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坏男人启示录
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智商绝对会变成零。
即使全心全意的付出,即使那个男人给我们的回报少得可怜,我们也依然爱得义无返顾。
那么,女人,可否容许我问一句,你真的不是在“与狼共舞”吗?
你确定?
当一个男人会对你高扬拳头时,这种坏男人千万不要爱,因为你是水做的,经不起他折腾。
当一个男人把你当成予取予求的性奴隶时,这种男人千万不要爱,因为性是麻药,如果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就会马上转移目标。
当一个男人总是对你睁眼说瞎话,把你当“蠢”真,这种坏男人千万不要爱,因为,他永远是放羊的星星。
当一个男人时刻记录着你们约会时的费用,这种男人千万不要爱,因为,他会让你“人财尽失”。
当一个男人对你的保护,像是汽车前座充气过后的安全气囊般让你透不过气,这种男人你千万不要去爱,因为你也许正面临红色警戒区的正面撞击。
我们的身边充述着很多坏男人,暴力的、酗酒嗜赌的、花心的、自私的……
我将写一个坏男人的故事。
一个令人疯狂的坏男人。
他没有性感的胸肌,没有电力十足的桃花眼,甚至,他没有很多钱。
但是,我们很轻易就能爱上他。
他斯文、他性格、他深沉、他冷淡,每一个他,都听让我们轻易的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绝世的好男人,
但是,请相信我,
我们绝对错了,因为,他只是坏男人中的极品,他可以坏到完全没有一点格调,坏到令你……吐血……
因为他无心无泪无感情。
那么,让我慢慢告诉你这个故事……
楔子:失约
中心公园,夜色帷幕,华灯四射,把喷水池上一道道喷撒的水柱,衬托的五颜六色,梦幻迷离。
很美,很美!
这样的美丽,属于恋爱的季节,属于恋人的甜蜜,属于恋人的眼泪。
喷水池旁站着一位与美丽的风景线完全背道而弛的少年,少年衣着相当朴素,很浓重的书卷味,18-19岁的青涩年纪,眉宇间却散发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沉着稳定。
但是,此时他的就象天边一颗沉黯的星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脸上的阴沉、眼里的抑郁越来越重。
少年僵硬的如同一块化石,守侯着他生命里的奇迹出现。
他倔强的挺直背脊,即使他必须向命运屈服,他的人生,他也要自己选择。
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也飞逝了……整整五个小时,代表黑暗一样的夜幕的到来,只代表一件事实,那个胆小的象小白兔一样的富家女不会来了!
他不该相信她的!
不该相信那个只会胆小的偷偷跟在他身后,用羞涩胆怯的眼神望着他的她,他不该相信!
“柏……文清!……我要去美国留学了……可……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你要去吗?”她和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紧张得好象下一刻就要昏倒了一样。
“美国有……麻……麻省理工……有哈佛……学费……学费不用担心……”
那时候他怎么对她?好象冷横了她几眼,冷冷的说,“我家庭负担很重,我走了我爸爸怎么办?”
“我……我……私人有……有几千万的零、零花钱……我、我可以……都给你……”
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女,她单单的零花钱就可能是他穷及一生也奋斗不来。
那时候他怎么回答?
“没兴趣!”
好个没兴趣,现在他有兴趣了!
只因为,他父亲偷偷瞒着他吸毒,欠下了天文数字的“粉”债,他把他卖给了黑帮!
他想逃,他一个人绝对能生活的很好,可是,如果他逃了,他父亲这个肉票就会血溅当场。
血缘是很微妙的东西,即使他柏文清再冷酷,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会彷惶无助。
他心情最低落的时候,一把小洋伞撑住了他头顶不断下雨的天空,第一次,他觉得她的眼睛纯洁如小雏菊般,让他张慌的想要逃走。
“明天下午两点,我们中心公园喷水池旁见,我有话和你说。”说完这句话,他匆匆的张慌而逃,不顾她在后面的呼喊。
他特意约了离学校最远的公园,因为,他想和她谈谈最不堪的问题。
关于,他的价码问题。
如果非得卖,那么,他就将自己卖给她吧。
他不想把自己卖给恶魔,那么,也许他可以卖给天使。
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天使,只有企图戏弄他的骗子。
他僵着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出口走去。
喜欢是什么?喜欢,只是有钱人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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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只想利用他的头脑犯罪,那么,他何不自己漂亮的干一票?!
键盘一阵敲打,他轻易的入侵了银行系统,他耐心的等待,如果有大额的汇款出现,他会截住这笔汇款,利用冒名的银行卡转帐,多转几个帐户以后,现金提出,再存入指定的户头。
风险很大,但是,他必须搏一搏。
“叮咚—叮咚”门铃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额外的唐突。
他快速关闭了页面及显示器。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装成刚刚睡醒的样子,带点慵懒的走向门口。
他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一个少女,对着他露出全无血色苍白的笑容。
“文……清哥哥……”
“小嫒……”他有点诧异,半夜了,江文嫒找他有什么事情?
“快进门吧,外面很冷。”他伸出手,欲拉她进门。
他们是邻居,从小就一起长大,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顾及。
江文嫒却虚弱的一闪躲,他的手掌落在了半空中。
她将自己的身体更加往黑暗的地方躲去。
“文清哥哥……这个……给……”她将一个黄色的文件袋递给他,黑暗里,她的笑容显得虚无飘渺,“文清哥哥,答应我,你永远要干干净净的……”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昏暗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那个身影有点摇摇晃晃。
“小嫒……”他疑惑的低喊着她,她却没有回头。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永远要干干净净?什么意思?难道他家里的事情,小嫒已经知道了?应该是吧,毕竟这不是什么秘密。
他平静的抽出黄色文件袋里的东西。
一张飞往日本的机票,和一万元的人民币。
里面还有一张字写的扭扭歪歪,全是未干的水痕的纸条:
“文清哥哥,你展翅高飞吧!回来的时候,记得要带回洁净的翅膀。伯父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相信我。文清哥哥答应小嫒,不要让任何东西牵绊住你,包括伯父,还有我……文清哥哥,我爱你,请永远不要忘记我……”
小嫒哪来的钱?永远不要忘记她又是什么意思?
小嫒!一股不详的预兆笼罩着他。
不顾衣服的单薄,他追了出去。
一百米处的地方,那个穿着米色衣服的身影,昏倒在了公路上。
“小嫒!”他震惊的快速跑过去,横抱起了那个米色的身影。
透过昏暗的路灯,他惊呆了。
米色的裙摆都是未干的鲜血,潮热的鲜血划过她白皙的小腿,一点一滴渗过他的手臂,滴落在寂静的街道上。
“嘀咚—嘀咚—嘀咚”他居然清晰的听到血液滴落的声音。
“小嫒—小嫒!”他第一次听到自己慌张的狂吼。
他臂膀里的人,苍白的脸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那个曾经陪着他一路笑过哭过的女孩,此刻脆弱的连睫毛都不会颤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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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室的门开了,女孩却没有被推出手术室。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失血过多……”医生带着抱歉的脸对他说着噩耗。
小嫒!她……死了?!
“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失血过多……”一丝痛苦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面无表情的问着。
他需要一个答案。
“因为……恩……她经历了非人道的性行为……才会……”
果然……
“哈、哈、哈哈哈哈!”他低低的疯狂的大笑。
为什么要这么傻,小嫒!
你成功了!我会永远记住你!记住一个女孩曾经用生命爱过我!
“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边大笑,笑出了眼泪,一边将手里的机票撕得粉碎,纸屑随着狂风飘散……
小嫒,我的手里满是你的鲜血,我怎么可能还有洁净的翅膀?
……
那一年,柏文清19岁。
楔子:夜魅影
“啊——恩——”满室的旎丽,散发着诱人的春光。
一个天使一样的样貌,魔鬼一样身材的女人,弓着身子,狂乱的承受着男人用手指进出湿润的潮穴。
“啊——啊——天——”女人不断的扭着身体发出淫乱的呻吟声。
“哦——我的宝贝——我的宝贝……”男人一路由颈脖吻到女人的粉红,男人技巧熟练的不断用舌尖在女人乳圈上打着惑人的圆圈。
女人不禁一阵情难自禁的颤抖。
“啊——”她湿润的潮穴不断因为激情而涌现大量的蜜汁。
男人的手指从她的潮穴里抽离,邪魅的笑着,“宝贝,你好湿。”
“取悦我!”女人高昂着头,用女王的姿态命令着。
“遵命,宝贝!”下一刻男人已经跪在地上,用他灵活的舌头,探入了女人的潮穴。
男人时而轻柔、时而狂热、用他的舌头激情的在女人的潮穴中尽情抽动!
“啊——”女人激颤着,呻吟着,全身的毛孔都因为着激情而扩张着。
她急促的呼吸、妖精般迷离的眼睛、勾人的唇线……
男人兴奋的全身火热而肿痛……
女人如同世界上最诱人的食品一样抵在男人的口间,女人喘息的媚态充满了野性的诱惑,男人渴求着,渴求得浑身生疼,于是,他悄悄的拉下了自己裤子的拉练,腰杆一挺,准备乘虚而入……
“砰”上一刻还在情欲里迷离的女人,这一刻毫不留情的足间一踹,将毫无反备的男人踹到了床下。
“宝贝,你这是干什么!”男人怒吼着,欲求不满的折磨,让男人早已经失去耐心。
“你犯规了!”女人冷冷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欲,“我早就说过,不做!”
女人冷淡的拉过衣服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容。
男人的脸已经彻底铁青,垮下非人折磨的肿痛逼得他不低不放下身段,装作温柔的轻哄女人,“宝贝,你不是也很想要,何必呢?何必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呢!”
女人冷淡的脸这一刻突然狰狞起来。
对!她也很想做!但是,她做的对象根本就不是眼前的这个臭男人!她想要的是
“滚!”女人张狂的用力踹到男人肿大的垮间。
“妈的!”男人冷抽一口气,抱着自己撕裂般疼痛的垮下,哀嚎声彻响整个房间,“你他妈的要不是唐筱筠,我他妈的一定杀了你!”
“哈哈哈!”女人狂笑,“记住!我是夜魅影!夜游女神夜魅影!不是那个白痴的唐筱筠!”
女人一边疯狂的狂笑,笑出眼泪,一边将手提包里一本少女粉红的日记狠狠的砸在地上,“去你的唐筱筠!去你他妈的初恋!去你他妈的柏文清!你们通通去死吧!”
青涩年华篇:第一章 相遇
X月X日
我站在讲台上,紧张的双腿不住的发抖,我立撑住讲台桌的边源,死拽着,冷汗直冒,我深呼吸几口鼓起勇气。
“大、大……家、家……好,我、我叫……唐……唐……筱筠”筱筠两字几乎吞末在嘴边。
我的胆子很小,怕见生人,不敢上台,更别提今天在新同学面前介绍自己了。
老天!真的好想有个洞给我直接钻进去,这样,我就可以一只做着快乐的驼鸟。
但驼鸟真的是快乐的吗?应该不是吧。
因为它肯定也象我一样讨厌着这样的自己。
“轰轰轰……哈哈哈……哈哈哈……”男生们一阵大笑的嘲弄,女生们掩着嘴,偷偷的笑。
这样的我,是很可笑,所以,我一点也没办法生气。
“砰!砰!砰!同学们静一静!”班主任生气的用教尺敲打着讲台桌,“为什么对新同学这么没有礼貌?!”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相对于外国的同学,中国的同学已经客气很多了。
我不喜欢班主任偏帮我,因为我知道,一定又是爸爸的交代。
即使,我只要在中国待几个月,爸爸依然对我很不放心。
其实,我好想大声的告诉他,爸爸,你的女儿虽然很胆小,但是并不脆弱。
“有谁自愿和新同学同桌?”班主任带着威严的巡视了教室一周。
才14—15岁的同学们哪会理会这么多。
“我、我、我!”
“我、我、我!她长得好可爱,象洋娃娃一样。”
“和我坐、和我坐!”
“哪洋娃娃啊,明明象天使一样。”
教室喧杂声一片。
居然这么多人愿意和我同桌?!
洋娃娃?天使?
中国人的审美观果然和外国人不同,最起码,在美国的时候,没有人这样形容过我。
谢谢你们……但是怎么办……我好象不想和男生同桌……
“老师,她和我坐吧!”
好开朗的声音,好象全世界的阳光都绕着这个声音。
我和她成了同桌。
“你好,我是叶桑,你叫唐唐对吧。”那个笑脸朝我伸出了手。
我叫唐……筱筠。
但是,我喜欢她叫我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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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
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这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高的地方掉进我的胸口最深之处,噗通一声,所有的一切都荡漾起来,全世界静得只剩下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是这种感觉吗?
今天,我遇见了他。
快要下课的时候,一个少年搀着一位白发老人到了我们班级,“老师,这位奶奶找你们班的XX同学,找错了位置,找到我们学校去了。”
“啊,你不是一中的柏文清?!你还亲自领老奶奶过来,真不愧是学生的典范啊!”很少称赞人的物理老头,居然用这种赞赏的语气表扬一个人?
我有点好奇的抬起了头。
于是……我只能呆呆的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它跳的好快好快,我的脸也跟着轰的一声潮红起来……
他叫……
“哇哇哇,一中的学生会主席柏文清耶!”旁边开郎的叶桑兴奋的直嚷嚷,“老天爷,他好有气质!心肠也好好哦!”
他叫柏文清。
“哇哇哇,好不公平!一中为什么有两个帅哥,而我们八中的男生个个长得象被马路压土机压过了一样!不公平!”叶桑气鼓鼓、忿忿的样子好可爱,但是,今天的我,无心陪她笑闹。
我的视线全部在他身上……我的目光一直围绕着他……偷偷的……
他不是那种长相非常俊美的男生,但是他的眼睛很有神采、很……锐利。
这种锐利,被他聪明的用一双眼镜片挡住。
带着无框眼镜的他,看起来很温煦、稳重、很有书卷味。
我想要认识他……好想……
但是我只能无助的望着他含笑的走出教室。
“我……我先走了……”我赶紧胡乱收拾好书包,趁老师不注意,偷溜出后门。
“唐唐……喂……唐唐,你家司机不是还没来吗?”后面传来叶桑压低的急切的呼喊声。
我……只想……认识他……
他看起来好受欢迎,好多的学姐学妹一路对他热情的搭讪,他总是彬彬有礼的一一回答她们的问题。
名字……电话号码……课题问题……
我缩回了自己刚想迈出的脚,我……没有勇气……即使可以轻易的认识他……
我只好带点焦急、带点慌乱的继续跟着他。
穿过走廊、穿过学校蓝球场、穿过校门口……
未是下课时间,穿着八中学校制服的我,这样跟着穿着一中学校制服的他,很可笑吧。
但是我连笑的心情也没有,好焦急,他已经先我一步穿过马路,怎么办?我还没有认识他呢……
我急得快哭了……会不会以后我们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喂……喂……”我用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叫着他。
我不敢叫他的名字。
正在我焦急慌乱的准备不顾红灯穿过马路时,一个黑压压的身影一把夺过了我的书包,力度之猛烈,使我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马路上。
手肋好痛……
但是,我顾不得这些,我还要追上他呢。
正当我摇摇晃的想起身。
我看到……他飞快的朝我的方向奔来……
心跳好快……好快……
他越过了我……飞快的……
一股失落浓浓的包围住了我。
在那刹那间,我以为他会向我伸出手……
……
“你没事吧?”一双大手落在我眼前,“我拉你起来。”
是……他……
我整个人呆呆的,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将手交给他,什么时候,他拉我起了身也不知道。
只记得那瞬间接触的掌心,淡淡的温度……
我的样子一定呆透了,不然,他好看的剑眉不会微微的轻蹙。
“你还好吧!”他语气里有淡淡的不悦。
一个女式精致的大包递到我面前,“这是你的包!用LV做书包也太招摇了吧!”即使嘲弄,他的语气也听起来淡淡的。
“谢……谢、谢……”我结巴着,紧张的道着谢。
半米的距离,我们离得好近、好近……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即不转身,也不礼貌的说,不客气三个字。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我、我、你、你……你叫、什么……什么名字……”第一次,我好恨自己胆怯而内向,连搭个讪都结巴成这样。
“柏文清。”他冷淡的回答。
“我、我、叫……唐、唐筱……”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名字。”他淡淡的打断我的话。
我却听出了他语气里有点的压抑的不耐烦。
也对,谁愿意听一个陌生的女孩在那里结巴的介绍自己。
但是,为什么他即使不耐烦,还是愿意站在我面前?
他的越蹙越紧,显然耐心已经用完,“我帮你拿回了包,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啊——”我一下子回不过意来,从他更加不耐烦的表情,我知道了,自己有多白痴。
“算了、算了!”他显然不想再和我浪费时间下去,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第一次,我的声音居然可以这样扬高。
我慌忙从皮包里翻出皮夹,不在意慌乱间有多少课本哗啦哗啦的掉在地上,我取了几张单佰人民币出来,“给……给……你……刚才、刚才……谢谢了……”
他不卑不亢的接过钱,平静的说,“不客气。”
一个转身,他就步出我的视野,继续穿过马路。
好奇怪……好奇怪的一个男孩子……
“喂……喂……”
柏文清,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他始终没有回头……
我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大小姐、大小姐、你跑哪里去了!急死老吴我了!”家里的司机满头大汗的站在我的身后,喘着粗气。
我依然怔楞的没有回头,继续朝着那个已经没有他身影的方向痴痴的望着。
有人说过,如果一天内,你可以同时遇见一个男生三次,就代表,你们的缘分天注定。
那么,他还会不会回头。
我们还会不会有第三次的相遇?、
我一等再等……
“大小姐、快上车吧!天气冷!”在老吴的催促下,我只好钻入了早已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是缘分不够吗?
我们不可能有第三次的相遇,因为……我只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青涩年华篇:第二章 王子
X月X日
“爸爸,可不可以……不要让……老吴每天来接我了……我想自己搭公车。”这是我的声音吗?总是言听计从的我,事事都顺从安排的我,居然对爸爸提这样的要求。
“宝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电话里,爸爸用不可置信的声音问道。
“……我想自己搭公车……别的同学都是这样……爸爸……我不想太特殊化……”回答的有点心虚,毕竟这特殊化已经特殊了14年。
“这……”难得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爱女如命的爸爸也不太忍心拒绝,“……这样好了,我让阿步飞过来陪你上下学。”
这怎么行!我还想……
“不要!爸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阿步陪我一起来中国,他在哈佛的硕士毕业考试快要开始了,这是他的关键时刻啊。”我急了,为了阿步,更为了自己。
“筱筠,阿步只是你的保镖,实在没有必要……”爸爸叹息着。
“爸爸!阿步更象我的哥哥!”我抗议的大叫,因为太过激动,胸口微微的有点气喘。
“宝贝宝贝,别激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把阿步当哥哥看,我就把他当干儿子看!我会栽培他的!宝贝,你身体不好,千万别激动!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急忙安抚着我。
慢慢的,我平静下来,胸口的位置也不再气喘。
“好好好,只要你身体好,爸爸什么都无所谓。”
“真的可以……自己做公车?……”我很欣喜,笼里的金丝雀终于可以破笼而出了。
“可以、可以!只要你不激动……”听到我已经气息平稳,电话那头的爸爸松了一口。
……可以自己坐公车……明天,就可以……
今晚,我有了一个好梦,那双努力遮盖神采的眼睛,再次入了我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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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
200米的位置,是一中和八中的距离。
对从小身体赢弱,出门总是劳斯莱斯亦步亦趋跟着的我来说,每天步行来回200米,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真的很想很想再见到他。
于是,按照原定计划,第二节课刚开始上,我逃课了。
要是让阿步知道乖宝宝的我,居然学会了逃课,他英挺的剑眉肯定会蹙得象打了死结一样。
三点,我准时站在了一中的公车站门口。
五分钟后,“轰”的一声,三三两两的人群不断涌了出来。
公车站挤满了人,拥挤的空气,令我的呼吸再次有点不畅快起来。
“喝—喝—”我努力吸气、呼气,慢慢的,有点眩的脑袋终于拔回了正途。
一镇定下来,我发现很多人或偷偷的、或光明正大的用打量的眼睛注视着我,我糗困得把自己的身体往角落里钻。
可是那些目光依然不放过我,它们带着太多的好奇……
三点五分,居然有翘课的八中初中妹妹穿着制服站在一中门口……
我紧张的紧拽着自己蓝色制服的裙摆,不可以落荒而逃,不可以!
一波一波的人群来,一波一波的人群坐车而去,他始终没有出现。
已经四点了,难道他还有课?对了,差点忘了他是高三的学生,这个时候一定学业很忙。
我蹲下,按了按站的有点发麻的脚裸,好累。
“轰”的一声,很喧哗的一片女孩子唧唧喳喳的声音,几十个女孩子围绕着一个俊美非凡的少年出了校门。
我赶紧站起来,惦足探望。
好俊美好俊美的男孩子,漂亮的单凤眼可以颠倒众生,挺拔的鼻子就象雕刻一样,薄薄的嘴唇抿着痞子一样坏坏的笑。
但他不是他,所以,我的心跳没有加快。
“潇亦然,我爱你!”
“我爱你!永远爱你!潇亦然!”
……
俊美的男孩子不太在意女生们热情的表白和疯狂的呼喊,潇洒的和众女孩挥挥手,钻入了他停在校门口的跑车,在一片女孩子们的哭喊中、尖叫声中,跑车奔驰而去。
一个和我一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不识人间疾苦,不识世间险恶,说的大概就是我们这一类人吧。
那个俊美的男生一走,一中的校园顿时冷清了很多。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累得实在连蹲着脚都麻的厉害。
他不会……早就走了吧……好象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再等一下下……还是等不到他……我就明天再来……
这一下下等得有点长,我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正当我失望的准备离去……
一个清冷的身影步出了校门口。
柏……文清!
我激动的呼吸马上急促起来,我马上从地上窜起来,因为动作太急猛,眼前黑了好大一片,但是我顾不得这么多,赶紧理理衣容。
我的手紧张的连放在哪里都显得不妥,我只好紧紧的拽着书包的背带。
一阵窒然。
他的眼睛平板淡然的略过我的位置,一道瞬间而逝的惑然从他眼里一闪而过。
显然,他也认出了我。
一阵激荡。
他面无表情的将脚步停滞在离我三、四米远的位置。
公车站,只有我和他,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一个呼吸激动毫无规律。
一个呼吸平稳毫无变化。
无数次,我好想好想提起勇气和他说话,但是我的勇气总是被胆怯淹没。
再等等……等……我……先喘回这口气……再等等……我一定……
“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他甩了甩背上的书包,没有给我再等等的机会,他步上了公车。
他等这一辆?这好象不是他回家的位置!
我谔然。
“砰”公车关上了上客门,缓缓发动了。
我如梦惊醒,“等等!司机大叔、大叔、等等!”我慌乱的跟着公车跑了好几步,一路拍打着公车的上客门。
好丢人……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更狼狈的在后面……
“上车请投币或刷公交IC卡。”
什么是IC卡?我愣愣的拿出银行的至尊钻石卡,朝那个刷卡器上碰了几下。
怎么不行?!
我张口结舌的样子一定呆毙了。
周围传来一阵偷笑声。
我慌乱的又找出了几张银行卡,试了好几张,还是不行!怎么办?!
周围哄堂大笑。
我无助的将求助的眼神望向坐在前座的他,他漠然的别过脸,带上了耳机,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
好象……我们从来不认识一样……
“小姐,你这卡不行哦,公交IC卡是要到指定的售点去办卡的,没有卡,可以投币,二元。”司机好心的提醒了我。
我脸微红,为自己的白痴样。
我赶紧翻遍了书包,却没有找到零钱。
我抽出了一张一百元的钱币,塞在了入币口,但显然,我的“豪气”吓了司机一大跳。
“吱——”的一声,司机吓得毫无预警的刹了车。
正在摇摇晃晃的整理着书包的我,一个不备,摔了一个大跟头,我闭上眼睛,狼狈、绝望的望着我和肮脏的地面就要进行亲密接触,我本能的胡乱一抓,真的让我抓到了类似布料的东西。
“砰——”我还是没有幸免与难。
“哈哈哈哈哈,这小姑娘好逗!”周围一阵大笑声。
有没有地洞……呜……
我趴在地上,闭上眼睛,简直不敢面对现实。
“可以放开我的裤子吗?”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猛得睁大眼睛,狼狈的发现,我正紧抓着某位男孩的裤角不放……洗得泛白但干净整洁的牛仔裤……
我红着脸急忙松开对方的裤角,对上了他漠然的眼睛……柏……文清……
他厌恶的抽回自己的脚,仿佛我是多么令人憎恶的毒蛇猛兽……
在他的眼神里……那一刻……我受伤了……很受伤……
虽然我从小都是在别人的恶作剧的嘲笑下长大……但是……从来没有人用这么厌恶的眼神望着我……而且,还是我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的男孩……
我就这样楞楞的趴在地上良久、良久……
他已经重新带上了耳机,闭上眼,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心有点微微刺痛……
他真的会成为我的王子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沮丧的问着自己。
如果,他是我的王子,
为什么,他连简单的一个伸手也不肯帮助我?
水雾越来越重,直到模糊了眼睛。
“滴哒、滴哒”我听到了眼泪滴落车厢地板上的声音。
他真的是我的王子吗?
青涩年华篇:第三章 恋慕
X月X日
我想,我真的确实是个白痴。
“同学……你家有需要维修的……电脑吗?”
“……有坏掉的手提……或打印机吗?”
“……我……帮你们……拿去修……免费……”
我红着脸,逐个询问同学。
叶桑说我“很驴”,居然想到这种办法,虽然不苟同我,但是她还是非常热情的帮我跑到别的班级去问。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知道二年级X班的唐筱筠需要大量的坏损电脑。
对……我需要……大量的……这样,我就能在那个维修点有借口待久点……柏文清,在那里打工……
很傻的办法吧……
经过几天的折腾,能修的都修便了,幸好……今天还有一台手提电脑来报到……据说是中了毒。
但是,在那个隔壁班男孩子恶作剧的眼光下,我隐隐有点感觉不详……
……
跟着他,下了公车。
在维修点门口傻站了五分钟,然后推开维修点的玻璃门。
“哇,这位小姐,你又来了啊!”接待员阿姨非常热情的接待着我。
“今天……没有很多……只有……只有一台……”我局促的说着,眼睛偷偷的不安的描着坐在不远处已经换好制服的他。
他穿黑色的西装式制服,真的很好看,明明才19岁的少年,看起来却很成熟。
“即使只有一台,那就交给文清吧。”接待员阿姨估计早已经看出来我的居心,乐于成全,她热情的招呼,“文清,今天小王没上班,你来搞一下好不好?”
他是这家店专门做电脑高级维护及解决疑难杂症的,很少亲自替客人修电脑。
“好。”他温和的起身,走向我。
彬彬有礼、温和、好说话、从不示宠而娇,这些都是别人对他的评语。
但是,很奇怪,我就感觉,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一切,只是他的保护色。
“请坐。”他微笑着替我拉开客户专位,我的脸轰的一声,象着了火一样。
唐筱筠,你真不争气!
明明知道他的微笑只是一种很形式化的笑容,为什么还这么不争气的脸红!
他在我的对面入座,除了那一次……他帮我夺回书包,不耐烦的站在我面前……我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只有05米的距离……
“笔记本哪里出问题了?”他温和的问着,因为距离太近?我清晰的看到镜片下的眼睛其实闪着犀利的光芒。
“我……大概……中……中毒了……”在那道犀利下,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勇气一片阵亡。
我大概中毒了?天!我在说什么!他不会以为我在表白吧!!
“我、我、我的意思是、意思是……”关键时刻,严重结巴。
唐筱筠,你好可笑……
“我明白。”他温和的打断了我的话,“笔记本中毒有多久了?自己试过杀毒吗?”
“……”
“……不、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OK。”他开启开机键,很快,进入了桌面。
谁知道……一道相当撩人遐思的呻吟浪叫便传了出来,同时弹跳出的画面,更是喷鼻血,疯狂重复重点部位的播放,一做再做,数不清的炸弹视窗,关都来不及关,满荧幕的淫靡春色当场看傻了他。
当场,不止他傻了……还有我……
在那一声又一声销魂的淫叫声中……此刻……我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苍白……后悔莫及……想自我了断……
整个维修站回旋着……叫床声……
接待员阿姨已经非常、严重的好奇的探过来了目光……
他会怎么看我?……
一定觉得我很无耻。
我的脸一定全无血色……因为,我感觉自己连手脚都是冰冷的……
“喝杯茶吧。”他已经恢复自若,面无表情的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可能会需要一会儿,色情网站的病毒比较毒。”
我接过那杯茶,双手依然不断的在颤抖。
他肯定误会了……以为……以为我上……色情网站……
他冷淡的注视了一下我,我的双手颤抖的更厉害了,我结巴着,“我、我……你、你……别……别……”
你别误会。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也说不好?
“别人有心戏弄你。”他淡然的打断了我的结巴。
我完全呆住,意思是,他不会误会?
他没有再说什么,他熟练的敲打着键盘。
很快,他将笔记本转到我面前,“可以了。”
可以了……那就是说,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我很想、很想多留一会儿……多看他一会儿……这样,心就会莫名的感觉很满足……
他刷刷刷的提笔将核价单写好递给我,他的字,龙飞凤舞,煞是好看。
“那边结帐,欢迎下次光临。”他微笑着起了身。
我对上了他的笑脸。
他和熙的笑容,没有一点温度。
他对我,没有好感。
我清清楚楚的在他眼里,看到了这个信息。
♀☆♂……♀☆♂……♀☆♂
X月X日
早上七点,他准时出现在公交站点。
今天,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看起来活泼讨喜极了,长发束成马尾,发质极好,像朵清妍小花,很漂亮很漂亮个一个女孩子。
他叫那个女孩,“小嫒。”
那个女孩总是用甜腻腻的声音唤他,“文清哥哥。”
他们,很般配。
他会用温和的眼眸注视着她。
她会用爱慕的眼神偷偷羞涩的回望他。
我有点酸……眼睛和心……
我呆呆的跟着他们上了公车。
看着他,牵起了她的手……
他是在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一阵涩然……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一个人,不求回报,只求能偷偷的注视着他……傻傻的喜欢他……
但是……今天以后……我可能必须要放弃了……
放弃这一个月以来每日不懈的跟随。
喜欢一个人,不代表,可以伤害另一个人。
我的喜欢,不能够成为他们之间的一根刺……不能够成为他们可能争执的理由……
我黯然的站在他们身后,紧紧的握着公车上的扶手,直到小手泛白。
……柏文清……我真的不能再喜欢你了吗?……
突然汽车一个急刹车,有了那一次惨痛的经验,我只摇晃了一下,赶紧稳住了自己。
那个女孩,却没这么幸运……也许正确的来说,她是幸运的……她幸运的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画面……唯美极了……象一场电影里的浪漫的画面……
我的视线模糊了……不争气的水珠颗颗滑落……
心好痛……绞着痛……原来,看着别人的爱情,是这么的痛……
他温和的拉下了那个女孩子的手,刻意拉开了他们之间的一点点距离,不太接近,也不太疏远。
……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我胡乱抹掉眼泪。
他正好眼神不经意的转向后方,我们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那不是一双处于热恋男孩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没有爱情的样子,即使模糊的影象也没有。
那不是一双懂得爱情的眼睛……
我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孩的心里,从来没有住过谁。
那个女孩和我一样,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他。
她只是比我更早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而已……
他从来没有属于过谁……
青涩年华篇:第四章 被拒
X月X日
“为什么老跟着我?!”一堵人墙冷不防的杀了个回马枪堵住了我。
“我……”我膛目结舌。
这一个月来,我每天早上会先搭车到他家附近的公交站点,随他一起上车,下课后,我会步行到他学校的公交站点等他,基本每天五点左右,他会走出校门,搭公车到市内。他会随便找一家小店解决晚饭问题,然后赶六点上班。他很简俭,基本每天晚上都是三元的清汤面打发自己。
但是,他不爱贪小便宜,店家找错了钱,他会还给人家。店里的一位同事喜欢他,总是带各式各样的夜宵,如汉堡、牛肉面、人参鸡汤给他,他从来没有言词凿凿的拒绝,但也从来不去碰那些东西。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我不感乱吃东西,所以,每天我都是在小店门口等着他吃好晚饭,再望着他进人维修点,经过上次“电脑中毒”事件后,我不敢再踏入那个维修点了,实在很怕会面对接待员阿姨“暧昧”的眼光。
每天,他九点半下班,于是,他上班的三个半小时里,我会找一家空气比较流通一点的书店,安静的坐在那里打发时间。
每天九点半,我会准时出现在维修点门口的那个公交站点,跟随着他上公车,望着他走近家门。
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着,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过任何话。
他懒得搭理我,把我当空气一样忽视。而我,反而乐意着他的态度。
14岁的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喜欢一个人,心动的感觉来的太莫名,却没有消散的痕迹。
喜欢着他,不一定要他也喜欢我,只是单纯的捧着一颗洁净的心,单纯的喜欢着他。
不求一段轰轰烈烈的初恋,不求一个热情的拥抱,不求一个震人心魂的热吻。
只是单纯的望着他,望着他的每一个表情,认真的生活着的他、累了伸懒腰的他、笑起来眼睛总是没有温度的他,思考问题喜欢中指轻敲桌面的他,喝到冰开水会轻蹙眉头的他。
只是这样静静喜欢一个人,跟随着他,让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溶入你的骨髓,这样就够了。
若干年后,想起自己第一个心动的男孩,他的每一个神情,都会清晰的浮现在你的脑海,给你幸福的感觉,然后你可以骄傲的告诉自己,我并非喜欢上了一个陌生人。
我以为,我们一直会维持着这种平和,我悄悄的喜欢他,默默的跟随他,静静的不打扰他。
虽然,我依然会很想认识他,期待有一天能象他的邻家妹妹一样挂在他的臂弯里甜甜的撒着娇,我期待能靠近他,成为他的朋友,能分享他的喜与悲。但是这样的期待,与被拒绝的恐惧相比,太过渺小。
所以,我很喜欢我们这样的安全位置。
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主动打破了“安全位置”,当然,我不会白目到以为他也喜欢我。
“为什么老跟着我?!”他的语气更冷了三分。
“对、不……起……”我喜欢你。
“你造成了我的困饶。”他冷淡的阐述。
“啊……”叶桑说她有追男七十二招,招招致命,保证对方缠得叫救命,不得不答应和你交往。
虽然她天天授课,可是,我一招也没用过啊……
“很多人议论纷纷,说你这大小姐看上了我这穷小子,劳斯莱斯不坐,过来挤公车。”他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你每天站在我们学校的公交站点,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整个学校已经沸沸扬扬,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我愣了一下,低着头默默无语,心里有点难受,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我们不适合,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简单明扼的把自己的意思清楚的表达。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着他。
只是单纯的很想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孩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
“……”轮到他楞了一下,片刻后,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反正和你不是一个类型的女孩。”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拒绝。
但是,我从来没有妄想过,他会喜欢我啊,单单只是我喜欢他,这样也不可以吗?
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和他在一起吗?难道,这就是喜欢的目的吗?
“我……喜、欢……你……”喜欢他的心情,干干净净的感情,没有任何目的,很希望他能明白。
他整个眉头紧锁,显然我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非常不悦。
“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了!”他不再婉转,不再客气,淡淡的嘲讽着。
你说的是很明白,我也很明白自己的心境。
“我……喜、欢……你……”我傻傻的重复着自己的话,很希望,很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情。
“够了!”他有一点点发怒了,“为什么你还听不懂?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你也不懂,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
我也有点急了,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去表达,“我……真的、喜、欢……你……”不求回报,不期待你的爱情啊。
他睁大眼瞪了我许久,最后,他懊恼的说,“你是第一个让我有挫败感的人,我们根本就无法沟通。”
“……”我很沮丧,我们好象是无法沟通。
“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这些富家女打发时间,所以,别再跟着我!OK?!”他眼带威胁,冷冷的说着。
我从来不是为了打发时间才跟着他啊。
顿时,我委屈的,眼一酸,一颗眼泪就要划破眼框。
“女人的眼泪真廉价。”他的唇角冷冷的一扬,“所以,别企图用眼泪来感动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他?为什么要任他冤枉我?
即使爱情的感觉,自己无法控制,但是,起码我还有最后一点自尊。
我静静的抹干眼泪,安静的转身,一步又一步走出有点漆黑的巷子。
这样漆黑的路,从小我就不敢轻易去走,但是为了他,为了悄悄的多看他一眼,这一条漆黑的巷子,我走了整整一个月。
有点失魂,所以,撞上了一个满身酒气、步履踉跄的中年男人。
“啊……”我一个不稳,低叫一声,摔倒在巷口。
“喊什么!臭丫头,明明是你撞我的!”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装腔作势、凶神恶煞的暴吼着我。
“对、对……不起……”我结巴的道着歉。
确实是我先撞上他的……
“咦……看你打扮的还不赖嘛,有钱人哦,一身名牌……”中年男人的眼睛突然熠熠发光,一步一步逼近我。
我害怕的整个人往墙壁上缩。好可怕,他想干什么?……
“臭丫头!找点钱花花!算你对我的赔偿!”中年男人蛮横的说着。
哦,只要钱,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哆嗦着往书包里找着皮夹。
“够了!”一声冷斥,他走了出来,朝着中年男人带点怒火的说,“你什么时候才长气?现在都学着当街勒索了,下一步呢?要去抢劫?!”
他来了……莫名的,我的心安定了下来。
“你这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对老子的态度吗?你这白眼狼,和你那婊子母亲一个德性,我养大你容易吗?你那婊子母亲为你花过一分钱吗?是老子含辛茹苦养大你!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吗?!”中年男人怒火冲天的“啪”的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
他的脸上顿时浮现了清晰的五指印,他脸上的表情很冷峻,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路人。
他的漠然,彻底激怒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愤怒的对他暴燥的拳打脚踢。
我一阵鼻酸,先前所受的委屈早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哀伤……这是他的父亲……他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身高已经一米八零的他,绝对可以避过只有1米六几的父亲的拳打脚踢,可是,他站在那里纹风不动的任他踢打……
“够了!”我受不了的尖叫,第一次,这么竭斯底里的想要维护一个人,“我有钱!别打他了!我给你钱!”我从皮包里慌乱的找出一叠百元大钞,“我给你钱,不够我再去提!别打他了!”
泪无声的划落。
“小子!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攀上了个富家女,果然和你那婊子母亲一个德性!”中年男人停住了踢打的动作,转而一步又一步贪婪的走向我。
他毫无掩饰的贪婪眼神,仿佛象准备随时撕裂猎物的眼神,让我忍不住的轻颤。
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哼,我好不容易攀上了个富家女,怎么,想断我财路?”他冷嘲着对他父亲说。
“你……小子……”他父亲果然停住脚步,眼神困惑,仿佛在吊长线和做短线之间徘徊着。
他从皮夹里拉出上千元的钞票,砸到他父亲身上,红色的钞票纷纷跌落在地上。
他一字一顿冷冷的说,“滚!别、挡、我、财、路!”
他父亲马上眉开眼笑,“你爽快的给钱嘛,我干嘛还烦你的小女朋友!”他乐颠颠的捡起地上的钞票,扬扬手里的钞票,不忘露出“慈父”的面孔,“这位小姑娘,你的眼光很好哦,我儿子很棒哦,13岁就会赚钱了,学费、生活费从来不需要我这做老爸的费心哦,一定要珍惜我儿子哦。”
……
我再度感觉眼眶一酸,想要流眼泪……
我深深的感觉到,我爱上了这个男孩,我想要把我所有的幸福都给他……
……
“看到了?”他望着父亲的背影,冷冷一笑,“小女孩,这世界上没有童话,没有王子,所以,不要说喜欢我,因为,我不需要,也不稀罕,少跟我玩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爱情把戏!”
说完,他冷冷的转身,抛下了她,径自向家门走去。
……
模糊、昏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很寂寞,很寂寞。
……
青涩年华篇:第五章 失落
X月X日
突然一场骤然而至的倾盆大雨,我撑着白色的洋伞站在那铁锈斑斑的大门口。
很快,我就要走了,重新回到美国。爸爸考察了大陆的市场觉得还不够成熟,所以准备再过几年,等市场成熟稳定了再进军这个中国的繁华城市。
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甚至估计他连我的名字都还含糊不清,就要面临分别。
不舍,很不舍。
不曾奢望一场恋爱,不曾奢望他也会对我动心,但起码很希望很希望,他将来的记忆里,会有我,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而他,会被我深深的镌刻在心里。
第一个心动的男孩,他有着性格的脸孔、温和儒雅的外表、坚强的性格、没有温度的心房……
……
大雨哗啦哗啦的下,铁锈大门里面轰天的咆哮声。
我心痛的闭上了双眼。
为什么命运要对他如此无情?
主啊,我走了以后,你能不能对他眷顾多一份?帮我守护着他?把他不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快乐与幸福,通通都给他,无论是谁给了他欢笑,我都会很感激很感激你。
“你这混小子,你到底给不给老子钱花?!”摔凳子摔东西的声音,他父亲的怒骂声,清晰的传来。
难道他都不知道离高考只有三天了,但是他的儿子却从来没有缩短过打工的时间?
“你这个白眼狼,你这婊子的儿子!快给老子钱!”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辱骂他?
“我、没、钱。”一字一顿,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
“你骗鬼啊!老子知道你今天发工资!把钱拿来!”一声怒吼,接着又是一阵不堪的辱骂声。
“我说过,除了生活费,我不会给你其他的钱。”他的声音依然清清冷冷,没有激动,语气没有一点起伏变化。
“妈的!”乒呖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的眼里起了浓浓的水雾,这一场争执何时才能结束?
从他进屋迎面而来的讨钱声,一直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
我不放心,怎能放心!
大雨轰轰的下着,洋伞下的我,早已经衣裳半湿。
这场雨何时才能停?它是老天爷的眼泪吗?
又过了许久、许久。
屋里终于有一个人败下阵来,他的父亲愤怒的踢门而出,狠狠的瞪了我这门外的不速之客一眼。
“看什么!这么没心没肺的小子,迟早他会诈干你,再把你甩了!”他父亲恶狠狠的冷喝着,我退后了一步,让他怒然扬长而去。
我唇角一弯,苦笑了一下。
我愿意被他“诈”干,不愿意的人,是他……
爸爸说过,钱能买到一切,但是,钱买不到他的感情……
我推开了虚掩的门,一步一步走近“战乱”的现场。
我就要走了,永远的离开他了,所以,我可以任性一点点,放纵一点点。
修长的他,正面无表情的收拾着混乱的房子。
地上,碗具的碎片,玻璃锅盖的碎片,到处四溅的菜汁,七倒八歪的凳子……
很乱、很乱、一片惨乱。
他熟练的收拾着,没有一点点的生疏,这是不是代表着,这只是他生活中最“平常”的一幕?
我蹲下身体,拉起自己的裙摆,将一片又一片的碎片放在自己的裙摆里。
他始终低着头,专注的收拾着,没有看着我。
我一点一点朝他的位置捡过去。
希望能帮到他,哪怕我很笨拙。
他猛得抬起了头。
我们手和手一起同时握住了一片陶瓷的碎片……
指与指之间,碰触到了彼此指间的温度。
我的指间是凉的。
他的指间是冰的。
他马上松开了那片陶瓷碎片,惊谔从他眼里一闪而过。
我淡淡暖暖一笑。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轻蹙着眉头问道。
我温温的笑着,“我帮你。”
我继续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不去在意他打量的眼神。
我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自在,仿佛帮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
这一次,他没有冷冷拒绝。
他的脸与眼,毫无波动,他继续收拾着混乱,仿佛身边的我,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们就这样,彼此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的收拾了周围的惨局。
周围静的可以听到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这一次,我的呼吸很平稳,他莫名的有点紊乱。
估计是因为,我让他不自在了吧。
淡淡一笑,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跟上帝借来的,所以,我必须很珍惜。
他就象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即使此刻我们的距离很近,却依然感觉我们遥远的必须我很努力的仰望才能感受到他的光芒。
心乱了,想到分离,想到我们永远无法横跃的距离。
“啊。”情不自禁低低一喊,玻璃碎片已经嵌入指尖,淡淡的血痕慢慢的浮现。
我苦笑,不该分神的,不是说好,要珍惜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吗?又为何心要乱到想到分离。
“怎么样?”平稳、淡淡的询问说,他面无表情的蹲在了我面前,无波的眼睛静静的望着我指间的伤口。
暗暗诧异。
我温和一笑,静静摇了一下头。
他轻蹙着眉头,“你走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们这些大小姐。”
我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为什么他总是感觉我是那种任性的大小姐?
我的形象真的有这么令人排斥吗?
“我先帮你收拾好吧。”我努力将自己的唇角上扬,不去在意心里那浓浓的失落。
怕他开口拒绝,我赶紧站起来,拉过垃圾桶,将裙摆里的玻璃、陶瓷碎片倒进去。
“扫把在哪里?”我站在他面前,安静的问。
他望了我一眼,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他指指角落旁,“那里。”
我暖暖一笑,走过去,拿起扫把仔细的清理碎末。
他淡漠的转过身,继续自己手头的清理工作。
是错觉吗?在他转身前,我感觉他的视线好象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三秒。
很快,帮他清理好了混乱的现场。
怕引他反感,我撑起了自己的小洋伞,安静的告辞。
“等等!”他追了出来。
我一阵错谔。
“我送你出去吧。”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套在我的肩膀上。
谔然加受宠若惊……
我膛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身上还有他外套暖暖的温度……
他淡淡的别过脸,径自接过我小洋伞,“扣上外套吧,你这样很不适合走在黑巷子里。”
我呆呆的的移下目光,望向自己的衣服,“轰”一声,脸爆红。
半湿的衣服贴着我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隐约可见我里面粉色的内衣……
拉紧他的外套,我脸红、尴尬,头低的快要垂到胸口。
我们安静的走在夜晚有点漆黑的巷子里,他目不转睛平视前方,我羞愧的只敢牢盯着地面。
好安静,好安静,静得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他陪我站在路口等出租车,一把小洋伞整个倾斜在我的这方,他的左侧衣服已经全部打湿。
“谢、谢……你……你可以、可以先、先回去了。”好紧张,紧张的将自己的衣摆扭成麻花形状。
这样唯美的画面好象只适合情侣,不适合我们。
不争的心,跳的好快。
他淡淡的描了我一眼,淡漠的说,“我不喜欢欠人,刚才谢谢你了。”
原来,只是为了和我扯平,才将衣服套在我的肩膀上,只是为了不亏欠,才送我一程。
淡淡的失落莫名的袭来。
为了掩饰那种失落,我随口一问,“你的爸爸常发脾气?”
一问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啊!他会生气吗?
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测目望了他一眼。
他很平静,“恩。”应了一声,成熟稳重的表情,不象一个才19岁的男孩。
那声“恩”隐藏着多少故事?
隐藏着多少风暴。
我的心很涩,心疼的感觉充诉着整个心房。
我想守护他,长长久久,不倚丈他人。
这个的想法,在脑海里激荡的回旋着,它逼着,逼着我开口。
我鼓起勇气,深呼吸一口,却还是结巴:“柏……文清!……我要去美国留学了……可……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你要去吗?”
心跳好快,他会怎么回复?
紧张的快要昏倒了。
我不断的深呼吸,力持镇定。
为了我和他的将来,我必须说服他。
“美国有……麻……麻省理工……有哈佛……学费……学费不用担心……”可是,为什么我的话听起来这么没有说服力?我急得快想哭了,为什么关键时刻我总是这么孬?
他冷冷的望了我一眼,冷漠的说,“我的家庭负担很重,我走了,我爸爸怎么办?”总归他们是父子,他不能由着他父亲自生自灭。
“我……我……私人有……有几千万的零、零花钱……我、我可以……都给你……”有了这笔钱,他父亲一定很乐意让他走。
这句话,我不敢轻易说出口,怕伤了他。
他别过脸,不再搭理我,脸上有浓烈的掩饰不住的反感。
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喜欢拿钱砸人、趾高气扬的任性女孩吧。我苦笑一下,任心房苦涩满上心头。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好象越解释越混乱。
“我、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想、想……给你最好的。”不是想用钱买他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他能飞得更高……得到最好的……
“没兴趣。”他冷冷的说完,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车来了,你走吧。”
“我……”在他寒如冰霜的眼里,我吞下了唇边的话。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你不用勉强自己喜欢我,我也不会索取什么。
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黯然的钻进了车子里,望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伤你的自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爱你。
青涩年华篇:第六章 承诺
我一定要亲口和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如果分离是我们必然的结局,起码,我希望在他心里,我没有这么恶劣。
我并非有意践踏他的自尊……
我黯然着神色,等在他学校的公交站点。
“看,又是那个女孩子,倒追追的还真厉害,每天站在这里等柏文清。”
“可惜啊,文清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
“这个女孩样子长得还真不错,这么清纯,看起来就象百合花一样,是你们男生最喜欢的类型,柏文清真的对她无动于衷?”
“哈哈,什么时候去问问他好了。”
“好啊,好啊,我们好奇死了……”
“好奇什么啊,又不是不知道柏文清不准备在求学期间交女朋友,多少女孩向他表白,都被他温吞吞的拒绝了。”
“但是这个不同啊!听说是世界五百强的唐氏企业唯一的接班人,哈哈,接受了她,可不是单单少奋斗三十年这么简单了哦。”
……
“大家来赌赌拉,看看这位‘世界闻名’的大小姐,能不能追到柏文清!”
“好啊,好啊,我押50元,前途必胜!柏文清会乖乖的接受她!”
“我押100元!柏文清才不会这么没骨气哩!你没看到,他睬都不睬她啊!”
“我也押!我赌……”
……
有人的地方必有是非,我淡然一笑,没想到有一天,一向躲在人后的我,会成为是非的根源。
我不自在的往角落里又缩了一下。
我会不会困绕到他?
不该来的,但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周围的人无视我这当事人,还在热热闹闹的开赌局。
按照喧哗的程度来看……应该庄家生意不错……
我将整洁的放着他外套的手提袋,拽得更紧了,手指泛白。
好无助。
时间在难堪中流逝,终于兴奋、喧哗着的人群一拨拨离去。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校园里走出了一个清冷的人影。
四点半,他今天有点早。
我暗暗给自己鼓气,今天一定要和他说对不起。
我把装着他衣服的手提袋紧张的抱在怀里,咬咬唇,深呼吸几大口新鲜空气,向停在校门口的他走去。
加油,唐筱筠!
“文清哥哥!”一个兴奋的清脆的女声甜甜的从我身后响起。
我怔愣的停住了步伐。
只见,下一刻,一个青春张扬的靓影越过我,投入了他的怀里。
少女笑容甜美的搂住他的腰际,将自己美好可人的小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散在腰部的卷发,随风飘扬,一身白色洋装突显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经过刻意打扮的她,褪却青涩,美的眩目。
我黯然的退后几步。
望着已经在他怀里仰起头,用充满倾慕的眼神专注的注视着他的江文嫒。
心里点点涩然。
他笑了,笑得温和,不动声色的将江文嫒缠在他腰际的小手抽离。
“不是说好我去接你?”他回望着她,表情柔和,唇边的淡笑温煦又柔和。
“我怕你跑来跑来辛苦嘛。”江文嫒撒娇的抱住他的手臂,亲昵的摇晃着,“文清哥哥,你带我去哪里玩?”
他们……好亲热……
我黯淡心酸的把自己靠在暗角的位置。
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对待我?温煦、柔和。
是奢望吧!
他讨厌我,又怎么会如此对我。
“寿星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他温和的笑着回答。
“文清哥哥,你好没诚意,去年的时候说好,一定让我有个开心的16岁生日的,现在又敷衍我!”女孩撅着嘴,佯装生气。
“今天我都不去上班了,一天都是你的,还诚意不足?”他笑着投降。
女孩用手指挑起自己的卷发,风情万种的望着他,撒娇的问,“文清哥哥,今天我漂亮吗?”
“漂亮。小嫒一直最漂亮了。”他带点宠溺的回答。
他的语气就象大哥哥抚慰小妹妹一样,引得江文嫒很不甘,她挑恤的斜瞥他,“那你有没有心跳加速?整个心脏快得好象要跳出胸膛的感觉?”
他淡笑不语。
这样闲定的他,惹毛了江文嫒,她拉下了他的脖子,性感的红唇印上了他的薄唇。
全世界,好象都在那一刻静止了。
全世界的光芒好象都围绕在他们身上。
俊男靓女,天作之和,拥吻在学校门口……
我的脸上一凉,一拭,全都是冰冷的眼泪。
……
他微笑的拉扯下江文嫒缠在他脖间的手臂,微笑的轻语,“别闹了,小嫒。”他的笑容有微许的发僵。
“不是闹!”女孩薄红着一片脸,仰着坚定的眼神对他说,“文清哥哥,做我的男朋友吧,这是我16岁的生日唯一想要的礼物。”
周围死亡一样的寂静。
女孩仰着头,紧张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沉默着。
我靠在暗角的墙壁上,心在不住的颤抖。
我和她,同时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紧张、心慌的等待着。
他微微一笑,“10年后的今天,如果我还是象现在一样遇不见心动的女孩子,如果你对我的心意还是没有变,那么,我们就在一起,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他……承诺了……10年以后……
很聪明的男孩子,即不残忍的伤害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的心,也不就此屈就的将自己的感情赔入。
他的答案很明显,目前没有让他心动的女孩。
包括我或她。
但是,他愿意承诺给这个女孩,起码在他心里,她是特别的。
……
望着他们牵手远去的背影,心微微发酸。
10年后,你们会在一起吗?
而我,又会在哪里?
青涩年华篇:第七章 心跳
毛毛细雨,漫天飘散着。
六点三十分了,他还没有从校园里出来。
今天很不寻常,隐隐感到很不安。
早上的时候,他靠在公车的座椅上,眉头深锁。
他有什么心事吗?
平时的他,一向悠闲的闭着眼睛,听着MP3,很轻松的样子。
今天,他怎么了?
整个眼睛黯淡得没有光芒。
……是不是……昨天,他和江文嫒吵架了?
我打着白色洋伞,穿过校门,走过长长走廊,小心翼翼的探向高三(8)班,空荡荡的教室空无一人。
他走了?
我暗暗叹息了一口气。
明天全校放假一天,后天开始为期三天的高考。
后天……我也将飞往美国……
难道连说声再见的机会也没有?
我沮丧的低着头,默默伤怀着。
情不自禁的走向操场。
很想仔细看看这个学校,他活跃着,成长着的学校……
“砰、砰、砰”,是谁在空无一人的操场,淋着细雨拍打着蓝球?
居然是他!
他的身形俐落、敏捷,像是要发泄过盛的精力一般,每一个动作都相当激烈,在一记又一记猛烈的跳跃,漂亮的灌篮之后,他筋疲力尽的跌坐在地面,闭上双眼仰头往地面一倒,汗水、雨水顺着脸庞滑落,隐没在发际。
世界,全然静止。
静到……我几乎可以听见他沉重而混浊的喘息声。
这样的他,我从来没有见过。
他的情绪已经纷绕的堕入低谷。
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真的是他和她吵架了?
我静静的走近他,用洋伞为他撑住了下雨的天空。
感受到异样,他倏地坐起,泛着雨水的眸子冷不防对上我不及闪避的清眸。
心脏,在目光交会的那一瞬间揪紧,我无法发声、无法移动。
我与他就这样静静的、默默的凝视着对方。
“砰-砰-砰”我的心跳声在加速。
“砰-砰-砰”我居然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也很紊乱。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的眼眸,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平时的锐利、冷漠……
这样的他,好象太不设防。
凝视着我的眼睛,他突然问,“你真的喜欢我?”
我一怔楞。
全然想象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傻傻的点了一下头。
“不是游戏?是真心的?”他的眼睛仿佛想看穿我的灵魂。
我呆呆的继续点了下头。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给不了你想要的,你会恨我吗?”他静静的凝神问着。
我摇了一下头。
付出不一定能得到收获,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从来不会强求。
“你真的这么喜欢我?”他的声音突然听起来有点慌乱,他需要再次确定。
我一愣。
想起昨天校园门口的那些赌注,我的喜欢困扰到他的生活了吧?!
我傻傻的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明天下午两点,我们中……公园喷水池旁见,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他猛得跳了起来,拔腿就跑。
“喂——”什么公园?
“柏——”他已经没影了……
中……杏公园?
那个离学校只有走路10分钟,很多情侣学生恋爱聚集地中杏公园?因为那里有个大大的、美的眩目的喷水池?
他约我……?什么事?
……
不会是……关于同学们拿我们开赌的事情吧?
我脸色一白。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给不了你想要的,你会恨我吗?”
刚才,他这样说过。
明天,他想说什么,我大概已经明了……
青涩年华篇:第八章 再见
翻来覆去,失眠了一个晚上。
下午两点,傻傻的站在中杏公园的喷水池边。
我是傻瓜!大傻瓜!
明知道他会和我说什么,却还是傻傻的等在这,等着他的奚落。
“请你别再烦我!”
“难道你不知道,你严重困扰到了我的生活?!”
他一定会这样说……
只为了和他说一声再见,所以,我傻傻的固执的站在这里,等待着可能面临的难堪。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可能已经在太平洋的彼岸……
……
三点了,他迟到了一个小时。
……
酷热的太阳早已经照得我头昏眼花。
不敢躲到阴凉的地方等,怕会错过他。
……
四点,他迟到了二个小时。
不敢蹲下早已经麻木的脚,怕他来了,会以为我早已经走掉。
……
五点,他迟到了三个小时。
头很昏,很痛,眼很花,周围的一切很模糊。
嗓子干涸,却很想很想吐。
我站在那,忍不住的干呕。
……
六点,他迟到了四个小时。
他一定是忘记了这个约会……
或者,他不忍伤我,所以失约了。
……
七点,他迟到了五个小时。
我开始流眼泪,为那一声来不及出口的“再见”。
……
八点……
“哇,那不是天天等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唐氏企业大小姐,她在等谁啊?”
“我下午经过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那里了,哈哈,这次又是等谁,这么有毅力,不会是等柏文清,向他表白吧!”
……
两个学姐肆无忌惮的盯着我,指手划脚着。
头很昏,很昏,她们的声音很模糊很模糊,却还是零星听到了……
有一个学姐拔高声音,“喜欢柏文清也没用!他才不是那种没骨气的男人,为了钱,就得对大小姐摇尾企怜,他又不是狗!”
一个尖细的声音符合着,“对啊,什么东西!变态跟踪狂!”
心好痛,好痛……
变态跟踪狂,是她们对我的定义吗?……
心,难受得快要窒息。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在她们眼里象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努力大口喘着气,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没有任何罪过。
“变态跟踪狂,哈哈,太贴切了!谁说的,柏文清?”高昂的女声带着莫名的兴奋。
“对啊!”得意、示威的声音渐渐远去……
……
好痛、好痛!我唔着胸口蹲在了地上,任眼泪滴落在地面,溶入泥土……
柏文清……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觉?……
气越喘越急促,眼前好黑好黑。
“砰!”的一声,我跌落在一个修长、温暖的怀里。
“筱筠,你怎么了?!”
“筱筠!别吓我!睁开眼睛!筱筠!”
好焦急,好慌乱的声音。
是他吗?
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缓缓的睁开眼睛。
那张英挺的脸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好点了吗?!”
“阿步?!”我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划过眼敛,“我……不是……变态……”
为什么最真挚的爱慕的心,得到这样的下场?
心好痛……
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重重的包围了心痛到麻木的我……
♀☆♂……♀☆♂……♀☆♂
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在三万尺高空上。
“阿步!”我大大诧异。
我昏迷了多久?
旁边英挺刚硬的脸,线条更加僵硬。
“这就是你说的会照顾好自己?”他的眼睛里带着深深的切责。
“阿步……”我缩缩了头,将自己缩进身上的毛毯里。
“中暑!心绞痛发作!哮喘又不带药!唐筱筠!你气死我了!”他一声大吼,商务舱里其他客人纷纷转过头来。
“阿步……”我错了……
我转过头,眼睛看向窗外,不想让阿步看见我眼里的泪光。
再见……柏文清……
再见……我的初恋……
“唉。”阿步叹了口气,将我的头搂在他的肩膀上,“傻丫头……”
是啊,我是傻丫头……
泪,再次决堤……
重逢篇:第一章 相似
热闹喧杂的PUB里。
两个色女的眼睛在黑暗处大放亮光。
“就要见到帅哥了!”色女一号韩笑阳眼睛一闪一闪的亮亮的。
“真的比你家潇亦然帅多了?”色女二号叶桑不住的抹着快要决堤的口水。
“我家那骚包与柏文清的室友一比啊,绝对只有蹲在角落里数蚂蚁的份。”色女一号韩笑阳一阵窃笑。
“哇,真的这么帅啊……”迫不急待要看了……
被点名为骚包的潇亦然明显的不悦,一张脸拉的老长。
柏文清端着一杯红酒,悠闲的晃着。
呵呵……看来晚上回家,这小夫妻俩又有一场恶战了。
“喂,你室友怎么还没来!”早点来了,早点看了,收工走人!
“不舍得?不舍得就别装什么大方嘛。”柏文清似笑非笑的嘲讽着他,“可是你让我骗我‘单纯’的室友过来的哦,待会儿拜托你老婆看到他,别太疯狂!”
潇亦然脸上顿时三条黑线浮现。
他记得……他老婆韩笑阳第一次见到柏文清的室友尖叫三声……差点昏倒……
他潇亦然到底造了什么孽?年少时,他在女人的痴迷眼光里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现在什么情况?他爱恋了24年的女人,居然连在见到柏文清时,也当着他的面夸别人有气质。
而他,和柏文清一比,成了有样貌没气质!
现在可好,和柏文清室友一比,只有蹲在角落里数蚂蚁的份!
她……也太不珍惜他了吧!
“我室友来了,我开始装醉了哦。”柏文清戏剧十足的“醉态万生”的倒在潇亦然的肩膀上,不忘威胁与提醒,“我满足了你老婆的色胚之心,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然而,据说正在被威胁中的潇亦然,原本黑着的脸却难得的露出一昧调皮的笑容。
他等这机会很久了……他会“好好”报答柏文清的……
正专心演好“剧本”的柏文清,没有发现好友藏在黑暗处得意的笑容……
一张天地为之失色的绝色脸孔,站在了他们面前,那张脸孔,多一份太阳刚,少一份太阴柔,五官的比例完美的不象话,更绝得是这张脸孔的主人的气质,恬静、淡泊的好象一片不染尘埃的白云。
“云楚,你来拉。”暗暗的笑意藏在一双镜片之下,柏文清不忘“醉态之下”保持一点礼仪。
云楚静静的在柏文清身边坐下,淡淡的问,“还需要多久?”口气中没有任何不耐。
很快……
“嘶。”的一声,对面一阵冷抽声。
哈哈,很快……
“HI,我们又见面了,我是韩笑阳,这是我的朋友叶桑。”两个女人互相扶持着,才不至于兴奋到昏倒。
“你好,我叫云楚。”云楚礼貌的点点头。
两个女人感动兴奋到抓着彼此的手臂乱晃。
我说了吧,是人间极品吧!
对对对!你老公绝对只有蹲到角落里数蚂蚁的份!
两个兴奋到极点,自以为是的女人无声的用唇语对着暗号。
呵呵,很快……
“够了吧!”腾腾,位置上那个黑神脸已经忽得一声站了起来,“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喜欢猛喝狂醋,又喜欢假装大方的男人。
柏文清暗笑,白痴!老婆奴!
“急什么!柏文清的朋友才刚来,大家坐一下再走嘛!”韩笑阳眯着眼睛含笑望着她老公,两把利刃已经笑盈盈的射过了过去!
“对啊、对啊!”叶桑赶紧附和,同时用威胁的眼光瞥向潇亦然。
别忘了,你们还有一个星期才进礼堂,得罪了我,我一定怂恿你老婆,让你随时成为被弃新郎。
意思传达完毕,对面的黑面神已经忍气吞声的坐回了位置里。
云楚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转向明显在装醉的室友,压低声音在他耳朵旁问道,“搞什么?”
五年的“同居关系”不是作假的,果然骗不了他这位室友,柏文清笑着压得声音回答,“我这位朋友的老婆上次自从无意中遇见你之后,一直惊为天人,这次拉着她的好姐妹出来欣赏美色呢!”
五年前柏文清在医院门口遇见一脸淡泊气质、茫然、不知何去何从的云楚。
“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很奇怪,柏文清就是强烈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可以给他带来超忽想象的利益。
于是,他收留了云楚。
五年的时间,云楚非凡的考古、鉴别古董眼光,确实给他带来了非凡的利益。
他帮云楚搞定户口问题,让他化名“艾云”,两人合作无间,几乎玩转了整个古玩界。
“这次拿我换了什么好处?”云楚凉凉的问。没有好处的事,柏文清会八卦的去做?绝不会!
柏文清一阵大笑,拍拍他好兄弟的肩膀,“真是太了解我了!”他指了指坐旁边的潇亦然,“最近有位来自美国的神秘投资人现身在我们上海,听说未来在商场上会有一场大动作,明天晚上,是他宝贝女儿的生日,听说很多政商名流都在想办法搞邀请函,不过据说一函难求,非常有头有脸的人和钻石单身汉才能参加,那位仁兄答应我,只要我满足了他老婆的要求,他下刀山入火海也帮我捞一张过来。”
云楚淡然一笑,“看来你对经商比混黑道有兴趣多了,现在连社交场合也这么踊跃参加。”
柏文清斯文的笑着说,“那当然,我总不能永远混黑到底吧,熊老大已经答应我,不插手LMS公司的发展,年底等分红就可以了。”
“不洗黑钱了?”云楚暗暗有点诧异,他怎么说服那个大老粗的?
“恩,只投资。”柏文清淡然一笑,并无丝毫得意的神态,“从那位仁兄手上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对他来说,捧着LMS公司就象捧着定时炸弹一样,钱并非越多越好,给自己的妻子生活安逸才是最重要的。”
三个男人了然一笑。
对面犯花痴病的两个小女人又兴奋的抱成一团,唧唧咕咕的。
“好帅!哇!他笑起来真是太醉人了,笑阳,笑阳,抱住我!我要昏了……”
“我也头昏了,要昏我们一起昏拉!”
两个女人夸张的七倒八歪的倒在了一起。
虽然是两个女人的私房话,但是看她们的表情,对面的三个男人早已经猜出了端睨。
潇亦然的脸臭得好象被人倒了几千万的会一样。
柏文清似笑非笑的忍着笑意。
耳朵比平常人敏捷很多的云楚,早已经一字不漏得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尴尬的起身,“失陪一下,上趟洗手间。”他用眼神示意柏文清,在门口等他。
柏文清了然的对他点点头。
云楚一起身走开,黑面神已经按奈不住的朝对面低吼,“韩笑阳!你给我留点面子!”
“啊!”两个女人故作傻眼,夸张的同时问,“他不会是被我们吓跑了吧?”
潇亦然大翻白眼。
柏文清低低一笑,“确实。”
“这么纯情,不会吧!”又是非常有默契的同时说同一句话。
不是纯情,人家是难堪!
潇亦然咬咬牙,准备晚上回家“大刑伺候”。
火上浇油,一向是柏文清的最爱,他推推眼镜,故意说,“应该吧,我这位室友从来没见他领女孩子回家过夜,私生活更是检点的好象清道士一样。”
某人的老婆一定会非常激动……
果然……“哇!那不是处男?!”两个女人又激动的抱在一起哇哇叫,好感动,居然有超过20岁的处男!
柏文清拍拍已经脸色全青的潇亦然,叹口气,“以后要是再有某个女人在我面前敢大言不惭的说,男人绝对有处女情节,见血便有野兽般的兴奋,我会建议她去认识一下你老婆。”他同情的拍拍潇亦然的肩膀,“我绝对相信,女人‘某些’情节比男人更严重!”
他老婆又不是动物园的猩猩,还给人观赏哩!
就算他老婆真的有处男情节,也不需要用这么同情的眼光看他吧!
潇亦然不怒反笑,非常亲切的提醒柏文清,“记得明天准时参加生日宴哦,很多达官贵人等着你认识呢!”他重重的加重了“达官贵人”四字。
明天他有份大礼送给这个市侩的家伙!
“一定!那我先走了。”柏文清摇摇头甩掉心底油然而发的异样感觉,潇洒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一定是想太多了!
老是在算计和怀疑中过活,他把自己压抑的也太疑神疑鬼了。
但是,为什么见到潇亦然那样的笑容后,总是感觉毛毛的?
“嘘、嘘……”此起彼伏、青年男子们热火沸腾的口哨声。
柏文清挤过喧杂推挤的人群,淡笑,云楚那家伙也算够朋友了,这么嘈杂、龙蛇混乱的环境一定够他受的了。
“美女!脱啊、脱啊!”
“美女!嘘!脱啊!”
……
习惯了耳观八方的云楚是不是料到这会儿场面火爆的会失控,所以提早溜了?
柏文清笑意更深了,在一群群拥挤的欲火冲天的男子面前推挤而出。
终于顺利突出重围。
他在重围外重重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又有个不知死活的辣妹爬上DJ舞台,顺着钢管跳脱衣舞。
那些女人们真厉害,永远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
回转过身体,他想朝着潇亦然的方向挥个手。
他的手,顿在了空中。
一张五颜六色的脸,妖艳而妩媚的合着魔鬼一样的身材,象一条蛇一样顺着钢管一直妖媚的起舞着。
男人们疯狂的嘘声、欲望的叫喊声此刻在他耳边一一沉淀。
他静静的站在重围外,望着那个性感的扭动着各种撩人的姿势的女人。
那张艳妆浓抹的脸和记忆里那双纯洁如小雏菊般的眼睛重叠。
是同一个人吗?
即使岁月流逝,一个人的改变会这么大吗?
全身上下清纯的气质被妖魅所代替?
很象很象她!那个失约的大小姐!
奇怪,九年了,他居然还记得她的样貌!可能因为,她差点改写了他的一生吧。
但是,现在,他的人生已经不需要她的参与!
他淡淡一笑,转身推开玻璃门,将喧哗的世界关在了心门之外。
重逢篇:第二章 重逢
柏文清将自己的黑色别克车弛入最豪华的别墅区,停在了指定的停车位置。
他的别克车在一排又一排宝马、奔驰、陆虎、悍马、法拉利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以他今时今日暗地里积累的财富,他足以买的起任何一辆豪华跑车,但是聪明的他,绝不将与云楚一起玩转古玩界的事情向外界透露分毫,云楚是古玩界的神话,而他这幕后军师当然留在黑暗处,不被人注意最安全。
因为,他只开别克车,所以熊老大相信他从来没有中饱私囊,他的形象才会这么正面!
“记得把云楚的宾利开出来,别开着你的破驴车到处乱晃!”未出门时,潇亦然“善意”的提醒电话已经跟随而来。
笑话!他只是过来打探一下虚实,又不是过来相亲的!
他知道今天晚上其实是一场富豪选婿的变相相亲宴,要不然也不会邀请函只发放给25-30岁之间在商界、政界享誉盛名的未婚男子。
人尽皆知一周后将步入礼堂的潇亦然,到底有什么办法弄到邀请函给他?
有点奇怪。
他潇洒自若的将邀请函递给守在门外的保安。
一个恭敬的请入的动作,一扇大门轰然打开,梦幻般的灯光四射,灯光下的各位男士们贵气十足、气度非凡,女士们雍容华贵。
精美、奢华到了极致,足足有上万个平方米的大厅,三三两两的站满了人。
真象一座城堡!
他刹那间还以为自己走入了一个皇宫。
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建立这样一个城堡,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财大气粗!
城堡里的公主,想必早已被奢华埋葬成娇纵、蛮横无比吧!
他同情将被公主看中的男士!非常同情!
“文清!这里!”清脆的声音传来。
他微笑的不露声色的朝着声音的位置迎了过去。
韩笑阳!
身边当然跟着潇亦然!
还有叶桑也在!
为什么,他心底毛毛的怪异感觉更重了!
为什么,他感觉他们三人看他的目光好象等着看一场好戏?
错觉,应该只是错觉!
叶桑是医院院长的千金。
韩笑阳是酒店大亨的女儿。
潇亦然一向在商界是个风云人物。
他们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是怎么也说服不了那种怪异感。
他感觉……他好象被人设计了……深深的不详的感觉……
“你们怎么也在?”他斯文温和的笑着说。
“啊?我没告诉你吗?今天的主角是我初中时候的好友,她早就邀请我了!”叶桑调皮的吐着舌头,笑着说,“我告诉她,我有几位朋友也要参席,你们的邀请函还是她亲自送过来的呢!”
所以说,这就是潇亦然所谓的上刀山下火海?根本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其实,今天晚上的主角,你也可能认识哦……”叶桑狡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对啊!对啊!我和亦然就是过来看看,你是否还记得这位故人!”韩笑阳兴奋的接话。
帮凶潇亦然,用富含同情的眼睛望着他。
……他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我走了。”他顿时冷着一张脸,转身欲走。
留下来干嘛?给人羞辱?说他这穷小子九年前妄想跟她这大小姐一起去美国?
然后,她会问他,你不会真的在中心公园等我吧?
“喂——柏文清!”叶桑急忙拉住了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来了就……”
“砰!”的一声全场的灯都灭了。
黑漆漆的一片,他连出口的位置在哪里也不知道,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
一束悠白的射灯照在楼梯走廊的位置。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另一道射灯打在一个6层高的生日蛋糕上。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悠然的歌声,傍着一只小巧的白色高跟鞋而起。
那只踏在楼梯口的白色高跟鞋的主人显然有点怯然。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但生日歌第三次隆重响起的时候,她才偷偷探出了她的头。
“嘶!”周围冷抽声一片。
即使只是那迅速的一窥,楼下的人,也早已看清楚了女主角的样貌。
秀丽、端庄,清纯的就好象不小心堕入人间的天使一样。
真的是她!
柏文清冷一下眼,转身想乘着射光的光线,找出出口的位置。
他的手腕,被潇亦然牢牢的握住了!
“这么快就走?好戏还没开场呢!别坏了我老婆的兴致嘛!”潇亦然调皮的眨着故作无辜的眼睛。
他淡然一笑,“谁说要走?我怎么敢坏你这老婆奴的兴致!”
他温和笑着,僵着身体,站在了原地。
没什么好逃的!他又不欠她什么!
先步入楼梯口的反而是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他牵起宝贝女儿的手,傍着音乐缓缓的走下楼梯。
穿着一身保守的白色连衣裙的她,美极了,不是那种眩目的美,而是那种如同夏日喝了一口凉茶,那种舒服到心彻的美。她的眉心有一点小巧的美人痣,不显得唐突,反而更衬托的秀丽。
她就象一朵盛开在空谷的幽兰,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柏文清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褪却那股稚气,确实迷人的能引起所有男人采摘与占为己有的欲望。
但是,这所有的男人中,不包括他。
他的心跳很正常。
所以,19岁那年,那把洋伞下,他突然加速的心跳,应该只是运动后的后遗症。
她还是象过去一样,有点胆小,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后面。
拿起切蛋糕的手,甚至有点颤抖,努力的僵持着微笑。
她总是这样,看起来好象一点也不适合做大小姐的样子。
切下蛋糕,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周围响起礼貌性的掌声。
她红着脸,向大家鞠躬,“谢谢大家参加我的生日宴。”
周围轰然一声激烈的掌声,这样羞涩、有礼的她,虏获了在场的每一位男士的激赏之心。
端庄、秀丽、羞涩、保守、傲人的家世,是在场的男士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选。
“唐老,介绍一下你的女儿啊!”
“唐总,让你女儿过来和我们一起聊聊吧。”
“唐总……”
……
她的父亲见宝贝女儿这么受欢迎,笑得乐怀,牵起女儿的手就准备迎向人群。
她躲闪了一下,默默的无声的抗拒着,她知道他父亲的目的,她23岁了,该嫁人了,唐氏企业该培养一个接班人了。那个接班人,会是她的丈夫。
以前,她不交男朋友,父亲疑惑的问她,她推说不喜欢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这下可好,全上海黑头发黑眼睛的钻石单身汉都在这里了。她23岁的生日宴,只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唐唐!”身后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是叶桑!
“爸,我先去和朋友打招呼!”她急切的不给父亲说话的机会,愉快的转身朝那个声音小跑而去。
太好了!逃了!
“桑,刚才我还在找……”所有话,都梗在了喉间。
叶桑的旁边,站着……柏文清……
那个九年来,她害怕想起,却又每每午夜入梦、纠缠千回的男孩。
没想到,会有缘分再见到他……
他已经从一个早熟的男孩彻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镜片下的眼睛,斯文而温和,他……和以前不同……如果以前的他,还算性格上有菱角的话,岁月已经抹去了那些菱角……或者说,他将那些菱角藏的更好更深了。
他……还会象以前一样这么讨厌她吗?
她不会再幼稚的跟在他后面了,他可不可以不要再把她当成变态跟踪狂?
心好乱。
错谔、惊喜、害怕的情绪从她眼里一一浮现。
“你好!……好久不见……”她勉强自己挤出镇定的笑容。
“你好!好久不见。”他温和的笑着点头。
他神态自若,唇边的淡笑温煦又柔和。
“砰—砰—砰—砰!”九年以来不曾狂乱过的心脏,再次开始狂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老天,跳得好快好快……
“这么……多年……你好吗?”她努力找着最安全的话题。
“不错,你呢?”他和熙的笑着回答。
他们好象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曾经想象过一千种一万种相遇后的情节,没想到,他们的相遇会这样的一种……
她甜美的笑笑,她满足了,只要不是冷眉以对,讥讽喝斥,她就满足了!
“我也很好。”她甜甜的笑着回答。
“即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我们以后约出来一起喝茶哦!”叶桑赶紧顺势而上。
“好啊!”她柔柔的笑着回答。
失望的发现,他只是淡笑不语着。
只作为老朋友出去喝个茶也不可以吗?
她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有问出口,怕得到难堪。
“唐唐,这是我的朋友,韩笑阳,还有她老公潇亦然。”叶桑热情的介绍着身边的人。
潇亦然?是那个风靡全校的俊美男孩!王子配公主,他们好登对!
“你们好,我是唐筱筠,很高兴认识你们!”她象小学生一样,有礼的轻鞠身体。
眼睛却忍不住飘向他们身侧的他。
“哈—哈—哈—,她好可爱。”潇亦然尴尬的干笑几声。
还以为过来能遇见个热情的痴缠女,居然是个惹人怜爱的小百合,配那只老狐狸……也太浪费了吧……
“老公,不要吓到人家!”旁边的韩笑阳已经充分展开了她保护者的姿态。
很少很少在商贾之家看到这样的女孩,干净、纯真的不象话……
和云楚好配哦……配老狐狸,太浪费了……
“我哪有吓人……”潇亦然心虚的抗议着,这样的女孩子好象和她说话大声点,都好象吓人哦。
唐筱筠柔和的笑着,感受着别人爱情幸福甜蜜的滋味。
她的眼睛再度胆怯的描向他的位置。
他好象又长高了2-3公分,有一米八几了吧?
她过了15岁以后就没再长个了,只有1米六0的身高,站在他面前好象太娇小了。
她还能不能再长点个?
心底有个沮丧的声音在嘲弄她,他多高,和你多高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拿来配对!
“傻丫头,干嘛这么沮丧?”一只宠溺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阿步!”她惊喜的大叫。
重逢篇:第三章 不安
“傻丫头,干嘛这么沮丧?”简辰步依然将大手放在她的柔柔的发丝上,宠溺得再次问她。
她沮丧的很明显吗?不会吧……
可是,她真的好矮,为什么不长个了?……
“啊”一声傻傻的大叫。
“怎么拉,傻丫头?”简辰步低头温柔的问。
啊,原来阿步也好高哦……甚至可能有一米九……可是,大家都说她和阿步站起来好配……
那么身高就不是距离了?
她的唇角一点一点欢愉的扬高,形成甜美、幸福的笑容。
简辰步忍不住看呆了。
他的目光纠结在她的脸上足足一分钟也回不了神。
“阿步。”她推了推他,他及时的从恍神中回过神来。
“恩?”
“你不是到新加坡开会了吗?不是昨天说赶不回来吗?”她小小的脸上,有点兴奋。
见到阿步太好了,爸爸最听阿步的话,不会将她推到那群“钻石单身汉”身边了!
“小公主生日,我怎么敢不飞回来?!”简辰步宠溺的点了点她小小兴奋着的鼻子。
他的小公主生日,即使累得吐血,他爬,也会爬回来。
“唐唐,不介绍一下?男朋友?”叶桑愉快的声音响起。
潇亦然和韩笑阳马上同情的眼光射向静静的站在一旁的柏文清。
好可怜……小百合没老狐狸的份了……
好可怜……小公主没老狐狸的份了……也没云楚的份了……真是天妒绝配啊……她还想着把小公主介绍给云楚呢……
“我来介绍一下。”唐筱筠带着微微的紧张,不断的眼睛望向温和的站在一旁不言的柏文清,“他是……他是我哥哥……”
傻瓜!你该做的是介绍,而不是解释!
“你们好,我是简辰步!”不忍见不善言辞的她结结巴巴,简辰步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上前一步,礼貌的和他们一一握手。
“潇亦然。”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韩笑阳刚想学她老公的样子伸出手,她霸道的老公早已经拉回了她的手,将她的肩膀独占性的搂住,“我老婆韩笑阳。”
拜托,她老公怎么一遇见帅哥危机意识就这么强?她忍不住形象全无的大翻白眼。
“你好,我是柏文清。”
眼前儒雅、气质不凡的男子温和的伸出了他的手。
简辰步彻底僵硬住,缓缓的,缓缓的伸出他的手,两手交握,他僵着勉强扯动唇角,“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柏文清……
“阿步,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阿步,我很讨厌吗?”
“阿步,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心好痛好痛!”
“阿步,为什么他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也不给我?!”
“阿步,我快痛得不能呼吸了……”
九年前,她在三万尺高空,在他怀里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小公主居然在他没有牢牢守护的一个月里,爱上了别人……爱上了一个不喜欢她的男孩……
“柏文清……再见……”他的小公主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时,那含泪的一声梦咛,他一辈子都记得……那个男孩叫柏文清……
……
“筱筠,不想被你爸爸当库存商品推销掉的话,我们逃吧!只有我们二个人一起过你23岁的生日,如何?”简辰步难得的发挥他的幽默感,怂恿着她。
他很不安,因为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了……
“我、我、我……”她犹豫着,不断留恋的望向柏文清的位置。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感觉。
前几天,是她自己说的……
“傻丫头,你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什么也不要,只希望生日那天,阿步从天而降,把可怜的筱筠带出那个恐怖的生日宴,这就是可怜的快要被爸爸嫁掉的筱筠23岁的生日愿望……”
……
但是,她现在居然不想走了,只因为,那个男人也来了……
“我先和总裁打个招呼。”他转身离开,步伐笔直僵硬,背影倔强。
“简辰步,唐氏企业亚洲地区总裁,听说他的能力很强,以前在哈佛读书时已经是个人物了。”潇亦然摸着下巴,意有所思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有传闻,其实当年16岁的简辰步在美国得了散打冠军,被唐氏企业总裁唐兴信聘为保镖,如影随行的保护10岁的唐兴信的独生女。没想到,唐兴信的独生女对简辰步情有独衷,一心栽培他成为人上人……”三角恋啊!好惊爆……
“不、不是的……”唐筱筠害怕的直摆手。
情有独衷?
老天!柏文清会怎么想她?用情不专,朝秦暮楚?
天!怎么会有这种传闻,她和阿步的关系一向好比亲兄妹啊!
“不、不是这样的……他、他真的是我、是我哥哥……”
为什么她的解释听起来这么毫无说服力,在场的四人,除了她最在意的柏文清依然一脸温和无波外,其他三人,全部露出一副解释等于掩饰的样子。
好挫败!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们呢?”柏文清温和的笑着询问着在场的另外三人。
“呵呵,我们也该走了。”笑话,男主角都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这些闲杂人等留在这干嘛,戏都看好了,该散场了,又不是继续留着有钱分!
不敢留他,不能留他,她扯开最动人的微笑,含首点头,“再见。”柏文清。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越行越远。
九年后,她终于有机会和他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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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辰步疲惫的靠在她房门外,静静的等待。
她进去睡觉已经二个小时了,另一个她,该出现了……
“吱——”房门轻轻的打开,轻轻的关上。
一个穿着性感贴身的黑色晚礼服,打扮的艳丽十足的她出现在他面前。
“阿步?!你回来了?!”她惊叫,下一刻,热情火热的红唇已经贴上了他的薄唇。
他一改回避的常态,热情的回应着她,将她抵在墙壁,用舌撬开她的红唇,她的丁香和他热烈交缠着。
他吻的热烈,带着淡淡的不亦察觉的绝望。
吻到彼此都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他才松开了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
他该冷静的,他不该失态的!就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了,他紧张了,所以迫不急待的吻她。即使,他知道,她只是病了……
“今天好热情,不象平时的呆瓜样嘛!”她懒懒的用手指在他胸膛前性感的划圈,慵懒的诱惑着他。
他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暗暗的紧蹙眉头。
这样的动作,她又对多少个男人做过?
午夜后的她,是性感的夜游女神,让男人疯狂的夜魅影,不是……唐筱筠……
“我喜欢清纯的你。”好喜欢那个笑起来带点羞涩的她,好喜欢胆子很小,却很善良的她,好喜欢那样的她……
“唐筱筠有什么好?懦弱、白痴!连喜欢的人也吸引不了,也讨厌她!她有什么好?这样的唐筱筠有什么好?!”果然,她又开始激动了。
接着,因为他这句话,她会去找很多男人来报复他,她会践踏自己……
从后面紧紧的搂住她,不让她愤怒的挣脱,他一松手,她就会成为无数个男人的……性感女神……
她挣扎着,推挤着他。
她不要他了!……他只喜欢那个懦弱的唐筱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夜魅影……
“影,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他将头深深的埋在她柔柔的发丝间。
唐筱筠的发丝总是有幽谷一样的暗香,夜魅影的发丝总是散发着窒人的魅力。
哪一个她,他都爱……她只是病了……
“你还记得?”夜魅影放弃挣扎,带着隐隐的欣喜问着。
“恩。”他点头。
他记得,她不要做懦弱的唐筱筠,她要做随心所欲的夜魅影,所以唐筱筠的生日12点过后,才是夜魅影的生日……一个影子的生日……
“你要带我出去玩吗?”她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兴奋。
“恩,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23岁唐筱筠的生日,她的眼里只有柏文清。
23岁夜魅影的生日,她的眼里只有简辰步。
……
14岁那年,下了飞机以后,在美国的她,一直在生病。
高烧、心绞痛、哮喘发作。
她不断的一次又一次在梦中流眼泪……
她不断的梦咛着,我不是变态,我不是跟踪狂,我不是……
留着眼泪,小小的她,那么令人哀伤。
于是,数月后,她的第二个人格出现了,
夜魅影出现了,12点过后,带点任性、带点娇纵、喜欢耍点可爱的小脾气的她出现了,她是那么的愤世嫉俗,她恨着唐筱筠……
焦急的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个总是睁着一双清澈大眼睛的唐筱筠,他只能私下到处求医。
医生说,她刺激过度,出现了第二个人格来保护自己。
有一天,夜魅影可能会永远不会出现,也可能会永远代替唐筱筠……
他只能选择等待。
唐筱筠,夜魅影就这样,在他的人生中重复纠缠着……
重逢篇:第四章 分手
“阿步!开快点!”夜魅影开心的摇摇晃晃的从副驾驶座上站起来,在敞蓬的跑车里,整个人趴在挡风玻璃上,迎着风,发出欢愉的银铃一样笑声。
唐筱筠曾经好奇的问,阿步,为什么要买敞蓬跑车?你不是一向比较喜欢沉稳的房车?
呵呵,那是她忘了,夜晚的她,有多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吹着风。
“阿步!我好开心!”
她朝着无人的公路上大喊,“夜魅影!生—日—快—乐!”
“小心点!”他宠溺的笑着,对她孩子气的举动很无奈。
突然,他的眼角描到她晶莹的泪光在眼框里闪烁。
“影……”他无措的靠边停下了车。
筱筠曾在他怀里哭过无数次,不开心的时候,她总是会抱着他大哭,但是……夜晚的她,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在笑着,但却笑得泪光闪闪……
夜晚的她,是性感的、神秘的、妖绕的,却也总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抹掉晶莹的眼泪,带着迷人的水雾痴痴的望着他,缓缓的,她问,“阿步,你会忘了我吗?只记得唐筱筠,不记得夜魅影。”
他苦笑,无奈的揉揉她的发丝,“傻瓜。”
只有唐筱筠忘了简辰步,简辰步怎么可能忘了唐筱筠?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好象人格已经分裂成了独立的两个人。
他记得夜魅影初次出现的时候,对他带着陌生的眼神,有着戒备。
那时候她病轻一点,时而会承认自己是唐筱筠。
但是,随着他与她感情发展的越来越暧昧,她的病却好象越来越严重。
她开始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唐筱筠。
也许,在她的心里,与他的恋爱,是背弃了原来的自己吧。
唐筱筠望他的眼神就好象单纯的妹妹望着信赖的哥哥,没有一点杂质。
夜魅影望着他的眼神,炙热、疯狂、带点淡淡的忧伤,纯粹是女人望着男人的眼神。
有时候,他累得都有点坚持不下了。
“阿步,他出现了。”夜魅影晶莹的泪光望着前方,眼睛飘渺。
“谁?”他心一惊,难道连夜魅影的意识里也有他……
“柏、文、清!”
随着她一字一顿的报出名字,他如被雷亟。
“她的心又在跳了,跳的很快。”她残忍的叙述着。
“别说了!”简辰步大喝一声。
“不!我要说!”她勾起残忍的笑容,想要撕裂他的心,“她想靠近他,和九年前一样,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够了!你把我当什么!”简辰步痛苦的怒吼。
她把他当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么残忍?
“唐筱筠只把你当哥哥!”她残忍的用利刃刺痛他的心,不带一丝犹豫。
她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唐筱筠的潜意识里通过夜魅影的唇告诉他?!
“唐筱筠爱着柏文清,所以,夜魅影也只能学着爱柏文清。”她泪光闪闪,飘渺的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因为夜魅影只能是影子,光爱着谁,影子也只能随影跟随。”
她在谈分手?!
因为柏文清出现了,连影子也要跟着光走了,因为,从来光和影子是一体的,即使光总是忘却影子的存在。
他面无表情的别过脸,默默的承受万箭穿心。
从18岁那年,他为12岁的唐筱筠挡了一枪,唐筱筠哭得哮喘发作,三天下不了床,那时候,他就默默发誓,只要能留住她的笑脸,他受再多的苦也甘愿。
所以,她不想要他的感情,他可以理智的走开!他办得到!
她转过他刚硬的脸,默默的叹息,“有没有人说过,其实我们很象?”一样的倔强。
他紧抿的嘴,没有回答。
很象?是一样可以为爱毫无保留的付出吗?那么,他们确实很象。
她的红唇轻轻的印在他的刚硬的薄唇上,留恋着,轻琢着。
他僵着身体,没有回应她。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唇上,她品尝到了自己眼泪的滋味。
她轻轻的推开他僵硬的身体,泪光中一点又一点扬起璀璨的笑容,笑容慢慢的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妖邪。
她打开了车门,路灯下,细长的高跟鞋包裹着纤细的足裸,她风情万种的将卷发撩拨到性感的腰身上。
“阿步,再见!”她魅态万生的送了他一个飞吻,“今晚,可能其他男人更适合陪伴我!”
她笑着转身,不再眷恋……
他没有制止她,任她一点一点走出他的视线。
如果,她要的是柏文清,那么他起码会做到不让自己成为她的困扰。
……
♀☆♂……♀☆♂……♀☆♂
“阿步!我做了早餐了哦,吃了再走!”厨房里探出了一张清纯、不着粉黛的脸。
已经走到玄关处的简辰步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大概是因总有另一个她偷偷跑出去玩,所以,她一向睡的很早,起的很晚。
他神情自若的接过她手里的刚出炉的蛋糕。
“什么口味?”他暗暗挑眉。
“绿茶!”唐筱筠甜甜的接口。
绿茶口味是他的最爱,却是她最讨厌的,讨厌的程度和讨厌老鼠一样。
所以……
“说吧,又有什么有求于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个道理,他懂!
“我可不可以出去?”她的眼睛熠熠发亮。
“我早上要新公司一趟,下午陪你出去。”唐氏企业已经正式入主上海,最近,他会比较忙。
不过她老被关在家里,总是会闷坏的,时间允许的话,他会带她到处玩玩。
“不是……我、我……自己出去找我的……朋友玩。”她结结巴巴的把她的意思表达出来。
他刚拿起叉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轻蹙着眉,严肃的说,“我以为你爸爸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没有我的陪伴,你不能出去!”
自从九年前的那一场病后,她的哮喘严重了,如果闻入了太多汽车尾气,她会呼吸不顺畅。
人多的地方,她不能待太久,太多的烟味可能会随时让她病倒。
她胆子小,她的心脏却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心绞痛会折磨她。
没有人能比他更会照顾她,比他更了解,如果出现了突发事件,应该如何处理,所以,没有他的陪伴,他怎么放心让她出门?
“你……不要和爸爸说……他就不知道了……”她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她爸爸早在她生日的第二天便飞去美国了,将中国的市场全部交给简辰步全权处理。
从小到大,阿步就很会照顾她,所以从原来的她在哪里,阿步就在哪里,变成了现在的,阿步在哪里,她就得在哪里。
直到她嫁人为止!这是她爸爸的命令。
“你让我骗你爸爸?”简辰步挑高眉宇,声音微微有点扬高。
这样的音量就够了……
果然,她的头低得快要贴在桌板上,内疚的要死。
她让阿步帮她说谎……她好坏……
“说吧,你想去哪里?!”无奈的揉揉她的发丝。
唉,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他吃定她,还是她吃定他!
“我想去找叶桑玩……我们约好去逛街!”她有好多话想问问叶桑,比如,她和柏文清是怎么认识的?熟不熟?这几年他过的好不好?他有……女朋友了吗?
“好吧。”他无奈的点头,“但是不能逛太久,逛一个小时,你必须找地方休息一下,商场的冷气太足,你要带件外套,马路上汽车尾气太重,你在商场逛逛就可以了,不要逛到马路上,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带药!”
“好!”她乖乖的点头。
他看一下手表,“约了几点,我送你过去。”
多接触人群,心情开朗了,也许对她的“病”比较好。
重逢篇:第五章 消逝
“休息时间到了!十五分钟后再出发,再接再励!”命令的口气,再外加一个“不爽”的表情通过手机,以短信的方式传达过来。
唐筱筠气馁的低下头,拉着叶桑,坐了在了商场上离她最近的椅子上休息。
没办法,如果想以后能顺利的跑出去的话,第一次出门,必须乖巧一点。
“你家那哥哥也管的太宽了吧!”叶桑取笑着她,好暧昧哦,与其说是兄妹,更象情人之间的管制。
“他也是为我好。”低声辩解着。
确实,九年前自从那一场病以后,简辰步对她管制的很严,保护的厉害。
“你和柏文清怎么认识的?……这几年……他好吗?”
停顿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询问叶桑,他的事情。
“怎么?还喜欢他?”叶桑挑眉,戏偕着她,“我以为那么年少的感觉肯定早已经随风飘逝了,唐唐你也太专情了吧!”
脸,有点薄红。
望着她羞涩的神情,叶桑的脸渐渐正色,“唐唐,他不适合你,他太复杂,你应该找一个简单一点男人。”
复杂?为什么说他复杂呢?
她困惑的望着叶桑,等待她接下的话。
“他……是道上混的……虽然他现在在管理LMS公司,但到底混过黑道,而且他在黑道上很出名……”
嘴巴微张,愣愣的望着叶桑,难以消化入耳的信息。
叶桑凝视着她,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确定她不会打击过度以后,她缓缓的说,“我知道你很想再见到他,所以那天你生日,我才把他拐过来,算是圆你一个少年的梦吧。但是,我感觉他不适合你。”
许久,她才把信息慢慢消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问,“他为什么会入黑道了?”
叶桑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了实情,“听说,他……父亲……把他卖了,如果他不入黑道的话,他父亲便会血溅当场……”叶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笑,“那一年,他还是高考状元,却没办法再读书……”
那种揪心的痛,多年以后,再次席卷而来。
她的心象被针刺一下,点点刺痛,揪然而起。
“滴答”她的鞋上滴落豆大的水珠,那是她的眼泪……
“唐唐!你哭什么!”叶桑一边慌乱的翻着皮包,找着纸巾,一边急急的说,“路是自己选的,所以别相信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鬼话!这几年,他在黑道上混得很开,谁不知道绞龙帮的二当家?!他在道上人称老狐狸,就是阴险过度了才得来的称号!唉……你别哭……”终于找到纸巾了!
她却没有接过纸巾,将脸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腿间,任眼泪纵横。
他为什么不跟她走?
难道真的厌恶她到了可以放弃前途的程度?
为什么,她不在中国多待几天?为什么!
如果她在,她会用尽全力去阻止他走那一条路。
他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情绪纷扰,心乱思绪,太多的为什么涌上心头,淡去以后,只留下浓浓的愧疚,为什么她不在中国多待几天?
那场毛毛细雨的傍晚,那个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操场的男孩,他在经历怎样的人生变故?
为什么,她不可以再勇敢一点点,拉住他的臂膀,给他足以信赖的力量?
那时候,他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一再的问她,是不是一场游戏。
那么……
她戛然抬头,一种大胆的猜测在她眼里不断跳跃。
他……可能……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念头……想跟她走……
但是,最后他还是失约了……可能因为……她无法给他可以信赖的力量……
泪潸然而下,曾经纠缠在心底的那个恶梦,突然一下子消逝了。
年少的他虽然冷漠,但是口德极好,从不轻易中伤别人,为什么她要相信那两个学姐的话?!
为什么她没有勇气去求证?
“桑,我想见他。”
她想要问他,那个下午为何失约。
“唐唐,你不会来真的吧……”
如果可以,她想延续那种付出,把自己的心,赤诚诚的捧在他面前。
“桑,可以帮我吗?”温柔而恳切的请求着。
“……你不会来真的吧……”孽缘啊……
第一次相见,她便义无返顾的喜欢上他。
再次相见,依然心只为他跳动着。
这样算来真的吗?
“桑,他……有……女朋友吗?”艰难的问着。
“老狐狸可能想独身吧,没听说他和哪个女的走的特别近的。”
所以说……她可以继续喜欢他……
咬着唇,笑容忍不住点点绽放。
“老天……中毒了……”旁边受不了的大声嚷嚷。
路人侧目。
脸薄红一片。
“为什么喜欢老狐狸啊!昏啊,我和笑阳一致认定你和老狐狸的室友好配!好唐唐,乖唐唐,换个人喜欢拉!”叶桑拉扯着她的手臂,诱拐着,一副再商量看看的样子。
淡然一笑。
爱一个人是一瞬间就决定的事情,如果能任意更改,又何来这么多失心人?
“好拉!我帮你拉!”诱拐失败的人,翻翻白眼,气馁投降,初中的那段岁月,她早已经见识到了同桌的执着,现在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能安慰安慰自己,坏男人往往败在单纯的女孩手里,魔鬼和天使往往是配对的,而且会很幸福那种。……小说上,不是都这样写的吗?……
抬抬手,看看表,也是中饭时间了。
“马上、立刻、帮你约出来!”幸好笑阳明天才嫁给潇亦然,可以再威胁一下那个家伙。
办不到,明天就怂恿他的情敌去抢亲!
果然,那头传来潇亦然咬牙切齿的声音,“马上、立刻、去搞定!”
关上手机盖,发现阳光超级明媚。
老狐狸和天使的交战快要开始了……
重逢篇:第六章 先栽
谁先动心,谁先栽!
她不安、紧张、十指交缠,直到泛白。
对面坐着明天的准新郎和准新娘。
准新郎瞪着叶桑凶神恶煞,转眼对上她的时候倒面目和熙。
“先生,这里请。”随着服务员轻柔的声音响起。
“谢谢。”不紧不缓的低沉的男声透过日式的木门传来。
十指已经交缠到泛青。
随后包厢的门忽的一声被拉开。
她的眼,对上了他的眼。
错谔一闪而过,他已经慢条斯里的脱鞋,换上拖鞋,坐到了唯一一个单座上。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他淡笑着道歉。
“柏文清,你迟到了半个小时耶,我们等得肚子都扁了!”韩笑阳笑着打趣,“怎么补偿我们?”
“请尽量点,别替我省钱,我请客。”他笑着将菜单递给韩笑阳。
韩笑阳不客气的接过菜单,不依不饶的说,“请我们吃饭了以后,还要请我们看电影哦,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嘛!”
明天就要结婚的人,会有时间看电影?
五个人的电影终归会变成两个人的电影。
“好,没问题。”他笑着,没将情绪表达分毫。
果然,潇亦然十万火急的找他商量婚礼的细节,变成了可笑的自圆其说的闹剧。
他微笑,眼睑低俭。
旁边内侧的人,早已经涨红了一张小脸,她的手,她的眼,轻易泻露她的情绪。
为何九年了,她还是没有一点变化?稚气、简单得象一个初中生。
这就是幸与不幸的区别吧。
不幸能让人快速成长,变成浴火凤凰;幸,会让人迟育,天真的近乎让人发指。
所以,不幸未必真是不幸,幸也未必真是的幸。
再接着,果然电影还没开场,准新郎、新娘假借杂事繁多,“提早”退场。
杂事多?怎么有空做红娘!
另一个更夸张,直接借尿遁,一去不复返。
实在不想这么别扭,他还是走了过去,越过三个空位,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家教极好的立直身体坐着,微微有点颤抖的手,泄漏了她的紧张。
真是个单纯的、被保护的太好的大小姐。
他唇微抿,有点不屑。
她气有点急喘,咳嗽了好几下。
这应该不是紧张过度吧?
“中国的电影院里总是很多不守规矩的人抽烟,不适应?那我们就出去吧。”他比较期待出去,一男一女看电影,太有让人无谓遐想的空间。
“不、不用了,我、我……没有不舒服……”脸色有点泛白,却还是死撑着。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只是问,是否不适应,她回答,没有不舒服。
尊贵的大小姐,适合包下整个电影院,“舒服”的观赏电影!
他笑,笑得温润。
“没有不舒服就好。”
全程,他一言不发,顺利看完整场电影。
身边的人,不安、局促、紧张,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无谓的人,在做无谓的情绪挣扎。
只是,他有点纳闷,为什么九年了,她还能对他保持“好奇”?
出了电影院,天色已经渐晚,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礼貌性的问问,“需要一起吃晚饭吗?”
“好……”她怯然的回答着,惶恐着他是否只是随口问问。
确实,他是客套的随口问问。
开车,将她带到有点嘈杂的自助烧烤店。
望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暗笑,希望她就此知难而退,九年后的他,不再是可以让她随意戏弄的人。
她欲言又止。
“吱—吱—吱”烤肉发出了阵阵袭人的烟雾。
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熏人的烟雾,啤酒干杯声、男人吆喝声,此起彼伏。
“咳、咳、咳。”见到她努力隐忍,还是忍不住咳嗽出声的样子,狼狈极了。
暗笑。
嘴抿,抬眼,微讶,“不舒服?”
“没、没、没。”她赶紧摆手摇头,极力撇清,又脸色带点不舒服的苍白的样子,可笑极了。
又是欲言又止。
他叹口气,放下筷子。
可能是道上混久了,他喜欢别人干脆,即使带些粗鲁也可以,只要不这么折磨他的耐性就可。
望着她,双眼无波,静静的等她接下的话。
“你……你……”
努力微笑,让自己显示的很有诚意听她说下去。
她深呼吸了好几大口气,闭上眼睛,深怕自己再失去勇气,迅速的问,“九年前你为什么失约?”
眼睛惶惶微张,生怕见到他难堪的表情。
他微讶,九年前失约的不是她吗?敛色,不形于容。
微笑,示意她先说下去。
谁先亮底牌谁先输。
“我、我、我……一直等你,一直等,等了五、六个小时……后来、后来……”她眼泪欲挂不滴的样子,惹人怜爱极了,可惜,他没有任何感觉。
九年前等了她五个小时的人,是他。
“你真的……真的讨厌我到这样的程度吗?……宁可……”眼泪划下,微顿,“也不肯跟我走……”
“你在哪里等我?”这个问题,是他唯一好奇的问题。
“不是……中杏公园……吗?”她微困惑,难道他其实连约定也忘记了?不是失约,只是忘记了?
很好,原来是一场大乌龙。
微笑,眼无波,情无动,“对不起,我忘了。”
初次相遇时,那种带点冷然,想逃,原来是这么荒缪的情绪。
她的嘴微张,一会儿,沮丧的垂下肩膀。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走的那么慌忙……如果还在这里……我或许可以……帮上忙,你也……不至于、不至于……”她难过沮丧的神情这么显而易见,想让人忽略,也比较困难。
她以为她是可以救赎世人天使?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正色。
不可否认,曾经他是需要她的救赎,但是,他的手臂上粘上小嫒的血以后,他就不再需要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命运不能依靠别人,必须自己创出一条血路来。
与其说,这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不如说是命运的安排。
她眼垂下,难受、心疼,在她眼里流窜。
睫毛上都是水雾在闪烁。
为什么他要莫名奇妙去承担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孩的心疼?真是莫名奇妙。
九年前,他可以冷漠,睬也不睬她,九年的他,不会这么任性,任何人都有利用的价值,没有榨干之前,不能轻易放弃。
他的手在桌面上微敲,笑容深遂。
重逢篇:第七章 迎亲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
昨天晚上,呼吸很不畅快,心绞有点微拧,辗转难眠。
扑点薄粉,刷上胭脂,点上唇彩,镜子里的自己,已经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
拉开大衣橱,手指一点点跳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停留在一件白色洋服身上。
拉扯过来,比了一下,不行,今天穿白色会和新娘的白纱撞色,重新挂了回了。
穿上一件粉黄色连衣裙,带着水晶耳环,水晶项链。
这样……应该可以吧?化了淡妆,不会嫌的太素雅,只带水晶系列的首饰,应该不会嫌的太奢华。
……这是第一次,以伴娘的身份参加别人的婚礼,有点小小的紧张。
微笑着,将贺礼送上。
中国人流行直接送人民币,不太习惯,经过精品店的时候,挑了一对精致的老夫老妻陶瓷娃娃,将红包包在内侧。
“这么客气干嘛,说起来还是你帮我忙呢。”今天的韩笑阳,经过精致的妆容,美丽得惊心动魄。
“是啊,幸好你过来救场。”另一个伴娘叶桑已经亲热的挽住了她的手。
抿唇,带点无从适应的羞涩。
听说,原先的伴娘今天早上出了点小意外……发现自己“中奖”了……
中国人有很多怪的习俗,比如,如果伴娘有孕在身的话,会冲撞新人。
所以,一大早,她就被指派了任务。
“我、我很笨的,第一次做伴娘,做错的,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她有点惶惶的说。
“没关系拉,很简单的拉。”韩笑阳开心的掀起自己的白色面纱,指指关得很严密的闺房,“你只要和我的姐妹淘们死守住这里,别让潇亦然他们这么轻易闯进来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守门?死守?
“笑阳,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能耍他们多久就多久,到时候可别替你老公难受哦!”一个姐妹淘嚷嚷着。
“放心好了,能榨多少是多少,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或者财力,通通榨干他们!”韩笑阳笑得眼睛一闪一闪,煞是迷人。
屋里连新娘,加她,共十人,轰轰闹闹,笑成一团。
她站在门边,虽然不能马上热络的参与她们,不过,望着别人的快乐与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很幸福。
“砰、砰、砰。”敲门声。
“各位女士们,可否开一下门?”外面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柏文清……今天,他居然也是伴郎。
微讶,还来不及反应,叶桑已经闪到她旁边,接口道,“为什么我们要开门?诚意都没现,居然叫什么门!”
“当然!当然!”听得出,今天他的心情也很好。
十个红色的红包通过门缝塞了进来。
里面的财迷们赶紧围成一团,开拆红包,一个红包一张支票,每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她顿时怯然,新郎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叶桑对她进行恶补过,一般大陆的开门红包并非很大,一百元,算正常,五十元算平常,如果只有二十元……那么,你可以直接拿钱砸到新郎脸上了。
“哇……”显然动容的不止她一个。
“好有诚意!直接开门?”姐妹淘里已经有叛变的声音了。
“这么怎么好意思继续虐下去?”果然,有钱好办事。
新娘对新郎砸钱引起内部矛盾,借此轻易迎娶一举,极度不爽,勾勾小指,在叶桑耳边低语了几句,叶桑不住的低笑,眼里有浓浓的兴奋。
她隐约听到,“……能整多惨就整多惨……”
“潇亦然!”
“在!”门口紧张兮兮的声音。
“我们唱一句,你做一个伏卧撑哦,并且要‘嘿嘿’应我们两声哦。”叶桑鬼灵精怪的说着。
“没问题!”新郎应答高昂,显然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
扑通一声,听到新郎已经不顾形象的卧地撑住自己。
“那我开始硌!”叶桑做了一V字手势,小声的说,“姐妹们,还记得我们小学时唱过的‘咱们工人有力量吗’,会唱的跟着我唱哦。”
“咱—们新郎有力量!”
外面怔愣了一下,新郎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两声,“嘿嘿!”
两个俯卧撑的声音。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嘿!”
又是两个俯卧撑的声音。
“咱们新郎有力量!”大家已经开始一起喧闹的唱了起来,唐筱筠抿嘴忍笑,跟着大家拍着手合着节拍。
“嘿嘿!”可怜的新郎。
“每天每日播种忙!”
两声“嘿嘿!”在苦苦挣扎中喊出来。
“补了元气献体力!”
外面哄堂大笑。
尴尬中,那两声“嘿嘿!”微不可闻。
“怎么,献不动体力了?”叶桑,挑眉,声音高昂,厉声质问道,“为什么嘿嘿两声没有了?”
“嘿嘿!”新郎忿忿的用力猛哼。
新娘正悠闲的翘着自己的手指头,欣赏着美甲,对她未来的老公毫无同情之心。
好可怜的新郎,唐筱筠忍住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有狂笑的冲动。
“献了体力献蝌蚪。”
新郎狂汗,这群女人……
“嘿—嘿!”他没力气了,身心折磨!
“改造得世界变呀变了样!”
“嘿嘿!”
……
接着又玩了情歌接龙,门口的男士们献智又献慧,终于又熬过了一关。
……
再接着,玩脑筋急转弯,新郎被唬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
再接着,玩肉麻兮兮的当众示爱……
……
再接着,玩……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男士们还是被一道房门挡着。
新郎已经非常没有骨气的和伴郎小声说,“你们在这先耗着,我从下面爬管道和窗户上去好了。”
柏文清一下子逮住了这非常没骨气的新郎,取笑道,“前几天不是还说自己有婚前恐惧症,夜夜睡不安稳,怎么,这会儿这么盼着娶老婆?”
“兄弟,别闹了。”新郎已经郁闷、沮丧到了极点。他真的有这么招人厌吗?里面的女人们分明是整他。
结婚好累……
新郎垂头丧气,做好姿势准备爬管道……
他的肩膀被后面拍了两下,潇亦然回头对上了柏文清满是笑意的脸。
“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柏文清到底是看不起他的能力,还是看不起里面这群恐怖的女人?
不理他,蹬上管道……呜,居然滑了下来……再蹬、又滑、再蹬、再滑……
完了,他干架身手了得,但是做蝙蝠侠……好象不行耶……
后面一阵干笑声。
MD柏文清。
被暗骂了的人还不自知,朗声对着里面的女人们说,“我这里有份大礼送给新娘哦,麻烦派个代表出来!”
“砰—砰!”闪电一样的动作,一个女孩已经被忽得跌跌撞撞的推出了门口。
女孩被里面推挤的力度太大,一个脚步不稳,扑了上前,她本能的胡乱一抓,扑倒在地面。
旁边男士们笑成一片。
完……蛋……了!
唐筱筠丢脸的趴在地上,努力找寻着最近的地洞,好一头栽进去。
“可以放开我的裤子吗?”
好熟悉的对白,她一呆,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住某人的西服裤管。
此时此情……同人同物……似乎在重演着九年前公车上的那一幕……
这一次,他不再冷若冰霜,他眼里含笑,递过了一个深蓝色的条纹手帕。
她呆呆的伸手接过,掌心的手帕里,有他温暖的温度……
他握住了她的臂膀,扶她起来。
第一次,他们这么接近,近到可以闻到他清爽的男性气息。
心,万马奔腾一样狂跳。
始作蛹者却并未细辩她的慌乱,他拉过她的手。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掌心,她象触电一样,一阵激颤。
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他微靠近她,靠近她的耳,轻声说,“送给新娘,告诉她,如果她不想太丢人的话,一定不能当着你们的面拆开。”话语间,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不太暧昧,却足以使她头脑乱得不能思考。
傻傻的接过礼物,愣愣的交给韩笑阳,分神的望着新娘不以为然的拆开礼物。
“啊—啊—啊!”三声惨叫从新娘的口里惨不忍道的发出。
她惊吓的赶紧望向韩笑阳,当然……也看清楚了她手里的礼物……
糟糕!她忘记柏文清提醒过,不能当着她们的面拆……
里面一阵慌乱。
“你、你……你……太不争气了!”姐妹们用手指指着新娘,用眼睛控诉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新娘惭愧的低下了她的头。
“马上放行!”搞清楚了状况的女人们,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对着尚在一团迷雾中的新郎展开最最亲切的笑容,“亲爱的新郎,请——”
什么状况?
重逢篇:第八章 婚礼
新郎一团雾水,被众人拥着,就进了房内。
什么状况?
新郎对上了新娘冷冷的带着怨恨的眼睛,大大的冷颤了一下。
旁边的柏文清,唇一抿,赶紧躲到安全位置上,以免产生战乱秧及“无辜”。
“潇亦然,你、好、样、的!”韩笑阳磨牙着。
潇亦然愣,又怎么拉?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望向韩笑阳因为气愤一直在颤抖的手。
她手里拿着什么?
惊恐,汗。
“不是我出卖你!这件事,我对谁也没说!”他赶紧撇清,狂汗。
“你对谁也没说?!”韩笑阳气愤的将手里的“小礼物”砸到他面前,“你没说?你兄弟会拿这样东西过来示威?!”
潇亦然尴尬的捡起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婚礼上的小礼物。
一双婴儿的鞋袜。
“老婆,我真的没告诉老狐狸你有了!”冤枉啊!别窦娥还冤。
XX……☆……XX(哄老婆、求饶就直接省略)
唐筱筠好奇的望着在门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柏文清,这样的他,前所未有的开朗,一扫平时眉宇间淡淡的阴唳。
“你怎么知道……她有了?”真的很好奇。
他心情很好的拍拍她的头,“小女孩,这种事情你不懂的。”当一个男人陷入爱河,基本智商等于零,从潇亦然最近常常傻笑,看见路边的小孩子就眼睛发亮的样子,怎么瞒的过他?
他……拍她的……头……
异样的温暖由脚底一直涌现心间。
单恋一个人,当喜欢的人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牢牢的刻入你心中,引起深深的波澜。
脸薄红,眼眸里有雀跃的神采在跃动。
接受到了她眼里异常的光芒,他尚放在她头顶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放下,神情自若,疏离的一笑。
她眼一黯。
“出发了!”他淡淡的越过她身边,走向新郎。
为什么他的一言一行,总能轻易牵绊她的情绪?
深呼吸一口,一扫失落,抹开温婉的笑容,和叶桑拖起了新娘长长的婚纱。
突然人群一阵骚乱。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立在了新娘的面前。
他暖暖的笑着,眼里有深深的祝福。
“齐宽……”新娘眼框一热。
“笑笑,新婚快乐!”男子微笑着扶正新娘胸口有点斜歪的胸花,“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
新娘水雾划下了泪框。
“笑阳,今天是大婚的日子,不能哭鼻子哦。”叶桑提醒着新娘,唐筱筠却听到了叶桑自己也梗着喉间。
“做别人妻子,要脾气温顺点……不要太调皮……”男子和熙的笑着,“如果潇亦然欺负你了,要记得,哥哥永远会支持你。”
一声哥哥,叶桑泪流而下,心疼着自己苦苦爱恋着的男人。
“走吧。”男子拍拍韩笑阳的脸颊,宠溺的说,“别误了吉日。”
松开新娘的手,男子微笑着退到了一边。
新娘继续往前走。
一步一个眼泪。
“新娘,记得出家门前,不能回头哦。”后面有个姐妹淘提醒着。
这是出嫁的习俗,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快步出家门最后一步,新娘带着泪光,还是回了头。
她和男子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彼此微笑着。
对不起,在我们的爱情里,我提早退场了。
不,是我先松开了你的手,造成了今日的遗憾……
……
韩笑阳,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韩齐宽,你也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
♀☆♂……♀☆♂……♀☆♂
也许是因为受了刚才一幕的刺激。
“潇亦然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韩笑阳小姐为妻,一辈子爱护她,不论……”
“我愿意!”神父还没说完,已经遭到心急的新郎打断。
神父一顿,转向新娘,“韩笑阳小姐,你是否愿意……”
“她愿意!”又是新郎急急的打断的声音。
礼堂里轰笑声一片。
好丢人的新郎。
神父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逼婚而来的婚礼啊……
“我愿意。”清脆的女声静静的响起,韩笑阳坚定的握住了潇亦然的手。
新郎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一片掌声。
他们好幸福好幸福。
唐筱筠感动的眼角湿润。
“姐妹们!抢花球拉!祝福下一个姐妹哦!”新娘开朗的声音响她,她背过声,快乐的做了向后掷花球的动作。
很多未婚的姐妹雀跃的站在了新娘身后,摩拳跃跃。
唐筱筠笑着退到了角落边,正好对上一双错谔的、难以置信的眼睛。
一个长着绝世样貌的男子,他的气质贵气、清澈的难以言语。
“你好,我是——爱新觉罗云楚。”男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她的脸。
在他的放肆的目光里,她却无法有半点不悦的情绪。
大概因为,他的眼睛太清澈,不带一点点情色。
“你好,我是唐筱筠。”她细声细气的介绍着自己,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好看,与气质不凡。
他的名字好长哦……中国人的名字不是最多四个字的吗……
“唐筱筠?”他有点怪异的木然望着她,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她眉心上的一点小巧的美人痣,淡淡的失落后,真诚的笑容浮上了他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世面孔,“你和我妹妹长得很象,简直一模一样。”
很自然的,她马上相信了眼前对她来说算陌生男子的话,“有她的照片吗?给我看看好不好?她在哪里?”有点小小的兴奋,居然世界上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想……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清澈的眼眸浮上了淡淡的遗憾。他和他妹妹隔着的何止是千山万水的距离,还有三百年的时空距离。
很想安慰他几声,刚想开口,忽得,她手里落下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球。
“哇、哇、哇……”一群女人冲向了她。
错谔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边的男子,早已经悄悄消失不见。
“哇,筱筠!下一个轮到你了!恭喜恭喜啊!”喧闹的声音吵得她头脑发胀,为什么恭喜她?
“哇哇哇,筱筠你不会才23岁就想把自己嫁了吧?!”
“有没有男朋友了?”
“你们交往稳定吗?”
什么和什么啊,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莫名其妙的令人诧异极了。
混乱间,她望向远处的他,柏文清。
突然,心一惊,他的眼里有很浓重的阴郁,他怎么了?
他的眼眸一直阴晴不定的盯着马路对面。
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顺着他的眼眸望向了马上对面。
一个长得很艳丽,身材惹火的女人在向他神秘的挥手。
那张脸她见过,九年前,这个女孩曾经甜蜜的扑向他的怀抱……江文嫒。
一辆公车而过。
那个女人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
但真的是幻觉吗?
……
他脸色阴沉的拨了一窜号码,“帮我确认一下,九年前,X月X日XX医院是否有一位16岁的少女下身出血过多而亡……有消息了马上联系我。”
……他和江文嫒……后来……怎么了?
她捧着花球,呆呆的立在原地。
心脏无端紧缩着……
重逢篇:第九章 相见
“柏老大,X月X日XX医院根本就没有一位16岁少女的死亡记录,需要我帮你查查,现在这位少女的目前藏身地吗?”
“不用了。”他面无表情的关上了手机。
九年前重重的浓浓的内疚几乎逼得他快崩溃,抱着焦急的江文嫒上医院时,他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傻女孩为了他,做了什么样的牺牲。
所以,当医生告诉他这个恶耗的时候,他太难以接受,所以并未深思医生那心虚闪烁的眼神,也并未去深思,为何她唯一的姐姐执意将她的“骸骨”带到家乡去下葬。
爬上老房子的阁楼,他静静的坐在窗边,等待着。
心跳依然沉稳着。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他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冷血动物。
小时候,他的父亲还未变成现在这般成天酗酒、吸粉。
那时候,虽然家境贫穷,不过曾经也有过那么几年,他是个满心暖暖,幸福的小男孩。父亲是个落魄的画家,母亲明艳动人,未嫁人前,是某舞厅的小姐,为了父亲甘愿弃铅从良。
但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没有了雄厚的财力做后盾,只能落为贫贱夫妻百事哀的俗套。
才子一路落寞下去,知音难寻,生活毫无保障,整日颓废过活,逐渐学会了酗酒。
佳人望着自己一日日被生活折磨的憔悴容颜,同期姐妹风光无限,抱怨、咒骂变成了每日的必修之课。
四岁开始,他的生活没有一天平静过。
幼儿园里,在教唱,我的家庭真美好,他一边在房里唱唱,伴奏的是乒乒乓乓的物体摔落声,和音是此起彼落的叫骂……
既然如此折磨,何不痛快分开?四岁的他,就已经这样冷血的想着。
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会把他捧成手心里的宝。
“我的小清清最乖了,是爸爸的骄傲哦!”他父亲会宠爱、热情的又亲又搂。
但是下一刻,随时可能变成面目狰狞。
“老子就是有了你,所以灵气都跑光了,你这兔崽子!”这时候,他父亲通常是生活挫败,酗酒解忿,年幼的他,会变成最适当的出气筒。
后来,老爸只要一激动,朝他走来,他就会有点错乱,不知老爸这回是要抱他还是要踹他,结果他只能僵在现场,静待答案揭晓——
他母亲总是摸着他清秀的小脸,每日每夜的哭泣与抱怨生活的不公。
所以,他的出生是一个错。
他不断的在想。
人生,一定要这么有戏剧化吗?
可不可以不要活得这么高潮迭起?不要活得这么郁闷?
他只求一个安宁的环境,平静就好。
于是,在他父亲怀里,他可以两眼放空,神色木然,无动于衷,呼吸不乱的听着父子情深深,父爱深似海。
在他“父亲”情绪崩溃时,睁着空洞的大眼睛,任他踢骂,再拖着青青紫紫的小身体,收拾着残局。
他的感动神经与苦痛神经,已经被父亲混乱得太彻底,麻木的太透彻了。
所以,他从来没有爱过人,也不会爱人。
他不在意父母分开,但是,他不想母亲走。
即使他母亲总是碎碎念,有时候怨念的样子就象个恶毒的老巫婆。
但是,十岁那年,历史见证了他的判断。
母亲趁夜和人跑了,父亲从此以后彻底沦为酒鬼……
那个情绪化,心情好起来会对他又搂又亲,说些肉麻兮兮父爱之话的父亲,彻底消失了。
剩下的那个,是结合了母亲的怨恨的酒鬼。
……
后面有一双纤细的臂膀搂住了他的腰,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在了他后背上。
和记忆里的一样。
只是多了陌生的浓郁的香味。
“你来了?”他平静的问,没有回头,心跳无半点加速。
“为什么你依然这么冷静?”身后的人,不满的转过他的身体,让他的眼对上自己这张成熟的艳冠群芳的脸,那张脸带着太多不甘,“柏文清,我这一次是消失九年,不是消失三天!”
14岁那年,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及紧张,她故意消失三天,把自己躲在这间阁楼里。
结果在她饿得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的时候,他出现了,眉宇依然很平淡,没有她期盼的焦急,甚至连愤怒也是一种奢望,他只是平静的说,“你姐姐很担心你。”
有点可笑,她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里的男人?
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无法收回,无法回避,无法……不怨……
她是否不该这么贪心?毕竟,他记得,她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那么,你就坐在这里等我。”
“告诉我,没有我的这九年来,你是不是每日每夜都在想我?想起我的时候,是不是胸口的位置会疼?”她捧着他斯文如昔的俊脸,迫切的问着。
他望着她艳如桃花的脸,良久,他淡淡的说,“你变了很多。”
曾经的美好可人,曾经俏皮的灵动气质,现在通通被浓妆艳抹所代替。
原来岁月真的可以这么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那个清澈的象幽兰一样的大小姐没变,不代表,小嫒也依然没变。
她变了很多,他隐隐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但是喜欢你的心,没变过。”她炙热的眼,牢牢锁着他清冷的眼。
“为什么说自己死了?”他平淡的问着。
她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她反问,“那时候为什么不走?”
为了他,她将自己的初夜高价卖给一个性虐狂,受尽凌辱。
为了不成为他的负担,为了永远留住自己的美好,她选择假死。
为了帮他筹集救他父亲的那笔钱,她成为了那个性虐狂的情妇,每日每夜痛苦的折磨,她都咬牙熬了下来。
但是,八年前,当她拿着一笔钱重回故乡,她听到什么样的消息?
他根本就没走,卖身黑道,一年内剿灭了自己所在的团伙,跟着团伙内的叛徒另起炉灶,一时,风光无限,道上谁不知道柏文清这三个字。
她的牺牲变成了可笑的笑话,她始终没有守住那个笑起来很干净的文清哥哥。
于是,她选择继续做她的情妇。
日夜轮回,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思。
她的金主肆意鞭在她身上的皮鞭,滴在她身上的蜡油,反而能让她忘却心脏被撕裂的痛……
只是,她太想他了……爱得太深,所以痛得太彻……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淡淡的站起来身体,僵着身体。
“蹬格、蹬格”他的脚已经一步一步踩下楼梯。
泪狂流,她冲到了楼梯口,痛苦的大叫,“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冷漠?!告诉我,这九年,你痛过吗!想起我,你会痛吗?告诉我!”
“蹬。”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沉稳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缓缓的传来,“痛过,午夜梦回,很痛。”
狂喜一时染满全身,她几乎感动的想大哭、想大笑。
但是,他缓缓的声音再次传来,“痛,但,无关情爱。”
无关情爱?
她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柏文清!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连窜的我恨你,直到激动的喘不过气。
他不再说什么,步伐没有停留,彻底走出了阁楼。
她好似失去所有力量,软软的瘫软在楼梯口的地板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原来九年的时间,改变的,真的不只是她而已,还有他……
重逢篇:第十章 邀请
下午的书店,三三两两,顾客很稀少,所以,唐筱筠无论在美国,还是在这里了,她通常会选择这个时间过来购书。
选了几本画册,她越过文学类、生活类书籍,脚步停驻在武侠类小说旁。
她秀丽的眼睛发着耀眼的光芒,她向最上面的书架伸长着手,掂足着,可是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可是……上面有她最想看的小说,她在美国找了好久了……
再努力,用力掂足……
那本书,被一双修长的手臂,抽出了书架,递到了她面前。
她怔愣,对了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真巧。”那个清澈眼睛的主人对她微笑着。
“啊!”她记得他,爱新觉罗云楚,她真诚的抹开自己的笑容,“真的好巧,你也买书?”
“恩。”云楚微微点头,眼眸温和,扬扬尚在他手里的书,“没想到你会喜欢金庸的小说。”她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那种捧着古典文学,静静坐在窗边细细拜读那种。
真看不出来,这么秀气端庄的一个女孩子居然喜欢武侠小说,突然,他生平第一次,有点好奇心,想看看这个女孩拜读武侠小说的样子,会不会象他妹妹云珊公主一样,一边偷偷摸摸看着禁书,一边笑得声音大得可以掀了屋顶。
她和云珊很象却又完全不象。
云珊大大咧咧、任性娇纵,甚至有时候带点蛮横,但是这个女孩子气质温婉,就是冬日一道恰到好处的暖茶,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所以,第一眼的震惊过后,他已经清楚明白,她不是他的妹妹。
她的眉宇有颗小巧的美人痣,而他的云珊的痣是长在嘴角,贪吃的位置。
自从他义无反顾的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他和云珊已经没有再相逢的机会了。
再次见到这个女孩,勾起了隐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乡愁,于是不由自主的靠近。
她脸一红,低着头,象做错事情的小孩,不好意思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爸爸和阿步老笑我,说我没有女孩子的样。”阿步有时候甚至会取笑她,筱筠你是不是潜意识里有暴力倾向,怎么喜欢看打打杀杀的小说。
“哈哈。”云楚朗声一笑,很久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看得出来,她的家教极好。
“不过你应该看得不多吧,这么经典的小说居然还没看过。”他扬扬手里的《鹿鼎记》。
“因为在美国,华文书籍真的不多,买英文版的,又感觉看起来怪怪的。”她亮亮的眼睛有点小小的失落,“我以为来了中国,可以看到很多小说,不过到了当地的书店才发现,其实也不是很齐全。”
“为什么不去图书馆?那里比书店的小说齐全多了。”他好心的提醒着她。
她眼黯了一下,良久,她才缓缓的说,“我有哮喘病,心肺功能也不是很好,所以家人……不许我到人太多的地方。”
云楚一愣。
怪不得她的唇没有一般女孩那么红润,脸色也太过苍白。
“不介意的话,到我家里看吧,我室友有很多藏书,这几年,我也买了很多。”很自然的邀请脱口而出,估计柏文清知道他约个女孩子回家,会一个头两个大。毕竟这五年来,谁也没邀请过异性来家里做客。
她傻傻一呆,想起电视警讯里各种警告,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把眼前气质这么清澈的男人想成有歹念。
“方便吗?”她傻傻的问。
“只要你不太吵,随时都方便。”云楚的唇角慢慢高扬,他喜欢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很单纯,见到他,也不会象其他女人一样犯花痴,让他浑身不自在。
21世纪的女人通常太热情,很吃不消,这个女孩却眉宇间有点内向,有点胆小,曾经他还真希望云珊也能这么文静。
“走吧!”云楚重新将书塞到书架上,“这本我家里也有,你想借看多久都可以。”
她没有半点防心的跟着云楚来到了他位于郊区的房子。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装潢色调偏冷,厨房、客厅全部在一楼,干净整洁舒适,可以看出,主人生活的非常的条理。
“我睡一楼,我的室友睡二楼。”云楚将车钥匙搁在茶几上,“我们上二楼吧,书房在二楼。”
“不……不好吧……”她有点犹豫,这样会不会太不尊重他的室友了?
看出了她的局促,云楚不在意的笑笑,“他脾气很好的,不是龟毛的人,当时说好,书房白天我用,晚上他用,但是基本上,他还是晚上都把书房让给我。更何况现在是白天。”
“那……好吧……”
这小小的良心不安,在见到二楼的书房后,早就抛之脑后。
她太惊讶了……惊讶的只能嘴巴傻傻的微张……
好大好大好大的书房!二楼只有一间面积不大的卧室和洗手间,其他的全部是开放式的空间,一列又一列,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全部都是满满的书籍,旁边甚至配置了楼梯,可以方便的爬上书架取书。
好壮观!绝不逊于一家小型的图书馆。
云楚拍拍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最里面的一列书架上,“这一排都是武侠小说,基本都是我买的。”
好多……估计有好几千本……
她看傻了眼,咽咽喉咙。
“你来一下。”云楚朝她招招手,将书房里搁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我的室友做了一个系统,把所有书籍类型、编号全部都输入了电脑,找起来很方便。你只要搜索一下,就知道哪本书放在哪个书架哪一排里了。”
真的……好象图书馆……
“你的室友……很闲哦……”这么多书籍全部整理在电脑里,要花多少精力啊!
云楚淡然一笑,“也许。”柏文清常说,把恋爱的时间省下来,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他确实很闲。
很快的,他们各自找到了要看的书。
两个人占据了沙发的两头,一壶水果茶,暖洋洋的阳光下,她开心的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小说。
云楚偶尔抬头,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金色的阳光下,她的两眼熠熠发亮,跟着剧情的发展,她时而紧蹙着眉,时而欢愉的唇角扬高。
她的脸已经不似初遇那样苍白,反而因为兴奋有点潮红。
这样的女孩,看似恬静、内敛,其实全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云楚的眼眸不禁的有点放柔,她真象他妹妹,真象……
重逢篇:第十一章 怒火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
深埋书海的两人,并未注意,太阳已经悄悄下山了。
楼下传来了门锁钥匙的卷动声。
“我下去一下,估计我的室友回来了。”云楚放下手里的书籍,起身向楼下走去。
她一僵,惶惶不安。
他室友会不会生气?连累他就糟糕了。
字语行间再也不能心无旁骥的入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居然带个女人回家……”模模糊糊的听见低沉的男声,有气无力的打趣。
很显然,他的室友看见了她脱在玄关处的平底鞋。
她轻轻的走到楼梯口,该下去吗?她挣扎着。
一个修长的身影,背着光,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取下鼻梁上的眼镜,疲惫的按捏着,“留你的女伴一起吃饭吧,我叫了很多菜,半个小时后,会送过来。”
他仰头疲惫的盯着空中的某一个盲点。
“有心事?”云楚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算是吧。”他闭上了满是阴郁的眼睛,“记得我和你提过的江文嫒吗?她没死,回来了。”
云楚微讶,那当年,柏文清不会是被一个女孩耍了吧?不象他会犯的错误啊?
一眼看透云楚的想法,他苦笑一下,“她不是耍我。那些事确实都是真实的,她确实为了我,甘心被人糟蹋,我觉得自己是个烂人。”
“你们可以重新开始。”虽然爱情不能用来偿还,但是云楚明白,这么多年柏文清心底最深处有一块不想让人轻易触摸的阴影,那个阴影的名字叫江文嫒。
他再次苦笑,来到落地窗前,遥视着外面的越来越漆黑的街道,良久,“我无法学会去爱一个人,我也不想勉强自己。”
云楚深思了一下,说,“文清,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
不过,人都是自私的,无法爱就是无法爱,这种心情,他能体会。
“不谈我的事了,把你的女朋友叫下来一起吃饭吧……”他回过身,不经意的目光描到楼梯口傻站在那里的女孩,他浑身一僵。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一个小妹妹。”云楚笑着解释,发现了柏文清的异样后,云楚随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到了不安的站在楼梯口的唐筱筠,他笑着朝朝她招招手,“晚上留下来吃饭吧,好吗?”
唐筱筠极力扶着楼梯的把手小心翼翼的下楼,才不至于脚软。
怎么会这么巧?……
她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望着她的眼神好恐怖……隐藏着很深的怒火……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听到了什么?”他厉着声音问。
“我、我、我……”她结巴着,双腿颤抖着,不善于撒谎的她,怎么也无法说出,我什么也没听到这句话。
云楚大吃一惊,柏文清很少对人这么大声的发脾气,他们认识?
“文清别这样,她是我的朋友!”云楚赶紧制止着柏文清继续发飙。
这把火烧得很烈啊,连他都能闻到烧焦味了。
“对、对……不起……”她害怕的颤抖得眼泪都出来了。
柏文清深呼吸好几口气,努力压抑下,被她窥视了心事的难堪、愤怒,大口呼吸到第四口气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情绪敛藏,眼眸无波,“对不起,刚才我太失控了,可能因为最近睡得不是很好,脾气有点大。”
“没、没……关系……”她赶紧摇头,摇首间,一颗泪珠已经垂落。
云楚来回望了他们几下,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孩是……潇亦然前段时间老借此过来闹腾柏文清的……
他们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有缘分!
云楚感觉有点好笑,把眼眶里都是水雾的唐筱筠拉到沙发上坐下,安抚着。
这个傻女孩,一双水雾的大眼睛写满了忏悔,对自己无意中听到内幕,很是悔恨。又不是她的错!
“叮咚。”门铃戛然响起。
柏文清开了门,接过外送的饭菜,付了钱,关上了门。
“吃饭吧。”他走到云楚和她面前,指指手里的菜,声音依然还有点微不可闻的僵冷。
一顿晚饭,谁也没说话,吃的有点尴尬。
她食不下咽,云楚夹在她碗里的菜,推得象山一样高,她努力吞下去,却舌尖象失去味蕾了一样,食之无味。
她很沮丧!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我上楼了。”柏文清斯文有礼的起身,“云楚今晚你来收拾碗筷吧,明天我收拾。”
“好。”云楚微微颔首。
柏文清今天很怪,也许因为文清从小做惯了家务,平时碗筷基本上都是他清理的,他很少象今天这样,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她怯然的望着柏文清清冷的背影,缓缓的放下了筷子,心沉到了谷底。
“不吃了?吃不下别勉强。”云楚凝视着她,这个女孩有很令人心疼的特质,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疼惜她,保护她。
“谢谢。”她低着头,声音很难过。
云楚开始动手收拾碗筷,她赶紧跳起来,抢着他手里的碗筷,结巴着说“我、我、我来洗……”
云楚微讶,照潇亦然的说法,她的家境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她会做家务?
“还是我来吧。”让一个客人做家务,终归不是待客之道。
“不、不,爱新……云楚……哥哥,我来吧。”云楚的姓氏太怪,连名带姓称呼好怪,直呼云楚又太显得亲昵,加个哥哥,或许自然一点。
一声云楚哥哥,怔楞住了云楚。
云珊也总爱调皮的、故作暧昧的唤他云楚哥哥……
不禁拿着碗筷的手一松,眼眸放柔,唐筱筠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碗筷,笨拙的收拾着。
“云楚哥哥……能不能……能不能……”她欲言又止的说着。
站在洗水糟旁边,云楚接过她洗好的碗筷,放入消毒柜,“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替我、替我……向他道个歉……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好沮丧,虽然他没再说什么,但是可以感觉他隐压的怒火。
云楚哭笑不得,“又不是你的错。”
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文清?”
轰的一声,她脸红一片,头低的几乎想直接找个洞钻进去。
云楚叹口气,“傻女孩,爱一个人很痛,你确定要去喜欢他?”虽然一直觉的文清很孤独,真心的希望,有一天他能寻到能给他一个温暖的家的女孩,但是,如果这个女孩是唐筱筠,他很担心,有一天,她会心碎的尸骨无存。
“也许爱一个人是很痛。”她苦笑着,她曾经为了他心痛到昏倒在喷水池旁,“但是,既然收不回自己的爱,那只能继续去爱,把痛苦也当作一种快乐,若干年,回忆起来,起码曾经经历过。”
云楚深遂的眼光望着她,震撼着。
这个看似懦弱胆小的女孩,在告诉他,她不怕痛吗?!
释怀的一笑,“今天他很郁闷,别打扰他了,我先送你回家吧,明天你继续过来看小说吧。”
她傻傻的张大嘴巴,云楚哥哥的意思是……她还可以再过来?……
重逢篇:第十二章 消失
站在家门口,挥手目送着云楚哥哥的宾利车离去。
这几天,下午她都在他家度过。
每天和云楚哥哥泡一壶下午茶,各琚沙发一角,津津有味的捧着小说。
了解了云楚哥哥一点,才知道,他很不爱出门,讨厌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基本云楚哥哥的生活基本都是柏文清在打理,生活用品、食品、甚至包括家务。这也许就是云楚哥哥明明一年有上千万的收入,却依然喜欢和柏文清窝在一起,并共买了一栋房子的原因吧。
他们各自隐私性很强,所以只请钟点工清理房子,并未请保姆。
每天,傍晚时分,柏文清会准时下班,他不会做菜,所以,他们都叫外卖。
这几天,她一直留在他的家里吃饭,虽然是云楚哥哥邀请,但是,她明白,一直不喜欢外食的她,为何浪费家里聘请的五星级厨师烧得饭菜,因为,那张饭桌上有他,而家里没有他。
除了那一天,他的情绪有点失控,接着的这几天,他倒是对她很客气有礼,只是礼貌里带了太多令她黯然的疏离。
吃完了以后,她会争着洗碗。
洗碗的短短十几分钟里,会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柏文清会站在她旁边。
她洗干净一个碗,他便接过用干布擦干碗,然后放入消毒柜,全过程,他们都沉默得没有说任何话,但是那种温馨的感觉,那一份难得的契合,每每温暖的令她几乎落泪。
……
“你最近很晚回家。”斜倚在家门口的身影,吓了唐筱筠一跳。
“为什么这么晚?”阴影处走出的英挺面孔,带着淡淡的不悦。
八点,对正常人来说,是夜生活的开始,但是,对她来说,确实归家晚了一点。
“我……”她看得出来,简辰步最近好象心事很重,对她每个下午都出去,也总是睁只眼闭只眼。
“男朋友?”他指指宾利车开远的位置,低声询问的口气,却有点难掩的低落,“很不错的男人,气质很干净。”
从那个男人第一次送她回家,他便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有绝世的面容,气质干净得能让人自显惭愧。最重要的是,她这几天,每天外出,脸色却比以前更加红润,没有不适的现象。所以,如果是那个男人,作为筱筠的另一半,他相信他能照顾好她,他甘愿退出,默默祝福。
“不、不是……”她慌乱的摆摆手。
“没关系,我知道你恋爱的脚步一定会很慢,现在不是,你们可以慢慢发展。”她一直只把他定位在哥哥的位置上,他早已不去奢求什么了,这个男人应该会把她照顾的很好,抚平她所有爱情的伤痛,因为,她的第二个人格,夜魅影已经超过10天没有出现过了,他真心的替她开心。
虽然,也许夜魅影将会就此永远消失,他和她在美国的月神殿的誓言也将随着她的消失而埋葬,“月神殿前起重誓,谁先负心谁先埋!”
没关系,因为,她那天在誓言结里写下的名字是夜魅影,不是唐筱筠,所以,他可以原谅她的忘却,她的变心。
“我、我……”该怎么和阿步说?坦言她去云楚哥哥家,只是为了柏文清?估计阿步会生气的下禁足令,因为阿步对多年前柏文清失约,害得她中暑、哮喘发作,耿耿于怀。
她怎么能坦言?
“没关系,不用解释,你快乐就好。”
为什么阿步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那么黯然?好象很疲惫的样子?
“阿步……你……是不是失恋了?”他的样子很象,因为她从镜子里常常看到自己这样暗沉的样子。
心惊的拉住阿步的臂膀,是谁伤了阿步的心?阿步一直坚强得象一堵永不会倒塌的铁墙,但是,现在他怎么了?
“你别问。”他淡漠的拉下她的小手。
“不!你告诉我!我们不是一直无话不谈的吗?为什么,你的不快乐,我不可以分担?!”她固执的拉住他不放,他是她最爱的哥哥啊,她怎么能让他独自承担,独自消沉呢。
“你让我说什么?”他有点小小的恼怒,为什么她要逼问?难道要让他说出她的病?并且说出,她病的期间,他们的山盟海誓?
不!他不会说!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辈子,这个秘密他会烂在自己的肠肚里!
“你什么都可以说啊!你告诉我,她是谁?你们怎么了?”她焦急的询问着,阿步从来没有对她凶过,那个女孩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刻得很深,不然,阿步不会用这么受伤的语气怒吼。
是她这段时间太忽略阿步了……
“你要听?”他突然很古怪的问着她。
“恩。”她坚定的点头。
突然,简辰步很想赌一赌……赌一种东西,它叫做记忆……原来,他毕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甘心……甘心就此放开她的手……
“我和她认识在九年前,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喜欢出没在夜晚,因为她说,只有夜晚才是她的世界。她很倔强、很怕受伤,带点任性,带点娇纵,但是……她真很让人怜惜。她生气起来,会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抖啊抖,阿步,我生气了!她有时候发起火来,会乱扔东西,但是有一次,她不小心用烟灰罐砸到我的额头,我的额头流了一点点血,那一次,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哭得象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陷入记忆里,他的眼睛茫然,却带着些许淡淡的甜蜜,他情不自禁的抚着他额头上浅浅的疤痕,“大哭以后,她说她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乱扔东西……结果,她依然很任性,却真的不再乱扔东西了。”
原来他额头的伤痕是这样来的,那时候她怎么问他,他也不肯说。还说只是流了一点点血,那时候疤痕很深,害得她还以为他会破相呢。看来,这个女孩真的满任性,这样都忍心砸的下去。
唐筱筠静静的听着他的故事,没有打断他的故事。
“她十八岁,我二十四岁生日那一晚,她爬上我的窗,敲打着我的窗户,向我说着生日快乐,那天晚上……”他顿了一下,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那天晚上,我很生气,她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于是……盛怒下,我吻了她……还差点发生关系……”
唐筱筠冷抽了一口气,好浪漫的故事!没想到外表这么沉稳的阿步,热情起来可以这么狂野。
“但是……最后关头,我推开了她。”
“为什么?”唐筱筠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口。
男人不是都很“冲动”的吗?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怎么能乘她病,占她便宜呢?
“哦……”虽然不是很懂,唐筱筠识相的没有追问下去。
“她却生气了,她说我爱的根本不是她,从此以后……她成了众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我只是她众多男人中的其中一人……”他眼里有很深很深的伤痛。
不懂,真的不懂,但是不敢深入追问下去,心爱的女友有了很多男人……这对任何男人都是最致命的打击吧?
“我们无数次的争吵,到后来,我疲惫的再也不想管她了……有一天,她却突然带着我到了月神殿,她说,阿步,你能永远爱我,只爱我吗?你能在神灵面前起重誓,永远对我不离不弃,谁先负心,谁先埋吗!”
“我起了重誓,那本来就来自我的肺腑之言,何来忌讳?但是,我万万想不到,她也跪了下来,起了同样的重誓……接着,她依然过的很任性,我如果惹火她,她就会出去招蜂引蝶报复我……但是,那个誓言后,很多东西也不同了,她虽然爱玩,却再也不会象以前一样真的出去找其他男人……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他转过头来,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忽明忽暗,静静挣扎着。
她会想起什么吗?即使只是偶尔飘过的片段。
“阿步……”她犹豫了一下,眼眸很是挣扎,良久,她缓缓的说,“你会不会……觉得……你们的感情比较象刺猬,本想互相取暖,却只能互相伤害。”太热烈的太虐的感情,她不太喜欢,她喜欢细水流长。如果两个人一争吵,另一方马上跑出去报复性的找其他异性,这样……阿步会很辛苦……她舍不得阿步辛苦……
“哈哈哈哈。”阿步大笑,笑声带着点苍凉,“原来你真的是当故事在听!”可笑,真的可笑!连他的挣扎、他的不甘,都变成了最大的笑话。
“阿……步……”她惶惶不安着,她伤到他了?她不该太多话的,应该只当个忠实听众就好!
他笑着,笑得绝望,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她紧抓他的手臂的手,心已经沉入了暗无天日的谷底,为什么要如此作贱自己?给自己留点最后的自尊,不好吗?
“阿步……”好心疼,是不是他和那个女孩最后出了什么事?
“能让我和她谈谈吗?”希望她能珍惜他,不让他再笑得这么绝望。
他无视着她关切的双眼,无力的垂下臂膀,缓缓的面无表情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用了,因为,她消失了。”
唐筱筠以后会很幸福很幸福,所以,夜魅影消失了。
重逢篇:第十三章 抉择
昨晚辗转难眠,今天捧着小说,一行一间,也总是不能专心入眼。
那个女孩为什么会消失了?她为什么要弃下阿步?阿步这么好,她怎么舍得放弃啊!
“唉……”托着腮帮深叹了一口气。
坐在对面的云楚,抬抬清澈的眼睛,今天是这小女孩第N次的叹气了,有心事?
覆上手里的菜单,云楚柔声问,“想吃什么?”
“等、等……柏文清吧……”今天是柏文清提议吃西餐的,照他的说法,云楚再不出去外面的世界晃晃,真的要变成自闭青年了,只是他的原计划里没有她,云楚一同邀请了她,他没有扫兴的反对而已。
“他来了。”云楚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柏文清带着一脸斯文的微笑,朝他们走来。
她顿时紧张起来,背脊一片僵硬,为什么和他吃了这么多次饭,她还是好紧张,好局促,甚至每一次在餐桌上,她都是深埋着头,扒着饭,绝对不敢轻易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这样的她,一定别扭得很小家子气……
侍应生在她旁边的位置摆好餐具,他神情自若的坐了下来。
她暗暗的松一口气,幸好他没有不顾及她的面子,让侍应生将餐具换到云楚旁边。
“点菜了吗?”他抬头询问云楚。
“唐唐说等你过来一起点。”
“谢谢。”他转过头,温暖和熙的问她,“想吃什么?”
低低轻柔的声音,令她一窒,心跳加快。
暗暗叹息着自己的不争气,明明知道他的温暖只是他的面具,柔声的询问只是一种礼貌,明明知道他的心对她排斥千里,心跳却还是不争的加快,小脸还是忍俊不住,微微的潮红。
“随、随便……”低着头,怕他凌厉的目光透析她不自然的羞涩。
“海鲜还是牛排?或者意粉?”他微微皱眉,其实,他很不喜欢没有主见的女人,女人的一声随便,最麻烦。
“都……可以。”她的脸更红了。
他微微一笑,压抑住涌上心头的不耐。
云楚对她很特别,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孩如此上心过,所以,他不得不对她客气。
他招来侍应生点了几样菜,中途不忘体贴的询问她,是否吃辣,牛排需要几成熟。
她是云楚的客人,今天是他作东,所以,他必须忍。
一道双目含怨、忿忿嫉恨的美目朝他大刺刺的直射而来。
他一凛。
抬头对上了美目的主人江文嫒,她嫉妒的恨不得撕裂对方的眼眸已经转移到唐筱筠身上。
他在心底微微叹息,唉,她肯定误会了。
这几日江文嫒总是在深更半夜意欲约他出去,有一次甚至约在旅店,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在暗示什么,他明白,无论是一场烦人的恋爱,还是一段不必负责的露水姻缘,他都兴趣缺缺、无心涉足。
欠她的,他得还,但是,不代表赔上自己。
所以,他总是客气有礼的推拒。
今天,他却和这样一位秀丽端庄的大家闺秀坐在一起,难免她会误会,以为他有女朋友了,才会百般推却她的投怀送抱。
“女朋友?不介绍一下?”江文嫒骄傲的抬高下巴,挑恤的问。
他起身,淡笑,“这位是唐筱筠小姐,这位是江文嫒小姐。”帮她们介绍着,没有刻意的去解释他和唐筱筠的关系,能让江文嫒误会,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楚看透他的想法,淡漠的端起奶茶轻尝,悠然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置身事外。去参与是非,一向不是他的性格。
唐筱筠紧张不安的起身,向一脸恣然敌意的江文嫒伸出了她的手,“您好,很高兴认识你。”
江文嫒带着不屑、嫉妒,尖尖的指甲故意用力的划过唐筱筠清雅的小手,“幸会!”这两字从她唇边咬牙吐出,得意的望着自己成功的在唐筱筠吹弹可破的玉手上制造的淡淡血痕。
唐筱筠不想让柏文清太过尴尬,她抽回自己的小手后,用左手按住右手,局促的掩饰着深深的抓痕。
两个女人小小别有心机的互动,早已经落入了柏文清的眼睛,他体贴的将唐筱筠重新挽回位置。
没有弄清楚云楚对唐筱筠的心意之前,他必须维护她。
他的举动落在江文嫒眼里,变成了最刺眼的伤害。
江文嫒死命的咬着唇,努力压抑着,恨不得冲过去,撕碎眼前这个女人清雅的气质。
“买好单了,可以走了!”一个长得肥头大耳、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重重推挤了她一下。
精神全部注意在柏文清身上的江文嫒一个不备,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餐厅其他客人好奇的都探出了头。
她难堪的隐怒闪着泪光,垂着睫毛。
一只修长的手臂扶住了她,她带着水雾的眼睛对上了柏文清淡漠的脸孔。
“没事吧。”已经猜出那位中年男人是她的金主,却还是不能对她袖手旁观,毕竟,造成今日的她,都是他的过错。
“喂,小子!放开你手,少碰我的女人!”露出一口黄牙的金主,粗鲁的警告着柏文清。
柏文清微微一颔首,放开了自己的手。
与人结怨,一向不是他的作风,因为没有必要。
江文嫒的表情好象受了莫大的打击。
金主对柏文清懂江湖“道义”,甚是满意,“你小子会做人,老子我……”金主粗埂着的公鸭嗓在见到柏文清位置内侧的清雅小美人后,整个人愣住。
随后,贪婪、赤裸、写完欲望的色情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唐筱筠,在用眼睛剥光她的衣服,凌辱着她。
唐筱筠咬着唇,备受屈辱,双手交缠,逼回眼里的泪光。
“走了!吃不下了!”云楚淡淡的起身,优雅的摔下原本搁在大腿上的餐巾,越过餐桌,挡住令人作呕的视线。
“文清,你和朋友再聊会儿,我送唐唐回家了。”不需要和任何人再打招呼,云楚拉过松了一大口气的唐筱筠,扬长而去。
“认识的?”金主饶有兴趣的问着江文嫒。
江文嫒僵着唇拉扯了一下笑容,眼里有着深深的算计。
她的机会好象来了……一举两得……
“虎爷。”她嗲着声音,撒娇着摇晃着虎爷的手臂,故意说,“我就知道,我跟了你九年,你也早厌了,即然有了新目标,就放人家走嘛。”
被唤虎爷的露出一口大黄牙,痛快的说,“行!”
江文嫒冷笑着,等着他把话说下去,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次这么爽快,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
“把刚才那个小处女弄过来让我搞一个晚上,你想走就走,我绝不拦你!”刚才那个小美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青涩的小处女,眉宇间端庄怯然的神色,单看一眼,就把他的欲望撩到了极点,一想到如果能肆意的揉虐、鞭打她、毫不客气的强暴她,嘿嘿,别说是一个他早玩腻了的江文嫒,就算一掷千金,他也要一夜有求!
“哼,你和朋友好好聊聊,怎么把那个妞弄上我的床!”虎爷瞥了一眼全身僵在当场的柏文清冷笑离去。
“文清哥哥……”江文嫒嗲着嗓子,正想说点什么。
“我不会答应的!”冷冷的,柏文清打断江文嫒的话。
“你就这么舍不得?”江文嫒眯着一双大眼睛,隐着怒火问道。
柏文清冷漠一笑,此刻的她,恶毒象一个魔女,他懒得再和她说任何话。
“不过是薄薄的一片处女膜,就一个晚上,文清哥哥,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的,哦!”她眯着眼睛,嫉妒的发狂。
“你不用再说了!”他冷着一张脸起了身,转身欲离开。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为了她,你就这么忍心让我继续活在水深火热里?”她戛然抓住他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着,直到全身的力量都燃尽,“文清哥哥,救救我……”焉然泪下,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去骄傲。
他按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掰离自己。
他的拒绝,不用言表,已经喻于行间。
“那一层处女膜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我不是拿它换了一张机票给你?”哀求间却带着倔强与张狂。
他僵住。“离开那个男人,我会养你,保护你。”这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的承诺。
如果,他真是亏欠了她,那么他养她一辈子,以他今时今日的财力,只要她不太贪婪,他可以任她予取予求。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他?这几年,我受了多少虐待,鲜丽的衣服下,几乎没有一片完肌,文清哥哥,你以为我真的是不舍得锦衣玉石,才不离开那个虐待狂?文清哥哥,你太小瞧我了!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声音下的悲凉,让人不忍目睹。
“八年前,我冒着生命危险,偷了虎爷一颗价值几百万的南非粉钻,因为我承诺过,一定会救出某人的父亲,回到了家乡才发现,某人根本不需要这笔钱。”她讽刺的笑着,为自己当年的一片痴情,换来如此不堪的结果,“做不了喜欢的人的天使,却成了堕入深渊的妓女,虎爷手头上有一份当年我偷窃的证据,足以让我坐一辈子的牢房,所以这几年,我任他摆布,有利益冲突时,他会让我陪一个又一个跟他一样张狂的虐待狂,他不放过我,想榨干我的青春为止。”
……
他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脑海里一直是小嫒的哀求声,“文清哥哥,帮帮我,帮帮我……”
“文清哥哥,就当你欠我的……”
……
处女膜,对一个女人……重要吗?……如果……唐筱筠被糟蹋了……换回小嫒的自由……值得吗?
……
心,第一次乱了。
重逢篇:第十四章 牺牲
云楚,你喜欢唐筱筠吗?
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不是她。
……
于是,他做好了选择。
……
“如果要不回江文嫒的偷窃证据,我就和那个虎爷玉石俱焚。”他淡淡的笑着。
云楚莫名奇妙的看着柏文清,这么没头没脑的激动,真的很不象他。
“你知道虎爷和我谈什么条件吗?”他冷笑一声,拿出手里的虎爷名片,把它“不小心”怒掷到厨房口的位置,“那个恶心的男人,居然说只要唐筱筠单独陪她吃一顿饭,小嫒的犯罪证据就双手奉上!他看唐筱筠的那双眼睛巴不得扒了她的衣服,你把唐筱筠当妹妹看,我怎么能让她受这种委屈!”
义正词严的让云楚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这是怎么了?
别人才肖想一下唐筱筠,他就这么激动?堕入爱海?为什么他觉得怪异得紧?
“我相信你有和别人‘玉石俱焚’的能力!”淡淡的,带着微不可闻的警告。
“当然!”柏文清冷笑,他深如海洋的眼睛望向厨房的位置,“我即使、死、也不会让唐筱筠,陪那个色鬼吃饭!”
……
两个人的声音已远,厨房里走了一个黯然的小巧身影,她呆呆的捡起地上的名片。
真的只是一场饭局就可以了?
泪,潸然而下。
……
晚上八点,她停驻在X酒店2203房间门口。
按向门铃的手,微微颤抖。
“砰”的一声,房门急切的开了。
一张肥脸盯着她,意味深长的满意的笑着。
“虎……爷……”颤抖着声音,喊着人。
“来来来,站在门口做什么?”笑得色眯眯的,一只咸猪手已经顺势摸住了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摩着。
她逼回泪框里的眼泪,来这里,她已经做好被吃豆腐的心理准备。
但是,为了他,她没有办法。
既然他欠江文嫒的,如果可以帮,她一定要让他活得毫无愧疚。
在对方越来越放肆的抚摩下,她难以忍受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暗暗往自己的白色连衣裙上反复拭擦着,企图抹去那令人作呕的感觉。
“东、东西……”她结巴着说着今晚的目的。
“放心,爷我很守性用的。”虎爷将一个文件袋交到她手里,顺势又摸了几下她的嫩手。
“我……我们去哪里吃饭?可以、可以……我请客……”咽咽口水,她死死的抱住文件袋,只想快点结束。
“急什么,美人!”虎爷肥头大耳就准备贴过去,她吓的跳了起来。
虎爷笑得更“璀璨”了,他就喜欢这种调调,折磨起来才够爽。
“我……我在外面等你……”她害怕的想往外跑。
一个钩倒,她被满口黄牙的虎爷抓住了足裸,一个制压,她来不及呼叫,她的鞋已经被虎爷挥去。
“啊——!”她一声惨叫,痛苦的挣扎。
虎爷……居然用唇含住了她纤巧的玉足。
泪害怕的狂流,整个人颤抖着,……这辈子……她没受过这样的耻辱……
“放开我!”她痛苦的奋力挣扎着,却抗拒不了男人的力气。
“美啊,真美,一双脚生得跟玉雕一样。”他贪婪的放肆的舔着她的玉足。
足尖湿漉漉的感觉,让她恶心的干呕着。
一边干呕着,她一边流着眼泪,哀求着,“住手……住手……”
这种羞辱,何时才是尽头?
……
麻木着,把自己灵魂也掏空,不许自己在意,不许自己哭泣,任着双足沾满令人羞辱的口水……
“美人,我们吃晚饭吧。”肥头大耳的男人最后一口流恋的舔了一下她的足,满意的说。
可以了吗?终于结束了……
她空洞的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体。
终于结束了……
“美人,我饿极了!”来不及感觉怪异,她已经被一个肥硕的身体扑倒在了床上。
“撕”的一声,她连衣裙胸口的扭扣被粗鲁的扯掉。
“啊——”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她白皙的脸上浮现五指印,唇角都是鲜血……
“放开我——”
“撕”的一声,她的衣服传来撕裂的声音……
“救命——”
疯狂的挣扎着,绝望的挣扎着……但是女人的力量如何与男人抗争?
……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柏文清……你在哪里……
……
♀☆♂……♀☆♂……♀☆♂
那个傻瓜真的去了!
“再来一杯!”
狠狠的喝干杯里的威士忌,热辣的液体顺着喉间一路滑落体内。
“再来一杯!”
“这位……你……喝太多了吧。”酒保自以为是的劝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长得这么帅,哪个女的不要你,是她没福气,你别这么喝拉……”见过很多失恋的来这里买酒,这样不要命的猛灌烈酒的,还真不多见。
“住嘴!”他冷喝,“直接开一瓶过来!”
酒保怯生生的将一瓶新开的威士忌递到他面前。
他抓起瓶颈,猛得直灌进去。
“文清哥哥,你还真有手段,那个大小姐真的打电话给虎爷了!过了今晚,我就自由了!”江文嫒电话里的声音不断的回旋着。
……
她真的笨得够可以了!
笨蛋女人!
该死的笨!
……
越想灌醉自己,为什么越醉不了?
头脑为什么依然清晰的可怕?
……
他抓起了车钥匙,飞奔一样的开着车……
……
他要去哪里?
跟着心的感觉走吧……
……
“吱——”的一声刹车,他迷茫的望着X酒店的牌子。
……
她在上面。
……
原来,这就是他想来的地方……
……
他停好车用力的摔上车门!
真的够了!这辈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象今日这么龌龊过!
感觉自己龌龊的令自己也作呕!
……
“啪”的一声锁上车门。
头脑却突然清醒了……
……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何去反悔?
他早已经做好抉择了,不是吗?
……就只要一个晚上……
她的痛苦,她的委屈……他会补偿她……
……
木然的点燃了一根烟,靠在车门旁,仰着头,凝视着天空,烟草的味道,忽暗忽明的烟光……
今天晚上,好象没有星星……
……
一地数不胜数的烟蒂……
那晚,从不吸烟的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
心乱成一片,隐隐的感觉,若干年后,他可能会后悔……
……
她的呼声就仿佛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凄厉的盘旋着。
……
但是,他终归还是没有上去……
重逢篇:第十五章 救赎
她的胸口一阵凉。
巨大的绝望狂袭着她。
她在心里呼着他的名字一千次一万次,都成为绝望的嚎鸣。
终于,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救吗?
压着她的巨大肥胖身躯,被一只狂怒的手,整个掀起。
巨大的打斗声,男子的哀求声……
她惊恐的拉上自己已经被扯开的衣服,睁开了泪眼,模糊间,看到了阿步恨不得杀人般盛怒的脸。
……阿步……
总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会解救她。
她慌张的拿着被单遮住她凌乱不堪破碎的衣服……刚才,她差点被……
嚣张不可一视的虎爷,在一拳又一拳仿佛揍杀父仇人一样的拳头下,奄奄一息。
象疯了一样盛怒的阿步,愤怒的抽出黑压压的消声手枪。
今天,他不杀人,这口气根本咽不下去。
他难以想象,如果他在门口多挣扎一分钟,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目睹她被那个气质男人送回家后,然后东张西望的偷偷乘黑摸出去。
很不放心,夜游,是任性的夜魅影的专利,却不是唐筱筠会做的事情,于是,他一路跟踪。
她要去见谁?
一直停驻在酒店大厅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下来,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闯了进来,居然撞见了令他抓狂的一幕。
他难以想象,如果他再犹豫片刻,是不是,他心里最纯洁无暇的公主会毁在这里!
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她!
伤了她的人,别想活着出去!
“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不可一视的虎爷,性命悬在一线,马上变成了一纸风吹可倒的纸老虎。
“真可惜,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的命!”简辰步寒着一双眼,冷笑着。
他板动了……
“不要!阿步!”一个依然在浑身发颤的小小身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际,“阿步不要……为了我杀人!”小小的脸孔埋入他宽大温暖的后背,眼泪粘湿他的后背一大片……“阿步,我们回家!送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再待在这里!求求你!求求你!”
今晚很屈辱……她甚至觉得即使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她也不再纯洁了……她好脏……她只想快点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
“阿步……不许杀人……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拉着他腰间的布料,哭得象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他的心象被刀硬生生剜着一样痛,好痛好痛好痛!
他如何甘心?
看出了他寒着的眼里有着动摇与犹豫,虎爷顿时气焰嚣张了起来,“我是谁你知道吗?黑白两道哪个不买我虎爷的面子,小子!老子混江湖时,你还在打尿布呢!”
那双抱着他腰际的小手颤抖的厉害,呼吸越来越急促。
唉,她吓到了……她低估了自己唐家的力量,居然会被这本土纸老虎吓到……唉……
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却发觉冰凉的可怕,不对劲!
“啊——啊——”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一口气也提不上来,整个人颤抖的厉害。
虎爷都看傻了眼,她的样子好象下一刻马上要挂掉了一样。
“筱筠别激动!”他赶紧掏出自己外套里的药,颤抖着拿到她的鼻尖,“吸过去!”他命令着。
“不……啊……啊……”她困难的摇着头,紧拽着他的袖口,“除、除非……啊……啊……你答应我……不杀……不杀……”
“吸过去!”他狂吼着,“笨蛋,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给我快吸过去!”
有了他的保证,她才安心、服从的吸着他手里的药雾,吸了很大几口,她的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眼前却越来越黑,“阿步……阿步……”
她软软的昏倒在他怀里。
他颤着手,摸摸她苍白的小脸,确定她体温正常,只是刺激、疲惫过度了才昏倒。
他稍稍安了心,她昏了……这样也好……
他冷笑着对上了虎爷的肥脸,“我可以放过你,但是……”
“砰”的一声,他开了枪,手枪猛烈的震动一下,子弹无声无息的发射着。
“啊——啊——”地上的男人发出野猪一样的哀嚎……
血溅到了他的裤管上,溅到了唐筱筠洁白的裙摆上……
……地上的男人垮下都是血……原本还傲立的部分被硬生生的开了一个大洞……
“你必须付出代价!”阿步残忍的笑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捂着垮下不断冒出的鲜血,虎爷疯狂的叫嚷着,妈的,他的命根子……他痛得快昏了……
“哼。”阿步冷笑着,“我等着!”
阿步再一脚踢飞欲过来拼命的虎爷,横抱起她,失去意识的她,在他怀里就象一个破碎的娃娃,心好疼,好疼……她昏迷着,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牛皮纸袋。
是什么东西?是谁让她取这份东西,让她陷入险境?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今晚的事你如果说出去一个字,我有整个worou雇佣兵团陪你玩!”他冷冷的朝地上的男人威胁着。
唐筱筠的名节绝不能因为这死肥猪受损!
“worou雇佣兵团?!”倦缩在地上,已经去掉半条命的虎爷痛苦的捂着下身,恐惧的瞪大眼睛。
美国最大的地下雇佣兵团,与政府紧密联系,替政府处理叛乱,恐怖分子、高官富豪无所不杀……首领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听说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
……得罪了worou雇佣兵团……十条命都不够用……
阿步冷笑了一下,扬长而去。
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怀里的她细致的脸恐,和破碎的布料,不敢做电梯,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描向她。
于是二十二楼,他一步一步抱着她走下去。
直接走入地下停车场,将她小小的身体放在车后座上才松了一口气。
筱筠,你到底怎么了?
回到家,将她抱上她自己的床。
痛心的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孔,一颗心揪得生疼。
她连昏迷中也紧蹙着眉,唇角委屈的下垂着,紧闭的眼睛里,睫毛上挂着泪珠。
心痛的叹口气。
拿出医药箱,抽出一管针,熟练的将液体抽入针管,再套上针盖。
如果她醒了后,情绪很不稳定,他只能帮她注射镇定剂了,要不,她会再次病发。
望着她染着那个肮脏男人血迹的白色连衣裙,他咬咬牙,解开了她衣服上的七七落落的扭扣,将她洁白的身躯暴露在空气里,扶起她的身体,将她只着内衣裤的身体贴靠在他自己的胸膛上。
心猛烈的跳动着,好几次,他和夜晚的她,差点擦枪走火。
她的意识是唐筱筠时,他却连她一个手指头也不敢碰,但是,居然让她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
抱着她半裸的身体良久,任自己的眼泪放肆的滑落她的肩窝。
唐筱筠,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拿过她床边整洁的叠放着的卡通睡衣,细心的帮她穿上,一一的扣好扣子。
不舍的温柔抚摩着她柔软的发际,吻轻柔的落在了她紧蹙着眉头上。
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这里,别害怕。
坐在她床边,凝视着她,许久许久。
浮躁、阴戾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唐筱筠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单单望着她洁净的小脸,世间最丑恶的想法、最浮躁的心情,都会得到救赎。
她不舒服的往被窝里缩了一下。
她快醒了?
他赶紧站起身体,下了楼,他必须帮她倒杯温开水,筱筠如果情绪紧张的话,喝杯水会好一点。
端着盛满温开水的玻璃杯,他怔楞住了。
她穿着那身破碎的、洁白的沾血的连衣裙,站在走廊上,冲着他笑。
笑得很诡异……
他的背脊一阵发凉。
她为什么重新穿回了那件衣服?她笑得……很古怪……
“啪”的一声,玻璃杯碎地了。
夜魅影……她又变成了夜魅影!
她一步一步走近他,嘲弄的高傲的朝他一笑,擦肩而去。
“你去哪里?”他一个剪步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穿成这样想去哪里?想干什么?
“阿步,听过一个故事吗?”她冷冷笑着,“清朝皇宫有一位妃子万千宠爱于一身,很快就招来了其他妃嫔的嫉恨,所以众多妃嫔设了一个陷阱,让她含冤被打入了冷宫。怀着身孕的她在冷宫里日夜凄厉的哭泣,她以为,对她曾经捧在手里怕摔坏,含在嘴里怕化掉的皇上会救她,但她等啊等啊等,那个男人始终没有来。在冷冰冰的冷宫里,她一人产下了龙子,龙子却因为得不到应有的呵护,一产下来,就是冰冷的尸体。于是,那个妃子擦干了眼泪,买通了太监,用火炉烘热了孩子小小的尸体,送到皇上那里,让他亲眼目睹,他自己的龙子如何一点一点在他怀里失去温度,呵呵,向来不可一视的皇上,居然悲伤得流下了眼泪,悔恨了一辈子……”
“你想做什么!”他大喝。
她冷冷的挣脱他,“我就要让他看看,他做了什么!”
“他是谁?”
她冷笑,“你管不着!你少管唐筱筠的事!”
她摔开他的手,继续向门口走去。
这时的她,就象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复仇女神。
“哪也不准去!”他牢牢的扣住了她的左手,怒吼着。
刻意的穿上沾血的破碎的连衣裙,她想干嘛?
就算她现在是天下无敌的夜魅影,他也哪也不准她去!
她不怒反笑,“阿步,没有人挡得住我夜魅影想做的事情。”
他的手臂突然一阵刺痛,他冷抽一口气,没法相信她居然……她居然……
很快的意识渐渐模糊,慢慢的……他昏倒在地上……
夜魅影面无表情的将针头从他手臂里抽离,叹口气,吻了吻他冰冷的唇,幽幽的叹息,“阿步,你一定想不到这管镇定剂会用在自己身上!等我……我会为唐筱筠讨回公道!”
说完,她义无反顾的踏出了门口。
重逢篇:第十六章 心痛
烟蒂烧到了他的手指头。
他没有扔掉,反而将炙烫的烟头握住了掌心。
掌心传来烧焦的味道,他的心才稍微镇定了一下。
刚才……有一辆救护车从酒店开出……
不会是她!不会的!不会至于出人命的……
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她……
什么时候会出来?
再次仰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天空,情绪依然在谷地飘荡。
为什么要一直站在这里?
见到她,又能说什么?
承受她几个耳光?承受她的漫骂?或许这样,他的心能舒坦一点。
十四岁的她,二十三岁的她,浑身上下的气质,真的很干净很干净。
是他……让珍珠蒙了灰……
……
酒店里走出一个摇摇晃晃的白色身影。
他瞪大眼睛,任掌心的烟头掉落在地上。
是她……
她头发凌乱,穿着破碎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上都是骇人的鲜血,她甚至赤着足,一步又一步摇摇晃晃的空洞的走向他。
心一窒。
……她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就安心了吗?为什么,心突然有了抽痛的感觉……
她赤裸的足停在他面前,微抬头,眼睛空洞的可怕,“你要的东西。”她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伸手接过,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恐惧。
一种比死亡更能让人恐惧的感觉……
“砰”的一声,牛皮纸袋从她无神的小手上跌落。
她越过他,继续空洞的摇摇晃晃走在无人的街道。
她赤裸的足早已经被某些尖石划破,每走一步,骇人的血痕,清晰的印在街道上……
他倏地从后面抱住她冰冷的身体……手越圈越紧……心好痛好痛……
一句对不起,却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把别人砍了一刀,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一切吗?不,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龌龊。
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惺惺作态而已。
“哈哈哈哈哈。”她一阵苍凉的怪笑,笑出了眼泪。
他只能将她圈得更紧,她的眼泪点点滴滴掉落在他的手背上。
风在怒吼着,怀里的人,却平静的可怕。
他将她打横抱起,打开后车门,将眼神空洞象木偶娃娃一样的她,抱入车后座。
温柔的轻拍着她,心扯得生疼,她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徜着。
“我……”我会负责的。这句话,他居然就要冲动的脱口而出。
他硬生生的咽下。
“睡一会儿吧!”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痛楚的闭上眼睛,用手轻轻拍哄着她的肩膀。
“血……”她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裙摆。
“没、关系……没关系……”他哑着声音轻哄着她。
她睁着一双的失神眼睛,乖顺的靠在他的胸前。
心在撕裂。
他宁可她象疯子一样大吵大闹……他的心也不至于痛成这样……
用无力的大手合住她的眼睛。
再松开手时,她已经乖顺的闭上眼睛。
她……乖顺的可怕……
……
“不要!不要!走开!走开!”她在恐惧的梦嘤着。
将她圈得更紧抱得更严。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她流着眼泪,陷入不可自拔的梦噩中。
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好痛!好痛!走开!走开!”她凄厉的大叫,闭着的双眼,眼泪在狂流着。
他的喉咙紧涩着,眼框有一点点酸。
该死的柏文清,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后悔了!他该死的非常非常非常后悔!
她戛然睁开眼睛,突然恐惧的推挤着他。
“走开,走开!”她的情绪好象濒临崩溃。
“我不会伤害你!”他生气的怒吼着。
不会伤害她?伤害她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突然象受惊的小白兔一样,飞快的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爬下了车。
“唐……”他痛楚的叫唤着。
她望着他的眼神就象见到了一个恶魔一样,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转身,飞快的奔跑着……
一个穿着洁白的凌乱的衣服的女孩,赤着满脚的血痕,沾了鲜血的群摆随着跑动,旋转成了眩人的一幕……心痛的眩人……
那一幕,是一个永恒的烙印,深深的埋在他脑海里,时刻折磨着他。
是他,邪恶的,让天使堕入了人间……
……
奔跑的女孩挂着冷冷的嘲弄的笑容。
她要他,永远记得她——唐筱筠!
白痴的笨蛋的傻得令人心疼的唐筱筠。
……
她要记忆每每在午夜时分凌迟着他,折磨着他……
……
唐筱筠,这是我仅能为你做的。
……
这个男人,你还想不想爱,你自己作主!
……
♀☆♂……♀☆♂……♀☆♂
她这几天很沉默,总是一言不发,甚至足不出户,原本就纤细的身体,体重在恐怖的直线下降,一张小脸陷了进去,越发的苍白。
她把自己锁在房里。
除了刚醒过来时,她问了一句,“有看见一个黄色纸皮袋吗?”
他怎么知道?苦笑。他被她弄昏以后,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换好了睡衣,保持着那个沉睡的样子,如果不是少了那个黄色纸皮袋,他还真以为只是一场梦。
为了让她不再追问,他耸耸肩,装做不在意的问,“我把它扔了,很重要的东西吗?”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好象一个烫手芋被他随手扔掉了。
确实,拿着那份东西,她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交给柏文清,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不需要他的愧疚。是她自己笨而已,怨得了谁?
隐隐感觉有一个真相需要她去探索,但是,本能的,她抗拒去深思。
其实,这是一个破洞百出的局,设这个局的人,也故意设得不是很高明。
很多事情,她隐隐猜测到了,只是她太笨而已,以为世界上有两个字,叫做侥幸。
幸好,没有因为她的事连累阿步……
这两天,连她爸爸也特意飞了过来,摸着她越发消瘦的小脸,心疼的问,“宝贝,你到底要什么?你要的,爸爸倾家荡产也给你弄过来。宝贝,告诉爸爸,你到底要什么?”
她沉默的摇摇头。
她要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爸爸心疼的搂着她,吻着她的柔软的发际,哑着嗓子,哽咽着,“宝贝,放心……你会永远这么幸福下去……”眼睛因为深思眯成一条线。
那个男人叫做柏文清,是他宝贝女儿要的……
九年前,他就已经派人调查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天天跟着一个少年,即使那个少年对她不理不睬……他的宝贝女儿为了他,宁可挤公车,走夜路……
初恋是最美好的记忆,他希望他的宝贝女儿拥有人生最完美的经历,所以,那时候,他没有强加制止。
那个少年等在中央公园,他的宝贝女儿等在中杏公园,因缘错过,改写了彼此的一生。
这些他宝贝女儿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他一直注意着那个少年,据调查明明智商就有180,属于天才少年,却刻意掩盖着自己的部分光芒,学生会的主席,年年奖学金,成绩永远全年段第一,但是往往只比第二名领先几分而已。
这个少年太过聪明,小小年纪就懂得韬晦之计,但贫穷的家境却逼得他,不得不稍微展现一点光芒。
就是那一点无奈展露的光芒害了他。
但是,当年他任着袖手旁观,既然女儿和那个少年错过了,如果今后再有机会再在一起,那个少年必须历经坎坷经历风雨,他要的是,最成功最有智谋的接班人!
这几年,他一直在暗暗观察那个少年,进入帮派的第一年,就瓦解了原本帮派的势力,自立门户,却将一个有勇无谋的老大捧上场面,军火买卖、白粉交易他都有份佣金,却明哲保身的从不参与。5年前开始和别人暗暗玩转古玩界,通过手段,将艾云推上了神话的颠峰,自己却永远处于幕后。
明明有几千万美金的身家,却不开名车,不穿名牌。
这个少年每每每一个举动,都令他暗自喝彩,够聪明了!
所以,阿步虽然能力强,不过作为接班人,远远不够格,他心太软,这十来年,眼眸已经被他的宝贝女儿洗去动物原始的兽性。不够聪明,不够绝,不够狠,根本不能把他的事业颠覆到世界的顶峰。
那个少年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有他,才配得起他家的宝贝……
……所以,该到了他出面的时候了……
重逢篇:第十七章 婚姻买卖
“总经理,有一位唐兴信先生拜访,请问,是否见客?”分机里传来秘书恭敬的询问声。
脑袋里快速的闪过一个人影,是他,她的父亲。
“请他进来吧。”沉着声音答复着。
暗敛的眼,锐光一敛而过,深藏在斯文的镜框之下。
两双同样世故的眼睛微笑着,撞到了一起。
他有何贵干?替他女儿讨回公道?
很好,他正等着呢!这几天唐筱筠人间蒸发的很彻底,手机也一直关机着,他一直联系不上她。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他比较期待伸头一刀。
他微笑着,站在那里,任唐兴信毫不客气的打量他。
“如果我女儿嫁给谁,结婚第二日,百分之二十的唐氏股份会自动让渡给我的新女婿。”
没想到唐兴信迎头就是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相信一将功成万骨枯?有时间听一个故事吗?”唐兴信意味深长的笑着说。
他颔首,把他请到沙发上,沉稳的泡上功夫茶,恭敬的敬上。
接着的话,他心里已经微微有数,虽然他的目的出乎他的意料。
“有一位20岁的青年,无权无势,在美国社会的底层历经羞辱、苦苦挣扎,权与利对他来说太过重要太过渴望,他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他有一个年芳18岁的妹妹,被唐家的少爷看中,不过唐家少爷太过庸碌,他艳压群芳、眼高于顶的妹妹如何看的上?一日,唐家少爷来他家做客,他逼着妹妹招待客人,暗暗的在茶水里动了手脚。那个年代不象现在这么开放,失了贞节的妹妹再多不甘,也只能忍辱嫁入唐家。”
柏文清挑眉微讶,他清楚,他在听一个野心勃勃的商人说着自己的故意。
“他跟着妹妹一起来了唐家,他暗暗发誓,他会再娶到唐家唯一的女儿……不论这个女人是谁……然后他会以女婿及姻亲的双重身分,名正言顺替唐家太过庸碌的儿子揽下唐家下一任的主导权。他会渗透由这一任精明的唐老爷主掌的公司,一旦得到唐老爷信任,他会开始培植亲信,不动声色地铲除异己,在三十岁之前夺下整个家族企业的经营权,把所有董事会老头子们送去养老,让唐氏夫妇成为傀儡,然后透过妹妹监控他们的动向。他会确保妻子为自己生下子嗣,然后把她送到国外去免得缠手缚脚,另外另养两、三个情妇。他要得到全世界!”
有点意外,没想到唐筱筠的爸爸是个这么狠的角色。
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身旁的人只是助他往上攀爬的枯骨,人生又有何不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生活方式。
“但是,他糟糕的是,他遇见的是唐家的女儿。那个女人总是用柔软信任、清澈无比的眼神望着他,在她眼里,他永远是最美最好的男人。慢慢的她反而成了他生命中唯一将他系在光明世界的天使。他彻底的投降了,娶了她以后,不忍她为难,他辅佐唐家少爷,即使不甘,却也隐忍着。25岁那年,他的妻子不顾身体的赢弱,帮他生下了一个象天使一样的女儿,那个女儿,长着一双与他妻子几乎一模一样干净的大眼睛,那一刻,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乐。他暗暗起誓,他一定要守住他身边的两个洁净的小天使,所以,这就是筱筠为什么这么单纯的原因。”
“但是很不幸,28岁那年,他的妻子和哥哥一起飞机失事了,从此不再回来了,唐氏夫妇受不了这个打击,双双先后病逝。他实现了自己第一个誓言,30岁之前,他成为了唐氏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但是,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想要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只要他美丽善良的妻子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柏文清,“我不知道你和我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她这么憔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我和我女儿都选中的人,平步青云的机会,富可敌国的身家,以后我都可以留给你,只要你能守住我女儿的纯净,给她快乐,一辈子让她生活在谎言里,也无所谓!”
柏文清敛眉深思,“你的意思是……”
“去追求我女儿。”唐兴信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下去,“结婚第二日,我会把我手头上唐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你,五年后,我会将整个唐氏的经营权都给你,只要你没有和我女儿离婚一日,整个唐氏都是你的!当然,如果是我女儿想和你离婚,她手头上有百分之四十的唐氏股份,想怎么分配,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是一赃永远只赚不赔的买卖,任何男人都抵御不了。
他微笑着,“让我考虑一下。”
送走唐兴信以后,他陷入了深思,不可否认,他有点心动……
肩膀被人不爽的点点,他撩开那只烦人的手,这家伙刚才一直卑鄙的在偷听。
对方不耐的重拍他的肩膀,“喂!回神拉!”
他叹口气,“潇亦然,你可不可以让我静静的想点事情?”
对方好看的剑眉挑扬,“让你这老狐狸有时间多想想怎么去害人?得了吧,柏文清,你到底是害人还是害自己?你不知道娶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是有多痛苦的事情,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他夸张的蹲在他面前,“你看看我,我现在气色多好多红润!以前和那个恶心的女人结婚,我当时脸色有多差,天天象别人欠了我几百万一样。兄弟,千万不要步出我的后尘!那种恐怖的婚姻生活,会让你绝望的想直接吊死在家里的!”
唉……说实话,他是不想唐筱筠落在老狐狸的手里……一个这么单纯的女孩子绝不能让老狐狸糟蹋了啊……都不知道她爸爸怎么想的……真是世界上什么人都有!
柏文清好笑得望着自己的好友,心情突然有点好起来,“你都能忍受那样的婚姻半年了,我的忍耐力一向比你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潇亦然含笑的嘴角严重扭曲,吓唬着他,不忘吹嘘着,“我那时候情节多高尚,那个恶心女人的一个手指头也没碰,才没这么多麻烦。你要是万一娶了唐筱筠,她怀孕了怎么办?不是要跟她过一辈子了?多恐怖啊,一辈子,起码还有五十年,对着自己讨厌的人……是多大的折磨啊……”
柏文清似笑非笑的倚着沙发,嘲弄着,“所以,你就是情节高尚的修道士,我就是喜欢到处发情的种马?”
汗……绝对汗……
柏文清指尖敲敲沙发的扶手,接着说,“我想想啊,我上次和女人上床有几年了,没有五六年也有三四年了,听说你那半年找的女人可不少啊,随便一个零头,就是我这辈子和女人上床的总次数了。”
潇亦然猛擦冷汗。
柏文清确实男女情事上鲜少有欲望,如果不是知道他以前拗不过熊老大,索然无味的和几个女人上过廖廖的几次床,他还真以为……他不行呢……
男人做成这样……用理智完全控制住下半身……还真是异类……
“再说,我不讨厌她。”如果硬要挑一个女人结婚,唐筱筠他还是可以接受的,特别经过那一次事情以后。
完了,完了,老婆,我尽力了,估计你期望看到的云楚和唐筱筠的天仙配是没戏了,柏文清一出马,肯定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拉。潇亦然在心里嘀咕着。
“找我有事?”
事实上,他今天是他为了他怀孕休养在家,无聊到快要蹲着数蚂蚁的老婆来打探消息的。听说……最近云楚和唐筱筠来往颇频……
算了,看来不用问了。老狐狸虽然奸诈,对朋友还不错,抢朋友意中人的事是绝对不屑做的。
所以,不用问了,云楚和唐筱筠,肯定没戏。
“没,没事。”干笑两声。
“今天听到的话,别说出去。”柏文清淡淡的吩咐。
“明白拉。”男人有些私下的秘密,始终还是不会告诉女人的。
只是唐筱筠如果嫁给老狐狸真的会幸福吗?
依照唐筱筠父亲言外之意,他是非常非常有信心柏文清最终会爱上他女儿,就象他当年爱上他妻子一样。
但是……没心没泪没感情的柏文清会爱人吗?
这场婚姻到底会是两胜局面还是两败局面?或者一胜一败?
好奇好奇,真的很好好奇!
还有还有,柏文清会如何去追唐筱筠?恶心浪漫肉麻的事情,他一定做不来。这么冷淡的他,如何对唐筱筠手到擒来?
老天,他真的好奇死了!
重逢篇:第十八章 利少
最近好象是瘦的不太象样,爸爸临走的时候摸摸她的头,“宝贝,希望爸爸下次见到我的宝贝时,我的宝贝能脸色红润,不用让爸爸这么担心。”
爸爸这么忙,却还要担心她,她好象是很不孝哦。
于是,她决定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来到附近的公园,坐了好一会儿,望着三三两两玩耍着的顽皮孩童,心情突然舒畅了起来。
世界还是很美好,不是吗?
唐筱筠,快快忘掉不开心的事!
“臭小子,你别跑!”远远的一声怒吼传来。
四周一片逐乱的追赶脚步声。
一个穿着非常个性的破破烂烂的牛仔衣裤的男孩,非常帅气的翻过揽杆,朝她的位置奔来。
她微讶,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跌落一个清新的怀抱。
很帅气很帅气的男孩,浑身上下散发着张扬的青春。
“我的Angel,等急了吧,我可是一路跑过来的哦,这次放过你亲亲男朋友好不好?”
一个陌生人称呼她“天使”?惊恐的眼圆膛,毛骨悚然,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热情的大大的抱住了她。
“帮我!”耳边传来他帅气性感的低语。
浑身僵住,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喂,臭小子!”两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的追上了。
“都说了和你的老婆没关系了,你干嘛死咬着我不放!”帅气的男孩指着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中年人,气鼓鼓的哇哇叫,“我女朋友在这里,你们不要乱说话啊,你们看看我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我会去肖想你那个大我十岁的老婆?”
明显,两个中年人见到面容姣好的她,怔愣了一下,开始犹豫。
“喂,你老婆到处出去勾人,干嘛赖到我头上?她不过是我的吉他教师,我有个这么有气质的女朋友干嘛还要和她勾勾搭搭?”
两个中年人在他义正严词下,面色尴尬。
“这位小姐……”他们的目光投向她。
尴尬,尴尬!搂着她腰际的手还威胁的圈紧了一下。
“他……他是我男朋友……”好想死!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到公园散个步也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拜托,快点解决快点走人拉。
两个中年男人见她承认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尴尬的离去。
挣脱那个帅气的怀抱,退开三步,确定是安全位置了。
想到她刚才居然被一个陌生人亲昵的搂在怀里,她的脸就轰的一声爆红,“我……我可以、可以……走了吗?”
男孩双手抱胸,帅气好奇的望着她。
他第一见到这样的女孩子,没有暴躁的赏他一巴掌,没有贪婪的向他讨点好处,反而可怜兮兮的问他,她可不可以走了。
有意思!好可爱!
他痞子一样坏坏的笑,挑高英挺的浓眉,坏心的说,“他们回头发现我撒谎,又回来打我怎么办?你赔我医药费啊?”
她局促不安的有点慌张,傻傻的问他,“那、那……我该怎么办?”
“陪我坐一下拉!”他自在的随意拍拍公园的石头坐了下来。
“……好……”她硬着头皮坐在了石头上,很少与人群接触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类突发事件。
他……应该不是坏人吧……笑得好象全世界的阳光都围绕着他……不象坏人吧……
这个女孩超可爱耶!继续逗逗她!
“喂,你为什么帮我?难道……嘿嘿,看上我了?”
她象听了重大恐怖消息一样,惊恐的圆膛着眼,不是他让她帮他的吗???
“哈哈哈哈。”他再也忍不住的笑歪了身体。
再呆也明白这个男孩故意戏弄她,她忿忿的别过脸,不再搭理他。
好可爱好可爱,被戏弄了也只会呆呆的生闷气的女孩,他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遇上个这么可爱的女孩!
他顽皮的支着下巴,继续逗她,“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两个男人想砍我?”
不想知道!不用知道!不需要知道!
“因为那两个男人抓到我和他老婆在房间里,盖棉被纯聊天。”
“啊!”吓得下巴也快掉了。
他紧抿着唇,极力压下爆笑,“虽然我们衣服都脱光了,但是真的是盖棉被纯聊天哦!”
“啊!”当她是傻瓜啊,她再呆也不会呆成这样吧!
她倏地站起身体,拒绝和这种没有道德观念的人再待在一起,刚才两个大叔好可怜……
“哈哈哈哈!”他爆笑,笑出眼泪来,指着欲离开的她,“你不会真信了吧!哈哈哈哈!如果我真的被抓奸当场,刚才还有命吗?”
所以?她活该又被戏弄了?
不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孩了,她转身就向公园外面走去。
“喂!”他的脸色有点微变,他还没认识她呢!
很唐突的拉住了她的手,她的脸爆红一片,心慌的用力挣扎着,他心一慌,松开了她。
“我没有恶意!”他马上双手举高以示诚意,“我不是坏人!”
拜托,他真的没有想……非礼她……
该死的,他就抓个小手……至于把自己想成非礼别人吗!
她红着脸,抿着唇。
“我姓利名少,利用的利,少爷的少,北京人,今年25岁,住XX区XX大厦XXXX室,我绝对绝对不是坏人!”他赶紧自我介绍,拼命的强调自己不是坏人。
利少?他连名字也怪怪的,不会又是戏弄她吧?
看见她警戒的眼神,生怕她误会,他顿时急燥极了,“喂,我虽然平时看起来象个破少爷,不过童叟无欺,我真的姓利名少!”
破少爷?呵呵,很少有人这么说自己。不过他穿的……还真的不是普通的破!牛仔裤膝盖上的大洞露出整个膝盖,上衣也和裤子一样坑坑挖挖的有上百个大大小小的破洞,还只有二月的天,他都不冷吗?
他左耳还带着一个耀眼的蓝钻,配合他的帅气,非常的有味道。
但会不会时髦的太夸张了?
还是,她落伍了?
还有他叫什么名字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顾及是否礼貌,她转身就走。
“喂!”他更心急了,一冲动就朝她问,“喂!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话一冲出口,他和她同时怔愣当场。
他……居然想让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孩做他女朋友?他虽然一向风流,不过他向来只用“女伴”两字,从来没有劳师动众的动用过“女朋友”三个字啊!
难道他对她一见钟情?刚才看见恬静的坐在那里的她,宛若全世界都宁静了下来,安定舒心的感觉阵阵袭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奔向她?要不,以他的跑步速度,甩掉那两个中年人绝不成问题。
不会吧,一见钟情,这么恐怖,这么悬的字眼……
不会的、不会的!他哪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但是,难道真的是觉得她太可爱了?逗起来太有意思了?……
他苦恼的拍脑袋、饶耳朵,想着各种可能。
等回过神来,才惊恐的发现……那个女孩……居然偷偷的跑了!
重逢篇:第十九章 云贝重逢(上)
今天,对云楚来说很重要。
“那就晚上庆祝一下,毕竟失而复得,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运气。”柏文清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手上的报纸,慢吞吞的走到门口,抬头望望已经准备出门的云楚,“晚上我去买菜好了,顺便买一瓶红酒庆祝一下。”
“好的。”
“恩……两个人还是三个人?”柏文清慢条斯理的穿着皮鞋,装成不在意的问。
两个人还是三个人?他和他外,第三个人是谁?
“哦,昨天联系上她了,唐唐说过几天会过来还书,需要邀她过来吗?”原来是想见唐筱筠啊,不过唐筱筠最近是很奇怪,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现,手机也一直关机,昨天还是她主动联系他,吞吞吐吐的问能不能过几天再还书。
她和柏文清之间出了什么事?
“让她过来还书吧。”这个理由,那个老实的丫头肯定会过来,“顺便,我买了几本新书放在楼上沙发上,你拿给她看吧。”
挑眉,柏文清从来不看武侠小说,他基本看得书都比较沉闷,昨天看见那几本书就想问了,呵呵,原来不是买给他的。
一边开车一边给唐筱筠打了电话,果然,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乖巧的说好。
今天公路上塞车塞的很严重,幸好他出门早了半个小时,听着哪里哪里路段交通大睹塞的广播,稳稳当当将车停在了拍卖中心停车场。
“编号07831,唐朝高宗年间……花瓶色泽华美……起价50万……每一次喊价2万一次……”
……
“编号07845,清朝皇太极御征沙场所用……”
……
“编号07850,以极品玉制成,此戒指给人以刚中见柔、纯洁高贵的美感,是旷世难求的玉中极品,出自于乾隆年间,相传是当时权倾一时的逍遥王与恭亲府宝格格的定情之物,戒指内侧巧雕成琢的刻了一个‘云’字,是逍遥王的字号,据说此字是他亲手刻上……逍遥王最后为心爱之人以身解毒,宝格格赶到天山时……于是,宝格格在天山上殉了情……逍遥王与恭亲府宝格格凄美的爱情令人动容……编号07850玉戒指底价20万,每一次喊价1万一次。”
云楚淡然一笑,这个故事很浮夸,讲得这么栩栩如生,很多情节却连他这个当事人也没经历过。这就是柏文清说的广告效益?
“22万。”
……
刚有人开始叫价,云楚就不耐的微扬自己低沉的声音,“五百万。”
四周冷抽声顿起,小声的议论声一片。
柏文清如果在场的话,肯定会怒喝他是不是疯了,就算当散钱童子也不是这个散法。
确实这几年,在柏文清的“悉心教育”下,他对投资、衡量、精算有了飞跃性的发展,在古代动不动就一掷千金,毫不考虑“价值观”的坏毛病也完全辟除了。
只是这枚戒指意义不同,他不想被太多人争来夺去,那是对他感情的一种亵渎。
然后认真敛神,衡量了其他未拍卖物品的价值与后景,反正出门了,总要有点收获回来。
……
办好了手续,交纳了其他古玩的定金。
“恩。那个玉戒指我一次性付清,先给我吧。”
钢笔一挥,签下支票。
工作人员恭敬的收下支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艾云先生,这个玉戒指是不是还有一些未挖掘的秘密?”艾云先生的眼光一向精锐独特,这次这么一反常态,肯定玉戒指里藏了什么尚未被人知晓的秘密,比如可以用于开启某个藏宝地的开关云云。
云楚哑然失笑,摇摇头,淡然说着,“没有,我只是觉得它好看而已。”
工作人员微讶刚想再说什么,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不认识的号码?云楚淡蹙着眉头,还是接了起来。
“艾先生吗?我想和你谈谈07850号拍卖品,请问你可以转让给我吗?价格上,我们可以谈一谈。”对方声音表面上听起来亲切有礼,实际上,带点盛气凌人。
一向不喜欢和太过骄傲的女人多说话。
“没兴趣。”云楚冷冷的回绝,准备挂上手机。
“等等……艾先生,多少古玩在你手里转来转去,价高者得,价钱方面,我绝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看来,又有个人以为这个戒指里真的藏了什么秘密。
“我不会转让这个戒指的。”有点不耐,真的很不喜欢对方盛气凌人的口气。
对方估计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语气引起了他的反感,示弱了下来:“艾先生,这个戒指对我真的很重要,它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不想再另花时间再听一段浮夸的虚假爱情故事,他冷冷的打断对方,“我不想听故事,我不管它三百年来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故事,它是我的,从来就是我的,我不想听到任何废话。”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挂上了电话。
收好戒指,他径自走到门口,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启动还没开几步,一个红色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快速的狠冽的摔到车前窗,再掉落到地上。
“吱——”的一声,云楚紧急刹车。
赶紧打开车门,蹲下,好笑的望着手里的攻击他车子的不明物体——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所以……他是得罪了谁,被人砸东西?所幸砸过来的不是鸡蛋。
“啊——,天!”后面有人尖叫声。
他懒懒的回头,淡淡的笑容凝固在脸孔上。
居然是她……应贝儿……
“应贝儿!你终于可以申请假期了!”喳喳乱叫的是她的好朋友叮当。
她变了很多,他离开的时候,她还象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现在配上一身老气的套装,盘起长发,更象个成熟干练的女强人了。
他笑了,心无芥蒂。
手里把玩着她的高跟鞋,向傻傻的怔愣住的她走去,顽皮的向她眨眨眼。
她明显打击过度的反应不过来。
微笑、弯腰、蹲身,抓住她的裸足,帮她套上高跟鞋。
仰起头,凝视着她,笑容更深了。
好久不见。
没想到,他与她还有再相见的一日。
曾经的伤痕,好象都随着岁月已经淡化。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敢想起她。
想念又能如何,她和她的凌表哥之间早已经密不可分,不需要他这个第三者在旁边为难她。
当初义无反顾的抛弃所有,和她一起来到这个时空,是为了一份割舍不掉的爱。但是当爱情变质了,她与她的表哥拥吻在医院的花园角落,他只能心碎、逃避的选择视若无睹。情人节那日,带着代表爱情的玫瑰,他去医院接她,亲眼目睹,她答应她表哥两个人重新开始。他终于明白,他什么也没有了,她对他只剩下责任和愧疚。不想为难她。他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义无反顾。
已经五年了,她和她的表哥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吧。
他笑着,笑得毫无芥蒂。
“这几年,过得好吗?”
她望着他,呆呆的,好象还没有从惊讶里恍神过来。
“很好。”她机械的点头。
笑,有点冷场。
她好象不太愿意看见他。
有了这样的意识,连他都不知道接着他该再说什么了。
快速的拿笔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塞到她的手心,他依然笑得璀璨,“我还有事,有机会再联系。”
如果她愿意再见到他,那么她会主动联系他。
转过身,笑容有点黯然。
倏然,他的手臂被一只小手牢牢抓住,抓得很紧很紧……
“一起、一起吃个……午饭吧……”
她的眼神里有着易懂的哀伤、迫切,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烁。
心一窒,默默颔首。
她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叮当,沉默的爬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没想到,再相逢是这么尴尬的一件事。
他微微叹息,他以为以她活波的个性,两个人就算再见面,气氛应该也是很欢愉的。
但是现在,连空气都沉闷着。
他最怕尴尬,但是……他好象永远拒绝不了她……
掏出手机,决定先给唐筱筠打个电话,原本和她约好一起吃午饭,免得她过来,被关在门外。
“唐唐?!……我有点事……你在哪里?……你已经到了?!……不,我开车过去吧……”
他旁边的贝儿,明显一僵。
“女……朋友?”好象非常困难的开口问他。
她期望他怎么回答?这五年里,他的心从来也容不下谁,世界里更加没有女人的踪迹。
不,他不会这么回答。
他们早在五年前已经过去了。
“朋友。”他选择比较中立的答案,“我们可能要先过去一下,她已经站在我家的门口了,不介意中午用餐多一个朋友吧?”
“……好……”她爽快的点头。
但是,为什么贝儿嘴唇咬的泛白,脸色很苍白很苍白,好象一副打击过度的样子?
重逢篇:第二十章 云贝重逢(下)
打开车门下了车,果然,唐筱筠哆哆嗦嗦的拉高领子,冻红了鼻子,坐在他家门口的石阶上。
唉……她好象瘦了很多很多……瘦弱的样子好象随时能被风戈倒。
怜惜油然而生,云楚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肩膀上。
“云楚哥哥,你回来了?”即使被冻得僵了表情,她笑得还是依然腼腆、灿烂。
笑着摸摸她的头,询问她,“我和朋友一起,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好吗?”
她怯然的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目光对上了车上副驾驶座里的女人。
女人的眼里有淡淡的难掩的伤痕。
心一惊。云楚哥哥肯定和这个女人有感情纠葛。
不过,好精明干练的女人,没想到云楚哥哥喜欢这一类的,那以后他不被吃的死死的?
低头忍笑,她才不想做电灯泡呢。
“不了。云楚哥哥,没关系,既然你没空,我也要走了。”
“提议晚上一起吃饭的是文清。”见她作势要走了,他只好无奈的出卖柏文清。
她一愣,不安,很不安。
“我……我……我不吃了!”不安的摆手,非常孬种的想逃。
她怕和他见面,非常非常害怕。
怕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怕自己无法自若的面对他……
云楚叹息一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他生日。”柏文清从来不过生日,往年也是随便给自己下点面条敷衍过去。早上居然提议庆祝一下,虽然他说的是庆祝他的玉戒指失而复得,但是,以他对他的了解来看,其实今晚他是为了约唐筱筠。
“生日?”她愣了一下,内心矛盾的交战着。
云楚不由分说的将家里钥匙递给她,笑着提议,“要不要买个蛋糕给他?”
她敛眉、不安、挣扎,最后,还是接过了钥匙。
“真的不和我一起先去吃午饭?”
她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柔声的在他耳边提醒他,“云楚哥哥,估计你再多待几分钟,那位车上的姐姐就要哭了。”
心一惊,脸有点微微薄红。
唉,应贝儿还是能时刻影响他的情绪。
惩罚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可怜的“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云楚欢愉的笑了。
有时候感觉唐筱筠和柏文清真的很配,一个很干净,一个很世故。柏文清虽然从不说,但是他明白,其实他的内心一直渴求着纯净的净土,所以,当年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收留他。即使表面上好象把他利用的很彻底,但是实际上文清的付出也从来不会少。
云楚朝她挥挥手,督促着,“快进去吧,中午我叫个披萨送过来。”
“云楚哥哥,你的衣服……”她赶紧脱下他的衣服追了出来。
“我车上还有一件外套,天寒地冻的,你穿着吧!”他发动了车,拨手机报出地址点了披萨。
放下手机,他冲贝儿笑笑,“去哪里吃?”
贝儿望着他穿上放置在车里的外套,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难道真的已经太迟了?他生活里已经有了需要用心去呵护的人?
两人坐在餐厅里,依然很僵硬很尴尬。
贝儿笑着邀请他,下午带他去上海各处玩玩。
他笑着想说,这五年来,他早已经对上海很熟悉,并不是五年前那个有点茫然的他。
但是在她笑的泪光闪闪下,他咽下了已到唇边的话,只剩下一个好字。
“等等我!就一下下!”快用完餐时,她站起身来,对他说。
他默默颔首,他一直在等她,只是她从来不知晓而已。
不放心,已经跑出餐厅的她重新又跑了回来,“真的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的表情好象焦急的急切需要一个保证。
“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即使等到风景也看透,只要她开口让他等,他会一直毫无保留的等待下去。
第一世,他贵为皇子,却独对奴仆的她,倾慕不已,琼浆玉液、绫罗绸缎把她捧得比公主还娇贵,但是,她却指责她是他拳养的金丝雀,在他们有了亲密关系以后,他为了能娶她努力着,她却因为他无奈的疏远而报复的嫁给了他的侍卫。他只能在她的小木屋旁,种上一地的太阳花,等着她,守着她……
第二世,她抽中凤凰签,割舍掉青梅竹马的他,母仪天下,而他只能做为权臣,为她弄权,让她权倾后宫……
第三世,她为了还上世的情,居然投胎做了他的亲妹妹……
第四世,……
第七世,这一世,即使依然注定情伤,他依然无悔,义无返顾的来到了三百年后的这里。
这一次,她却没有让他等多久。
再次气喘呼呼的跑回来时,她已经全身变装。
成熟干练的套装已经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俏皮青春张扬的连衣裙。
这样的她,和五年前的她一模一样。
她让他等一下,只是为了换衣服?
“可以走了。”她紧张的咽咽喉咙。
他笑着买了单起身。
他们并排走在大街上,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看似无意,其实有意的滑过他的指尖。
她想牵他的手?有了这样的意识,他有点恍然。
终于,她鼓起勇气,牵住了他一直垂在身侧的手。
他会甩开吗?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睛,直到双手已经紧张到全部泛湿。
他松了一下她的手,她的心一直在绝望的往下沉。
找了个舒服的方式,他回握了她。
紧紧的,不再放开。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应贝儿,这几年,你恨着,埋怨着,他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就离开,其实,你只是惧怕,再也找不到他而已。
找不到他,一颗心会永远空着,失落着,伤神着。
在上海最高的楼顶,他们静静的遥视着忙碌城市里的点点风景。
他身子一僵,因为她柔软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他。
她的颔首埋在他宽厚的背部。
这样的拥抱,他等待了很久很久,但是……
“这样对你表哥不公平。”他尽量装成淡漠。
既然,她早已经选择与她表哥重新开始,那么,这样又算什么?愧疚?补偿?
不!他从来不需要她的愧疚与补偿。
这一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无论痛心与否,任何结局,他都甘心承受!
“你走了以后,我便和他在一起了。”即使早已经猜想到,他还是如同被当头一喝一样,沉闷的,痛着。
她幽幽的阐诉着,那时候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太多的绝望,逼得她接受了凌表哥,她需要一个胸膛,温暖她,抚平她的绝望,但是……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我明白了,谁也成不了你。”谁也代替不了他……
她和凌表哥走到第三年,某一天,凌表哥情难自禁的吻她,把她压在了身下,动情的脱着她的衣服。
那一刻,她的反应是什么?尖叫,尖叫,还是尖叫。
原来,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诚实,除了他,没有办法允许其他人的入侵。
……
他整个人都僵着,害怕着,自己表错情,粗哽着嗓子,他问,“你和他……分手了?”
“恩。”埋在他背部的脸掉下了眼泪,“因为有个人在我心里早已经根深蒂重。我很恼,为什么,他不相信,我早已经爱他爱到失去自己。”
她说……她爱……他?
不是愧疚,不是责任,不是补偿,是爱?
那么,这五年的挣扎又成了什么?
爱新觉罗云楚,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戛然转身,抱住了她……
那个下午,他们一直在一起……
那一夜,她留住了他……
激情以后,她流着眼泪,问着,“我还能再见你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还爱我吗?
他只是回答,“傻瓜,如果我不是还爱着你,你又怎么留得住我?”
从来,他的灵与欲就没有办法分开。
……
那个夜,喜悦来的太突然,热情来的太疯狂。
以至于,他完全忘却了……
他把柏文清和唐筱筠单独扔在了家里。
……
重逢篇:第二十一章 初吻
一个下午,忐忑不安。
最后,唐筱筠还选择扔开了小说,出门买了材料。
把蛋黄和蛋白分开放在两个容器里,在打蛋器里加入蛋白搅打,微微起发后加入白糖继续搅打,然后再放入塔塔粉,把蛋黄打散,加入少许的糖、少许的温牛奶、一点油,一起搅拌均匀,然后一点点的加入面粉和泡打粉的混合物,搅拌均匀,开始打蛋白,打一段时间后,看到蛋白起一点泡时,加入糖和醋,继续打,打了20多分钟,直到蛋白成细泡沫状,发硬为止,然后把蛋白放入到蛋糊里搅匀,倒入到6寸的蛋糕模里。
他家里没有烤箱,她只好放入圆形的微波炉容器中,盖好盖子,放进微波炉里,高火加热。
十来分钟后,微波炉里传出诱人的香味。
她将蛋糕取出,一边转动着,一边均匀的涂上奶油,然后用布卷一个笔筒状,细心的点上不同颜色的线条,精致的写上“生日快乐”四个字。然后在生日蛋糕上,用各种水果小巧的铺成一个可爱的笑脸。
大功告成,她将蛋糕放入冰箱。同时,门口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才四点多,肯定是云楚哥哥吧!
她依然系着围裙,探出了小小的脑袋,“云楚哥哥,我在厨房。”
不等看清来者,她已经探回了头,在厨房里专心清理。
一个脚步声停在了她旁边,袋子里食品一样一样被拿出。
“云楚哥哥,你买了什么好……”抬头望清楚来者,吃字梗在了她的喉间。
她慌张的冷抽一声,退了好几步。
柏文清依然神情自若的将东西一样样取出,随口问,“云楚出去还没回来?”
“恩。”十指纠缠着,慌张的想逃。
她确实也孬的步步后退,退向厨房门口。
下一秒,她就要夺门而出。
怎么都好,只要两个人不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
“我做菜,你洗菜。”看出了她的企图,他语气平淡的命令着。
……硬着头皮点头。
他将青菜放在洗手槽里,“会洗吗?”
没洗过……不过应该简单的吧……
“将菜一片片掰下,一片片洗干净,我检查过了,没有虫子,不必害怕。”他帮她放好温水。
她安静的站着他旁边。
奇怪,有点事情忙忙,她反而不怕他了。
接过她洗好的菜,他动作熟练的切菜。
“海鲜会洗吗?这个海瓜子泡点盐下去。”他一点一点耐心教着她。
偶尔,她会偷偷胆怯的偷望一下他专注的神情。
忍不住在心里好奇的暗忖,如果他真正在乎起一个人时,那双深邃的眸子会闪着怎样的光芒?
会像柔得醉人的星辰?还是炙得灼人的烈焰?抑或是仍是幽黯不见底的深邃?
他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样?
他熟练的做好一道又一道菜。
她微讶,实在太意外了,“你会做菜?”
“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跟其他男人跑了,我爸你也见过,我不烧的话,家里谁烧?”他淡淡的说着,专心的摆弄盘碗,头抬也没抬。
“……”
“不过我烧的并不好吃,有时候连自己都吃不下。”他淡淡的笑着。
“……”
他们这样聊家常,好象……很怪……
掩饰着不安,她取出袋子里的蝤蠓,伸手解开蝤蠓脚上的麻绳。
“小心!”他挥掉她手里的蝤蠓,蝤蠓顺势滚入了洗水槽。
“唉……我是不是对你要求太高了?”刚才她差点被蝤蠓大脚咬到。
按住她的手,看了一下她的手指,确定没有被咬伤,他才放掉了她的手。
她的脸一片潮红,心跳慢了一拍。
指尖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
八点。
煮好的菜都已经冷却。
他重新加热了一下。
“云楚和谁出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深遂的询问着。
云楚连手机也关机了。
“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出去的……”
“什么样子?”很好,连他都好奇了。
唐筱筠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柏文清点头,他大致明白了,……哀伤的眼神……估计是云楚一直藏在心里念念不忘的人吧。
“不用等了。”他开始动手开红酒。
“恩?”她的眼睛写着大大的疑问。
他总不好告诉她,他猜想云楚和那个女孩滚到床里去了,才会反常的把手机关机掉吧。
“边吃边等吧。”他只好换种说法,省得她问他为什么。
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给她倒了一点果汁。
单身男女,不适合一起喝红酒。
因为,酒后容易……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她一直心不在焉频频望向厨房的位置。
还有什么菜没上?没有了啊。
她放下餐具,终于吃的差不多了,他凝视着她,“好了?”她吃得真的很少,怪不得这么瘦。
“恩。”她局促的点头,依然挣扎着,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衣角。
“我送你回家吧。”已经快九点了,也该送她回家了。
“你……刚喝了点酒……酒后开车,不好吧……”
生日蛋糕……
“那我们再坐一会儿吧。”他颔首,和她一起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意兴阑珊的看着电视。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你等等。”
望着她逃跑似的背影,他感觉有点好笑。
这样的她,他如何和她谈恋爱?他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毕竟,他对金钱、权利的欲望还没到达不顾一切的程度。
“啪”的一声,整个屋子都黑了。
在他的惊讶中,一个小小的烛光伴着她清雅的小脸。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她的声音腼腆的一边颤抖着,一边唱着。
他鄂然。
目不转盯的望着她羞涩的将生日蛋糕端到他面前。
“生日快乐!”她的声音很不安,很局促。
“你……怎么知道……”他鄂然的问着。
第一次,有人替他庆祝生日,这种感觉,很怪。
“云……楚……告诉我的……”她咬着唇,不安更重了,真的很怕,这样的举动,有惊无喜。
很好,这么说,她也连带的知道了,今晚是他故意约她过来的。
他应该尴尬的,应该带点心情难堪的……可是,都没有……
“谢谢。”他神情自若的接过了蛋糕,点了一盏客厅的小灯。
这个蛋糕很精致很精致,精美中又别束一格及带点俏皮,她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去挑选吧。
他勺了一口放在嘴里,入口即化,蛋味很重,奶油分量甜而不腻,非常好吃。
“很好吃,哪里买的?”他随口问问。
听到他说好吃,她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红昏一点一点爬上她的耳际。
客厅昏暗的小灯打在她羞不胜收的小脸上,美极了,他尴尬的别过脸,不经意的目光停留在她红透了的耳垂上沾上微许的东西。
……面粉……
心一窒,“不会是……你做的吧……”
她的脸更红了,勺了一口蛋糕放在嘴里,目不转睛的望着电视节目。
缓缓的,他又尝了一口,这一次,霎时,他的胃暖暖,心麻麻,像谁在心头上打翻了热茶一样。
他望着她红透了的小脸,突然,有一种冲动……
“筱筠……你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带着微许的沙哑。
“啊?”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睁大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被她打败。
他率先闭上了眼睛,温柔的靠近她,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听到冷抽一口气,她紧张的紧紧拽住了他的衣服。
她僵的没有反应……
他张开了他的眼睛,唇依然贴在她的唇上……
他的目光对上了她错鄂不已的目光。
他笑了,眼里带着些许的温柔。
被这种温柔震撼着、蛊惑着,她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是她的初吻,能与自己平生唯一一个心动的男人完成,她是幸运的。
欣赏着她羞涩的娇态,他心一颤,重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轻轻的翘开了她的贝齿,摄取着她唇里的芳香。
她紧张的好象快要瘫软下去,任着他扶着她的腰际,主宰着她,带领着她……
月色太过迷人,于是,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比19岁那一年,跳动的更加快速的声音,原来……那一年的心动,并不是错觉……
心动,在刹那一间……
……
唐筱筠,我们试着交往吧。
……好……
重逢篇:第二十二章 等待
他们的交往很平淡,一周三次的固定约会,约会地点完全没有新心,而且,他甚至常常迟到。
他们象普通情侣一样,去嘈杂的餐厅,去冷气很足的电影院,去……
他总在说,对不起。
她总是温宛的笑,没关系。
……
她的温柔,她的体贴,令他很温馨。
……
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他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里。
……
他知道自己很过分,但是,有时候,他已经太习惯她的付出,虽然,交往是他提出的,但是他们之间,微卑的等待着的,永远是她。
……
直到三周后的某一日。
……
专心的批阅着公文。
“总经理五点到了,您该去赴唐小姐的约会了。”分机里传来秘书悦耳的提醒声。
他和唐筱筠约好看5点半的电影,然后一起吃晚饭。
很不习惯和一个女孩固定的约定,于是,刚开始时,他常常会忘记,所以经常会迟到,这几次,他想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就是,把与她的约会排进行程里,由秘书来提醒。
果然,他已经三次没有迟到。
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他拿起西服外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几个穿警察制服的警员迎面而来,“柏文清先生吗?我们是XX区公安局毒品缉私队的,令父在XX码头私下与人毒品交易被抓,需要请你提供调查。”
他眼一寒,从他19岁入黑帮,目睹了一起又一起,卷入了一列又一列毒品事件,他就料到会有今天。
他把自己身上料理的没有一丝把柄,但是,不代表他不争气的父亲也可以。上次送他去戒毒才多久?这么快就复吸了!
他在道上的地位,警方一直有所耳闻,这一次,还不借题发挥?
……
从警察局里出来已经11点多,身心疲惫不已。
在里面简直是备受疲劳轰炸,他们审得到底是他父亲,还是他?
最后,他深厌其烦的冷冷的抛下一句,“你们想扣押他多久都可以,关个几年我也无所谓!我可以走了吧?!”
在警察局那些草包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扬长而去。
……
回到了家,云楚还是没有回来。
这段时间,他夜归、或不归是常事。
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仰着头,睁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心荒凉一片。
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永远缺了什么。
但是,缺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想起她,那双纯净的眼睛。
于是,拿出手机,轻蹙着眉头,他的手机什么时候关机了?估计是没有电了。
拉过客厅的电话,快速的拨了一串号码,她的手机号码后面连着六个六,所以,非常好记。
“是我,睡了吗?”没有睡的话,他想约她吃宵夜。
今天,很想见到她,……有点想她……
“清?你没事吧?!”电话里那头的人,确定了他的声音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古怪,好象很虚弱。
“睡了吗?没睡的话,我去接你。”
“没……睡……”她有点吞吞吐吐。
“那准备一下,我二十分钟后去你家接你。”他已经一边打电话,一边开始穿好外套。
“我、我……不在家……”
“你在哪里?”他不悦的问,快12点了,她居然不在家?!
“我……”
“说啊!”他不耐的将声音扬高。
他对她好象渐渐开始……有了掌控欲……
“我、我……在电影院门口……”她大口喘着气,好象被他吓到了。
“你还在电影院门口?!你白痴啊唐筱筠!”他怒吼,气愤的摔下了电话,抓过车钥匙,就飞奔而出。
他好象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她居然一直傻傻的站在电影院门口等!
他真的没见过比她更白痴的女孩了!
她都没有脾气吗?!
警察局里那些该死的警察一直抓着他不断的问不断的审,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给她打电话,他以为她等不到他,就会离开……
别的女孩最多允许男朋友迟到半个小时,他以为,她最多等他一个小时……
是他,对她,太不上心了……
飞车开到电影院门口,看到的一幕更加令他怒火中烧。
即使站在屋檐下,雨水也早已经把她的衣服打湿,她冷的颤颤发抖,一张小脸冻的早已经发紫,旁边几个看午夜场的青少年,用偎祟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这把火,顿时烧的更烈了。
他重重的摔下车门,大步的朝她走下。
一件外套粗鲁的罩在她肩上,一向清淡的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他紧抿着嘴。
看出来他的发怒,她不安的咽咽喉咙,“我、我……怕你、你……出了什么事……我、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
她习惯了等待,不安的,默默的等待。
九年前,她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等了他六个小时,他却始终没有来,这一次,他来了,等待是有结果的,付出是有收获的,她很满足很满足了。
“你没事吧?……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她怯然的摸摸他紧抿着唇,线条发硬的脸孔。
她的指尖冰得可怕,脸色更紫的恐怖。
明明是这么冰的温度,他却被一种温柔的力量打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擢住了她的冻得发紫的唇。
好冰。
他蛮横的撬开了她的贝齿,急切的寻找着她的丁香。
这是第二次,他吻她,不同与第一次的温柔与探试,这一次显得失控太多……他甚至……想在今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从来,没有对女人有过这样失控的欲望……
……
他想更深一步……
……
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下滑……
不对劲……她滑倒在他怀里……
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她的眼睛紧紧闭着,气息非常微弱……
……
他终于还是来了……
……
重逢篇:第二十三章 感动
医生说,她有先天性哮喘病,心脏也不是很好,受了寒再加上没有吃晚饭。
今后,要注意保暖,不能去人太多、空气混浊的地方,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不能吃冰食……
她到底还瞒了他什么?!
前天带她去吃四川菜,她被辣的双颊泛红,他还叫了沙冰给她降火……
他这样等同谋杀!
看电影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看到她羞红的脸颊,听到她的气息有点不稳,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害羞……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的身体不好?!
坐在病房旁,他紧紧将自己的十指交缠着她的十指。
她安静的闭着眼睛,发紫的小脸已经渐渐回复,脸色却依然苍白的可怕。
叹息一口气,只能将她的手指握的更紧。
他该拿她怎么办?
病房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筱筠!”病房门被突倏地打开。
简辰步!
柏文清的眼,寒了下来。
他慢条斯理的起身,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果然,对方忿忿的用力推了他一下。
他向后退了一步,冷然的笑着。
“柏文清,你够了吧!”简辰步眼里的怒火冲天的注视着柏文清,用自己的眼企图把他的身体烧出一个又一个窟窿!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把唐筱筠折磨的又入了医院!
“医院说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了。”他笑得云淡风轻,情绪无波,无视眼前男人的怒火。
“这句话,我早就想说了!”简辰步冷冷的望着他,“你离唐筱筠远一点!”
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筱筠,你可以离柏文清远一点吗?他不值得你去爱!
阿步,我爱他,愿意耗尽最后一份力气。
……
阿步,我很辛苦,但是,很快乐。
……
阿步,可能他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但是,我愿意等,等到,他学会温柔,学会体贴。
……
第一次,他知道,原来唐筱筠很固执,固执的爱着眼前的男人。
……
“你好象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柏文清笑了,斯文的笑容下,带着锐利的目光。
“柏文清!”简辰步怒吼,“你知不知道,九年前她为了等你,中暑、心绞痛、哮喘发作昏倒在公园里!整整治疗了好几个月!那一次以后,她一直身体不好!你这混蛋,你还想再要她一次命吗?”刚才他一路疯狂飙车到医院的时候,惧怕极了,他还以为她会象九年前一样……脆弱的让他以为,他快要失去她……
柏文清依然淡漠的笑着,掩饰着心底划过的震撼,他只知道当时她覆约了,却没想到她是以这样的身体离开中国的。
那一刻,说无动于衷根本是谎言。
“我们的事,和你无关!”他一字一字清晰的提醒简辰步。
“该死的柏文清!”简辰步愤怒的提高柏文清的衣领,一拳就准备揍下去。
柏文清清晰无比的踩到了他的痛脚!
他们的事,与他无关!
不!他怎么样也不会甘愿把唐筱筠交给一个根本不珍惜她的男人!
柏文清冷笑着格开他的拳头,“等唐筱筠醒了,你怎么解释我的伤痕?她身体这么虚,你想让她再激动一次?”
这个男人真的卑鄙到了极点,打蛇永远打七寸!
简辰步扬着的拳头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来,对!他怕极了!怕唐筱筠会激动的病发!
“你们……”一个虚弱无比的声音传来。
“筱筠!”
简辰步早已早一步奔到她的病床前,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没事吧?”声音暗哑。
“阿步,我没事。”她温柔的笑笑,安抚着他。
她转头,更加温宛的对柏文清笑着,“清,天快亮了,你早点回去吧,你还要上班呢。”
柏文清收回犀利的目光,不让自己去太过在意那双紧握在一起的手,淡淡的说,“我陪你吧。”
那一刻,他居然有这样霸道的想法,他绝不让他们两个人独处!
♀☆♂……♀☆♂……♀☆♂
他决定学着去温柔,学着去体贴。
因为,她值得。
“白色情人节,有什么好建议?”若无其事的问着中午过来打哈的潇亦然。
“你……搞定唐筱筠了??”果然,潇亦然一脸的惊恐。
“恩,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他们是刚好2月15日在一起的,错过2月14日的情人节,不能再错过白色情人节了。
“什么啊,你拈着藏着的功夫也太好了吧!”天,居然都有一个月了,他现在才知道!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上床了没?唐筱筠肯定是第一次吧!”潇亦然马上非常关心这个所有男人都比较感兴趣的话题。
柏文清握笔的手一紧,眼一暗,联想到自己居然当时设计她……被人强暴……
“还没。”他的声音突得有点嘶哑。
结婚以后再碰她吧,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疼惜她的方法。
“啧、啧、啧,柏文清,你也太逊了吧!”潇亦然非常开心,难得嘲弄到老狐狸,完全忘却了自己当年逊到谈了五年的恋爱,连韩笑阳的小嘴也没碰到。
柏文清淡笑不语,不理会他的嘲弄。
“看来我要准备红包了。”潇亦然想了想,一脸正色的说,“你真的想清楚了?结婚又离婚真的很麻烦!”
他放下手里的笔,非常非常慎重的说,“如果真的结婚,我不会考虑离婚这个问题。”
起码,他现在对她的心意,是真的。
“柏文清!你来真的?”潇亦然大吃一惊。
他淡然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兜回老问题上,“白色情人节,有什么建议?”
看出了他不想回答,潇亦然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我准备办张信用卡副卡给我老婆。”
“这么敷衍?”柏文清挑眉,撇视。
“什么啊!”潇亦然跳脚,他怎么可能对她老婆敷衍呢?!“老兄,你也太孤落寡闻了吧,你都不知道外面热闹翻了天,XX银行推出了的情侣对卡呢,才共在中国推出100张主副卡,必须先存100万进去,听说主卡和副卡可以彼此查询,只要其中一张卡有任何刷卡记录,马上就有信息反馈到对方的手机里,并且通过客服马上就可以寻到你的另一半在哪里。而且主卡的理财全部由副卡支配,等于说把你的身家性命全都交给她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一个承诺!”
“就是说彼此管制?”这样会不会一点空间都没有?
“所以说这种卡,只有身家丰厚的男人才有能力办,但是,有底子的男人有几个愿意这么没自由?”所以,他很骄傲,他是老婆奴!
“什么时候去办?”柏文清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马上要去了!”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和银行已经约好了呢。
“一起吧。”盖上所有文件,柏文清站了起来。
“一、一……起……?”潇亦然彻底结巴了,“你、你……要出门?……”一起,应该是一起、顺路出门的意思吧。
“去办卡啊。”他已经穿好了外套。
昏倒。潇亦然可以非常非常认真的肯定,柏文清对唐筱筠来真的!
重逢篇:第二十四章 求婚
白色情人节。
他特意定了一个幽静的西餐咖啡吧包厢。
他早到了15分钟,推开包厢的门,一张温宛的笑脸却已经在静静等候。
心一疼,为什么,她还是那个等候的人?他明明已经早点到了,她却永远比他更早。
没有象一往一样坐到她对面,反而坐到了她旁边。
一只手拉住了她的小手,一只手翻着菜单,“喝点什么?”
“随……便。”她的脸红的很可爱,眼睛一直傻傻的盯着覆着她小手的那只修长的大手。
一样是随便两字,他却早已没有以前的不悦与不耐。
按一下桌下的服务铃,服务员入了内。
点了菜,并吩咐,“所有菜不要加胡椒粉,不能带辣。”
她微讶,虽然他不是很好辣,但是一向喜欢菜式里加一点辣啊。
难道……是因为她……
一股暖流畅游心间。
“喝点红酒吗?”他柔声询问她。
喝点少许红酒,促进血液循环,对身体有好处。
“恩。”脸更红了。
“开瓶拉斐。”他将菜册还给服务员。
“先生、小姐,今天晚上我们特意为情侣推出西冷心型牛排,点餐的情侣,还有神秘礼物赠送,请问两位需要吗?”服务员热情的推荐。
唉……恋爱的东西……真的很俗……还心型呢……想想就毛骨悚然……
“好吧。”怕她难堪,多想,他还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人,连耳根都红了。
这么害羞,以后怎么做人妻子?夫妻之间有太多恐怕会令她羞死的亲昵。
笑,连自己都不自觉,眼神柔得可以醉人。
牛排上了,神秘礼物也上了。
是一朵以火红色女式内裤制成的玫瑰花,她拿在手里,彻底傻眼,呆呆的样子明显打击过度。
他朗声大笑,抽掉她手里的“玫瑰花”,将她搂到了怀里,让她一脸无法见人的表情深深的埋入他的胸膛。
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这么愉悦。
最近,他的心境好象开朗了很多。
笑着吻吻她红透了的小脸,小脸上的温度估计可以煮熟一个鸡蛋。
“礼物。”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抽出一个精美的纸盒。
“啊。”她的小脸有点小小的兴奋,在他的笑容下,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装盒,里面是一只很可爱手掌大小的泰迪熊,泰迪熊的手里放着一个卡片式信封,她爱不释手的拿起泰迪熊,抽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异常精美的信用卡。
“恩?”拿起信用卡,她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了,没有说出这张卡真正的意义,“是副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刷,帐单我来付。”
也许这落在旁人眼里有些敷衍的举动,她却异常的感动。
一直非常非常希望与他共有一样物品,希望与他亲密无间。她拥有很多信用卡,等级都非常高,但是,没有一张能象现在一样,让她这么珍惜过。
她紧紧握着那张信用卡,眼睛有点潮红,心里很温暖很温暖。
“傻丫头。”望着她快哭出来的样子,他一动容,揉揉她的发丝。
他……好象真的喜欢上她了……
手机唐突的响着,响个不停。
他拿出来,望了一下号码,果断的选择关机。
这段时间江文嫒缠得他很紧。
自从设计唐筱筠那晚以后,他没有再见江文嫒,约他,永远是一个忙字推拒。
他的心,对筱筠一直是愧疚的,如果再见江文嫒,只是将愧疚扩大而已。
而他,不想对她仅仅只是愧疚而已……那样的话,他觉得亵渎了她对他的感情……
……
“清,这是……我送你的……”她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食品袋,脸蛋红红,煞是可爱。
第一次过情人节,不知道应该送什么。
送领带,承诺太大,怕他会不高兴。
送衣物,好象显的很没有诚意。
所以,她只好亲手做了一块蛋糕,送给他。
“芒果……蛋糕……”他愣了一下。
“恩!我最拿手的就是芒果蛋糕了!”她做的芒果蛋糕,连她的蛋糕师傅吃了也翘起手指呢。
“……”他笑笑,没有说话。
“尝尝。”她勺了一小口,递到他面前,她的眼睛发着亮光,一种如同小孩子般,期盼得到赞许的亮光。
不忍让她失望,他硬着头皮含了一口下来。
“好吃吗?”她的眼睛好亮好亮。
他不禁笑了,“很好吃。”
不动声色的将芒果蛋糕放到身后,没有再轻易再吃一口。
……
吃过了晚饭,牵着她的手,在微风徐徐的江边一直闲逛着。
春天好象来了……风,才会带着微暖的气息……
牵着她的手,心灵难得的很宁静很宁静。
她总是有一种让人宁静的力量。
……
筱筠,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到了嘴边,又吞下。
因为,他明白,为了将来能掌握更多的主权,他不能轻易说这句话。
如果他说了,那么他将死无葬之地,因为,是他求的婚。
为了更多的利益,他希望,结婚是她的先提出。
……
隔岸的烟火很灿烂,身边的人,笑容很恬静。
突然,他很渴求这样的生活。
……
她的手机,响起。
有点一窒,情人节会是谁给她打电话?不会是那个简辰步啊?
“云楚?!”
心稍稍松下。
“他在,等一下。”她将手机递给了他,“找你的。”
轻松的接过手机,“云楚,什么事?”
“文清……”那头很尴尬的声音,身后伴着巨响,“你爸爸在我们家,一直……在闹……”
心一沉。
“叫那臭小子回来,我要跑路!叫他给我钱!叫他拿钱过来!”手机里隐约传来这样的咆哮声。
挂上她的手机,不由分说的拉她上了车。
一边开车,一边开启了自己的手机。
马上有电话进来,“柏文清先生吗,你父亲今天在强制送戒毒所的途中逃跑了,如果他和你有联系的话,请你能主动配合警方。”
“我刚想打电话给你们。”他沉着声音回答,“我家的地址是XX区XX号,你们现在马上派人过来,可以抓到他。”
她冷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公家的戒毒所进去起码要3-6个月,听说通过警方送过去的,在里面根本不会把你当人看。
以他今时今日的经济能力,他根本有条件给他父亲更好的帮助。
“清,我来……想想办法,替你父亲找间好点的医院……好吗?”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爸爸和当地非常有势力的官员都比较熟,替他父亲走走后门,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别管。”他的声音不冷,但是有点僵。
“可是……”
“筱筠也许你会觉得我很残忍很冷血,但是,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守护自己。”他的眼眸有点冷淡。
他和她将来的路还长着,他不想给他父亲尝到甜头,以为找到了个聚宝盆。
她哑然的张张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他们一起到了家。
他的家里面传来霹哩啪拉的摔东西声音。
冷着眼,他牵着她入了内。
一个瘦得活象一个骷髅一样的老人,正在疯狂的砸东西。
客厅一阵很凌乱。
“柏文清!叫那臭小子出来!我是他老子!叫他拿钱来!”
云楚护着自己的女朋友,对刚进门的柏文清很是无奈的笑笑。
“找我什么事?”他很是冷漠的问。
“文清?!我的乖儿子,你想想办法救救你爸爸我啊!”老人变脸象天边一样快,急忙媚着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奔向他。
她冷抽一口气。
好恐怖的一张脸……苍白的就象……吸血鬼一样……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害怕,他拉住了她的手,安抚的轻拍。
转过脸来,面对他的父亲时,他已是一脸冷漠,“我没钱!”他宁可把钱扔到下水道里,也不会给他爸爸,因为,除了吸粉,他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他父亲瞬间脸色更惨白了,指着害怕的缩在柏文清怀里的唐筱筠,“妈的,你宁可把钱砸到女人身上也不肯给老子花!”
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在害怕的冷颤,柏文清的脸更冷了,“你吓到她了。”
“妈的,老子打死你!”他父亲狠狠的扬起一个巴掌就打了下来。
柏文清不闪不躲,冷笑着望着巴掌快速的落下……
只听“啪”的一声,他被一股力量推开,他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父亲狠绝的巴掌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她的左脸顿时肿得老高,清晰的五根指痕,嘴角带着触目心惊的点滴红色血液跌倒在地上。
“啊!”应贝儿也害怕的大叫了起来。
他的父亲也显然被这种突发事件惊呆了。
“唐筱筠!”他重新把她抱在怀里,连名带姓的叫她,心痛而恼怒。
她抹开一个温柔的僵硬的笑脸,“清,和爸爸好好谈。”
这种情况叫他怎么好好谈?
他朝着他父亲怒吼,“你滚!我已经报警了!你马上滚!”
“你报警?!”他父亲不可置信的惊恐望着他。
很巧,刚好警察赶到了。
他父亲挣扎着,破口大骂,“妈的,柏文清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冷血动物!他妈的,老子就睁着眼看着你的报应!妈的!我咒你这辈子都活得不安宁!你他妈的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个家!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亲人!天有眼,老子就瞪眼看着你报应……”
……诅咒声越来越远……
她不安的望着他父亲被带走的方向,居促的拉住他的衣角,“清,别这样……”
“闭、嘴!”他眼带警告。
她怎么可以……
望着她受伤的脸颊,他的脸更阴沉了。
“文清,给。”云楚已经到医药箱里拿过药膏递给他。
他接过药膏,轻柔的将凉凉的药膏均匀的抹在她的脸颊,“痛要叫出来。”语气很温柔很温柔。
“文清,你的手……”云楚吃惊的叫了一下。
他的手怎么了?受伤了?
她赶紧拉下他的手,只见他的手背上布满了一片的红疙瘩。
他笑笑,继续帮她抹着药膏,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只是过敏而已。”
“你……”她的眼睛不禁望向只吃了一口,被他带回家的芒果蛋糕。
……很多人对芒果过敏,她怎么忘了?!
一滴眼泪滑落,越坠越多。
他显然被吓到了,“很痛?”
她摇摇头,眼泪掉的更急了,“我……居然不知道你……芒果过敏,还……”
他叹息一声,“除了我家人,没有人知道我芒果过敏。”
唉,这有什么有哭的。
叹着她的傻气,心却好暖好暖。
在江边的那种冲动越涌越烈……
他投降……他被她打败……
他想让她成为他的家人……
正好,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筱筠,我们结婚吧。”
二月十五日,他对她说,我们交往试试吧。
三月十五日,他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因为,家的感觉,她应该可以给他……
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矜持,回复他的,是一个满是眼泪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