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斑斓的灯光,高声的呼喊,热烈的气氛,高涨的温度……
所有最疯狂,最迷乱,最颓废的东西,你全部都能在这间不超过一百平米的屋内看到。
人们在狂野地舞动着他们的身体,不时随着鼓点和几乎将人体刺穿的尖锐吉他声发出如野兽般的吼声。
然而这一切都掩盖不了在舞台上买力演出的四个人的锋芒。
确切点说,那些人的疯狂,恰恰是因为舞台上那四个人。
这是位于东京银座的一间小有名气的小型LIVE HOUSE,此刻在舞台上表演的,就是在地下音乐界倍受瞩目的视觉系乐队“Butterfly•蝶”。
除了鼓手,乐队其他三个人都画着极浓的装。
主唱是一个高瘦的男孩,头发很短,但眉目和嘴唇却以艳丽的深蓝色油彩点缀,整张脸漂亮得让人无法想象。看他的轮廓,很明显就可以辨认出他是一个混血儿。他那赋有金属磁性和穿透力的嗓音正演绎着一首又一首让歌迷痴狂的歌曲。即使屋内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叫喊,仍然无法将他的歌声压制下去。他那寻求着爆发和突破点的声音,在在震撼着歌迷的心灵。
站在他右边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光芒下的欣长身影。他便是乐队的吉他手。
黑色及腰的长发披散在他的后背及脸颊两侧,让人看不清他的面貌。黑色连身敞胸皮裙紧紧地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勾勒出他引人遐想的腰部曲线以及整个身形。
他的吉他就跟他的人一样,被黑色所覆盖。但是在琴身中间却有一簇橘红色的火焰花纹完美地点缀在吉他上,炫耀着他的热情。
吉他手的演奏,已让歌迷如痴如狂,他那飞快移动的手指所制造出来的音符,将所有人带入了一个完全由他们的音乐所表达出来的世界。
主唱左边的贝斯手有一头金黄色的短发,他那上挑的眼角另他看起来似乎不屑于任何事情,但眼神却充满了挑逗的意味,不住地巡视台下疯狂的歌迷。他弹奏贝斯的技巧虽然略逊于乐队的吉他手,但是贝斯那独特的厚重音质却让他完全地表现了出来。
最后就是不甚起眼的鼓手。他虽然永远都是一副素颜地在乐队其他三人身后打着鼓,但是没有人能忽略他的存在。他的鼓声令他的存在感绝对不亚于其他三个人。那强而有力的打击,那令人无法不跟着舞动的节奏,将整个乐队的音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表现出他们乐队所独有的音乐风格。
乐队的成员们不遗余力地秀着,歌迷们同样不遗余力地支持着他们所喜爱的这支乐队。
在最后的一支安可曲后,今天的演出终于结束。
乐队的四个成员无视于歌迷声嘶力竭的挽留,鞠躬后走下了舞台。
后台
大汗淋漓的四人聚在一起喝着矿泉水,同时卸着脸上的浓装。
“ROY,你今天的唱的也很好哦!”欧吉桑模样的鼓手丹下健司走到已经卸完装的主唱旁边,笑着搂了搂他的肩膀。
“你的鼓也不错啊,阿健。”被叫做ROY的男孩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拐了丹下健司一下。
“那当然,我是队长嘛!”丹下健司看起来丝毫不知何谓谦虚,不客气地接受了ROY的称赞。
接着,他象想起什么事一样,突然转头看着回来后一直沉默的贝斯手,问道:“对了阿坚,你不是说演出结束后有事要跟我们说吗?究竟是什么事?”
松下坚擦脸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同时那个黑色的吉他手也停下了擦拭自己心爱吉他的动作。
“我……”松下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
吉他手神堂寺优了抬起了头,露出他那张俊美得几乎让人屏住呼吸的白皙面孔。
他了然地看着松下,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刚加入乐队不久的ROY微微皱了皱眉头。
松下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阿健,我要退出‘Butterfly’。”
“什么?”丹下健司有些不信地挑眉,“你说你要退出?”
松下并不是他们乐队的第一任贝斯手,但是却是组队至今在队最久的一个,他做Butterfly的贝斯手有六年了。
“是的,我已经答应加入PMD公司今年五月即将推出的一个新乐队,去那里担任贝斯手。”松下那双桃花眼不逃不避地看着其他三人,说出他的决定。
“PMD?就是上次来找我们的那间公司?”丹下健司似乎并不诧异松下的话,他从来都不会阻止队员的离开和发展。
松下点头:“嗯。你回绝他们后,他们找我谈了谈。我觉得他们提出的条件不错,所以决定离队。”
“为什么?”
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的神堂寺终于出声问道。
松下苦笑了一下,看向神堂寺:“为什么?你问得好。优,我跟你们不同,我知道你们仅仅是想搞自己的音乐,不在乎能不能正式出道。但是我不行。我当初会玩乐队,就是因为我想成为一名活跃在正统音乐界的贝斯手。当初我加入‘Butterfly’就是看中了阿健和你的实力,但那时我却忽略了你们的意向。你们不停地拒绝来邀你们加盟的公司,并不是因为你们想找到更好的归宿,而是你们根本就是只想自由自在地搞音乐。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们的这种想法,但是我做不到。而且……”
说到这里,松下犹豫了一下,但咬了咬牙后,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优,我提出离队,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神堂寺优看着松下,露出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其实大家都应该知道吧,我的技术根本比不上优,而且我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在这六年之间并没有缩小,反而越来越大了。优,我的贝斯已经跟不上你的吉他了。”虽然不愿意去面对,但松下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能力的有限。
神堂寺优侧了侧脸,将眼神投在丹下健司身上。
他们第五个贝斯手,以跟前四个同样的理由,提出离队的要求。
难道他们真的找不到能够跟上神堂寺优吉他的贝斯手吗?
“阿坚,你想退出我不反对,但能不能请你留到我们找到下个贝斯手为止?当然,如果在五月之前找不到,五月的时候你同样可以离开。”丹下健司提出最后的请求。
松下这时却笑了笑,“阿健,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找好了人了。”
“什么?”这次三个人一起看着松下坚,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动作有那么快。
“我虽然想离开,但却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我已经帮你们找到了能够代替我的贝斯手。而且……我敢保证,虽然以我的水平跟不上优的吉他,但我找来的这个人,却绝对可以。”松下来回看着惊讶的三人。
“哦?看来你很信任他啊。他是谁?如果那么厉害的话,我应该不会没听过吧。”丹下健司来回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地回忆业界是不是有这样一号人物。
“他并没有参加过什么乐队,所以你不知道他是很正常的。他是我以前在北海道读书时的学弟,叫谷泽龙也。他的才华跟优很相似,都是属于天才那一类型的。当初我虽然是龙也贝斯的启蒙老师,但是仅仅三个月那小子的技术就超越了已经弹了六、七年贝斯的我。”松下有些咋舌地说道,“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被那种非人类的天才刺激,我可能早就熬不下去提出退队了呢。”
松下自顾自说着,却没发现在神堂寺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而丹下健司却敏感地看了神堂寺一眼。收到他传来的安慰的眼神,丹下健司才松了一口气。
沉浸在各自思绪里的松下和ROY,并没有看到丹下健司和神堂寺两个人之间的“眉目传情”。
这时,一个扎着头巾的男人突然走了进来。
“喂!丹下,你们今天的演出很成功啊!”男人看到全部队员都在,拍着手向他们祝贺。
“是啊,多谢你把场地免费借给我们啊,池上。”丹下健司对男人招了招手。
“谁让我是你们的歌迷嘛!对了,ROY的歌也越唱越好了,看来你是进入状况了嘛!”池上走到ROY面前,友好地对他笑了笑。他对这个刚加入“Butterfly•蝶”三个月的美日混血儿很有好感。
ROY却只是点了下头,让站在他面前的LIVE HOUSE老板池上有些发窘。
“啊,对了!池上,下个星期五能不能把场地再借我们一次?”丹下健司体贴地替池上找了台阶下。
“当然可以。不过你怎么那么快又要搞LIVE?”池上大方地答应,却有些奇怪。通常丹下他们一个月最多也不过举办三场LIVE而已。
“这次是告别LIVE!我们的贝斯手阿坚要走了,我们总得送送他啊。还有啊,阿坚,你说的那个谷泽能不能在下个星期五之前赶到啊?”丹下健司好象才想起来一样问着松下。
“当然没问题,他明天大概就可以到了。”松下保证着。
“什么?松下要退队?这是怎么回事啊?啊?我怎么事先都不知道?”池上暂时反应不过来地问着,丹下的消息让他有些吃不消。
“这有什么奇怪的,队员找到更好的发展方向,我这个做队长的,当然要高高兴兴地把他送走喽!总之,在下个星期五之前你要把场地准备好哦,顺便帮我把消息发出去吧。”丹下健司拿起自己的衣服,看样子是要走。
其他人同样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对池上简单地示意后便跟着丹下健司一起离开了。
“喂!你们这些家伙~~~我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刚刚消化了丹下健司传达给他的信息,池上随后冲出了LIVE HOUSE,在人流依旧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却已经看不到乐队成员的身影。
喝过庆功酒,神堂寺一个人拎着自己的宝贝吉他回到他租下来的小公寓。
这间只有五叠半榻榻米大小的公寓是在三年前租下来的,因为在东京想找到条件好又很便宜的公寓实在比登天还难。还好公寓里有自己的卫生间和洗澡间,住起来还算方便。
本来丹下健司是打算让神堂寺跟他住在一起的。但神堂寺说什么都没有同意。
因为三年前,丹下健司结婚了。
神堂寺跟丹下健司认识已经将近十年,这也是他们一起搞乐队的时间。从认识开始,丹下健司就已经把神堂寺当做亲人一样的看待。如果不是丹下健司,大概就不会有今天的神堂寺优。所以当丹下健司结婚之后,神堂寺决定再也不能完全的依靠丹下健司,虽然他的妻子百合也同样劝他留在他们那里。他用几年中举办LIVE和打工的收入租下这间小公寓,开始了自己单独的生活。
回到冷清的公寓,神堂寺才喘一口气。只有在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小空间里,他才能得到短暂的宁静。虽然那宁静只能给他带来深刻的痛苦。然而,他实在是太需要宁静了。
神堂寺和衣躺在单人床上,望着窗外明亮的灯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即使是夜晚,那点缀着繁华的东京的绚丽霓虹,也不会熄灭呢……
对于松下的离去,神堂寺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过多的留恋,只是觉得有点惋惜。
这么多年来,他大概已经学过不再过分执着了吧。
本能地,神堂寺那结实而修长的右手移到了自己的左腕上,轻轻抚摸着那道淡淡的疤痕。在平时的演出上,他都会戴起首饰或护腕来掩饰这道疤痕的。
就算是掩饰,也不能真正忘记那道疤痕的存在吧!
神堂寺痛苦地闭上眼睛,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也微微冒出了冷汗。
门铃声突然响起,让神堂寺吓了一跳,从回忆中惊醒。
“谁?”知道这里的只有乐队的成员,应该不会有别人。
隔着门板,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优,请开门。我是小川……”
“小川?”神堂寺立刻翻身下床,赶去开门。
小川薰虽然不是乐队的正式成员,却是他们专属的代打鼓手。偶尔当队长丹下健司因为其他事务而忙不过来的时候,LIVE的表演就会交给小川薰负责。小川的鼓打得几乎跟丹下健司同样的棒,只是缺少一点力度。
门刚被打开,小川就无力地倒在了神堂寺的身上。
“小川?天!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浑身狼狈不堪的小川,神堂寺差点惊叫出声。他有些费力地把小川挪到床上,顺便给他倒了杯水。
小川咬紧牙关,似乎不愿去回想发生了什么。
可是神堂寺却依旧苍白着脸,隐约已经猜到些什么。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热毛巾。”神堂寺把水递到小川手里,起身向浴室走去。等他拿着热毛巾回来,小川已经喝光了水。
“谢谢。”把空杯子递回给神堂寺,小川感谢地看向他,但眼神中却有着无法掩饰的惊恐和厌恶。
神堂寺点点头,并没有逼小川解释。
但小川却咬牙切齿地开口了:“那家伙……他……不是人!”虽然是憎恶的语气,小川的神情却那么悲伤。
“难道是鹰井?”神堂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家伙!他……他变态的!”小川愤愤地握紧了拳头,“他想看我跟别人做爱,我不同意,他就找人来强暴我!原来他只有看着别人被上自己才能达到高潮!”小川捂住脸哭了起来,“我是白痴!怎么会爱上那家伙?混蛋……混蛋……鹰井那个大混蛋!”
小川难堪地哭着,并没有发现神堂寺在听了他的话后那颤动不已的身体。
狠狠地甩甩头,神堂寺强迫自己不去回想。他伸手抱住小川因哭泣而不住颤抖的肩膀,温和地安慰道:“小川,没事了。先在我这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你要不要先洗个澡?然后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嗯,”小川点点头,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我先去洗澡,不过我没事。那些家伙没得逞,我是趁他们疏忽的时候打倒两个人后逃出来的。”
神堂寺听了也为小川松了口气。
摇滚乐队的鼓手果然不是好欺负的。他们大概是整个乐队里最有力气的人了。
小川洗过澡后,穿着神堂寺的睡衣很快就睡着了。
大概他是被吓到了,所以又惊又累下,比较容易爱困。
怜悯地看着小川睡梦中仍然无法安心的面孔,神堂寺的心有一阵没一阵地抽痛着,连带着左手上那道已经淡化了的伤痕也随之痛了起来。
已经十年了。
而那个人却一点都没变。
那个叫鹰井和矢的人!
安静的房间内,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小川被惊动了似的翻了个身,神堂寺立刻将话筒拿起,小声道:“喂喂?我是神堂寺,请问是哪位?”
“优?薰在不在你那?”有些急躁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让神堂寺有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喂喂?快点说话!薰到底在不在你那?”对方的声音已经明显地透露出不耐。
神堂寺看了眼床上的小川,有些结巴的回道:“不……不在。我没见过小川。”
“他在你那吧?”对方轻轻一笑,“优,你还是老样子,根本不会撒谎。等一下,我马上过去你那。”
“喂喂?”神堂寺着急地叫了两声,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他能让那个人在这个时候再来伤害小川吗?
被伤害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他不能让小川得到跟他一样的下场!
打定了主意,神堂寺轻手轻脚地拿起了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楼下,等了不到5分钟,他就看到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公寓楼下。
一个拥有着如贵族般幽雅气质的男子从车内走出。
看到那个男子,神堂寺的脚步不禁踉跄了一下。
男子早就发现了神堂寺的存在。他对他笑了一下,以他所熟悉的方式。
“薰在上面吗?”男子走到神堂寺面前,虽然是问句,表情却肯定得很。
神堂寺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优?”男子警告地叫了他一声。
“我不能让学长上去。”神堂寺低声反抗。
“什么?”男子提高了声音,“你再说一遍?”
神堂寺终于抬头正视男子:“我现在不能让鹰井学长上去见小川。他已经被吓坏了。”
“啪!”
鹰井和矢狠狠地甩了神堂寺一个巴掌,“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薰之间的事?”
神堂寺被掴的脸颊很快地肿了起来,但他还是毫不退缩:“小川他根本无法接受学长那样的对待。如果学长真的爱小川,就请别那样伤害他。”
“伤害?”鹰井和矢不屑地嗤笑,“你认为那是伤害?那我过去同样‘伤害’你的时候,你不是也很爽吗?优,该怎么爱薰是由我来决定的,不是你。你最好给我让开。”无视神堂寺脸上痛苦欲绝的表情,鹰井和矢伸手就要推开他。
神堂寺却已经下决心要保护小川,根本不做任何退让。
鹰井和矢有些惊讶,他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神堂寺。
“优……你还在爱着我吗?”鹰井和矢温柔地笑了,他抬起手,轻轻抚过神堂寺红肿的脸颊,“即使我对你做在你们看来过那么过分的的事,你仍然爱我?”
“……”神堂寺没有回答,但他望着鹰井和矢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是啊……他……仍然爱着那个曾给过他无尽痛苦与屈辱的男人。
鹰井和矢终于把神堂寺抱进怀里,随后吻上他的唇。
神堂寺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的。可是在过去的调教下已经形成的本能反应却让他不自觉地回应着鹰井和矢在他口中的探求。
就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下身突然被鹰井和矢一把狠狠地抓住。
“啊!痛……”神堂寺难过地弯下腰,几乎疼出眼泪。
鹰井和矢却凑近他的耳边,温柔地说道:“优,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爱薰。虽然我本来以为自己谁都不会爱,但是,我爱薰。所以我不会原谅任何阻碍我跟他在一起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乖乖地回到我身边的。顺便告诉你,当初把你那精彩的录影带送到学校和你家的人,都是我安排的。我在早稻田大学读书那几年的学费,可都是靠你老爸赞助的呢。”
听到真相的神堂寺猛地睁大了双眼,但眼中却充满了空洞。
他一直以为那是别人做的。却没想到,真正将自己逼上死路的,就是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
鹰井和矢松开钳制着神堂寺的手,转身走回自己的跑车。
车子漂亮地转了个向,经过神堂寺身边的时候,鹰井和矢从车窗内探出头,对已经僵在那里的神堂寺说道:“如果你怀念以前的游戏,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黑色的跑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个单薄的身影被愈来愈浓的黑暗所吞噬。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小川被一阵香味唤醒。
他迷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神堂寺那充满关切神情的面孔。
虽然早就看习惯了,但有时连小川都不得不承认,神堂寺真的拥有那种让人无法不动心的俊美。
“你的脸?”小川看到那张完美面孔上那扎眼的一片淤血,心疼地问道。
神堂寺摇摇头,“不小心在浴室跌倒擦到的,没关系。”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你还是回去跟健司哥一起住得了。”小川也是赞成神堂寺继续“打扰”丹下健司的人之一。
“我买了早餐,快点来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神堂寺巧妙地用食物吸引掉小川的注意力,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则只字不提。
小川也象是想尽快忘却一切的不愉快一样,迅速地吃完了早餐,然后在神堂寺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在神奈川县的家。
送走了小川,强自支撑的神堂寺回到公寓后马上整个人虚脱了下去。
如果有可能,他宁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努力了十年才逐渐摆脱的阴影,如今又笼罩在他的身上。
那个他从国中就开始爱恋仰慕的男人,竟然就是一手将他毁掉的元凶。
“鹰井……和矢……”喃喃念着男人的名字,一滴眼泪滑出他茫然睁大的双眼,顺着他那白皙的面颊流下。
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
神堂寺挣扎着爬到电话旁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拿起话筒:“神堂寺优,哪位?”
“优吗?你现在马上到练习场来,谷泽已经到了。”电话中传来了丹下健司那永远精力充沛的声音。
“好,我马上过去。”神堂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道。
“优?你……你没事吧?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用过来了。”丹下健司担心地嘱咐着,让神堂寺的眼眶又热了起来。
“我没什么,宿醉而已。新队员都过来了,我这个元老怎么能不到场?”神堂寺故做轻松地说道。
“那就说定了,等你哦。”
“嗯。”
挂下电话,神堂寺立刻动作迅速地洗了个澡,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虽然镜中的人看上去还算有精神,但是那虚弱的苍白却骗不了任何人。
将长发随便地束在脑后,神堂寺带着吉他离开了公寓,向他们的练习场进发。
乐队的练习场是在一间酒吧的地下室。那个酒吧的老板是丹下健司以前的同学兼死党,所以地下室是免费借给他们用的。
乐队每周二和周四都会在这里进行练习,平时则各忙各的,为乐队的活动筹备资金。
当神堂寺到达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他是最后的一个。
地下室内,丹下健司已经摆好了鼓,ROY也在调整麦克风的位置,松下正调着贝斯,而在松下旁边帮忙的那个红头发的高个子,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谷泽了吧。
第一个发现神堂寺的人,就是那个谷泽。
他感觉敏锐地抬头,看向出现在地下室门口的神堂寺。
新也?
谷泽看上去好像吃了一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神堂寺也在看着谷泽。那男人有一双凌厉的眼神,虽然是日本人中最普遍单眼皮,却一点都不会显得眼睛小,如果化上装,应该会很漂亮吧。他的头发红得像火,却不短,有点像漫画里樱木花道剃光头后又长长的那种发型。
察觉到谷泽的不对劲,松下也跟着发现了神堂寺。
“哈哈!”松下大笑着拍了拍谷泽的肩膀,“我说过的吧!看到优后你绝对会傻掉!怎么样?果然美得惊人吧?我第一次见到优时,反应比你还夸张呢!”
“你好,我是来自北海道的谷泽龙也,请多指教。”谷泽恭敬地向神堂寺鞠了个躬。
“你好,我是神堂寺优,请多指教。”神堂寺也回了个礼,却对谷泽的恭敬感到奇怪。那家伙年纪应该比他大,怎么对他那么恭敬?
“龙也今年刚刚从大学毕业,就被我拉来参加乐队,以后你们这些前辈可别欺负他哦。”松下像介绍自己的弟子一样对优说着。
“大学毕业?”神堂寺一愣,脱口问道:“你多大?”
“23岁。”谷泽立刻回答。
天!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居然比他还要小!
26岁的神堂寺看上去很年轻,就好像才二十岁左右。就连比神堂寺更娃娃脸的ROY,也有24岁了。至于已经33岁的队长丹下健司,就更不用说了。
看来现在整个队中最年轻的,居然是有一张少年老成脸的谷泽龙也。
将吉他调好的神堂寺看了看已经准备完毕的谷泽:“OK了吗?可以开始了?”
谷泽将谱子交还给松下,竖起拇指表示“OK”。
神堂寺对丹下健司点点头。
四声鼓点提示后,一段神堂寺的吉他独奏已经开始。
为了考验谷泽的能力以及试验一下默契程度,神堂寺并没有留下任何余力。
第一段吉他过后,第二段第一个音过3/4拍后是贝斯的切入合奏。
以往松下总是掌握不好切入的时机,所以神堂寺就不着痕迹地改变自己的节奏来配合松下。但是这次,那个看上去少年老成的谷泽居然准确无误地接入了贝斯。
两种乐器的声音一融合,居然产生从未出现过的效果。
吉他的高昂加上贝斯的浑厚,彼此之间所产生的互补和应和,已经将音乐推致完美的境界!
在打鼓的丹下健司脸上也闪过难以察觉的欣喜。他的鼓点依旧那么有力,节奏感也丝毫不乱。
坐在旁边的ROY和松下已经完全沉浸在那美妙的乐曲当中。
渐渐的,一个细微的歌声响起,随着音乐,那歌声逐渐由细微到清楚,由低柔到高亢,如此激烈的吉他和贝斯互飙,竟也无法将歌声压制下去,就好像所有的声音天生就该结合到一起一样!
尖锐的震弦后,曲子同样由吉他所结束。
一曲完毕,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话语在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效用。
音乐的交流,更能说明一切!
松下已经有些激动。
他走到谷泽面前,重重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天!几年不见,你又进步了这么多!”他骄傲地看着神堂寺,眼眶有些发红,“怎么样,优?我说过,龙也一定能跟上你的吉他吧?”
神堂寺有些微喘,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看向谷泽的眼神却同样激动。
这是他十余年来第一次碰到能跟上自己的吉他的人。
他们两个,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一起弹奏了一样,第一支曲子居然就合作得毫无失误。
松下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乐队了。他不能不产生失落。
但是看到这个新生的“Butterfly•蝶”,他又不能不由衷地感到欣慰。
现在在他眼前的四个人,才应该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
他已经可以退出了。
由谷泽龙也加入的这一天开始,“Butterfly•蝶”正式成为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顶尖摇滚乐队。
新人加入的宴会已经续了两摊了,松下和神堂寺都有些醉了。
仍然迷糊地眨着那双桃花醉眼的松下像小孩子一样赖在丹下健司身上不肯起来,闹着要丹下送他回家。
哭笑不得地看着松下,丹下健司问道:“你有没有把谷泽安排好?他今天晚上睡哪?”
“我才不管!他是你们的队员,你们自己解决啦!我要阿健陪我!呜呜……阿健……你为什么结婚啊……呜……”松下突然哭了起来,丹下健司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抱了起来。
“抱歉啊,谷泽,你来这第一天就让你遇上这种事。平时阿坚不是这样子的。”丹下健司歉然地看向谷泽。
“没关系,我习惯了。以前学长也是这个样子,喝多点就跟人撒娇。倒是麻烦队长你了。”谷泽见怪不怪地回答,一口北海道音听起来居然有种淳朴的感觉。
“那你今天晚上怎么办?我本来以为阿坚会为你安排的。”
“我睡旅馆好了。”
“你到我那去吧。”头有些昏沉沉的神堂寺无力地靠住谷泽,“我也有些醉了,如果没人送,恐怕回不了家。我那地方虽然不大,睡两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这样好了,我先送阿坚回去。谷泽,优就拜托你了。ROY?你呢?一个人没问题吗?”丹下健司那爱操心的队长个性又开始发挥起来。
从头到尾连脸色都没变过的ROY点点头,“没关系,我再喝几摊就回去。”
队员已经习惯了ROY那跟外表绝对不相符的酒量,所以并没有对他的话发表什么异议。
于是,丹下健司就抱着根本就是在耍赖的松下离开,谷泽也扶起了脚步有些不稳的神堂寺。
“ROY,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喝太多,小心嗓子哦。明天练习场见。”临走之前,神堂寺热心地关照了ROY一句,ROY仍然不冷不热地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出了居酒屋,神堂寺有些怕冷地紧了紧衣服。谷泽见状立刻脱下外套披在神堂寺身上。
“你不怕冷吗?”神堂寺看着在外套下面仅仅穿了一件短袖T恤的谷泽,佩服地问。
“别忘了我的老家在北海道。对我来说,东京真的很热呢。”谷泽腼腆地笑了笑。挥手招停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神堂寺说了公寓的地址就靠住谷泽打起盹来。
但朦胧中,他一直能感到有一双大胆而火热的眸子在看着自己。
那家伙的眼睛,真的很让人印象深刻呢。
这是神堂寺睡着之前最后一个想法。
当神堂寺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和谷泽两个人已经在自己公寓的楼下了。而他正被谷泽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脑袋有些迷糊的神堂寺不太了解眼前的状况。
“出租车到地方了,而神堂寺先生没有醒,我就先付了钱,把你抱下来了。”谷泽如实回答。但是他并没有说那司机看着他们的眼神有多暧昧。
神堂寺点点头,“哦。那就上楼吧,302。”他没有要谷泽放下自己,所以谷泽就继续抱着他来到302公寓门前。
从兜里掏出钥匙,就着被谷泽抱在怀里的姿势,神堂寺很容易就打开了门,一直让谷泽把他抱到床上。
抱着神堂寺这么久,谷泽却好像一点都不累。
神堂寺摇摇晃晃地起身,向浴室走去。可是他不稳的身形却让谷泽看得提心吊胆。
谷泽叹了口气,还是追上神堂寺没走出几步的身影,“神堂寺先生,我来扶你吧。”
“谢谢。”侧头对谷泽灿然一笑,神堂寺就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谷泽身上,完全不管自己的笑容给谷泽带来多大的震撼。
进入浴室,神堂寺不安分地躲来躲去,给谷泽的“服侍”工作带来不少的困扰。好不容易将神堂寺的衣服脱掉,打开蓬头帮他冲洗,神堂寺却突然玩性大发地泼水到谷泽的身上,把原本穿得就很少的谷泽弄得从里湿到外。
“神堂寺先生……这样,我没办法帮你洗澡啊。”谷泽苦笑着,拉着仍然在挣扎的神堂寺。
神堂寺停止了挣扎,有些迷惑地看着谷泽。接着,他扑到谷泽的身上,开始扯他的衣服。
“神堂寺先生?”谷泽不解地看着神堂寺,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
“哪有人在洗澡的时候穿衣服的?脱掉!”神堂寺任性地命令着,有着和清醒时完全不同的像小孩子一样的娇纵。
谷泽只得无奈地脱下自己的衣服,接着帮神堂寺冲洗。
好不容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谷泽终于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好了,神堂寺先生,可以出去了。你干净的衣服在哪?我帮你拿来。”谷泽关掉热水器的蓬头,打算去给神堂寺找衣服。
可是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得到神堂寺的回答。他回头,却发现神堂寺站在那里,用清醒无比的眼神在望着他。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因为刚才在帮神堂寺洗澡的时候,他的手并没有放过那些看起来就很诱人的地方。
“还有什么事吗,神堂寺先生?”
“你还没洗呢。”神堂寺拿过蓬头,再次扭开开关,向谷泽走去。
谷泽没有动,等着神堂寺走过来。
热水从谷泽的头上浇下,顺着他的身体一直流到地上。
神堂寺伸出手,从谷泽的颈部开始,仔细地为他擦洗着,就好象刚刚谷泽为他做的一样。
谷泽并没有拒绝,一直用他的眼睛注视着神堂寺。
神堂寺的手随着蓬头一起移动着,滑过谷泽的胸膛,谷泽的小腹,一直到谷泽的下身。 他很灵巧地一把握住谷泽的分身,配合着从蓬头中洒出的热水,来回套弄着,
“唔……神堂寺先生……你是在引诱我吗?”谷泽突然握住神堂寺的手腕,停下他手上的动作。
神堂寺突然抛下蓬头,用身体扑向谷泽,将唇凑到谷泽的唇边,不住地舔吻着。
谷泽反客为主,拉过神堂寺,一个转身就把他压在墙上。他的舌霸道地穿过神堂寺的唇齿,在神堂寺口中搅动着他的舌头。
“唔……”神堂寺发出呼吸不顺的呻吟,激烈地回应着谷泽的吻。
两个人的身体带着水珠,彼此摩擦着,发出淫靡的声响。
谷泽终于离开神堂寺的唇,气息不稳地抱怨:“神堂寺先生……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为什么要引诱我?”
他的手随着他的话语开始在神堂寺的身上摸索着,寻找着那具迷人躯体上的敏感点。
“啊……抱我……快!抱我!”神堂寺难耐地向谷泽靠去,让彼此的分身亲密地在一起摩擦着。
“神堂寺先生好过分……你这样,我会认真的啊。”谷泽虽然抱怨着,身体的动作却一刻都没有停止。
“认……真……?”神堂寺勉强睁开充满情欲的双眼,看着谷泽。
“是啊。我可是真的喜欢神堂寺先生呢。从刚才第一眼看到神堂寺先生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呢……”谷泽拉过神堂寺乌黑的长发,放到唇边亲吻着。
“啊……”看到谷泽亲吻自己的头发,就好象感觉到那吻是落在自己身上一样。
谷泽的手从神堂寺的腰部滑到股间,另一只手则抬起神堂寺的腿,手指迅速地淹没在神堂寺股间的幽缝里。
“不……不要在这……”神堂寺拉住谷泽的手,“带我上床。”
谷泽顺从神堂寺的要求,抱着他放到那张窄窄的单人床上。
神堂寺向停留在自己身体上方的谷泽伸出了手,“抱我,让我高潮。”
“遵命,王子殿下。”谷泽恭敬地拉住神堂寺的手轻轻一吻,并顺着他的手臂向下吻去。
那修长而有力的胳臂没有任何的赘肉,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弹奏吉他而刻意保养过的。谷泽崇敬地品尝着那手臂上的每一寸肌肤,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谷泽……快……”神堂寺的身体扭动得更剧烈,似乎无法忍受谷泽的温柔。
一丝诧异在谷泽的眼中流露出来。但还是立刻分开神堂寺的双腿,执着自己已经硬起来的分身,凑进那渴望着被贯穿的密穴。
谷泽还没有进入,神堂寺的身体就因为碰触到那炽热的坚挺而激动地颤抖起来。
谷泽终于没有任何迟疑,一鼓作气将自己全部送入神堂寺的体内。
“啊————”一声似欢乐,似痛苦,似期待,似哀号的声音冲出神堂寺的喉间,唤醒了蛰伏在谷泽体内的野兽。
谷泽握住神堂寺的腰,狠狠地在那紧缩温热的体内抽插着。
神堂寺的后庭实在是太紧了,谷泽活动起来很费力,但是那种只有处男才会拥有的紧窒感却让谷泽濒临疯狂。他忘我地在神堂寺的身体里冲刺。
“对……对……就是这样……啊!……太棒了……狠狠地……干我……”神堂寺空洞的眼神不知在看向何处,但那张漂亮的脸上却清楚地被装饰上淫荡。
神堂寺的肠内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干涩了,谷泽抽插起来更是狂野,几乎将神堂寺的身体贯穿。
“好好疼爱我……我会射给你看!”神堂寺握住自己的坚挺,随着谷泽的节奏而抚弄着,拼命想让自己达到高潮。
“唔!”在最后一次侵入后,谷泽终于达到高潮。他没有及时抽出自己的分身,而是全部射在了神堂寺体内。
脆弱的肠壁被滚烫的精液所填满,神堂寺同样在一声哀吟后射出了自己的所有。
乳白色的体液不断地喷洒在两个人的身上,让两个人之间情色的味道更加浓重。
谷泽终于从神堂寺的身体里退出,疲倦地抱住已呈昏迷状态的神堂寺,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许是因为刚从北海道赶来所积攒下来的疲累,也许是因为刚才多喝了几杯酒。谷泽睡得比平时熟很多。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从神堂寺股间流出来的参杂着丝丝血红的白浊液体……
早上,当谷泽醒来,看到的就是几乎让他立刻勃起的画面。
神堂寺赤裸着上身坐在床头,而他的双臂正环过神堂寺的腰,脸则贴住了神堂寺那平坦的小腹。
可是当他向下看的时候,却已勃然变色。
他看到了床单上那班驳的血迹!
那正是他昨夜施暴的证明!
“神堂寺先生!对不起!”谷泽突然挣扎着起身,在床上对着神堂寺跪了下去,“我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第一次,对你那么粗暴,实在是不好意思,请你原谅我!我会负起责任,请神堂寺先生答应跟我交往!”
神堂寺一句话都没有说,似笑非笑地看着谷泽,脸上带着被满足后的舒畅。
他没有回应谷泽的话,只是揭开被单要下床。
但是他的腿却没有任何的力量,刚一着地就向前倒了下去。
“神堂寺先生!”谷泽紧张地看着根本无法行走的神堂寺,有些无所适丛。
而这时,神堂寺却突然开口了:“曾经有人说过,无论做多少次,我的后面都会像处男一样的紧。”
谷泽不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坐在地上的神堂寺。
“所以说昨天晚上,根本不是我的第一次。我早就被无数男人上过了。”神堂寺没有回头,所以谷泽并没有看到他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神堂寺先生……”
“这样的一个仅仅被别人当成发泄对象的男人,你要跟他交往吗?”神堂寺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壁向浴室走去。
在他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再次响起:“神堂寺先生!我谷泽龙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无论你过去曾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在乎!所以,请跟我交往!”
神堂寺这次真的被惊到了。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到那个一脸认真的红发男子仍然跪在床上恭敬地请求他答应跟他交往。
神堂寺笑了,发自真心,一点也没有勉强。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比他还要天真的孩子。
然而孩子的话,通常都是最不负责任的。
第三章
周二的乐队练习并没有因为新队员的加入而改期。神堂寺带着谷泽早早就到了练习场。
他们到达的时候,其他队员还没有来。神堂寺开始整理着各种器材,把谷泽凉在了一边。
“神堂寺先生,请不要忽视我的存在。我还在等着你的回答。”谷泽主动地过去帮忙整理,同时不放弃地想要听到神堂寺的回答。
“听着,谷泽。我昨天晚上跟你上床,仅仅是因为我的需要,那并不代表什么。”神堂寺没有理谷泽,犹自调着吉他的音调。
对于自己昨天不顾羞耻地引诱谷泽,神堂寺有很好的解释。见到鹰井后得知的一切,让原本就不坚强的他变得更加脆弱。他只是想找一个能安慰自己的对象。只要昨天有男人陪他回家,他大概不会去管那个人是谁就可以跟他上床。所以谷泽只是在恰好的时机恰好出现在他身边而已。
“神堂寺先生果然很过分呢,居然这么说。”谷泽不在意地笑了,“不过没关系。我喜欢神堂寺先生,所以我会让神堂寺先生也喜欢上我。”
谷泽的语气是那么的自信,不禁让神堂寺又想起那个自信到几乎狂妄的鹰井。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神堂寺有些不安地握了握吉他,皱眉问到。
“只要神堂寺先生肯给我机会,我就会证明给你看的。”谷泽恳切地望着神堂寺。
神堂寺漂亮而苍白的面孔在那样的注视下微微有了点生气。
“哎?你们两个好早啊。”松下和丹下健司的出现适时地将神堂寺从谷泽的眼神中解救了出来。
“谷泽,昨天怎么样?休息得还好吧?”丹下健司关心地问着谷泽。
“是的,神堂寺先生很照顾我。”谷泽眼都不眨地说着谎话,连神堂寺都有些佩服他。
“优也会照顾人了啊。”丹下健司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看向神堂寺。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神堂寺仍然拨弄着吉他。
以为神堂寺在害羞的丹下健司偷偷地笑了一下,也开始过去摆弄自己的鼓。
松下靠近谷泽身边,以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凑在谷泽耳边问道:“优的味道怎么样?” “学长……”知道自己瞒不过松下的眼睛,谷泽有些无奈地叫着。
“哈哈,总之你加油啦。”松下打气似的拍拍谷泽的肩膀,也开始调整自己的贝斯。
虽然已经决定了退队,但是在星期五之前,他仍然是Butterfly的贝斯手。
ROY也很快就到了,乐队的练习正式开始。
就算是普通的练习,乐队里所有的成员也都很买力。他们仔细地挑选着过去的歌曲,大部分都是由松下作曲的。他们在选星期五那场LIVE的表演曲目。
谷泽并没有加入练习,目前的他还没有成为乐队的正式成员。他看着神堂寺身边的松下,突然从心里产生了羡慕和嫉妒之意。
怎么说松下都是留在队里最久的一任贝斯手,怎么说他都已经在神堂寺身边六年了……
谷泽的目光移到神堂寺身上,然后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演奏中的神堂寺,整个人都散发出圣洁的光辉。
他的生命,就好象仅仅是为了演奏吉他而存在的。他的神情,身体,指法,无一不透着慑人心神的美感。
看着这样的神堂寺,谷泽开始连Butterfly的歌迷也嫉妒起来了。
“很好,照这样看来,就算星期五再举行一场LIVE,大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丹下健司接过谷泽递来的毛巾,擦着自己的汗水。
“那当然,毕竟那将是我在队的最后一次LIVE了。我希望那是一场精彩的演出。”松下虽然用期待的语气说着,但谁都看得出他眼中的失落。
丹下健司用力地搂了搂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鼓励和安慰却准确无误地传达到松下的心里。
“对了谷泽,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如果没有,就先到我那住吧。”为了打起精神,松下故意找了其他的话题。
“啊,还没有。如果不麻烦的话,就拜托学长了。”谷泽感激地对松下鞠了个躬。
“谁说你没有?”收好吉他的神堂寺突然出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自然地望着谷泽:“龙,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你暂时住到我那里吗?毕竟吉他手和贝斯手的默契还是要好好培养一下的。”
“啊!对了,真是。我的记性好像也出问题了。实在对不起,神堂寺先生。”谷泽顺着神堂寺的话继续往下说:“学长,神堂寺先生已经答应让我住在他那了。所以我就不去麻烦你了。”
松下稍稍眯了眯眼睛,他知道那两个人在串通起来欺骗大家。但是他们的默契却好得可以。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的跟优一起‘培养默契’吧。”
不过你们之间的默契真的还用培养吗?
虽然心中有这样的疑问,松下却没有说出来。
“那今天就这样,大家就都回去好好休息吧。周四的练习我看就不用了,好好的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周五的LIVE!”丹下健司拍着手宣布自己的决定。
所有人对队长的安排都表示遵从。他们是全然地在信任着丹下健司。
离开练习场后,谷泽带上了他昨天放在练习场的行李,再次跟神堂寺回到了他的公寓。
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公寓在加入了一个SUPPER SIZE的谷泽后显得更加拥挤,何况还要找地方放他的行李。虽然那只不过是几件简单的衣物。
“神堂寺先生,我能把你的行动当作同意的表示吗?”好不容易安置好行李后,谷泽盘腿坐在了地上,眼睛随着还在收拾一切零碎东西的神堂寺来回转着。他当然知道神堂寺能够听得懂他的话。
屋子终于恢复原本的整洁后,神堂寺来到谷泽对面,也盘腿坐下。
“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至于其他的,就看你的表现了。”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着,神堂寺的脸上却出现难得的笑意。
谷泽点点头:“相信我的表现不会让神堂寺先生失望的。”
“你是指性的方面吗?”神堂寺毫不避讳地当面提出。
看到神堂寺用那张象天使一样的面孔说着大胆的话语,谷泽感到自己竟然有些兴奋,“我指的是任何一方面。”
“I HOPE SO。”神堂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起身向洗手间走去,突然象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停下对身后的谷泽说道:“经过昨天晚上,你也应该发现了吧,我有受虐倾向,所以抱我的时候不用太温柔。”
“……我知道了。”谷泽顺从地回答,但敏锐的视线却并没有错过神堂寺脸上一闪既逝的痛苦。
“很好。”神堂寺的人跟他的声音同时消失在洗手间的门里。
在神堂寺离开房间后,谷泽的眼睛沉了下去,露出一个别人从没见过的表情。他那老练阴沉的眼神似乎不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上。
“神堂寺优……”嘴唇的开合吐出那个男人的名字,谷泽龙也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男人。
无论如何。
星期五之前,虽然神堂寺和谷泽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两人却没有再做爱。
因为他们要保留最好的体力到LIVE上发泄。
星期五晚上,所有人又来到那间池上开的LIVE HOUSE。
这是贝斯手松下坚的告别LIVE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出去了。所以今天来的歌迷特别多,松下的FANS更是早早就在LIVE HOUSE的门外把守了。
“天,屋里恐怕根本装不下那些人!”池上焦头烂额地忙里忙外,准备着舞台上的电线及音箱。他刚刚只是稍稍瞄了一眼,就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而且LIVE HOUSE的门也是大敞着的,根本关都关不上。
松下在后台悄悄探头,听到FANS叫着他的名字,拿着他的海报,心里一阵感动。
无论做任何事,人们最想得到的就是其他人的认可吧!
“阿坚,你是最棒的。”丹下健司不知何时来到了松下的身后,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腰,用力地把他抱进怀里。
松下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不服输地说道:“所以最棒的松下坚,要在今天献给所有人一场最棒的LIVE!”
习惯地揉乱松下那头淡黄色的头发,丹下健司象平时一样开口:“上台!”
早就在等着丹下健司这句话的队员们,一起冲到了舞台上。
看到自己心目中最棒的乐队,台下的歌迷已经开始尖叫起来。有些人甚至在音乐还没有响起的时候就流下了眼泪。
松下看着台下的FANS,心中激动不已。
听到丹下健司的鼓声示意,第一首歌以贝斯为前奏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FANS的,队员的,以及松下坚本人的。
在这场LIVE里,松下的贝斯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激烈和火暴,展示着他拥有的全部技巧。
所有人都配合着他,让他能够尽情的发挥。
因为松下坚,才是今天LIVE里真正的主角!
今天,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原本预定1个半小时的LIVE,延长到了两个小时。
演出过程中,FANS一直在叫着乐队和松下的名字,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受到气氛的感染,HIGH到最高点。
连在台下观看演出的谷泽,都难免有些被气氛和音乐所鼓动。
最后松下哭泣着和所有队员的拥抱,几乎让全场的FANS都流下了眼泪。
乐队已经离开了舞台,而台下的众人却久久不肯散去。
不管怎样,今天的这场LIVE,绝对是“Butterfly•蝶”演出史上最精彩的一场。
居酒屋里,松下依旧不停地在哭着,今天的他并没有喝醉。
“阿健,我是真的舍不得你们的。你,优,还有ROY……”松下伏在桌上,颤抖着肩膀说道。
“我知道的,阿坚。因为我们的心情跟你一样。”丹下健司宠爱地抚摸着松下的头发,不住地安慰他。
神堂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的平静。
毕竟松下坚是跟他合作最久的一个贝斯手,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他只是在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而已。
他回想着今天这场LIVE的每一个细节,不愿将它们从记忆中抹去。那将永久成为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一部分。
ROY也在沉默地喝酒,就好像在喝水一样。
谷泽一直坐在神堂寺的身边,担忧地看着他。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知道神堂寺并不是像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个原本应该有着温和笑容的男人变得如此冷漠呢?
他早就发现了神堂寺左手手腕上的那道疤痕。他很清楚,那是神堂寺曾经放弃自己生命的证明。
“啊……龙……”黑色如瀑的长发披散在白皙的后背上,随着腰部淫荡的晃动而散落。沉浸在快感里的他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谷泽伸手拨开神堂寺的头发,将唇贴在他的后背上一路舔吻下去。他的手指正探进神堂寺的体内,不住地搔弄着那柔软的内壁。
神堂寺难耐地呻吟着,希望自己尽快地被身后的男人占有。 谷泽伸出舌头,舔着神堂寺后庭的入口,同时又增加一根手指。
神堂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谷泽的舌头和手指弄得几欲发狂。
“龙……快点!”迫切地哀求着,神堂寺渴望得到更粗暴的对待。
“神堂寺先生,你太心急了。做爱这种事,是要两个人好好享受的啊……你可不能只满足你自己哦……”无视神堂寺的哀求,谷泽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在一步一步挑逗着神堂寺的身体。
神堂寺见谷泽没有回应他,已经无法忍受地伸出手,想握住自己的分身。
谷泽更过分地拉住神堂寺的手,不让他去碰触那几乎一触即发的地方。“神堂寺先生,不可以。”
“谷泽龙也!”神堂寺回头,恨恨地瞪着一派悠闲的谷泽,连名带姓地叫他。
“呵呵……”谷泽轻轻笑了起来,轻松地撕开被单,把神堂寺的身体翻过来,将他的双手绑在了床上。
被绑住的神堂寺脸上的欲望更加强烈,腰部也更剧烈地晃动起来。
谷泽满意地弯下腰,开始舔着神堂寺的挺立的部分。他的舌头灵巧地来回舔弄着,手指更是快速地在神堂寺的体内抽插。他仔细地品尝着神堂寺,连根部也没有放过。
“嗯……嗯……”神堂寺咬着嘴唇,闭紧双眼,从鼻腔发出阵阵呻吟。
谷泽觉得差不多之后,竟将神堂寺的分身整个纳入口中,买力地吸着。
“啊……”神堂寺终于无法忍耐地叫出声,情不自禁地开始在谷泽的口中抽送着,享受那难得的快感。
谷泽更是体贴地配合着神堂寺,不住地用舌头缠绕着留在他口内的部分。
“我……要射了!”神堂寺出声提醒,马上就要达到高潮。
这时,谷泽突然抬头离开,将神堂寺从嘴里解放出来,反而用手代替,紧紧地握住神堂寺,不让他轻易地射精。
“呜!”神堂寺的腰猛地向上一挺,没有如预期中释放。
“龙……?”神堂寺睁开迷朦的双眼,不解地看着谷泽。
谷泽没有理会神堂寺,将自己早就怒涨充血的分身,狠狠地插入神堂寺体内。
“啊!”神堂寺因谷泽的插入而哀叫一声,疼得差点流下眼泪。虽然已经习惯了谷泽的手指,但谷泽的硕大却让他的后庭一时无法招架。
然而在疼痛的刺激下,他却像陷入另一种情绪一样,那种空洞而淫乱的表情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啊……对……就是这样……干我吧……把我当成玩具,好好地玩弄吧……”神堂寺无意识地说着,而他的表现却让谷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谷泽开始动了起来,神堂寺那过分紧缩的内部几乎让他立刻就射了出来,他握着神堂寺的分身不让他射精,自己也疯狂地干着神堂寺。他的大手一次次拍在神堂寺白皙的臀侧,感受神堂寺的内部随之而至的收紧。
神堂寺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用尽浑身解数取悦着谷泽。
谷泽终于达到了顶点,让自己在神堂寺的体内释放,同时松开握住神堂寺的手,让他一同享受高潮。
神堂寺颤抖地发泄后,身子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谷泽将沾满精液的手送到神堂寺嘴边,命令似地开口:“舔。”
听话地伸出舌头,神堂寺舔食着射在谷泽手上的他自己的精液。他的动作,导致在他体内发泄过一次的谷泽又蠢蠢欲动起来。
终于将谷泽的手舔干净,神堂寺热切地看着谷泽,等待他下一个命令。
解开神堂寺被束缚的双手,谷泽在神堂寺略显空虚的神情中缓缓退出他的身体。 “神堂寺先生,你的身体是被人调教过的吗?”抬起神堂寺的下巴,谷泽悲哀地看着仍旧沉浸在高潮余韵中的迷人面孔。
神堂寺没有回答,再次攀上谷泽的肩膀,向他索吻。
回应着神堂寺的渴求,谷泽再次将已经挺起来的分身插回神堂寺的体内,将两人带入另一场欢爱中。
“将近十年了……”神堂寺靠在谷泽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叹息似地说道。
“什么?”谷泽沙哑而性感的声音在神堂寺体内又引起一阵电流。
“没有跟男人做爱的时间。”神堂寺坐了起来,将二人紧贴的身体分开。
谷泽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真的?”
“嗯。”模糊地应着,神堂寺打算起身下床。
“这就难怪了……难怪神堂寺先生会那么饥渴。”谷泽恍然大悟道。
“这跟那没关系。”神堂寺轻笑。
“啊?”谷泽困惑地看着神堂寺。
穿上浴袍,神堂寺认真地望着谷泽的双眼:“我的身体,的确是被人调教过的。”
“神堂寺先生……”
“饿了没?等我洗完澡就去买早餐回来。”神堂寺走向浴室,没有去看谷泽那伤心的表情。
“买?为什么不自己做呢?”谷泽追到浴室,看样子是要跟神堂寺一起洗澡。
“我……不太会作饭。”神堂寺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其实确切点说,他是根本就不会。
“没关系,我恰好有点手艺。”谷泽得意地拍拍自己的胸膛,“干脆以后就买东西回来,我作饭好了。”
“你真的可以?”神堂寺重新打量起谷泽来。这个男人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会作饭的样子。
“我保证!”谷泽自信地笑了一下。
神堂寺慢慢点点头,拧开热水的开关,心中竟也有些期待。
“这个……用不用?”推着购物车,神堂寺拿起货架上看起来很美味的蔬菜,问着谷泽。
“神堂寺先生喜欢吃魔芋?”看着用保鲜膜包起来的蔬菜,谷泽细心地问道。
“啊!原来魔芋长这个样子啊……”神堂寺好奇地看着手中的魔芋,了解地点点头。
谷泽奇怪地看了看神堂寺:“难道神堂寺先生以前没看过魔芋吗?”
“谁说我没看过?只不过……我看到的都是它们被做成菜之后的样子……”神堂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把那颗害他出糗的魔芋放回了货架。谷泽却因为他那可爱的模样而大笑起来,情不自禁地揽住他的肩膀。
还好在超市里的尽是一些欧巴桑级别的家庭主妇。虽然她们看那两个年轻小伙子亲密的样子有些不寻常,但也只是眼光奇怪了点而已。
如果现在的神堂寺被“Butterfly•蝶”的FANS看到的话,不知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选了一些比较新鲜的蔬菜和必须的下橱用具后,两个人分别拎了两大袋子的东西满载而归。
在看到谷泽那专业的购物行动后,神堂寺比较不怀疑他说自己会作饭的可信度了。
第四章
将近十道精致的菜色被摆到桌子上后,神堂寺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没那么饿过。
“那些餐馆里的师傅,手艺大概也就不过如此吧!”神堂寺弯下腰闻了闻那让人想十指大动的香味,默默想着。
谷泽所作的大部分都是传统的和式料理,而且还有一盘看上去色香味具全的麻婆豆腐。
跟大多数日本人一样,神堂寺最喜欢的中国料理,也是麻婆豆腐。
端着盛满米饭的饭碗从厨房进屋后,谷泽看到的就是神堂寺那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欣慰地笑了笑,谷泽将饭碗递给已经伸手来接的神堂寺,“如果神堂寺先生很饿了的话,怎么不先吃?”
“我要等你一起吃嘛。”有点类似撒娇的口气,让谷泽的骨头都差点酥掉。
接过饭碗,神堂寺说出“我不客气了”之后,就向那盘麻婆豆腐开始进攻。
“味道怎么样?”谷泽期待地看着神堂寺。
好不容易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神堂寺激动地说道:“太棒了!几乎跟我在中国餐馆吃到的一样好吃!”
谷泽开心地回道:“既然这样,你就多吃一点。神堂寺先生实在太瘦了,抱起来都没什么质感。”
神堂寺闻言差点被噎到,急忙喝了一口味增汤将食物送下。看来谷泽用美味的食物来喂他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呢。
谷泽好像没察觉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一样,泰然自若地端起饭碗,也开始吃起来。
门铃声突然杀风景地响起。
“我去开门。”神堂寺放下饭碗,顺便擦了擦嘴,走到门前问道:“是哪一位?”
“优?是我,小川。”熟悉的声音让神堂寺的身体一震。他急忙打开门,看到小川拿着行李站在门外。
“小川?你这是……”
“我已经不能在家里住了。那家伙几乎每天都去找我!我受不了了,所以决定到你这来打扰几天,等我的签证下来,我马上离开!拜托拜托~~~”小川双手合十地请求着神堂寺。
“签证?怎么,你要出国?”神堂寺关心地把小川让了进来,问道。
“是啊,为了躲开那家伙,我只好出国了。哇……好香哦,你买了什么吃的?”进屋后小川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随后他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谷泽龙也。
“啊!我没想到你有客人……真是抱歉!这位是……”小川好奇地看着谷泽,等神堂寺向他介绍。
“他就是谷泽龙也,来自北海道,是顶替松下加入我们的贝斯手。”神堂寺简单地对小川介绍,随后又转向谷泽:“龙,这位是小川,我们乐队的代打鼓手。不过……好像也马上就不干了。”
谷泽在神堂寺向小川介绍他的时候,就站了起来。他对小川鞠了个躬,打招呼道:“您好,我是谷泽龙也,请多指教。”
“你好,我是小川薰,请多指教。”小川同样礼貌地回礼,但立刻又抓住了神堂寺,焦急地问:“松下退出乐队了吗?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那天受了刺激,我没跟你说,想让你好好冷静一下。”神堂寺安慰小川,把他拉到桌前,“你吃饭没?没吃的话就在这吃吧。”
“我去拿碗筷。”谷泽识相地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神堂寺和小川两个人。
“他……那个谷泽,他怎么在这?”小川表情暧昧地靠近神堂寺,小声问道。
“他现在住在这里。”神堂寺坦白地回答。
“啊?”小川不信地看着神堂寺。
“我们现在是仅仅有肉体关系的恋人。”神堂寺一点都不避讳,他的话语也同时落入了拿着碗筷走出来的谷泽耳中。
“这样啊……那恭喜你了。”小川有些落寞地说着。似乎想起了那个让他痛苦的人。
“所以抱歉,这次我可能帮不了你。你去拜托阿健看看吧。”神堂寺低头继续吃饭。
“我没关系,如果小川先生实在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先搬走。”谷泽大方地插入谈话。
“不行,你得留下,我们很快就要举行新的LIVE,你必须跟我一起练习曲子。”神堂寺想都没想就打断了谷泽。
谷泽疑惑地看着一点都不容情的神堂寺,心中纳闷不已。那并不是神堂寺该有的表现。他相信神堂寺绝对比任何人都乐于帮助别人。
“唉……只好去求阿健了……”小川嘟囔着,不甘心地拿起饭碗,吃了起来。刚吃第一口,他就叫了起来:“啊!太好吃了!优,是你做的吗?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会作菜耶!”
神堂寺指了指谷泽:“是谷泽的杰作。”
“真的?你好厉害!优以后就有口福了!”小川崇拜地看着谷泽,看来已经将刚才的失望全都抛在了脑后。
“你别在意,这家伙的情绪转变得很快。”神堂寺对表情有些奇怪地谷泽说着,这才让谷泽稍稍恢复了冷静。
小川却一边吃一边抱怨:“真是的,怎么这么说我嘛……”
这时,谷泽才真正见识到小川那比普通人要强上无数倍的粗神经。
吃完饭后,小川就离开了,谷泽勤快地收拾好桌子,才发现神堂寺正呆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着窗外。
自从那个小川来了之后,神堂寺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端着切好的苹果,谷泽拿起一块递到神堂寺面前:“吃点水果。”
“谢谢。”接过苹果,神堂寺小口地吃了起来。
谷泽就坐在神堂寺的对面,关心地注视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神堂寺疲惫地开口:“你一定想知道,我对小川怎么会用那样的态度。”
“我不会强迫神堂寺先生的。”谷泽温和地说道。
扯了扯嘴角,神堂寺苍白的脸颊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美感:“小川的恋人,是我以前交往的对象,也是我一直深爱的人。”
谷泽这才明白过来,眼中出现难过的神情。
他所爱着的男人,此刻正爱着别人的恋人。
“神堂寺先生现在也在爱着那个人吗?”谷泽小心地问。
没有回答,神堂寺只是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竟有些发抖。
“神堂寺先生的身体,也是被那个人调教出来的吗?”谷泽继续问道。
看到神堂寺脸上更加沉重的痛苦,谷泽的心已充满了愤怒。
“那个人根本没这个资格!”谷泽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
神堂寺似乎没有想到谷泽会这么生气,有些惊讶地睁眼看向他。
谷泽继续愤愤地说道:“那个让神堂寺先生露出这种痛苦表情的人,根本没资格接受神堂寺先生的爱!”
神堂寺凄惨地笑了一下,伸手抚上谷泽的脸:“你……真是一个好人呢。”
抓住神堂寺的手,谷泽无比坚定地开口:“我会将神堂寺先生的心,从那个人的身上夺过来的。”
“龙……”神堂寺第一次被那种直接而热烈的感情所震撼,久久不能言语。
“神堂寺先生,请你看着我的眼睛。”谷泽对神堂寺请求道。
神堂寺已经像被下了符咒一样,只能按照谷泽的话去做。
他顺从地看向谷泽的双眼。
他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深沉的爱意,坚定的决心,以及毫不掩饰的占有。
“谷泽龙也现在在神堂寺先生面前发誓,我一定会让神堂寺先生幸福。”
铮铮有力的誓言从谷泽的口中传出,几乎让神堂寺立刻相信,谷泽一定能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给他带来幸福。
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从神堂寺眼中涌出。他第一次发现,被人爱着是多么温暖,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叫我优。”神堂寺抚摸着谷泽的脸,低声要求道。
“不。在我能让神堂寺先生真正得到幸福前,我不会叫你的名字的。因为现在的我,也还不够资格。”谷泽温柔地擦去神堂寺的泪水,却因此引得更多泪珠滑落。
虽然眼中仍然是模糊一片,神堂寺却笑了。
他很庆幸,当初自己给了谷泽龙也一个机会。
谷泽留在神堂寺公寓的时间,并没有完全花费在满足神堂寺的食欲和性欲上。
神堂寺找出乐队以前创作的经典曲目,让谷泽把谱子记熟。那些曲子差不多都是在LIVE上绝对会表演的曲子。
公寓的地方虽然不大,隔音设备却很好,所以神堂寺和谷泽偶尔也会在屋子里试着配合弹奏吉他和贝斯。
也就是这时,谷泽才知道“Butterfly•蝶”有多出名。有一些他耳熟能详的歌曲,几乎全部出自“Butterfly•蝶”之手。看来他们虽然只在地下活动,却并没有远离流行圈。
神堂寺也告诉谷泽,经常有一些制作公司会出钱为他们制作单曲CD和精选CD,偶尔也会有人邀请他们参加电视节目,他们只是没有正式出道而已。而且他们几乎上过超过市面上一半的音乐杂志的封面。
“听说最近,阿健有答应一个公司给我们制作MTV。”神堂寺拨弄着吉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MTV?会正式在电视台播出的那一种吗?”谷泽佩服地问。
“应该是吧,我不太清楚。”神堂寺无所谓地耸肩,“你记下谱子了吗?”
“记下了。”谷泽将乐谱还给神堂寺。
“那就来试试吧。”
“OK。”
痛快地答应着,但是谷泽的心情却有些莫名的沉重。
自从神堂寺说了有拍MTV的可能后,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压在了他的心头。
交织在一起的音乐又一次充满了那间小小的公寓。
“下次LIVE的日期就定在月末的星期天好了。”丹下健司稳重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过来,“而且那一天,可能PMD公司的人要来跟我们谈MTV的事。”
虽然没有答应那间公司加盟的邀请,公司还是决定为“Butterfly•蝶”制作一个MTV。而丹下健司就看在松下的面子上答应了。
“好的。”神堂寺立刻就同意了。因为谷泽记乐谱的速度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谷泽没问题吗?”并不是不放心,丹下健司只是想好好确认一下。
神堂寺看了就坐在旁边的谷泽一眼,肯定道:“绝对没问题。”
“OK,就这么说定了。你们都好好准备一下。”丹下健司队长的威严在话语中表露无遗。
挂断电话,神堂寺把LIVE的日期告诉给了谷泽。
“我可是在阿健面前夸下海口,说你肯定没问题的。你怎么样?”
“我不会让神堂寺先生失望的。”谷泽向神堂寺敬了个军礼。
神堂寺笑了起来,“那咱们就来继续看看剩下的谱子吧。有些地方还可以改善一下。”
神堂寺工作狂的个性已经让谷泽领教过了。他有时会用一整夜的时间来改觉得不太合适的曲谱。
虽然跟神堂寺的接触还不是很久,谷泽却已经很了解神堂寺这个人。他很温柔,很热心,但总是想用自己的冷漠来掩盖。他的感情很丰富,却总是表现出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关于松下离队的这件事,大概最伤心的人就是神堂寺了。而且无论遇到什么挫折,他总是用沉浸在性爱里来逃避现实。
即使是这样,神堂寺对音乐超乎寻常的热爱还是很让谷泽感动。他从来没看过那么爱音乐的人。神堂寺几乎将整个生命都寄托在演奏吉他上,只要把吉他拿在手中,他的人就会变得有生气起来,那拨动琴弦的手指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识和生命一样,制造出让人着迷的美丽音符。
谷泽龙也,是对神堂寺优一见钟情的。
仔细地看着将头埋在自己肩窝里熟睡的人,神堂寺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和快乐交织的感情。
神堂寺优知道谷泽龙也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他也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他。明明比他小,谷泽却在任何方面都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是过去那段几乎将他毁掉的经历让他背上的包袱实在是太沉重了。
手腕上又传来阵阵的痛楚,就好像刚刚被割破一样。
救我……龙……救我……
他能听到从自己心底传来的哀号。
可是熟睡的人,依然熟睡着。
LIVE当天,到场的FANS并没有松下告别演出的那天多,甚至赶不上平常的。
他们似乎对那个新加入的贝斯手不抱太大的希望。
“当初应该让你先上一次的台的,那样大家的信心才会多一点吧。”看着外面的人,神堂寺一点都不担心地说道。
“没关系,我会用自己的实力来说话的。”谷泽将化装棒放下,回头对神堂寺笑了一下。
“天啊,龙,你好漂亮……”现在才看到化装后的谷泽,神堂寺衷心地赞叹道。
他早就想到,谷泽上装后会很有买相,但是效果好得却出乎他的预料。
谷泽上的是跟他头发一样火红的装。
“Butterfly•蝶”中除了队长丹下健司一直以素颜出现外,其他人都习惯用一种颜色的艳装来装饰自己。
神堂寺用的是黑色,ROY则喜欢深蓝色,原来的贝斯手松下喜欢金黄色。
谷泽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也很满意,“看来我果然有天分。第一次化装就可以化得这么好。”
“第一次?”神堂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原本以为谷泽也是习惯于视觉系的贝斯手。
“是啊。以前虽然也偶尔帮朋友到他们的乐队代打,但真正化装演出的今天还是第一次。”
神堂寺了解地点了点头。
看来谷泽果然长了一张天生适合搞视觉系的脸。
“准备好了?上台吧。哎?你是谷泽?你化装后还真棒啊!”打理好舞台的丹下健司来到化装间找神堂寺和谷泽,却在看到谷泽后受到同样的震撼。
“我们找到宝了,队长。”ROY跟了过来,看着谷泽的双眼中充满了赞叹。
“真的有那么好吗?”谷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胡乱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
“一级棒!”丹下对他竖了竖拇指,随后不忘提醒:“大家都OK了吧?上台吧!龙,用你的贝斯把那些不太精神的FANS唤醒吧!”
“YES SIR!”谷泽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提着贝斯第一个跑上舞台。
这次的LIVE HOUSE是另一家,场地虽然没有池上那间大,但是灯光效果要好很多。
火红的身影刚出现在台上,FANS们的声音就逐渐安静了下来。
谷泽站在舞台上,向台下巡视了一圈。
不一会儿,整间LIVE HOUSE就完全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站在高处的那个好像被火焰包围着的男人。
他就像舞台上的王者一样,刚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灯光全部都打在谷泽的身上,他看着下面的FANS,嘴角稍稍一翘,立刻开始了贝斯的独奏。
比吉他更低沉厚重的音质从音箱里传来出来,传到FANS的耳中,撼动着他们的心脏。
这段贝斯独奏曲,是神堂寺为了谷泽而特地新创作的。
他的曲子把自己那高人一等的作曲天分和谷泽绝妙的技术完全地表现了出来。
台下的FANS听得如痴如醉,当一曲演奏完后,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尖叫,不停地打着口哨。
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新的贝斯手是谁,但是相信很快所有“Butterfly•蝶”的FANS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谷泽龙也,将整支“Butterfly•蝶”带入一个新纪元的男人!
贝斯独奏后,灯光亮起,所有的队员都暴露在灯光下。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Butterfly•蝶”的演出即刻开始。
神堂寺与谷泽背靠着背,互相飙着吉他和贝斯。
他们完全不管丹下健司和ROY,因为他们知道那两个人绝对不会输给他们。
神堂寺第一次在LIVE上能够尽情地发挥他的技巧,不用任何的掩饰和伪装,把他所能做到的全部秀出来。
FANS的尖叫和呐喊使整间LIVE HOUSE都热了起来,他们挥洒的汗珠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一直到演出的最后,安可曲之前,丹下才把谷泽介绍给了FANS。因为在刚才的演出中,他们所有的曲子都是一气呵成的,没有任何的停顿。
也只有ROY,才能够不休息地连唱一个多小时。他们从来都没遇到过那么好的嗓子。
当乐队成员再次上台演出安可曲的时候,台下已经有人在叫着谷泽的名字。
谷泽和神堂寺极有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谷泽龙也成功了。
此刻,松下也站在一群FANS的中间,跟其他人一样高声叫喊着。
他第一次以歌迷的身份来看“Butterfly•蝶”的演出。
他很庆幸自己曾经在这么棒的一个乐队中演出,也庆幸自己的退出给乐队带来了新的生命。
他的旁边也站着一个男人。从始致终,那个男人都是整间LIVE HOUSE里最冷静的一个。
乐队的成员终于走下了舞台,松下依旧激动地抓住身边的男人:“怎么样?我说过的,他们是最棒的!你看到了吧,关口?”
那个叫关口的男人讽刺地一笑,“的确很棒。能够有那样的吉他手在队,怎么会不棒呢?”
“啊?你认识优吗?”松下没有想到地问着。
“不算认识。”关口巧妙地回答,“关于MTV拍摄的事,我就接下吧。”
“这样实在是太好了!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关口。”松下放心地呼了口气,却没有看到关口脸上那狠毒的笑容。
第五章
“这位是关口俊彦先生,PMD公司首席摄象师。”LIVE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松下对乐队成员介绍着关口。
“相信‘Butterfly•蝶’的成员,关口先生已经都知道了吧。”松下笑着问关口。
“当然。队长丹下先生,主唱ROY•新田先生,还有新加入的贝斯手谷泽先生,以及最棒的吉他手神堂寺先生。”关口挨个地对叫到名字的人点着头,最后才叫到神堂寺。而在看着神堂寺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一头看到猎物的狼。
神堂寺有些不舒服地转过了头。
一直注意着关口的谷泽立刻皱起了眉头。他从一开始就对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没什么好感,看到他看神堂寺的眼神,他更是把他揍一顿再扔进东京湾。
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松下仍然兴致勃勃地说道:“关口先生是拍摄这次MTV的负责人,也是摄象师。”
“那以后可要多多麻烦关口先生了,请多指教。”丹下同样不是很欣赏关口,仅仅出于礼貌地打着招呼。
“哪里哪里,大家都要共同合作才行。”关口得体地回道,眼睛还是留在神堂寺的身上。
虽然已经敲定了MTV的拍摄事宜,谷泽的心里却总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且在看到关口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已经洗完澡的神堂寺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将香滑的身体贴向谷泽,轻轻地磨蹭着,甜腻地在他耳边开口:“龙……”
谷泽知道,那是神堂寺向他邀请的信号。他发现每次举办完LIVE后,神堂寺的精神就会特别亢奋,渴望得到拥抱。
“想做吗,神堂寺先生?”谷泽将神堂寺抱到自己身体的上方,让自己处于下面。
神堂寺点头,下身已经有些硬了起来。
“那这次就由神堂寺先生自己来吧。”谷泽闲闲地将双臂枕在头下,不去碰触神堂寺。
神堂寺的脸马上红了起来,但接下来的动作却熟练迅速得很。
他握住谷泽的分身,低下头凑过去,探出舌头轻轻舔着谷泽的顶部,然后再慢慢仔细地舔下去,并且不时地用手配合着套弄着。
谷泽的呼吸沉重起来,但眼神却清醒无比。他发现神堂寺似乎被调教得很彻底,也许没有什么做爱的方式是他不会的。
怎么可以这样……
谷泽的胸口不住地发疼,却并没有阻止神堂寺。因为他知道那是他的需要。
“啊……”感受着从下身传来的快感,谷泽发出舒服的声音。
看谷泽已经差不多完全硬了起来,神堂寺这才抬起头,将自己的身体移过去。他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口中,用唾液润湿,然后探进自己的后庭慢慢揉弄抽插着。
那种近似自慰的动作让谷泽激动了起来,分身也开始涨得发疼。
准备好后,神堂寺终于抬高身体,对准谷泽挺立的中心坐了下去,把他完全纳入自己的身体。
神堂寺紧闭着双眼,微微皱着眉头,颤抖着嘴唇,痛苦而快乐地呻吟着。
没有等谷泽命令,神堂寺主动地开始摆动腰部,让两人结合的部分更加贴近彼此。
“神堂寺先生,你太棒了。”谷泽伸手握紧神堂寺的分身,帮他上下搓揉着。
像是受到了鼓励,神堂寺的腰越摆越激烈,完全让自己沉浸在被身下的男人占有的快感中。
当谷泽达到高潮而射精时,却有一丝阴影出现在他的心头。
那隐藏在阴影中的,竟然是关口的脸。
MTV的拍摄工作很快就展开了。
队员们化装后来到一片宽敞的草地上。他们首先要完成的是外景的拍摄。
这里是冲绳海域的一个小岛,没有人居住,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态环境。关口恰恰是看中了这里的原始和美丽,而将此选为拍摄地点。
呼吸着在东京无法呼吸到的新鲜空气,神堂寺的心情稍稍好了点。
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关口,他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和厌恶感。也许是因为关口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情绪在里面。
在草地上摆好乐器和麦克风后,队员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1,2,3,ACTIONG!”工作人员下达了开拍指令,音乐声随之响起。
虽然是在拍摄MTV,所有队员的表现却仍然像在舞台上一样尽职尽责。
关口认真地通过摄象机寻找着最佳的角度,将每个人最赋表现力的一面通过镜头展现出来。对于他那优秀的专业能力,没有人能不佩服。
关口在拍摄过程中,并没有喊停,而是让乐队成员表现出最真实最自然的一面,一直到整首歌曲唱完。
“OK!”等音乐和歌声都停下来的时候,关口才示意拍摄完毕。其他工作人员有些诧异地看着关口,很奇怪他为什么拍了那么久。
“怎么了?因为他们是‘Butterfly•蝶’啊!我会让这个MTV成为我最棒的作品!”在工作人员询问的眼神里,关口信誓旦旦地说道。
走向收拾乐器的队员,关口表示出自己的友好和关心:“觉得怎么样?在大自然中表演的滋味?”
“还不错,”丹下健司环视着美丽的海岛,“很难相信现在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美丽的地方才适合美丽的人啊,我说的对吗,神堂寺先生?”关口笑着看向神堂寺。
“嗯。”不置可否地随便应付了一声,神堂寺走到谷泽身边,用他那高大的身体去遮挡那道扰人的目光。
“神堂寺先生,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看到神堂寺苍白的脸色,谷泽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风大了点吧。”神堂寺环抱住自己的双臂,送给谷泽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谷泽立刻伸出手揽住神堂寺,将他带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同时小声抱怨着:“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带件外套来的。”谷泽自己虽然不怕冷,但太过于瘦削的神堂寺就有些畏寒。平时外出,谷泽都会体贴地带个外套,以备不时之需。而这次到热带一样的冲绳,他没想到还是需要保暖措施。看来他低估了海风的刺骨程度。
“我真的没什么关系。”神堂寺安慰着谷泽,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失态只是因为关口那令人作呕的眼神。
所有人又坐船回到冲绳本岛,准备第二天坐飞机回东京。
剩下的街道和室内的场景,在东京就可以完成了。
回到东京,神堂寺几个人先到了丹下健司的家。
丹下的妻子百合是一个可爱的小女人,娇小而有活力。丹下健司平时的工作是经营一间乐器行。虽然生意不是特别火,也足够温饱,还能拿出多余的部分作为整个乐队的活动经费。
丹下健司的儿子裕一已经1岁了,还在牙牙学语。但是小小的他就已经表示出对架子鼓的浓厚兴趣,总是挥舞着鼓棒去敲打那比他高了一倍还多的大鼓,自得其乐一番。丹下健司对此非常骄傲,认为自己的天分都遗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丹下健司的家在二楼,而一楼就是乐器行的营业地点。小川薰现在就是在这里避难。
此刻的小川正在对“Butterfly•蝶”的成员展开疲劳轰炸:“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都忘了我的存在呢?不仅阿坚退出不告诉我,现在连拍MTV的事都没有跟我说!难道你们看我快出国了,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小川火起来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去劝,以免被他强大的火力所误伤。
“小川,签证下来了吗?”神堂寺神色平静地问了一句。
“马上,大概3天之后就下来了。我预定在这个星期天以前就离开日本。”小川的注意力一被转移,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很标准的射手座的个性。
所有人都对神堂寺投以感激的眼神,感谢他压制住小川的怒火。
这时百合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大家来喝茶吧。我特意做的柠檬茶,味道很好哦。”
“啊,多谢!”谷泽礼貌地低头致谢,双手接过百合递过来的茶水。
“谷泽君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请别客气,放松点就可以了。平时乐队的成员都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的。”百合微笑地看着谷泽,一边把茶递给其他人。
“对啊,这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不过我老婆可不行!”丹下健司搂过百合,在她的脸上狠狠地香了一记。
“你还是这么没正经!”百合笑骂着在丹下健司的胸口轻轻捶了一下。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谷泽看到那对恩爱的夫妻在他面前耍宝,果然放松了不少。
百合拿着空茶盘出去之后,丹下健司挨到静静喝茶的神堂寺身边,耳语道:“明天大概是要拍摄室内镜头……你没问题吗?”
神堂寺的肩膀微微地颤了一下,随后强自镇定下来,“没关系的。”但是他那紧握住茶杯的手却透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丹下健司无声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神堂寺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谷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但是发现神堂寺在那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表情,心头的沉重感又蓦然加大了。
神堂寺身上,究竟有多少事还是他不知道的呢?虽然他说过不会强迫神堂寺,但那种无法挽救自己所爱的人的无力感却在侵蚀着他的心。
他难免会问自己:他真的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让那个男人幸福吗?
也许是一天的行程太过劳累,神堂寺回到公寓后不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谷泽却有些心烦,靠在窗边吸着烟。
他对神堂寺的过去根本完全不了解。但是他可以猜到,过去的遭遇一定是让神堂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虽然说被别人碰触自己的伤疤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但不让伤口中的脓流出来的话,那个伤永远都不会痊愈。
他要做那个再次割开神堂寺伤口的人吗?
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谷泽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那么优柔寡断。
室内的安静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所打破,谷泽马上走过去接听,以免铃声把熟睡中的神堂寺吵醒。
没等谷泽开口,对方就抢先说道:“优吗?是我。”
“啊,对不起,我不是神堂寺先生,请问您是哪位?神堂寺先生已经睡着了,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转告,或者您明天再打来。”谷泽看了看床上的神堂寺,没有把他叫醒的打算。
“你是谁?”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的语气显然已经不是很好了。
“那么您是哪位呢?”谷泽心中立刻产生反感。
“叫优来听电话,就说鹰井找他。”对方的态度越来越嚣张。
谷泽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怒意:“我说过了,神堂寺先生已经睡了。有什么事请明天早些时候打来。”
“龙……?是谁打来的?”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神堂寺突然出声问道。
谷泽一怔,没想到神堂寺竟然会醒,“是一个叫鹰井的人。”
“鹰井学长……”神堂寺喃喃念道,随即下床跑到谷泽身边从他手里几乎是用抢的把话筒拿过去,“喂喂?鹰井学长?”
“优?你还是那么听话。”鹰井那令人熟悉的低沉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让神堂寺的心又抽痛起来。
“请问学长有什么事吗?”
“薰到哪去了?”鹰井直接地切入正题。
“……”虽然早就料到那个男人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无非是为了小川的事。可是他的心底却还是会期待,期待那个人偶尔会想起他。
“你最好马上告诉我。薰到哪去了?他在不在你那?不过你那既然有了别的男人,薰应该不在吧。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鹰井已经带有怒意的声音让神堂寺的肩膀畏惧地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学长。”神堂寺小声回答,但语气却很坚定。
鹰井再次沉默了,电话里只传来他的呼吸声。最后,他没有再说什么,毅然挂断了电话。
“学长?学长?”神堂寺抱着话筒继续叫着,似乎没想到跟鹰井的通话这么快就结束了。
过了很久,谷泽才将话筒从呆坐在地上的神堂寺手中拿下,放回电话机上。
神堂寺慢慢抬起眼睛,看到谷泽后,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生圈一样,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谷泽反射性地用双臂环住怀中不断颤抖的身体,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让他能够平静下来。
“龙……抱我……”神堂寺的声音有些哽咽,在谷泽的耳边卑微地乞求着。
谷泽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低声开口:“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我不想成为神堂寺先生用来逃避和发泄的工具……我渴望得到的,是神堂寺先生同样爱我的一颗心。”
神堂寺的身体一僵,缓缓松开环在谷泽脖颈上的手,将身体同谷泽分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放开神堂寺,谷泽稍稍后退了一点,跪坐着对神堂寺深深地鞠躬:“在神堂寺先生真正明白这一点之前,我不会再跟神堂寺先生做爱了。”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变成像神堂寺先生说的那样,是仅仅有肉体关系的恋人。”
谷泽义正词严地说道,让神堂寺的心中被不知是感动还是受伤的情绪所填满。明明面前的男人比自己小了三岁,可是自己却远远没有他成熟。
神堂寺吸了吸鼻子,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鹰井学长……就是我一直在爱着的那个人。”
“我已经猜到了。”谷泽目光炯炯地看着神堂寺,几乎将他看透。
“那今天晚上你能不能抱着我?只是抱着我就好了,因为如果没有你的拥抱,我可能根本就没办法睡了……我不想因此影响明天的工作。”神堂寺的笑容很凄凉,让谷泽差点改变主意立刻将他扑倒,狠狠地侵犯他。
但他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那么做,而是将神堂寺小心抱了起来,把他放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到他的身边,把他拥在怀里。
“龙……”将身体埋在谷泽的怀里,神堂寺轻轻地叫着他。
“怎么了,神堂寺先生?”
“我……会试着慢慢爱上你的……”
“神堂寺先生……”谷泽的话语里染上些微的苦涩。
“所以……请别生气,别抛下我……”怯懦的声音终至消失,谷泽马上感觉到胸口的濡湿。
用力地抱紧哭泣的神堂寺,谷泽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那天晚上,神堂寺难得地一夜无梦到天亮。
“今天是分别拍摄个人的室内镜头,那么就先请丹下先生准备。”
关口将众人带入一间纯白色的大屋子,屋子中间有一个水池,池中已经被注满清澈的冷水。
丹下健司点点头,赤裸着上身,仅穿着一条价值不菲的紧身皮裤走到水中。他可是一点都不心疼,因为拍摄MTV的服装全部都是由PMD公司提供的。
“很好!丹下先生,请您跪在水中的平台上,闭上双眼,作出祈祷的姿势……对,就是这样……好,现在慢慢睁开眼睛,抬头。OK!”关口很有经验地一步一步指导着丹下健司的动作,很快一个镜头就拍好了。
“那么,接下来是新田先生。”关口对已经等在一边的ROY示意。
“新田先生,你只要坐在平台上就好了,尽量随意一点。用你平时那种冷漠的态度看着镜头,对,眼神再挑衅一点,很好。”
关口对人的观察的确有他独到的地方。他能够看透每一个人最本质的地方,然后让他们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
ROY是乐队中最沉默寡言的一个,因为他的日语并不是很流利。而且他最能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那就是他拥有外国血统的证据,根本不用戴隐形眼睛来装饰,他拥有最自然的美丽蓝眸。
“谷泽先生,轮到你了。请拿着贝斯过来。”关口招手,让工作人员将贝斯递到谷泽手上。
谷泽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那个没有接线的贝斯,走到水池中的平台上,本能地看向站在水池边上的神堂寺,收到神堂寺鼓励的眼神后,谷泽心里安定了不少。
“即兴的演奏一段吧,谷泽先生。”
“可是……”谷泽困惑地握了握手中的贝斯,没有接线,让他怎么弹?
“指法,摆出左手的指法就可以了。这个镜头只会拍到胸口以上的部分。”关口提醒道。
谷泽了解地点头,又望了神堂寺一眼,手指开始在琴弦上移动。
看到谷泽演示的指法,神堂寺会心地笑了。
谷泽在弹的,正是他为谷泽专门写的那首贝斯独奏曲。
“很好,摄影机拉进……谷泽先生,用你最凌厉的眼神看镜头!”关口引导着谷泽的情绪。
谷泽猛地抬眼,一双充满进攻气息的双眼霎时出现在镜头里,竟让关口出了一身冷汗。
普通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关口心里虽纳闷,却没有表现出来。
“OK,谷泽先生,您的部分也拍完了。”
接过谷泽的贝斯,关口对其他工作人员宣布道:“今天就拍到这里,大家收工,明天再继续。”
神堂寺感到有些奇怪:“今天不拍我的部分了吗?”
关口意味深长地一笑:“为神堂寺先生特别定做的衣服还差一些细节的部分没有搞定,所以拍摄用的服装明天才能拿来,只能麻烦神堂寺先生明天再跑一趟了,实在是抱歉。”
“没什么的。”神堂寺摇摇头,寻求庇护一样向走过来的谷泽靠去。
占有性地拦住神堂寺的肩膀,谷泽对关口轻轻点头:“这样,我们先走了。”
“真搞不懂,那个关口为什么总是对优特别对待?难道他对优有意思?但是他不会看不出优和龙也是一对啊!”把关口的行为都看在眼里的丹下健司搞不懂地嘟囔着,用胳膊碰了碰谷泽,“喂,龙也,小心优被别人抢走哦。”
“阿健……”神堂寺有些无力地叫着丹下健司,不过他也发现关口对他的确很特别,。
“请队长放心好了,神堂寺先生早晚都会属于我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谷泽肯定地搂了搂神堂寺的肩膀,立刻唤来丹下健司的大笑和起哄的口哨声。
“如果让FANS知道乐队的吉他手和贝斯手是一对恋人的话,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难得开口的ROY似乎也对此很好奇。
“那我们就公开龙也和优的关系好了,这样不就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了吗?”丹下健司不疼不痒地说着,好像根本不是在谈论自己乐队的事。
“阿健,你又打算胡闹了吗?”神堂寺皱眉,有些受不了丹下健司在某方面很脱线的性格。
“如果队长同意的话,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谷泽也顺着说下去,假装没看到神堂寺那不赞同的眼神。
“我期待。”ROY说。
“我也是。”丹下健司点头。
“我爱神堂寺先生。”谷泽龙也凝视着神堂寺的双眼,认真道。
神堂寺无语,定定地回望着谷泽,竟不知不觉地仰起头,将唇贴到谷泽的唇上。
第六章
MTV拍摄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丹下开始筹备新的LIVE。这次他们要在神奈川县的湘南举行LIVE,为小川送别。
“神堂寺先生,真的没问题吗?”谷泽还是不放心地看着神堂寺,眼中充满担忧之色。
“真的没关系,反正只剩下我的室内镜头没有拍摄,你就跟丹下他们先去练习好了。这次有几首新曲子,我上次没有让你看过,你得在下次LIVE前把谱子记熟练熟。”神堂寺像安慰小狗一样摸摸比他高大许多的谷泽的脑袋。
“优,让谷泽陪你去吧。说实话,我也有点不太放心那个关口。”丹下健司凑了过来,表示跟谷泽站在同一战线。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阿健,你放心吧。”神堂寺别有深意地对丹下健司说道,又伸手拍了拍谷泽的肩膀后,独自离开了。
神堂寺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到他脸上的苍白和虚弱。
今天他不想任何人来陪他。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在摄影机前再一次的失态。
如果是那样,丹下和谷泽一定会更担心,说不定还会影响MTV的拍摄和LIVE的准备。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耽误整个乐队。
“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啊,神堂寺先生?”关口有些好奇地询问着,但表情看上去却满意得很。
“没什么,他们要练习下次LIVE的曲目,而且室内镜头只剩下我的了,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神堂寺不着痕迹地跟关口保持着距离,不想跟他太过亲近。
“这样啊……那下次的LIVE,我一定会去观看的。”关口笑了笑。
“欢迎。”神堂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别处,“不知道我的服装……”
“哦,已经完全做好了。山本,把神堂寺先生的服装拿过来,顺便让大家都先出去一下。”关口叫着一边的工作人员,同时下达清场指示。
“为什么要让他们出去?”神堂寺变得不安起来,接过关口递给自己的衣服。
“因为这个镜头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完全的集中。”关口仍然笑着,目光贪婪地停留在神堂寺身上。
没有再说什么,神堂寺等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开始换衣服。
他讨厌关口的眼神,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具有穿透性,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裸体站在他面前的感觉。
神堂寺之前没有注意,可是等他换好衣服的时候,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关口先生,这是……”神堂寺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具有SM风格的黑色连身衣,身体竟不住地开始发抖。
衣服做得很精致,每道布条都设计得恰倒好处。
没错,那见衣服是用黑色的布条组成的,几乎是缠绕在神堂寺身上,或者可以说是捆绑。
衣服的双手和双脚之间,都有黑色的锁链相连,腰的两侧和肚脐的部分更是完全没有任何遮蔽,将神堂寺矫好的腰腹部曲线完全暴露出来。
“怎么了,神堂寺先生?我觉得很好啊,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您,我找不到比它更能衬托您的气质的衣服了。”关口挨近神堂寺,将手放到他的腰上,“而且……这样的您看起来,才比较接近真实的您,不是吗?”
“关口先生!”神堂寺反抗地叫着,想挣开关口的手,可是绑手绑脚的衣服却让他的行动处处受阻。
“请别乱动,神堂寺先生,您想拖长拍摄的时间来影响整个MTV的进度吗?我是不反对,因为那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跟神堂寺先生接触了。但是您一定想早点摆脱让人讨厌的我吧?所以还是请您配合一下,这个镜头很快就会拍完的。”关口得寸进尺地靠近神堂寺的耳边,将自己的气息吐在神堂寺的脸上。
神堂寺厌恶地别过头,同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很好。”关口轻轻一笑,放开了钳制住神堂寺的手,回到摄影机前。
“请看镜头,神堂寺先生。”
自从穿上了那件衣服,神堂寺的身体就开始发抖,他瑟缩地看向镜头,面孔“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双眼中充满恐惧,身体抖得更加剧烈。
“很好,您的表情太棒了。”关口赞叹着,胸膛竟开始出现明显的起伏。
神堂寺不自觉地摇头,慢慢向后退着,眼看就要退出水池中央的平台。
他睁大双眼盯着摄影机,好像在抗拒和排斥着什么,甚至连嘴唇都转为青紫色,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他,绝对会认为他马上就要昏倒。
关口也不例外。他稍稍离开摄影机,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平静体内升起的兴奋。关口再次走到神堂寺身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在神堂寺那原本就已经很暴露的衣服上又撕下一条布料。
神堂寺惊叫一声,茫然而害怕地看着关口,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关口绕到神堂寺身后,将那条布料覆在神堂寺的双眼上,在他脑后系了起来。
“虽然有点可惜,但为了不让您晕倒,我只好把您的眼睛遮起来了,神堂寺先生。”关口体贴地说。
双眼被遮上后,神堂寺果然渐渐平静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对不起,关口先生,我失态了。”神堂寺抱歉道。
“没什么,请您跟着我的声音走。对,面向这边……慢慢来……请伸出手,作出那种好像要触摸什么一样的姿势,对,就是这样。”
关口回到摄影机旁,一点一点引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神堂寺。
不必面对摄影机的镜头,神堂寺的表现已经渐入佳境。但是此刻的他,同样看不到关口那好像处在高潮中一样的表情……
由于下雨,MTV的街景本来只能等天晴了再拍,但是在关口的突发奇想下,乐队的成员们不得不上演了一出“雨中情”。
其他人还没什么,但是身体一向不好的神堂寺却因为淋雨太久而染上了感冒。
神堂寺发烧一直烧了三天,谷泽就在公寓里照顾了三天。
“龙,不用为我操心了,你应该去练习。”鼻子仍然不太通气的神堂寺囔囔地劝着在喂他喝粥的谷泽。
“不行。在我眼里,十场LIVE也比不上一个健康的神堂寺先生重要。”谷泽细心地将粥吹到不太烫嘴的程度,再送到神堂寺嘴里。
退烧后,本来神堂寺提议自己吃饭,可是谷泽却坚持要喂他,并且在享受着照顾自己心爱的人的幸福。
“那现在只有祈祷我的感冒快点好了~我可不想因此而影响乐队的活动。”神堂寺已经被谷泽照顾习惯了,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我也希望如此。”将最后一口粥送进神堂寺的嘴里,谷泽趁神堂寺不注意的时候,凑上前去舔掉了他嘴角上的饭粒。
谷泽亲密的动作让神堂寺的脸红了起来,但是笑意却更明显地占据了他的面庞。
“啊,对了,神堂寺先生,等我赚到钱后,我们找一间大点的公寓一起住好不好?”谷泽的声音从厨房中传了出来。
“为什么?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还是你不喜欢这个地方?”神堂寺拉起被子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问道。
“那倒不是,”谷泽边擦手边走进来,坐到床边,“只是这里太小了点,装我们两个就很拥挤了,要是有乐队的成员或者朋友来的话,实在是很不方便。”
“那就不要他们来嘛……”神堂寺将头也缩进被子里,闷声说道。
虽然这间公寓的条件并不是特别好,但是让他搬走,他还真有点舍不得。神堂寺的怀旧,很容易就会体现在任何一方面上。
“那好吧,看来我只好继续充当神堂寺先生的床了。”谷泽暧昧地覆上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的神堂寺,以性感的声音来诱惑他。
虽然看不到神堂寺的表情,但是谷泽已经可以在脑海中想象他那红透脸颊的诱人模样了。
MTV终于在四月中旬拍完,用掉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于是“Butterfly•蝶”的新LIVE就定在了四月底。
刚送走了贝斯手,这次又要送代打鼓手,乐队人员的变动还真是快了点。
但是整场LIVE中,都没有看到小川的身影。
其实他早就已经离开日本,飞到美国去了。
这次的LIVE根本就是一个烟雾弹,用来迷惑对小川纠缠不休的鹰井。
身体已经复原的神堂寺再次活跃在LIVE的舞台上,他和谷泽的搭档,已经成为整支乐队中最亮丽的一点。
经过上次的首场演出,谷泽的人气大增,甚至已经拥有了自己的FANS群体。
在湘南举行的LIVE同样成功,而且乐队同时宣布了五月即将在电视台播出乐队的MTV的消息,让FANS更加兴奋。
毕竟乐队活动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拍摄过正式的MTV。其中的原因虽然不足为外人道,但是这次能够拿出比较象样的作品,不仅仅是FANS高兴,乐队的成员更是欣慰。
当天到达LIVE现场的,除了松下还有关口。他带来了MTV后期电脑制作也已经完成的消息,据说效果还相当的棒。
LIVE结束后,在关口的提议下,所有人跟平时一样在举行LIVE后去庆祝。只不过这次去的不是居酒屋,而是在东京银座区比较有名的一间西餐厅。关口已经自做主张地在那里预定了席位。
在乐队成员和松下及关口离开LIVE HOUSE后,一辆跟街道上的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跑车才突然从LIVE HOUSE旁边的小巷中开出,向东京的方向狂飙而去。
刚进入西餐厅,神堂寺等人那出色的外表就已经引起大部分在餐厅就餐的顾客的注意。
关口叫过服务生,让他带领着几个人来到已经订好的桌前。
“神堂寺先生,请。”关口首先拉出一张椅子,让神堂寺就座。他自己则占据了神堂寺旁边的位置,同时对其他人道:“各位,请坐。”
谷泽的拳头瞬间握了一下,然后又放开,一言不发地坐到神堂寺的另一边。
等所有人都坐定后,关口向其乐队队员介绍着最近的情况:“MTV将会在5月第一个周末的音乐节目上播出,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收到不错的反响。”
“这一切都是托关口先生的福,希望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丹下客气地致谢,心里却在想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跟这个人扯上关系,虽然他的专业水平是独一无二的。
“哪里哪里,如果不是各位的能力的确好得没话说,我一个人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关口谦虚地颔首。
松下大方地搭上关口的肩膀,一点也不管高级餐厅中的气氛,大声道:“有什么好谦虚的嘛,关口你的确是很强的啊。如果当初公司不是答应由你来负责拍摄的话,咱们一定不会参与制作MTV的。”
关口内敛一笑,不再反驳,算是接下松下的夸赞。
喝过开胃酒,正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一道法式奶油焗田螺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勾引着食客的胃口。桌上的菜都是关口已经点好了的,虽然菜色不是很多,但都是精致又十分可口的。
“神堂寺先生,听说前一段时间您生病了,不知道现在身体好了没有?”关口侧头,低声问身边的神堂寺,表示出自己的关心。
“我已经没事了,多谢关口先生的关心。”神堂寺淡漠地回答,并不想跟关口多谈什么。
“怎么说,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神堂寺先生生病的,实在是过意不去。”关口抱歉道。
没有回答,神堂寺仅仅是摇了摇头,示意关口不用挂心。
这时,几个侍者已经端着汤走了过来。
关口见状,不着痕迹地伸出脚,将走向神堂寺的侍者绊倒。
“啊!”年轻的服务生惊叫一声,将滚热的汤都倒在了神堂寺身上。
“!”神堂寺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已经被烫到,但是看那个服务生充满惧意的可怜兮兮的表情,他忍住没有叫出来。
这种过失如果接受到投诉的话,那个服务生的工作恐怕就不保了吧。
“神堂寺先生!”“优!你没事吧?”
众人都关心的站起身来,谷泽更是心疼地伸手将神堂寺揽到怀里,不过对于他的烫伤好像没什么作用。
“我来吧!”关口小心地扶住神堂寺的胳膊,将他从谷泽的怀里拉了出来,搀着他起身,“我有过处理烫伤的经验,所以我来帮神堂寺先生看看吧。请您跟我来。”
“神堂寺先生!”谷泽担心地跟着站了起来,想要一起过去。
“龙,没关系,我没事。”神堂寺对谷泽安抚地一笑,“有关口先生帮忙就可以了,你和阿健他们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谷泽仍是不放心地看着神堂寺,心中的担忧一览无疑。
神堂寺窝心地对谷泽点点头,跟着关口离开了餐桌。
关口带着神堂寺来到洗手间的门口,站在那里的服务生立刻为两人打开洗手间的门。
神堂寺从肩膀到胸口的皮肤都在发疼,所以没有发现关口对那个服务生打着特别的眼色。
进入宽敞洁净的洗手间,关口将神堂寺扶到水池边,帮他脱下了衣服。
神堂寺白皙的皮肤暴露在有些冰冷的空气中,从肩膀延伸至胸口的红色突兀地出现在那片白皙之间。
“还好,没有造成严重的烫伤,只是皮肤被烫红了而已。清洗一下,回家后涂上消炎药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您最好还是到医院看看。”关口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帮神堂寺清洗着被烫到的部分。
“啊……”神堂寺的身体颤抖起来,因为疼痛,也因为水的冰冷。
关口小心地帮神堂寺冲洗着,同时从镜子中观察着神堂寺脸上痛苦的表情。
关口的呼吸逐渐转为沉重,扶着神堂寺腰部的手也不安分地在神堂寺身上摸索起来。
“你还是那么美啊……神堂寺优……”关口从背后将神堂寺抱进怀里,两只手开始不停在那具身体上游移。
“关口先生?”强忍住自己的痛楚,神堂寺惊讶地看着镜中满脸欲望的关口。
“连我都忍不住动心了,何况是那个人……”关口吻上神堂寺的肩膀,更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你要做什么?关口先生!请您节制一点!”神堂寺不顾肩膀上的疼痛开始挣扎。
“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关口低沉地笑着,拉下神堂寺的裤子,一把握住他的要害开始揉弄起来。
“不要!住手!快放开我!”神堂寺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不住地哀求着。
“放开?你真的想我放开你吗?你不是只有在被施暴的时候才会更加兴奋吗?来吧,让我看看你兴奋高潮的脸,是不是也跟以前一样!”关口用一只手将神堂寺的双手剪到背后,另一只手仍在套弄着神堂寺的分身,让他面对着镜子,从镜中欣赏他的表情。
神堂寺无法忍受地留下屈辱的泪水,“不要……关口先生……不要……”
他无法原谅这样对待自己的人,但是他更无法原谅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兴奋的自己。 神堂寺痛苦地闭起眼睛,不想看镜子中被人玩弄的自己。
“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你不是很习惯这样被人搞了吗?连被强奸的样子都被拍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呢?”关口在神堂寺耳边命令着。
神堂寺终于睁开了眼睛。可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不信。
“怎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知道你那精彩的过去?”关口放开压制着神堂寺的手,抚上他的胸口,在他的乳头上流连抚摸着,“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该不会忘了我的职业吧……当初那卷精彩的露影带,可是我亲自拍下来的呢。”
“!”神堂寺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睁着双眼,看着镜中关口的身影,也看着被他玩弄的自己。
“当时鹰井来拜托我,我很快就答应了。因为我要亲眼看看,能让和矢那么在意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然后我看到了你,看到在被几个男人同时干着的你……太美了,真的太美了……美得让我嫉妒,让我憎恶!”关口突然狠狠捏住神堂寺的乳头,用力地撕扯了一下。
神堂寺哀叫着闭上眼睛,但是被握在关口手中的部分却因为疼痛而更硬了几分。
“那卷露影带现在还收藏在我的手中……那可是我的宝贝呢……知道吗?我几乎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那卷露影带,想着鹰井看着你时的表情来自慰的。为什么他宁可用爱着别人的谎言来刺激你也不肯看我一眼?”关口歇斯底里地低吼着,在神堂寺的身上抓出血来,同时加大手上的力道,几乎将神堂寺硬挺起来的分身捏断。
凄惨的叫声被关口的大手挡在嘴里,神堂寺的双腿虚弱地软了下去,整个人都趴在水池平台上。
他现在才知道,在侮辱自己的男人并不是对自己感兴趣,而是跟他一样深爱着一个叫鹰井和矢的男人。
撕开神堂寺的衣服,将布料塞进他的口中,关口分开神堂寺的双腿,一个挺身将自己没有经过任何润滑的硬挺一口气插到神堂寺的身体里。
“唔……这是连鹰井都没有进来过的地方……”关口颤抖着,享受着被夹紧挤压着的快感,开始动了起来。
神堂寺的身体无力地随着关口的抽插而前后晃动着,口里发出的不似人声的哀鸣被布料堵住,根本传不出去。
关口伸手揪住神堂寺的头发,将他的头拉起来,强迫他看着镜中被干着的自己,陷入施虐的异样快感中。
泪水不停地从神堂寺的眼中涌出,却无法将他解救。
他的眼中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焦距,整个人都进入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
神堂寺和关口离开,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桌上的菜早就冷透了,可是仍然不见那两个人回来。
谷泽频频回首,看向洗手间的方向。
“龙也,不用担心,关口先生一定会好好照顾优的。”松下安慰着谷泽,自己却也在望着洗手间那边。
“怎么这么长时间?优的伤有那么严重吗?”丹下看了看手表,同样焦急,他终于忍不住对谷泽说道:“龙,你去看看吧。”
谷泽立刻点头,起身快步向洗手间走去。
第七章
身后被男人狠狠地贯穿着,自己也同时感受到无尽的快感。
“神堂寺优,你是天生的婊子。”
男人冷酷的声音鼓动着自己的耳膜,同时撕裂着自己的心。
侮辱我吧……弄疼我吧……让我哭吧……
杀了我吧!
“这里的洗手间坏掉了,请您用一楼或者三楼的。”洗手间外的使者礼貌地挡住要进入洗手间的谷泽。
“是吗?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两个人进去了。”谷泽解释道。
“呃……”侍者的脸上出现阴晴不定的表情,笑得有些勉强:“恐怕是您看错了。”
“我看错了?”谷泽危险看着那个侍者,眼中射出杀气。
“是的。所以请您用别处的洗手间……啊!!”惨叫代替了侍者剩下的话语。他捂着被谷泽揍了一拳的肚子,瘫倒在地上。
谷泽转了转洗手间的门把,发现被人从里面锁上,便毫不犹豫地起脚将门踹开!
洗手间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向内倒了下去,之后谷泽便看到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画面——那个被他当做生命中最珍视的东西的人,此刻正被另一个人无情地侵犯着。
谷泽从喉间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低吼,以让人不敢相信的速度冲了过去,将强暴神堂寺的关口狠狠地打倒在地。
“王八蛋!我要宰了你!!!”没等关口起身,谷泽就扑上去坐在他身上,双拳同时向他浑身最容易受伤的地方招呼,看起来就像要杀人一样。
早就发现不对劲的丹下等人也赶了过来,看到洗手间里的情景后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天呐!优!”松下跑过去将无力地倒在地上的神堂寺抱了起来,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龙!你冷静点!你真的要杀人吗?快看看优!他可能受伤了!”丹下冲过去拉住已经呈疯狂状态的谷泽,不让他在冲动之下犯错。
狂怒中的谷泽听到神堂寺的名字,这才安静下来,他挣脱掉丹下的钳制,赶到神堂寺身边将他从松下怀里抢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不准备把他让给任何人。
鲜血和精液顺着神堂寺的大腿内侧流了出来,流到地上。
谷泽的鼻子一酸,眼泪涌了出来。
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哭。
因为他没有保护好自己所爱的人。他气恼自己的无能,没有尽早将神堂寺从危险中拯救出来。
“神堂寺先生!神堂寺先生!”谷泽悲伤地叫着神堂寺,想将他从深切的迷茫中唤醒。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着,神堂寺凭本能地靠听觉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他看到了哭泣着的谷泽。
神堂寺笑了。
他伸手抚上谷泽的脸,嘴唇动了动,然后便晕倒在谷泽怀里。
看到神堂寺的惨相,连向来好脾气的丹下都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仍旧倒在地上的关口一脚。
他拿起已经被撕破的衣服,盖在神堂寺的身上:“龙,快把优送到医院去。”
松下想伸手帮忙,却被谷泽躲了过去。
知道自己被拒绝的原因,松下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ROY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其他衣物,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洗手间内只剩下躺在地上关口,和留在地板上的各种体液。
关口看着天花板,竟然笑了起来。
他的鼻子已经被打爆,嘴角流出鲜血,眼睛也肿了起来。身上看不见的伤处更是在抽痛着。
被揍得半死的他却也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终于毁掉你的宝贝了,和矢……”
医院的走廊里,谷泽沉默地坐在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在重复着神堂寺晕倒在他怀里之前所说的那句话——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他是在笑着请求着,似乎那就是他唯一的解脱。
我的爱也没办法救你吗?
对不起,神堂寺先生……对不起…………
眼睛热得发疼,好像又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了。
那是什么呢?
丹下坐到捂住自己眼睛的谷泽身边,搂上他的肩膀。
“痛快点哭吧,都哭出来后,我把优以前遭遇过的一切,都告诉你。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只有你了。”
谷泽颤抖着肩膀,无声地哭着。
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流泪。
因为他再也不会让神堂寺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南越学院的校园祭向来都是整年校园活动中最热闹的。
这一天,学生们不必上课,从国小部一直到大学部,所有人都可以度过快乐的一天。
今年,南越学院国中部的活动办得特别成功,有不少高中部和大学部的人都来凑热闹。
而且,有几个三年级的学生跟高中部的风云人物有联系,请来全校最受欢迎的高中部二年级学长鹰井和矢参加国中部的乐队演出。
大部分学生现在都聚在临时舞台下面,随着台上那个高大英俊的吉他手的音乐而舞动着。
那个几乎将所有人迷到的吉他手,就是高中部的鹰井和矢。
神堂寺优跟其他人一样,在舞台下欣赏着鹰井的吉他。不过他没有加入跳舞的人群,而是站在一边,用充满崇拜和激动的双眼,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舞台上的鹰井。
他从来没听过那么热情,那么具有爆发力的吉他!可是在那狂热的情绪下,似乎又隐藏了什么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
从小就热爱音乐的神堂寺,对音乐有着一份莫名的执着。他被鹰井的音乐迷惑了,感染了。
听着那几乎将人耳膜震破的狂躁音乐,一滴眼泪竟顺着神堂寺的脸颊滑了下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这时,台上的鹰井似乎发现了有人正在看他。
他向神堂寺站立的地方望去,在看到那对灼热视线的主人时,整个人竟有一瞬间失神,手上的吉他都差点走了调。
他以为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天使。
天使来听我演奏吉他?
荒谬的想法在鹰井的脑中一闪而过,他整理好心神,再次向那天使望去。
那只不过是一个过分干净漂亮的孩子罢了。
想到这里,鹰井不禁因为自己刚才那荒唐的认知而笑了。可是当他发现那个孩子因为他的笑容而红了脸的时候,一种莫名的骚动开始从他的体内升起。
那是神堂寺优第一次见到鹰井和矢的情形。
校园祭过后,人们谈论最多的,莫过于鹰井和矢那精彩的吉他表演。听说连大学部都有女生在给他写情书。
听着身边的人在说着鹰井各种各样的事情,神堂寺优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雀跃起来。
他发现,原来自己崇拜着的学长,竟然是那么出名的一个人。
而他,竟然是在入学一年多之后才发现这个人的。
端着餐盘在食堂里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神堂寺优仍然沉浸在那份不明所以的喜悦里。
“对不起,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神堂寺优的头顶传来。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去看那人是谁。
来人在他的对面坐下,开口问道:“你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的吗?”
神堂寺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在学校里碰到陌生人跟他搭讪。
他好奇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啊!”手中的筷子在看清楚那个人后一下子掉在了餐盘里,神堂寺优甚至要用手捂住嘴才能让自己不失控地叫起来。
“呵呵,我长得很恐怖吗?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鹰井和矢低沉地笑了,把神堂寺优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
“不,不是!鹰井学长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初中部的食堂啊。”神堂寺在鹰井和矢的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虽然我早就升上了高中部,但是这里的欧巴桑做的竹笋汤还是最好喝的。”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一样,鹰井和矢舀起一勺汤送到嘴里,然后满脸幸福表情地咽下。
“这样啊……”神堂寺低下头,实在找不到话可说。
“对了,校园祭那天我看到你在台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鹰井和矢故做神秘地压低声音,凑近神堂寺优。
“我……”再次抬头,发现鹰井和矢的俊脸就在眼前,神堂寺优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我听到学长的吉他,感觉很震撼,因为我发现学长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演奏着的,但是那音乐中,似乎有着很悲伤的东西在里面,所以我听着听着,就流了眼泪……让学长见笑了。”
为了挽救自己的失态,神堂寺优一口气把话说完,却没发现鹰井和矢听完他的话后那有些异样的表情。
沉默地点点头,鹰井和矢开始吃着面前的食物。
“那个……”看到鹰井不再说话,神堂寺忐忑地出声。
“有什么事?”鹰井边吃边问,却没有抬头。
“我想请学长教我弹吉他。”神堂寺将手放到腿上,在鹰井面前低首鞠躬。
“想跟我学弹吉他?”鹰井闷声笑问。
“拜托学长了!”神堂寺将头垂得更低,肩膀在不安地颤抖着。
鹰井半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神堂寺那白皙的颈部,犹自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鹰井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真的?”神堂寺喜出望外地抬头,感动地看着鹰井,“学长真的答应了?”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会骗你?”鹰井伸手揉乱神堂寺的头发,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神堂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感激地望着鹰井。
食堂里几乎所有都在看着那两个人。
没有人能不承认,高中部的风云人物和国中部的第一美人的组合,的确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神堂寺的心已经被狂喜所掩盖,根本不知道,与鹰井和矢的相识,竟成为他悲惨人生的开始。
“学长是一个人住的吗?”环视着那间地方不大的公寓,神堂寺佩服地问。
“是啊。因为我家里人多,环境不太好,所以就干脆一个人出来住。”鹰井将背上的吉他放下,顺手把门关上。
“等以后我上高中的时候,也想一个人出来住。”神堂寺赞叹道,却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鹰井示意神堂寺到他身边去。
“你以前有没有学过吉他?”
“没有,因为我父亲说那是不学无术的人才搞的东西……啊,对不起,我不是说学长……”发现自己说错话,神堂寺立刻道歉。
“没关系,我很能理解有个古板老爸的痛苦。”鹰井无所谓地耸肩,“那我就从最基本的指法教你,过来。”
鹰井伸手拉过神堂寺,让他抱住吉他,自己则从背后抱住神堂寺,手把手地教他指法。
神堂寺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吉他上,而不是鹰井温暖的怀抱里,但是效果好像并不明显。
比起吉他单调的声音,他听得更清楚的是自己那响亮的心跳声。
琴弦拨动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彼此交织在一起的呼吸的声音,全部都让神堂寺感到一阵躁热。
那一天,神堂寺回家很晚。因为他的心,已经留在了一间小小的公寓里面。
当天晚上,神堂寺做了很奇怪的梦。在梦里,他被鹰井拥抱着,抚摸着,就好像他是鹰井的吉他一样。但是他并不觉得那讨厌,反而感到很舒服。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内裤脏了。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梦到鹰井而梦遗。
也就是那时,他才明白,也许鹰井在他的心目中,不仅仅是一个会弹吉他的亲切学长。 也许,他是想把那个梦境,变为现实的。
鹰井已经很久都没那么兴奋过了。
看着那个一无所知的男孩像一张白纸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等着被他染上各种颜色。
最早吸引他注意的,就是那男孩的白皙。跟普通苍白的男孩子不一样,神堂寺拥有着一种近似于透明的洁白。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大概他的头脑里,也是白得近乎透明吧。
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干净透明得理所当然的孩子,一个拥有着惊人吉他天分的漂亮的孩子……
他想毁了他。就算毁不掉,至少也要弄脏。
他会让他想起那个自己想完全遗忘的人。那个跟神堂寺有着相似气质的男人。
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圣洁的家伙,骨子里一定有着淫荡的天性。
这是鹰井和矢根深蒂固的偏见。
“唔……神堂寺优……”想着那干净的孩子,自己却在做着最肮脏的事,好像这样也能够把那个孩子变得污秽一样。
呼唤着神堂寺的名字,鹰井和矢用自己的手,使自己达到了高潮。
第八章
神堂寺优拥有自己的吉他,是在他跟鹰井和矢学弹吉他三个月后,他生日的那天。
那把漂亮的红色吉他,是鹰井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学长……我……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神堂寺发现自己打开生日礼包后,拿出的竟是一把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红色电吉他。
“没什么,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优啊。而且这把吉他也是店老板打了折后买给我的,因为开店的是我一个大学的学长,他也是地下音乐界的人。”鹰井习惯性地搂了搂神堂寺的肩膀,对他解释道。
“可是,这真的是太贵重了。”神堂寺还是很犹豫,但眼中对那把吉他的喜爱之情已经无法掩饰了。
“就当是你进步快速的奖励吧!”鹰井畅快地笑着,“来吧,优,弹给我听听,你的吉他是最棒的!”
神堂寺想了想,然后用力地点点头,把吉他接上电源,开始弹奏。
那把吉他的音质很好,再加上优那过人的技术,鹰井的那间公寓很快就被震人心弦的吉他声所填满,连墙壁都因激烈的音乐而在颤动着。
虽然只学了三个月的吉他,但是神堂寺的水平已经不在鹰井之下。大概他,就是被称为天才的那种人。
神堂寺用心地弹着,想把自己的感情透过音乐表达出来。
鹰井一边听,一边喝着啤酒。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神堂寺的身上,似乎想把他吞噬。
重重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神堂寺的弹奏。
“喂!你们不要不顾别人的休息而制造噪音!我们这里可是有考生的,拜托你们不要影响别人的学习!”
不客气的吼声响彻整个楼道,让神堂寺和鹰井同时缩了缩脖子。
看来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能够领略音乐的奥妙的。
外面的人终于走开了,神堂寺和鹰井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房间内原本的吉他声现在又被笑声所取代。
“哈哈哈哈哈,优,看来我们是太忘形了!我居然忘了这里的墙壁根本不隔音!”鹰井不着痕迹地把优抱进怀里,闻着他身上清爽的香皂味。
“是啊,如果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公寓,一定要找最隔音的!”被鹰井碰触,神堂寺的心和身体都感觉无比的舒服。
鹰井顺势将神堂寺压倒,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等优找到那么好的公寓,可别忘了叫上我,我跟你一起住。”
神堂寺乖乖地点头,微笑地望着自己上方的鹰井。
渐渐的,两个人的笑容都消失了,但仍维持着一上一下的姿势在看着彼此。
神堂寺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热,就算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可以了。
“优……”鹰井的声音有些沙哑地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为什么要脸红?”
“……”神堂寺稍稍侧头,躲开鹰井那逼人的目光。
他没有想到鹰井会问他,而他的心里却早就在期待了。可是他该如何回答呢?
“优?”询问着,鹰井更加靠近神堂寺一些。
“没……没什么……”神堂寺断断续续地回答着,不敢正视鹰井。
“你在说谎,优。”鹰井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压在神堂寺身上,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我想听优的实话啊……”
“我……我不敢说。”神堂寺的声音颤抖起来,怯懦得像一只小松鼠。
“为什么?”鹰井闷声问。
“我怕被学长讨厌……”神堂寺的语调越来越可怜,也越来越低。
“我不会讨厌优的,永远不会。”
鹰井的承诺如在神堂寺的心湖上投下一块石子一样,激起阵阵涟漪。
“即使……我说我喜欢鹰井学长,你也不会讨厌我吗?”神堂寺豁出去地闭上双眼,将早就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等待着鹰井最终的审判。
半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唾骂和不齿。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神堂寺看到鹰井早就微笑着等待他的脸。
“学长……?”神堂寺试探地叫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优终于肯说实话了吗?你让我等了好久呢……”鹰井在神堂寺诧异的注视中缓缓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因为我早就在喜欢着优了。”
神堂寺感动地伸出手环上鹰井的背,将他拉向自己。
眼泪已经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任何言语在此刻也不足以表达他激动喜悦的心情。
他所喜欢的人,同样在喜欢着他啊……
这让初次对某人动心的他,尝到了青涩的爱情的滋味。
而且那份爱情,已被染上了禁忌的色彩。
那天晚上神堂寺没有回家,而是在鹰井的公寓里跟他相拥而眠。
“我好喜欢学长。”
“有多喜欢?”
“喜欢到可以为学长做任何事。”
“真的吗?”
“嗯。如果学长要我去死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让我心爱的优去死?”
“所以……我好喜欢学长哦……学长只要有一点点喜欢我,我就满足了。”
“傻瓜……优真的是小傻瓜。”
单纯而甜蜜的话语整晚回响在两人之间,神堂寺认为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是在那种深刻而甜美的幸福中沉沉睡去的。
而鹰井却几乎一夜都没有睡。
他曾经数次将自己的手放到依偎在他身边的神堂寺的脖子上,也数次将手移开。
他还不想因为一个神堂寺而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毁掉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不是吗?
他相信他能想出一个最有效,也是最适合神堂寺的方法的。
毁掉一个干净而单纯的人,最有效和直接的方法,就是弄脏他吧。
“昨天晚上你到哪去了?”神堂寺雅史严肃地瞪着垂头站在自己面前的神堂寺优,冷冷地问。
“我住在鹰井学长家。”面对向来严谨的父亲,优连大气都不敢喘。
“鹰井?你还在跟那个不学无术的人鬼混吗?”怒意明显出现在雅史的脸上。
“请父亲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想跟学长学弹吉他而已。”听到自己心爱的人被贬低,优忍不住想要反驳。
“看来那个鹰井还真厉害呢,居然连反抗都教会了你。”雅史了然地点头,“不过你别忘了,你是神堂寺家的长子,注定以后要继承整个神堂寺集团,所以以后少跟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混在一起。明天开始,我会让管家接送你上下学,除了上课外,其余时间你一律要呆在家里。”
“父亲……”
不等优说完,雅史就就起身离去了,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怎么这样……”优难过地低下头,却无力改变父亲已经做出的决定。
在家里,父亲几乎从来没对优笑过,总是以最严厉的规矩来约束他的一切。他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大集团长子的责任是无法逃避的,但是已经被那份沉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来气的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逃避的方法。
“喂?是安野学长吗?”
“啊!是我,你是和矢吧?”
“没错。”
“找我有什么事吗?”
“恩,上次多谢学长把那把吉他那么便宜的卖给我。”
“哈哈,没什么的,照顾一下学弟也是应该的嘛!”
“哪里,这次给学长打电话除了是感谢学长外,我还想送你一点回礼。”
“哦?真的?是什么啊?”
“当然是学长最喜欢的游戏了。我找到一个很不错的孩子哦,学长有没有兴趣?”
“你这小子……”
“而且我敢保证,对方绝对是还没被人玩过的。”
“不会有什么麻烦吗?”
“不会有的。相信他本人绝对不敢声张出去的。”
“呵呵……那倒真的是很有趣……我现在就开始兴奋起来了呢……你挑个合适的时间吧,我带人过去。”
“没问题,那就这个星期天的下午吧。学长应该知道我的公寓在哪吧?”
“当然。我会准时到场的。不过你一定要准备好等我们哦。”
“请学长放心。”
放下电话,鹰井和矢阴沉地笑了。
“优……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爱我吧……”
自从生日那天以后,神堂寺几乎是在管家的监视下上下学的。他能跟鹰井接触的地方只有在学校。由于教学楼是分开的,他们只有在中午午休的时候才能看到彼此。
在食堂后面一片隐蔽的树丛里,神堂寺贪恋地抱着鹰井,眼眶里蓄满泪水。
“我不想跟鹰井学长分开……一秒钟也不想……”
“我也一样啊,优……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带你走,把你藏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轻拍着神堂寺的后背,鹰井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柔和而悲伤。
“学长……”神堂寺流下幸福而感动的泪水,却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根本打动不了鹰井。
“难道我们平时就没办法见面了吗?”鹰井懊恼地问。
神堂寺擦掉眼泪,仔细地想了起来,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跳进他的脑海:“我每个星期天都是要参加补习班的。”
早就对神堂寺的一切了若指掌的鹰井故意装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优的意思是……”
“我不要去补习班了。我要跟学长在一起。”神堂寺仍然带着泪光的眼睛是那么的坚定,为了跟鹰井在一起,他已经不顾一切了。
“优!你要考虑清楚,你很快就要升高中,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耽误你的将来。”鹰井语重心长道,但心里却窃席不已。因为不用他来说,优就已经主动地向他设下的陷阱接近了。
神堂寺拼命地摇摇头,“我只有这个机会能跟学长在一起了,我不想跟学长分开。”
鹰井将优抱进怀里,无奈而爱怜地叹息:“我真的拿你没辙呢,优。”
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天,神堂寺的心情无法控制地雀跃起来。
他就要看到自己日夜思念的鹰井学长了!
费尽唇舌说服了管家不去接送他去补习班,他半路就绕到了跟补习班完全反方向的鹰井的公寓。
神堂寺优的心里充满了对自以为是的爱情的向往,走向即将将他毁灭的深渊。
站在鹰井公寓的门口,神堂寺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敲门。
门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没等神堂寺开口,一个热情的吻就落到了他的唇上。
将神堂寺拉进门内,鹰井顺手锁上门,然后把他压在旁边的墙上,掠夺着他的唇舌。
跟上次的轻吻不同,神堂寺第一次知道接吻还可以如此大胆而狂野。他被动地让鹰井吸吮缠绕着他的舌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鹰井开始撕扯神堂寺的衣服,很快就将他的外衣脱掉,将手探进他的衬衣,抚摸着他细腻而有弹性的皮肤。
“嗯……”鼻腔中发出细小的呻吟,他的身体在鹰井的爱抚下开始颤抖。他能感到自己的下体已经起了反应。
伸手揽上神堂寺的腰,将他的身体更加拉近自己,鹰井的吻开始落在他的下颚,颈项,胸口……
“啊……学长……”神堂寺迷乱地呼唤着,任凭鹰井将自己体内的欲火点燃。
拉下神堂寺裤子上的拉练,鹰井开始隔着底裤爱抚他的要害。
“啊!”身体的私密处第一次被自己之外的人碰触,神堂寺几乎是立刻颤抖着达到了顶点。
感到手下传来的温热和潮湿,鹰井嘲笑似地笑了一下:“优好快哦……你一定憋了很久了对吧?”
“学长……”神堂寺难堪地叫着,红透的脸颊加上迷朦的双眼,正在对鹰井发出露骨的邀约。
哼,果然是个天生的骚货。
鹰井在心中不屑地冷哼,却一刻不停地把他带到了床上。
褪下神堂寺身上剩余的衣物,亲吻着在自己身下期待颤抖的散发着青涩香味的少年胴体,鹰井的热情慢慢冷却了下来。
果然还是不行……没办法……自己去拥抱任何一个人……
“优……你爱不爱我……?”靠近优的耳朵,鹰井低声问道。
神堂寺伸手抚上鹰井的脸:“我爱学长……最爱学长。”
“爱到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没有回答,优将鹰井拉近自己,主动吻上他,并且用舌尖小心地舔着他的嘴唇。
鹰井知道,现在身下的这个少年,已经愿意为他献上一切了。
离开神堂寺的嘴唇,鹰井在他疑问的眼神中微笑着坐了起来,懒散地向门口高声道:“学长,你们可以进来了。”
鹰井话音刚落,门就被打了开来。
四个打扮得像痞子一样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学长??”神堂寺很快地从高涨的欲望中清醒过来,起身向鹰井的身后躲去。他没忘了自己此刻正赤身裸体。
“果然是好货色啊,鹰井学弟。”为首的那个高大的男人进门后,眼睛就像盯上腐肉的兀鹰一样盯着瑟瑟发抖的神堂寺优。
“请学长随便吧。”鹰井不顾神堂寺的恐惧,站起身来将他的身体暴露在几个男人的面前。
“学长??他们是谁?你……”神堂寺惊恐的双眼在鹰井和几个陌生男人之间来回移动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优,你说过你会为我做任何事的对吧?现在就是考验你的时刻了……”接过安野递来的烟,鹰井享受地吞吐着烟雾,语带笑意地对床上的神堂寺说道。
安野开始向神堂寺走去,不怀好意地笑道:“鹰井学弟既然已经把你送给我们了,你最好乖乖地听话。否则哥哥们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哦……对吧?”他回头问着自己身后的人,立刻引起一阵意义不明的哄笑。
安野走到神堂寺面前,伸手想要碰触他。
神堂寺猛地打开安野的手,挣扎着下床打算逃开。
安野立刻反射性地抓住神堂寺的手臂,挥手狠狠煽了他一个耳光,将他掴倒在地上。另外三个站在旁边的男人马上将倒下的神堂寺按住,不让他有机会起来。
“鹰井学长!这是怎么回事??学长!你快告诉我啊!”神堂寺死命地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几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的按制。
鹰井在神堂寺的呼喊声中蹲下身,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优……这就是我爱你,以及让你爱我方式……你会慢慢习惯的,只要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爱我。”他抬眼看向已经在脱衣服的安野,“学长,请吧。”说完,鹰井再次站了起来,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神堂寺终于停止了挣扎。
他茫然地睁着双眼,不知在看哪里。
下身突然传来被撕裂的痛楚,他能感到一个硕大硬挺的东西进入了自己。
“唔!果然是处男,真他妈紧!”安野虽然咒着,却没有停止自己插入的动作,一口气将自己的男根插到底部。
强烈的痛楚让神堂寺本能地开始抗拒,他不停地摆动着腰,想把侵入自己体内的东西驱逐出去,但是他的动作只能给安野带来更大的快感。
“不要……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救命啊……学长……鹰井学长,救救我……”后庭的异物在激烈地抽插着,神堂寺哀号出声,叫着自己心爱的人。
而鹰井却坐在沙发上,看着神堂寺被别的男人侵犯,眼中充满了兴奋和刺激,连呼吸都无法抑制地急促起来。
“学长……救命啊……”神堂寺扭动着身体向鹰井求救,想要摆脱安野粗暴的侵犯。
“安野,别一个人爽啊,你忘了我们的存在了吗?”一个男人已经按耐不住,拉下裤子掏出自己的分身,在安野的脸上蹭着。
“别烦我!我没工夫替你吸!”安野喘着气别开脸,“我只是在干这小子的后面,他的嘴不是还空着吗?”
男人看了看被泪水浸湿了面孔的神堂寺,怀疑地说道:“他行吗?看样子从来都没有经验,我怕被咬到耶……”
“混蛋,我还不是有第一次!教会他不就行了?你滚开啦!啊……我要射了!”安野边说边加快自己律动的速度,眼看就要达到高潮。
男人终于不再骚扰安野,而是走过去跨在神堂寺的身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向自己的下体,命令道:“快舔!”
面对男人那已经充血涨大的肉棒,神堂寺紧闭着嘴,不肯照男人所说的去做。
“妈的,这时候还给我倔?”男人生气地挥起手,开始不停地煽着神堂寺的耳光,甚至将他的嘴角打出血。
屈辱和痛苦终于让神堂寺的忍耐达到了顶点,他开始痛哭起来,不顾自尊地哽咽哀求道:“不要……不要打我……我舔……求你不要打我……”
“快点!”男人停止了抽打,将男根送到神堂寺的嘴边。
神堂寺听话地探出舌头,舔上男人已经湿润的顶部,难闻及令人作呕的味道从口鼻进入,神堂寺开始干呕了起来。趁着他呕着的时候,男人一个挺身将自己的肉棒插进了他的嘴里,同时掰住他的下颚,让他无法咬到自己。
被男人的凶器顶着喉咙,神堂寺感觉自己已经要吐出来了。但是男人没有给他吐的机会,而是在他口中前后抽送了起来。
“啊……他还不会舔啊,但是挺爽嘛……”男人边干着神堂寺的嘴边说道,“安野果然很会挑人嘛……”
“那当然……啊!处男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怎么干都很爽!啊!我射了!”在最有力的一次狠插后,安野将滚烫的精液全部射在了神堂寺的体内。
“太棒了……”安野将自己发泄过的分身抽离神堂寺的身体,同时带出一片精液和血液,招呼着另外两个压制着神堂寺的人,“换你们来爽了,我已经把里面弄得不那么紧了,应该很好上了才对,就算你们两个一起干也没问题哦,哈哈!”
两个人早就已经被眼前的画面搞得热情高涨了,立刻松开已经放弃挣扎的神堂寺,像等待已久的饿狼一样向神堂寺的下体靠去。
其中一个很自然地脱下裤子就将自己的分身插到神堂寺已经被施暴过的后庭,开始就着留在他肠内的精液和血液抽动起来。另一个则贪婪地握住神堂寺自始至终都没有勃起的阴茎,熟练地舔吸起来。
安野满意地看着没有搞错次序的几个人,又向那个在让神堂寺为他口交的男人靠去,凑近他的股间,开始舔着他后庭的入口。
“唔……”被前后夹击的男人呻吟了起来,“安野!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安野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同时把手指插入男人体内,“当然是要干你!”
“安野!”男人警告地叫了起来,似乎很介意自己当0号。
不管男人的拒绝,安野站起身将自己又硬挺起来的部分硬塞进男人的后庭。
“啊!混蛋!安野!”前面被神堂寺含在嘴里,后面又被安野狠狠地干着,男人的腰开始更激烈地前后晃动起来,让自己更深入神堂寺的喉咙。
“啊……”安野舒服地叫了起来,在男人的耳边吐着气,“果然……你也好紧啊……被人干的滋味怎么样?这回你该知道被你上的我的感觉了吧?”
男人不再说话了,反而闭上眼睛,沉浸在侵略和被侵略的双重快感中,无法自拔。
看着面前那群男人交媾的画面,鹰井的眼睛对上了安野那双狂乱而激情的眼睛。
两个人同时对彼此笑了。
将手伸到自己的下体,鹰井开始对着神堂寺那痛苦而空洞的表情自慰。
他不会去抱任何人……自从他第一次是因为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被自己的父亲强暴而达到高潮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抱任何人了……
第九章
屋内淫糜的气息是在何时消散的,神堂寺已经不记得了。
他赤裸着身体,张开着双腿躺在地上。他的身体上几乎被散发着腥膻气味的白色体液所覆满,其中也包括他自己的。
他也达到高潮了。
在那些男人的折磨和玩弄下,无数次地喷洒出自己的体液。
从他被那些男人玩弄开始,鹰井就一下都没碰过他。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被那四个男人折腾得死去活来,自己用手来发泄。
鹰井擦着地板上残留的精液和已经干掉发暗的鲜血,并且将神堂寺的衣服全部折好放到床上。
收拾好地板后,鹰井将无法动弹的神堂寺抱进了浴室,把他放进已经注满热水的浴缸里,仔细而温柔地替他清理着身子。
神堂寺闭上眼睛,不去看鹰井。已经干掉的泪水再次涌出了眼眶。
为神堂寺弄干净身体后,鹰井又把他抱回卧室的床上。
找到了凭依,神堂寺立刻挣扎着离开鹰井的怀抱,不愿接受他的碰触。
“优……”鹰井轻声唤着,却换来神堂寺捂耳以对。
“哼……你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鹰井冰冷却悲哀地开口,“神堂寺优,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不是!”神堂寺终于喊了出来,可是他的嗓子却沙哑无比,“我爱学长,即使学长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我却还是爱着学长!我只是不知道,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学长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刚刚的哭喊和哀号已经让神堂寺的嗓子完全变哑了,他质问着鹰井,眼中是无法理解鹰井这种行为的痛心。
“优,我没办法抱任何人。我只能对自己喜欢的人被施虐的情景兴奋起来。”鹰井没有任何对神堂寺隐瞒的打算。
“我知道,一般人根本无法接受这一点……可是我遇到了你,优,我遇到一个说肯为我做任何事的你……你知道当初我听到你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有多感动吗?可是结果呢……”鹰井苦笑了起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随便说说就算了的孩子……”
“学长……”神堂寺被鹰井脸上那难以让人察觉的悲痛和绝望所震慑,一瞬间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忘记了是鹰井致使自己被人强暴的事实。
“对不起,优,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对你了,我们分手吧。”鹰井无力地垂首,不让神堂寺看到自己的表情。
鹰井那孤单的身影让神堂寺的胸口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住鹰井,哭着喊道:“我不要跟学长分手!我不能丢下学长一个人!对不起,是我伤害了学长,对不起……”
善良而无知的孩子啊……
鹰井抱住神堂寺的腰,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抚摸着神堂寺那光滑的后背,得意而阴险的微笑缀上了鹰井的嘴角。
神堂寺是坐出租车回家的,因为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好他回家的时间跟平时从补习班回来的时间差不多,神堂寺雅史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那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却明显到无法掩饰的地步。
用简单的一句有些中暑,神堂寺就逃过了父亲和其他人的追问,理所当然地拒绝跟家人一起用晚餐。
躺在自己的床上,神堂寺感觉整个身体就要散开了。
被侵犯过的地方仍然在疼着,让他无法忘记所遭受的一切。
“下个星期天……我还想要你……”
鹰井的声音清晰地在脑海中响起,和被侵犯后产生的快感一起交织成一个旋涡。
神堂寺感觉自己浑身开始发冷,但是体内的某一部分却热得发疼。他就那样沉浸到那个自己编织出的旋涡中,不住地沦陷……沦陷……
之后的每一个星期天,都成了鹰井和安野等人在神堂寺身上寻求高潮的日子。
以安野为首的那四个人,是一个在地下音乐界颇有名气的乐队成员。他们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他们的音乐,而是因为他们那恶劣的癖好——群交和强奸。
有一些他们的FANS就是在被他们看上后,用药物将之迷奸,然后让他们沉浸到群交的乐趣中去。
不过安野的胃口非常挑剔,他总是非处男不上的,所以神堂寺就成为了他少数牺牲者中的一个。然而即使是在群交的过程中,安野的注意力也不是集中在神堂寺身上的。神堂寺发现,安野似乎对他们乐队里那个当初强迫神堂寺替他口交的男人比较感兴趣。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叫三上的男人就是安野生活中的恋人。
神堂寺作为安野他们玩物的情况,几乎持续了半年。对SM也有兴趣的安野甚至把神堂寺当作实验对象,每次搞他的时候,都会用近乎虐待的方式来让他达到高潮。渐渐的,神堂寺已经习惯了在做爱的时候被施以痛楚,并且痛楚越强烈,他就越能兴奋起来。
在安野等人的调教下,神堂寺优已经变成一个最完美的性玩具。
大学联考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作为考生的鹰井也知道这是决定自己以后人生的重要时刻。平时成绩就拔尖的他对于考大学并没有什么不安,在他来看,自己只是需要选择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学校而已。
既然到了这个时候,那跟神堂寺优之间的游戏,也该落幕了……
“啊……对……再用力点……”神堂寺边舔着男人送到他嘴边的肉棒,边催促着身后正在他体内抽插的男人。
“呵呵……你越来越乖了哦,优……我都有点舍不得你了呢……无论被干多少次,你都紧得像个处男呢!”在神堂寺紧缩的肠内肆虐着的安野闭着眼说道,同时接受着三上对他身体的爱抚。
鹰井仍然坐在一边,用清醒得过分的眼睛在观察着神堂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正在等一个人。今天,他们并非是在他住的那间公寓里“狂欢”,而是到一家很高档的酒店里。因为今天要进行的游戏,跟以往也有些不同呢。
被四个男人一起玩弄着,神堂寺优已经完全陷入了由那些男人为他创造的情欲世界,本能地追逐着身体渴望的快感,发出阵阵放荡的呻吟。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一台便携式摄影机走了进来。
“俊彦,你好慢啊……错过了精彩的开场哦!”鹰井对进门的男人打着招呼。
“抱歉,路上塞车。”男人先对鹰井解释,然后才看向床上正在进行着群交的五个人。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意外地首先落在了被四个男人同时搞着的神堂寺身上。
“真美……”男人喃喃地自言自语,反射性地对着神堂寺举了摄影机。
“喂,鹰井,他是谁?”没有停止自己的抽动,安野出声问着鹰井。
“关口俊彦,我表哥。他是个摄影天才哦……今天的一切,将成为我们之间最美好的纪念呢……安野学长。”鹰井站起身,伸手搭上关口的肩膀。
“什么?我可没说要把过程拍下来吧?”安野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请学长放心,出现在镜头里的,只会是优的脸。”鹰井对安野安抚一笑,示意关口继续拍摄。
“你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呢,哈哈!”安野一个挺身,在神堂寺的体内射精了,然后就退出他的身体,把他翻转过来,让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动作。
此时,神堂寺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在拍摄自己。
“学长!这是……?”神堂寺害怕地起身,向后退去,却退进了三上的怀里。
三上立刻用一只手臂牢牢地揽住神堂寺的腰,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分身,开始不停地上下套弄起来,“来吧,尽管拍吧!拍他射精的样子,哈哈!”
“不要!拜托你住手!”面对摄影机的镜头,神堂寺的自尊似乎又回到了他的体内。他在三上的怀里扭动挣扎,伸手想要推开三上那让他既兴奋又难堪的手。
“怎么了?你不是已经很习惯我们的手了吗?现在又不要?那你是想我干你罗?”三上说着,停下帮神堂寺手淫的动作,抬起他一条腿,然后将自己的男根狠狠地插进神堂寺已经被搞过的后庭。
“啊——好痛……不要……求求你……”身体传达到脑部的剧痛却让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产生截然相反的效果。
“看吧看吧,又硬起来了也~~哈哈!三上,干得好哦!”安野边说边凑上去给了三上一个奖励的热吻,随后又转头对另外两个人说道:“咱们一起来吧,别让小公主等得太久哦~~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射了呢!”说完,他握着自己的分身,向正在被三上侵犯着的神堂寺的入口靠去。
“喂,安野,你不是想来真的吧,他会死哦。”三上看出安野的意图,出声提醒。
“那就干到他死好了……”安野的分身已经抵在了神堂寺那被三上占据着的穴口上,同时将手指移到三上的股间,有一下没一下地刺探着他柔软的内部,“还是你想让我搞你呢?”
敏感地拉住安野的手,三上愤愤道:“你别想!”
“呵呵,这不就得了……”安野低低地一笑,对正在舔着神堂寺周身的另外两个人道:“好好伺候他,玩到他死!”
“不要!……拜托你们停下吧……饶了我吧!”前后的敏感点被同时刺激着,神堂寺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别拍……别拍我……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哀号突然响起,神堂寺被一股从未有过的痛楚撕裂。
“他妈的,进不去!啊,快被夹断了!怎么紧成这样?”安野恨恨地咒着,仍然想把自己已经加入一半的分身全都塞进神堂寺狭小的后庭。
暗红色的鲜血已经顺着神堂寺白皙的双腿流到了地上,被那无法忍受的痛苦冲击后,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根本不行啊……安野,你真想搞死他吗?”同样开始感到痛苦的三上有些责备地看着安野,“我也受不了了,疼得要死,哪还能爽啊!”
安野已经被施虐的快感所迷惑,整个人都化身成一头野兽,开始不顾一切地在神堂寺被撑到极限的体内冲刺着,“干!给我死吧!”
被安野的狂野所感染,三上也开始动了起来,神堂寺那柔软的肠壁以及安野那坚硬的男根不住摩擦着他的坚挺,三上被第一次尝到的极至快感吞噬。
“啊……干我……搞死我……快!快搞死我吧!让我死吧!”神堂寺已经完全混乱了。强烈的痛楚被自己强行转化为快感,被男人强暴的异样兴奋终于将他仅剩的防线突破,让他陷入自残般的自我催眠中。
“啊!太棒了!三上……一起射吧!”安野终于逞足兽欲,跟同时达到高潮的三上在神堂寺的身体里第二次发泄出来。
抽出自己带着血液和精液的凶器,安野毫不怜惜地将无法独自站立的神堂寺推给另外两个还没搞过他的人,自己则向旁边的三上扑过去,“主菜过后,咱们就来饭后甜点吧。”
三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开始跟扑过来的安野纠缠交欢。
被丢在地上的神堂寺却主动地向另外两个男人靠过去,握住其中一个人的分身就往自己的身后送去:“快!干我……把我弄死!”
早就蓄势待发的男人几乎立刻就将自己的男根插到了神堂寺的体内,最后一个男人则在那个男人的身体里寻求着解放。
关口的摄影机几乎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神堂寺的身体,被人强奸中的他那空洞的眼神,淫乱的表情,随着身后男人的抽插而不停晃动的身体,已经将关口的热情完全挑起,他用镜头追逐着神堂寺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把他那因被施暴而产生快感的模样用摄影机完全的记录了下来。
当神堂寺终于达到高潮而射精的那一刹那,关口发现在拍摄的自己也同时射出了精液。
自始至终,鹰井都是那么的冷静。今天他并没有看神堂寺被强暴的场面而自慰。
关口喘着气,回头发现鹰井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和矢……”关口叫着鹰井,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在摄影机面前,似乎每一个人都拿出了比平时更高涨的热情。
“鹰井,我真的迷上优了也,怎么办呢?”躺在三上的身上喘息着,安野却说出自己对神堂寺的兴趣。
“那是优的荣幸啊,学长。”鹰井沉稳地笑了笑,走到神堂寺身边,把他抱了起来,“学长就先回去吧,房间由我来清理就好了。”
说完,神堂寺没有看任何人,抱着优走进了浴室。
神堂寺再也没有见到鹰井了。
那个星期天后,神堂寺请了三天的假。当他终于有力气去上学的时候,却发现他找不到鹰井和矢这个人了。
离大学联考还有一个星期,鹰井却向学校请了假,连那间公寓也退了租。
鹰井和矢消失了。
然而没过几天,他就在电视里看到一则社会新闻。
一个四人地下乐团的成员利用自己的音乐LIVE在FANS中倒卖毒品和迷幻药,并且有诱奸年轻男性的行为。这个乐团被匿名人士揭发后,两个主犯已经被逮捕,另外两个从犯也被下了通缉令,正在全国范围内搜捕。
对于这条新闻,神堂寺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他知道安野他们迟早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安野曾经想对神堂寺下药,却被鹰井阻止了。也许就是因为鹰井偶尔的维护和关怀,神堂寺才没办法狠下心离开他。
可是现在,不用他离开,鹰井却自动地从他身边消失了。不知为何,他有一种感觉,鹰井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疲惫地闭上眼睛,神堂寺能感到身下仍然有阵阵的痛楚。
大学联考已经结束,他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鹰井的消息。学校里的课程还是跟以前一样,他也马上就要升到高中部。
这天下午,学校会举行一场特别的演讲会,全校学生都要到大礼堂去集合。
此刻,神堂寺正站在班级队伍中,听着讲台上无聊的演讲,累得几乎闭上眼睛就能睡着。至于演讲的内容,他根本一点都没听进去。
演讲进行到一个段落后,讲台上的大屏幕被拉开,好象还有什么图象要放给学生看。
当屏幕上终于出现影象的时候,全校的师生全都吃惊地叫了起来。
“啊……干我……”
淫荡的声音从大屏幕里传出来,回荡在整个大礼堂中。
听到那个声音,神堂寺如遭雷击,猛地抬头向前看去,却看到出现在大屏幕上自己那张充满情欲和渴望的面孔!
“这是什么??”
“天啊!”
“神堂寺优?”
“是三年级的神堂寺啊!”
屏幕里,自己被四个男人强暴的场面是那么清晰地展现在全校人的面前。他正呻吟着,乞求着,摆动着,期待由那些男人给自己带来高潮。录影带拍得很细致,很美,将他的身体和面孔以最完美最淫乱的形象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快关掉!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录影带给换掉了?播映室!播映室听到了没有?快把录影带停下来!”讲台上的校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还是没办法停止屏幕里影象。
“天……就是他啊……”
“平时装得那么高尚,原来是个喜欢被男人干的家伙。早知道就把他上了。”
“难怪他长得就不像男生……好恶心哦……”
“我要是他啊,干脆就去死了!太难看了!”
周围的人开始对神堂寺指指点点,神堂寺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不敢相信里面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别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他只知道,冷汗正从自己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中流出,就好像要把体内的水分流干一样。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终于脑中一片空白地倒了下去……
“让我杀了他!神堂寺家没有他这种败类!”
“不要啊,他怎么说都是咱们的儿子啊,老公,求求你,放过他吧!”
“爸!你冷静点!哥他肯定不是自愿的!爸!”
“算了,留着他反正也是给神堂寺家丢脸,这种人杀了也不解恨呢。老爸,你看着办吧。这件事如果不摆平的话,神堂寺家可是没脸再在商场和政界混下去了哦,最近你不是还想参加议员评选吗?”
“悦司!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说的不对吗?姐你少管我啦。”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神堂寺的头无法抑制地痛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也是一片混乱。
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正拿着他所珍藏的那把武士刀,一副要把他杀之而后快的表情,而自己的母亲则跪在地上死命地拉住父亲,不让他靠近自己。
弟弟悦司正一脸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的表情看着他,妹妹俞香则担心又怜悯地望着他,眼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和排斥。
“优!快过来,快来求你爸爸原谅你!”看到神堂寺醒了过来,母亲香织开始央求,希望自己的丈夫不要那么冲动。
神堂寺在众人的注视中站了起来,像看陌生人一样来回扫视着他们。
“你有什么话要说?不要脸的东西!”神堂寺雅史狠狠地骂着,顺手把一卷录影带扔过来,在香织的惊呼声中砸到了不闪不避的神堂寺的额角上。
血,顺着神堂寺白皙而美好的脸颊流了下来,可是他却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
“明天我还要去学校上课呢,今天老师留了很多的作业,我得快点写,要不明天又会被那个教数学的鬼教头给骂了……”
神堂寺自言自语着,在家人诧异的眼神中穿过围在他面前的人,就当他们不存在一样,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走进卧室,神堂寺终于整个人瘫软了下去,靠着门跌坐在地上。
他没疯,也没傻。
他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而且每一个画面都历历在目,清楚得让他想忘记都难。
那是谁做的?他不去想,也不愿去想。他害怕想到答案。所以他拒绝去想。
“为什么……会这样……?鹰井学长……救救我啊……鹰井学长……”无助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神堂寺却得不到任何的救恕。
门外的脚步来了又走,他能听到母亲和妹妹的敲门声,却根本不想开门。
他没脸见任何人。任何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房间内的洗手间走去。进门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水池上方镜中的自己!
“不要!!”看到自己的脸,他就会想起屏幕里那副淫乱的模样,他惊恐地摇头,却看到镜中的影子跟他做出相同的动作。
“啊——!”无法忍受地用拳头将镜子敲碎,任凭镜子的碎片将自己的手割得血肉模糊。
眼泪还是源源不绝地从眼中涌出,神堂寺捂着嘴跪在步满镜子碎片的地上,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却在每一片碎片里都看到了自己的脸。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这么恶心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你为什么不去死??
“神堂寺优,你为什么不去死?”捡起一片锋利的镜片,神堂寺问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脸笑了,那么平静而安详。
好,我去死。这样……这个世界就会干净了吧……
第十章
当神堂寺优在自己的洗手间内被发现的时候,洗手间的地板几乎已经被他左腕上割开的伤口所流出来的血液染红了。
三天后,神堂寺才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
发现自己没有死,神堂寺第一个反应就是拔下自己手上的点滴针头,推倒点滴架,想用摔碎的瓶子来割自己的脖子。
“优!不要!你怎么能这么做!”神堂寺香织哭着扑到神堂寺的身上,去抢他手里碎掉的玻璃瓶子,“你怎么能丢下妈妈一个人死啊,优,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们有多伤心吗?”
“妈……求求你……求求你……”手掌被瓶子割破,神堂寺却毫无感觉。
“医生!快来帮帮我!医生!”神堂寺香织大声地哭喊着,引来了外面的护士。看到病房内的情况,护士立刻跑去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地把神堂寺又抱回床上,给他打了镇静剂后又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注射了镇静剂后,神堂寺慢慢冷静了下来。
身旁那个被他称做母亲的女人还在嘤嘤地哭泣着,也许神堂寺的多愁善感,就是遗传自他的母亲。
本来想放弃自己的生命的……可是没想到,死居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神堂寺突然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就算他死了,他身上所发生的事就会被抹杀吗?
抬手抚上母亲那苍老而充满皱纹的手,神堂寺平静地开口:“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优?”神堂寺香织害怕地看着神堂寺优,紧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
“我不会再寻死了,妈,再也不会了。”勉强地牵动自己的嘴角,他想给母亲一个安慰的微笑,结果还是失败了。
“优……我的优……”拉过优的手亲吻着,神堂寺香织哭尽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关怀和疼惜。
在母亲的哭声中,神堂寺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也许是镇静剂起到了作用,他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神堂寺在医院里整整停留了一个月。
失血过多加上被强暴后的伤口感染,让他又多遭了许多罪。然而这一个月来,除了神堂寺香织外,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家人。
他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他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原谅的。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痊愈后等待自己的,是将他再次击溃的消息。
一间远离神堂寺家的简单公寓里,只有两母子彼此相对。
“脱离……父子关系?”
神堂寺的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神堂寺香织抱着优,心里疼得像是被刀绞过一样。
“我劝过你父亲了……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你……你在医院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宣布跟你脱离父子关系,不承认你是神堂寺家的人了。那时候我怕你受到过分的刺激而影响伤势,所以我根本不能告诉你……对不起,优,妈妈什么都没做到,对不起,原谅妈妈吧,优……就算你父亲不承认你,但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所以……你才带我来这……因为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对吗?”抱住母亲的肩膀,神堂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已经比自己的母亲高了,现在,他应该成为她的依靠,而不是去依靠她。
神堂寺香织并没有告诉优,为了摆平他的事,神堂寺雅史几乎耗尽自己一半的财产。
雅史不是不关心优,而是被他自杀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
“我已经帮你办好了退学手续,你可以到别的城市选一所学校继续读书。虽然你父亲不肯再管你,但是我不能放开你呀,我这里还有一点积蓄,应该够你上学花一阵子的了。”神堂寺香织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一样。
神堂寺优既是酸楚又是心疼地看着拼命为自己着想的母亲,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不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妈,不用了。我不想再读书了。”
“什么?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都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怎么能放弃自己的学业?啊……优……”看到优脸上受伤的表情,神堂寺香织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妈,就是因为发生了那种事,所以我才没办法再回到学校。我不想在自己以后的日子里,永远摆脱不掉那段过去。对不起,妈,请你原谅我的任性。”神堂寺低垂着头,恳求着面前的母亲。
“优……”
“妈,我不会再回家里了。以后我的生活,我自己会打理的。”神堂寺坚定地望着母亲,拒绝她的任何帮助。
他已经没有回家的必要了。
他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搬到了这间公寓。包括鹰井送他的那把红色吉他。
家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那个家里。
神堂寺香织无言地注视着已经成熟许多的儿子,体会到身为依靠丈夫的女人的无力。此时的她,已经什么都不能说了。对于这个被玷污了的儿子,她也许真的无法再如以往那么爱他了。
送走了神堂寺香织,优站在空荡的屋内环视着整间屋子。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那把红色的电吉他上。
“如果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公寓,一定要找最隔音的!”
“那等优找到那么好的公寓,可别忘了叫上我,我跟你一起住。”
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眼前却不见自己所熟悉的人。
“鹰井学长,你究竟在哪?”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那把吉他,神堂寺喃喃地念着。
他所爱的人,几乎没有留给他任何东西。
除了一把将两人维系在一起的吉他,以及一道将永远留在左腕上的疤痕。
突然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神堂寺握着那把吉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寓的门。
从那时起,神堂寺优再也没回到那间公寓,正式断绝了跟神堂寺家的任何联系。
东京银座区的一间小酒吧里,回荡着低柔的爵士乐,让酒吧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幽雅和闲适。
可是跟气氛不同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酒,一点欣赏音乐的意思也没有。
丹下健司非常的生气!
为了搞乐团,他连大学都不读,半路辍学,跟几个朋友约好了要组队举办LIVE。可是等他准备好一切后,乐队里的吉他手居然突然跳槽,跑到别的乐队去当主唱!眼看乐队首场LIVE就要举行了,可是却连一个代打的吉他手都找不到。
毕竟他们是新组成的乐队,根本没什么名气,在地下音乐界里没什么人脉,找不到人帮忙也很自然。而且出于竞争意识,其他乐队大概也不会大方地出借自己的吉他手给另一个乐队。毕竟在同一个圈子里,乐队和乐队之间的关系只有竞争而已。
就在丹下健司懊恼不已的时候,一个由吉他所弹奏出来的音符取代了原本的爵士乐,突然闯入他的耳朵,牵动了他某根神经!他猛地抬头向酒吧的舞台看去,只见一个漂亮得让他忘记呼吸的长发男孩正站在那里弹奏一把火红色的吉他!
琴弦上跳动的每一个音符,都透过丹下健司的耳朵,转化为某种信号传达到他的大脑。那种有点悲伤,有点绝望,有点激烈,有点黑暗的旋律已将他震慑于当场,再也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那男孩的身上移开。
渐渐的,酒吧里的人都停下自己原本的动作,静静地听那男孩的演奏。当一段曲子演奏完毕后,所有的客人都对那男孩报以热烈的掌声。
男孩对着台下优雅的一鞠躬后,走回了后台。
“啊!请等一下!”看到男孩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丹下健司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向那男孩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位客人请留步,非工作人员是不能进入后台的。”一个侍者拦下想冲到后台的丹下健司,礼貌地提醒他。
“不是!我是想找那个吉他手!”丹下健司焦急地解释,恨不得能立刻飞进后台,免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吉他手又凭空不见。
“您想找优吗?抱歉,优不做那种工作的。”侍者的语气已经不好起来,看样子有很多客人都曾经跟丹下健司一样想认识优,但是那些客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误会了!我找那个吉他手是有很重要的事!优?你说他叫优吗?很好听的名字啊!请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坏人!”发现侍者用看色狼的眼光在看自己,丹下健司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护。
“您还是请离开吧,优不会喜欢被陌生人打扰的。”侍者的忍耐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甚至用手在推着丹下健司。
无法如愿进入后台的丹下健司不得不放弃原本的打算,结帐后飞快地跑出了酒吧,绕到后门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该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从这里出来……老天保佑啊~`一定要让我等到那个男孩啊!阿弥陀佛……”
大概是老天被丹下健司的诚意所打动,酒吧的后门终于被推开了。
站在门边的丹下健司睁大双眼,看到刚刚那个弹奏吉他的男孩从里面走了出来,肩膀上还背着一个装吉他的盒子。他那把红色的吉他应该就是装在那里面的。
男孩看到丹下健司后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后门居然有人在。但之后他就像没看到丹下健司一样,打算绕过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请等一下!”被意料外的惊喜冲昏了头脑,直到男孩快离开的时候丹下健司才出声叫住他。
男孩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些僵硬地回头:“有什么事吗?”
“你有没有兴趣搞乐队?”未经大脑思考地说出来后,丹下健司才发现自己的话未免太突然了。果然,那男孩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那个……请先听我说!我是一个新乐队的队长,是个鼓手,我们乐队的吉他手突然跳槽到别的乐队,所以吉他手的位置就空了下来,但是我们的首场LIVE马上就要举行了,找不到吉他手实在让我们很着急。而我今天恰好听到了你的吉他,说实话,我从来没在业余界见过像你这样能把吉他弹得这么好的人,所以我提出这个冒昧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莫名其妙地讲了一大堆,连丹下健司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没说服力,可是面对那男孩,他居然有种手足无措和战战兢兢的感觉。也许就是这种感觉才让他没办法把事情仔细清楚地说明白。
男孩戒备地上下打量着丹下健司,什么都没有说。
丹下健司只能期待地望着那男孩,希望他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可是在等了一会儿后,那男孩竟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掉了!
“喂——!”丹下健司徒劳地叫着,却根本唤不回男孩离开的脚步。
“怎么会这样……”
无力地垂下肩膀,丹下健司亲眼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深夜的街头。
魔羯座的人有一种其他星座所无法理解和具备韧性,或者应该说是固执。
对于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在没有达到之前,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丹下健司就是这种人!!
前一天遭到那个男孩无情的拒绝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又来到了那间酒吧,希望能再次碰到那个男孩。
不知为何,在他的心里,已经将那男孩认定成他乐队中的吉他手了。如果没有把那男孩拉入伙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一直到酒吧打烊,除了前一天那个侍者更难看的脸色外,丹下健司没有再见到期待中的那个人。
像是铁了心一样,丹下健司足足在酒吧里等了三天,才在第三天的晚上再次见到那个弹吉他的男孩。
男孩仍旧拿着那把红色的吉他上台,可以看出,他对那把吉他有着特殊的感情。
丹下健司看到他后,立刻扬起手对他打着招呼。
男孩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他大概没想到还会见到那天的那个奇怪的人。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始了当天的演奏。
男孩的吉他独奏似乎是这间酒吧的固定节目,每到这个时候,酒吧里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凝神聆听他的演奏。他的音乐中,有一种能够让人产生深刻共鸣的感染力,将他的音乐传达到每个人的心底。
丹下健司仔细地听着,听着那男孩用音乐诉说着自己的情感。可是那份情感却沉重得让丹下健司的心莫名地痛了起来。
现在,丹下健司已经不仅仅对那男孩弹奏吉他的技巧感兴趣,连他的人,他都想要更深入地去了解了。
跟那天晚上一样,男孩下台后,丹下健司直接跑到后门去堵人,总算在将近两个小时后看到那男孩走出来。
“你怎么还在?”推开后门,看到丹下健司的身影,男孩惊讶得先行叫了出来。
“为了躲开我,你才故意晚出来这么久吗?”丹下健司对手掌哈着气,不住地摩擦双手,想要制造更多的热量。虽然现在是初冬,但是夜间的低温已经足以让水结成冰了。
“……”男孩闻言一窒,不安地拉了拉肩膀上的吉他盒带子,小声道:“我没让你等我……”
“是我自愿的行了吧?这里好冷,我们能不能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继续说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神堂寺……神堂寺优。”也许是出于对丹下健司挨冻的不忍,男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神堂寺优?那我就叫你优好了。反正大家都很熟了,是吧?啊,还有,我叫丹下健司,将会是未来音乐界里最顶尖的鼓手哦!”
对于丹下健司臭屁的自我介绍,神堂寺优竟难得地笑了一笑。
结果那淡淡的笑容,竟让丹下健司整个人呆在了当场,就好像被冻僵了一样。
“喂!你就住在这里???”
丹下健司环视着神堂寺的“房间”,不相信似地鬼叫了起来。
面前的这块地方,根本无法称之为房间。因为这仅仅是在一间仓库里隔出来的一条狭长的空间,大概有三叠榻榻米那么大。里面仅有一床薄薄的被褥,以及一个可以捧在手里的暖炉,不用说取暖设施,连最基本的水和电都没有。房间内唯一的照明就是从高高的窗子外透进来的昏暗路灯光芒。
小心翼翼地放下吉他,神堂寺把被子丢给丹下健司,同时也把暖炉递了过去:“坐吧,抱着这个能暖和点。”
“你平时就是靠这个东西取暖的吗?”丹下健司捧着那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暖炉,激动地发问。
“嗯。”简单地应了一声,神堂寺没有过多讨论自己生活状况的打算。
二话不说地丢下暖炉,丹下健司拉起神堂寺就向外走去。
“你要做什么?”力气很小的神堂寺在被拉走的同时没忘了抓住装吉他的盒子,做着没有作用的反抗,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丹下健司有力的手中抽出来。
“做什么?当然是把你带回人类的文明社会,让你远离不仁道的原始生活!”不管神堂寺的挣扎,丹下健司挥手招停一辆计程车,几乎是用塞的把神堂寺送到车里,自己则坐到了司机的旁边。
将自己家的地址告诉司机后,丹下健司从镜子里看到后坐上神堂寺因愤怒和不满而有些发红的脸。虽然那副表情看起来很有生气,但是神堂寺紧抱住吉他盒子的动作,却让丹下健司莫名其妙地不爽起来。
第十一章
“所以……神堂寺先生就这样成为了乐队的吉他手?”谷泽龙也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仍处在昏迷中的神堂寺。
“没错,是我把他强拉入我们乐队的。那天,我整整用了一夜的时间才说服他加入我们。”丹下健司的目光望着窗外,依旧沉浸在回忆里,“记得第一场LIVE的时候,我们所有的观众,包括四个乐队成员,全部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到三十个人。但是我们走下来了,凭借我们的实力和对音乐永远不变的喜爱……”
“那个时候,优很疯,好像把全部生命都倾注在了乐队里。我让他辞掉了原来酒吧的工作,给他介绍比较容易的打工,让他跟我住在一起。虽然我并没有说,但是自尊心很强的他却坚持要给我每月的房租。我早就发现了他左腕上的伤疤,也知道他几乎每夜都会做噩梦,但是我从来没逼他说出他究竟经历过什么……直到我们认识三年后,当时乐队里的贝斯手因为跟不上优的技术而对优心生芥蒂,差点强暴了他,那件事触动了他原本的伤疤,他甚至想再寻死。我没办法看着那样的他而不去管,所以强迫他对我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说到这里,丹下健司的脸上闪过一抹深刻的痛苦,谷泽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不想去回忆。
“虽然知道了优的过去,我却有点无能为力。因为我知道,我救不了他。所以那段时间我们很消沉。那时我全部的工作,就是想尽方法帮助优重新站起来,而且乐队几乎因此而解散。但是在乐队活动停止将近一年后,我们找到了阿坚。有了他的带动,乐队才再次活跃起来,我们三个再加上前任主唱,以‘Butterfly•蝶’的名义转型成视觉系乐队开始继续举办LIVE。”
丹下健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刚想点上,就发现自己是在病房里,又讪讪地放了回去。
“一年前,鹰井和矢又出现在优的面前,而且是以阿薰情人的身份。我知道优很痛苦,因为直到那个时候,他仍然在爱着鹰井。可是他什么都没说,鹰井没有主动跟他打招呼,他就装做不认识他。那段时间优的精神很脆弱,但是他挺过来了。”丹下健司的唇边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那时我知道,也许我对优所做的一切,并不像我所想的那么毫无用处。我想救优,虽然不能做得很彻底,却不是完全的失败。”
“丹下先生……”谷泽玩味地叫着丹下健司,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其实在几年前,我曾经找过优的父亲。那时我还很年轻,做事也冲动得很,我跑去质问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儿子做出那种事。在他最需要家人的关怀和爱护的时候,残忍地抛弃他。”
“然后呢?”
“然后我才知道,优的父亲所受的伤害,并不比优来得少。作为一个父亲,他被自己儿子宁可自杀,也不愿向他求助的行为深深地伤害了,他无法原谅优的这一点。那时我发现,优的固执,也许就来自于他的父亲。”
谷泽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地重新回到神堂寺那苍白的脸颊上。
“龙,我没办法真正让优获得解脱的,因为他最需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我一直祈祷,希望他身边能够出现一个爱他胜过一切的人。只有那个人,才能给他新生,给他面对一切的勇气。对我来说,优就好像一只蛰伏在蛹中不愿破蛹而出的蝴蝶。然而一旦他能展开翅膀,他的美丽和耀眼将是无人能及的,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龙,你是第一个能让我放心把优交给你的人,从你第一天出现开始,我就有一种感觉,也许你就是那个能够给优一切的人。我不知道等优醒来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我希望,无论优变成什么样子,请你一定要像以前一样的爱他。我现在以优兄长的身份,正式把优托付给你了,请一定要让优幸福,因为那是我曾经想做,却没有做到的。”
作为一名长者,丹下健司却对小他十岁的谷泽龙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有拒绝丹下健司的拜托,谷泽龙也同样鞠躬回礼:“请丹下先生放心吧,我会赌上我剩下的全部人生,来让神堂寺先生幸福的。”
谷泽龙也终于明白了。面前的这个叫丹下健司的男人,一直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爱着神堂寺优。那种爱也许不够炽热和明显,却像大海一样,那么的深沉,那么的宽广而具有包容性,正如丹下健司的心胸一样。
望着彼此,两个男人之间,以最真挚的感情,定下了一个最真挚的誓约。
窗外,天边已浮现紫色的朝霞,新的一天,还是如约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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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而且,我一直都相信,那个人同样的爱我。
可是后来我发现,也许我错了。那个人,也许并不爱我。
我为他,忍受了一切的痛苦和屈辱,就是希望他能够因此而得到幸福。
因为我认为,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然而,他真的幸福吗?
那么,我又幸福吗?
爱一个人为什么总是那么辛苦?这也许是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吧。
我好累了,真的好累了……
为什么我不能停止想他呢?
如果清醒的时候就无法不想他的话,那我情愿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让我忘了你吧,鹰井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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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神堂寺先生今天的情况怎么样?”谷泽背着贝斯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医生从神堂寺的病房中走了出来。
“还是老样子,整个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什么都不说。”医生程式化地说道,“这种病其实并不罕见,有很多心理上有问题的人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建议最好给他转到专门医院或者是请心理医生来治疗。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出院了。最近病人特别多,医院的病床也不够用啊。”
“实在是麻烦您了。”谷泽嘴上说着,身上却发出冰冷的气息,让那个医生猛然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谷泽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而那个医生仍然在频频回头,不知为何会对谷泽心生恐惧。
走进病房,谷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的神堂寺。
他依旧那么苍白,那么美丽,却没有一丝的神采。就像一株已经枯萎的百合。他无神地看着前面,好像根本不知道谷泽走了进来。
“神堂寺先生,我来看您了。”谷泽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拉住神堂寺的手,“今天的练习也很顺利,乐队所有的曲子我都背得很熟了。而且最近丹下队长有写新的曲子哦,就等着神堂寺先生痊愈以后大家一起练习呢!我们的乐队,是少不了神堂寺先生的。所以就算是要花上一辈子,我们也会等着神堂寺先生愿意醒来的那一天。”
谷泽温柔地说着,他知道神堂寺听得到。就算耳朵听不到,他的心也一定会听到。因为他,是在用最诚挚的心在对他诉说的。
神堂寺的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星期了。
来到医院的第二天早上,神堂寺就醒了过来。不过那种醒,仅仅是生理上的。而在心理上,神堂寺却沉睡了。
谷泽将神堂寺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地亲吻着,心中窒痛不已。
他知道,并未痊愈的伤口受到二次的伤害是多么的难以承受。只是他没想到这种伤害竟让神堂寺伤得那么重,甚至有可能永远无法痊愈。
他曾经想过要碰触神堂寺的旧伤,但是没等他动手,关口俊彦却已经代他做了。 如果他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他宁可永远不要去动神堂寺还在流血化脓的伤处。
他和丹下都没有想到,醒来的神堂寺会变得像个活死人。而他们两个人却坚信,神堂寺早晚有一天都会醒来的,真真正正的醒来。所以乐队的练习并没有停止过。他们都要代神堂寺继续守住这个他倾注了一切热情的领域,等待他的归来。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让谷泽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
“请进。”谷泽尽量压低声音,似怕吓到身旁的神堂寺。
门被推开,ROY那张冷漠而俊秀的脸出现在门边。
“新田先生,是您?”谷泽站了起来,走过去接过ROY手中的花束,将他请到病房内。
ROY对谷泽点点头,“本来练习后我想跟你一起过来的,但是你立刻就跑得不见人影,所以我只好自己坐车过来。优有点起色了吗?”现在ROY的日语已经比前一阵子流利多了。
谷泽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ROY拉过椅子坐了下去,双手抱胸,好象在研究什么一样地看着神堂寺。
等谷泽重新坐下后, ROY再次开口:“WELL,你认为优会有痊愈的一天吗?”
“会。”谷泽想都没想就坚定地答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让神堂寺先生清醒过来。”
ROY不置可否地牵动一下嘴角,“希望如此。”
谷泽对ROY不屑的态度有些不满,却没有说什么,“等一下,我会替神堂寺先生办理出院手续,因为医生说神堂寺先生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出院?出院后要去哪?”ROY皱了皱眉头。
“只能回神堂寺先生的公寓。因为我也是一直住在那里的。而且我也比较习惯那的环境了,可以比较方便的照顾神堂寺先生。”
“那间公寓也能住人?而且还是你们两个?我很佩服日本人对狭小空间的忍受能力。”ROY低低地笑了出来。
“新田先生?”谷泽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他实在不明白ROY来此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ROY看着已经很明显地把不爽两个字写在脸上的谷泽,眼神逐渐柔和了下来。他把手伸到裤子的兜里,用手指挑出一串钥匙,递到谷泽面前。
“TAKE THIS。”淡淡的语气,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这是……?”谷泽疑惑地看着那串钥匙,不知该不该接过来。
“我在轻井泽别墅的钥匙。”ROY轻描淡写道。
“什么?轻井泽的别墅?”谷泽有些意外,不自觉地跟着重复道。
“没错。你该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照顾优。毕竟乐队能不能继续下去不只是你们的事,还有我的事。不过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ROY仍旧举着钥匙,等着谷泽来拿。
“实在是太感谢新田先生了!”谷泽先前对ROY的不满已经一扫而光,他感激地接过钥匙,却在碰到ROY的手指时微微一愣。
发现谷泽的愣神,ROY轻笑着收回自己的左手,将食指送到自己的眼前反复凝视,“很像真的对不对?可惜是假的。”
谷泽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禁有些歉然地看向ROY。
跟ROY相处了这么久,他竟然没注意到ROY左手的食指是假的。而且还是在刚刚因为那种冰冷的金属质感才发现这个事实。对此,他竟产生一种过意不去的感觉。他突然发现,ROY的过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无法猜透的秘密。
显然ROY对谷泽的行为并不介意,他从容地站起身,对谷泽说道:“以后的练习你可以不必去了,现在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优。以上是队长的话,我已经传到了。我先走了,BYE BYE。”
说完,ROY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谷泽握着从ROY那里拿到的钥匙,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但至少他感到很欣慰。
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在关心着神堂寺的。
对于这点,谷泽唯一能表达的,只有自己的感激了。
“神堂寺先生,这里的空气很好,对不对?”动作轻柔地将神堂寺放到柔软的床上,谷泽体贴地问,虽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他却从来没有停止过自己的努力。
放下神堂寺后,谷泽走到窗边,把厚重的窗帘拉开,打开窗子让外面的阳光能充分地照到整间屋子。
由于ROY出借自己的别墅,谷泽在第二天早上帮神堂寺办理出院手续后,从神堂寺的公寓里拿出一些生活必须的简单衣物,随后便带着神堂寺直接来到了这间位于轻井泽的别墅。
他不知道为什么ROY会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别墅,出于对他个人隐私的尊重,他也并没有问。因为他的确需要一个好一点的环境来照顾神堂寺。
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展现着无限的生机。谷泽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中对ROY的感激已经到达了顶点。
他回过头,看到了沐浴在阳光中的神堂寺。
神堂寺对于环境的改变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低垂着头,就着被放在床上的姿势坐在那里,好象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其余什么都不存在。可是那无损于他那天使般的容颜,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使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无助。
谷泽无声地叹息着,走到床边缓缓蹲了下去,伸出手抬起神堂寺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
他在神堂寺的瞳孔中看不到自己,只有无尽的茫然。
“我该拿你怎么办,神堂寺先生?我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感受不到呢?不过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就会如同我爱你一样地爱我了。”谷泽在神堂寺的唇上印下了轻柔的一吻。
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却包含着最深沉的爱意。
谷泽并没有发现,神堂寺单薄的肩膀,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谷泽发现,别墅里所有的生活设施都很完善,可以看出ROY经常在使用这里。而且他好象早就已经打算把别墅借给他和神堂寺,因为在冰箱里已经准备了足足有半个月的两人份食物。
做好了晚餐,谷泽尽心地将食物一口一口地喂给神堂寺。神堂寺并不拒绝,只是吃的东西很少。当他不肯再开口的时候,谷泽就停下喂食的动作。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强迫神堂寺的。他知道,神堂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不想面对罢了。
“如果要我这样照顾神堂寺先生一辈子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谷泽帮神堂寺擦了擦嘴,放下盛食物的盘子,“因为能照顾自己所爱的人,是一种幸福。希望神堂寺在我的照顾下,也能跟我一样幸福。”谷泽说着,在神堂寺的唇上亲了一下。只要是能传达自己爱意的行动,他不会吝于表达分毫的。
收拾好一切后,谷泽给神堂寺简单地洗了澡,帮他换上一套纯白色的丝质连身睡衣。
于是,一个纯白的天使出现在谷泽面前。
谷泽从来都没见过比神堂寺更适合白色的人。虽然他一直将自己包裹在深沉的黑色中。
屏住呼息站在神堂寺面前,谷泽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惊走了这个天使。
他早就知道神堂寺一定很适合这套修长的睡衣,所以他才花钱买了下来。只是他没想到会看到如此美丽的人。
伸出双臂紧紧地把神堂寺抱在胸前,谷泽嗅着从他的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再也不愿放开自己的手臂。
“我对神堂寺先生是一见钟情的。记得那天在练习场看到神堂寺先生的时候,我差点呆掉。因为神堂寺先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让我想真心疼爱的人。”躺在床上,谷泽将神堂寺揽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地诉说着,“那一瞬间,我很庆幸。因为我找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很感激松下学长。很感激他让我找到了你。我本来不在乎神堂寺先生是否喜欢我的,我觉得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可是在拥抱了神堂寺先生后,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对第二个人动心了。因为神堂寺先生看上去是那么脆弱,那么需要人来保护。也许就是这份无助让我无法不对你动心的。”
“这种心情,我是希望神堂寺先生能够理解的。”谷泽吻着神堂寺浓密的发丝,将头埋进他的肩窝,“神堂寺先生,我爱你。”
保持着那种及包容,又依赖的姿势,谷泽沉沉地睡了。
神堂寺空洞的双眼依旧是睁开着的。
但是两行眼泪却从他的眼角滑落。
因为谷泽的爱,他是真的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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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他对我是一见钟情的。
可是我呢?我爱他吗?
他在用他的生命来倾诉他对我的爱,而我只能静静地听着。
因为我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整个身体都动不了。
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我,让我无法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然而一旦我能回应的话,我会怎么对他说呢?
这个身体好脏好脏,简直令人作呕。
如此肮脏的我,有资格接受这么单纯而直接的爱吗?
龙也……你真的会爱这个肮脏污秽的神堂寺优吗?
龙也……龙也……谷泽……龙也……
我,真的爱他吗?
爱一个人曾经让我痛不欲生,我还会再去爱吗?
但如果我不爱他的话,为什么……我会流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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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谷泽被一阵门铃声所吵醒。他起来的时候发现神堂寺还依偎在胸前酣睡着。他满足一笑,吻了吻神堂寺的脸颊,才起身去开门。
开门后,谷泽原本有些笑容的面孔在看到来人的同时沉了下去。他戒备地看着那个人,浑身散发出阵阵杀气。
来人耸肩笑道:“别那么紧张,这次我是来送一件东西,和一个好消息的。”
“你会有什么好东西?”谷泽低沉地开口,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他并没有忘记面前这个男人是让神堂寺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直接凶手。
关口俊彦挑了挑眉毛:“不请我进去?”
谷泽抱起双臂挡在门口,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好吧好吧,”关口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放弃的姿势,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把它递给谷泽。
“这是什么?”谷泽皱眉,没有去接。
“这个就是那个神堂寺先生主演的‘AV’,你要不要呢?”关口上下摇晃着手中的东西,如他所愿地看到谷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几乎是用抢的从关口手里拿过录影带,谷泽仍然不放心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把它交出来?你有这么好心吗?你那里该不会还有拷贝吧?”
“呵呵……谷泽先生的疑心真重!”关口笑了起来,“不否认这卷录影带的确拍得很成功,但是对我来说它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而且现在我已经用不到它了,所以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说完,关口就向后退了几步,“我把它交给你了,也许你能从这里面看到你从未见过的神堂寺优哦,不过到底要怎么处置,随便你。”刚转过身要走,关口就象又想起什么一样回头道:“啊,对了,忘了告诉你好消息。从今以后,你们再也看不到鹰井和矢这个人了。所以请不用再把他当做隐患。”
“什么?”紧攥住手里录影带,谷泽不解地问。
“因为他现在生活在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任何人了,包括他自己。”关口的笑容很深沉,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他没忘了跟谷泽说最后一句话:“再见。”
从那一天起,谷泽再也没见过关口俊彦这个人。
最终章
拿着录影带回到别墅二楼的卧室时,神堂寺已经醒了过来。发现谷泽走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向他望去。
看到神堂寺的动作,谷泽的心里猛地一震,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看到神堂寺对他的存在作出反应。
谷泽快步走到床边,难以置信地望着神堂寺。
神堂寺仰着头,茫然而迷惑地看着谷泽,好象不知道他是谁,却又对他那么熟悉。
“神堂寺先生!”谷泽有些激动地叫着,伸出手抚上神堂寺的脸颊。
而神堂寺却只是看着他,没有对他的呼唤作出任何回答。
谷泽知道自己是太过于心急。虽然神堂寺已经有了一些起色,但是却仍然没有痊愈。
“神堂寺先生……”谷泽喃喃低语,有些无力地跪到了地上,将头枕在神堂寺的腿上。
神堂寺竟慢慢地伸出手,象刚才谷泽做的那样将手抚上谷泽的脸!
谷泽反射性地抬起手覆盖住神堂寺的手,心中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两个人默默地凝望着彼此,一个的眼神那么炽热而充满爱意,另一个的眼神却空洞而困惑。
“神堂寺先生……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谷泽举起一直拿在手中的录影带。
神堂寺稍微偏了偏头,眉眼间的困惑更重。
“这个就是让神堂寺先生痛苦这么久的东西,那卷录影带。”谷泽清楚地说着,神堂寺的肩膀因此而震动了一下,眼中也出现惊恐的神色。
谷泽继续说道:“就是这个东西让神堂寺先生受了这么重的伤,让你一直无法快乐,无法忘怀自己的过去。甚至给自己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谷泽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神堂寺左腕上的伤疤,“今天我就在你面前,把它毁灭掉。神堂寺先生,虽然这并不能抹杀曾经发生的一切,但是我希望你的痛苦和绝望,能够随着它的毁灭而消失……求求你,不要再为已经过去的一切而如此折磨自己了。因为无论怎样,我对神堂寺先生的爱都是不会变的。请相信我。”
谷泽毅然将录影带从口袋里拿出,拉出了录影带中的磁条,将整个带壳掰成两半撇到了一边。
神堂寺的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卷被毁掉的录影带上,脸上浮现出痛苦挣扎的表情。
“神堂寺先生,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请你看着我!”谷泽拉起神堂寺的手,将之放在自己的脸上,神堂寺不自觉地随着谷泽的话而动了起来,将眼神收回,看向面前的谷泽。
“看到我没有?我,谷泽龙也!一个一心一意在爱着你的男人!神堂寺先生,不要在哀悼自己的过去了,你的过去有鹰井和矢,有痛苦,有悲伤和绝望;可是你拥有更多的却是将来,是谷泽龙也,是你伸手可及的幸福!”谷泽的声音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敲在神堂寺已经封闭的心门上。
神堂寺的身体颤抖着,心灵挣扎着,但是眼中浮现出的清醒却是那么真实地传达到了谷泽的眼底。
谷泽终于在神堂寺的瞳孔中又看到了自己。
虽然那身影是那么的模糊,那么的难以辨别,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出现在神堂寺的眼中了。
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等了这么久,那个人却还没回来。
那个人去哪了?
刚才他还在那么温柔地望着他,可是怎么突然跑了出去?只告诉他乖乖地等着?
他不要他了吗?可是之前他不是一直在陪着他吗?
为什么留下他一个人呢?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求求你,回来吧……回来吧……龙也……
当谷泽龙也气喘吁吁地冲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神堂寺独自坐在床上流泪的画面。
“神堂寺先生……”谷泽担心地叫着,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把神堂寺揽进了怀里。
他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帮助神堂寺恢复清醒的办法,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花了几个钟头逛遍了外面的昆虫商店去找那样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之后赶回这里,却看到神堂寺在哭。
神堂寺靠在谷泽的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但是脸上却明显地浮现出安心的表情。
“对不起,神堂寺先生,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留下你一个人的!实在是对不起!”谷泽抚摸着神堂寺柔顺的长发,柔声安慰着他,“但是我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它!你等等。”吻了吻神堂寺的额头,顺便帮他擦去泪水,谷泽走到刚刚放下东西的地方,重新把那东西拿在手里回到神堂寺面前。
“这个是送给你的,神堂寺先生。”
谷泽举起手中的小温箱,将他送到神堂寺面前。
神堂寺仔细地看着那个箱子,他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东西。
在那个温箱里,放置着一段树枝,在数枝上却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挂在那里。
那是一个蝶蛹。
“这只蛹,是我在一家很偏僻的昆虫商店里找到的,本来老板说什么都不肯卖,却硬是让我买了下来。因为我想把它送给神堂寺先生。”谷泽温柔地看着温箱中的蝶蛹,曼声说着,“丹下先生曾经跟我说过,神堂寺先生就好象一只在蛹中的蝴蝶,被蛹束缚着,却没有破蛹而出的勇气。这只蛹也是。那个老板说过,以现在的温度,蛹里的蝴蝶根本没办法孵化出来。但是我相信,只要有勇气,有对生命的渴望,这只蝴蝶一定会在阳光下展翅飞舞的。所以我从今天开始,就把它摆在窗台上,让它接受阳光的照耀,希望它有一天会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我们来约定吧,神堂寺先生,只要这只蝶蛹真的会孵化,就请你勇敢地清醒过来,埋葬过去,接受我对你的爱吧。”
神堂寺抬起手,将那温箱从谷泽手上接过,好奇地审视着里面的蝶蛹。随后,他紧紧地将温箱抱进了怀里,似乎怀抱着某种承诺。
亲吻着抱住温箱的神堂寺,谷泽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赌在了一只蝶蛹上。
然而此刻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对自己的坚信!
他相信,从那只蛹里,一定会孵化出一只美丽的蝴蝶的!
自从有了那个温箱,神堂寺每天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那只蝶蛹上。
白天,谷泽将温箱放到窗台上,让它能够充分得到阳光的照射,神堂寺就一个人坐在窗台旁边,仔细地盯着温箱里的蝶蛹,整天也不会觉得厌烦,谷泽就理所当然地陪在他身边,偶尔也试着去弹奏自己不太熟练的吉他;而晚上,神堂寺却坚持一定要抱着那个温箱才肯入睡。 谷泽明知道不应该,却无法不让自己去嫉妒那个温箱。
来到别墅差不多有两个星期了,丹下和ROY也曾抽空过来探望他们两个。
对于神堂寺的进步,两个人都很开心,同时鼓励谷泽继续努力。
谷泽发现,当丹下看到在窗台边凝视蝶蛹的神堂寺时,无法控制地流下了眼泪,但是他很快地就将泪水擦掉,不愿让别人发觉自己的失态。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别墅外面的草丛也越来越茂密,ROY将整理草坪的任务交给了谷泽,让他帮忙打理。
乐队五月的所有行程基本上都停止了。FANS都很奇怪乐队为什么会停止活动,却得不到内部消息。而乐队的MTV却在电视上顺利播出了。所有人都没想到,MTV拍摄出来的效果竟然是那么的棒,刚一在电视台播出,就有观众打电话来询问,几乎将电话线挤爆。当所有人知道这仍然是一个活跃在地下音乐界的乐队的时候,让乐队正式出道的呼声越来越高。听说PMD公司有意让这首MTV参加美国的亚洲MTV大赛。
然而怕神堂寺再受到刺激,谷泽并没有把丹下特地录下的MTV拿给神堂寺看。因为以现在的情况,神堂寺的确不适宜再接触任何会让他想起过去伤痛的事物。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神堂寺的状况又进入了另一个停滞期。但谷泽对此已欣慰不少。毕竟神堂寺已经能对他的话作出相应反应了。
六月的阳光很温暖,天气也越来越热了。
谷泽在院子里给草坪浇水,神堂寺则一个人坐在窗台边,抱着温箱凝望窗外谷泽的身影。他已经望着他好久了。那个身影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结实,让人能够完全放心地去依靠。可是依靠那个身影的资格,属于他吗?或者说,他相信那个男人会那么无条件地爱着他吗?
“……”翕动着嘴唇想呼唤他的名字,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记得跟他有关的一切……以及他所说过的一切……
“我会负起责任,请神堂寺先生答应跟我交往!”
“那个让神堂寺先生露出这种痛苦表情的人,根本没资格接受神堂寺先生的爱!”
“我会将神堂寺先生的心,从那个人的身上夺过来的。”
“如果要我这样照顾神堂寺先生一辈子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因为能照顾自己所爱的人,是一种幸福。希望神堂寺在我的照顾下,也能跟我一样幸福。”
“看到我没有?我,谷泽龙也!一个一心一意在爱着你的男人!神堂寺先生,不要在哀悼自己的过去了,你的过去有鹰井和矢,有痛苦,有悲伤和绝望;可是你拥有更多的却是将来,是谷泽龙也,是你伸手可及的幸福!”
“谷泽龙也现在在神堂寺先生面前发誓,我一定会让神堂寺先生幸福。”
“神堂寺先生,我爱你。”
神堂寺先生,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是唯一一个,肯在他面前,亲口说爱他的人。
他是唯一一个,肯让他知道,他是被爱着的人。
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怀疑他说的话——谷泽龙也,深爱着神堂寺优。
突然,一阵莫名的驿动让神堂寺抱着温箱的指尖一震。
他慢慢地睁大了双眼,心脏也开始狂跳起来!
他的双眼,一点一点从窗外的那抹身影移到怀中的温箱上——
那只蝶蛹的下方一点一点地裂开了。
一团濡湿而柔软的白色渐渐从蛹中蜕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丑陋。
当那团东西终于完全脱蛹而出的时候,两片褶皱的翅膀开始在阳光下缓慢地舒展开来,蜷曲的触角也逐渐伸开,没多久,就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在阳光下。
它本身散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似乎在赞颂着生命的坚韧与勇敢。
那是一只比手掌还大一些的蝴蝶。
一只纯白色的澳洲燕尾蝶。
神堂寺的呼吸已经屏住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中那阵阵强烈的跳动。
他发现蝴蝶已经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模糊,而且有什么东西已经涌出了眼眶。
因为他刚刚亲眼目睹了这世上最美妙动人的一幕。
当蝴蝶的翅膀完全干燥之后,它开始试着第一次挥动它们。
于是,它碰到了将它禁锢的箱壁。
它挣扎着,扑打着,用尽力量想挣脱温箱的囚困,想让自己投入更广阔的天地。
神堂寺迫不及待地将温箱的盖子打开,那只美丽的蝴蝶立刻振翅飞了出来,开始在整间屋子里飞舞。
随着蝴蝶的飞动,神堂寺激动地站了起来。那个温箱立刻从他的怀里滚落到了地上,里面只剩下一只空荡荡的残蛹。
蝴蝶舞动着翅膀,在房间里翩翩而飞。它的舞蹈很美,因为它获得了新的生命。它在用自己的美丽展现着对新生的向往。
它是勇敢的,它是坚强的。
它用自己的勇敢和坚强冲出那蝶蛹的束缚,用那双美愈一切的翅膀带着自己飞翔。
蝴蝶飞到神堂寺身边,在他身边环绕飞舞,随后便遵从着本能的指引,向着阳光的方向飞过去。
蝴蝶再次被透明的窗子所阻挡了。
但是它没有放弃,就如同在温箱里一样,它依旧坚决地用身体扑撞着玻璃,想更加接近那温暖的阳光。
神堂寺的目光终于因蝴蝶而再次落在了窗外的谷泽身上。
“丹下先生曾经跟我说过,神堂寺先生就好象一只在蛹中的蝴蝶,被蛹束缚着,却没有破蛹而出的勇气。这只蛹也是。那个老板说过,以现在的温度,蛹里的蝴蝶根本没办法孵化出来。但是我相信,只要有勇气,有对生命的渴望,这只蝴蝶一定会在阳光下展翅飞舞的。所以我从今天开始,就把它摆在窗台上,让它接受阳光的照耀,希望它有一天会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我们来约定吧,神堂寺先生,只要这只蝶蛹真的会孵化,就请你勇敢地清醒过来,埋葬过去,接受我对你的爱吧。”
“龙……龙也……龙也……”
沙哑的声音哽咽着叫出那个已经在心中呼唤了千百遍的名字,神堂寺优终于冲破了一切,在这一刻羽化成蝶。
伸出双臂用力推开紧闭的窗户,神堂寺对着那个身影哭泣着高喊出声:“龙也!”
当谷泽龙也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两只纯白的蝴蝶从窗口飞了出来。
一只听从阳光的召唤越飞越高,而另一只却义无返顾地飞进了他的怀里。
匆忙地扔掉水管张开手臂迎接那只美丽的蝴蝶,谷泽龙也被从窗口跳下来的神堂寺扑倒在了草坪上。
“龙也!龙也!龙也!”神堂寺一声接一声地呼唤着,将自己全部的感情一股脑地倾泄出来。
“神堂寺先生!天!真的是你吗?神堂寺先生?”谷泽收紧双臂,因不敢相信而紧张到语无伦次地问着:“那可是二楼啊!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摔到哪里?”
神堂寺用力地摇着头,将脸靠在谷泽的颈边,“没有,我不会再受伤了,有你在,我已经不会再受伤了,因为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神堂寺先生……”谷泽的手颤抖着抚上神堂寺的后脑,让他更贴近自己,鼻间开始泛起阵阵酸意。
“谢谢你,龙也。谢谢你那么爱我,谢谢你……让我真正的痊愈了。”神堂寺从心底诉说着自己的感谢。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谷泽的面孔。
他憔悴了许多,那是为他操心的结果;他的下巴长出了一些青青的胡子,那是因为他把时间都花费在照顾他身上;他的眼神比原来更加成熟稳重,那是因为他带给他的困绕所致……
谷泽的眼眶红红的,但是目光却那么的有神。他贪婪地看着神堂寺的泪颜,想把他此刻的美丽深藏在心底。
“神堂寺先生,你终于醒过来了。”谷泽吸了吸鼻子,哑声说道。
“别叫我神堂寺,”神堂寺眨了眨眼睛,滴落最后的泪滴,随后绽开一个微笑,“叫我优吧,龙也。”见谷泽因自己的话而露出的意外表情,神堂寺继续说道:“你曾经说过,在能让我幸福之前,不会叫我的名字。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龙也,那是你给我的。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叫我的名字了。”
“……优……”谷泽试探性地轻轻唤出那个名字。
“龙也。”神堂寺同样在呼唤着他的。
“优。”
“龙也。”
“优!”
“龙……”
连声的呼唤终于消失在彼此纠缠的唇舌间。
温暖的阳光充满柔情地洒在草坪中那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上。
“丹下先生!请问您为什么做出永远不正式进入音乐界的决定。”
“丹下先生,你们的MTV在本国和美国先后获奖,您难道不想藉此机会杀入业界吗?”
“请问外面传言的乐队吉他手和贝斯手的不正常关系是真的吗?”
“神堂寺先生有没有出个人专辑的意思呢?”
“听说主唱新田是非法入境者,您知道此事吗?”
“这次乐队出的同名专辑大卖,神堂寺先生拍的那张海报起到了很大的促销作用,以后乐队是不是要延续这种宣传方式呢?”
“丹下先生,请您发言啊,这是歌迷和我们都想了解的事,请您说两句吧。”
“丹下先生!”
丹下健司因为迟到的关系被守在LIVE HOUSE后门外的记者群围了个水泄不通。今天本来是“Butterfly•蝶”在神堂寺痊愈后举行的第一场LIVE,但是居然被记者给盯上,是他始料未及的。对于他们所提出的问题,丹下健司一概不想回答。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乐队被媒体过多的关注。他只是一个想搞自己音乐的人,而不是指望自己的音乐来赚钱。
丹下健司发挥自己超人的体力和臂力打算挤开围住他的记者走进后台,但是那些狗仔队出身的人似乎并不比他单薄多少,努力了半天,他仍然没能如愿进入后台。
丹下健司无奈地翻翻白眼,举起双手高声喊道:“安静————!!”
所有人都因为他那底气十足的喊声而停下了发问。他们全都一脸好奇地盯住丹下健司,想要得到他的回答。
丹下健司客套一笑,“今天是我们七月第一次的LIVE,能得到大家的捧场我很荣幸,不过想采访的话,就请看完演出再说吧。”
“我们只是想让您回答几个问题罢了。”一个人不知死活地开口。
“哦?”丹下健司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是说你只是对我们感兴趣而不是我们的音乐罗?”
“这个……”
趁着所有记者都面有愧色而没太注意他的时候,丹下健司迅速将挡在后门门口的人推开,以超音速的速度冲了进去,动作利落地把门从里面锁上,不再理会外面那群记者的鬼叫。
“阿健,你怎么才到?”
刚走到后台,丹下健司就碰上了已经上好装的神堂寺。
跟平时一样,神堂寺依旧是一袭黑色系的装扮。因为他的确是比较喜欢黑色。
“外面那群记者好可怕,我发誓绝对不要真的进入演艺界!”丹下健司抱怨着,开始换起演出服装。他的心情从没这样愉快过。他知道神堂寺已经不再被过去的阴影所笼罩,与谷泽成为真正的恋人。
“我们马上就要上台了,队长要快点哦。”谷泽也跟着探出头来,拉过神堂寺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神堂寺幸福一笑,主动地揽上谷泽的脖子。
“喂喂喂!你们别这样~~”丹下健司开玩笑地说着,“如果让FANS看到,那就有好戏了。”
“是谁说过要公开我和优的关系的?信不信我真的敢在台上吻优?”谷泽嚣张地扬头,斜睨着比他还矮半个头的丹下健司。
“哦?真的吗?那就随便你啦,哈哈!不过你真的敢吗?”丹下健司故意挑衅地问着。
“你们两个别象小孩子一样好不好?”神堂寺有些无奈。
“这是我们队的名产,不是吗?”ROY做出最后的总结。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但是谷泽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乐队的演出在专辑主打曲《蝶》的演唱中开始。
所有人都发现,今天的乐队有一些不同之处。
那就是吉他手神堂寺优。
他的存在变得更加突出,更加耀眼了。平时很少露出面孔的他,今天竟然面带自信的笑容对着台下的FANS放电,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尖叫。FANS里有很多人是在看了MTV后才知道吉他手是拥有着无人能及的美貌的。
在动人的音乐声中,他们似乎看到一只美丽的蝴蝶正随着音乐展翅高飞。
弹奏着贝斯的谷泽在歌曲的高潮处开始向舞台另一边的神堂寺靠了过去。
神堂寺正对着台下弹着吉他,并没有发现谷泽的靠近。
可是丹下健司却看得很清楚。
就连主唱ROY都用余光看到了谷泽的身影。
他不会是来真的吧?
这是两个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谷泽终于走到了神堂寺的身后,在他耳朵后面轻轻吹了一口气。
神堂寺反射性地一转头,于是整场LIVE中最经典的画面出现了————
谷泽龙也真的吻上了神堂寺优的嘴唇。
最恐怖的是,两个人的吉他和贝斯都没有因为这个而出现一点的错误!
当然,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谁都不会听出丹下健司鼓点突然出现的杂乱和ROY在高音区微微走调的歌声,因为当时所有的声音,几乎都被台下那震天的尖叫声和口哨声给掩盖住了……
THE END
Another Biginning…
LIVE HOUSE内的尖叫和震撼人心的音乐一直持续着。
场外,一辆豪华的轿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完全不理会严格的交通规则。
一个高大的中年外国男子从车内走了出来。他摘下墨镜,双眼透出一片深沉的蓝色。
聚集在LIVE HOUSE外没能进场的FANS被这个高大英俊的外国人所吸引,有些人指着他开始窃窃私语。
男子抬眼望向LIVE HOUSE外那张漂亮的海报,看到上面“Butterfly•蝶”的字样后,沉稳一笑,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当ROY的歌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男子的笑容蓦然消失,换上的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I found you,R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