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他很久了。
他总是站在这个有名gay bar的对面,踱着步,犹犹豫豫的大概在想要不要进来。我承认即使街灯昏暗酒劲冲脑,我还是第一眼就被他的相貌吸引了去。
我故意把小包间的窗户开个缝,好一边大力操身下翘起的骚屁股,一边隔着街道遥遥欣赏他的表情。我喜欢他犹豫胆怯的样子,瘦削笔直的身材,我把身下的屁股自动想象成他的,我疯了一样的插,我爽得要死的高潮。
我扔下那个浪叫的不知名的屁股,利索的拉上拉链直奔外面。他还在低头踱步,双手插在口袋里,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前额。我几步窜上去,扳过他的肩,压在树下狂吻起来。
我觉得这个圈子没有必要搞什么花花肠子,所谓的调情互动,两相情愿再开房上床。我更喜欢野兽的方式,发情了,母的趴下露出后面,公的骑上去操。只不过对于我来说,那个母的换成公的更好。
他被吓着了,显然的,却迟迟不敢咬我的舌头,反抗的双手也明显的力气不足。我索性把舌尖插到他的喉咙深处搅了个天翻地覆,很甜,还有点猩,他害怕喘息的样子令我刚泄了的玩意一瞬间又涨得老高。我使出最大力气把他嵌进怀里,甚至能听见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他低呼一声,终于咬了我。
他惊魂未定,漂亮的眼睛写满害怕,胸脯也起伏的厉害,可是他必须知道咬我的下场,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举起手,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两巴掌,他的嘴角立刻鲜血直流。我弯腰扛起他的身体举在肩上,面无表情的往里走。
Bar里没人理我,我扛人进来操和公狗抱着人腿发情一样司空见惯。我把他扔进一间骚轰轰包房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开始扯他的裤子。他的腿形很漂亮,屁股也柔软有弹性,虽然我不能说这是我操过的最美的屁股,但因为是他的,所以永远最好。
我把那东西插进去的时候,紧得简直疼死,处男的洞我不是没有干过,这么紧的倒是头一会。我记得冯梦龙三言小说里说过一个有巨屌的男人,一晚上必须换三四个妾才够。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跟他比一比,因为我一晚保守估计也得要五六个。这一晚,我就把五六个屁股平均分的份儿全撒到他的身上。我插得爽,被夹得爽,欣赏他被干的脸和表情更是爽,他中间昏过去好几次,又都被我干醒。最后我射第十次的时候,他像死鱼一样再也不醒了。我觉得没趣,翻身点了烟,抬起那双柴火腿,把烟头按在离他肛门最近处的皮上。
我喜欢听惨叫,尤其是他的。
他痉挛着醒来,下身虽然没有血流成河,却也跟刚杀过鸡的状况差不多了。他痛哭起来,蜷缩起已经半瘫痪的细腿。我拿出一叠钱,雪片一样扔在屋里,起身准备走人。
“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是……想找个伴……为什么……呜呜呜……”
那声音嘶哑可怜,好听得像神话里的siren,让我有些迷醉的晕晕然。
我回过头,打量他红白相间的美丽裸体,叼着烟头笑说:“因为你碰到的是我。”
那是我们一生中第一次的对白。
好像点燃圣斗士十二宫的圣火一样,我们的生命,开始进入倒计时。
2.
我双腿大开,趴在厕所的地板上。我的后面被塞了一个细铥铥的老阴茎,嘴里含着另外一个猩骚的臭屌。
他们前后攒动干了我一个小时才射精,虽然老得掉了牙,还想着干这种鸟事,可见食色性确是贯串人一生的。
我读过infantile masturbation的科学分析,也看过senile sex的介绍,前者我从三岁就开始实践,后者嘛,如果我能活到那把年纪,也是当然的。
他们浑身颤抖射出来的时候,我大叫着淫声浪语,还鼓励他们把老黄尿撒在我身上,大张着嘴去接。他们快乐,我也玩得高兴。我在一滩臭尿里要死要活的手淫给他们看,他们气又粗了,看着我表演,大家一起自己搞自己。
我喜欢这样作践自己。更何况,这种作践又能带来不错的经济利益。
我冲好澡,神清气爽的走出宾馆。我思忖着下面该去哪儿,四海为家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你永远不必滞留在同一个地方,你永远是最自由的。我看见自己的影子,香烟的烟圈笼罩弥漫在头顶,乌漆八糟的,好像一个厉鬼。
午夜两点,昏黄的路灯下,独自行走十分钟后,我发现了他。
我转过身,远远的看着他。他胆怯的退后几步,又毅然停下。
“你要……去哪儿?”他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了,声音还是好听的让我头晕。我却懒得理他,操过一次的屁股,我没有兴趣再玩第二次——这是我当时的原则。
“我跟着你好几天了,你怎么每天都和……”他居然赶了上来,单手抓住我的手腕,“你别这样游荡了好吗?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没人敢这么粗鲁的抓我的手腕,所以我迅速给了他的小腹一计重拳以示教训。他闷哼着蹲下,我揪住他的头发,把烟头对准他漂亮的左眼。
“你刚才说什么……再讲一遍!”
他疼得咬着嘴角,细长漂亮的眼睛里流光异彩,好像小时候爱看的万花筒。他像一只忠心的牧羊犬望着主人一样,吸了口气郑重的说:“你愿意……跟我好吗?不!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吗……”
我听见我的心脏狂跳的轰鸣。
我听见我的世界崩塌的回音。
我抓住他的衣领,冷笑:“敢招惹我?好啊!现在把裤子脱光跪在地上求我,我就答应你!”
他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没劲!又是一个想玩又不敢出柜的乖宝宝,我冷哼一声,拔脚走人。
我很快找到了下一个暂时栖身的场所,我知道他跟进来了,看着我跟三个男人搅在一起。我不知为什么突然特别想被搞,我给了那三人强力的媚药,求他们干了我一夜。清晨的时候,他们个个处于半死的状态,不过在他们溜走之前,居然没有忘记把我身上所有的钱拿走,顺便给了我一顿实实在在的狠揍。
被踢被打被操,这种感觉有时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让我时不时获得施与受两种不同的快乐。只不过这次的三个家伙有点过火,他们居然扭断了我的手腕,用啤酒瓶打碎了我的脚踝,还把我的脑门往桌角猛撞。昏过去的一霎那,我突然想起其中一个家伙的脸,好像以前被我玩过,哈哈……报应吗?还真是快啊……
我浑身是血的裸体被丢在后街的垃圾桶边,我居然还没昏过去,看着老鼠蟑螂臭虫从身上爬过,在恶臭的垃圾山下快乐的滚来滚去,甚至还解脱的唱起歌来。
有个小小的黑影渐渐走进,我看不清,因为眼睛被血和泥乌糊住了。
我感到一双细长的手抚上我的胸膛,那感觉,很像记忆里老妈的手。只不过后来那双手被焊锯绞掉了八根,我便再没有享受抚摸的权利了。
迷糊中,我好像伏在一副并不宽阔的肩头上,听见那让我眩晕的好听声音。
“你醒醒!醒醒好吗……我会照顾你……你……你要振作!”
这条死路,是他自己选的,对吧?
3.
我随他进入昏暗肮脏的楼道,我手上缠着绷带,脚上裹着纱布,我岔开腿趴在他的背上。
他背我。
他是笑着背我的。
记得有个我曾经唤作爸爸的老男人也背过我,只是他的背没有这么舒服弹性。他背我去另一个老男人家,他让那个老男人骑在我的屁股上,自己在一边看着。等那个老男人插入我的时候,他也脱了裤子加入,他趴在我的旁边,求那个家伙也施舍他一点点。
“欢迎来这里……”眼前一道闪亮的光线刺得我眼痛,原来他已经打开了家门。里面不大,却干净整洁,两张并排的单人床洁白的刺眼。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给我看。他去了厨房做饭,不久便端出香得刺鼻的饭菜。
我的手不能动,他喂我吃饭;我的脚不能动,他扶我进浴室洗澡。
他给我洗澡的时候,仔细的像做微雕,小心的使用肥皂和毛巾,生怕触动我的伤口。他的背心被水打得透湿,清晰可见漂亮的腹肌和乳头,很是撩人。他给我洗下面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咬了他的脖子,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他疼得恍然抬头,我就地扑了上去。
我的手脚不能动,可我的嘴是灵活的。不出半分钟,他已经被我咬得满脸是血。鼻子、眼角、下颚,耳垂……像遭了唐门毒针的袭击。他的血是我尝过最鲜最甜的。
“你干什么……”他挣脱我逃开。他透过血和水俯视我,久久的,静静的。
淋浴水哗哗的响,他脸上的血汩汩的流。我趴在地上,只有头能抬起,像只残废的王八。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是上次干得你不够爽,还是你想干回来?”我昂头冷笑,“哪一种都OK,我是双插两用的……”
他没有说话,低头把我抱起来。他把我擦干了放在一张床上,端来牛奶和药片。
“你伤好前,就住这儿吧……”他把药片塞进我的嘴里,我却借机咬了他的手指,咬出一圈血印。
“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又要哭了,眼睛里的流光忽闪忽闪的很是好看,他没有扇我耳光或是揍我肚子什么的——像我以前遇到的情况。
“我真的……只是想找个伴……”他颓然倒在旁边的床上,双腿蜷缩在一起,“我想这辈子只跟一个人好……像普通人那样……难道不行吗?真的……不行吗……”
“行啊傻B,”我仰躺着冷笑,“只是你别来烦我,你的洞对我还没那么大诱惑力。”
“可是你……第一个……我……”他把脸埋在床单里,仿佛很痛苦的说了什么,我懒得去听。闭上眼睛,梦魇降临。
我梦见那个后来被我阉掉的老男人,痛得像杀生猪一样鬼哭狼嚎。我梦见那个把我打得快死的爸爸,拿着焊锯要割我的头。我梦见扑上来护住我的妈妈,那一一散落在我头顶的八根指头。爸爸放下了锯子,把妈妈的手指一一捡起来塞进我的嘴里再把我打昏,我记得后来警察问我的话里有一句:你为什么要吃自己母亲的手指?
是的,我嗜血,我疯狂,我天生大概就是一个杀人狂。
只是后来我发现原来干人和被干的时候竟是那么快乐,能让我忘记生命和存在本身,所以我决定在毁掉自己之前,好好的享受这个人兽共有的特权。
满是黑血和鬼影的恶梦没能让我惊醒,倒是清晨时分头上的温热把我搞醒了。我睁眼,看见他那双流光幽深的眼瞳,突然觉得,如果能把那一对亮球挖出来欣赏,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他擦我的额头,很小声的说:“你做恶梦了吗?流了很多汗……我等一会要去上班,你一个人行吗?”
我偏过头冷笑:“你要做好我在屎尿汤里滚床的准备。”
他皱皱眉,好像在思考什么。他走过去拨通电话电话说了什么,他大概请假了。
“放心,在你康复之前,我会一直照顾你。”他走过来扶起我,“要上厕所吗?”
我靠着他直立着尿,这一泡憋了一夜,又骚又长,算起来得有两分钟。我边尿边欣赏他的睫毛,很密很长的那种,我觉得尿道口有点攒动。
他按下手把冲厕所,帮我拉拉链,我故意就地倒了下去,躺着看他。
“给我口交。”我面无表情的说。
他慌乱的样子实在很有趣。他又愣住了,一动不动。
我的那东西已经完全挺立,我打开腿慵懒的仰望他,“弄得我舒服的话,也许会考虑你的提议……”
他再没了犹豫,突然跪下来俯着身子给我吸。真的很爽。
没出几分钟,我的那里已经硬得不比钢差,淫水横流。我用脚趾踹了踹他的下面,笑笑说:“脱掉裤子坐上来,我想操你的洞。”
4.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哆哆嗦嗦的脱了裤子,咬了牙坐上来。上次那十回合给他造成多大后遗症,从他疼得要死的表情上清晰可见。不过我一贯没有怜香惜玉的嗜好,所以我用力顶他,看着他边哭边无奈的上下起伏。
我四肢不便,所以只能在那里下功夫,不管他被我干的是不是舒服,这是我们结结实实的第二次做爱,打破了我“不干同一个屁股两次”的原则。
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便轻易而来,以后是第四次,第五次……第百次……
我们腻在小屋里,做完爱就吃饭,上厕所,休息完毕继续做。这对我来说如家常便饭,对他而言大约便是一种酷刑了。我知道他在迁就我,无论流多少血疼得多厉害都是闷哼不吭声,无论被我操得多么精疲力竭昏天暗地都挣扎着爬起来给我做饭扶我上厕所给我洗澡,无论我说多么脏的话做多么淫的动作都不回嘴反抗。
他蹲在地上给我洗脚,他歪歪倒倒的去厨房做饭,他流泪咬牙坐在我的分身上套弄自己……不知不觉间,我脑子里的每一个画面都变成了他。晚上我不再作恶梦,但偶然会惊醒,看见他安祥的睡脸,我感到奇怪的安心。
我的身体恢复的比预想的还快,两个星期后,我肥了整整一圈,他却瘦得不似人形。
本来对于恢不恢复,我是无所谓的。不过想到做爱只能用那一种无聊的姿势,便也期待能早些好起来,好把他的双腿架在肩膀上猛操,好把他压在下面像两只公狗那样狂干,那才是我最喜欢的方式。
我拆掉绷带的第一天,就把他干到趴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他的血浆把整个白床单染成了猩红色,好像打翻了红墨汁瓶,他的眼泪把枕头染得透湿,像被盐水泡过。他的嘴角被咬穿了,眼角也烂了,全身上下都是斑斑点点的淤血牙印。
我得意的欣赏我的杰作,他的样子真是太美了。
所以我自然而然又有了反应,我再次举起他的腿压过头顶。
他哭了。哭得那么厉害,那么伤心。他大概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一直哭一直哭,哭到让我没了性趣。
“真他妈不经干的贱B!”我给了他几个大巴掌,扔下他瘫软的身子准备走人。
“不——”他突然发出绝望的哀叫,使出全力拉住我的手腕,“别走……求你……陪着我好吗……随便……随便你怎么样……我……我都愿意……”
我回过头,看着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干柴手指,看着他像将被屠宰的小鸡一样的绝望眼睛。
原来,世上的贱货真的不少。
其实我后来也问过他为什么那么贱的原因,他只一味的说想要个伴儿,真的只想找个伴。
我想我是没办法理解了,不过有什么关系,有免费的屁股干,有免费的地方住,有免费的饭菜吃,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在我腻了之前。
所以我尽情的享受目前还算不错的一切,他的屁股被我干得越来越有感觉,他的表现也越来越令我满意,什么时候主动得像荡妇,什么时候僵硬的像尸体,只要我需要,只要我要求,他一应照做,绝不多话。
只是,我有时不能忍受他痴痴的望着我,那眼神像刚发情的母狗,我也不能忍受他睡觉时握着我的手抱着我的背,我更不能忍受他日复一日从不改变的照顾体贴——这总让我想起我那后来自杀的老妈。
所以我常常狠狠的揍他,把他打得像冬天的茄子。我很喜欢看他被我打得小便失禁的样子,他哭泣的样子实在太美,每每这种时候,他哀号着求我别再打的时候,我便通过奸他达到最快乐的高潮,这种凌虐的快感,一次就上瘾。
我差不多好了以后,他曾带我出去,给我买些衣服,问我还需要什么。一出了门,他就有些刻意的跟我保持距离,不像在屋里那样听话。这让我很是不爽,我强行拉过他的手,钳住他的腰,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横行。
他起初挣扎的厉害,我把他塞进公厕赏了几个巴掌,说如果再那么娘B就阉了他,他老实了,擦擦眼泪温顺的跟着我走。他的手紧紧攥住我的手,那力度让我都有些吃不消。有人看我们,窃窃私语什么,他难堪的偷偷的抬头看我,他的眼神里,居然有些坚定。
5.
当你已经完全适应了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如果有人试图插入、改变现状,那不就像领地被其他的流浪动物侵入一样,理所当然的应该自卫、抵抗吧。
所以对于他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出现并迅速占据我大部分空间时间的行为,我自然而然的表示强烈不满,而我表达的方式也是一贯的直白强势。我三天两头的揍他,用最下流的语言羞辱他,用最疯狂的体位侵占他。我的目的很简单,傻B乖宝宝,我是比《野性的呼唤》里的那条狼狗更难驯服的生物,不要试图施恩于我或拴住我,对于长期伴侣那种无聊的事,我一点点狗屎兴趣都没有。
不过他有一点我还比较欣赏,那就是和我一样的固执、或称之执着吧。我有时会把他操得散如烂泥,再余兴的扇得他满嘴是血,然后要他出去给我买烟买酒,他总是二话不说的穿衣出门,尽管连双腿都还合不拢;我有时用他的电话约人来干,他会自动出去溜达数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微笑着给我带回点心和晚餐,一并收拾我跟别人淫乱完毕的床单;我问他要个几百块随便花花,他就给了我一张存折,上面有个几万块,他说钱太少不好意思,等下个月领到薪水再给我。老实说自从住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没给过他一点好脸色,我随时随地会把他按在厨房厕所客厅操上几轮,不搞到他流血就不爽,不过每次他居然做过就好像忘了一样,继续微笑着跟我说话,让我陪他一起看无聊的电视,或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他脸上总是好像很幸福的表情让我超级不爽。
贱人哪儿都有,随便一抓一大把。不过贱到他这个地步的,我是第一次碰到。
我想他是属于脑贱的那种,而我则是肉贱。不管怎样他的毅力还算不错,一般的玩伴最多跟我玩一个星期就差不多挂掉了,他却一直坚持了一个多月,虽然他也终于开始频繁的发烧、昏倒,时不时还咳点血。
尽管如此,不久后的一天,他告诉我他要上班了。
“我已经休了一个多月的假,必须回去了……”他侧身看我,眼睛里亮闪闪的,“你一个人在家,可以看看电视什么的,饭我都会做好……有事就打我电话吧……”
我叼着烟横在床上,我说:“如果我趁你出去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搬空了怎么办?”
“……那也……没什么关系……”他回身看我,笑容真诚的简直好笑,“反正没什么值钱的,我所有的积蓄就那几万元……你想拿什么,就随便拿好了……只要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
他说完,走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厌恶的避开。他脸上好像有点落寞,拿着公文包低头出了门。
屋里安静了,我抬头环顾四周。简陋的家具,陈旧的摆设,说不上一贫如洗,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伤好了,烦人的家伙也不在了,我想我没有继续留下去的理由。随便跟那几个老头玩个把小时,赚的钱都抵这小子一年的工资。
我出了门,不过还保留了那窜钥匙,也许我找不到合适地方睡觉的时候,还可以回这里待上一晚,顺便再睡睡他。老实说,他的屁股搞得我有点小小的上瘾。比他漂亮风骚百倍的我也玩过,不过让我有性趣干上百次的,他是第一个。
所以我立刻开始寻找下一个适合操的屁股,让快感淹没这一个月来的养成的惰性和惯性。我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自己,很快,我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不久后,他又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他依旧在我常出没的那间gar bar外踱步,不断的向里张望,不过时间不会很长,然后低着头默默离开。我懒得理他,不过有一次午夜和那几个老头在另一间酒吧喝酒的时候,他居然作为waitor出现了。
他惊讶的表情溢于言表,怔怔的看着我。我装作不认识,亲热的跟老头们“恩爱”在一起。后来我们一起开房玩4P,我知道他守在外面。我把三个老头一个个搞趴下,一身轻松的出门,他果然等在酒店的大厅里。
我大步流星的走,他碎步快步的跟。我不想跟他说话,他却在一个角落从后面抱住了我的后背。
“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他抱得忒紧,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被他搞得生疼,反肘狠狠磕向他的胸口。他闷哼着松开,我转身狠狠揪住他的头发。
“你他妈是老子什么人?那种狗窝也配让我住?等你年薪一千万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他疼得出了眼泪,却只是轻轻试图推开我的手指。他一手抚在我的颈侧伤心的说:“我把所有的工资都给你……我会努力赚钱!你……你偶尔陪陪我好吗?偶尔去我那里……跟我说说话好吗?”
“你就那么欠干?真他妈的骚货!”我一脚踹开他,“滚吧,我不是你要找的伴,永远都不可能!你欠人操是吧?我认识玩这个的很多,哪天介绍一两个陪你玩,保证你快活……”
“别说了——”他哭着喊了出来,双膝跪在地上,两手无力的支撑着身体,“我真的在努力……我打了好几份工……就是想多赚一点……我知道你过惯了什么样的生活,可我……我……”
无聊至极,我玩过的那么多人里,我承认他是肉体上对我最有吸引力的,不过现在看来,他也是最无聊下贱的。野兽发情期过后,公的母的再不会性交,直到下一次发情期的到来。这个规律我一向遵从,我的玩伴也大多懂得,这次碰到个像怨女的,真他妈的无趣。
他的哭声让我心烦,我一把扯下他的领带把他双手反绑,然后像周星驰电影那样对他拳打脚踢,我踢他的脸、下身、后脑,他很合作的没有大喊大叫,直到被我踢得没了一丝动静。
对于缠人的家伙,这种暴力原则应该很管用,不过不排除这小子有受虐狂的倾向,也许他已经被我打得爽了,因为这个原因才缠上我呢。我皱了皱眉,扯掉领带不解气的又揣了他一脚,谁想这个贱货居然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我的脚踝。
“你……跟我在一起……求你……求求你……”他气若游丝,说的断断续续,不过还是没有妨碍我听清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这一生……只想……跟一个人好……跟一个人……做那种事……你是……你是第一……个……所以我……只要……只要你……”
我垂下头,他抬起头,他眼里的血丝印着寒冷的月光,直射进我的心里。
一阵莫名的眩晕。
6.
对我而言,无论是孙子兵法还是诸葛孔明都是狗屎,所以对于他这拙劣的苦肉计,我无动于衷。我抬起另一只脚踩断了他抓住我的手腕,在他的惨叫声中闷闷离去。
不识趣的人,下场只有这样。
我想经过那次之后,他该得到点教训了,事实他也确实很久很久没再出现。
不过我常出没的那几个酒吧和酒店,倒是常常多了些给我的东西。前台小姐时不时会叫住我,说有人给我留了包裹。
我接过那些不知来源的物品,很有些奇怪。有时是上好的陈年香槟,有时是鲜艳亮丽的玫瑰花蕊,有时是价格不菲的名牌男装,有时是灵巧别致的耳环手链……
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捧我的有钱老头不少,搞不清是哪一个,当然我也隐隐的想过会不会是他,这个想法在后来收到一个生日蛋糕时得到了证实,那蛋糕盒很不起眼的地方贴了一张大头贴,两个人的,两个接吻的男人——我和他。
我想起来了,那是在一次逛街的时候,他羞涩的拉着我进去拍的,本来只是普通的傻笑照片,我当时却突然兴起抓住他狠狠亲了一口——由此诞生。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身上从没带过身份证什么,他甚至连我的名字也没问过。不过今天确实是我的生日,也是我老妈的忌日。
我没有吃蛋糕,而是端详着那张微小的照片发起了呆。照片上我们接吻的样子很撩人,他慌乱而温顺的表情令我十分钟意。而且,从那个角度看,他显得更漂亮。其实他长得确实很不错,这也是我一直想上他的重要原因。
我起了念头,回那小屋。
我进去了,一片漆黑,屋子里还是很简陋很干净,没有他的身影。我无聊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等。凌晨四点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脚步声。
他踉踉跄跄的走进来,看见我,藏不住满眼的惊诧和兴奋。不过我也看清了他超乎寻常的疲惫和额角的一片血印。
“没事……有个客人说……只要被他打几拳就给我几千块小费,所以就……”他大概是看到我奇怪的眼神,主动解释。我没有兴趣听这些,拉开裤子拉链说:“没心情听你废话,脱光了过来,我只想操你。”
这次的做爱我又实实在在的把他干昏过去好几次,他疼得把被单都抓破。干到早上七点,他还在昏睡,我扇醒他吼:“你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快出去买早点,我要吃批撒,快起来!”
他的黑眼圈覆盖了半张脸,两只干柴腿哆哆嗦嗦合不拢,却依然微笑着出去。他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万分抱歉的跟我说跑了半个小时才买到批撒,回来的时候被一辆自行车撞到耽误了些时间,实在对不起。
他的腿确实跛了,可又不是我撞的。我自顾吃起早餐,他跛着脚出门上班,出门前又亲了我的脸,好像很满足的说:“只要你偶尔能来一下,我就很高兴了……”
这句话,让我对他的贱性突然感起兴趣。
我突然想知道,这样一个在我面前贱如太监的人,在其他场合、其他人面前究竟是怎样的。
所以他出去一分钟后,我跟在了他的后面。
他走路的样子很认真,目不斜视的那种,走的也很快,我看着他进了单位,我也跟进去。前台小姐问我干什么,我说跟他约好但不小心早到了。小姐看看我的笑脸,请我进会议室稍坐。
会议室和办公间只有一扇之隔,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在外面的一切行为。他一直保持认真柔和的表情,毫不间断的打电话,对着电脑输入文件什么的,他说话的样子和跟我讲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总是很卑微诚恳的那种。后来我看见他站起来,跟身边的男女同事说些什么,露出很和善的微笑。
我突然觉得脑中的某根筋被触动了,一瞬间,我有了奇怪的想法:他凭什么可以把微笑平均分给每个人?
我沉默着观察了他半个小时,他的言行举止实在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我想一般人不会知道他其实是个多么下贱的人。只有我知道这一点,这样想着,我觉得有些莫名的得意。
我离开了他的公司,继续游荡在街上。脑中不断想起他跟别人说话微笑的样子,烦躁的情绪陡然上升。
我找了间酒吧闲坐,对面一对男女卿卿我我的样子很是讨嫌。我走过去说:“你们培养感情的话,可以直接上床培养,你们所谓的恋爱不都是他妈的为了性交吗?所以快滚到床上吧,看到你们虚假的丑样简直是视觉污染……”
我承认我是故意挑衅,我不知怎么回事特别想揍人。那个胖男人毫不犹豫的跟我扭打起来,打架我可不是盖的。半个小时后,警察带走了血淋淋的男人和我。
他们问我姓名年龄职业籍贯,我一概不答,几个毛糙的小警狠狠揍了我一顿,我笑着吐掉一颗牙。我后来打了电话给一个相好的老头,他把我臭骂了一顿,我说你不帮我就直接跟警察交待我们的丑事,他恨恨的咒了我几句,挂断了电话。
不管怎样,第二天下午我被放了出来,说是事情调查清了,有人付了医疗费私了此事。我伸伸懒腰出了警局,当我走到那间小屋的楼道口时,我突然惊愕的察觉:为什么在脑子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自动来到这里了?
我开门进了房间,直接翻到床上。在看守所的一夜睡得实在太不舒服。
我很快睡着了,并做起奇怪的梦,梦里全都是他的脸:哭的,笑的,哀求的,诚恳的……梦到了最后一把尖刀出现,把所有的脸划破,眼球、舌头、鼻子、耳朵四散血溅,我惊讶的看着他的残肢,突然发现那把尖刀就握在我的手中……
我惊醒了,赫然发现他就坐在床头。他拿着毛巾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出了一身冷汗。
他拿出冰块给我敷脸,担心的问我脸怎么肿了,我则猛地把他拉到身边躺下。
他有些慌乱,我抱紧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他活着,我也活着。真好。
我一点点解开他的衣服,看着他起伏的胸膛,我摸了他的脸,轻轻吻了他的嘴唇。他温顺的回应着我,主动打开双腿,我把它们架在肩膀上深深的插了进去。他随着我的抽动而剧烈颤抖,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头。我欣赏着他痛苦而沉迷的脸颊,喘息着说:“说……说你这辈子只跟我一个人干……除了我……你不能让别人上……”
他喘得厉害,抖得也厉害,他抱住我的脖子,抬头剧烈的亲吻我的脸侧,微弱的声音透出沉稳的坚定:
“我发誓……我……只要你……一辈子!”
明明没有淫声浪语,明明除了性器官交合没有其它的刺激,我却似乎瞬间达到了极乐的高潮,我在喷射的最后几秒狂乱的抽动,几乎把睾丸也塞进他的肛门里,他不知是痛得要死还是爽得要死,狂乱的不断喊着我要你,我只要你。
我们一起山洪般的爆发——我一生中绝极的顶点。
7.
当我说可能会长期住在这里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几乎是哭着抱住我亲吻。
我渐渐变成了一头猪,每天他会喂饭给我,伺候我洗澡,上床。我要什么,他会毫不犹豫迅速买来。
我以为他的热情不会持续很久,不过好像错了,他坚持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尽管最后的放弃。
我渐渐把一切视作理所当然,对他的贱性也不再有什么怀疑。我依旧肆意的骂他,高兴起来嘻里哗啦揍他个半死,想上他的时候脱了裤子就干。在屋子里的时候,我不准他穿内裤,便于我随时发情。
一周有144个小时,他有100个小时腻在我身边,微笑着心甘情愿听我差遣。无论我怎么变着方法搞他,好像事后只要让他握握手抱抱背便轻易的化解了,他总是不厌其烦的说着那句“能有个伴真好”,他看起来似乎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
不过我也渐渐觉得,我的胃口好像越来越大,这样的常规行为,似乎越来越不能满足我。
他不在家的时候,我赶到极度的无聊空虚,其强烈的程度超乎以往。所以我很无聊的四处闲逛,我好几次去他的单位,看见他和其他同事说说笑笑在一起。那份笑容,和对我做出的一模一样。
我感到莫名的怒火,二话不说把他揪到厕所里。我举起拳头,他害怕的哀求不要打脸,马上还要上班。我毫不犹豫的打下去,看着他的颧骨和眼角高高肿起。
我扇了他十几个巴掌,他痛苦的低呼着为什么为什么,老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扁他。打累了以后我扒了他的西裤干,他疼得要死却不敢发声。中间有人进来上厕所,我就插在他屁股里不动,等人走了之后继续操。这样断断续续,搞得我一个小时才射精,真他妈的难受死了。他浑身抖着说要回去上班,我揣了他几脚,愤愤离去。
晚上我跟老头们搞完回来已经半夜了,他还在写字台上做文案。看见我回来,他问我要啤酒饮料还是什么,我把他推到一边,闷头躺下。
他默默看了我一会儿,低头继续写东西。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脸还肿得厉害,认真的样子一点没变,他专心的想着、写着,好像这个世界里没有其它的东西——包括我。
我腾得坐起来,从后面揪住他的头发托到床上,他哀求道:“文案很急,还没有做完,你让我……”
我狂乱的扇着他的脸,低吼道:“去给我辞了这份工作……要想留住我,就不准想其它的事情!”
他低喃着可是可是,没有可是,我很快插得他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故意把他的脸打成半毁容的状态,看他还敢不敢上什么狗屁班。
第二天一早,他发了高烧,脸和屁股的伤口都发了炎。我懒得管他,自顾出去溜达。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不在了,还接到一个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他住院了,通知我一声。我管他住不住院,扔了电话,倒头便睡。
不过他这次住院的时间还真是不短,整整三周才回来。他脸上的伤好了大半,看见我还在屋子里高兴的无以复加。他说这三周没能照顾我,实在对不起。
他搬了台电脑回来,说已经辞了职,以后每天都会留在家里,写文章投稿或翻译赚点稿费。我没有兴趣听他解释这些,拉下他的裤子说三个星期没干他,今天要好好补回来。他温顺的脱掉裤子,把腿盘在我的腰上。
我突然想起那个打电话的男人,我质问他是谁,他说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不信,把他刚愈合的伤口一一打烂。他疼得几度昏厥,醒过来后说了一句话。
“我买了份人寿保险……受益人……是你……”
这么个穷光蛋能买多高的保险,最多不就个几万块,我还不至于在乎这点小破钱。我厌恶的推开他,他却又抱住我的背,低声说:“也许我死了以后……你能变得快乐……解脱一点……”
贱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
8.
我们在一起,很快过了一年。
经济上越来越拮据,他赚的那点稿费还不够我的烟钱。他努力把所有开支减到最低,我依旧故我的大手大脚。
到连房租都快付不出的时候,他试探的问我可不可以再找份工作,我以几个大巴掌给了他回应,顺便砸烂了那台电脑。他捂着脸恸哭起来,我狂放的大笑,扯掉他的睡衣。操完以后,我慵懒的睡着,他不知去了哪里,一夜未归。
第二天他回来的时候,努力保持平静和笑意,他说跟朋友借了点钱,可以维持一段时间。我却从他的胳膊上看到了针管的印记。
他卖血也好,借钱也罢,都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有一天他所谓的朋友真的出现过一次,那就另当别论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正把他压在床上干到最爽,我恼怒的射完,看他慌慌张张的穿衣服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高大体面的男人,他看见我们,惊讶的脸很是好笑。我把床单撩开,让他看见满床的狼藉和我瘫软的分身,他如临大敌的逃出门去。
透过玻璃,我看见他们在楼下激烈的谈着什么,言谈间,那个男人抱住他的肩膀,把下巴抵在他的额头。
他没有动弹,他居然,没有反抗。
原来,他的贱不光是对我一个人的。什么第一次,找个伴儿,都他妈的狗屁。这个受虐狂的贱B,只是他妈的欠干!
那男人走的时候,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睁着那双总是真挚清澈的眼睛,默默的目送他远去。
我听见脑弦崩裂的声音。
“我有新工作了,太好了……”他兴高采烈的走进门,抱住我激动的说,“有一批稿子,翻译完有5万的报酬,太……”
下面的话他没能说出口,因为我已经举起了匕首,深深插入他的小腹。
一片血潮,真美。
他倒在地上,双手扶住只剩把部的匕首,呆呆的看着我,这一次他没有哭,他的脸色迅速白得像纸一样,还是很美。
我托起他轻得不像男人的身体,慢慢往外走。我笑着说:“一点小惩罚,下一次就不是插这里了,记住。”
这次入院,他住了更久的时间。那男人又来过几次,每来一次,我就会给躺在床上的他一顿结结实实的教训,到后来,那男人大概也看出了什么,终于不来了。我记得那家伙愤怒和厌恶的眼神,很有味道的那种,可能的话,我倒也想跟他干上一次。
三个月后,他出院了。我这时正处于弹尽粮绝的边缘,他一回来,我就催促他给我买烟买酒,让他给我结饭店欠下的一大笔帐。
他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勉强而尴尬,他看着我,握住我的手说:“没有钱了……对不起……”
“你不是会卖血吗?你不是还有那个男的吗?”我甩开他的手,冷哼一声,“没钱也好,我倒是有了理由离开这里。”
“你别走好吗?可是我真的没钱了……你不让我工作,跟别人借你又会生气……”他急得双目泛红,仿佛要把肺吐出来似的长叹一声,“也许……只有那笔钱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有兴趣,只要有钱拿来,管他是哪里来的。我断定他再拿不出什么钱来,我决定重新去找老鬼们,还是他们的钱包供货比较充足。
一年半的时间,我终于再次离开这个小屋,谈不上留念,只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我走的时候他睡得很熟,紧紧抓住我的衣角,我想拉也拉不掉。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断袖》的故事,我拿起剪刀,喀嚓剪掉那块布。我又端详了一会儿他的脸,还是很漂亮,这我不得不承认,只是上面坑坑洼洼的疤痕已经严重影响了整体的美感。他没有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漂亮了,所以我要扔掉他。虽然我也知道,这些丑陋疤痕的制造者都是谁。
我回到了糜烂的放荡生活,感觉真好。我又开始不间断的更换做爱对象,从他们身上要钱,或者给他们钱。我发现我还是喜欢这种方式,所谓的伴儿,去他妈的蛋吧。
又数个月后,我收到一张奇怪的银行汇款,来源于某人寿保险公司,金额有十万之多。在汇款人简短附言那一览写着:XX先生意外伤亡赔偿金。
那是他的名字,尽管我从不关心,不过毕竟在一起混了一年多,我怎么也知道的。
我把视线凝聚在“伤亡”两个字上。
一瞬间,他的笑容、哭脸、哀求、痛苦、沉醉的脸庞窜成图片一一浮现在眼前,他跟我说过的什么受益人,什么他死了以后,什么只有那笔钱……统统找到了兑现。
我意想不到的哭了,哭得像一匹被扯了肠子只剩下咽喉的狼。我蹲在酒店的前台,哭得几近吐血。
我就是在那一刻,突然意识到那一点,我一直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却又刻意回避不想的那一点。
那是我真正毁灭之路的开始,当然,更是他的。
9.
我打了电话给保险公司,我知道他没有死,就是双腿残废了,在一起“意外的”车祸之后。
我计划着再见他的时候要克制自己,毕竟他的身体大概再也经不起我的过度行为。可是想和做,竟然有那么大的差别。
原来的小屋已经换了别的房客,我问了几个拐弯才知道他现在的住处。
我故意收拾的干干净净去看他,兜里还揣了点钱,想跟他吃个饭什么的。当然,我不否认我其实更想干他,现在的性伴侣,个个提不起我的兴趣,我怀念他的屁股,他的身体,他的声音。
我透过篱笆,看见他坐在轮椅里,清瘦的脸庞和以前一样好看,我笑着想招呼他。
一个高大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给他披上一件外衣。他抬头感激的看着那人,露出恬静的微笑。
那明明,应该是只属于我的笑容和眼睛!
我脑子有些充血,走到前门疯狂的敲打起来。几个身形高大的保镖走了出来,凶狠的瞪着我。
“你找谁?”
“我要进去!”
我懒得跟他们纠缠,直接要闯进去。他们跟我对干了起来,以三对一,我不出十分钟就被打得趴在路边。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响起,我抬起头,是那个男人。
“原来是你。”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在看一只臭虫,“你来看他吗?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这样?”
他拎着我进了门,这是一间花园式的别墅,和我们那间破旧的小屋完全无法相比。他把满身狼藉的我扔在他的轮椅前,冷冷的说:“有什么话,就现在说清楚了吧。”
他惊愕的看着我,眼睛里流光闪动,他伸出手来,想触摸我的头发,可是轮椅的桎梏让他够不到。我就机抓住他的手腕,突然像条疯狗一样的吼:“你让他干了?说!你是不是让他干了?!”
他眼中的流光定住了,僵死的望着我,那里面写满了混杂的情绪:震惊、伤心、无奈,甚至还有一点点嘲笑。我不能忍受这样的讽刺,挥手狠狠的扇了他两巴掌,抬脚把他从轮椅上揣了下去。
“疯子——你简直是猪狗不如的混蛋!!”那男人从后面抓住了我,把我甩到地上,三个打手一拥而上,又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不管这些,只顾一个劲的对他怒吼:“你他妈的让别人干!贱B!我非操死你,叫你浪,骚货!!”
他趴在地上,瘫痪的双腿无法动弹,那男人把他抱回轮椅,双目喷火的瞪着我,可是我眼中的火一定比他的更旺,我甚至能听见脑中滋滋作响的声音。
他靠在轮椅上,轻轻擦掉嘴角的血,两行清泪在阳光下分外刺眼。
“我想跟你在一起……”他微笑着哭泣,声音飘摇而悠远,“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已经受不了了……请你离开吧……我们……再也别见面了……”
我脑中轰隆一声。从来只有我甩别人的份,居然……妈的!我操死你个贱货!
我被狼狈的赶出那个豪宅,我的头脑大约是烧坏了,整天没有反应,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拎着汽油桶和打火机,站在这个大宅的后门。
我毫不犹豫的倒光汽油,丢下打火机。
火光中,我听见“救火”的慌乱呼声,我从栅栏上翻了进去,趁乱溜进了楼上。
我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他,他慌乱的看着我试图逃开,可那双残腿还有什么用。我把他扛在肩上,冲了出去。
我把他按在床上无忧无虑的操了三天,在一间便宜的小旅馆里。虽然残废没有影响他屁股的爽度,不过那双残腿吃喝拉撒什么都不方便,我最喜欢的后背式体位也不能用了。我让他坐在我的鸡巴上疯狂的顶,他的双腿海绵一样耷拉在两边。我咬他的嘴唇,他的乳头,他的脖子,狂乱的摸他的屁股,他的背脊,他的脸庞,仔细温习这曾经理所当然的一切。他咬着牙承受我的抽刺和揉捏,最难受的时候,也只是剧烈的喘息。
最后,我当然没忘那个该死的问题,我愤怒摇晃他的身体:“他干过你没有?说!快说!!”
他闭着眼睛不回答,我怒火又起,连着扇他耳光:“贱货,骚得简直臭不可闻!还说不要跟我见面,妈的!就算说这句话也是我说,你他妈的还没这个权利!”
我打累了睡着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握住我的一只手,我反手握住他的。
“如果这样做……你觉得快乐……我……愿意……”
进入梦乡之前,他莫名的说出这么一句。
第四天的时候,他高烧近40度,整个人痉挛的厉害,我只得出去给他买药,回来的时候,公安局的车停在门口。我躲在路边。
有担架把他抬了出去,我看见了。警察又逗留了个把小时,渐渐散去。
我以为我会成为通缉犯,然而一天天过去,没有任何动静。不过我自然不敢再轻易去那个半毁的豪宅,不小心被逮到,也是件麻烦事。
然而日复一日,我终于忍受不住心底躁乱的情绪。我开始数着日子过,有多少天没再见到他,有多少日子没再温习他的身体。当这种情绪集聚到某一顶点的时候,简直像毒瘾喷涌的爆发,我浑身狂乱的难受,我大喊大叫着想要排解,想找到出口,我在酒吧里打架、骂人、胡乱找人干,还是掩藏不了呼之欲出的疯迷。
我想我是完了,日日夜夜想着他,想到快爆炸。
是他拉我下水的,他那个贱货,居然有这样不简单的本领。所以就算要死,他也必须做我的垫背。
我偷偷出没在那间别墅的附近,伺机寻找下手的机会。
花园烧掉了一半,再也看不到他坐轮椅的身影。但是苦心不负,终于有一天,我看到那男人把他抱上了车,飞驰而去。
我打了一辆出租跟踪。出乎意料的,那车子直接开到了边远的墓地。
我看见那男人把他的轮椅推到一个牌位前,安静的上香,祈语,他的身影远远看去似乎已不成人形,吹吹便倒。他们停留了半个钟头离去,我走过去。
那是一个普通的牌位,看照片是个普通的老男人,旁边写着“父XXX奠”云云。
我的眼睛却在下一秒瞬间睁大,那老男人的脸,他的脸,突然结合在一起。
那张老脸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轮操我们父子俩的老家伙,被我割掉阴茎满地打滚的老骚B,正是照片上的那位。
父债子还,这样的道理,诡异的让我几乎神经。
10.
我在酒吧里酗酒、抽芋、乱舞,疯狂的找人干,这样的日子,有多少天了?
那男人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因为欠债而被打手堵在垃圾堆边拳打脚踢,狼狈的一塌糊涂。不过我的心里倒是充实,至少在感受肉体折磨时,我还能找到一丁点存在的证明。
他把我拖上车,简单的用手帕给我擦了一把,就掏出一沓钱塞进我的口袋,面无表情的说:
“他让我给你的……你差点烧了我的家,差点把他害死……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迷恋你这种下三烂的王八蛋!”
迷……恋?放你的春秋大屁!那老鬼搞了我,他又想把我拖进地狱,做梦!
那男人不管我听没听进去,只顾边开车边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跟你这种混蛋说什么也没用,但至少也要你知道……他从小就有抑郁症,但一直都是善良老实到让人心疼的好人……自从认识你以后,他不光是抑郁症,更接近严重的强迫症!他以为只要有钱你就会跟他在一起,甚至为此去卖血,去撞车,不让我起诉你……虽然你对他做了那么多畜生不如的事!”
我嗤笑,伸手数了数兜里的钱,呵呵七八千,又够混一阵了。他冷眼瞥我,啐了一口:“烂坯!”
烂坯也好,淫蛋也罢,我就是这么一东西,我不是活给任何人看的,更不是他。我擦掉满脸的血污,不耐烦的说:“你他妈要带我去哪儿?停车,我要下去!”
“钱拿到了就急着走人?真没见过比你更烂的货色!”他从牙缝里愤恨的挤出一句话,“我带你去见他……今天,你们必须做个了断!”
他的话音一落,我整个人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我的样子很狼狈,破衣烂衫,脏臭的像后街的老鼠……喝,我在想什么?不就是见他吗?在一起混了一年,什么丑态没见过……我在穷紧张什么?这些日子不是想见他都快想疯了吗?我到底……
车停在那个半毁坏豪华别墅的车库里,无言的下了车,我突然阴沉着脸问。
“你到底是他什么人?”
“……朋友……真心喜欢他的朋友。”
“喜欢”这两个字让我的脑神经瞬间冒起烟来,我忍住一阵眩晕,一字一顿的问:“说……你干过他没有?!”
“……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样?”他冷笑,厌恶的瞪着我,“你这头公猪,有什么资格问这样的问题?我告诉你,我是喜欢他,在他昏迷的时候上过一次,怎么样?满意了吗?!!”
碰——伴随着黑暗中一声出其不意的巨响,我不知何时已经抓起了车库里的扳手,从正面砸向他的天灵盖,他连闷哼都没发出一声,笔直的倒了下去。
血浆如同孔雀开屏一样在他头部着地的地面展开,黑浓黑浓的很美,我得意的欣赏了几秒钟,丢下凶器径直上楼,踹开房间——
柔和的台灯旁,他正安然的坐在床上看书,神情恬淡而平静,宛如我们共度的一年中勤勉工作的样子。看见我进来他显然吓了一跳,胆怯的问:“怎么……是你……他呢?”
我几步上前,一手狠狠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一手掐住尖尖的下巴好让他的脸仰对着我。我听得见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愤怒,饱含狂猛的情欲。
“我要强奸你,现在!”
我拿出瑞士军刀抵住了他的喉咙,他惊恐的看着我,双唇不住的哆嗦。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侧躺在他的身边,一手不住的抚玩他惊恐的面庞,从洁白的额头到光洁的下巴,一手用刀从领口割开他的睡衣,一点点的欣赏他渐渐裸露的胴体。我狂迷的往下划动着尖刀,贪婪的盯着那起伏的喉头,性感的锁骨,挑逗的乳头,漂亮的肚脐……还有下面,下面……
我一口含了上去,用尽所有的牙力吮吸着,啃噬着,这是我第一次为他做这种服务,当然要特别一点,虽然他显然丝毫没有享受到。我两手捉住他的细腰,牙齿更大力的咬着、啃着,恨不能就这样一口把他的男根咬断,嚼碎了和血生吃下去,溶入我的血液里……这样他永远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了!!
忍耐终于没能战胜肉体的剧痛,在他终于哭喊着叫出“救命”的那一刻,我松开了嘴,满意的打量着那被我咬得血淋淋的细棒,我再次举起刀,三下五除二划碎了他的裤子,拎起那双赤裸干细的腿,把他的身体压成对折,干了进去。
以往做爱的时候我并不爱多说废话,可是今天我不知是怎么了,一个劲的狂吼着脏到掉渣的污言秽语,像“干穿你的屁眼”、“插死你、顶烂你、操傻你”之类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喊这些无谓的字句,是为了增加性快感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临近高潮的那几秒,我觉得我的阴茎都快要在他的肛门内摩出火花来了,脏话瞬间变成了疯狂的狠话,我像哮喘病人一样剧喘着大吼——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要吃了你的肉,我要吸干你的血——”
我失灵的大力攒动着阳具,把头凑到他的颈侧,张口狠狠的咬了下去。他的惨叫如同被剥皮制作人皮灯笼的囚犯,极至的痛苦,还夹杂着隐隐的恐怖。
我咬下他的脖侧和肩胛骨接合处一块至少一两的肉,就那样咬牙切齿的吞了下去。人肉的生腥和浓郁的血味让我一阵阵的干呕,可这是他的肉,我要吃,我一定要吞掉,这样,等到某一天我吃掉他全部肉体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恶心了。
轰鸣的警车鸣笛在远方响起,我擦掉嘴角的人血,抱起血流如注的他,开着那男人的车离开了这所血郁森森的别墅。我大约咬到了他的动脉,血像喷泉一样狂涌不停,我一手开车,一手用毛巾堵住他的脖子,急切的吼:“说!说你爱我……就算死了,你的鬼魂也会一直爱我,只爱我!!”
他的嘴唇努力的蠕动着,却终究只发出模糊的低喃,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气息渐失。
在没有得到那个承诺之前,我不可能让他死,只要我不放手,即使做鬼,他也别想升上天堂。
这是我一生,可称作的,唯一的执念。
11.
他的脖子被缝了将近一百针。
他本应该在医院至少住上两个星期,可是我等不及。缝针完毕后,我把注射了麻醉剂的他带到一个熟悉的小旅馆,扒光了衣服放在床上,蒙上床单。
我转身出去打电话,顺便买了一份当日的早报,不出意外的,果真有那男人别墅的消息。
那人暂时还没死,仍在危险期,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不知是好是坏。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我自认为很戏剧性且满意的下一步。当然,这个步骤里也有他,以后我的每一个步伐里都会有他,只要我们还活着。
两个老头如期赴约,我叼着烟笑问:“钱带来了吗?”
“臭小子这次要这么多,快把我们都榨干了!”骚老头们低低骂着,“小心哪天我们找人做了你!”
“请便——”我打开箱子,瞥了一眼那满箱的钞票,淫笑着说,“最后一次,要价当然高点,不过今天主角不是我……你们不是一直想玩残疾的吗?我弄了一个上流的货色……”
在老头们的惊愕目光中,我走到床边撩开了床单,那洁白的躯体和尚未擦净的斑斑血迹,白得刺眼,红得炫目。
“怎么样?不错吧?”我垂手在他漂亮的裸体上四处游走,得意的说,“而且……绝对干净,他只被我一个人搞过……还犹豫什么?来啊!”
在这样的昭示下,他们像恶狼一样喘着粗气,拉下裤子压到他的身上,一个迫不及待的插进他的屁股,一个从前面干进了他的嘴。肉体的抽插声,淫荡的低喘声立刻响成一片。
我在一边看着,直到烧了半截的烟头落下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失神了那么久。我透过一片猥亵春图静静端详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麻醉的剂量并不大,他是还在昏迷,还是在假装?我两者都希望是,又都希望不是。我觉得仅有通过这一步,才能缓解我心里这些年来所有的偏执和疯狂,让他承受和我当年一样的侮辱和折磨,虽然我也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可他终究招惹了我,这个罪责,他永远也逃脱不了。
我想,等到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再也互不相欠了,我会带着他离开,用这笔钱生活下去,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也许吧……
从白天到黑夜,两个骚老头这次真是干足了本,当他们累得不成人形的倒在床边时,我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对准他们的骚B,如同割牛排一样挖了下去——
不同的惨叫声,有时听来也是一种享受。
他的身体,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享用,懂吗?
我丢下在血中打滚的老头们,把他带进浴室认认真真的洗干净。我想他是真昏过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但只要口鼻间还有些气息便已足够。我给他穿上刚买来的干净衣服,轻轻吻了吻他殷红的嘴唇,他脖间的伤口,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满意的说:“宝贝,游戏都结束了,我带你走……只有我们俩……”
就在抱起他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眼,那里面有的,不再是依恋、迷醉、恬淡,像以前他看着我时的那样,而是——恨,真正的、彻骨的……恨!
恨我吗?现在才开始,已经太迟了。
12.
我知道警察已经开始四处搜寻我这个杀人未遂犯,城市是没法再待下去了,我带着他,坐了50个小时的火车,到了在地图册上也找不到任何标示的小村寨。
没有人认识我们,这是最好的事实。我用很少的钱租了一块土地,一片茅屋,好像过起男耕女织的封建社会经济生活。我的那块地可种小片的水稻,剩余的可随便种些玉米高梁什么的,虽然收获的季节还没到,我却信心满满的以为我们可以就此自给自足下去。过惯了灯红酒绿的糜烂生活,我在这里感到全面的净化,身体上、精神上……当然,也是因为他在身边。
他虽然几乎不再跟我说话,对我任何过激的行为都依旧忍气吞声,不过我知道他还是关心我的。这里买不到轮椅,我就买了两个拐棍给他使,起初他并不适应,不过日子久了,他便可以自己下床做一些简单的事。他会搬个凳子坐在炉罩前做好饭等我,快下雨的时候,也会带着伞送到田间。然后他打着伞,我把他背在肩头,跑回小屋。有时他会直接等在田间,和路过的农民随意的聊聊,每每这时我会很生气,把他拖进田间一顿狠揍。揍完之后,再好好的“疼爱”他一番。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种极不稳定的表面平静,好像风平浪静的海面下其实早已波涛汹涌。可是,我宁愿被这种假相所迷惑。我直觉到,这是我们在一起最后的日子。
那天村上来了几个外地警察,四下问了问直接到了我们的小屋。我抱着他进了地窖,暂且躲过。
我点燃一根蜡烛,透过烛光端详他的脸,许久。
我呆呆的说:“直到现在,你还是没跟我讲那句话……”
他缓缓的抬头,动了动嘴唇沙哑的说:“你知道的……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叫我还怎么说得出……以前我对你,真的……可是现在……”
“住口!”我怒吼,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拖回屋里,摔在地上狠狠的说,“什么以前现在?我不管,你不说也可以……证明给我看!”
他无助的倒在地上仰视我,怔怔的问:“要我……证明什么?”
“他们迟早会把我带走,把我们分开……”我盯着他,脑中短路的弦又开始燃烧,我听见自己神经质的声音:“在你离开我之前,我要你证明,你以后不可能会再爱上任何人……”
“我不会的,”他抬眼真挚的望着我,“就算分开……我会一直等你……我说过,这辈子……只要你!”
我几乎要被他的话感动,可我是死也不会相信承诺的人,就算是他的话。
我从屋外拿回一根削得很尖的木棒,扔给地上的他。
“如果你爱我……就刺瞎自己的眼睛,让我知道你永远不能再看见其他任何人!”
他剧烈的颤抖着,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笑着流泪说:“这就是你要的?……只要我挖掉眼睛,你就会相信我?”
“也许。”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心里波涛狂涌。他抓起木棒,把尖头一点点对准自己的右眼。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狂迷的笑意。
“住手——里面的人不要动!”
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打破了小屋的死寂,就在木尖要插入他瞳孔的一霎那!我回身看见那几个警察,第一反应,疯狂的扑向他——
我扑向他,握住他的手腕,把那木尖深深插入他的眼瞳。我看见那美丽的黑色瞳孔瞬间变成一滩散水,红黄色的浆液随着我木尖的深入不断翻涌出来,他惨叫着,声音比我咬掉他肉的那次更为惨烈。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拔出木棒,想再同样刺瞎他的左眼!
一阵电流刺穿了我,我知道警察从后面袭击了我的头,用电棒把我击倒。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我仍然死死的抓住他,我还没有刺瞎他的左眼,我还没有割掉他的舌头,我还没有捅破他的耳膜,这样他还会看见别的人,跟别人说话,听见别人的声音——我不干!他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他能看到的、说出的、听到的所有,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被锁在警车里带离了这个村庄,他则是躺在担架里。我原以为,我们可以在这里待得更久一点,毕竟那是只有我们俩的小屋和田地。
两个月后,我因故意杀人罪、恶意人身伤害罪和非法性交易罪被判入狱二十年。我嗤笑着接受这个宣判,二十年过后我只不过四十多,还是一条好汉。
我在法庭上一直试图找寻他的身影,他却终于没有出现。小警隐隐约约的告诉我,他的右眼全瞎了,高烧更引起脑膜炎,已经送往外地的大医院治疗。
进宫后,我以为他会常来看我,还可以经常的见到他,我错了。这一别,就是数年。
在监狱里熬到无法忍耐的时候,我只有闭上眼睛回忆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对我做过的点点滴滴……所有让我沉迷的一切,所有把我推上毁灭之路的一切。我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折磨他,占有他,虽然现实中再也做不到。不过至少他还活着,我也活着,这就够了。
我等着出来的那一天,继续从他身上剥夺一切属于我的东西。
13.
从这里望过去,长长的、空荡的、死气沉沉的水泥通道——手握钢枪的卫兵守在大门外,中间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可由于那道红色警戒线的分隔,显得如此之远。
我知道那道红色意味着什么,无论犯人有何缘由,擅自闯过者,卫兵无需通报上级,直接打开机关枪扫射,就地处决。
再往后看一点点,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总有犯人在管事的监督下走到那扇门前等待,那是探亲的特别窗口。日日列出的等待名单里,至始至终也没有我。
我打量着前方的警戒线,又回头看看那扇门,觉得有些不耐烦。我原以为自己会有耐心慢慢耗下去,可是显然错了。这么久了,这么久了,他一次也没来过,一次也没有!他一定已经把我忘了,毫无牵绊的在外面活着,在没有我的世界里活着,我绝不允许!我受够了在厕所里想象他自慰的日子,受够了没有他的气息的监狱生活,我还要他的另一只眼,他的舌头,他的四肢,他所剩的一切。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在工地作业的时候,突然掉落的钢筋砸向一个在旁监管的干事,我扑过去推开了他。钢筋重重撵过我的一条腿,我清晰的听见骨头爆裂的声音,大片的血染湿了黄沙的地面。原来断腿的滋味是这么痛的,我突然有些恍惚,他失去双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我被送进了监狱的医院急救,大腿动脉爆裂,虽然保住了一条命,我却从此成了二等残废的跛脚。对此我起初有些在意,不过看到监狱颁发的减刑公告和特别假释名单时,所有的介怀烟消云散。我的刑期被减到了十四年,并享有长达一个月的探亲期。其实我哪里有什么亲可探,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要和他算完这笔帐,足够了。
透过厕所里的镜子,我看见那张脸还是人模人样的,六年的监狱生活没有在上面留下太多痕迹,这点我很得意,至少再见他的时候,这张脸还不会给我丢太多的人。我走出监狱的大门仰望天空,一瞬间恍若隔世,我突然想:我这一生,究竟是为什么而活过……
我用不多的钱收拾了一下自己,在口袋里揣了一把锋利的短匕首。我早已想好见面后要做些什么:我要先质问他不见我的原因,听完之后,不论是什么——先尽情的奸他个够,然后杀了他,肢解掉他的尸体全部生吃掉,再然后……
可惜那个家伙已经搬离了被我烧毁的别墅,他也不知所踪了。我辗转问了很多人,跑了很多地方,才知道他被送进了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没曾想过的地方——
疯人院。
在医院的草坪上见到他的时候,我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心情。我原以为自己会愤怒、会狂暴,会像以前那样扑上去打他骂他,甚或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暴他……可是,都没有。
他的样子看上去老了二十岁,五官虽然还大致如前,头发却依稀白了许多。他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动也不动,右眼被套了一个白色的眼罩,样子很是古怪。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是以前那个美得让我一夜冲动干上十次的人,他是,又不是。
护士告诉我他不能动的原因,他的四肢被绳子绑着固定在轮椅上,因为只要一放开,他就会拿起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疯狂的自残。起初他刚进来的时候一直如此,边用刀棒戳插着自己边神志不清的喊:你相信我……相信我……我毁了自己……我再不能碰别人……只有你……你相信我!
那一瞬间,我彻底的失神,想走上前再看他个仔细。只是远处突然走来的男人打断了我的意图——是那个被我砸烂了脑袋却没死的家伙,他由远及近,手里还抱着什么?一个……男孩?
“我带小旭来看你,今天有没有好一点?”那家伙蹲在他的面前,把孩子放在他的腿上笑盈盈的说,“小旭,叫爸爸啊。”
我原以为已经平息的怒火,在这个古怪词语的刺激下陡然上涨——爸……爸?!
阳光下,他呆滞的眼神突然有了光泽,艰难的挪动脖子转向那个惊恐的小孩。他的嘴角有些笑意,却很快的转瞬即逝。我也看清了那小孩的脸,那种他特有的清秀而懦弱的五官——我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他的……儿子!
握紧口袋里的刀,我听见滋滋的火在脑中怒烧。不过六年的监狱不是白坐的,我学会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为了最后的那个目的,我要暂且忍耐一下,弄清状况再做打算。我粗重的喘息了几下,平息呼吸,走向他们。
“还记得我吧?”我首先出声,显然惊到了那三人。那家伙抬头,不可置信的打量了我半分钟,咬牙切齿的问:“是、你?!”
“是我,”我尽量平静的回答,“我假释,来看看他……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个小孩又是谁?”
那家伙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奇怪的好笑,他唰得站起来瞪住我冷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问得好,我看这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清楚的人了吧?这孩子是他的儿子……我告诉你,我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要是再敢对他们怎么样……”
我没再听他的絮叨,缓缓蹲下身子端详他,他的眼神完全呆滞空洞,眼里好像没有任何事物的存在,我用手摩挲他的脸轻声说:“喂!是我……看见了吗?我也瘸了……我们俩一样了……”
“护士——请叫保安来!”那家伙突然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这个人是极度危险的犯人,请立刻把他赶走,最好通知警方!”
我站起来,鄙夷的看看他说:“别吼了,我这就走,不过我还会再来。”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我的心意外的有些难过。现在他的世界里,究竟是只有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再也不得而知。
14.
离开了医院,我回到便宜的小旅馆里,辗转难眠。
儿子……爸爸……这两个词反复跳跃在我的脑海里,刺激得我快要发疯。脑子里不断吼叫着:他和女人干过,他和女人干过!思想更无法抑制的自动想象他赤身裸体的躺着,某个女人骑在他的身上,狂乱的晃动,他抖动着,向上挺进阴茎,解脱的射精……
只有我才能和他干,只有我才可以让他射精!混蛋!!他不是疯了傻了吗?怎么可能还跟女人做?他明明是个天生的受虐狂同性恋,怎么会和女人性交?我不懂,我不懂!!
诸多的问题搅和在一起,没人能给我答案。我决定直接去问他,唯一的办法。
我混进了医院,那家伙果然派了人守着他。我动了动脑子,趁他上厕所的时候得了手,打昏了那个扶他的保镖,我推起他的轮椅,飞快的逃离。一切容易的让我不敢相信。
我把他带回了狭小的房间,丢在床上。我决定改变行事的计划,如今什么理由原因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想干他,把他活生生的操死,这是我唯一想到的,想做的。
“记得我吗?还是他妈的装蒜?!”我迅速拔光他的衣服,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单手狠狠扼住他的喉结。
他没有反应,眼神空洞的让我害怕。我用双手检查了他浑身的皮肤:松弛,干燥,瘦巴,已经没有当年十分之一的美感,可是这并不阻碍我想上他的意思,如今我在乎的,也许已不是这个躯体,而是那颗包裹在里面的不知是否还在跳动的心。我大大拉开他的细腿,握住勃起的阴茎,对准入口狠狠的干了进去。不要润滑,不要前戏,我想要的,就是纯纯粹粹的FUCK!
我粗喘着干了几百下也没射精,他却是渐渐有了反应,耷拉的双腿逐渐夹紧我的腰侧,紧闭的肛门口也渐渐收缩跃动,干燥的口中断断续续的发出像女人一样的呻吟。我遂他所愿,把阴茎更深的往里插,顶住那凸起的某一点不断的猛干,双手在他的乳头和半挺的阳具上不断攒动掐搓,他的呻吟渐渐变成了哭叫,抓住我肩膀的手越缩越紧,夹住我肉棒的穴口更是越夹越紧,我终于被他夹得濒临高潮,举起他的双腿搭在肩膀上疯狂冲刺,速度狂猛得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六年的等待,六年以来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性交,让这个高潮的疯狂程度超过了以往经历的所有。抽插到快爆炸的那个顶点,我浓浓的射了进去,他也哀叫着喷了出来,双手在我的胸膛胡乱摩挲,那一瞬间我清晰的听见他的声音——
“我……我爱你……爱你……”
够了吧?也许为了这句话,坐上二十年的牢也死不足惜。可我还是不愿相信,喘息着狠揪他的头发,不甘的质问:“你想起来了吗?说!那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以为装傻就可以不去看我,混蛋!我今天就操死你,看你还敢不敢!!”
他的头皮几乎快被我扯掉,嘴里断断续续的声音模糊不清。他无力的抵抗我的手臂,泪珠顺着脸颊一粒粒下滴,呢喃的声音无法令我满意。
“你……回来了……我一直……等你……等你……别走……别走了……我们……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不要听这些屁话!”我更用力的撕扯他的头发,“那孩子是不是你跟女人生的?说!说——”
他沉默了许久,嘴角被牙齿咬出血来,哀叹着说:“我想留下……存在过的……唯一的……证明……可是……我只爱你……一直……一直都是……从十几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我听见脑子里那根弦断掉的声音。我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再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我操起匕首割掉了他试图解释的舌头,不想再让任何所谓的理由进入我的神经。他跟女人干了,他的身体背叛了我,这是唯一的、仅有的事实。
三天没完没了的性交后,我终于玩腻了他瘫如烂泥的身体。杀机,再次重燃。
这三天,我只准他喝下我的尿液,射出的精液也必须吃个干净。我贪婪的看着他的每一个表情,他的哭泣,他的呆滞,他的昏睡,甚或他大小便的样子……因为这些都将是我记忆里最后的讯息。最后我的情绪狂燥的失控,把他打得像个血球,湿漉漉的泡在床单里。又用匕首在他脖子上刻下我的名字,也在自己身上刻下他的名字。
我从旅店的厨房偷来切菜刀,对准那个纤细的扭曲的曾被咬掉一块肉的脖子,高高的举起——
我听见屋外的闪电霹雳电光的响起,震得我双手一抖,菜刀咣当摔到了地上——我举起痉挛的右手,朝准地上的他噼里啪啦一阵乱抽,喘着寒气吼:“贱货!!起来!起来——给我睁开眼睛,我要你睁着眼睛看我杀死你——”
我的手抽得生疼,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被血糊住的左眼只能勉强睁开一半。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极度的痛苦,又像是最快乐的解脱。即使在这样挣扎的时刻,他还是这么好看,这么漂亮,让我已经疲软精竭的下身又窜动起来。我摸了摸他脸上的血糊,温柔的说:“宝贝,我终于想杀你了……我玩腻你了!”
他没有说话,哦不,是不能说,他左眼流露的点点余光仿佛在鼓励我——来吧,尽管杀了我吧……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我再没有丝毫犹豫,抓起刀,重重插下,一片血光,没有惨叫。
静默,黑暗。
朦朦胧胧中,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我怀念第一次抱他的快感,我贪恋第一次想杀他的兴奋,我得意第一次把他和外界完全隔离开的手段……还有很多,很多,只是意识越来越模糊,什么也记不清了,我把我们喷血的身体缠在一块儿,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摸着他瘦骨嶙峋的身躯,听着他已经几乎没有的心跳,我还看得见满眼的血红色,闻得到满屋子的血腥味。
我想,我们的尸体被发现时,也会是两个紧紧抱在一起,再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刀锋穿过心脏的感觉,真好。
<尾声>
“Uncle……我想问你个问题?”
“可以啊。”
“我当年……是作为试管婴儿出生的,对吧?”
“……谁告诉你的?”
“我去医院查了出生时的资料,所以……”
“这个都不重要吧……最重要的……你爸对你好,不就够了吗?”
“我知道……可是爸爸……怎么那么命苦……双腿残废,不能说话,只有一只眼睛……简直……简直生不如死……而且还要……”
“小旭,你知道飞蛾扑火的道理吧?转瞬即逝的生命,就为了那唯一的一次光明燃烧躯体,死而无憾,这个,叫做命运,是注定的……你爸爸就是这样,明知道注定的悲剧,还是无怨无悔的走下去,牺牲自己的所有……”
“那……那个叔叔……他会醒过来吗?他和爸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弄成这样?”
“我想他是不会醒了……在选择毁灭的一瞬间,他把生留给了你爸,这已是他能做的,最终极的一步了……”
医院的病房。
一个男子静静坐在轮椅里,端详着床上沉睡的男人。那人身上插了许多管子,呼吸时断时续。男子凝视了许久,抓起男人的手轻吻起来,心电图上曲线的波动,陡然跃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