不得不佩服身上的这个小孩子,才丁点大小,居然能让他从那么复杂的迷宫里面走出来,皇宫的花园可不是一般的复杂,今天就算是没有和领路人走散,恐怕也不容易脱身吧。

  【师父,世人看见的只是那光鲜的外表而已,脱下那层皮,那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修罗场,可一点也不好玩哦。】

  听着叶葶的话,南宫雪愣了一下,他总觉得小女孩的话听起来像是一个老气横秋的得道高僧,听起来很滑稽,但是却又不得不佩服,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人人都梦想的地方并不一定真的是人人能够生存的乐园。

  【对了,小丫头,之后你要怎么做?你不是说会让那些人彻底断了找你的心思吗?】

  【我都已经拜你为师了,你就不要叫我小丫头,搞得我好像真的很小一样,至于之后嘛,你要相信你的徒弟的我,本姑娘可不是吃素的。】

  南宫雪一边走,一边努力的克制着,防止自己笑出来,但是,明明那么幼齿,却那么大言不惭,真的很搞笑的。

  【好,那我叫你叶儿可好?快说说吧,你的妙计,要是被他们抓到了,你是没什么问题,恐怕你师父我就只能在牢里吃素啦。】

  叶葶看着南宫雪一副憋笑的表情,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也难怪,身体和心智的严重不成比例,有时候他也很想要笑出来。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以为他们的萧秋儿死了,断了念头不久行了?】

  【死了,怎么个死法?就算是死了,我看你的家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吧?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让他们怎么相信?】

  【师父,你很蠢哎,没听说过毁尸灭迹之说吗?】

  听见自己被一个才幼齿的女孩子说蠢,心里自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南宫雪还是饶有兴趣的听叶葶讲完。

  三日后,京城最豪华的酒家归去来的雅间内,坐着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公子一举手一投足,总有说不出的优雅,大家都纷纷猜测,那一定是哪家人家的少爷或者是皇亲贵胄之类的。

  【师父,我要吃红枣。】

  只是,另大伙不解的是,这位公子的身边总有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脸上有一块巨型胎记的小男孩,小男孩总是用任性无比的声音叫那个公子师父,而那个公子在对着那个小男孩的时候,也总是满脸温柔,然后满足小男孩的要求。

  为什么如此俊美的公子会收那么一个丑陋的男孩做徒弟?众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过,到这个奇怪的组合出现后的第二天,大家的注意力却被另外一件事情给吸引了。

  靖远将军的女儿,那个传说中七日能立,一月能行,三月开口说话的那个女孩,在皇宫中被刺客挟持,然后在皇宫后面的背山上被毁尸灭迹。

  靖远将军的神卫军在后山发现了小姐的遗物,并且也找到了当时见到事情发生的樵夫,而今天,则要在仔细的审问那个目击者,为的就是要知道那个杀手的长相,好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子报仇。

  【师父,听说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男孩一边嚼着鸡腿,一边问道。

  【叶儿乖,我们已经在京城闲逛了三日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要不然你爹会担心的。】

  【可是我就想去看看嘛,好不好嘛,师父,我还没见过京城的衙门长什么样了,是不是和咱们那里的不一样啊?】

  【天下的衙门还不都一样吗?】

  小二很是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有点小无赖的小男孩,本以为那个俊美的公子应该不会理睬这种无聊的要求,谁知道,那位公子却满脸无奈的,将银两放在桌上,然后抱起那个娃娃。

  【那我们看过了,然后就回家,可好?】

  【嗯,也可以。】

  男子无奈的看着怀中的小孩,拿起早就放在身旁的行李,朝着客栈外面走去。

  审问樵夫的地方是在大理寺的衙门,那个樵夫也觉得莫名的很,他不过只是一个不当心看见的人,却没想到为自己惹来牢狱之灾,那个将军居然以见死不救为名,将他关进了大牢,现在居然还好开堂审问他的罪行?

  大理寺衙门门口已经聚满了围观的人,那些衙役们也不由得感叹,前年三王爷家闹刺客时审问那个刺客也没有今个儿热闹,不就是一个才三岁大的小女孩,和死去了的三王爷家的世子爷相比,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居然来凑热闹的人就已经块把衙门门口给撑满了,而且那正堂上坐着的可是大理寺的尚书大人,世子爷那会儿是刑部尚书大人,虽然两个大人感觉官位差不了多少,但是谁不知道,皇上可是和大理寺比较亲近。不光是那位大人,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堂下坐着的两个旁听的人,虽说是旁听,但是大家都知道,只要这两人中有任何一人皱皱眉头,那个樵夫就可以人头落地,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亲自提出要把樵夫扔进大牢的人啊。

  靖远将军齐天与礼部尚书司徒星日。前者是有着刚毅的外表,鹰阜一样双眸的杀将,死在他手上的敌人不是可以用数字数清的,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杀气,尤其是现在,那弥漫在他身边的杀气离他很近的人都感到心寒。

  而后者却与前者截然相反,柔和的脸部,微微眯起的桃花眼,柔顺的黑发不似靖远将军一样梳得一丝不苟,反而很自然的披在肩上,手中的纸扇不停地散发着醉人的香味,但是绝对不能让这种外貌的假象给骗了,他可是狐狸。

  【师父,那个樵夫好可怜哦。】

  【怎么,后悔了?】

  【倒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的意思是,要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面对一匹狼和一只狐狸,有点可怜啦。】

  【呵呵,我的小叶儿,现在可不是可怜的时候啊。】

  【也对,我倒想听听,那个大小姐是怎么被毁尸灭迹的。】

  孩子着重强调后面半句话,嘴角挂着与他年纪不符合的笑容。

  【叶儿,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抱着他的男子格外无奈的说道。

  【可是听别人再讲一遍好像特别有趣哎。】

  小男孩,笑着,然后专心的听着公堂上的对驳。

  【说,张三,你为何对齐小姐见死不救?】

  【大人,我冤枉啊。】

  【你先别喊冤,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本官问你的就行了。】

  【大人,小人确实是冤枉啊,小人,小人,小人当时见到齐小姐的时候,齐小姐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啊,小人只看见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形而已,而且当时那个杀手还在旁边,所以小人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那你可有看到那个杀手的样貌。】

  【因为当时树林里面很暗,所以,小人也不是看的很清楚,只是隐隐约约看见那人的左脸有一条很长的疤,至于多长小人确实就不知道了。】

  大理寺寺监审到这里,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说实话,这本来就是一场再明显不过的冤案,是皇帝为了让靖远将军消气才找的一个替死鬼,本来这件事秘密解决就可以了,可是那个礼部尚书又提出要公审,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曝光呢?现在可好,当事人说的再清楚不过了,他看见的时候那个小郡主就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已经死了,那么也就不存在见死不救之说了。

  【两位大人,人犯已经说了,不知道这要怎么审下去?】

  齐天并没有说话,只是扫了那个主审官一眼,里面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

  【你是主审还是我是主审,你就给我好好审问,不管有的没有的,总之这一次,一定要有人死,要不然死的就是你。】当然,这只是主审官心中臆测的结果,但是,齐天眼中的杀意却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的。

  与齐天不同的是,司徒星日依旧是那副狐狸一样的表情,然后慢悠悠慢悠悠的踱步在樵夫面前徘徊。

  【就你所说,你看见那个刺客时候,小郡主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对吧?】

  樵夫点头。

  【那么,你事先并没有见到郡主真正的样子,对吧?】

  樵夫再一次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你并不能肯定上面被烧死的是不是真正的郡主,只是上面被烧死的是一个人对吧?】

  樵夫愣了一下,然后回答,【应该是郡主吧,因为我后来听说神卫军找到了郡主身上的东西。】

  【但是,也有一些东西不见了,比如说,当今三皇子殿下送给郡主的礼物,那枚蟠龙紫玉,当然也有可能是郡主在被挟持的途中掉了,但是宫里的侍卫们至今未曾汇报说有捡到那枚玉佩。】

  樵夫想了一下,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我有看见那个杀手在火熄灭了了以后在火堆里捡走了一样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大人说的什么玉佩。】

  狐狸这时也愣了一下,他从一开始就假定那个女孩子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所以并没有提出被那个刺客拿走的可能,而且那个刺客也没有拿走其他的饰品,应该不会独独拿走紫玉,但是,听樵夫的话,自己所不愿正视的却是真正发生的,那个刺客偏偏就是那么奇怪,只要了那块紫玉,难道,他的那次刺杀活动只是为了那块玉?

  看着狐狸陷入思维上的迷宫,窝在俊美的男子怀中的男孩不屑的转过头,【师父,我们走吧,感觉这里的衙门真的和咱们家的没有什么两样。也不好玩。】

  【好,那你就跟着师父回我们的家。】

  【好,回家咯。】

  那个男孩小声欢呼着,任由抱着他的男子转身,然后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司徒星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陷入窘境之后,他仿佛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视线,仿佛是一种很失望的视线,可是抬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不会知道,他所想要知道的真想,其实就在一瞬间之前还在他的身边。他是狐狸,但是在对待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的时候他选择了用他所熟知的知识来解释,这也就导致了他无法得到正解。

  而正解,却已经在城外,一边啃着桂花糕,一边玩着那个俊美无比的男人的头发。


卷二:第十四章 选婿闹剧

  一出京城,小小的叶葶就在南宫雪怀中高兴地手舞足蹈,圆圆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

  【叶儿,不过是离开京城,你用得着那么高兴吗?】

  南宫雪如是说着,其实他心里真正疑惑的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突然离开父母,居然没有大哭大闹,反而是满心欢喜,这世间,这样的孩子,应该只有他怀中的这个小孩一人吧?

  【当然值得欢呼啦!】叶葶有点理所当然的看了南宫雪一眼,【如果不离开那里,在那里普普通通的长大,那么等到十五六岁的时候一定要嫁给皇帝家的一个,然后如果我嫁的那个小子将来做了皇帝,那我就还要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和一大帮子女人争宠,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耍尽阴谋诡计的女人而已。】

  【安安分分嫁人不好么?何况以你的身份,当上皇后也一定不难。】

  南宫雪疑惑的说道,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叶葶看来却是截然相反的,这一点,南宫雪渐渐了解到。

  【师父啊,这是你们的想法,如果我真的那样做,那我不是浪费了我的智慧了?更何况,和其他女人争宠,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叶葶满脸不屑的说着,视线坚定的注视着前方,让南宫雪不由得觉得,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将会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存在将会扭转这个世界。

  不过,他又苦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呢?她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将来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准呢?也许过了明天,她就要吵嚷着要回家呢?

  【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叶葶好奇的问道,她知道现在的这条路是通往京城南方的小镇金龙镇的路。

  【我要先回宫里复命,毕竟这次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我必须要回去领受责罚。】

  南宫雪脸上突然带着一丝凛然,那种表情让叶葶突然想起宴会上的那场混乱,南宫雪那一次是想要刺杀谁呢?是皇帝,是太后,还是她那老爹?但是,这个问题应该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受到什么什么样的惩罚呢?严重吗?

  【是什么样的组织呢?会受到的惩罚会很严重吗?】

  听着怀中的孩子略带担忧的口气,南宫雪的心头好像有一股暖流流了进来,他将下巴搁在叶葶柔软的小脑袋上,温柔的回答。

  【那个地方是我们杀手唯一的安身之所,宫主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就算没有完成任务,只要没有背叛宫主,就不会被杀死。】

  【这样啊。】

  叶葶知道,这只是南宫雪的安慰之词,她虽然不清楚真正的江湖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多多少多少也看过一些古装片,她不是没有见过那些电视剧里面那些杀手任务失败以后的下场,虽然可能并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是编剧多多少多少会了解一点人的心理吧?就算不死,也是重伤,那是肯定的吧,南宫雪是为了不让她感到担心而选择这么说的吧。

  【师父,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嗯?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呢?】

  【我听我二哥说啊,江湖啊,比贵族自由多了,两个人要是谈的不开心了,就只要拔出刀把对方砍了就可以了,不像贵族,两个人闹矛盾了也不能打架,要么让别人来劝,劝不好,就暗自里害对方。还有江湖里的人啊,想去哪里就去那里,不像贵族,去哪里还有一大堆人跟着。】

  南宫雪笑着,蹭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江湖啊,其实也是有他自己的规律的,可不像你那个二哥说的那样,想杀人就杀人的,也不是想去哪里就真的可以去的。身在江湖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哦。】

  【这样啊,师父,你看,金龙镇到了。】

  叶葶指着前方不远处那城门上面的高高的匾额,兴奋地说道,对她而言,这是她转世后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而金龙镇,也是她展开不一样的人生的第一站。

  【我们今天现在那里过一夜,明天再赶路,再过三天左右,就能赶回宫里了。】

  南宫雪说着,抱着叶葶朝着那个小镇走去,他们不知道,金龙镇里会有什么等着他们,尤其是叶葶,她更加无法预料到,在那之后,江湖之中将会多出来一个小神童的名声,虽然那个名声很快就被人忘记了。

  金龙镇是隶属于京城外第一大城贵州城的一个小镇,但是因为靠近京城,所以显得和一个大城没有什么区别。

  【师父,这里好热闹哦,看,还有杂技呢?】

  叶葶在南宫雪手舞足蹈,她那稚嫩的声音惹得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然后小声议论着。

  【师父,都怪你啦,长那么帅,想低调都不行。】

  南宫雪听了这话,顿时无语,到底不低调的是谁啊?

  【这可不能怪我啊,叶儿你也想想你自己也很可爱啊,就好像观音菩萨座下的童子似的。】

  【哎?真的吗?我以为师父会说我像天使呢?】

  叶葶不以为然的说道,然后继续东张西望,她可要好好看看这古代的街市是什么样的,将来如果想要赚外快的时候也省掉一点心思了。

  【天使?是什么?】

  【啊?就是和你说的那个什么童子差不多的小孩,不过应该比那个什么童子更加可爱一点。】

  叶葶回答道,应该没有错,那些天使的工艺品都很可爱的,不像那些寺庙里的画里的童子,脸和猴屁股似的。

  【比童子更加可爱,那是什么样子的啊?】

  南宫雪无法想象,比童子更加可爱的孩子,存在吗?

  【呃。天使啊,就是身体和刚几个月大的小孩子的身体一样,肥嘟嘟的白白的,然后他们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背上有一对小翅膀,头上有一圈银色的或者是金色的光圈,貌似小天使是这样的,而且小天使都是不穿衣服的。】

  【不穿衣服,那他们不害羞吗?】

  【据说天使都是不分男女的,不过具体什么样我也不清楚,我对那些,除了用得到的时候去查一下书以外,都不怎么关注。】

  叶葶说着,仿佛是对着一个很普通的人说着,她完全忘记了,此时此刻的她,只是一个身材和天使才不多大小的小孩而已,而却用着过去成人时候的口气。

  南宫雪显然是愣住了,不分性别的天使,他从未听说过,而且是金发碧眼,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

  而且,叶葶说查书,她认识字?怎么可能,她才三岁而已。不对,之前她就大老远的认出了金龙镇这三个字。

  【叶儿真的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孩子啊。】

  【对啊,收到我这样的一个徒弟可是你积了几辈子的福气哦。】

  南宫雪再一次无语,那样大言不惭的口气应该也是这个孩子的特色吧。

  来到客栈门前,想进去投宿,却发现那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不管南宫雪怎么挤也挤不进去。

  【师父,你傻了?不会用轻功飞进去吗?】

  看着怀中徒弟满脸鄙夷,南宫雪不由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谁刚才还嚷着要低调,现在居然要他在大庭广众下抱着一个小孩子飞进去。

  【这位兄台,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吗?】

  南宫雪并没有使出轻功,只是按照普通人的做法,向堵在前面的人问道。

  【哎,你是外地人吧?】

  那长得和南宫雪无法相比的丑八怪一副鄙夷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看着他的眼神,叶葶不由得纳闷,为什么青蛙总是觉得最美的是青蛙呢?

  南宫雪无奈的点点头,这不是摆明的吗?还问,他心里真的想要揍眼前这个笨蛋一拳,好好回答不就可以了,浪费时间。

  【啊,既然是外地人,不知道也是难免的了,今天啊,可是我们金龙镇的张大老板包下了整间客栈,在这里说要以文为他的爱女选出如意郎君,所以全镇的才子们都聚集到这里了。】

  【为什么不是比武招亲呢,那样的话师父也可以参加了。】

  叶葶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叶儿,这种事情不要胡说。】

  南宫雪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知道如果他不拒绝的话,怀中的这个小妖精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哎,师父不要吗?难道师父你已经有老婆啦?有老婆应该也不要紧啊,反正你们这里的人有两个三个老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这个问题,叶儿,你也知道,为师是做什么的,明天会如何都不知道,怎么可以有牵绊呢?】

  【那我难道不是师父的牵绊吗?】

  南宫雪一怔,低下头看着怀中睁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孩子,那认真的表情,突然让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好像为人父亲一样,而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你不一样,你是继承我的人啊。】

  叶葶突然又不屑的转过头,谁要继承他的一切啊,要钱的话她自己不会赚啊,谁要那些染了血的钱,论智慧,那就不用说了,简直没得比的,除了武功以外。不过,有些事情不一定是绝对的,将来一旦有了权力那些都将不成问题。

  【不知道这个以文选婿是什么样的?】

  叶葶说着,从南宫雪怀里跳了下来,然后三下两下从那些大人的缝隙中钻了进去,南宫雪不由得感慨,当小孩就是好,平常有人代步,这种情境下也那么容易就走进去了。

  但是也担心,倒不是担心小孩子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担心他先前不详的预感,这孩子,该不会给他弄出什么事情吧?

  叶葶钻进去,爬上一张空着的椅子,看起来这张椅子的主人今天是临阵脱逃了,而其余的才子们正抓头搔耳朵的想着。

  【九九。】

  叶葶愣了一下,九九,数字乘法表还是九九重阳?不过作诗的话应该是重阳吧?

  不过以防万一,叶葶还是将九九八十一在那一首歪歪斜斜的令人恐怖的字体后面写了下来。

  写完后没多久,那个老板派了管家收卷,而此时,南宫雪也终于不负所望的挤了进来。

  【叶儿,不要到处乱跑,为师会担心的。】

  叶葶听了这话,不由得抖了一下,南宫雪居然讲这么恶心的话,冷死了。不过要比恶心的话她也会啊。

  【师父,徒儿错了,师父不要生气嘛。】

  南宫雪听着这奶声奶气的话语,却有仿佛被人拿着刀子一点点把皮剥掉的感觉。

  【好了,叶儿,我看我们还是换一家客栈投宿吧?】

  南宫雪抱起站在椅子上的叶葶,完全无视掉周围人的侧目,也许大家都不曾想到这辈子会遇到如此俊美的人吧?

  【不要,师父,叶儿还想看看结果呢?】

  南宫雪心里的不详更加重了,他甚至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阴谋的味道。

  但是,他又很奇怪的没有一丝要违背她的要求。

  那个张大老板从管家手里拿过一张有一张,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懂诗词的人,总之每次都只是见他板着一张脸。

  知道他看到某人的大作之后,起初是满脸郁闷,但是脸色却渐渐放晴,然后对着管家不知道说了什么。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九月九日忆兄弟(《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他看得出来,这一首诗中包含的感情,想来写这首诗的人定然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这样的人,也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管家拿着那张纸出来,然后扯了扯嗓子,说道,【经过我家老爷的仔细筛选,最后从众多才子之中选出了一位,请南宫雪公子上前一步。】

  南宫雪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众人之前,不由得满脸黑线,自己的不祥预感真的应验了。正想着要无声无息的开溜,却听见那恶魔一样的声音再次想起来。

  【师父,你要去哪里啊,那个大伯伯在叫你哦。】

  众人听见声音,都纷纷朝着他看去。

  【啊,原来阁下就是南宫雪公子啊,恭喜你成为我们张家的姑爷啊。】管家笑眯眯的说着,却没有看见南宫雪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不好意思啊,那首诗并不是在下所作,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我那顽劣的徒弟冒在下的名写的。】

  南宫雪不怀好意的看了叶葶一眼,很明显,他的眼神里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不知道南宫公子的徒儿是哪位?】

  【就是她。】

  南宫雪很不怀好意的指着还怀中的孩子。

  众人顿时都傻了眼,这位公子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写诗呢?恐怕写字都不会吧?

  【南宫公子,你没有开玩笑吧?】

  【没有,不相信要不要我写几个字验一下笔迹?】

  南宫雪说的信誓旦旦,众人虽然不是十分相信,但是也都纷纷看向他怀中的小孩儿。

  【呜呜,我只是看师父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想要帮师父找个伴而已。呜呜,是我错了,我会负责的,要不然那个大姐姐就嫁给我吧。】


卷二:第十五章 监视者

  众人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纷纷捂着肚子笑起来。

  【呵呵,这个娃娃也太可爱了,只是,南宫公子,既然是你的徒儿为你操的心,你不妨就接受了吧,毕竟当我们张家的女婿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管家说着,有那么一点点苦口婆心的味道。

  【我恐怕不能接受这份好意。】

  南宫雪额上爆着青筋,看着叶葶。

  他为何会那么生气,不娶就不娶吧,为何要用那么生气的眼神看着她呢?叶葶不解,但是,也许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玩的有点过火了,所以弯过身,一把抢过管家手中写着她的大作的雪白的宣纸,扭过头,不屑的扫视着周围的人。

  【我也改变注意了,要是师父娶了媳妇就不会只疼我一个了,所以,还是不要娶媳妇了。】

  众人不解,但是很明显,坐在隔着门帘的内室的张家的人已经生气了,只听见瓷片碎裂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人出来。

  【小娃娃,你总不想你师父一辈子陪着你吧?这样等你嫁了人了,你师父要怎么办呢?】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男子能够配得上本小姐的?】

  那不屑一顾的傲慢语气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感叹,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会有这么大的口气,若是这世上没有配得上她的男人,那她何以要生为女子?

  【更何况,我突然觉得,要区区一个商贾之女配我师父,也太委屈我师父了,我师父的妻子,一定要是一个能够配得上我师父的女人才行,所以,我刚才自作主张有些不对,所以那个管家伯伯,能不能和你们家老爷说,把刚刚的那首诗只当作是一个恶作剧呢?】

  【小娃娃说的倒简单,你们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我女儿呢?被人抛弃,这让我女儿的名节放哪里?】

  门帘刷的一下被掀开,一个穿着高级锦缎做的衣服的肥胖老头冲了出来,听他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所为的张老爷了。

  【有那么夸张吗?而且,没有拜过堂入过洞房就应该称不上是比抛弃了吧。】

  叶葶摆着一张莫名其妙的脸,以她的知识,那样应该是没有错的,更何况现在,她是真的很想要反悔这门婚事了,看这个张老爷脑满肠肥的样子,估计女儿应该也差不多,她虽然没有想过与自己那惊若天人的师父相比那个女子是不是相配,只是,她可不想要荼毒自己的眼睛,她虽然很随便,但是人都是爱美的吧,想她以前画出来的漫画里面可从来没有丑女,她绝对要拒绝丑女。

  【爹,这个娃娃说的并没有错,我看还是算啦吧,而且我看这位南宫公子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吧,我们还是不要去纠缠人家了。】

  门帘里面传出来的听起来很虚弱的细语,让叶葶不由得皱眉,那个女子,该不会还是一个病号吧?那就更加不行了,丑女加病女,绝对不能出现在她身边。

  【倩儿,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要你不能吹风的吗?】

  张胖子听见那个声音,忙走到门边,然后在他的搀扶之下,一个纤瘦的女子一摇一晃的走出来。

  那是一张沉鱼落雁的脸,虽然有一点点苍白,但是却没有一丝病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这一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任任何普通的男人都不会心有不忍。

  可惜,南宫雪并不是普通的男人,而他怀中的叶葶也不是男人,所以她的样子只是打翻了一下叶葶脑海中原有的映像而已。

  【南宫公子,家父是心疼小女子自幼体弱多病,他怕有朝一日自己西去后没有人照顾我,所以才会想要找一个可以托付的人照顾小女子,请您看在他的一份爱女之情上不要和他计较。】

  张倩说的勤勤恳恳,但是南宫雪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真不愧是冷血杀手啊,叶葶点头看着她那可爱的师父,心里不由得佩服道。

  【倩儿,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他们来捣乱,选上了却又不要娶你,摆明了是在耍你。】

  张胖子气愤地说道。

  【我就耍你了怎么样?能被本姑娘耍那可是你的福气。】叶葶在心中骂道,顺带着做了一个鬼脸,当然心中的话怎么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呢

  【爹,你就别了。】

  张倩瞪着眼睛看着张胖子,张胖子忙把嘴巴给闭紧了。

  【南宫公子,小女子知道您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小女子还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能够原谅家父,今晚,小女子会在府中准备些酒菜为家父的无礼向公子道歉,希望公子能够赏脸。】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叶葶怎么看怎么不爽,总觉得有什么阴谋的感觉,她可不认为这古代的女子真的是那么单纯,仅仅是为了道歉,那过去的电视剧情节不由得又浮现出来,不是酒水里面下了迷药,等到第二天早上就孤男寡女赤身裸体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然后家长突然闯进来,女人哭着说什么什么,然后男人只能和待宰的羔羊一样。

  不过脸和冰块一样臭臭的师父应该不可能会答应的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叶葶突然傻了眼,那真的是她的冰块师父说出来的吗?

  【师父,你没事吧?】

  叶葶靠近南宫雪的耳朵问道,她很想知道,南宫雪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没事。】

  南宫雪小声的回答,还好,他的神智是清醒的,那么必然有他的想法,虽然要猜透普通人的想法并不难,但是叶葶却没有猜测,因为那样的话就不好玩了。

  如果问现在的叶葶和过去的叶葶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一定是现在的叶葶没有过去的叶葶那么隐藏了,叶葶并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的锋芒过于犀利,但是,她就是要那样,因为只有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她才会从中得到乐趣,才可以从中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他也许就会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搞不好就会把她送回去呢?

  傍晚,张府后花园湖心亭。

  南宫雪有点不习惯的看着自己的身旁。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丫头在身边已经成了习惯,想来还真是恐怖呢,才短短几天,就已经是习惯。不过,没有了这个孩子的声音还真是有点冷清呢。

  【我已经命人给南宫公子的徒儿准备好糕点,也有人陪着她,所以。】

  张倩说着,将南宫雪的杯中斟满酒,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在想些什么。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对那个娃娃这么宠爱,虽然是很可爱的一个娃娃,但是,总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像是师徒,但是说是父女也不像。

  而她也很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俊美,他的冷漠都让她觉得这个男人不会是池中之物(某叶一边啃着桂花糕:他是杀手当然不死普通人啦,傻女。),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带着一个小娃娃?那个高傲的,大言不惭的娃娃。

  南宫雪只是盯着那一杯酒,却始终没有动。

  【怎么了,是觉得这酒不好吗?】

  【不是。】

  南宫雪摇了摇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没过多久,头重重的倒在桌上。

  【哎呀呀,看来你的药还真的是很管用呢,居然这么快就能把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给迷倒了。】

  看着南宫雪倒地,张倩的表情突然变了,不似那么柔弱,反而是万千风情的妩媚。

  【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啊。】

  亭子的阴暗处突然出现一个有着妖娆身材,梳着乌黑的发髻的妖艳的—男人。

  【对啊,我差点忘了,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毒仙。谁要是煞上了你,谁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都要和阎罗王去报告。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南宫雪和你有什么仇啊,你要这么迷倒他,而且还用加大了分量的特质迷药?不对,若是有仇的话直接杀了不就可以了,何必这么麻烦?】

  张倩不解的问道,自从眼前的这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以后,她就知道这个人的作风,狠,很配得上他在江湖中的称呼。

  【杀他可不是我的工作。】

  妖娆的男人妩媚的笑着,然后走到南宫雪身边,摇着头,说道。

  【雪啊,雪,可不能怪我啊,我啊,只是希望我的雪能够得到解脱而已,不用每天都那么痛苦而已。】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妖夜?】

  名叫妖夜的妖媚男子听见声音吓了一跳,推开三步,然后一副恍然大悟地看着眼前慢慢抬起头的男人。

  【你。。。。。】

  与妖夜的表情相反,张倩却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为什么呢?她明明就看着他把那杯酒喝下去的啊。

  【倩,你不要这么惊讶了,他可是咱们那里的左护法啊,除了宫主以外,谁的武功能比得上他呢?】

  妖夜说着,眯起那双桃花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没想到你会超出职责跑来管我的闲事?】

  南宫雪的语气是危险的,虽然他这次任务失败,但是在宫主发话以前,他还是宫里的左护法,应该还轮不到监视者来杀他。先前见到张倩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了,虽然很淡,但是却是闻得清清楚楚,那股香味,分明就是宫里那个死人妖的香粉的味道,也就是说,那个张倩和那个死人妖一定有关系。现在,居然证实了他的猜测。

  星夜宫,是他所在的杀手组织,也是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最高的首领自然是他们口中的宫主,在宫主的下面设了左右二护法,不过这一代的宫主并没有选出右护法。接下去的就是监视者,所谓的监视者,是监视者杀手们日常生活的杀手,当发现有杀手有背叛组织的苗头的时候就可以先斩后报。

  【没办法啊,我是监视者啊。】

  【哦,是嘛,我可不记得我有背叛了,只是任务失败了而已。】

  南宫雪不以为然地说道,然后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青菜塞进嘴里。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想帮雪你解脱而已,难道雪你不累吗?明明没有了领路人就什么也做不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在左护法的位置上死撑呢?】

  【我高兴。】

  南宫雪被妖夜戳到痛处,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全部苏醒了,张倩看着小恶魔苏醒后的南宫雪,不由得目瞪口呆,那还是先前那个冷漠而优雅的男子吗?居然一只腿搁在椅子上,一边还用手抓着鸡腿就那么啃着。

  妖夜也显然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向以沉默为主的南宫雪居然有如此粗鲁的一面。

  【这样子很难看。】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稚嫩的声音,然后南宫雪的脑袋很不雅观的被一个藤球给砸到了。

  三人同时往球飞过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个很可爱的矮小的娃娃嘟着嘴站在几个人身后。

  【叶儿。】

  南宫雪诧异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女孩,为什么这个孩子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先前是知道妖夜会来所以才会同意把她和自己分开的,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为什么她会知道这里?

  妖夜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虽然先前也听说了,左护法任务失败后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孩,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就好像是观世音座下的童子似的,不,应该比那个什么童子更加可爱,好像是造物主精心制作出来的有生命的人偶,粉嘟嘟的小脸,就算是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爱,还有那大大的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真的,真的很可爱。

  【哇,好可爱的孩子啊。】

  妖夜已经尽力了,但是,他还是没能忍住,扑过去将叶葶抱在怀里,用脸蹭着,没办法,谁让他有恋童癖,而且,很明显,非常非常非常严重。

  周围的人看了这片景象不由得满脸黑线,尤其是南宫雪,这也是不想让叶葶见到妖夜的原因,不过没想到叶葶居然自己跑出来。现在他也是无能为力了,但愿叶葶不排斥这种“抚摸”,不要露出毒牙才好。

  【师父,这个变态人妖是谁?】

  顿时,站在亭子里的南宫雪和张倩感觉到头顶上有几十只乌鸦飞过,边飞还一边“哇哇”地叫着。叶葶居然那么幸运的踩到了妖夜的地雷。

  但是很奇怪的,妖夜并没有发飙,反而仍旧一副花痴一样的表情继续蹭着叶葶的小脸。

  -----------这是妖夜的视野--------------

  【师父,这个美丽的叔叔是谁?】

  妖夜手中的那孩子睁大着眼睛可爱的问道。

  【我是你师父一个地方的,我叫妖夜,你可以叫我妖夜叔叔哦,不过你叫我爹爹我也不会很高兴的哦。】

  叶葶突然有一股想把他扇飞的冲动。但是还是克制住了。

  南宫雪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儿那越来越黑的脸,忙飞身上前,把叶葶抱紧怀里。

  【我还要回去复命,所以,妖夜我们还是先走了。】

  说完,像燕子一样飞出几步,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等一等,我也要一起回去。】妖夜说着,然后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张倩,抱歉的一笑,【倩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回宫一趟,所以我先走了啊。】

  张倩看着他那副样子,不由得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她知道就算自己要留下这个男人也没有用,他依旧会走,就如同他当初突然出现一样,自己无法左右他的去或是留。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自己也迟早会遵从父亲,和他选的人成亲,到时候他们将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吧?但是,她还是希望,他能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


卷二:第十六章 璀璨星夜

  南宫雪说的星夜宫是四国江湖之中出了名气的杀手组织,出现于三十多年前,之间在江湖之中消声灭迹过很长一段一段时间,但是在五年前再次出现,无论是杀人的手段或者是收受的报酬都要比以前厉害,据说要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就要好几百两银子,如果是官员的话就要按照官阶加倍,如果是会武功的人也要按照武功的强弱加倍。

  没有人知道星夜宫到底在哪里,江湖之中也有多种猜测,有人说,它在南国的闹市之中,有人说,它位于东兰国面临忘情海的群山之中。也有人说,星夜宫根本没有固定的地方,星夜宫宫主高肆夜所在的地方就是星夜宫存在的地方。虽然这样听起来很可笑,但是,却也并不夸张,因为在江湖人看来,高肆夜,就是星夜宫的象征。

  宫主高肆夜,江湖人只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名字,而他的相貌,年龄,乃至是男还是女,没有人知道,知道的只有死人。就如同南宫雪一样,江湖人只知道南宫雪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完全无法将一个杀手和这么英俊的一个男人联想到一起。唯一比高肆夜多一点的是,南宫雪是路盲,这一点和他的冷酷一样,闻名江湖。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人能够认出来。

  【师父,那个变态为什么要把你迷晕啊?】

  叶葶不解的问道,如果真的要杀他,大可迷晕以后就动手,可是那个变态却没有动手。

  【这是宫里面的规则,没有完成任务的杀手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期限里回去复命的话就视为背叛,那时候,宫里面任何人要杀我都将成为理所当然。】

  南宫雪淡淡地说道,不过还是心有余悸,他没有想到,这次妖夜竟然会对他这样,若非他自己一路上机警,搞不好早就被宫里面的人追杀了。

  【那师父你的世间还来得及吧?】

  叶葶有点担心地问道,若不是自己赖着他,拖着他动荡西逛的,也许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到家了吧?如果他受到追杀,虽然不一定会死,但是叶葶还是会多多少少地自责。

  【今天晚上就能到了。】

  【什么?】

  叶葶当然会吃惊,她原本以为那个星夜宫会是在一个什么很远的地方,但是听南宫雪的语气,该不会是在离京城很近的地方吧?等等,她居然忘记了,南宫雪是路盲,一路上都没有人领路,他怎么知道快要到了?该不会记错路了吧?

  【叶儿,不用担心,我再不济,也不会把回家的路给忘记了。】

  南宫雪很有信心的保证道。但是叶葶却满脸地不信任,以他的记性,搞不好……

  【我看,我们还是让那个免费的领路人带路好了。】

  【免费的领路人?】

  南宫雪满脸茫然地看着怀中的小孩,不明所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呼啸声。

  【花花,等一等。】

  只听见一声很恐怖的吼声,一件很花的长袍飘到师徒二人眼前。

  【妖夜!】

  南宫雪吃惊地问道,这家伙怎么追上来了,而且,他刚才嘴里叫的花花是谁啊?

  【南宫雪,你带着我们家花花跑那么快干什么?】

  妖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调整着呼吸,心里却不由不佩服南宫雪,他带着一个小孩一路狂奔十几里路,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真不愧是左护法啊。

  【你说的那个花花该不是本小姐吧?】

  叶葶眼里带着危险,脸色阴暗地问道?

  【对啊,我想了一下,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名字能够配得上我像花一样可爱美丽的小花花呢?所以,我决定了,我以后就叫你花花了。】

  【本小姐有名字!】

  【啊,花花,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名字啊。】

  妖夜还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完全无视在旁边不断吼着的叶葶。

  【你敢叫我花花,我就不理你。】

  叶葶忍无可忍,拿出杀手锏,对付这种男人,说杀了他也不一定管用,最有用的就是不睬他。

  【不要啊,花花。呃,不是,可爱的小姑娘。】妖夜刚叫出花花二字,突然意识到不对,抬起头看见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满脸的杀气,忙捂住嘴巴,却又是不甘,只好委屈地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本小姐的名字是叶葶,你可以叫我叶姑娘,或者叶葶,或者像师父一样叫我叶儿。】

  叶葶板着一张脸说道,这个男人,要是不把名字不告诉他的话会再扯出什么样的外号呢?

  【叶儿啊?那我不是和臭南宫一样了,我不要,我能不能叫你小叶叶啊?】

  妖夜讨价还价的问道。

  可是他的算盘可是大错人了,她叶葶是何许人也啊,想当初广西制药那帮家伙不知道磨了她多久都没有让她让步,就现在怎么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怎么可能会让叶葶让步呢?

  【不行。】

  【呜呜,那我就叫你叶儿吧。叶儿,妖夜哥哥抱你走好不好?】

  【不好。】

  叶葶满脸嫌弃地看着眼前的妖夜,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哥哥了啊?而且,总觉得被他抱着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呜呜。】

  妖夜满脸沮丧,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让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觉得讨厌,明明自己不想的,究竟自己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不过如果你能把我和师父带回宫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吃饭。】

  妖夜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双眼爆发着惊人的光芒,但是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以后,又有点很无聊的,都到家门口了,居然还要他来带路?南宫雪到底迷路迷倒什么地步了啊?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也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了,叶儿对于南宫雪并不是完全信任的吧,想到这里,顿时心花怒放。

  【这么说定了哦。】

  叶葶白了这变态一眼,然后满不在乎地回答,真是一个傻子,摆明了是去蹭饭,居然还这么高兴。

  于是三人再次启程,不过没过半天,就到了。真的和南宫雪说的一样,到天黑就到了。

  如果叶葶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离京城最近的山脉九鹿的余脉翠鹿山。虽然海拔不高,但是确实这条山脉里面最为陡峭的一座。

  【等了好久,好久,终于,你要来了。】

  刚在山脚下的时候,叶葶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听起来很陌生,但是感觉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很舒服。

  但是,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声音,是心境使然,还是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人在呼唤着自己?

  【叶儿,你怎么了?】

  南宫雪注意到手中的娃娃突然一副沉思的表情,有点疑惑,她的小脑袋里到底又在想些什么呢?

  【嗯,没什么。】

  叶葶摇了摇头,微笑着,然后只是山上,【师父,我们走吧。】

  叶葶有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建筑,虽然也见过不少夸张的建筑,比如说埃及金字塔,比萨斜塔之类的,最夸张的莫过于格雷少年里面黑色教团总部那个外观和比萨斜塔差不多,里面却看起来有很多很多层的建筑了,只是,像这样的,同样是建造在悬崖之上,唯一的通路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吊桥的亭台楼榭还真是不多见。

  【是左护法大人吗?】

  不知道何时,三人的眼前突然多出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用黑色纱巾蒙面的女人,呃,为什么说是女人吗?很明显啊,她的身材,玲珑有致,是让男人流口水的那种,只是不知道她的脸长的怎么样,估计应该也不错。

  【正是。】

  南宫雪点点头回答,从腰间取下腰牌。

  【好啦,我们还是快件去见小夜夜吧。】

  妖夜高兴地说着,然后飞身一步,跳到索桥上面,叶葶脸色不是很好地看着那面摇摇晃晃的索桥,它能承受得了他们几个人的分量吗?

  【左护法,这个孩子?】

  【她是我的徒儿,所以不要紧的。】

  南宫雪抱着叶葶,也飞到吊桥上面,那面桥晃得更加厉害了,叶葶甚至好像听到了那绳结之间渐渐松开的声音,然后有点绝望般的闭上眼睛。

  【好了,叶儿,我们到了。】

  叶葶惊讶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面桥上,而是在一间朴素的屋子前面,虽说朴素,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素净,却透着一种无法移开目光的威严。

  那到底是谁的屋子呢?

  【左护法,妖夜公子,这里外人是无法进去的。】

  叶葶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屋子的门边有两个和先前那个女人一样一身黑衣然后黑巾蒙面的男人,其中一人正拦着南宫雪。

  【也对呢。那就麻烦两位影位帮在下看一下这个孩子。】

  南宫雪说着,将手中的叶葶放下,然后微笑着对这叶葶,【叶儿,不要乱跑,乖乖的等在这里,等我出来。】

  叶葶看了一眼,点点头。

  【请左护法大人和妖夜公子在里面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去报告宫主。】

  叶葶看着南宫雪和妖夜走进那间屋子的背影,然后那扇薄薄的木门就这么关上了,心里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也许是被排斥在外了吧,多年多年的记忆又重新回到脑海里。


卷二:第十七章 花开之夜

  高肆夜站在庭中的开满了红花的树下,他也不知道这颗开满了红色花朵的树木到底叫做什么,即使这几年走遍了这个大陆,四国,他也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看见过同样的树木,而且,往年这棵树即使开花吧也只是开个一朵两朵,可是今年,确实满树红花,今早开满了整个枝头,他原先听影卫说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等到真的看到的时候,却被这美丽的景象给迷住了,一看就是一整天。

  【呵呵,浩天,你看呐,这里的樱花多美啊,可惜种起来太麻烦了,要不然也在家里的院子里种一棵,以后就不用那么大老远地跑到日本来了。】

  【喂,浩天,听说日本有那种迷你版的樱花哎,我想要。】

  高肆夜抚摸着粗糙的树干,脑海里浮现出梦境中的景象,梦里,总是有一个女子用欢快的语气说着话,里面的内容都是他无法理解的,什么樱花,什么日本,什么迷你版,而那个女子口中的浩天却从来没有开过口。那个梦总是一片迷蒙,他看不清那个女子的样貌,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不知不觉中,梦中的女子已经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中。

  那也许是自己前世无法忘怀的女子吧,一定是很爱很爱的一个女子,以至于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经过一世或是几世轮回也不曾忘记。

  叶葶很无聊地在地上画着圈圈,早知道就应该死皮赖脸的要进去了,相信应该以他们两个的心肠应该会被投降的。也省的她现在只能对这两块问什么都是沉默的木头了。

  【啊,还是现代好啊,再无聊的时候也可以玩玩电脑什么的打法时间,而且也可以画漫画看漫画之类的,我上回的漫画貌似还没有完结了,估计成了永远的遗憾了吧,但愿那几个编辑大姐不要找一个人代替我画,不对,林夕和夏达的画风还可以,不过应该会很贵吧?】

  正当叶葶一个人在角落里面碎碎念的时候,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还有几片粉色的花瓣。

  【咦,樱花瓣,这地方有樱花吗?】

  叶葶看着那几片粉色的花瓣,有点诧异,马上冒出一个念头,既然这里实在无聊,那么出去看看樱花也不错。

  【喂,你们知道开着而这种花的树在哪里吗?】

  叶葶拿着花瓣问道。也许是这两个死人一样的侍卫被叶葶旁边一个人的碎碎念给弄得忍不下去了,只好抬起手,指着东面不远处的亭子。

  叶葶一路小跑,然后很快就找到了那件院子,看着满树开满了的红色樱花,虽然有点纳闷,但是还是相当兴奋,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和原来的世界一样的事物,原本在皇宫中都没有见过,问过宫里面的园丁,也都说没有听说过,她还以为樱花真的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哇,好漂亮的樱花啊。】

  看着看着,不由得感叹。

  却没有注意到,那樱花树下老早背对着她站着的一个人在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那一颤。

  高肆夜武功深不可测,大老远就听到了有人过来这边,也知道是一个孩子,虽然也疑惑是哪里来的孩子,但是也并没有在意什么,有可能是雇主带进来的也说不一定。

  但是当他听见“樱花”两个字的时候却愣住了,为什么身后的孩子会知道这两个字。

  她是谁?

  【小朋友,你说,这棵树叫樱花吗?】

  【对啊,这可是日本的国花哦,每年的春季开花,有白色,粉色,这是很少见的浅红色哦。不过我有点纳闷啦,现在都已经是秋天了,为什么还会开的这么好呢?】

  叶葶说着,说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谁说话,抬起头,却发现是一个有着一张熟悉的面孔的男人。

  高肆夜有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诧异了一下,没想到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他原以为会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但是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他又发现,这个孩子有点异样,在看见他的时候满是诧异,然后就一直盯着他,甚至开始哭起来。

  【小妹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怎么了?】

  高肆夜是自认为很冷血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孩子却狠不下心来,感觉上辈子欠了这个孩子一样,看见叶葶的眼泪,心不由得纠结。走到她面前,无比柔和地问道。

  当自己的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温和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温柔,因为他没有过去的记忆,只是,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对某个人温柔过,只是记不起来。记忆开始的地方就是这个断崖上面的复杂的宫殿,八年前年前苏醒在这颗树下,当时应该是冬天,树上一片树叶也没有,也看不见一个人。正当自己以为自己要被困死在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飞身越过了那个断崖,后来的种种,才知道自己身怀惊人的武功。然后在外面的时候遇到了南宫雪,后来也遇见了妖夜,那时候妖夜说他是他的哥哥,所以他也相信了,因为他没有任何记忆。

  他那么柔和的声音,那么温柔的安慰着这个女孩,可是这个女孩的眼泪还是那么扑啦扑啦地掉着。难道是自己吓着她了吗?

  外面的老人常说孩子是有灵性的,往往能够看透大人黑暗的一面,难道这个孩子因为感觉到自己黑暗的一面,所以才哭成了这样吗?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后退。

  叶葶看着他后退,连忙拉紧他,深怕他再次消失的样子。

  【浩天,不准走!】

  听见女孩口中叫出的这个名字,高肆夜惊讶的发抖,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叫出和梦中那个女孩叫出一样的名字?为什么她要叫他浩天。

  但是还来不及多想,叶葶就已经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浩天,没想到你也来这里了,以后我们又可以到处去玩了哎,这样以来,我在这个世界就有伴了,真好,看来这个老天爷还是有点良心的。】

  高肆夜听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叶葶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也不想要把眼前的女孩放开。

  【小妹妹,你到底是谁?】

  叶葶听见这个问题,突然反应过来,他不可能是浩天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自己死了,如果浩天也来了?不就也意味着浩天也已经死了吗?而且眼前的这个人还问了她是谁?如果是浩天的话不可能会忘记的啊?虽然有可能是她老让他加班的怨恨,但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吧?至少她是没有忘记啊。

  【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

  叶葶说着,要从这个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她小胳膊小腿的哪能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高肆夜并没有要放掉她的意思。他眼里的浓黑的感情让叶葶有点胆战心惊,因为看不透,所以害怕。

  【我叫叶葶,是这里左护法的徒弟,好了,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虽然有着一样的脸,但是浩天的话绝对不会那样子对她,所以,这个人绝对不是浩天。

  【哦,雪收徒弟啦?那个和冰雪一样的人居然会收徒弟,真是有趣,不过我看他应该没有什么福气教你什么东西吧?】

  高肆夜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嫉妒起南宫雪来,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意思?】

  【你师父没告诉你吗?他没有完成任务,所以会任由这里的主人处置。】

  【那样应该不会怎么样吧?等伤好了以后还是可以教我武功。】

  【如果是死刑的话不就教不成了?】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一定会死?】

  叶葶有点气恼地说道,现在,她真的恨不得把他的脸撕下来,居然盯着浩天的脸说着让她讨厌的话。

  【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啊。】

  高肆夜邪魅地说着,叶葶顿时无语,飞舞的樱花瓣中的高肆夜很美,但是有别于南宫雪,有别于妖夜,那是一种邪恶的美,仿佛是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魔,有着引诱人心的外皮和令人堕落的邪恶。

  【你想死啊,敢杀我师父。】

  叶葶猛地踹了他一脚,虽然有点冒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敢堵上性命,高肆夜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唯一的赌注就是她对他的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高肆夜惊讶的看着眼前不过才到他膝盖的小娃娃,有记忆以来他还没有被人这么踹过,可是如今却被这样的一个小娃娃给踹了一脚,说出去估计要被笑掉大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却没有点点生气。甚至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是恶魔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小娃娃长大后将会成为统治所有恶魔的魔王,即使是现在,也是一个可以和恶魔相提并论的人物。


卷二:第十八章 新殿

  【不过,你真的会杀我师父吗?】

  叶葶想了一下,又犹豫起来,没有了先前的无法无天,有的,只是属于一个孩子对喜欢的人的担心。

  高肆夜也是愣了一下,看着原来那个霸气十足的孩子,心里不由得一笑,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如果你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保证不会追究南宫雪的罪责。】

  高肆夜和叶葶平视着,说道,说实话,他无法做出让眼前的这个孩子伤心的事情,他也知道既然现在不能,那么将来自己也绝对无法那么做,既然现在和将来一样,何不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把心中的疑问问清楚呢?也许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叶葶点了点头,她并不是没有怀疑,高肆夜到底要问什么,会不会问什么奇怪的问题之类的,但是,她也想过,以她的脑子要回答高肆夜的问题应该很简单,除非问一些超级机密的国家秘密,以及某某人的隐私之类的。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南宫雪呢?你难道不怕我问的问题会让你很难回答或者一旦回答了就会人头落地,或者我不讲信用吗?】

  【你不是说只要好好回答就可以了吗?是我好好回答,又不负责你满不满意。而且你是这里的老大,应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高肆夜听了这样的回答,不由得愣愣的发笑,看来自己的这个问题还真的是很蠢啊。

  【我的问题很简单,你口中的浩天是谁?】

  叶葶愣了一下,她原以为这个男人问的会是她是什么身份,知道些什么之类的,却没有想到问的居然只是先前误认时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却联系着自己的过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是一个和你没有关系的人。】

  【我说过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的。】

  叶葶愣了一下,自己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回答关乎南宫雪的小命,可是,她不想让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知道她的过去,那些回忆只要自己拥有着就可以了,她不想和其他任何人分享,痛苦的,欢乐的,幸福的,悲伤的,那是她自己的人生,即使只有短短的二十几年,即使每每回忆都会掺杂着寂寞。

  【如果,我说那是前世的记忆,你相信吗?】

  叶葶这样子问道,如果相信,她就告诉他,如果不信,那么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前世的记忆啊。】

  高肆夜喃喃说道,如果是前世的记忆的话,那么那个叫做浩天的人也是她最喜欢的人吗?以至于过了奈何桥三途川也无法忘记。

  【不相信吧?谁会相信一个三岁小孩的前世的记忆呢?】

  叶葶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相信的吧?那些大人听了也只会当作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吧?

  【不,我相信。】

  听了高肆夜如此回答,叶葶不由得愣住了,心里不由得疑问,这个男人是傻了吗?居然会相信一个才认识不过一小时的小孩子的话,只是,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由得一暖,仿佛找到了同伴一样,即使是对现世的爹娘,即使是对南宫雪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浩天,是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一个人。】

  【很像?有多像?】

  高肆夜不由得问道,这是这个孩子一开始的时候认错时候的原因吗?

  【很像,如果你穿上和浩天一样的衣服,头发也弄得和浩天一样的话,然后你们面对面站着,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倒影一样。】

  【那样像啊。】高肆夜不由得说道,倒影吗?也许那个浩天就是另一个自己呢?或者是前世的自己。【那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前世的我啊,比他大一岁,那时候是他的上司,不过我们的关系却和死党一样,死党,知道吗?和生死相交差不多。他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哦,我不在的时候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他搞定的,不过他也老是抱怨我说我没人道,不给他放假之类的。不过啊,他虽然这么说,还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叶葶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脸上浮现着怀念的神色。让高肆夜不由得看的愣神,虽然是一个三岁的小孩,但是此时此刻的表情却是像一个思念着心爱的人的女人的表情。

  【我还以为那个浩天会是你的相公或者是你心爱的男子之类的呢?】

  【相公?老公啊?唔……】叶葶想了一下,突然脸上绽放出一个花一样的笑容,【如果那时候我能多活一段时间的话,也许我真的会爱上浩天吧。】

  那个笑容,虽然是很灿烂的,但是高肆夜却没有办法忽略掉在说起这句话时候她眼底的一抹悲伤。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这个孩子即使转世轮回也忘不了悲伤?

  高肆夜还想问,但是却开不了口,他怕她的脸上也露出悲伤,到那个时候,他要如何安慰她,如何解释自己莫名的内疚?

  【也许浩天也已经转世了呢?】

  【也许吧?但是我不希望那样?如果浩天也转世的话就意味着他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去,如果死了,那他还是浩天吗?】

  高肆夜再次愣住,梦中的种种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无法向眼前这个稚嫩的孩子告知他与她口中的浩天的联系,无法告诉那个苍白的梦里那个女子不停回荡着的话语。

  【怎么样?我的回答,你可满意?本小姐可是有好好回答哦。】

  叶葶问道,有点纳闷的看着眼前没有什么反应的高肆夜,却不想在几秒钟后突然被高肆夜抱起来。

  【你干什么啊?】

  【呵呵,你不想去见你的师父吗?】

  【你不追究他了吗?】

  高肆夜点了点头,突然有点调皮的笑了笑。

  【不知道雪和妖夜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的话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估计雪也就有点摸不着头脑吧,不过妖夜估计会和我拼命的样子。】

  听着抱着自己的人对那两人的称呼,叶葶突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明明是很要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杀就杀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没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把浩天的事情告诉他,把记得前世的事情告诉他,一点也不后悔。

  【对了,小丫头,你拜雪为师,想学什么呢?论武功的话我可比他好很多,要不要也拜我为师啊?】

  【不要,我听我那个自称为江湖万事通的二哥说过,江湖中轻功最好的就是南宫雪了,所以我要和他学轻功,至于你吗?要不然你认我当干妹妹可好?】

  叶葶突然突发奇想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只是,很想,也许是从以前就开始了吧,很想有一个像浩天的哥哥,虽然眼前的人有着和浩天不一样的发型和思维,但是却是和浩天最相像的人了。

  【小丫头倒是会占便宜,以我的岁数都可以当你的爹了,你我可是相差十八岁了啊。】

  【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世上不是也有相差四十多岁的兄弟吗?难道你想我叫你爹啊,那感觉很老哎。】

  【说的也是,那我就认了你做我的义妹,以后,你就是这个星夜宫仅次于我的主人,过几天我就举行仪式可好?】

  高肆夜笑着说道,也许自己的决策是对的,总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不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最能将这个宫殿托付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的孩子了。

  【仪式就算了吧,总觉得很麻烦,只要通知一下和星夜宫相关的人就好了,况且,在京城的那帮人眼中,我才刚死,要是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搞不好会动用大军把我带回去。】

  【小丫头说的好夸张,你不过一个娃娃,和朝廷有什么关系呢?】

  高肆夜不以为然地说道,虽然他有听说这个丫头是从京城带回来的,但是她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朝廷有关系呢?难不成是什么公主?

  【我可是当今太后钦定的未来皇后哦。相不相信?】

  【口气倒是不小,但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你当太后是你奶奶啊?】

  高肆夜边笑着,边说着,同时也抱着他朝着自己居住的素心殿走去。

  【虽然不是我的亲奶奶,但是也和亲奶奶差不多,是我姑奶奶,不过我不喜欢那么有心机的老太太,看着我的时候虽然笑容可掬,但是眼底总像蛇一样,感觉自己就好像小兔子似的。】

  【呵呵,那你是小兔子吗?】

  高肆夜突然好笑起来,这孩子说的好像真的有这件事情似的,但是自己却配合着她,也有点莫名的可笑。

  【不是啊,因为我不是小兔子,所以我逃出来啦。】

  叶葶笑着说着,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原来的那幢很朴素的屋子前了。

  【这里是哪里啊?先前师父和那个叫妖夜的变态就进了这里面。】

  【是我住的地方啊,改天我让人收拾一下旁边的西殿,给叶儿住,好不好。】

  高肆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孩子这么好,只是纯粹的想要宠爱这个孩子。

  【西殿?就是院子里有樱花的那个园子吗?】

  叶葶突然回想起原先看见的那块门边上那歪歪扭扭的繁体字,貌似是西殿两个字。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她一直想要院子里有一棵樱花树,前世无法实现的愿望能在现世实现,想来也不错。

  【对啊,就是那个园子。】

  【那太好了,我这样花开的时候我就可以看落英了。不如把那个西殿的名字改成落樱殿吧?凋落的樱花是很漂亮的哦。】

  叶葶高兴地有点过头,以至于完全无视了自己被高肆夜抱进素心殿,自己的笑声回荡在这小小的宫殿里。

  而原先在里面满脸严肃的两个人却满是讶异,应该说是除了讶异以外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在自己老大的手里高兴地手舞足蹈的孩子,但是自己原来那个冷酷的老大却满脸温柔和宠溺。

  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六月飞霜?

  【雪,妖夜,正好你们都在啊,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们俩。】

  雪和妖夜顿时有点无语,老大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而且他不是老早就知道他们两个在这里了吗?

  【我决定认小叶儿做我的义妹了。以后,小叶儿就是我们星夜宫的二宫主了。】

  【啊?】

  几乎是同时,两人惊讶地脱口而出。

  【还有,忘记说了,雪的罪责也免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此时此刻,两个人已经没话讲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肆夜也有恋童癖?不可能啊?那么为什么,会对这叶儿这么好呢?

  南宫雪郁闷地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突然有一种幻觉,看着他们嬉笑的表情,好像认识了好久好久,在夕阳的余晖下,两人就好像携手走过了大风大浪的至交一样。

  这个孩子要让他有多少的惊讶呢?放弃荣华富贵?赖着一个朝廷恨得咬牙切齿的杀手做师父,假死,现在成为了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的二把手?

  【小叶儿认了大哥做哥哥,也就是说我也是小叶儿的哥哥了?】妖夜在一边盘算着,【也就是说,以后小叶儿要称呼我叫做哥哥,而不是叔叔了咯。那也就是说我和小叶儿更加亲了咯。】

  想到此处,妖夜不由得欢呼起来,蹦到高肆夜面前,【小叶儿,以后我就是你妖夜哥哥了,以后记得要叫哥哥哦。】

  【为什么啊?】

  【忘了说了,叶儿,妖夜是我的弟弟,以后也算是你的哥哥了。】

  高肆夜如是说着,叶葶听完以后有点机械化地将脸转向妖夜,突然黑下来,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不要,我才不要叫你什么妖夜哥哥,要不然就叫变态哥哥?】

  【能不能把变态两个字去掉啊?小叶儿?】

  妖夜说的无比可怜的样子,但是叶葶却没有丝毫妥协的样子。

  看着这副景象,高肆夜突然笑了起来,他从有记忆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心里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温暖过。

  他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不由得想到,也许,这个孩子,真的是老天爷派下来来安慰他的空白的人生的,过去的阴冷的记忆因为她而不再冰冷,未来的茫然也因为她充满了期望。

 
卷二:第十九章 不要小看小孩

  叶葶有点发愣地看着站在房间里面的人,这是她来到星夜宫之后的第四天天发生的事情,因为太突然,虽然这件事情叶葶也有想过,但是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情况她倒是没有想过。

  蓝未眠有点不高兴地看着这个穿着大红色的华服,安静地坐在宫主高肆夜腿上的小女孩,真的是一个像人偶一样的孩子,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嘴唇,但是表情却不像一个孩子一样天真好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疑惑,没有好奇,只是像人偶一样看着他们。

  他原以为会是什么事情,宫主用一级密令将他们几个分散在各国的监视者叫回来,本来以为是关于左护法的惩罚的事情,虽然不在宫中,但是对左护法因为在宫里面迷路而没有完成任务这件事情也有一点点耳闻,但是回来以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件事情,与之相反的是,完全没有一点点关于要惩罚左护法的传闻。

  说实话蓝未眠很久以前就对宫主让南宫雪担任左护法一事有点异议,论武功,他并不比南宫雪差,而且在星夜宫,他是和妖夜他们一起进来的。可是为什么只有南宫雪被封为护法呢?而自己,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监视者?

  高肆夜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也猜不透,无论是过去刚认识的时候,还是现在。

  那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可以坐在他的膝头,过去的那么多的日月里,都没有人能够与他站在同一个位置,即使是身为他的亲弟弟的妖夜也只能站在他的下面,而她居然可以与他那么接近。

  【真是辛苦大家了,让大家急急忙忙地从各地赶来,想必都很累吧?不眠不休的赶那么多的路。】

  高肆夜看着自己下面恭恭敬敬地站着的手下,脸上有点赞赏地说道。他明白自己是一个多么任性的一个首领,星夜宫的密令有三种,一种是普通的,上面没有日期,只要完成密令上面的任务就可以了,还有一种是二级密令,是由护法或者监视者联名发出的,上面一般有完成任务的日期。最后一种是由他们的首领高肆夜发出的,虽然没有规定日期,但是确实要求在接到密令的同时就马上去施行,越快越好,而最慢的一个人将会受到未知的惩罚。当然这一般只是高肆夜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也没有什么人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过什么严厉的惩罚。

  【宫主的吩咐,无论属下们在天涯海角都会赶过来。】

  蓝未眠如是说道,这当然只是套话,他们谁都知道他们老大的任性,但是谁会在表面上露出来呢?

  【这么听来,身为你们的首领,真是荣幸呢。】

  高肆夜总是那样的,因为知道那只是套话所以表情淡淡的,没有格外的高兴也没有生气,而下面的人仿佛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

  【不知首领让我们火速赶回宫是有何要事?】

  【要事?这应该算是要事吧。只是想要向诸位一直跟着我的兄弟说一下,我打算认这个孩子为我的义妹,以后她将以二宫主的身份呆在星夜宫。】

  【二宫主?就这样的一个小孩子?】

  【对啊,还是义妹,宫主到底在想什么啊?】

  高肆夜的话音刚落,下面的人顿时就沸腾开了,他们都不明白他们的老大到底是什么意图,这么小的的一个孩子,居然委以重任,这让他们这些一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要怎么服气?

  二宫主,比他的亲弟弟妖夜都尊贵的位置,为什么要给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蓝未眠不解的看着他怀里的那个人偶一样的孩子,却发现那个孩子居然皱着眉头,是什么让她有这样的表情?只是纯粹的心情不好,还是因为下面的窃窃私语?但是,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明白下面的人的意思吗?

  【哥哥,那些人好像很不喜欢叶儿哎。】

  蓝未眠听着突然从那个女孩最里面蹦出来的一句话,顿时心惊,她听得懂!而且也知道怎样去回击那些对她不敬的人。

  【是吗?你们对我的这个决定有什么异议吗?有的话就说出来,不要在下面像老鼠一样窃窃私语。】

  高肆夜正色说道,叶葶这才发现原来高肆夜认真的时候还蛮有样子的,和浩天一样,私底下是一个看不出深浅,像邻家男孩一样的人,只有认真的时候才知道,他到底是龙还是其他的什么。

  【属下只是有点疑问,这个孩子到底是谁?让宫主有这样的决定,而且二宫主的地位在星夜宫非同一般,属下不解为什么要将这样的地位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站出来说话的是一直呆在东兰国的监视者秦音,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这个美男如云的星夜宫里有如此的美女难免会觉得郁闷,成天看着那些比自己还要漂亮的男人,秦音一直纳闷为什么上天会将他们生为男儿?

  【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为你的不解做出解释咯?】

  高肆夜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曾经和他在一起过的女人,但是除了梦中的人以外心里装不进任何人的他对其他女人从来都不会超过三个月,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如此,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出来第一个反对他的人竟然是这个女人。

  虽然是玩笑一样的语气,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怒气,任性的老大的决定,即使是玩笑也不能有人反驳,这是这个宫殿里面的规则,谁反对他的任性,就意味着是把自己往地狱推。

  【这个姐姐好聪明哦,你怎么猜到我才断奶没多久啊?上个月的每天早上的时候我还在喝奶娘拿来的奶哦,当然,不是奶娘的奶啦,是牛奶,我不是很喜欢喝这个地方的牛奶啦,还好在这里没有人逼着我喝牛奶。】

  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原本有点危险的气氛,叶葶举着小小的拳头在高肆夜的面前晃着,咯咯的笑着。

  【奶娘总说喝牛奶能让我快点长大,可是三年了啊,我的拳头都没大多少,还是这么小。】

  【因为叶儿还是个小孩子啊,所以手才会小嘛,再过几年,叶儿就会和大人一样啦。】

  蓝未眠和诸位早上才赶回来的属下们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高肆夜的表情的变化,当然除了南宫雪和妖夜以外,他们两个在这几天之间已经大致习惯了。

  从来没有过的表情,那么宠溺,并不是玩笑,也不是因为要打发无聊而搞出来的游戏,而是真真切切的温柔还有对这个孩子的宠爱。

  秦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的表情,那个表情即使是在她的梦里都不曾出现过,她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也许是老天爷真的听见了她的祷告,如今让她见到了,只是却不是对着她的。

  这个孩子是故意这么说的,让高肆夜转移注意力的。蓝未眠突然有这样的感觉,他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总觉得那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变成了小孩摸样的妖怪,能够迷惑人心的妖怪。

  高肆夜转过脸,对着下面的人,正了正脸色,他很清楚,怀里面的小丫头刚才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虽然说出来很没有面子,但是确实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扭转他的心意的人,是这个孩子。

  【叶儿是左护法南宫雪的徒弟,也是妖夜公子相当中意的一个孩子,在我看来,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将我们星夜宫扩展到无人能及的地位。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够尊重我的决定,从今以后奉叶儿为二宫主,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

  沉默,突然有一种死一样的沉默,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也许是被高肆夜突然这么说给吓到了,也许是心中还有不服,因此无法回答。

  【属下对天发誓,从此时此刻开始尊奉叶儿姑娘为我的二宫主,誓死效忠二宫主。】

  蓝未眠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他懂得不去违逆那个任性的男人的决定。所以,他才第一个站出来,这么说道。

  其他人看着连蓝未眠都这么说了,都无奈的走出来宣誓到。

  【呵呵,哥哥,既然叶儿已经是这里的老二了,那么叶儿有没有手下啊?】

  叶葶咯咯笑着问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南宫雪和高肆夜身后,至于妖夜,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去主动跟着的,一般都是妖夜死赖着不肯走。所以,她需要有两个人来保护她,至少在她懂得武功以前。

  【叶儿你想要谁呢?你可以从下面的这些人里面选啊。】

  高肆夜宠溺地摸摸这个孩子的头,说道。(阴暗处,南宫雪努力拖着发狂的妖夜,妖夜:那是我的小叶叶。)

  【这样啊。】

  叶葶说着,咕噜一下从高肆夜的膝头跳下来,跑到下面,看着那些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怎么,不知道选谁吗?要不要哥哥帮你?】

  【不要,我要自己选。】

  叶葶一口拒绝,然后笑眯眯地跑到秦音身旁,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前面。

  【我要这个姐姐照顾我。】

  【哎?】

  秦音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之前自己明明是那么反对过她,为什么?是有什么阴谋吗?

  【好啊。】

  【唔,我还要这个人当我的护卫。】

  叶葶指着蓝未眠,眼睛是笑眯眯的。她看的很明确,虽然蓝未眠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其实心里也是对她不满的吧,把那样的人放在身边才好玩啊,如果都是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人,那要她怎么活啊。

  【好啊。】

  高肆夜虽然不明白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决定,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异议,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小脑瓜里面有她自己的盘算,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但是这样的决定让蓝未眠却更加确定自己的感觉,这个孩子是妖怪,而且是非常厉害的妖怪,仿佛是故意的一样,察觉到了自己隐藏的不满而特意弄出来的恶作剧。这样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不得不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下做事,那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情啊?

  【呵呵,我叫叶葶,姐姐,你叫什么?】

  叶葶这么笑着,然后问道。

  秦音看着那天真没有任何心机的笑容,突然有点感动,那是多么纯洁的一个孩子啊,还不懂得这个世界的丑恶,与污秽不堪的自己不同,她还是一张没有被这个悲伤的世界上色的白纸。

  【秦音。】

  她呆呆地回答。

  【秦音,很好听的名字啊,我以后就叫你音姐姐了哦。你可以叫我叶儿哦。以后叶儿的生活就麻烦音姐姐了。】

  秦音不由得感慨,好懂事的一个孩子啊。

  【二宫主严重了,属下照顾二宫主是属下的职责。】

  【说的也对哦。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叶儿。】

  叶葶犹豫地说着,然后转向蓝未眠,却一言未发。

  【属下蓝未眠一定会誓死保护二宫主的安全。】

  【哦。其实你们两个只要在我一个人的时候陪着我就可以了。】

  叶葶淡淡地,突然感觉有点悲伤,他们为什么会在自己的身旁呢?自己不明白。

  如果自己不是齐天的女儿,京城里面的那帮人会怎么对她呢?如果不是帮了雪,雪会怎么看自己呢?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小孩,妖夜会怎么对她呢?如果不是被高肆夜所宠爱,那些人会怎么对待自己呢?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高肆夜还会对自己感兴趣吗?

  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样,自己身上的这些设定引来这么一些人,但一旦自己变成了普通人,这些人也将不存在的感觉。

 
卷二:第二十章 三岁叶葶的一天

  这是秦音和蓝未眠来到叶葶手下的第三个早上。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

  秦音推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来到拉着白色床幔的床边,拉开床幔,对着那个蜷成一团的小小的身体的主人叫道。

  来到这个被更名为落英殿的西殿已经有两天,她亲眼见到了首领对这个女孩子是多么宠爱,不仅将这间最喜欢的院子给她居住,而且任着她改变院里的布置。不仅如此,还会每天都会来看她,即便是亲生父亲应该也不会如此吧?

  虽然托这个女孩子的福,能够每天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但是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嫉妒,因为那个人即使每天过来也不曾看她一眼,他的眼里只有现在这个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小孩子。

  【小姐,该起床了,今天的早点是昨天刚请来的江南厨子做的桂花八宝粥哦。再不起来就要被妖夜公子吃光了哦。】

  秦音见着叫不醒这个孩子,拿出三天里得出的经验,在孩子的耳边小声说道。

  【那个死变态,自己家里有饭干嘛还要来抢我的吃的啊?】

  果然,孩子听了这句话突然跳起来,火冒三丈的样子。秦音忍住笑,帮她拿过衣服。

  【音姐姐,这该不会是死变态拿来的衣服吧?】

  叶葶一脸嫌恶地看着秦音手中的花花绿绿的衣服,秦音满脸不解。

  【穿这么花哨的衣服感觉就好像是和那个死变态穿情侣装一样,我不要。有没有其他衣服啦?】

  【我找找。】

  秦音这么说道,三天了,她大致了解到这个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那个男人一样任性,有时候比他还要任性,因为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能够让那个男人妥协。而且,也总是会说出让她吃惊的话语,其内容有的是她听不懂的,不过即使听不懂也能够知道那些不是小孩子能够说出来的话。

  她听南宫雪说过这个孩子的身世,她明明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却那么奇怪地要离开自己的生生父母?普通孩子是不会那么做的吧?她还很讨厌妖夜公子,那个毒公子在她口里变成了死变态。还有一点很奇怪,她明明出生在北方却对江南的食物情有独钟,首领因此还请来了江南的厨子。

  【这件如何?】

  秦音从柜子里面找出一件稍微好一点的一副,很朴素的一件湖绿色衣服。没记错的话是首领给她的。

  【这是哥哥给我挑的吧?】

  叶葶看了一眼,很素净的衣服,很符合高肆夜爱干净的风格,但是有时候,这种个性又时常让她把他和浩天联想到一起。

  【是的,这是首领很喜欢的颜色。】

  【就这件吧。】

  叶葶说道,然后任由秦音帮她穿衣服,她不是不会自己穿,只是以她现在的小胳膊小腿,自己穿衣服实在是太累人了。

  秦音帮她穿好衣服,然后给她绾好发髻,微笑的看着她,真是和那个人很像呢,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性格却越来越像,同样讨厌花花绿绿的颜色,就连发式也要求简单,只是很简单地用几根丝带系起几个小发髻。但是却也是很可爱。

  【去吃早饭咯。】

  叶葶漱完口,朝着门外冲去,这个世界没有她喜欢的寿司也没有她喜欢的甜点,剩下的只有一些江南的点心,她可不能让妖夜吃光了。

  【小姐,跑慢一点,当心摔。】

  秦音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当女人的天性,总觉得这么担心一个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是对着不是自己的孩子。

  秦音跟在叶葶身后,一路护着她防止她摔跤,然后平安无事地到了落英殿的饭厅兼客厅。

  【死变态,又偷吃我的东西。】

  叶葶看着妖夜正坐在饭桌旁边吃着她的桂花八宝粥,而且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不由得嘟起嘴,对着他没好气。

  其实她并不是讨厌妖夜,只是讨厌他那种浮夸的个性,妖夜对她的喜欢她心里也清楚,对于妖夜的本事也很佩服,所以也提出了向他学习的要求,当然这是妖夜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的小叶叶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小孩子不用起那么早的,会长不大的。】

  妖夜一边将香香的八宝粥塞进嘴里,一边说道,这几天他也得出了总结,其实也是昨天雪和他大哥高肆夜告诉他的,对着叶葶这个丫头不能以平常的态度来对待,因为叶葶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那么搂着的小孩,所以今天,他再怎么样也要忍着。

  【再不起来,我的早饭就要被你给吃完了。】

  叶葶板了他一眼,做到位置上,然后让秦音帮忙拿了粥,慢悠悠地吃起来。

  很浓的桂花香,还有淡淡的花生和其他东西的香味,不是很甜,但是却正和她的口味,很好吃。

  【小叶儿好像很喜欢那个师父做的东西呢!我倒是觉得奇怪,小叶儿好像是京城的人吧,京城地处北方,口味浓重,怎么会喜欢南方的东西呢?】

  妖夜看着叶葶吃早饭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可是又不能搂着她说可爱,而且直接说她可爱估计也不会理他,只好转念说了一句其他的话。

  【以前家里的奶娘是从江南来的,时常会做一些江南的小吃,而且小孩子喜欢吃甜的东西也是正常的吧?】

  叶葶不以为然地回答,但是这样子的表情却让妖夜高兴地不得了,因为从认识到现在叶葶总是对她气冲冲的样子,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她以前的事情。

  【小叶儿喜欢吃甜的啊,那哪天我出去的时候帮你带冰糖葫芦可好。】

  【我不是很喜欢冰糖葫芦,外面的太甜,里面的东西又酸,不过买桂花糕还是可以的。京城瑞荣斋的那些点心也很好吃。】

  叶葶想到,吃东西时候的她是最可爱的时候,完全像小孩子一样,尤其是是吃喜欢的东西的时候,没有一丝防备。

  妖夜笑得鲜花灿烂的,这些他都记下了,以后只要用这些东西就一定能让小叶儿慢慢喜欢上自己的。

  【对了,今天师父怎么还没有来?不是每天一早的时候都会来教我武功的吗?】

  叶葶一边吃,一边有点疑惑,南宫雪常说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每天一大早一定会来拖她起床,然后吃完早饭后会盯着她练功,说道练功,虽然也明白练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是这几天被他这么折腾下来,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不过因为有目的,所以自己一直忍下来了,虽然自己辛苦的样子让高肆夜看的很心疼。只是,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呢?

  【雪的话,大哥让他去西晟国办事情去了。所以这几天你的功课由我负责。】

  妖夜这么说着,其实雪去西晟也是他出的主意,谁让南宫雪这么折腾他和大哥心爱的小宝贝的?

  【什么事情呢?】

  叶葶突然停下来问道,其实她心里也大致知道一点,杀手的事情能是什么呢?只是,有着现代法治社会记忆的她始终很疑惑,难道隔了几千年,人的生命就变得那么廉价吗?

  【这个我不好说,等到叶儿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大人的苦衷。】

  妖夜这么说,虽然知道这样不一定能够敷衍眼前这个聪明的小孩,但是,在一个孩子面前,尤其是这个像天上童子一样的孩子面前,他说不出来,所谓的大人的苦衷,其实也就是为生活,为名誉奔波的那些事情,而他们所作的那些事情也只是手段。

  叶葶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苦衷是什么,但是却不想去问,既然他不想说,那么自己何必要追根究底呢?何况自己还只是一个小孩。

  吃完早饭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授课正式开始的时候,妖夜的武功并不是很有特色,虽然在这个地方也属于数一数二的地位,但是却是和高肆夜同出一脉的,所以他不会教她武功,而叶葶也摆明了对他的武功没有兴趣。

  【叶儿,你可知道人身上有什么穴位?】

  【不是很清楚,大致知道的只有两个,人中还有太阳穴,其他的都不知道,你要教我医术吗?】

  【这个倒也不是,武学和医术其实有些地方是相通的,内功是操纵气的一种运行方式,而了解气之前就要了解穴位和筋络。】

  妖夜如是说道,叶葶觉得听起来倒还有点道理,所以点点头。

  妖夜说着拿过一张画着人体筋络和穴位的画,要叶葶背起来。

  【今天的功课就是背这些?】

  叶葶指着那张图问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那样她今天的任务还真是轻松呢。

  【大海不是一天形成的,所以这么难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背出来的,所以,叶儿,我们今天先去山下面玩玩吧?】

  妖夜说道,其实他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带着叶葶去山下玩,只是又不好意思一开始就说出来。

  【肆夜哥哥一起去吗?】

  叶葶问道,她也想去看看这个山下是什么样的景色,但是却不高兴和妖夜呆在一起。

  【我想,还是不要叫大哥了,他今天好像很忙的样子……】

  【叶儿,今天有没有好好念书?】

  妖夜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口就传来肆夜爽朗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一丝疲倦的感觉。

  【肆夜哥哥,你今天忙吗?】

  叶葶一路小跑,来到高肆夜面前,问道。

  【还好,和往常一样啊。】

  【那我们一起去山下玩好不好?】

  【怎么,叶儿是觉得星夜宫不好玩吗?】

  高肆夜抱起叶葶,问道,他用脚趾头也想得出这一定是妖夜想出来的,到了外面,想用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能打动这个孩子。

  【对啊,叶儿突然想到,我都来到这里这么久了,看见的就只有这山上的景色,就算再好的景色也会看腻的。所以,肆夜哥哥带我去看看山下,好不好?】

  叶葶撒娇地说道,这样让她想起以前自己是怎么吭浩天的,每次自己一撒娇,浩天大都会举白旗投降。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呢?

  【好,那就带着你去山下看看。】

  虽然明知道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时常会感觉错误,好像那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明明是不一样的。



卷二:第二十一章 打发时间的方法

  翠鹿山下是一个叫做金鱼的小镇,刚听到旁边做着介绍的蓝未眠这么说的时候,叶葶还是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这里叫金鱼啊?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叫水藻海带之类的啊?】

  【小姐?海带是什么啊?】

  【对啊?海带是什么啊?叶儿,你从哪里听到这么古怪的名词啊?】

  妖夜,蓝未眠都很奇怪的问道。

  【海带啊,你们没有吃过吗?就是海里的一种像草一样的东西,但是很高的,有的海带要比人还高呢?吃海带能补充人体所需要的各种矿物质,尤其是钾,对人体很有好处哦。】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什么是矿物质啊?还有那个钾什么的?】

  叶葶听见抱着自己的蓝未眠的咕哝声,不由得满脸黑线,她怎么忘了,这里是科技落后的古代,而且北国地处内陆,估计他们也没有见过大海吧?自己这样解释算是白解释了。

  【就是对人有好处东西,很多食物里面都有这些东西的。】

  【这样啊。】

  金鱼镇是一个比较小的镇子,看起来也并不繁华,虽然是翠鹿山下唯一的小镇,路过的旅人也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破。

  道路是破破的,街面是破破的,店面是破破的,连镇里的居民穿的也是破破的。很少有小贩在这里买卖商品,除了一些基本的生活所需以外基本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好破的地方哦。】

  叶葶看着这个街面,有一种来到美国西部的感觉。虽然以前从来没有取过那里,但是西部的牛仔片不是常有的情节吗?黄沙滚滚的街市,一阵风吹过,卷过几个草球,就是那种感觉。

  【小姐,金鱼镇算是翠鹿山一带最繁华的镇子了。】

  蓝未眠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合不合适,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孩子这么鄙视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地方,有点不舒服,就算她是京城来的,也不该这么歧视地方啊。

  【不会吧?这里这么破,居然是最繁华的?妈呀,我看北国估计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叶葶无奈地叹气,虽然她有见过京城还有金龙镇的繁华景象,没想到再远一点的地方居然是这个样子的,离京城算是近的这里都已经这样了,那么其他地方成了什么样子呢?

  【叶儿,北国国君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亲戚,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肆夜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假装怪罪到,但却不是真心想要怪他,身为派人到皇宫搞刺杀活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

  【我是实话实说,他那个皇帝当的也够失败的了。换作是我的话,搞不好金鱼镇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哦?叶儿想当皇帝呢?只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当上皇帝呢?】妖夜稀奇的说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孩子会这么说,但是,想想,才三岁就如此离经叛道的叶儿,说不定将来真的会当上皇帝呢?到时候,自己不就成了帝师了吗?

  【哼,你性别歧视,凭什么男人可以当皇帝,女人就不能当?】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男人本来就比女人优越啊?】

  叶葶听了这句话,狠狠地瞪了蓝未眠一眼。

  【那又怎么样?就算智慧和力量都是男人略逊女人一筹,那又怎么样?治国,文有宰相,武有将军,做皇帝的只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就可以了,用得着那么费力吗?而且,论天赋,你还不是比我笨?】

  叶葶说出这句话后,尤其最后一句“你比我笨”冒出来以后,蓝未眠恨不得把手里的孩子给扔了,无奈旁边站着自己的老大,于是只能憋着。

  【叶儿好志向,那不如,将来我就拿下这个天下,让叶儿当女王好不好?】

  肆夜笑意盈盈地说道。

  【哥哥,我只是说说而已,当皇帝很烦的。】

  【可是你不是说只要管好自己的手下就可以了?】

  【那也很烦。我啊,还是以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好。】

  叶葶无所谓的说道,然后满脸鄙视地看了看这个街面,真是破啊,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

  但是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然后满脸兴奋地指着街角的一幢危房,真的是很破的房子,感觉很快就要倒了,风一吹就会倒掉的那种。但是,她却指着那所房子,满脸兴奋。

  【我要那所房子的地契,你们能不能弄来?】

  【叶儿要那破房子做什么?若是想要房子的话,我可以命人在其他地方找到更好的啊。】

  肆夜不解的问道,其他两人也是满脸疑惑,但是,却没有问出来,怕古灵精怪的叶儿再说出让他们颜面全无的话来。

  【如果我说,我要用那所房子来改变这个镇子你们信不信?】

  叶葶一脸阴谋地笑着,的确,这应该是在这个世界打发时间最好的事情了,让自己忙碌起来。

  【叶儿要怎么改变?】

  【你们只要回答相不相信就好了吗?】

  叶葶有点小孩子气地说道,这是她以前也有的个性,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会变成小孩子一样。

  【妖夜,去把那家店买下来。】

  【哎?那是一家店吗?】

  叶葶好像非常稀奇的样子。那么破的房子居然也是一家店,她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幢危房而已。

  【对啊,那是金鱼镇唯一的一幢旅馆。算是连接京城和九鹿山南方的中间点啊。】

  【旅馆啊,那你买下那件旅馆后先不要把那些人辞掉,等我看了以后在决定。】

  叶葶说的理所当然,但是妖夜却不是非常明白,但是也只能照着那样做。妖夜去以后没多久,叶葶笑眯眯地转向肆夜。

  【哥哥你应该很有钱吧?】

  【怎么这么问?是想要买什么吗?】

  肆夜不解的问道,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会问钱的事情呢?

  【我能不能向你借钱啊,等我赚钱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傻丫头,兄妹之间怎么说这种话呢?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要怎么赚钱呢?】

  【这个啊?哥哥很快就知道了。】

  叶葶笑得灿烂,资金ok,其他的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只差妖夜把那家店买下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妖夜就回来了,店也自然是买下来了,但是他还是抱怨了几句。

  【这家店的掌柜的可真坑人,这么破的店居然要了我五十两。要不是今天是叶儿要这家店的,说过里面的人都要留着的话,我早就让他去见阎王了。】

  【不过五十两而已,不要小气巴巴的,大不了等我赚了钱再还给你啊?】

  叶葶面带鄙视地说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小气的男人,更何况妖夜除了那张英俊的脸以外集她讨厌的特质一身:花心,卑鄙,尤其还有恋童癖,简直就和变态没有什么两样了,现在还发现一样,小气。

  妖夜有点不高兴地看了叶葶一眼,和这个孩子认识以来,他是第一次冒出不高兴的情绪,这个出身在大家族的千金啊,真是不知道民间疾苦,她应该也不知道,妖夜第一次杀人时候出的价钱也是五十两吧,虽然双手上没有沾上鲜血,但是那一次的愧疚却是妖夜这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好了,我们不要再说多少钱的问题了,叶儿,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肆夜即使出声转换话题,他看得出来妖夜的脸色,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即使自己没有相关的记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相通。

  【具体要怎么样,还是要看看店里的情况。】

  【那好,我们就先去店里看看吧。】

  【等等,未眠,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叶葶说着,从蓝未眠怀里跳下来,撒开小腿,朝着那家店跑去。

  【叶儿,小心摔啊。】

  妖夜看见叶葶如此,马上恋童癖发作,追了上去,他总觉得,自己心里真的很想要保护那个孩子,不让她受伤,不让她悲伤,就算被伤害的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那么担心的啦。】

  叶葶回过头,对着自己身后的妖夜说道,但是她好像忘记了,此时的她,还只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的三岁的小孩子。

  【金鱼客栈?】

  叶葶抬头看着那破旧的店面上歪歪斜斜的店名,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凄凉的感觉。

  【好破。】

  【哪里的小孩,不要站在我们店门口妨碍我们做生意。】

  店小二拿着垃圾出来,看见叶葶,态度恶劣地说道,然后顺手把垃圾倒在店门口的马路上。

  但也因为这样,叶葶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店会这么破了,即使是唯一的客栈,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情况,任谁都无法忍受的吧?

  【哟,是新老板,您怎么又来了。】

  小二看见跟在身后的妖夜,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殷勤地问道。

  【呜呜呜,居然这么对我……】

  叶葶嘟着嘴,眼里挤出几滴眼泪,幽怨地看着妖夜,但是妖夜却在她的眼里看见了她真实的意思。

  【讨厌,抢我风头!】

  【笨蛋,你搞错人了,我才不是你们的老板,老板是她,这位小姐。】

  妖夜心痛地在叶葶面前蹲下身,拿出丝质手绢,帮她插=擦去眼泪。

  【叶儿不要哭,这个笨蛋,我们不要理他哦。】

  【什么?这个小鬼是老板?爷,你甭骗我了,虽然这小鬼长的是很可爱,但怎么可能是我们的老板呢?】

  妖夜顿时满脸黑线,转过头,看着嘟着嘴,股着脸,一脸生气的叶葶,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

  【妖夜师父,虽然我说过这个店里的人可以先留着,但是你也不能把这么笨的人也留下啊,那不是要气死我吗?】

  叶葶语气很好地说着,但是妖夜却有点担心,因为这个孩子的性格和自己的兄长肆夜是很像的,越是笑眯眯的,就越是危险。

  【你啊,叫掌柜的给你结工钱然后给我滚,滚的越远约好,如果让我再看见你的话,当心我把你扔到翠鹿山的无底洞里面去。】

  店小二这才知道自己的错误的严重性,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想要求情。

  【是小的不好,希望老板不要生气,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我老婆还怀着孩子,小的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希望小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吧?小人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今天的错误。】

  叶葶看着那个人说的真切,心里不由得一软,毕竟自己是一个女人,不会狠下心真的断了人家的活路。

  【留下是可以,但是以后你就只能在后面干活,前面接待客人的事情你做不来。】

  【谢谢小老板。】

  小二感激涕零的说道,那怪那些读书人常说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叶葶一行人坐在店里,店里的掌柜小二和厨子都站成一排,等着这个小老板发话,先前在店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他们也全都看到了知道了,也知道了这个小老板是千万得罪不起的,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孩。

  叶葶不停的打量着店里,然后想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还是先把这家店装修一下好。】

  【可是小老板,店里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如果进行装修的话,那不是没有生意了?那我们的工钱怎么办啊?】

  店里的另一个小二说道。

  【我说话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打断我。而且,我也没有说要不做生意啊。】

  【可是您不是说要装修吗?】

  【为什么那么笨呢?】

  叶葶无语地摇摇头,看来对于这种古人,自己的思想进度太大,还得要一步步解释才好。

  【因为是这个镇子里面唯一的客栈,所以,先进行局部的装修,先把外面的搞一搞,然后一个个客房开始装修,虽然可能会减少一些客房,但是,你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来住吧?】

  【叶儿想要怎么装修这里呢?我可以让家里的工匠们来帮忙。】

  肆夜说着,他倒是很想要看看,这个孩子到底会把这里弄成什么样子?该不是和落樱殿一样的样子吧?

  【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也不是很相信这个镇子里的工匠。谢谢哥哥。】

  叶葶笑着说着,星夜宫和其他江湖组织不同的地方就是它有专门的工匠,和朝廷的工部差不多,负责宫殿的修葺等工程事项。当然,他们也负责一些机关的研发之类的。

  【至于要装修成什么样子,等工匠们来了,我当着他们的面说,以我现在的身体,估计是画不好图纸的。所以还是亲自说比较好。】

  【小姐怎么说的好像这不是你自己的身体似的。】

  蓝未眠奇怪的说道,但这却是这几天与这个孩子相处下来最大的感觉,这个孩子,有着与这个身体不相符合的头脑。

  【差不多。】叶葶淡淡地说道,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继续说道,【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就要装修大厅和门面,所以吃饭就采取外带和露天餐厅的方式。】

  【外带?露天餐厅?】

  【我会说,不要老是打断我说话。】

  叶葶这么说着,瞪了那个老是打断她的话的小二,开始解释起来。

 
卷二:第二十二章 阿尔

  【呼呼,总算搞定了。】

  叶葶一边擦着额角的汗珠,然后满意的看着桌上自己的杰作。那是各种各样中式点心的样图,虽然画的丑了一点,但是大致的轮廓还是看得见的。

  【小老板,这个像是猪鼻子一样的是什么?】

  厨子拿着一张翻来翻去就是看不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点心,这真的是点心吗?怎么看都像是猪鼻子,而且是缺了一个鼻眼的猪鼻子。

  【这不叫猪鼻子,这叫包子!】

  叶葶抢过图纸,嚷道,古代人怎么这么没有想象力。

  【小姐,北方人没见过包子,这种东西只有在南国才有。】

  蓝未眠小声提醒道,说实话,总觉得被小姐嚷的人有那么一点可怜,全部被看成笨蛋的样子。

  【这样啊,那未眠,你给他们解释吧。我饿了。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叶葶转向肆夜,撒娇地问道。

  【好啊,那我叫厨子做你最喜欢的东西吃好不好?】

  【好。】叶葶说着扑到肆夜怀里,但是想了想,又转过头,看着那几个厨子。

  【我明天还会来,你们照未眠说的,把包子做出来,我明天会来尝尝。要是做的难吃,你们就都给我滚蛋。】

  厨子听着小小的孩童说出这样的话,生气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满脸求救的眼神看着被留下的蓝未眠。

  走出客栈,妖夜看着在肆夜怀里懒懒的打着哈欠的小孩,满脸笑意。

  【叶儿真是见多识广,居然知道南国的包子,不过把未眠放在那里不要惊吗?他可是没有什么耐性的人啊。】

  【哦,是吗?】

  叶葶无所谓的说道,她从刚才蓝未眠帮那个厨子解围时就看出来,虽然他平常老是板着一张臭脸,但心底却应该是个好人。好人的话应该竭尽全力不让人家一家人没有饭吃吧?

  【小杂种,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出现的吗?还偷东西吃,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放开我,放开我。】

  叶葶的注意力被这突然出现的吵嚷声给吸引了过去,那是几个大人,中间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孩子。

  【我看,还是算了,他的眼睛总像是鬼一样,说不定真的是鬼,还是算了,老头子。】

  旁边的妇人不知道在劝架还是火上浇油,总之经过她这么一劝,男人的火气更大了。

  【眼睛,说来,老子早就对这小畜生的眼睛不爽了,哪有人的眼睛长这样?我看,不如挖了,省的他诅咒咱们。】

  男人说着就要动手了。

  【住手。】

  叶葶这么娇声娇气地一喝,男人和其他人都停了下来,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叶葶三人本身就有着出众的外表,再加上那看起来很贵的着装,一看就知道身份是他们那些平民无法比拟的。

  【几位爷,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那个说要挖了那个男孩眼睛的男人说道。

  【你们几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真不像话。】

  【小小姐你不知道,这小子不是咱们镇上的人。】

  【不是你们这儿的人就能欺负人家啦?那我也不是这个镇上出生的啊,你们也打我啊?】

  【小小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您是什么人啊,一看您和二位爷的打扮就知道是我们镇的贵人了。怎么能和这么一个小鬼相提并论呢?这个小鬼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到了我们镇里就偷吃东西,而且啊,还长着一双和鬼一样的眼睛,不是妖孽就是什么灾祸。】

  【我看你们才是妖孽呢。妖夜师父,给他们算算,这小孩到底偷吃了他们多少东西,然后给他们钱。】

  叶葶说着,从肆夜怀里跳下来,走到那个小孩前。

  【喂,你没事吧?】

  男孩放开护着头的双手,抬起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孩。

  叶葶看着男孩的眼睛,愣了一下,突然眼中绽放处兴奋的光芒。

  【金银妖眸啊,真是少见啊,感觉和波斯猫一样。喂,你叫什么?】

  站在旁边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个女孩居然一点也不怕,自家的孩子在看到的这双眼睛的时候都吓得哭了。而且这个女孩好像一副见过的表情。

  【你不怕这样的眼睛吗?】

  【为什么要怕啊,很漂亮啊,我还见过两只眼睛都是蓝色的呢。不过我觉得要是是绿色或者紫色的话会更加好看一点。】

  叶葶突然想起现代的有色眼镜,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对隐形眼镜过敏的话,自己一定会买各种各样的颜色,然后每天换一种。

  男孩愣住了,然后突然笑起来。

  【我叫阿尔。】

  【阿尔?真正的叫法是AIR吧?很好的名字啊,是天空的意思吧?你的家乡不是北国吧?】

  阿尔又愣住了,突然回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

  【AIR啊,到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去看看吧,你一定会像我找到你母亲一样,找到一个不惧怕你的眼睛,并且觉得他漂亮的人。那个人,一定就是老天爷给你的命运中定好的人。】

  阿尔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并且这个人还叫出了他的名字的真确的叫法,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只是一个孩子。

  【嗯,我的家乡是在很西面的地方,两年前被人贩子拐到了北国。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以后就一直在流浪。】

  叶葶满脸同情地看着他,然后满脸祈求地看着肆夜,肆夜对她这种表情是绝对没有抵抗力的,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表示同意。

  【喂,阿尔,你以后就跟着我吧,跟着我就不用挨饿了哦,要是有人敢欺负你的话,这两个人也会罩着你的哦。】

  叶葶的手指指着肆夜和妖夜,问道。

  【那两个人是你的什么人啊?】

  【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师父,然后他们两个是兄弟。】

  【哦,那可以。】

  阿尔这么说道,他可不希望将来和那么英俊的人抢新娘。

  【好哦,那就这么决定了,对了,我叫叶葶,你也可以叫我叶儿或者小姐哦。】

  【叶儿,怎么可以,那不是我们和雪对你的专用称呼吗?】

  妖夜抗议道。

  【那还是叫小姐吧。】

  叶葶无奈的说道,毕竟要是妖夜执拗起来,烦的可是她。

  肆夜抱起叶儿朝着星夜宫的方向回去,眼角的余光却瞄着那个稍稍走在身侧后面一点的蓝眼睛的少年,名字为天空之意并且有着天空一样蓝色双眸的少年吗?这个小鬼是喜欢他们家叶儿的吧?只是,将来会喜欢上叶儿的肯定不止他一人,即使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她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追随者,看来将来在叶儿的身边定然会有那么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卷二:第二十三章

  十二年后。

  又是一年年末,翠鹿山上已经覆上一层白色的雪,从山下望下去显得格外的美丽。

  星夜宫因为处于翠鹿山的山顶,所以更能够感受到那种被白雪包裹的意境。但是,在山顶的宫殿在这种天气里与山下相比更加寒冷,以至于即使有着深厚的内功的武林高手们也只能呆在房间里点着火炉,手里捧着暖茶,然后……

  【今年的雪好像下的特别早呢。】

  高肆夜坐在窗边的暖坑上,端起小机上的热茶,淡淡的说道。看着星夜宫的皑皑白雪,看着不远处落樱殿那棵樱花树上的雪,心里不由得有点空咯咯的感觉。

  【有很早吗?不是快要年末了吗?前年的时候不是秋末的时候就开始下雪了吗?】

  南宫雪放下书说道,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张嫣端着点心走进来。

  【嫣儿,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可以了,这么冷的天,冻着了可不好。】

  南宫雪体贴的握住张嫣的手,往她的手上哈着气,这样的举动看起来是那么亲密,虽然张嫣并不是什么绝色,但是,她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看起来也是十分贤惠。

  【也不是什么累的事情,而且,我这些年身体也好了很多了,放心吧,不要紧的。】

  张嫣说着,嫣然一笑,她自小就是一个孤女,六岁母亲去世后,就一直流浪在外,若不是在五年前遇见了迷路的南宫雪的话,也许她就一直会那么流浪下去。

  【咦,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你侬我侬了,看得我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妖夜也在场,他和高肆夜倒是一样,这十二年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若非要说出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比起以前更加妖了。

  【我看你是羡慕了吧,羡慕的话大可去找一个可以和你相伴一生的人啊。】

  南宫雪回击到,这是这些年来每次妖夜和他吵闹的时候都会涉及到的话题。

  【对啊,妖夜,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改天我让山下的媒婆给你找个好姑娘?】

  高肆夜也凑热闹似的说道,然后看着妖夜的脸一红,其实,他只是那么说说,妖夜心里的女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只是,既然他没有说明,他也不能说什么。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不知道,在我的心里,只要有小叶儿就好。】

  妖夜这么说着,鼓着腮帮子假装生气。

  【你心里的人是谁啊,你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高肆夜这么说着,然后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中。

  【都隔了这么多年,华师傅的手艺还是没有变呢,依旧是叶儿最喜欢的口味。】

  【嗯,真的呢。不过,我都回来两天多了,叶儿人呢?怎么都没有见到她呢?就算是在搞什么机关也要吃饭的吧,可是我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她呢?】

  妖夜一边品尝着桂花糕,一边疑惑地说着。

  【叶儿的话不是一个月前的时候就下山了吗?】

  张嫣也是满脸不解的说道,难道叶儿下山这件事情没有人告诉他吗?不过看着丈夫和高肆夜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人一定是故意瞒着他的,否则怎么会一副来不及阻止的表情?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都没有人和我说?叶儿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妖夜那副表情,肆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嘴角有点抽筋,都十二年了,原以为等到叶儿长大,不再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恋童癖就会转移对象了,结果,却什么也没有改变,他还是十分粘那个孩子。

  【你们倒是说话呀?叶儿去哪了啦?】

  【算了,雪,你告诉他吧?否则我真怕他会发疯把咱们家给拆了。】

  肆夜无奈的摇头,他的这个弟弟啊。

  南宫雪听了,看着已经接近发疯状态的妖夜,无奈的摇头,难怪叶儿会选择在妖夜还没有回来之前就离开呢?不过她走之前貌似好像有说要对妖夜保密的吧?呃,看来他是没有办法了。

  【别担心,叶儿只是去东兰国的环境,然后在东兰国开浅醉居的分店而已,你也知道,这十二年,那个孩子把那家店发展成了什么样子,我想,她是想要把自己的势力渗入到其他三国吧?】

  【东兰国?那地方不是都是渔民吗?有什么好去的?她一个人怎么对付那些野蛮人啊?不行,我要去找她,小叶儿没有我的保护怎么行?】

  妖夜说着跳起身,慌慌张张的样子。

  【你给我坐下,你当叶儿还是那时候的小孩子吗?你忘记了吗?叶儿的毒是你也解不了的,而且有秦音,未眠还有阿尔那个小子跟着,你觉得她能出什么事情吗?】

  高肆夜黑着脸把妖夜按下,自己想想,其实叶儿那个孩子算是一个极端吧?除了要照顾自己在外面的生意以外,还要和秦音学琴,还要和妖夜学习用毒,至于南宫雪,因为妖夜的捣乱,雪之能叫她轻功,但是她却在短短的一年里将轻功学的无人能比,估计这个世界上在没有谁能够追上她了吧?

  【可是,可是?】妖夜突然有种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感觉,但是没过多久,突然灵光一闪,【可是,你们就不怕会多出一个像那个蓝眼睛的臭小子一样的男人和我们抢叶儿吗?】

  听了这话,高肆夜突然脸一黑,这话倒是没有错,毕竟叶儿已经十五岁了,若是换作寻常女子,这个岁数也许早已出嫁了,只是因为叶儿一直没有这样的念头,所以他们也一直忽略了。想起叶儿那张绝色的脸庞,再加上那绝顶的才智和富可敌国的财富,有那个男人不会动心?

  【我看我还是去找她吧。】

  妖夜说着,身姿却已经飘到了门口。然后消失。

  【算了,让他去吧,估计叶儿也不会很介意的。】

  高肆夜这么说着阻止想要出去追的南宫雪,如果有那个像母鸡一样的妖夜在的话,他应该也不用担心叶儿会惹出什么烂桃花了。

  【我突然想起来,叶儿好像说过,去东兰国之前她会先去南国,如果妖夜公子现在去的话,他不是正好和叶儿岔开了?】张嫣说着,满脸疑惑。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听了,顿时有种语塞的感觉,叶儿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南国,是位于与北国南方的国家,和北国一样,是以皇室的姓氏为国名的。现任皇帝是年近十六岁的南炼,至于南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之后的章节中会提到。

  【原来南国还真的和别人说的一样,一副鱼米之乡的景象呢。】

  叶葶坐在马车之中,看着道路两旁长的甚好的水稻,不由得感慨道。她现在是一副男装,虽然是一副很朴素的白衣,但是却显得格外的适合,配上那本就是天人一样的脸庞,就好像是被贬入凡间的谪仙一般。在这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小……少爷,你不知道,这南国本就是这片大陆上最富庶的国家,而且,无论这片大陆上发生什么样的战争,南国总是能够很巧妙的避开,是战争时候唯一的和平之地。】

  坐在车前赶车的蓝未眠一边赶车一边解释到。

  【说起战争的话,对了,阿尔,西晟国好像经常打仗吧?】

  秦音也是一副男装,伸出头,看着骑着马的二十岁的少年。

  少年梳着简单的发髻,半数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身闪亮的蓝色劲装正好衬出他健壮的身材。他听见后面马车里的人的叫唤,调转马头,来到马车边,问道:【秦姑姑刚才说什么?】

  【我是问你,西晟国是不是经常打仗。】

  【我不知道啊。】

  少年有着一双像天空一样的蓝色的眼睛,诚实的看着秦音。

  【你不是从西晟来的吗?】

  【我不是从那里来的啊。】

  【可是,你不是说你是从很西面的地方来的吗?西面不就是西晟吗?】

  秦音更加不解。

  【秦姐姐,西面并不代表是西晟,世界之大,也许存在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国度呢?】

  原本趴在另一个车窗边懒懒的看着风景的叶葶有点懒懒的说道,心里却有点在笑这个世界之人的目光短浅。

  【小姐说的好像去过那些地方似的。】

  秦音掩着嘴笑道,这些年,跟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自己好像真的平和了很多,忘记了往昔的杀戮,每天在这么平静的日子里仰望未来,真的感觉很好。

  【对啊,小姐,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的真正的读法,我真的很吃惊呢。】

  阿尔突然想起相遇时候的事情,如今已经二十岁的他已经成长了了很多,也学会了如何隐忍,但是,每每想起相遇的那一天,嘴角总会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天人一样的女孩而改变,虽然遇见她之后的日子并不是如他所愿那般,但是,和她相遇,他永远不会后悔。

  【小时候还在京城的时候听到路上有一个人说的。】叶儿瞎扯道,这样的话题这些年就是被她这么敷衍过去的,她没有把真相告诉他们的义务,告诉了又怎么样?只会以为她疯了或者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会相信有真正的转世投胎之说呢?

  【这样啊。】

  阿尔不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使再问下去,叶葶的回答也只会是在书中看到的之类的。

  【少爷,前面不久就到南国的边境城镇木兰镇了。我们今晚是要在那里留宿吗?】

  蓝未眠一边赶着车,一边问道。

  【那也好,反正我们也不急,就当时一路上领略下南国风情吧。】

  叶葶那么说着,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城门,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卷二:第二十四章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小姐,你在唱什么?】

  秦音听着叶葶嘴中暗哑的声音,好奇的问道,她的小姐什么都好,却从来也没有听到过她唱歌,听叶葶说话的声音犹如黄莺一般,想必唱歌时候的声音会更加好听。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儿歌而已。】

  【儿歌?】

  【嗯,主人公的名字正好和那个城镇一样,都叫木兰。】

  叶葶淡淡回答,然后靠着窗户不语。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就赶到了那木兰镇。虽说是一个边境城市,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的驻军却不多,只是在镇口有一个不大的执勤岗,然后有几个小兵在站岗。

  【小少爷是在奇怪为什么这里的驻军会这么少吗?】

  叶葶点了点头。

  【南国是一个崇尚和平的国家,所以自古自愿参军的人就很少,所以,几乎除了受到入侵以外,南国的男人几乎都在家从事劳作。】

  蓝未眠笑着回答。

  【未眠你知道的好多,以前一定到过很多地方吧?】

  叶葶有点崇拜的说道,每次到一个地方作介绍的都是蓝未眠,而且他也很了解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之类的。

  【小少爷过奖了。那都是因为小时候跟着父亲到处作生意的福。】

  蓝未眠笑着,但是,他眼里的痛苦却没有被叶葶忽略掉,叶葶叹了口气,看来这也是一个有着悲伤过去的人啊,待了十二年,居然还是不知道原来那个星夜宫里住着的人都是有着同样经历的的人啊。

  【少爷,我扶你。】

  秦音跳下车,准备扶着里面的人。

  【秦音,你还把我当小孩吗?】

  叶葶说着,自己跳下马车,只是,此时的他的头上带着一顶有着白色丝巾的斗笠,盖住了他那天人一样的脸,异国他乡的,她可不想要引起之前的那些尖叫。

  看着叶葶如此举动,秦音伸出的手愣在了半空,不知道该怎么样。是啊,当初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并不是那个能够抱在怀里的小孩子了。

  【木兰客栈?】

  叶葶扬起头看着客栈的匾额,比起十二年前的那家金鱼客栈,这件木兰客栈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但是比起现在的浅醉居,确实显得有些简陋了。

  蓝未眠在小二的引领之下去安排好马匹和行李,现在想来,仿佛一行的四人之中,他的存在仿佛不是马夫就是杂役或者是跟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无奈的悲哀,论地位,他不如叶葶,伺候她是应该的,秦音是负责叶葶起居的人,这些事情用不着找她也是当然的,可是,那个什么也不是的阿尔却什么也不用做,真的有点可气,只是,他也没办法,谁让阿尔名义上是二宫主的侍卫之一,实质上却是宫主肆夜的嫡传弟子?武功比他高呢?

  【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搭着毛巾的小二走出来殷勤地问道,不由得好奇的看了一眼带着斗笠的叶葶。

  【先吃饭,再住店。给我们收拾四间上好的客房。】

  秦音看着叶葶找了位置坐下,对着身后的小二说道。但是转眼看了一眼有着各种穿着的人坐在大厅,不由得皱起眉头,小姐怎么能够在这么乱的地方吃饭呢?

  【小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到房间去用饭吧?】

  【吃顿饭而已,不用那么麻烦。】

  叶葶说着,转过头,问小二。

  【说说看,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客官,说起我们店里的好吃的东西啊,那可多啦,荤的有红烧鲤鱼红烧童子鸡红烧牛肉红烧兔肉红烧羊肉红烧鸭肉清蒸鱼清蒸带鱼白切羊肉白切鸡肉盐水鸡肉……】

  【算了,看来你们客栈的食物还是挺多的,那就来一盘盐水牛肉,一盘白切羊肉还有随便上三盘蔬菜就可以了。】

  叶葶听得有点头晕,虽然知道现在古代小二就是这么背菜单的,可是自己听了还是有点晕乎。

  【好,那请几位客官稍等。】

  小二欢快的跑到了厨房。而阿尔则拿出随身行囊中的酒壶,给叶葶倒上。这是妖夜准备的药酒之一,经过叶葶的改良,有一种淡淡的梅花香味,能够开胃,但是最重要的功能算是预先的解毒剂,只要在饭前喝下这种酒,不管等会儿的饭菜中是否有下毒都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这样对于被星夜宫的所有人成为毒仙子的叶葶可能是多此一举,但是那个南宫雪说过的,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一路上,他必须要这么小心。

  【啊,是梅酒啊,原来阿尔你随身有带啊,我还以为离开了家里就没得喝了呢。】

  叶葶闻着那熟悉的香味高兴地端起酒杯,掀开丝巾一饮而尽,对于叶葶来说,这酒和现代佐餐用的葡萄酒没有什么差别。

  【因为少爷喜欢喝,所以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点。】

  阿尔当然不好意思说是拿来以防万一的,其实他也知道,不止是他,无论秦音还是蓝未眠都是做足了准备才出来的。

  【奇怪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奇怪的人呢?秦音,你看那边那个,看起来想不想华师傅养的那只准备拿到哥哥明年大寿的时候宰的那只猪啊?】

  叶葶指着对面桌上那个白白胖胖的男人,笑着,但是因为斗笠的关系,所以看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

  【奇怪,西山双怪的白面书生怎么会来这里?】

  秦音注意到的倒不是那个胖子的样子到底有多怪,而是注意到那个胖子手中不停地把玩着的铁笔,那是一支有玄铁铸成的铁笔,坚可催刚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支笔下面。她刚想收回视线却发现坐在这里的无不是过去和现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难不成南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正在这个时候,蓝未眠拍着衣袖上的灰尘慢慢的走了进来。

  【未眠,未眠,有没有发现,在这里的人?】

  秦音小声的问蓝未眠,相信以他的眼力应该也都认出了那些恶人,小姐和阿尔都还是孩子,这江湖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少惹为妙,尤其是小姐,虽然她用毒和轻功是天下第一,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外功可以防身的。

  【嗯,我知道。小姐在旁边,我看我们还是安安静静的先吃饭,等待会儿回房间再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菜已经上来了。】

  叶葶虽然有点不高兴两人瞒着她咬耳朵,但是,却也无奈,受过现代教育的她知道每个人都是有隐私权的,既然他们不肯告诉自己,那一定是有不能告诉自己的理由吧?

  【没什么,呵呵,吃饭,吃饭。】

  蓝未眠尴尬的笑道,坐到秦音旁边,拿起饭碗,闷头吃起来。

  不过,即使他们想要安静的吃饭,旁边的那些人未必肯配合。

  【也不知道这南国的小皇帝今年想玩什么呢?我听我大哥说去年的时候小皇帝可是花了一万两白银来办那场擂台呢?给胜者的奖金有五千两,妈妈呀,五千两,够老子在翠花楼风流快活好几个月呐。】

  某个长的不怎么样的拿着大刀的汉子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同座的人说道。

  【若是老子拿了那五千两,就请几位去翠花楼风流个够,如何?】

  【哼,就怕你没有那个福气。】

  坐在旁边桌子上的红衣女子不屑的说道,不知道是因为离的近还是因为本来声音就很响,她那鼻孔里出气的声音也格外清楚,这下可好,惹毛了那个汉子。

  【喂,红娘子,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揍你,要不是念着你是女人,老子早就揍你了,你这一年里搅了老子多少好事啊?】

  【哼,四刀疤,你说想揍就揍啊,有种你就揍啊,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喂,吵死了,臭婊子。要打架要死的去外面,别妨碍老子喝酒。】

  再隔壁的桌子的两个男人也不耐烦了,拍案而起,那是西晟四兄弟之二,专门在官道上杀人越货的家伙。

  【你说谁是臭婊子呢?】

  红娘子一听有人骂她是婊子就忍不住了,一手红鞭朝着那两个扇去,那两兄弟躲得快,没有扇到,只是,一不小心扇飞了白面书生最喜欢吃的红烧肉,顿时脸涨的通红,朝着大厅吼道:【是那个混蛋打飞了老子的红烧肉。】

  【呵呵,这个样子能叫什么书生的样子吗?还白面?我看是死胖子秃头还差不多。】

  秦音听着这银铃一般的声音不由得头大,她的大小姐啊,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吃饭吗?只是,可能除了和叶葶在一起的三个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谁,刚刚是谁说的?是你?是你?还是你?我看是你吧?】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秦音和蓝未眠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很显然,那个白面胖子完全没有想到是他们,也许是他们的戾气早已被那个大小姐给磨光了的关系吧?

  白面胖子指着角落那桌上的穿着绣着桃花图案的长袍的俊秀男人,吼道。

  【老子从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个大男人穿成这样,一定是个变态。】

  叶葶不由得转过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却看见那个男人的视线也看向这边。

  【呵呵,真是有趣,那个男人居然知道刚才那句话是我说的。】

  叶葶笑着,仿佛像是看好戏一样的看着。殊不知,红娘子和那两兄弟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而一开始惹起那争端的四刀疤居然帮着那红娘子打起了群架。而小二和老板则在旁边劝也不是,躲也不是。

  【我啊,最最喜欢的就是美丽的东西,而桃花是我觉得美丽的事物,我穿着他,有什么不对?而且,像你这么丑陋的东西还是赶快滚吧,省的玷污了我美丽的眼睛。】

  那个俊秀的男人那么说着,差点让那个白面胖子气的抽肉。

  【少爷,那是江湖上被称为桃花郎君的男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大盗,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了。】

  【桃花郎君啊?还真够恶心的,而且听他的爱好,好像也很变态啊,也许是继妖夜之后的又一大变态哦。】

  叶葶这么说着,然后转过身,等着那个有点变态一样的桃花郎君还有肥猪秃子打起来。

  
卷二:第二十五章

  很快,胖子摆好了姿势,周围的人都感觉到空气中有着一缕缕的杀气在慢慢地蔓延开来。

  【原来那头猪也有这么大的杀气啊,我还以为只是一头普通的猪了。】

  叶葶坐在位置上,说出让秦音他们喷水的一句话,真不知道小姐今天是怎么了,她是在夸人还是贬人。

  好在那个白面书生因为专注于那个桃花郎君而没有注意到叶葶的蘑菇。

  不过那个桃花郎君倒是依旧那么痞痞地站着,双手环胸,仿佛没有丝毫要打架的样子。

  【怎么,怎么还不拿出武器,你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玉面书生显然更加毛了,对着那个和妖夜一样妖娆的男人吼道,却没料到那个桃花郎君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像看见什么不祥之物一样转过头,不再看他。说出来的话也是同样气死人。

  【谁家那么缺德,居然把猪给放出来了,撞到人可不好了。】

  听了这话,蓝未眠猛地将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他对面坐的正好是叶葶,不过此时的叶葶正专注于这客栈里的好戏,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过还好,还有阿尔,他猛地从桌上抽出佩剑,唰唰几下,将那些水滴全部都给挡了下来,动作之快以至于完全没有引起叶葶的注意。

  他瞪了蓝未眠一眼,然后将剑归位。

  蓝未眠也是一愣,这十二年来,虽然知道阿尔在宫主手下学习武功,但是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显露过,虽然知道他的武功很好,但是却从来也没有想过他能在一眨眼间将那些水滴一滴不漏的用剑挡掉,而且没有引起那个大小姐的注意。

  他看了看阿尔那双不同颜色的眸子,左黑右蓝,黑色宛如万丈深渊,蓝色仿佛万里清空,仿佛在他的眼中就能看见天与地一样。

  当然,除了蓝未眠有些惊讶以外,秦音的惊讶也是免不了的。不过当然还有刚才没有漏掉那一幕的那位桃花先生。

  那个小子应该是仆从吧?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仆从居然也有那么深的武功,不知道那个带着面纱的主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呢?

  【少爷,这是木兰镇的特产,木兰花糕,您要不要尝尝。】

  阿尔试图转过叶葶的注意力,毕竟卷入这种江湖纷争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木兰花糕?那我一定要尝尝了。】

  叶葶听了,马上转过头,没办法,她就是一个甜品狂,凡是有好吃的或者是没有吃过的糕点,两眼就会放光。

  【看这位公子衣着举止不凡想必有着绝色的容颜,不知在下可有幸能够一睹公子真容?】

  桃花先生对叶葶的好奇心越来越强,这么说着,无视掉不断的挑衅他的那个胖子,莲步轻移,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掉叶葶的斗笠,却没有想到就在他快要碰到那块面纱之时,两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把很明显,是那个金银妖眸的少年。另一把是坐在少年对面的男子,不,应该是一个扮成男装的绝代佳人才是。

  但是,看着两人危险的眼神,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妄动一下,自己的脑袋可能就会搬家了,所以只能讪笑。

  【两位少侠,何必那么认真呢?我不过是想看一下贵公子的真容而已,用得着要刀剑相向吗?何况刀剑无眼,还是小心一点才好。】

  他说着,用指尖移开秦音的剑,他闻得出来,两把剑中,秦音的剑上才充满了血腥味,也就是说,虽然阿尔武功很高,但是却没有死在他手中的人,而那个绝代佳人就不一定了。

  【桃花郎君,我们少爷正在用餐,我看你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而且,你总要顾一下别人的感受。】

  秦音看着桃花移开自己的剑,知道他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于是瞟了一眼已经来到桃花身后的肥猪说道。

  【哎,为什么我这个绝世无双风流倜傥美貌与才智兼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要如此被一只猪纠缠呢?】

  桃花说着,一个闪身,已经到了饭厅的另一脚,此刻,客栈里唯一完好无损的只有叶葶他们这一桌了。

  【总算开始打了啊。】

  叶葶一嚼着糕点,一边说道。不要怪她这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是这古代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任何可娱乐的。若说看书的话,叶葶九岁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把这个大陆上所有的各种书籍都看遍了,基本都在脑子里了。若说赌博之类的,被称为星夜宫赌神的某位大叔还欠她好几千两银子。若说看戏,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戏班子演戏。所以,这种现实版的武侠片当然是不看白不看了。

  【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在本帅驻扎的地方闹事,还持械!】

  只听见一声吼,几十个拿着长矛和大刀的士兵冲了进来,将打架的几人团团围住,不肯停下的则被拿着长矛的士兵给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然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出现了。那是一个相当魁梧的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稍显紧身的劲装将他那健硕的身材表现无疑。那并不是一个俊美的男子,比起妖夜的美艳,南宫雪的英俊,以及高肆夜的邪肆,他更像那个十二年前的齐天,那个北国的靖远大将军,有一种久经沙场的男人的味道。

  叶葶看着,突然有种怀念的感觉,那个在她七日那天诧异的看着她却无比疼爱她的父亲,在她离开后会怎么样呢?这些年她一直回避京城来的消息,不知道他们夫妇二人过的怎么样呢?

  【原来是阿靖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我可声明哦,不是我起头闹事的哦,是这个家伙找我麻烦的。我可没惹到他。】

  桃花笑着,飘到那个将军身后,嬉皮笑脸的说道,看来他和那个将军认识,只是,为什么一个采花大盗会和将军认识呢?真是奇怪的事情呢?

  【韩末流,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不要老是和我套近乎,要不是你是上届的武状元的话我早就把你扔进大牢了。还有你们,要不是念着今年皇上要看你们比武的话,想来南国,想都别想。还闹事!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关进牢里,饿个几天,好好反省反省。】

  原来那多桃花的名字是叫韩末流啊,真奇怪,干脆叫做下流好了,叶葶咯咯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叫做阿靖的将军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这一桌的人。

  阿靖,是那朵桃花和少数亲近的人对他的称呼,他是当今南国皇帝的堂叔南靖,对南炼忠心耿耿,也因为如此被其他亲王排斥。今年初春时候被南炼派到这个边远小镇来,虽然貌似是对他的疏离,让朝中那些有心人觉得小皇帝已经不信任他了,实际上,却是派他到这里来找一些人,一些能够帮他夺回大权的人。

  【皇上也真是为难我,就这群垃圾中能找得出什么好货吗?】

  本来南靖是有点头疼的看着眼前的江湖败类,在这些败类中怎么能找出能够帮助皇帝的人,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却被一抹白色给吸引,白纱蒙面,看不清人的样貌,但是旁边三人却各个一副坦然,而且,这桌也是唯一没有被殃及到的地方,他的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啊,看不成戏了,累了,阿音,我们去休息吧。】

  叶葶不顾南靖正朝着他们快速走来,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站住!】

  【将军,我家少爷说累了,所以要休息了。而且,我们并没有参与到这场是非之中,应该没有什么必要要留下的吧?】

  蓝未眠一副商人的嘴脸,拦住了要追上去的南靖,他心里清楚,被人搅了这场好戏,想必小姐心里现在一定很不高兴,若是任由这个不知好歹的人追上去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是何人,居然这么对本将军说话?】

  南靖看着拦住他的蓝衣男子,虽然看起来像是已经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眼中却还闪着精光,这个人不简单。他又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守着楼梯口握着剑的少年,不由得一怔。蓝色的眼睛?不是传说中只有在神之岛才有的眸色吗?而他居然一副仆从的装扮,那个所谓的少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回禀将军,小的只是给我家少爷赶车的马夫而已。至于我家少爷,不过是想来看看南国风景的商人而已。】

  蓝未眠恭敬的说着,却说的滴水不漏,他在心里暗自笑着,【你个将军不过是管管那些垃圾罢了,管我们干什么?】

  商人?南靖的疑惑更加深了,普通的商人会有这样的仆从吗?

  【未眠,少爷说,那个木兰花糕挺好吃的,让你们带回上来的时候让小二带上来。哦,对了,少爷还说这店子被砸成这样怪可怜的,叫你们待会帮着店家收拾收拾,哦,还有……】

  【摆脱,秦音大哥,你好啰嗦啊,没看见我正忙着吗?阿尔闲着,让他去。】

  蓝未眠有些无语的听着倚在楼梯上的秦音,这些年跟着小姐,这女人的话是越来越多了,都块赶上左护法夫人了。

  【阿尔也有事情啊。少爷说了,他现在心情极度不好,让他去镇子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点心没有,有的话就用最快的速度买回来。】

  【是。】

  阿尔说着,一个跳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到了门口,然后飞快的跑了回去。

  只听见秦音在对着那消失的身影喊着,【少爷还说了,不好吃的不要,你买之前先自己尝一尝。】

  蓝未眠和在场的人顿时无语,那个少爷要求还真多,但是只有蓝未眠知道,他的大小姐心情真的不好了,要不然也不会整阿尔了,因为星夜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阿尔唯一的弱点就是甜点。

  【对了,未眠,你的事情还没有吩咐好了。那个,我说道哪里了呢?】秦音假装可爱的想了一下,虽然她也知道很假,很恶心,但是没办法,小姐说了,要看自己发出可爱的声音做出可爱的表情,而且,自己头顶上那锐利的视线不正是他们家小姐的吗?【哦,我想起来了,小姐说了,她先前经过外两里外的山上的时候看见那里有一种很珍贵的白花,正好可以当药,所以要你去采来,记住,采的时候一定要用最好的丝巾抓住花茎然后连根拔起,记住,要是没有根的话就没用了。还有,那朵花上面一定要有一朵花和两个花苞的那种。要你在她数到一百的时候回来。还有回来以后,要是看见这些人还没走的话,就顺便把他们扔到护城河里,她记得之前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把装了的镜花水月的瓶子掉里面了,估计瓶子掉里面也碎了,正好可以让那些人去试试药,不知道那些药被稀释后的药性是怎么样的?】

  听了秦音说一大通,看着她额上的汗珠,蓝未眠面部抽筋的无语,满脸黑线,小姐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哦,什么可以当作药的小花,那若是真的有的话早怎么不说?还数到一百,他的大小姐啊,这里不是星夜宫,两里路,怎么可能在数到一百的时候赶回来?

  【呃,未眠,我想和你说,小姐从刚刚开始已经数到十五了。】

  秦音有点遗憾的说着,然后只见蓝未眠风一般的扫过饭厅,然后风一般的冲了出去,指尖一阵风以后那些原本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桌椅都被扔了出去,垃圾什么的也全都不见了。

  南靖惊讶的看着这幅莫名其妙的景象,有看着那个楼梯上的人满脸的同情,对那个少爷的好奇越来越浓了。

  【镜花水月?镜花水月?】红娘子喃喃的说着,突然满脸惊吓,【这位小哥,那个镜花水月,该不会就是那个镜花水月吧?】

  【世界上还有第二种的镜花水月吗?】

  叶葶听了红娘子这么问,突然探出脑袋,把楼下的人吓了一跳。

  【呵呵,是我们不该打搅了公子的用餐时间,我们先走了,公子慢慢休息。】

  红娘子说着,也不顾架在脖子上的矛,拉着四刀疤就往外跑去,其他人也讪笑着,纷纷逃离。

  【哦,原来镜花水月这么厉害啊。阿音,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了。】

  听着叶葶这么说,秦音突然无语,那是当然的,那种在噩梦中死去的镜花之毒,任谁也不想尝到的吧。

  【可是我也有把水月掉进去啊。应该是中和掉了吧。哎呀,忘记数到多少了,算了,重新开始好了。】

  听着这话,秦音呼了一口气,小姐啊,是故意的吧。

  南靖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毕竟他是官场上的人,江湖上的事情他并不特别清楚,只能看了看身后还没离开的韩末流。

  【镜花之毒,比毒更狠毒的解药水月。阿靖,看来你这回要遇到麻烦的人咯。】

  桃花笑容满面,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卷二:第二十六章

  【老陈,你有没有听过镜花水月?】

  回到府中,南靖不解的问道身边的老陈,那老陈是他的军师,十多年前曾经是江湖上的百晓生,这江湖上的事情,他应该知道的吧。

  【镜花水月?那不是星夜宫的独门秘药吗?南将军怎么提到这个呢?】

  老陈倒是没有说什么,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小陈,第二代的百晓生说道。

  【星夜宫?那那个镜花水月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说镜花水月是三年前由星夜宫的二宫主研制出来的毒药,镜花是毒,水月也是毒,但是也是镜花的解药。镜花之毒,使人陷入最恐怖的梦境,被自己最害怕之物所杀,水月之毒,犹如看见水中之月,使人迷失自我,然是若是用来解镜花之毒,则要中毒者比之镜花更加痛苦万分。我听江湖上的人都说,若是中了水月倒还好,顶多成为痴呆,若是中了镜花也还好,大不了一死,但是用水月解镜花之毒,则是生不如死,】

  【那个人居然如此恶毒,将水月和镜花掉在河里。来人,命人下去,守住护城河,告诉百姓,尽量不要饮用护城河里的水。】

  南靖握紧双拳,咬牙切齿。

  【将军?有人把镜花水月同时掉在护城河里了?】

  【嗯,本将一定要杀了那人。】

  【不,将军先不要激动,我想,那个人应该也只是想要试试药性而已。这对木兰百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镜花水月不是剧毒吗?】

  【镜花、水月确实是剧毒,但是镜花水月却是治病的良方,前些日子神医方觉大师曾经仿照镜花水月的配方试过,将两种毒药混合起来后,结果两者毒性全消,让一只本就块死掉的猴子服用后,那只猴子居然又活蹦乱跳起来。我想,那人,只是想要验证一下大师的假设,或者他早就知道,只是拿出来吓吓人而已。】

  小陈说出了自己的假设。

  南靖听了,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想想,极有可能,那个少爷虽说生气,却只是整了自己的手下而已,却没有对别人怎么样。想来不会是个恶毒之人。只是,这镜花水月。

  【你说镜花水月是星夜宫的秘药?】

  【的确如此,那个药,只有星夜宫的宫主,监视者统领,以及研制出它的二宫主以外,其他人是不能用的。】

  这么说,那个人应该是这三人中的一人了,那个另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星夜宫,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国,他们有什么企图?

  视角转向远在翠鹿之巅星夜宫。此刻的星夜宫正一团乱,原因只有一个,他们的宝贝宫主,高肆夜,居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而他们的左护法也不知道迷路迷到哪里去了。

  北国通向南国的官道上之间两个英俊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奔驰着。

  【宫主,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毕竟妖夜也不在啊,宫里真的不会有事情吧?】

  【放心,放心。不过,雪啊,我发现,你娶了嫣儿之后好像越来越啰嗦了哎。】

  【要是叶儿知道我们就这么去找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放心,那个丫头一定看见我们高兴还来不及,要是她敢不欢迎的话就没收她的桂花糕就可以了。】

  远在木兰客栈里吃着木兰花糕的叶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难道是感冒了吗?】

  不管,继续吃了起来。

  夜静悄悄的,客栈里的人也几乎陷入了熟睡,原本打算守夜的蓝未眠和阿尔也因为被叶葶恶整而显得筋疲力尽,因此换成了秦音。

  当然,也有许多人睡不着,比如那个先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离开的桃花,还有在将军府里不断来回走着的南靖。

  那几个人一定是星夜宫的什么人,虽说星夜宫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若能拉拢他们为皇上效力的话,那一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只是,他们的那个主子到底是那三人中的谁呢?高肆夜心狠手辣,骄傲自负,应该不会故意掩饰他的容貌,而且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真容吧?据说妖夜擅长用毒而且为人风流以自己的容貌为荣,也应该不会掩盖自己的相貌。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二宫主了。只是,这个二宫主,听小陈说他甚少涉足江湖,连他是男是女,是貌美还是丑陋,以及武功深浅全都不知,除了知道他也擅长用毒以外,真的没有任何信息了。

  南靖不停地想着如何证明叶葶的身份以及如何拉拢他们。突然,他的房间的窗口出现了一抹粉红色,那是傍晚失踪的桃花韩末流。

  【想要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的话自己去问问不就可以了吗?】

  【你……你说的到简单,你今天又不是没见过那位少爷的脾气,可是奇怪的很。】

  南靖本来想问韩末流是怎么进来的,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他连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机关的府邸都进不来的话,他可就妄称采花大盗了,那个武状元也就白做了。

  【这倒也是,说起来,那星夜宫也真是那群怪人的集合呢。】韩末流想了一想,不经意说道。

  【听你这么说起来,好似对星夜宫倒是很熟悉的样子。】

  【熟悉倒也说不上,只是好多年前正好见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拖着到处跑。】

  想起那个小女孩,韩末流不由得一笑,虽然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但一看就是一个美人胚子。

  【小女孩?】

  【想必那是他的女儿吧?论岁数也差不多,不可能和妖夜一样有恋童癖,所以,我推断是女儿。】

  韩末流想着,那时候的自己才初出江湖而已,却对那个女孩子心动不已,若不是认得高肆夜那张脸,恐怕自己早就去和她搭讪了,不过也庆幸自己曾随着师父见过高肆夜,否则自己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转世投胎了吧,看高肆夜当时那一副像看着宝贝的表情啊。

  【那你对那个二宫主可有了解?】

  南靖问道重点,看着韩末流一愣。

  【那也是我好奇的人啊,听说那个二宫主在星夜宫可是很受那些元老级人物的宠爱呢,高肆夜甚至将自己最喜欢的院子给了他,听说左护法南宫雪还有妖夜都是他的师父呢。不过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要不然,我们今晚去看看?】

  【今晚?】

  南靖疑问的看着韩末流,却看着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丢给他,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件夜行衣。

  【你……】南靖无语,原来这个韩末流早有他的打算啊。

  秦音在客栈的回廊上走着,安静的夜晚看起来没有一丝的奇怪。

  【大哥,麻烦你快点行不行?】

  韩末流在南靖身后催促着,他没有想到身为武将的南靖居然爬个扶梯也这么慢。

  【为什么我们要爬扶梯,直接上屋顶去看看不就可以了么?】

  南靖有些无语,凭他两的身手要到屋顶应该不难吧,为何要这样搞得像做贼一样?

  【你傻啊,没看见今天那个少爷的几个手下?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星夜宫一等一的高手主子休息的时候,身为仆从当然会守着啦,以他们的功夫,屋顶上有一只鸟飞过都一清二楚,何况是我们两个大男人。】

  【那我们这样就没有声音了吗?】

  南靖不服气的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般人,尤其是武林高手大都会只注意到屋顶,因为刺客什么的都是从屋顶里进来的吧,哪有刺客是爬墙进来的,他们是杀手,所以会更加被那种思维方式左右。而且我听说过那个二宫主有一个习惯,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否则就会发脾气,你说以他那个脾气,谁敢在他睡觉的时候近身啊?所以,直接爬那个少爷的房间是最快最隐秘的。】

  韩末流说着催促着南靖,南靖好不容易爬进那件房间,不由得心里叹气,想不到他堂堂一个手握军权的王爷,居然沦落到要爬墙的地步。

  屋子里很暗,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够分辨的清楚房间的大致结构。两人摸索着来到床边,听见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声,不由得互相点了一下头。

  韩末流飞快的在叶葶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南靖背起叶葶就往窗口飞去。在碰到叶葶身体的时候,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但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倒没怎么在意,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谁知,正在这个时候,秦音闯了进来。她原本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街上的狗会叫得那么厉害,但是客栈里却没有一个人起来的,但因为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所以也没有在意,直到经过小姐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两个黑影,才知道事情不妙了。

  【放下我家少爷。】

  【你先走,待会儿会合。】

  桃花说着和秦音纠缠起来,而南靖则背着叶葶飞出窗外朝着将军府飞去。

  【谁,什么人?你,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闯进来。】

  小陈还在书房看书,这是将军的书房,但是因为这里比较安静,所以自己偶尔也会来这里看书,当然这里的有些东西自己是不能动的。正当他看得起劲的时候却被突然闯进来的黑衣人给吓了一跳。

  【是我。别出声。】

  南靖说着,落下蒙面黑巾,坐了禁声状。

  【将军,你这是?】小陈诧异,将军一身黑衣,是去干什么了呢?还有身上那个女人?【这位姑娘是?】

  【姑娘?】

  南靖一惊,连忙放下一直扛着的人,却看见一张绝美的容颜,因为一路上颠簸的关系,眼前的女子早已经醒了过来,怒目圆瞪,看着南靖。

  【将军,这位姑娘?】

  小陈再次问道,心里不由得揣测,难道是将军耐不住寂寞?不过为何要用这种方式呢?算了算了,毕竟是男人嘛,这种跟和尚似的生活总要有地方发泄发泄才算是正常男人啊。不过,这女子可真美啊,没想到,这偏僻的木兰小镇,居然也有如此佳人。

  【我也不知道啊。】

  南靖纳闷道,他明明是进了那个少爷的房间,而那个仆从也明明叫的是少爷,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女人。

  不过,这女人可真是个尤物啊,脸蛋漂亮不说,连那身材,透明的纱衣里面是隐隐约约的白色肚兜,而那令人遐想的双峰也是呼之欲出的感觉。

  叶葶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现在看他这么盯着自己心头就冒火。后来听着旁边这个家伙的称呼才想起来是白天的那个搅了她看戏的那个人,就更加火大了。

  【将军,你是不是点了这位姑娘的穴啊?】

  小陈看着眼前的女子半天只是瞪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大致才出来了。

  南靖这才想起韩末流为了防止他醒来大叫而点了她的穴位,于是伸出手指,三下两下解开了。

  谁知到,刚解开,冷不丁的就被甩了一个耳光。南靖惊讶有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甩他耳光,连身后的小陈也是吃惊的不得了,暗自佩服这个姑娘。

  【绑架就算了,本姑娘也不介意生活里偶尔来点刺激的事情,但你居然敢这么盯着我,没见过女人吗你!还将军呢?哼。】

  叶葶很少骂人,前世的她是一个谦逊有礼的女孩,现世的她虽然与前世不同,也只是不同在不再掩盖自己。看着居然有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想起来脸上就开始烧起来,越想越气,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骂他。

  【姑娘,恕在下刚才无礼,只是,在下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本小姐睡自己的床还要向你汇报啊。】

  气极的叶葶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又气又恼,干脆坐下来,拿起旁边的茶灌下去,让自己冷静下来。

  【说吧,将军大半夜的把我绑来干什么?】

  看着眼前女子的态度的变化,不由得觉得有点佩服,这个女子还真的有那么一种魄力。

  【请问姑娘你和星夜宫是什么关系?】

  【这和将军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叶葶转过脸看着南靖,南靖急忙转过脸,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若是自己看着她的话,一定会被诱惑的。

  【小陈,帮这位姑娘那件披风。】

  小陈说着,从卧榻上取下南靖的披风递给叶葶,叶葶眯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南靖,不由得一笑,看来他还算是个君子,虽然先前让人恼火。

  【我是落樱殿的殿主。】

  【店主?什么店?】

  南靖一下子没有挺清楚,疑惑起来。

  【将军,落樱殿是星夜宫二宫主的居所,她是殿主,也就是说她就是星夜宫的二宫主。】

  小陈有些无语的在旁边提醒道。

  【什么,星夜宫的二宫主是个女的?你该不是那个高肆夜的女儿吧?】

  【女儿?哥哥什么时候有女儿了,我怎么不知道?不行,等回去了要问问,自己有小孩子居然没有让我见过,好歹我也是她姑姑啊。】

  叶葶听了,忙站起来,想要回去,却被南靖给拦住了。

  【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吗?还拦着我干什么?难道爱上我啦,想要我当你的将军夫人啊?】

  【姑娘,我已经娶妻了。】

  【不过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去了。】

  【在下只是想要请姑娘留下来做客而已。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上好的点心。】

  南靖记得那位二宫主的弱点好像是喜欢吃甜点。

  【嗯,虽然我很想吃点心,但是,你再不让我回去的话,你会死哦。】

  【姑娘是何意?】

  南靖疑惑的问道,看她一副柔弱的样子,估计武功再高也和他差不多,他就不相信以他将军府的几百精兵留不下一个女人。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手就知道了。】

  叶葶无奈的笑着,这人是神经大条还是怎么的,居然这么久了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南靖伸出手掌,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已经变成了黑色,而那黑色正在蔓延到手心。

  【这叫墨漾,是我新研制的毒药,不过我是当睡前的安眠的香料涂在身上的,这种药的药效只有一个晚上,但是,在这个晚上若是有人碰到我的话就会中毒,并且一旦黑色越过手腕就会无法制止的朝着心脏冲去,也就是无药可解了。】

  【你这女人,果然恶毒。】

  【这也怪不得我,谁让你们打扰我睡觉的。不过,看在这个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解药,不过解药在客栈里,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

  叶葶说道,这人还真可怜啊,居然当了她的新药的试验品,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那药的症状是什么样子的。

  【你!】

  南靖有种无语的感觉,看着自己眼前那个一副“你活该”的嘲讽表情的女子,自己知道斗不过她,但是,却不想要放弃。

  【姑娘,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请姑娘为在下解毒。】

  【是啊,二宫主,将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请你不要怪将军,救救将军吧?】

  小陈也在旁边说着。

  【真是的,想看看药性也这么难,算了,你和我一起回客栈的话,我就给你解药,解了之后,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南靖突然间觉得,虽然眼前的女子也是一个怪人,却不是一个心肠狠毒之人,于是点了点头,让人备了马车,一起朝着客栈去。

  
卷二:第二十七章

  【啊,我的手,我美丽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正和秦音打着的桃花突然瞄到自己白皙的手居然成了墨黑色,也不顾的自己正在打架,嚷起来。

  【活该,谁叫你去碰睡觉时候的少爷的啦?少爷睡觉时用的香料对其他人而言全都是毒药,这个样子,应该是少爷新研究出来的吧?】

  秦音也收回了剑,现在打也没有意思了,反正这个家伙也快死了,不过,她奇怪,为什么打了这么久阿尔和蓝未眠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喂,你对客栈里的人做了什么?】

  【姐姐,这个有没有解药啊?要是我美丽的手就这么变黑了怎么办啊?那样很丑啊,这个,这个好像还会变大啊,我不要变黑啊,我这么白嫩的肌肤啊,费了好多精力保养的啊。】

  听着桃花这么说,秦音不由得满脸黑线,这人,还真是……

  【音姐姐,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秦音之间披着黑色斗篷的叶葶朝着自己扑过来,原本想接住的,但是突然想起旁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忙跳开一步,躲开她的怀抱。

  【呃,小姐,那个,你身上的香料。】

  【哦,还没有过。我的箱子呢?】

  叶葶说着,看着秦音指着墙角,走了过去。

  【那个,那个,这个是……镜花,不是这个,这个是……噬心,也不是这个,这个是水月,不是的,这个也不是,那个,放哪里了呢?这个是,啊,这个师娘做的洋娃娃,怎么也带了?】

  站在旁边的三个人顿时有点无语的看着叶葶在箱子里翻着,把一样样的东西扔出来。南靖馒头黑线,忍着逐渐出现的一丝丝的痛苦,看着那个钻在箱子里的娇小的人儿,她该不是故意在整他们吧。眼见着黑色就快漫过手腕,手也早已麻木,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啊,找到了。】

  叶葶总算钻了出来,拿着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来到两人面前,递给两人一人一粒绿色的药丸。

  两人相对一眼,没有迟疑,吞了下去,但是,一吞下去就全都晕掉了。

  【小姐,这是?】

  【原来小翠的药性是这样的啊,不过这两人还真的是一动不动哎。】

  叶葶像是好奇宝宝一样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两人的连,突然怪怪的笑起来。

  【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两人马上跳了起来,站的笔直,眼神却是无神的。

  【向左转。】

  两人向左转。

  【举手,然后说自己是大色鬼。】

  两人举起手,然后愣愣的说:【我是大色鬼。】

  【呵呵,真的好听话哦。】

  【小姐……】

  秦音怕怕的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小姐,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药啊。

  【那边有纸,自己写上自己是大坏蛋,然后贴脸上。】

  如同牵线木偶一般,两个男人如实的执行着指令。若是他们醒来后知道自己那样的话,也许会气的吐血吧?

  【呵呵。】

  【小姐……他们的毒?】

  【毒?解了啊,只是,这是解药的症状之一而已,小翠就是我前一段时间研制的牵线木偶啊。还真和木偶一样呢。只是不知道人的话能维持多久而已。】

  叶葶无所谓的说着。

  这样一直维持到了天亮,两人才醒过来,看见两个人脸上的纸条,现是愣了一下,然后诧异,最后反应过来后有点气恼的撕了纸,找起那个叶葶来。

  【原来能维持一个晚上啦。】

  叶葶正好吃好早饭,走进房间,看见两人已经恢复清醒,走到箱子边,开始翻起东西来。

  【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墨漾的解药正好是牵线木偶而已,我正好拿你们两个试一下被中和掉药性之后的牵线木偶能够在人身上维持多久而已。看来药丸做的大了一点。】

  叶葶说着,拿出器皿,开始捣鼓起来。

  【喂,昨晚说好的事情,你可以说了吧?】

  南靖整了整衣服,正色道。

  【请二宫主助吾皇一臂之力。】

  叶葶不解的看着他,南靖以为她还不明白事情的情况。

  【二宫主有所不知,现在我们皇上虽然名为皇帝,但是权力全都在辅政亲王燕亲王的手中,燕亲王一日不除,皇上就无法亲政,所以希望二宫主能助皇上一臂之力。】

  【我家小姐从不杀人。】

  站在旁边的秦音说道,她还记得离宫前高肆夜最重要的嘱托,即使付出生命也绝对不能让叶葶染上鲜血。

  【这?】

  南靖不由得奇怪,杀手不杀人能做什么?

  【那个,请问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小姐?】

  【除掉一个人又不一定要杀人,只要抓住他,其他的事情我可不管。】

  【可是,燕亲王武功高强。】

  【鳌拜还是满洲第一勇士了,还不是被小康熙给抓住了。】

  叶葶口快,却看着几人奇怪的表情。

  【二宫主是有主意了?】

  【有是有,但也要试一试。那个我有什么好处没有?】

  【若是事情真的顺利的话,那二宫主就是我们南国的恩人,必定受到我南国所有臣民的尊敬。】

  【我才不要那些东西,我可是惟利是图的商人,没有实际利益,我才懒得帮。】

  叶葶不屑的说道,南靖想了想。

  【若是二宫主想要什么呢?】

  【嗯,要什么才好呢,我现在还真没有想到,不过我不会要求很过分的东西,官位什么的我是不会要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这。我想,只要是皇上能够办到的必定会答应二宫主的。】

  南靖不知道叶葶的手腕,所以才这么说,只看见叶葶眯起眼睛莞尔一笑,将在场的两个男人顿时迷倒,真是一笑倾城,二笑倾国。

  【那我们这就启程去京城吧?】

  【好事好,只是在下现在还不能离开此处,所以就让末流带你们去吧,他会带你们见到皇上的。】

  就这样,叶葶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南国都城四叶都的路上。

  【那个,小叶儿,你真是高肆夜的妹妹吗?我看你们不像啊。】

  骑着马走在马车边上的韩末流试探性的问道,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子是他原先误认为是高肆夜之女的那个女孩,没想到长大后更加倾国倾城。

  【小姐是宫主的义妹。】

  秦音代为答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答应帮助南国的皇帝,但是想起小姐先前那副表情,恐怕又是有什么阴谋吧?不由得全身毛骨悚然。

  【原来如此。】

  韩末流喃喃说道,不由得难过,若是早点认识这个女子就好了。

  【呐,韩末流,那个南靖,当了多久的将军了啊?】

  叶葶倚着马车的窗子问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军人就有一种莫名的内疚,难道自己少时离开那个家自己还在内疚吗?

  【阿靖是两年前才到木兰镇的,怎么了,叶姑娘是看上阿靖了吗?】

  【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谁?是高宫主吗?还是,叶姑娘的心上人?】

  【不是。】叶葶笑着回答,但是听见心上人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颤动了一下,前世的记忆不由得又用了上来,自己说过会让他后悔的,他后悔了吗?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也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了吧?

  邵杰,你后悔了吗?

  叶葶在心里默默问道,她当然不会想到,喜欢恶作剧的老天,会让她再一次看见那个人,虽然和高肆夜一样,有着熟悉的面貌,却又不同,只是,那是后面的事情了。

  他们并不是星夜赶路,每到一个城镇便会停上两三天,直到半个月后,才到了四叶都。

  【小叶儿……】

  【我不是说过了吗?叫我叶公子就可以了,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叶葶淡淡的说道,然后随着蓝未眠他们走进客栈。

  【好,叶公子,那我们现在这聚贤楼落脚,等明天我们再去见皇上。】

  韩末流小声说道。

  但是叶葶却好像没有什么精神似的,慢慢的走了上去。

  聚贤楼是南国京城的才子最喜欢以诗会友的地方,今天正好是每月一次的诗会,客栈里坐满各种各样的文人。

  本来他们正高兴地斗着诗,却听见客栈外骏马嘶鸣,然后一个手执长剑的金银妖眸的俊朗少年走了进来,然后是一个同样手里拿着剑的男子虽不及前面少年那样俊朗,但是他身上的泠然之气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由得一颤。

  他们不解,为什么那种武林人士会来这家之住文人的聚贤楼,刚想叫掌柜的把他们请出去,却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仿若谪仙一样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的脸上似乎有点倦容。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桃色长衣的男子,书生中有人认了出来,那是上一届的武状元。

  【掌柜的,来四间上房。】

  阿尔对着有些为难的掌柜的说道,这也不怪掌柜的,没办法,这聚贤楼是专门给文人墨客住的地方,不过这些江湖人士也惹不起啊。

  【客观,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客栈已经没有客房了啊。】

  掌柜的委婉的说道,这样说的话那些人应该没有什么话说不会为难他们吧?

  没等掌柜的目送几人离开,叶葶不由得慌了一晃,这一晃可就吓着旁边的秦音了,忙扶住她,关切至极。

  【少爷,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关系,可能是墨漾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了,休息一下,然后习惯了就没事了。】

  叶葶说道,她自己清楚,拿毒药当作香料使用的危险,即使自己的身体是百毒不侵,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影像,不过,不会太严重。

  【掌柜的,昨天预定的四间上房呢?】

  桃花眯起眼问道,他知道这里的规矩,但也正是因为这是文人住的地方,才不会被其他江湖人士骚扰,也就会显得安静一些。

  【原来是百花楼的四位贵客,请请,上房正为几位准备着呢。】

  掌柜的无奈,但是马上殷勤的为几人引路,百花楼,表面上是京城的第一青楼,但是,只有同为伙伴的聚贤楼才明白,百花楼的贵客代表什么。

  【等等。掌柜的,这里可是我们谈诗会友的地方,你这么做,将我们这些文人置于何地。】

  出声的是诗会的会长,本来他也不想说什么的,毕竟,那个像谪仙人一样的人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人人都有恻隐之心的。但是一听他们百花楼的贵客,不行了,那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能让那些伤风败俗的人住在这里呢?

  叶葶定了定,看了看眼前的人,突然心口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小叶!】

  阿尔本没怎么注意,使用新毒的叶葶经常会出现精神不好的状况,但是却从来没有吐过血,难道这次的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事,只是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大,只要适应了就没事了。】

  叶葶说着,突然眼前发晕,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怎么了?她怎么了,没事吧。】

  阿尔没有理她,忙抱住摇摇欲坠的叶葶,从怀中拿出白色的小瓷瓶,将里面的雪莲丹喂下,这雪莲丹是高肆夜让他带着的,师父真是料事如神,知道以叶葶闲不住的脾气必然会研制新的毒药,然后以身试毒,虽然叶葶百毒不侵,但是,还是带着保险,没想到还真的用到了。

  【啊,雪莲丹啊,还真是大材小用啊。】

  叶葶慢慢转醒,心中的郁闷之气也已经不见了,只是有点心疼而已,毕竟那是翠鹿山上百年难得的雪莲啊。

  【叶公子没事吧?】

  【我先扶着公子去休息。】

  秦音说着,扶过叶葶,然后不理那个站在一边的书生,让掌柜的带路。

  【没想到叶公子的身体也不怎么好。】

  桃花略微关切的说道,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四叶都就出事情呢?这样的身体能帮到陛下吗?还是,她是故意的?

  【我想,公子只是没有掌握好药的分量,让药暂时侵蚀了身体,现在已经没事了。】

  阿尔淡淡的说着,但是眼角的关切之色明显不过。他转过头,对着小二吩咐了几声,然后出门。

  【喂,你去哪里?】

  【去抓药。】

  阿尔淡淡的说道,然后消失在门口。

  韩末流不解,那些仆从,虽然对叶葶有关切,为什么还是那样镇静,好像早已经习惯了一样,难道叶葶以前一直发生这样的事情吗?真是不明白,她她的身份明明是那么高贵,她应该也有很好的武功,为什么还要去弄那些剧毒呢?

  【韩大人,您是不是应该和我们解释一下,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诗会的会员们慢慢的围住了发呆的韩某人,看着刚才的情形,他们已经没办法了,人家看起来都快死了,还去计较来干什么,只是,这位韩大人,明明知道这聚贤楼是他们文人的圣地,居然还带着江湖中人来,不能这么就放过他。

  【呵呵。各位公子,在下还有事情,以后再说哦。】

  韩末流讪笑着,脚尖轻轻点地,然后飞身跃出客栈,开什么玩笑,被那群文人盘问,可比老是追着他让他娶媳妇的老娘还恐怖。

  
卷二:第二十八章

  韩某人满脸吃惊的看着正坐在房中吃着早点的叶葶,不由的说不出话来。她是回光返照吗?她昨天明明一副快要死了一样,怎么会那么有精神。

  【桃花,你是不是觉得本小姐是回光返照啊?】

  叶葶当然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正常人见到昨天的她后都会那么想吧?就连今天早上小二来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

  【呃。想必是叶姑娘自有神药吧?】

  韩末流虽然心惊于叶葶的神算,但是还是否认道。突然想起昨天那个金银双眸的少年的药。

  【那个雪莲丹?】

  【就这么吃掉了一颗还真是心痛。那可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效果啊,真是可惜啊。】

  叶葶听见雪莲丹就满脸可惜,但也没办法,吃都吃了,不能再吐出来了。

  【呵呵。若是叶姑娘想要雪莲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啊,南国皇宫里多的是。】

  【那不一样,那是翠鹿山的雪莲,可是一百年才发芽,一百年才开花的哦,而且开花的时间只有三天,若是错过了,可就要再等两百年,大哥,两百年啊,要投多少次胎才能在遇到啊?】

  叶葶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韩末流,韩末流倒也没有想到,那药居然那么珍贵,自己还真是见识少了。

  【对了,待会儿会在东城的湖心亭等你,若是你身体好了的话就随我去吧。】

  韩末流说着,等着叶葶动身,却看见叶葶站起来,却没有朝着他走来,而是走到她那百宝箱前,看着那百宝箱,韩末流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那里面可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他可是见识过的。

  【找到了。】

  叶葶说着,手里拿着一张泛着冷光的玉质面具,然后戴在脸上,面具上刻着纠缠的花纹,左边眼睑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蓝宝石。

  【叶姑娘,你这是?】

  韩末流不解,为什么她要带上这面具。

  【我可不想事后被人追,而且,我也不想让无关的人知道我的真实样子啊。】

  韩末流听了这话倒是有点高兴,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并不算是无关的人啊。

  【当然,你和南靖也不算是有关的人。】

  【哦,那我和阿靖算是什么呢?】

  韩末流略带苦涩的问道,他没想到叶葶会这么说。

  【木偶啊,虽然你们现在可以照着自己的意志行动,但是牵线木偶的余毒还是在你们体内,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就会变成我的人偶。】

  韩末流听完,脸色变黑,这丫头还真是恶毒啊,不过,做这么美丽的女人的木偶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

  东城湖心亭。

  南炼穿着侍卫服,双手摆在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色,双十节就快到了,可自己居然还是什么也没有做成,不由得有点丧气的感觉。

  双十节,又称绒花节,是南国特有的节日。每年十月十日左右,南国特有的植物绒花就会开放,只要风一吹,白色的绒花就会随风飘散,就好像雪花一样。

  【陛下,湖边风大,把这件一副披上吧?】

  旁边的小太监徐安是南炼的心腹,是他父皇留给他的,伴随着他长大,是他肚子里的一条蛔虫。

  【徐安啊,你说,四皇叔找到的那个人真的能帮朕吗?】

  南炼叹了一口气问道,今日在这湖心亭等那个人,自己心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感觉,既高兴,又怕自己的希望再一次落空。

  突然,他看见韩末流朝着湖心亭走来,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一身白衣,却带着面具的人,另一个是跟在这个人身后一点,一身剑士打扮的少年。

  【主子,人带来了,这位便是星夜宫的二宫主叶公子,身后的这位便是他的随身侍卫阿尔。】

  叶葶少了一眼南炼,将他眼里的不解全都看尽,然后伸出手,握拳行了一个礼。

  【在下叶挺,见过小公子。】

  南炼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但是还是被叶葶的面具疑惑着。

  【阁下为什么不取下面具?既然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何不坦诚相见呢?】

  徐安深知南炼的疑问,于是代为问道。

  【这于我家公子而言,只是生意而已,既然到最后终会散伙,那么,还是不要显露的太多。】

  阿尔代为答道,眼中却是不屑,那明明是个太监,以那样的身份也配和叶儿说话吗?

  【说的极是。】

  南炼不由得不同意这个随从说的话,而且不由得羡慕眼前带着面具的叶葶,身边居然有这样的能人。

  【好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小公子希望我们做什么呢?】

  【我听靖王叔说,阁下好像有主意了吧?】

  南炼反问道,他想知道这个人倒是不是那个能帮助他的聪明人。叶葶听见他不自称朕,心里也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能够礼贤下士的君王么?

  【我的主意,恐怕和小公子打的如意算盘一样吧。我只是不知道,小公子想让在下参与到那一个环节而已?】

  南炼一惊,他居然知道自己的打算,这些年连燕王都没有发现的,居然让他一个刚认识的人一眼看穿。

  【哦,不知道叶公子认为我的主意是什么呢?】

  【应该是接着比武大会趁机刺杀辅政王吧?所以才会让南靖南将军守在边塞,为的就是从各国来南国比武的人中挑出可用之才,我想,不止木兰镇,其他的边塞城市也都是公子的心腹吧?】

  南炼听完,脸上露出一抹与现实年纪不符的成熟的笑容,的确,他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些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所以他只能一直等,没想到让他真的等到了。

  【以诸多小事便将心腹宠爱发配边疆,是想麻痹那些人,让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心胸狭小不念君臣之义的人吧?而花费那么多钱来办比武大会,除了要网络可信人才以外也是一个烟雾弹吧?只顾玩乐的小孩,谁会在意?】

  叶葶慢慢道来,她这并不是猜得,只是现世的历史中有一个类似的例子而已。

  【叶公子说的不错,我只是想,若能借着比武大会除掉燕亲王的话既没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那不是很好?】

  【那倒未必,擂台是你弄的,他们难免不会想到你,若是一下子就把那个什么燕亲王杀了,那些党羽必然马上就反,不如趁机将他软禁起来,这样既可以牵制那些党羽,等你把那些人除得差不多了,你还用怕燕亲王吗?】

  南炼听着叶葶一语中的的话,不由得点点头,但是又犹豫起来。

  【燕亲王武功高强,要擒下他谈何容易?】

  【那杀他很容易吗?】

  【我想杀人的话就可以不在意下手轻重了啊,要抓住一个人还要留一手多难啊。不过以你的武功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这个倒也是。等等,你刚刚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参加比武,然后抓住燕亲王?】

  叶葶突然大叫起来。

  【不是你难不成是我吗?何况,以你二宫主的身份,应该武功也不低吧?】

  【二宫主的身份和武功有关系吗?】

  面具遮住的脸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三人还是可以从阿尔那憋着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奇怪。

  【怎么了?】

  【我家公子只会内功和轻功,其他外功和剑法都一窍不通。】

  阿尔好心的为三人解释道,只看见三人惊讶的表情。

  【又不是我学不会,还不都怪哥哥和那个死变态,死活不让我学。】

  叶葶摇头无奈的说道,想起小时候每次师父要教她剑法的时候,不是师父被派下山就是高肆夜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了。久而久之,师父也就放弃了教她外功的想法。

  【可是,若是叶公子不懂武功的话,要怎么擒住燕亲王呢?他的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韩末流不由得有点担心,别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让那个软贼抓住了主子的辫子趁机造反。

  【我不行的话还有阿尔啦,阿尔可是我大哥的嫡传弟子,而且,用我的药的话应该也可以起到作用吧?只要比武的时候,能让那个燕亲王下去和阿尔比武就可以了。】

  【可是那燕亲王特别小心,每次喝茶吃饭都会先让人验毒,怎么可能下的了毒呢?叶公子的毒是起不了作用的吧?】

  徐安不知道叶葶被成为毒仙,只是如实说道,却不知道叶葶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冒出想要把这个小太监踹下去喂鱼的冲动。

  【呃,这个到不一定,主子可能不知道,叶公子的毒相当稀奇,属下前些日子很荣幸的已经见识到了。现在体内还存有余毒。】

  【什么,末流你中毒了,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叶公子,能不能给他把毒给解了呢。】

  南炼关切的说道,这韩末流虽然人很痞,但是也是他的助手之一,他可不想失去这样有用的人才。

  【小公子,我家主子现在也没有办法,我家主子研制的毒和解药都是有毒的,毒虽然致命,但是却有解药,但是重要解药之毒,虽然不致命,却无药可解。】

  阿尔解释到,这是小姐的怪癖,她不杀人,所有有解药,她喜欢整人,所以解药之毒无药可解。一如水月只会让人意识苍白成为活死人,一如小翠会让人成为牵线木偶。

  【原来不致命啊,那会变成什么样?】

  【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成为我的木偶。不过有次数的限制,以他体内的毒,应该再发作个一两次就好了。】

  叶葶想了一想,回答,却没想到南炼的眼中闪现出奇异的光芒。

  【那就用这个药吧,那样燕亲王就能听命与我,我也可以省力不少。】

  【那恐怕不行,因为那药的最后两颗已经被他和南靖吃掉了,在研制的话要花费我一年。而且那个药的味道很重,很容易尝出来。】

  南靖的希望就被这么打碎了。

  【不过我最近会研制一种新药,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却聚贤楼找我好了。】

  叶葶说着,却看见阿尔一副担心的表情,他在担心,叶葶一旦研制了新药,就会拿自己做试验。

  【放心好了,这次做试验的人已经定下来了,所以我不会有事情的。】

  听着小姐安慰的声音,阿尔点了点头,笑了笑,放下心来。

  南炼和徐安莫名的看着这一对怪异的主仆,当然,韩末流是能明白之中的奥妙的。


卷二:第二十九章

  【哦,皇上又出宫了?】

  辅政王府,只见玉瓦琼楼,奢华程度堪比皇宫。

  南燕,先帝的大哥,因为是个练武的人的关系,所以看起来还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他从床上坐起,也不顾床上还有别人就这样拉开床帘,走了出来。

  【王爷,你这是?】

  【去看看我们的小皇帝。他去哪里了?】

  床上熟睡的女子洁白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之中,而那个前来报告的手下却没有惊讶,只是转过身跟在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向前走着的男人后面。

  【这次去了聚贤楼。】

  【哦,武将准备好后轮到文人了吗?】

  南燕嗤了一声,然后突然转过头,对着外面的人嚷道。

  【等杜小姐醒来后给她准备莲子汤。】

  杜小姐,是户部尚书杜户的女儿,那杜户为了巴结自己而将唯一的女儿送来给他,可是却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莲子汤,里面加了红花,他不想要孩子,哪怕以后无人继承他的一切也不想要孩子。

  【王爷需要属下备轿吗?】

  【不,骑马过去。】

  南燕命令道,他并不是讨厌自己的这个侄儿,相反,自他出生后就对他疼爱有加,只是,欲望令人昏头,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弟弟要把皇位传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并不是不相信他将来一定有所成就,只是以他现在的年纪还太小。所以,若是将皇位传给他,等到他死后再给南炼,他觉得那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要孩子。

  只是,那个小子,似乎懂得和他争权了,居然在暗中招兵买马,一次就算了,这一次居然去了连他也头疼不已的聚贤楼。那个聚贤楼,若不是有先帝的特昭,可以不受朝廷管辖的话,自己早就掀了那里了。

  聚贤楼,三人围成一桌,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坐着。秦音在门外守着,而蓝未眠则在客栈外守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以星夜宫特有的暗号通知楼上的秦音。

  【哼,你家公子的面子可真大,居然要我家公子等这么久。】

  徐安看不过去,他们已经来了一个时辰有余,但是连那个公子的面还没有见着,最让他生气的是,那个一只眼睛是蓝色的小子,居然也坐着,明明是一个下人,居然能和他的陛下平起平坐,这不是瞧不起人吗?

  【好了,徐安,别说了,人家不是说过了吗?叶公子是在闭关炼毒,不想被吵,过一会儿就会出来了。】

  南炼安抚着自己的小太监,其实他也不必今天就要来的,只是突然想来看看那个神秘的叶公子,只是没想到人家闭关的时候是什么人也不见的。

  【小公子真是抱歉,这是我家少爷的习惯,而且这个时候进去的话会有危险,还是呆在外面比较好一点。】

  阿尔安抚道,然后继续坐着看着眼前的皇帝。他并不觉得南炼有什么特别的,若论霸气,他不及师父,也没有妖夜的妖气,也没有南宫师父的傻气,但是,淡淡的,却有一种和他父亲一样的气质,将来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吧?因为他能看见他那股虽然不成熟却已经成型的仁爱之气。

  【阿尔少侠,你家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南炼突然问道,他真的很好奇,所以问阿尔,因为毕竟在他身边的人的话会熟悉一点吧?

  【小公子客气了,阿尔只是一个随从,称不上什么侠士,公子叫我名字便可。】阿尔客气的说道,虽然他的师父是高肆夜他却没有高肆夜那种狂傲的霸气,反而有南宫雪的一丝丝的温柔,【少爷是一个好人。】

  听着阿尔的简短的回答,南炼反倒更加好奇了,一个杀手,居然被说为是好人,真是荒谬。

  【少爷是个好人,若不是如此的话,她便不会收留差点被打死的我,我也不会在宫主门下学习武功了。】

  原来是有恩啊。南炼心里叹道,但是还是不相信。

  【听说,你们是来南国经商的?】

  【少爷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看看南国的风光后去东兰国看看有什么新货,而且,以少爷的财富,完全不在乎在南国会赚多少钱。】

  阿尔看出了南炼眼中对于商人的鄙夷,这也无奈,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商字最后,就算在北国也有很多人看不起商人,尽管如此,少爷也全然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哦,不知道二宫主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么听着的韩末流也顿时来了兴趣,他到不知道这个星夜宫的二宫主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不能说的太多,想必韩公子应该知道北国的叶落山庄吧?】

  阿尔说道,叶落山庄是叶葶在星夜宫外的府邸,也是对外界生意的归属,毕竟,让外人知道那些生意是星夜宫的难免会惹上麻烦。

  【叶落山庄?该不会就是那个叶落山庄吧?】

  韩末流突然大惊小怪的叫起来,这个时候,叶葶的房门开了一下,只听见一声“吵死了。”然后枕头准确无误的砸在韩末流脸上。

  【呃,少爷生气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相信韩公子也该明白了。】

  韩末流取下枕头,满脸惊惧,点点头,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个叶落山庄居然就是叶葶的。那个叶落山庄,十一年前出现在北国的汇泉城,不出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北国最为富有的庄子,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叶落山庄的主人是谁,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传说叶落山庄里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所以,前去盗宝的人也不计其数,但是从来也没有活人完整的出来过,不是成了痴呆,就是失去双目失去双耳不能说话失去双臂,就是完全成为活死人,再不然就完全成为疯子,完完整整出来的只有死人。

  他曾经经过过那间偌大的庄园的门口,那是一个无比冷清的门口,没有守卫,没有看门的人,有的只有一个坐在门口的石狮子边抽着水烟的老头。

  现在想来,那些人大概都是中了叶葶的机关了吧?或者被埋藏在里面的暗卫解决了。

  【末流,朕怎么没有听说过叶落山庄这个地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由我家少爷亲手设计的庄园。】

  阿尔代为回答,那是小姐设计的庄园,里面机关无数,不是迷宫就是毒物,还有那些连他也不知道在哪里的暗卫。不要说是老是迷路的南宫师父了,就连方向感一向很好的自己也一直找不到方向。小姐也曾经说过,若是哪一天那个庄园被人破了的话,就一定是他们之间有人背叛了她。只是他们几个向来对小姐忠心耿耿,那一天是绝对不会来的。

  【是吗?那哪一天一定要去亲眼看看。】

  南炼说道,却见者韩末流突然凑到他耳边,用耳语说道。

  【主子,那个地方还是不要去好。】

  【为什么?】

  【因为从那里出来的只有死人和已经不能称为是人的人。】

  【那么恐怖吗?】

  【呵呵,那都是些不请自来的人,若是小公子的话必定是我们欢迎的客人,我们怎么会那么对待客人呢?】

  阿尔笑着,说着,那当然是客套话,就算是客人又怎么样,除了暗卫不会行动,那些迷宫什么的又不会自己走。

  里屋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只见叶葶带着面具诡异的走了出来,但是却没有看那三人一眼,只是把他们桌上的茶壶和点心拿了进去,宛如一个已经着魔的人。

  【这……】

  南炼有点害怕的看着像幽灵一样的叶葶,不解。

  【公子不要见怪,每次少爷炼药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状况。】

  阿尔笑着,想要拿起茶杯,却又皱了皱眉,估计这茶是不能喝了吧?虽然小姐说这次的试验人选已经有人了,但是还是小心一点好,那个不是折磨自己就是整别人的小姐啊。

  【你家少爷可真奇怪,就那么喜欢毒药吗?那到底有什么有趣的呢?】

  【呵呵,我也不清楚,只是小姐说过,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她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现在剩下的消遣也没几样,其中就包括做生意和炼毒。】

  阿尔回答了徐安的疑问,然后制止想要去拿水杯的韩末流。

  【小姐炼毒的时候碰到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碰好。】

  韩末流很识相的收回手,却听见南炼冒出疑问。

  【你说的好像你家少爷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那些事情了似的。】

  【少爷今年十五岁,生意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韩末流不由得再一次愣住了,叶落山庄出现于十一年前,那时候叶葶只有四岁,那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原本守在外面的秦音突然进来,说道:【未眠说燕亲王来了,快躲起来。】

  【他派人跟踪朕?朕是一国之君,为什么要躲。】

  南炼听见燕亲王来了,立刻冒火。

  【真是的,你不躲也别把咱们拉下水啊!你是皇帝,可我家少爷又不是什么人。】

  秦音看着这个不配合的小祖宗,气得跳脚,无奈小姐与他的约定,也没有办法。

  【只是,阿音,这个地方就这么点,怎么躲啊?】

  秦音环顾了一下四周,还真是没地方躲,而且现在要跑也来不及了,客栈都被那个燕亲王派人包围了。

  【没办法了,那个,你给我进来吧。】

  里屋的叶葶其实一直有留心外面的谈话,听见那个燕亲王来了,没办法了,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看着自己被拿掉了面具的叶葶拖进房间,南炼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觉得心突突突的跳着,脸也不由得烧起来,自己不由得骂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如此呢?

  【公子……】小安子想要说什么,却被韩末流拦住了,阿尔虽然担忧也有点恼火嫉妒,但也无可奈何。

  【先把这个吃了。】

  里屋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南炼却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香气,只觉得脑袋有点模模糊糊的,而且涨涨的,血液直往上流的感觉。

  他接过药丸,吞下,却一下子清醒过来,又看着眼前慢慢脱着衣服的叶葶,然后惊讶的愣在那里。

  【你是……你是女的?】

  虽然惊讶,但是,却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曼妙的身材,那白皙的肌肤,那令人遐想的双峰,任何男人看了都想把她据为己有,然后压在身下蹂躏。

  【你愣着干嘛?你是想被那个燕亲王怀疑还是想要继续麻痹他?】

  南炼虽然不解,但是,他的答案是后者。

  【姑娘你,你想干什么?】

  南炼怕怕的看着眼前慢慢走进的叶葶,他真怕自己把持不住,不过一想起那位小姐的毒,又不得不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持住。

  【做戏。】

  叶葶说着,吻上南炼的唇,这对南炼而言,与点火无异,他虽然一开始吃惊,但是很快化被动为主动,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点点吻着,一开始是唇,然后顺着她的玉颈一直往下,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只想要这个女人。

  此时的门外,韩末流尴尬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燕亲王,而徐安则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至于阿尔他们,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藏在暗处闭息盯着情况的发展,若是有什么万一,三人就算拼了命也会护小姐安全离去。

  【那个,王爷,现在进去可不太好啊。】

  桃花像桃花一样笑着,他那么欲拒还迎的样子让燕亲王更加怀疑。

  【怎么,皇上不在里面。】

  【在是在,只是。】

  【在就好,本王正好想要问问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顾社稷安危擅自出宫,是不是有失体统?】

  燕亲王说着,推开桃花,桃花对这暗处的三人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然后继续演戏。

  【皇上。】

  【王爷,真的不能去打搅。】

  燕亲王已经被权力的欲望迷晕了头脑,完全不顾什么君臣之别,猛地推开里屋。

  只见一室春光,南炼正忘情的吻着叶葶,叶葶已经处于半裸,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人这么闯入,满是惊讶,然后看着自己最恨的人就这么没有任何顾忌的进来,不由得又羞又恼。

  【啊。】

  叶葶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完全是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害羞的从南炼腿上跳下来,然后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王叔,你,怎么来了?】

  南炼假装满脸困窘,尴尬的问道。

  燕亲王原本以为他会是和什么人密谋着什么,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宝贝侄儿居然在里面给他表演春宫图,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味,他很清楚,那是现下最流行的迷情香,只是味道和他用过的稍微有些不一样,算了,大概是加了什么其他的香料吧?

  【看来,本王也该和太后商量一下把皇上的婚事给办了,杜大人家的千金长的倒不错,明天我就让人给皇上和杜小姐算算八字,然后派人去提亲吧?】

  【王叔,朕只想要叶儿。】

  【叶儿?】

  【回王爷,叶儿是百花楼新来的姑娘,小的觉得那姑娘挺漂亮的,不小心和皇上说了,谁知到皇上就要闹着来见见这叶儿姑娘,可是百花楼鱼龙混杂,若让有心人知道皇上逛妓院可不大好,所以,小的就擅自做主,让皇上来了这聚贤楼。请王爷恕罪,是小的的不是。】

  【哦,看来皇上是很中意那个姑娘了,只是,那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怎么比得上杜家小姐啊?】

  南炼冷哼一声,这老贼还把他当傻子,谁不知道那位杜家小姐早就送给了他了,要他这个一国之君穿他穿过的破鞋子,怎么可能。

  看着南炼满脸不愿意的表情,燕亲王倒是信了几分,以为他真的是被美色所迷。

  【罢了罢了,本王今天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希望皇上早点回宫,不要让太后担心才好。】

  皇帝被美色所迷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他甚至希望小皇帝最好今晚就呆在这里,然后把明天的早朝也忘掉,那样,他又多了一个废帝的理由了。

  【王叔,你真的肯成全朕?】

  南炼假装开心的问道,然后看着燕亲王点头,然后离开。

  燕亲王走后没多久,只见叶葶把小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南炼看了她一眼,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由得心驰神往。

  【哎,这么快就结束啦?我还以为这个叔侄对阵会很久了,害怕我会不会闷死在被子里了。】

  叶葶这么说着,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她的恶魔本性。

  南炼很明显的感受到叶葶眼神的变化,现在的她那无所谓的,淡淡的,无聊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他的存在。

  【刚才多谢叶姑娘相助,在下就先回去了,叶姑娘就继续炼毒吧。】

  南炼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该摆在何处,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他不该在的地方。

  【已经炼好啦,而且刚才也已经下毒了啊。】

  看着叶葶笑眯眯的眼睛南炼不解,那是何时的事情?她明明都没有碰过那个燕亲王。

  【你以为我闲着无聊点那么多迷情香来干什么?还有给你吃清心丸来做什么?我吃饱了撑着还是觉得自己钱多花不完啊?】

  南炼听着如此放肆的言语,顿时无语。

  
卷二:第三十章

  【王爷,杜大人来了。】

  管家在门口见者南燕骑马回来,立刻候上去,说道。看他主子的表情,仿佛今天的心情相当好。

  【哦,先让他去书房,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南燕说着,下马,然后匆匆走进他的房间,脱掉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大好的感觉,虽然因为看到小皇帝沉迷女色而非常高兴,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但是却又显得奇怪。

  【王爷是不是在想皇上见到的那个鬼面人?】

  管家看着主子边换衣服脸色由阴转多云,大致能猜到几分,王爷高兴定然是此行抓到了小皇帝的小辫子,而能让王爷疑惑的也只有那个怎么也找不到的带着玉质鬼面的人了。

  【本王以为这次去的话就能见到中午和他见面的那个人,对他到底是什么人本王可是好奇得很。】

  管家笑了笑系好他的腰带,不语,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就算是皇帝也会乖乖让位。

  【对了,杜户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具体的倒是没说,只是看起来脸色相当不好。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哦?】

  南燕疑惑了一下,然后大步朝着书房过去。

  【王爷。】

  杜户刚想说什么,却被南燕阻止了,他摈退了下人,坐到书案前,示意杜户继续说下去。

  【王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啊?这么大惊小怪的?】

  南燕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问道,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情要比这个天下来的大了。

  【原本存在广兴钱庄的几十万两白银都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南燕不顾形象的将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这几十万两银子可是为了将来以防万一准备的。

  【怎么可能?那可是几十万两白银啊,那么大的数目,就是要偷也不大可能吧?】

  【呃。说是说的没错,只是据说那广兴钱庄昨天晚上的时候有贼进来了,,抢了银子钱票和诸多金银财宝不说还杀了钱庄的所有人。但是案发的时候周围的人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所以直到今天正午的时候才有人发现去告了官,下官也是刚刚才知道,所以马上来通报王爷了。】

  杜户一边说一边发抖,这几十万两可是他从户部一点点抠出来的,这么就没了,他可怎么办啊?

  【什么人这么大胆?】

  【下官也不知道,京畿衙门正在查,只是王爷,没了这些银子可要怎么才好啊?】

  这用来举事的银子没有了,那群江湖人要怎么听话啊?原本打算今年的事情怎么就在这个当口出了岔子呢?

  【放心,区区几十万两银子本王还是出得起的,只是,你要告诉京畿衙门,让他们一定要赶在绒花节以前查明,否则,小心他们的狗命。】

  南燕不是心疼自己的银子,只是还是生气,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但是却很奇怪,他明明是很用力的,那张桌子居然没有被他砸出一个窟窿来,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此刻的他居然在心头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难道中毒了?

  【南三,给我叫温太医过来。】

  【王爷您身体不舒服吗?】

  杜户奇怪地看了眼前这个看起来中气十足的男人,他的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要叫太医呢?而且是这个当口。

  【王爷,温太医前些日子已经告老还乡了,您忘了吗?】

  管家南三在门口说道,这温太医是神医方觉大师的师弟,已经年近一百,与方觉大师跳出红尘之外的行为不同,温太医很年轻的时候就做了太医,侍候了三代君王。只是,这个温太医一向不是很喜欢燕亲王的样子,所以前一段时间以老眼昏花怕有误龙体为名向小皇帝请辞了。而小皇帝也同意了。明明是那么精神的一个老头子。

  【那算了,就随便叫个太医过来吧。】

  南燕无奈,温老头一向和他不和,要不是念着他曾经侍候过两代先帝,自己恐怕也不会对他那么客气了,而且,他也十分佩服温老头的医术,叫温老头来只是想要诊的更加确切一点,不过太医院那帮太医应该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吧?

  【是,王爷。】

  【接着说刚才的事情,那群人都怎么样了?】

  【回王爷,此次来比武的都是一些从各国来的江湖败类,虽然有一些人在木兰镇的时候出了一点岔子,所以来的比较晚,现在还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其他的先到的都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杜户回答道。

  【木兰镇?就是阿靖的地盘?】

  【是的。据说因为那些人在木兰镇闹事,所以被将军关了几天。不过,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类,因为被关了几天,所以心里的气可都大得很呢。】

  【火气大才好,才好利用。】

  南燕笑着,充满阴谋的表情。

  杜户说完了情况却久久没有离去,犹豫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南燕瞥了他一眼,大致猜到他想要问什么,于是淡淡的说道。

  【放心,丽儿很好,等到选秀的时候,我也会向太后推荐她的。】

  杜户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难受啊,他唯一的女儿啊,却成了这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对一个女人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呢?他一个大男人不是很清楚,但是作为父亲,自己却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真的得到幸福啊,只是这个男人的身边真的会有幸福吗?对他而言,他身边的人难道不都是当作棋子来使用的吗?

  【王爷,太医院的宋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吧。】

  【王爷既然身体不适,那下官就先告辞了,还望王爷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凤体。】

  杜户说着,退出门外,在外面看到了和温老头一样已经老朽了的宋太医。

  南燕伸出手,让宋太医把脉,宋太医算是太医院的第二号人物吧,但是,自他的脉象上却什么也把不出来。只好奇怪的问他。

  【不知王爷是觉得哪里不适呢?】

  【本王也说不上来,之前本王用了内力敲了这桌子一拳,结果这桌子却完好无损,而后又觉得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无力感。】

  【王爷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相当强健。依老臣看来,应该是用了内力之后造成了短暂的脱力吧。老臣给王爷开些补身子的药材,王爷只要适当服用,再适当休息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南燕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脱力,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

  【宋太医,你说本王会不会是中了什么毒之类的。】

  【王爷,你这是?】

  宋太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这宫里装病的事情他看得多了,而南燕以前也“病过”很多回,只是以前的时候都不是找他的,如今是真看病还是什么,他还一下子弄不清楚。

  【本王只是纯粹地请你来看病的。你老实说就行了。】

  南燕看出了他的疑问,于是说道。

  【回王爷,以老臣这么多年来的经验觉得王爷并没有中毒,王爷其实还可以请别的太医来看看,可能其他太医知道这种症状也说不定。只是老臣倒是觉得……】

  看着宋太医吞吞吐吐,南燕示意但说无妨。

  【老臣觉得,王爷是个练武的人,虽说练武可以强身,但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难免会出现这种状况。】

  【你是说本王老了?老朽了?】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王爷也应该明白的。】

  宋太医虽然没有温老头那种狡猾的个性,但是,却也是一个两面逢缘的人物,说的南燕也不能直接怪罪于他。

  【算了,你回去吧,估计是本王多虑了。】

  南燕摆摆手,让南三带着人下去。

  他坐着,试着提起一股内力,却发现自己一旦提起气来,之后又会产生那种无力感,而且内力越是用的多就越是无力。

  【小姐,天晚了,该歇了。】

  秦音走进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星空的叶葶,不由得问道,自那个皇帝走后,小姐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有种淡淡的无奈,也有种忧伤,甚至于内疚。

  【音姐姐知道我的身世吧?】

  【宫主大致和秦音说起过一点,说小姐是京城大户的小姐。】

  【是啊。我出生于大户,而且不是一般的大户,所以,我才更讨厌待在大户家庭里,没有自由,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且时不时会遇到人心的黑暗,父子之间,兄弟之间,叔侄之间,或者是夫妻之间,甚至母子之间。就好像这南国的这对叔侄吧。】

  叶葶这么说着,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离开那个地方时候的那块紫玉。对准星光看着里面紫色的游龙。自己不是没有研究过这块玉中的玄机,刚离开那里的时候自己也曾经仔细研究过,但是,除了在翠鹿山下出现的奇怪的呼唤以外自己的身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怪异的现象,十二年了,她一直把它戴在身边,也没有回到现代。自己是不知道是不是该真的放弃回去的念头了。

  【小姐又在看这块玉了。】

  叶葶转过头,看着秦音,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每次小姐看着这块玉的时候,总是一副思乡的表情,秦音不明白,既然小姐的父母尚在,为什么小姐不去看看呢?这十二年,小姐去过北国的很多地方,却不去京城,是为什么呢?就算是离家出走,也不用那样啊,况且小姐现在的相貌已经改变了啊。】

  【音姐姐,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心肠硬的还是心软的人呢?】

  【小姐的话算是一个心软的人吧,否则怎么会收留阿尔,怎么会忍下妖夜公子一次次作怪呢?】

  【是吗?我倒觉得,自我选择自由以来,我便狠下心将生我养我的父母给抛弃了,不管他们是否伤心,不管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际遇,我都将不理睬,不会京城,就是不给我对他们心软的余地啊。】

  叶葶略带内疚的说道,看着紫玉。

  【而且,从见到它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决定了,过去的种种我都将不在乎,自此以后,没有人能够决定我要怎么活,变成什么样的人。】

  秦音不语,房门外,阿尔略带怜惜的眼神叶葶看不到,他心中的心疼她也无法察觉。阿尔很明白,叶葶的心里当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在普通不过的人,和秦音未眠相同,和她的生身父母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允许他陪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