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很快我就不哭了,不仅因为月秀的麦牙糖很粘嘴,更因为玄辰星自己动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个大口子!鲜红的血流到碗里,很快和我的那朵“梅花”交溶在一起!
“你干什……”后面的话我咽回肚里,只见玄辰星放够了血,又把刀子给朱君止。朱君止接过来,也依样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再递给月秀。
他们三人的血很快将小碗填满,而始终谁都没皱过一下眉头。
朱君止更还取笑我道:“娘子该满意了吧?我们三人自己就给娘子出气了。”
我可没觉得出气,我只觉得慎的慌,还有点心疼。玄辰星是个文弱公子哥,这么大出血他受得了吗?朱君止虽然武功厉害,可因为上次伤的太重,到现在还没好利索,脸色还苍白的很!月秀虽然没受伤,身体也不错,可……可看他流血我就是难受!
他们放完了血,玄辰星又往碗里扔了一堆不知道什么树皮草根的,然后又在蜡烛上燃了一张黄色的符纸——这个蜡烛却是少见的红蜡,又粗又大,上面还有金缕刻花!他把燃剩的纸灰也扔碗里,然后一手执碗于胸前,闭目盘膝而坐,另手结印抵在唇边,上唇碰下唇飞快地动着,不晓得在念叨什么。
“他干嘛?”我问朱君止。
“为夫也不知道。”朱君止给我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不过看他笑得那么变态,实在很难让我相信他真的一无所知!
再看看月秀,我打消了向他寻问的念头。他虽然不会说谎,可要不想说的铁定连嘴都不会张,还不如朱君止给我句胡弄的话呢。
好容易等玄辰星念叨完了,他端着那碗乱七八糟的东西递到我眼前,“喝一口。”
我差点没再吐了,捂着鼻子手脚并用朝后爬!“你疯了!AIDS就是通过血液传染的,懂不懂你?”
玄辰星比仙子还俊美脱俗的脸上浮出丝笑,那笑容优雅至极,却也恼人至极!“不懂。若你愿意可以解释,但先要把这个喝了。”
“我才不喝!”坚定地拒绝,我甚至想把那碗给打翻!
朱君止出手拦住我,哄我道:“娘子不记得答应过为夫什么了吗?为夫只求娘子这一件事,就喝一小口,好吗?”见我还不买账,他略重了语气又道:“娘子莫不是说了不算?那样的话为夫可真的要生气,以后也对娘子说了不算了……好比为夫现在答应你,明日带娘子去集市上转转……”
“咕嘟……”玄辰星到底不会武功,抢得慢了一拍,一大碗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我一口气喝下一半!
“月秀!糖来!”
喝下那些东西没多久,我不知怎得竟睡着了。我只记得我窝在朱君止怀里,嚷嚷着不准他耍赖,明天一定要带我出去玩。醒来之后却发现睡在床上,青纱帐外红烛摇弋,一绝代仙子正在朦胧中解带宽衣。
他素指轻点,缓缓褪去俗衣布料,光洁的肌肤在烛火下泛出柔和的光芒。他解开束发丝绦,瀑般华发直泻及地!好似银河般炫烂到让人睁不开眼!
他见我醒来,轻笑一声,天籁般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酥麻。他迈着修长双腿,赤裸着走向我,他微红双颊轻撂纱帐……
“救命啊!强奸啦!”
我嗷嗷凄惨地喊,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往门口跑。可刚开了房门,就闻身后人轻哼一声,接着一股大力扯着我手腕,又把我拉回去。不偏不正,又摔回床上!
我眨巴眨巴眼,不明白怎么回事,再滚下地再跑,再被拉回来!最后我懵了,缩在床角号啕大哭!“鬼大哥!鬼大爷,鬼大奶……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半夜三更您找别人吧!”
“谁是鬼?”天籁的声音带了蕴怒。
“就就就是拉我的那个啦!”干脆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装驼鸟!
被子被凶巴巴地掀开,天籁般的声音凶巴巴道:“萧夕夕你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哼,小鸡鸡抓在我手里你想怎样?再把脑袋在被褥上蹭蹭,直到把假哭出来的眼泪全都蹭干,我仰起头,对着玄辰星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小样,这回老实了吧?”妈的刚才为挤眼泪狠咬了下舌头,现在说话还不利索!
他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半蹲不蹲地勉强站着,两只手即想捂那里,又捂不到那里,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乖乖的,把你们的目的告诉姐姐。姐姐满意了就叫你好好爽一个晚上,不然……哼,”稍稍用力握了下手里的东西,见他痛皱了眉才缓缓放松笑道:“让你后悔自己是个男人!”
他受我威胁却并不发怒,可也不害怕。他试探着坐到床上,于我面对面,淡道:“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跟你成亲。”
“少扯淡!”我说,“有听说过男人三妻四妾的,可没听说过女人三夫四婿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朱君止的占有欲忒强,从他几次三番想拐我走来看,他绝不愿意把我拱手送人。月秀外表深沉内心却很单纯,也绝对不会有这花花肠子!所以我赌定一切的主意都是出自他!
玄辰星笑起来。他很美,笑起来就更美。他美美地笑着对我说:“太古时人本就以女子为尊。后因男子力量大于女子,才渐渐改由男子主外,女子持内。我玄女门信奉女神,也改得更晚些,直到我太祖母时还是以女子担任门主。即为门主,便不能婚嫁,为延后嗣自然要招男子入赘。而入赘男子多少却没有规定,通常视子嗣而言。直到产下的后代继承了前辈的神力,才可停止招婿。”
“你在编小说?”我不信。“就算你是玄门的人能勉强接受,那朱君止和月秀也能跟着你荒唐?”那俩可是受过封建荼毒的古代爷们儿!尤其月秀好像还有老婆的说!
他的美目冷了冷,似有些不赞同,道:“朱君止做事本就荒唐,他好男风怪癖不提,单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已为世所不容!水满易漏,福满易祸。若不折折他的幸运,他早晚恶报缠身,大祸临头!”
“他那种人该不会相信报应之类的话吧?”我不屑道,“还有月秀呢?他也杀人无数?”
“月秀心地纯良,当然没什么作恶。至于他为什么委屈求全,相信就算你没恢复记忆,也能看明一二。他的父亲为留儿子在身边,不惜骗他娶了当朝公主,他现在已明白上当,自然不会再回去了。”
撇撇嘴,月秀对我的情意我当然看得明白,不过我相信爱情是自私的,就算再怎样的深情也不可能让他同意一妻多夫吧?
看来不使点手段还真不行!“玄辰星,照你刚才说的就不是我嫁你,而是我娶你们三个喽?”
“正是。”
“女子嫁人,就是男方的人,按当朝律法,可视为男方私有物。由此推论,我娶你们,你们也就是我的人,也就是我的私有物喽?”
“……是。”
“那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听什么?”
“……是。”
“哈哈哈!他奶奶的!把屁屁撅起来,老娘我要打你!”
玄辰星一下子又臊得满面通红,不过他还是慢腾腾照作。为防止他耍花招,我的手一直抓着他那个部位,他俯身的时候自然有压到。他搁得难受,无奈小声道:
“先放开吧。”
我偏爱看他这样子,而且受他鸟气这么长时间,就算报复报复他绝不会遂了他的愿!我故意气他道:“就不放!你能怎样?”
他瞪我一眼,死咬了下唇,再不吭声。
“不理我?好!有种,等下疼的时候也别求我!”往手心里呵口气,我照着他雪白圆润的屁屁,重重拍下一巴掌。
他痛得一声闷吭,屁屁上立刻浮现一个手掌印。
我又再多拍几下,直到他雪白的屁屁上满是红印才停手。我得意道:“求不求饶?”
他不说话,像我刚才那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装驼鸟。我抬手又要再打,可细想想又觉得没劲。我把手轻轻放下,变打为揉,抚着他的臀部,享受光滑火热的触感。
摸了没多久,另只手里一直握着的地方开始发胀。我怔一下,心领神会,立马卖弄技巧地揉捏起来。
玄辰星一开始不合作,抽动着想躲开,被我狠捏两把知道疼了这才乖顺。我一手把玩他的分身,一手摸着他的屁屁,不时还把鼻子凑到他股间嗅嗅,糗他道:“好臭,好臭。你都不洗这里的吗?”其实这是瞎话,他那里一点都不臭,干干净净,好像刚洗过澡的样子。
他越发把脑袋往被子里埋,还使劲夹紧股沟。
我见他连脖根都红了,更觉得兴奋,情不自禁对着那雪白的地方就是一口!
“唔!”他疼得哼哼,连我手里的分身都有些软了!
他的鸡鸡软了,我的心也跟着软了,我不舍得再故意弄疼他,松开牙齿,对着那串牙印又亲又舔。
他终耐不过我折磨,侧过脸道:“打够没有?”
我听他声音暗沙,似含着委屈,再细看他的脸,发现眼角旁竟有水渍!心下一痛不忍再欺负他了,忙捧上那美美的脸道:“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我跟你赔罪。亲亲,亲亲!”啵~~~叭!
他被我一亲脸又红起来,见我不再握着他的分身不放,忙趁机扯了被子盖上。
59.
我色欲上来哪会由他?一把将被子掀下床去,以大灰狼扑倒小红帽的标准动作把他压在身下!他的分身直挺挺地立着,顶得我小腹痛,我干脆也脱光光,用下面那张嘴吃了它!
他倒抽一口气,惊得不敢再动。我怕伤了自己,也不敢过于生猛,便扶了他的肩缓缓律动,待结合处完全润滑才玩起花样。
他的乳尖在空气中颤栗着,好像待采的樱桃。我不客气地拈在指间掐、挤、揉、捏……他细碎地呻吟出来,想把我的手推开,却软软没有力气。
我凑上他口鼻处嗅嗅,取笑他道:“你这里倒是香喷喷得,一点也不臭嘛。”
他气得眠了嘴,下一秒竟主动吻上我!
讶异他的大胆,更兴奋他的主动。我加快了动作,唇齿吸吮间,恨不能把他吞了!
什么叫在外像贵妇,床上像荡妇。今儿我总算见着了,玄辰星平常拽得跟什么似的,一摁到床上简直比我还饥渴!我乐得见他发骚,抚摸挑逗间更是费上心思。忽然他下腹一阵痉挛,我心觉不好忙起身用手抓紧!
“说。你逼我喝的那碗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欲发不能憋得甚是难受,只好无奈道:“是咒术,以血相连,永世缠绵!”
这才放开他。见他啊啊叫着喷出一股股灼热,我又不忘糗他道:“你弟弟口吐白沫你叫什么?”
他喘着粗气白我一眼,起身想找什么擦一下。我却硬又把他抱住,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放开。
“你问都问了,还作弄我做甚?”他气鼓鼓道。
我又捏玩他胸口的小豆豆,他身子发软,却仍硬撑着冷道:“放手!”
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我故意不算轻地咬了他耳垂,手也往他粘乎乎的下体摸去。口里含混道:“小星星,不要对人家这样嘛,你这么好看,人家舍不得放。”
他闻言一怔,态度明显软了下来,呐道:“这话当真?”
我说:“当然当真。小星星最漂亮了。小夕夕最喜欢了。”
他再不多问了,红了双颊随我摆弄。
再次缠绵过后,我心疼他力虚,没再索求。他终于得空打了水来,替我俩清理干净。
吹了红烛我并不安歇,仍扒在他身上,说:“小星星啊,你我都做夫妻了,从今以后也就是我的相公。娘子问相公什么,相公不该瞒娘子吧?”
他又不高兴了,推开我翻个身冷道:“就知道你刚才是骗我的,有什么你问吧。”
我发扬八爪鱼的缠人精神,又努力缠过去,说:“天地良心!小星星我可是真喜欢你。你又漂亮,又有文化,素质高,医术好,简直就是我们那所谓的四有新人!”
他背对着我,肩膀微动,却不言语。
我心说有门!再接再励道:“其实呢,你误会我了,我没想问旁的,我就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他仍不答腔,可隔了一会儿见我也不说了,便半侧了头冷道:“我是那般随便的人吗?”
“那就是喜欢我喽?”不但嘴上说得高兴,心里更乐开了花!我又抱他紧了点,说:“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又闷了半天,直到我开始半惩罚地捏他胸前的小豆豆才道:“医你眼睛的时候。”
“哦?说来听听。转过来嘛,好星星,虽然你刚才有仔细地洗过屁屁,可也不能总拿它冲着我啊。一旦时间长了我不小心习惯了,每跟你说话就先蹲下看你的屁屁,被人瞧见你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
他被说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才转过身。
“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就知道捉弄人!”
玄辰星说他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比较正派,不好色。我差点没晕倒,我说我绰号就叫色娘,见哪个男滴漂亮就会下迷药强奸。他说所有的人第一次见他时都会流口水,只有我没有。我寻思半天问他:那时候我瞎的吧?他被堵得没词儿,气恼道:“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么多理由?”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莫名其妙地心里沉重起来,好像自己曾经也没有理由地喜欢过一个人,但那个人是谁?朱君止?月秀?
既已做了夫妻,玄辰星也不再瞒我,他告诉我说那咒术是为绑住我,不让我乱跑的。他说我美人师父为了与他争玄门门主的位子,通过我毁了玄女墓,这于玄门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他作为哥哥一定要教训他一下。既然我在这里每呆一年就要拜掉美人师父一年的修为,他就要我一直呆下去!
他还说我贪玩,没责任感,做事随性不顾他人……有一天肯定会不管他们回自己的地方。他必得用我一分血,融合他们十分血下咒,才可以以多取胜,拉着我不让我走。朱君止和月秀也是知道这点才配合他的。只可惜我喝得太多了,使他们控制我的力量弱了几分,他打算以后再找几人,多做一次咒术。
我华丽丽地晕倒就不用提了,我早上醒来时问玄辰星:“他们怎会让你先跟我洞房?”
他一点也不在意道:“月秀已陪了你好多天,自然不好意思跟我争。我昨天给朱君止上药时不小心把他的伤口又弄裂了,他当然也没体力跟我争。”
我差点又华丽丽地晕倒,我说:“那你不怕他伤好找你麻烦?”
他说:“血咒是我做的,我要有了麻烦他们也控不住你。他要不想自己的娘子突然没了,自然会懂得处理。”
朱君止真的说到做到。吃了早饭就带我出去玩了。他破天荒没像以往那样独霸着我不放,邀了月秀同行,就留玄辰星自个儿在客栈看门。我想这是他故意的,他不好跟玄辰星起正面冲突,又咽不下这口气,只好变着法孤立他。
玄辰星却没说什么,很了然地笑笑答应。他给我准备了很大的斗篷遮住身后的翅膀,嘱咐我说:“早些回来,我煮百合虾仁等你。”
一听说有百合虾仁吃,我哪也不想去了,玄辰星做的东西好吃得能让人咬掉舌头!尤其一想到百合的香甜,还有虾仁的鲜美……我那个哈啦子啊……
“走了,娘子。”朱君止不由分说把我抓上马车。脸色难看得好像吃了苍蝇。玄辰星再战得胜,当然笑得得意,就连一旁的月秀看他俩斗得有趣,都忍不住上弯了嘴角偷笑出来。
路上无话。集市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我们坐在马车里足足晃悠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俩小时才到。
远远看到喧嚣所在,我等不及马车停稳就跳下去。本再想提轻功飞扑近前看个明白,朱君止却先一步牵住我的手道:“娘子莫急,此处百姓众多,不好卖弄风头,咱们快些走过去就是。”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我也只能听从,只可惜我一路小跑还要抻着脖子想先睹为快,结果到了集市却弄得脖子酸痛,不得不央求月秀帮我揉揉。
月秀表面上酷,其实最温柔了,他有手力,又不舍得弄疼我,正好拿捏得准力度,做这种事自是再合适不过。
集市上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常。我看孩子堆中有个吹糖人的非常有趣,就凑到跟前仔细地看。可那卖糖人的是个年轻小生,面皮薄得很,被我看着看着竟然红了颜面,夹着东西另寻摊位!
我嘲笑人家窘状,朱君止却也取笑我道:“娘子面上就写着色娘二字,人家看了当然怕。”
我不依地追着他打,就在人群中嬉闹开。
跑闹中不知不觉隔出段距离,这时有两个陌生人闪到我身边,突然出手一左一右架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却听身后大喝:
“放手!”
是月秀!我意识不好,立马扯了嗓子高八度地嚎:“救命呀!警察打人啦!”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却世风日下。你要说抢劫了,杀人了,肯定所有人都跑远远的,你要说警察打人,铁定一万个人围过来看!
可能我嚎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别说没看热闹的凑过来,就那两个抓我的也被我震得松了手,一个劲儿直捂耳朵。
趁这时我提了轻功赶紧跑,边跑不忘回头张望,就见月秀已挥舞长鞭和那两人打在一处!
“娘子看,这是什么?”朱君止变戏法般出现在我对面,我一个没留神一脑袋撞他身上!
揉着鼻子我气恼道:“看什么看?你没见月秀跟人打起来了?”
他不在意地瞟去一眼:“娘子不必担心,那两人虽也算好手,可打不过月秀。我刚见那边有千层糕,就给娘子买了点,娘子尝尝好吃吗?”
千层糕又酥又甜,入口即化,而且刚刚做好,捧在手里还热乎乎的。我吃得开心,也不害怕了,笑道:“谢谢相公。”
他听我叫他相公喜得什么似的,一把抱住我,想要说什么。却在这时又有十来人从嘈乱人群中窜出,向我们围来。
为首的一个从身后布包里抽出长剑,对朱君止道:“朱君止你好大胆子,连朝……连主子的人都敢杀!主上有令,今日要把你的人头和那女人一起带回去!”
朱君止冷冷一笑,看也不屑看他们,他把千层糕全都塞在我手里,哄道:“娘子去别处吃去,为夫陪他们玩玩。”
玩玩?他伤还没好呢吧?我不安地想。直见了月秀已解决掉他那两个,正向这边过来才答应了。
身形一飘飞退到远远一处馄饨摊前。摊主见有人群殴,早就吓得没了影。我正好可以吃白食。
左一口馄饨,右一口千层糕。虽有点不是滋味,可也吃得挺带劲。朱君止和月秀已经跟那帮人打起来了,刀光剑影拳打脚踢,够劲得我想吼古惑仔主题曲!
什么人走进我,我回头一看,是一张巨熟悉的脸!
“萧姑娘,请与在下走一遭。”
“啊?你是……”有半湿的手巾捂上我口鼻,我挣扎了几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60.
于我来说,被绑架并非想象中那么糟糕。正好我对被玄辰星他们监禁也有些反感,要不是我不会武功怕偷跑时被抓到,我早就跑路了。由此说来,我还要感谢绑我的人呢。
马车赶得很疾,不过因为车厢里铺了厚厚的绵絮,我坐在里面倒也不觉得十分颠簸。矮矮的小桌上有温热的酒,酒水不知道用什么酿的,颜色碧绿,味道香醇得不得了!我禁不住诱惑,一再筛出啜饮,再不时往嘴里扔两粒炒花生米,那感觉甭提多惬意了。
于我相比,与我相距二尺远,坐在车厢另边的人神色就严肃多了。一张俊颜如雕刻的木头,半点表情也没有。若不是俊朗的眉宇偶尔纠结那么一两下,基本可以把他当摆设忽略了。
再次斟满了酒,我擎杯递向他:“金帅哥,要不要来一口?”
他再次纠结了俊眉——可以说连他那么一丁点人性化动作,都是拜我所赐。“在下萧然。”
我当然知道他叫萧然,从认识他到现在,他都跟我重复无数遍了。可我不喜欢他这个名字,我觉得还是金城武比较有气势。也更配得起这张超级俊脸——跟金城武一模一样的超级俊脸!
我说:“名字不过是让人记住的代号,何必那么计较”
他一本正经道:“祖宗赐姓,父亲取名,岂可随意乱改?”
我不服道:“不过是朋友间的呢称,又不是真叫你改名,干嘛那么认真?”
他说:“那也不行。”的
我郁闷到想把酒泼他脸上,可又一转念觉得怪可惜的,这木头帅哥的脾气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种好酒泼他身上岂不糟蹋了?
思及此,我忙把酒杯辙回,一仰脖儿,咕嘟咕嘟都吞下肚去。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冷道:“你倒真能安心吃喝,也不想想这酒菜吃不吃得。”
再扔粒花生米进嘴里,我笑道:“你是指这吃的里面会有毒吗?拜托!你那么厉害要我小命比放屁还容易,又哪会费这劲?”
“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都说了,你要杀我容易得很!你一开始不杀我,就说明有事求我,在你眼里或者说是利用吧。反正我知道我死不了。既然抓也抓了,跑又跑不掉,我干嘛不吃吃免费白食犒劳下自己的肚子?哎,你知道吗?你绑我那天我家小星星都做百合虾仁在家等我了,我家小星星做吃的可是天下第一棒!你害我错过一顿美食可得赔我哦!”
他嘴角抽动,看不出是笑还是冷笑,“你想怎么陪?”
“让我上一次!”想也没想我就嚷道。憋屈N多天了,终于把这句话从胸中吼出,爽!
原来木头也会变颜色。盯着那张蓦得通红的俊脸,我想。车子一阵剧烈颠簸,赶车的车把式大嗓门地吆喝几声,其中还杂夹着难忍的笑意。大概他遇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吧。
萧然再不跟我说话。不过脸色也不再木然,他糗着脸要车夫把马车驶稳了,并且还催再快!
61.
又行了半月有余,萧然终于不再催着赶路了。即使表现得不明显,也能看出他的神情放松不少。他偶尔也会吃吃酒,浅酌一两杯什么的。
“到你的地盘儿了?”我问。
他微怔,可也没问我怎么会知道。松怠情绪表现得那么明显,他似乎已经有恃无恐。
眼见那壶好酒就要被喝干,我坏心眼道:“你还是得小心点。他们不会放弃的。月秀性子温和或许好说话,要被朱君止抓到你,我打赌他会想一万种方法折腾你,然后再慢慢弄死你。”我相信他前些日子催得要死,就是为了躲他们!
他果然喝不下去了,洒杯擎在半空很是尴尬。我趁机忙抢来一口喝掉。
他好性子地不与我争夺,见我喝完了才道:“你怎不想他们可还有命来这里?那姓朱的教主得罪了你们皇上,现在朝廷已派十万精兵围剿他在昆仑山的总教,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又哪还有精力追你?”
我吓了一跳,刚喝下的酒也仿佛变成石头,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你胡说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跟皇上扯上关系的?”
他说不上什么意思地看我一眼,没言语。
“你是说因为我?”
他淡淡颌首。
“你可还记得铭王爷?”
我摇头。虽然玄辰星已给我用药多日,可不知怎的我的记忆力却一直没有恢复。顶多看什么景物人事,有点熟悉的感觉。
他像所有人知道我失忆时一样,轻叹口气,可下一秒又变得面无表情道:“那你可还记得方顺舟?”
我再摇头。
看不出萧然平时挺冷情的,竟然会有耐心给我一一解释清楚!
由他的解释和我的推断,再加上零星冒出点记忆灵感,我分析出具体事情大概是这样滴:
方家是少有的富贾大户,而我曾是方家少爷的红颜知己。他说的铭王爷与其亲兄——当今圣上早有不和,一直暗中拉拢势力。方家如此巨富,他想当然也会设法结交。而这时皇上也看出些端倪,也派人捎话给方家。方家当家是方菲,也就是方顺舟的父亲,他从商精明,为人却迂腐。他既想得铭王好处,又不敢背弃皇上。这种长时间的举棋不定,无论在皇上,还是在铭王眼里都是背叛的迹象。
于是很难得的,一向不和的兄弟俩,竟然默契得同时出手了。
先是皇上软禁了方菲,名义上却说要给他官做。如此一来铭王更以为方菲拿了自己好处,却又投靠皇上,便报复得亲手写了丹青,故意封成密函的样子送到方菲老家。当今万岁闻迅以为是什么机密,于是重金收买了与方府亲近的人做眼线。可是丹青就是丹青,再如何侦察也察不到什么。皇上失了耐性,终于龙颜大怒,欲治方菲死罪。铭王爷眼见离间计得逞,更扇动一干朝廷党羽连名上奏,硬加了个结党叛国之罪,把方家满门抄斩。
方家诛族,家产本应允公,可是铭王势力极大,竟插手虚报了数额,将大部分财产据为己有!当今圣上虽略知一二,可因抓不住把柄,奈何不得!皇上心里清楚,要搬倒这个兄弟,必得有些罪证。他更派人去寻铭王给方家的“密函”。只是他千寻万寻亦未想到,那幅密函丹青,早被方家公子——方顺舟,当做重礼送给好友于秀才!
当时我刚同方顺舟打得火热,方顺舟甚至将祖玉送我,欲纳我为妾。再加上方顺舟死前曾托人送书信于我,如此便使得我成了关键人物。皇上本欲直接派人抓我,可又得到消息说我当时与武林人士有纠葛,更跟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罗刹教的教主未婚成了夫妻。朝廷江湖,素来井水不泛河水分得清楚,再由朱君止武功高强,为人狠辣黑白两路人尽皆知,皇上不欲与江湖人动手,便派奸细带着方顺舟写给我的信,和方顺舟的独子来找我。
只是那丹青确不在我身上,那奸细找不到什么便依计下毒至我死地。幸好朱君止很快察觉,戳穿奸细的身份后直奔皇宫要解药。他武功奇高,又胆大心细,皇家众多侍卫竟拦他不住。他夜闯皇上寝宫,不怕死地挟持皇上,以答应替皇上寻那封密函的代价换回解药。
而我苏醒之后,又解出了方顺舟信中的字迷。
方顺舟的信,在我之前早已有人看过,却未觉哪里不对。不然也不会到我手上。只是任谁也没想到,方顺舟虽有些迂腐,却也有脑子,他身陷狱中还不忘仔细思量,竟也揣出祸端来由!他自知难逃一死,全家亦不得幸免,说算说出来也只能连累朋友。便留字迷给我,望我日后能替他查个明白。
而我果真察明白了,却什么也帮不上。
我明白了字迷,当然不会瞒朱君止,他一知晓就先我一步找到于秀才,得了密函。他依承诺把密函给了那奸细,又为防意外干脆杀于秀才灭口。
另一方面,皇上得了密函,却也只是无用书画一张,虽对铭王百般憎恨,却也无可奈何。
也是自那时起,铭王对我有了兴趣。正巧在某次游玩中碰到,便带回府中做舞姬。
后来他对我日渐宠幸,更有我夜闯皇宫惊驾,他无礼要人的事发生。皇上以为我在铭王爷心有了份量,便出险招欲挟持我对付他弟弟。只可惜他棋差一招,竟没料萧然也会插手……
朱君止正是因为护我,两次杀了皇上的人,方才惹出今日十万精兵围剿昆仑山的滔天祸事。
听萧然讲完,我又仔仔想了一遍,然后又笑嘻嘻地拿酒来喝。
他不解问:“你的情郎为你才有难,你怎的半点都不着急?”
“没事。”我说,“我要是那皇帝就把兵力撤回来,日夜守卫在京城,以防铭王爷叛变。倒是你,怎不说说你到底替谁卖命?你刚才话中说‘你们皇上’,那你们的皇上又是谁?
62.
原来萧然是个粽子。看着他没多少表情的俊脸,我想。也无怪人家反感被我改名,人家姓的是国姓,叫起来可是无限光荣!要是随意改了,真真有辱祖宗颜面,更夸张点就连国家也对不住了。
自从小时看过邦德007,我就贼好奇,贼佩服间谍这项职业,当下拿根筷子杵在他的下巴上,做采访状问:“萧大帅哥,请问你不怕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一但被别人知道,你可能比死还惨。”傻瓜抓了间谍才会不闻不问。
“不怕。”他边回答,边不耐烦地拨开筷子。
我放弃筷子,改拿酒杯。“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再如何为国尽忠,国家也不可能给你很多容誉?甚至你为国捐躯了,还有可能不承认你是本国人,连个烈士纪念碑都不能立!”谁会承认别国的要员是本国的探子?反正我不干。察觉到‘纪念碑’他不能理解,又连忙补充道:“呃……我是说遗体不能运回本国,不能立……”这个时代叫什么?贞洁牌坊?
他又扔开酒杯,皱紧俊眉道:“为国尽忠男儿本分,要那些做甚么?”
左右没什么好东西了,就竖起跟指头,别想歪了,不是中指!“那你不在乎父母家人吗?他们有可能连你怎么死了都不知道!你们领导一定会给你很多抚慰金吧?不过对于亲人来说,再多钱也没个活人好不是?”
他这回实在有点火了,抓了我的手指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咒他。吐吐舌头,我嘿嘿陪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没顾得想别的。”
他的脸色缓了缓,这才惊觉一直握着我的手指,面上一红忙放开。
我倒觉得没什么,又凑上去问,“那你觉得当间谍刺不刺激?”
他额上青筋都蹦出来,“你有完没完?”
我被他吼得有点委屈,说:“当然没完。我还有一肚子问题。你当遇到个间谍容易啊?你可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这话说的实在有点暖昧,他的脸又红起来。也不跟我争酒吃了,自靠在一边假装看风景。
我见他如此,也不好意思再烦他。也装作看风景,心里却想着自己的事。
63.
萧然在一个清晨引我见了他们国主,因为起得太早,我还有点困,一路上呵欠连连。
他们的国主是一挺壮的老头儿。老头儿有着灰白的头发和凌厉的眼,他个子不高,但是浑身散发的王者威严,却对人有绝对的压迫感。他坐在很高的座位上,下面恭敬地立着许多官员,见我们进来无不注目。
萧然先跪下行礼,三拜九叩之后,斜眼见我仍站着,轻道:“跪下!”
我横他一眼,站得更直。“天地生灵,爹妈养育,师父栽培。除此我谁也不跪。”凭什么?他绑驾我还叫我下跪行礼?我贱啊?被打一巴掌还说谢谢!
臣子们无不气愤,个个吹胡子瞪眼,更有侍官过来强迫我,压着我的肩膀踢我腿肚子。
我本就因没睡饱憋了一肚子火儿,再被用粗更犯了倔劲,抬手给那侍卫一耳光。侍卫怎也想不到我一女子竟会打他,红肿着脸直愣了足有半分钟!待他反应过来,早被我挣脱开去。
这一挣一扎间,原本穿在身上的斗篷被扯开大半。我背上的独翅了露了出来。眼见周围人都止不住张大了眼睛,我不自在地用斗篷重新遮好。
萧然此时也是又惊又疑,他盯着我的后背,又看看我的眼,想问什么却微一张口又忍住了。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们同行已有月足,只是我一直抱得严实,他又从不在我睡时占我便宜,所以才一直都不知道。其实我本就想瞒他,天知道除了朱君止他们,别人会不会把我当怪物看!说实话,连我自己有时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个人!
那个威严的老头儿发话了,“你便是在天水县凤凰山,羽化成仙的萧仙姑?”
仙姑?呵,还真抬举我!看在他对我这么抬举的份上,我也对他客气点,我说:“仙姑不敢,就长了翅膀。”这独翅的来由,玄辰星早说给我听过。他说凤凰山什么的,我大概也能应付上。
“那朕便称你一声萧姑娘。”老头儿还是挺客气。
我对他起了好感,如实道:“姑娘也当不起,我已经跟人结婚了,陛上就叫我……呃,叫名字好了,萧夕夕。”我本想说要他叫我萧夫人的,可又想他是长辈,叫夫人岂不折煞他?
“哦?当世淫娃也会成亲?”一年轻大臣突然道。他站在靠门的最末位置,身着武将打扮,显然是个刚初出炉的愣茬子。
这话说得辱人至极,我却没见有人要替我出头的样子。满朝文武更有的还附合地笑出来。我再看那老头儿皇帝,他也没喝斥的意思。半眯缝着眼,显是要看好戏。朝堂之上,皇帝眼前,要不是安排好的,他们怎敢出言如此不逊?好?你们玩淫的?姑奶奶奉陪!
刚燃起的好感一下子被扑灭,我强压了怒火,对那年轻武将冷笑:“请问将军,你可有妻室?”
“当然有,吾妻虽未有大德,可也不像你这般淫荡无耻。”话音一落又引来一阵哄笑。
我暗叫自己镇定。“那尊夫人一定端庄得体,从不做淫荡的事喽?
“那当然!”他脸上满是骄傲之色。
我装模作样哀叹,“那我着实要可怜将军了,已为成人,却做不得人事。真是可悲。”
他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变相骂他不能人道。满朝文武都是玲珑之人,没哪个听不明白。有的更已面露笑意。他见状怒道:“我夫妻房事你管什么?我……我不但有妻,还有数房姬妾!”这后一句话,想是他欲在众人前挽回面子。他想说自己并非不能人道,又不好说得太白,只说有数房姬妾表示自己很强。
“哦,原来将军也是厉害人物。”我夸张地赞叹。他听着受用,哼我一声。我又说:“这么说,我来时在路上听到有青楼姑娘说将军勇猛是真的喽。”这话里其实有破绽,我并不知道他是谁,青楼又不会在清晨开门。我猜这时代并不禁黄,官贵者多半会在那种场地玩过才小赌一把。
可这将军却还太年轻,只顾享受被捧在云端,忘了揣测我的用意,默认了。很多年长大臣见此,都纷纷摇头。可他见了再想分辩却已失了机会。
我直白道:“将军有妻有妾,还多多留恋青楼,足见亦是个欲求不满的。我找男人也是欲求不满,你我岂不相称?”我不否认他叫我的辱字,在这里就算否认也没用,索性就把骂我的一同拖下水,一同做个淫娃。
年轻将军叫道:“我是男子!我与你不同!”
我轻蔑道:“将军的意思是男子是人,女子不是人?男子可有欲望,女子就该做菩萨?”
“女子要知贞洁,从一而终!”
“凭什么?”
“凭,凭……自古以来……那个女德……”
“你怎知写女德的人不是性变态?你怎知是不是他被老婆甩了才写出这东西?自古以来女人必须要为男人从一而终只有一个理由——她们需要被男人养!离了男人她们的生存就成问题,她们为了活命不得不为人奴役!”扫过那帮或不屑,或无措,或深思,或欲言的一张张面孔,我昂着头说:“但我不是。我自己养得起自己,我可以潇洒地活着,不依靠任何男人。于你们在场所有人一样,男人对我来说,就如同女人对你们,或许泻欲,或许寄托感情。诸位,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咱们都是站着走路,躺着作爱的。你们不过比我多条腿,我也不过比你们多张嘴。”(注:“女德”为东汉年间才女班昭所著。她对“女德”的规范乃是基于她要为之服务的政治集团的利益。这里女主不明,特此注释。)
大臣们有的还满脑袋疑惑,不明白‘多条腿,多张嘴’的意思,有的却已脸红地看自己下身。那年轻将军还想再说,老头儿皇帝却已道:
“不亏是羽化成仙的奇女子呵,如此言论,联还是第一次闻。”
我也不再对他客气,说:“你要觉着希奇我再多说些也没关系,就怕传到你的后宫去,惹得你大把妃子红杏出墙。”
本以为他会怒不可遏,没想他却笑道:“呵呵,朕的后宫唯有皇后一人,她也是个极不安份的。若听你今日言论定会心花怒放。来,随朕去见见皇后。”
啊?
64.
这里的皇宫不像我想像的那样金碧辉煌,装饰壁挂虽也不少,但显得十分朴素。老头儿皇帝似乎配合我看希罕,故意走得很慢。有此大好机会,不好好利用可实在对不住自己。抱着这个伟大信念,我几乎每走几步,就要拉着萧然问上半天。明是问希罕,实是记路。我可不想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萧然开始还耐心给我解答,可一直说到口干舌噪还没见我有收敛的意思就撑不住了。他从身后跟着的几个带刀侍卫中随便揪出一个扔给我,说:“你问他吧。”
见那侍卫不曾反抗,对萧然的态度又极为恭敬,我猜萧然在这里的官职肯定不小!
这样三步一停两步一晃差不多行了一小时吧,只见面前出现座宫殿!这个宫殿可不比之前看到的,金砖碧瓦,雕梁画栋,气派得好像传说中的金鸾殿!
早有宦官之类的人高声通传过,宫殿门口跪倒大片美丽使女,妆束统一,齐启樱唇高呼万岁。
老头儿皇帝也不吩咐免礼,扫了眼她们道:“皇后呢?”
“回皇上,”一个年龄稍长的使女道,“皇后娘娘身子欠安,正在卧床修养。”
“身子欠安?呵,昨日还凶猛地像只雌虎,今日就成了病猫吗?”老头儿皇帝不以为意,笑呵呵地拈着胡子要往里走。
我注意到他说这话时,那些跪着的使女,和那些侍卫宦官都忍不住在偷笑。心想这老夫妻俩一定有意思
“站住!你说谁是雌老虎?”娇叱一声,一女子从里往外大步走到门口,两手插腰堵在那。女子发若乌云,浓密秀美,肤若凝脂,细白光洁。细眉大眼俏鼻子,一张小嘴红艳艳得可人喜欢!她头戴珠翠凤冠,身着暗红绣袍,金线缝边,颈上一挂极细金链,金链正中嵌着只龙眼那么大的雪色珍珠……
我早听说穿凤袍凤冠的应是皇后,可,可这皇后也太年轻了吧?看样子比我还小,也就二十上下。
就见老皇帝上前一步,呵呵赔笑:“梓桐,朕来看你了。”
我拉过侍卫,悄悄地问:“子同是这女的名字吗?”
侍卫早也被我问得口干舌噪,可又不敢把我推还给萧然,只好哑着嗓子说:“不是。梓桐是皇上对皇后的称呼。这位正是国母千岁。”
“她真是皇后?”我惊道,“天啊!她太年轻了吧!你们皇帝简直是老牛吃嫩草嘛!”由于太吃惊了,我的音量大了好多,不但近前侍卫们听了变色,连老皇帝和小皇后也听到了。
那年轻皇后看我一眼,粗声粗气道:“她是谁?”
老皇帝忙示意我靠前亲自引见:“这位是南朝的萧仙姑。”
“什么仙姑道姑的?你想纳妃就明说!反正我又不会拦你!我就知道你口蜜腹剑!说什么就跟我一个人好,结果还不是三天两头在外面鬼混?现在都把人带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了!我,我杀了她!”
眼见形式愈发不对,那女人扑来的一瞬我使轻功飘上房顶。也两手插腰道:
“脑子有病啊你?没问清楚就动手!死了人你陪得起啊?也不看你老公什么德性,除了你这个无脑白痴还有谁看得上?我萧夕夕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帅哥没玩过?要我上他?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老皇帝被我说得没面子那是当然,可他也没发作,干咳两声两眼望天装做没听见。一干侍卫使女包括萧然,也都是想乐不敢乐,憋红了脸,我寻思着怕要出内伤。
年轻皇后闻言却一扫怒色,兴奋无比道:“你说你叫萧夕夕?”
我拽一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个到处祸害俊俏男子,连妖精都勾引了,羽化成色仙的萧夕夕?”
色仙?“呃……我不是仙,就长个翅膀。”说着,露出翅膀给她过眼瘾。
她嗷地一声尖叫,吓得我差点从房顶掉下来!只见年轻皇后一蹦半尺高,搂上老皇帝的脖子,“皇上真好!皇上到底把人给我寻来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汗~~~
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明星宁可花钱也要买FANS,被人崇拜的感觉那叫一个——爽!
“夕夕你喜欢什么颜色?”
“很多。”
“比如呢?”
“红橙黄绿青蓝紫。花色要搭配得好,我也喜欢花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漂亮的。”
“什么样的漂亮的?”
“各种类型吧……像阳光的,温柔的,冷酷的,变态的,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幼齿的……”
“幼齿是什么意思?”
“就是小孩啦,可爱那种的。”
“那不就是你说皇上的老牛吃嫩草?”
“……你给你老公报仇是吧?”
与皇后相处很有意思,这个与我年龄相若的小妇人每天缠着我问东问西。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我和男的都怎么做。但她的后宫除了宦官就是使女,随皇帝一起来时还能有几个侍卫,我只得遗憾地不能如她所愿。不过我发现我的发带上有许多性爱密籍,就叫她的使女抄下来,留她以后和她老公实践——当然,如果她老公行的话。
又住了两天,我跟皇后请辞,我说我想回家。
皇后不舍地不愿放行,要我把这当自己家。长住下去。
我说我有老公,已经离开很久了,我得回去看看他们。
皇后羡慕得哈拉子都要流出来,她说她做梦都想要N多老公,要不因为老头儿皇上对她太好,她恨不能跟我一起走!在这点上她倒是明白的很,她比皇上年轻得太多,也正因此皇上才觉得有些亏欠她,对她千依百顺,纵宠至极。
皇后死活要送点什么给我,她挑了漂亮的衣饰珠宝,古董珍品,统统往我的包袱里塞。可我却是最怕这些压死人的东西的,我不顾她反对,把那些统统又扔出去,扔到最后,我见了面小镜子。镜面也就巴掌大,周围镶着翡玉边,翡玉左右各有个孔洞,自孔洞穿下两条绒穗。那绒穗的颜色已不是很鲜了,大概是面不知几百年前的古镜。
“这是什么?”我问。这镜子看上去一点也不稀奇。
皇后拿过看了半晌,不确定道:“好像是镜子。”
废话!我心想,又抢过塞回包袱里,“这个我要了。路上梳洗打扮也方便点。”虽然是铜的,看着不怎么清楚,但至少比没有强吧?
一切准备妥当,皇后不好送我太远,便在她的宫殿门口分手。
我顺着来时记好的路,又走了不一会儿终于看到侍卫们守着的大门,我刚至近前,却听身后有人道:“萧姑娘留步。”
哼,我就知道!
装作无恙一般地回身笑道:“萧帅哥今天闲哦。”猛地提气拔地而起!
他似早有准备,我起他也起,半空中伸长手臂要抓我!
哼,瞧他身形是练硬功出身,虽然爆发力强,却根本不会轻功!而我却只会轻功,若被他抓着岂不丢脸丢到美国?
眼见他已跃至极限,我故意半空中再一提气,身形再上两倍!此时身后翅膀也随着展开,只轻轻一挥,飘上高耸院墙!
“萧大帅哥,前些日子跟你转悠是因为我家相公关我关得太紧,想出来透透气。现在我想他们了,想回去瞧瞧。您请多多体谅。”我转身欲走,却闻萧然大喝:
“萧夕夕看箭!”
他不提醒还好,一说看箭倒把我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张了翅膀就要跑,却正正好好被箭穿了羽翼!
我痛得啊得惨叫,几乎滚下高墙。
萧然厉声吩咐侍卫准备梯子绵絮什么,那架势好像怕我摔下去,又抓不到我绝不甘休!
可见他们是要活的!
翅膀被利箭穿透,剧痛难当。痛至极限变成愤怒,我捂着伤口对萧然道:“这一箭之仇我记着了。你小心点别有天落在我手上!”深深吸气我欲再使轻功。
“你不要莽撞!你伤得颇重需要医治!而且我并非故意伤你,皇上的意思也只是再留你住些日子……”
懒得听他解释托词,脚上发力扑入空中!
“萧夕夕——!”
65.
我的轻功本已登峰造极,现下虽然受伤,可拼着股怒火仍坚持跑出城去。说起来还是萧然他们不够狠,要是乱箭齐发,我还哪有命逃?
隐在离城较远的树林里,寻着水声找到条小溪,顾不上研究溪水脏不脏,我两手捧着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去,只求解渴。好容易喝够了,又觉得翅膀火辣辣得疼,忙再捧了溪水敷上伤口。那支箭还穿在上面,血流得几乎将整只翅膀染红!
包袱上也染了血,我顾不得许多,从中翻出小刀狠心斩断箭尾,再咬牙把断箭拔出。
血噗地喷出来,我眼前一花倒在地上!打开的包袱就在我身旁,我挣扎着拿过来,想放在脑袋下枕着。自也知道这回伤得不轻,要再爬起来很难,暗想垫着东西会舒服些。
不经意间发觉包袱中有个金灿灿的东西。我心感奇怪,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装了好宝贝。可拿近一看,不禁失笑,原来竟是那面铜镜。它也浸了血迹,可只在镜面上沾了一点,大半干净的镜面反射了天空的阳光,金灿灿的很是漂亮。
我又痛又无力,实在动不了,便趴在地上摸着铜镜苦中做乐,“镜子啊镜子,谁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镜子里映着我。嘿嘿,臭美一把,谁让我拿着镜子呢?
我又问:“镜子啊镜子,谁是世上最丑的女人?”
镜子里当然映的还是我。
我更觉好笑,又问:“镜子啊镜子,谁是世上最好色的女人?”
当然当然还是我,
哈哈,我笑开。不过笑着笑着又觉得毛骨悚然!
为什么镜子里的我不跟我一起笑?为什么我说话时镜子里的我连嘴都不张?
再试探下,我伸手到镜前左晃右晃。可镜里的景象丁点未变!那里面的萧夕夕就保持着对视的样子,连眼睛都不眨!
“啊——!”得一声撒手把镜子摔出好远,我又骇得抱成一团抖个不停!
惊魂未定中,我恍惚看见镜子的铜黄表面起了变化,五颜六色的,不知道在绚丽着什么。
又在原地抖了好一会儿,因没见镜子自己长腿溜达,也没见从镜中跑魔鬼之类的东东才略略安心。可安心之后又觉得好奇,看那镜面不时闪过花花绿绿,从心底冒出一探究竟的渴望。
慢慢地爬过去,每爬一步我都很小心地等上片刻,确定真的没危险了才再爬下一步。
镜里的绚丽渐渐看得清淅,那其中映的是……
我想,玄辰星对我的控诉没有错。我确实把他们当作游戏了。不但他们,连同这个世界,在我眼里都是游戏。
开心的时候过关斩将,不开心了,就DOWNLOAD重来。我从未想过融入他们,我只觉得我是外来的个体,只需要体会即时的快感,不想将来。我打定主意终有一天会离开,却未想过别人该如何面对我的消逝。
镜子里的画面还在变着,它以我的视角重现我的经历。它闪的很快,将我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经历压缩成了电影,快速闪过。我看到我被美人师父招到这个世界,看到我迷奸了月秀,看到落水的朱君止,看到一见钟情的方顺舟,看到福儿领着方顺舟的儿子到昆仑山找我,看到铭王爷霸道地叫萧然抓了我做床侍,看到借尸还魂的程情,看到可爱孤独的风契,看到被我误认为是美人师父的玄辰星,还有可笑的蚯蚓爷爷……
我竟是如此自私的,为了自己好过些,就选择把他们全都忘掉。他们也爱到荒唐了,就为怕我跑了,竟牺牲要求爱是唯一的权利,甘愿共同拥有我。
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我凭什么放不开的一定要走?
记忆的封印被撕开,所有的爱恨喜痛再次涌上心头。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逃,我会牢牢抓住一切,永不放手!
有人向这边过来,不止一个,他们牵马搭弓围成圆形,小心地向我靠近。
我对那个走在最前边,最面无表情的人说:“你帮我找女娲石,我就答应帮你们做事。”
他明显一愣,站定原地。“你想起来了?”
他停,那些人也停。我扫了眼他们充满戒备的神情,冷笑不答,“我只想要女娲石,你要能给我,我就配合你做事。别想来强的,虽然你们人多,但还挡不住我死。我要死了,你们不但计划落空,而且我保证,我那几个相公,都会不要命地找你们麻烦。”
他说:“你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事?”
我说:“我不管。江山权利你们怎么争都行,我只想和我的爱人在一起。”
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虽然一直就没好看过。他沉吟半晌说:“好。我答应你。只要得了南朝江山,一定替你找到女娲石!”
我不屑冷笑,“你?你算什么?下任国主还是当朝皇帝?我要金纸玉印跟我承诺,而且不是等你们得了南朝江山。南朝那么大,天知道你们得费几百年才吞得下?我说的是现在就要!”
“这不可能!”
“铭王府你都混好了几年,难道皇宫里就没密探?你们要不乐意也行,反正那边的皇帝也在找我,我自投罗网他正求之不得。”
他又顿了好一会儿,放缓语气说:“萧夕夕,你别逞强。你现在伤得连站起都不行,你走不脱的。”
提起这伤我又冒了恨意,我说:“那你试试,你信不信我死都会拉着你?”
他没辙了,无奈道:“你不如先随我们回宫再作计较。就算你要皇上亲自下诏许诺,也要回去面见皇上才行。”
想他这话说的有理,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得不着便宜的。况且我又不是真的想死,我还要让风契复活,跟朱君止还有玄辰星,还有月秀,永远在一起呢!
拿定主意,心思也放松下来。我刚说个好字,就眼前发黑没了知觉。
昏迷中我模模糊糊见着个白影,仔细瞅了半天,发现竟是玄辰星。他站在很远的地方问我:夕夕你怎的了?我通过血咒感应到你很不好。
我早已委屈得要命,一听他问起,立刻就把被萧然抓到之后的事说了一遍,而且着重哭诉被人当小鸟射穿了翅膀,要他们抓住萧然先奸后杀给我报仇。
他白衣银发,在漫天漫地的黑色里更显光明。我向往那光明的温暖,便朝他跑去,可无论怎么努力,也只在原地踏步。
我边跑边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你们了!玄辰星,我想起你给我治眼睛了!你当时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治我,可却因为我骂了你,硬是用针把我脑袋扎成筛子!你还骗我说你跟月秀有一腿,气得我要发疯!
他好笑又好气,说:你这丫头只会记仇。行了,别跑了。我们之间本就隔着很远的距离,你无论如何也跑不到的。乖,好好养伤,我和月秀已来找你了。放心,我们有血咒帮忙,你想跑也跑不掉的。
我略感宽慰,可又想起朱君止,就问他:只有你和月秀吗?朱君止呢?他没来吗?
他沉吟着说:朱君止教中有事,走不开。
我想起萧然跟我说南朝皇帝发兵十万围剿昆仑山,心下忐忑道:是不是他出事了?你不要骗我,听说皇上派兵十万对付他们,他要不要紧?
他又连忙安抚我,说:朱君止武功好,人又机灵,不会有事的。
可我不信,朱君止再能打,他打不过十万人!他的教众最多只有两、三千,又怎能跟十万大军力拼?
猛地醒来,正见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我什么都不管的拽住他衣襟,“那混帐皇帝往昆仑山派兵多长时间了?”
他说:“半月之前。”
半个月!该死的。朱君止给我拿解药,快马加鞭,只用七天跑一来回!
我说:“铭王有没有动静?”
他说:“还没有。”
我急起来,冲着他喊:“传信给他!他要想得到我,就立刻杀了他哥!只要你帮我做这一件事,我答应你们所有条件!”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里面有惊讶,有疑惑,还有莫名的伤感——或许我看错了吧,他一个木头,哪来那么多复杂情绪?他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没错,我是想得很简单。权利争斗我不懂,疆域争夺我也不明白。我只想用自己换朱君止平安。我才刚刚记起他,我还没告诉他我好想好想他,我还没大声骂他BT!我不要他死!
“……朱君止是很难对付的人,你不必太担心。”
66.
萧然带我回到皇宫,已是入夜。路上他骑着马,抱我在身前。他一手提缰,一手揽着我的腰,胳膊扣得死死的,好像生怕我跑了。呵,真是谨慎,我失血过多,此刻连坐都坐不住,就算他放我,我又能跑到哪去?
回到宫里,萧然叫人另给我安排了房间,显然他们不肯放我的事,还没告诉皇后。不然我仍可以住她那。
他把我的包袱还给我,我别的不顾,唯担心那镜子,打开一看,果然也在其中,这才放下心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宝贝,竟能知道人的过去。等有机会拿给美人师父鉴定一下,他要喜欢就送给他。既然我把他的刃雾给糟蹋了,送这当赔礼也不算寒碜。
萧然又传来太医给我治伤。太医是个比他们皇上年轻不了几岁的老头儿,长得干瘪瘪的,见了我的翅膀先是一怔,后又跪下磕头,念叨了半天上仙得罪什么的,然后才恭恭敬敬给我诊脉。
我嫌他唧唧歪歪太罗嗦,就说:“你随便弄点金创药什么的给我敷上就完。我要睡觉了。”
“不行!”
答话的是萧然。这让我意外又好气,“关你屁事?麻烦你到外面把门关上好吧?杵在这里很碍眼你知道不?”
他全当没听见,对那太医吩咐:“务必好生诊治,这是皇上要的人,万不可马虎。”
太医一听连连称是,又瞧我面色,又叫我张嘴伸舌的,那仔细程度不亚于瞧个冒充古董的花瓶!
我越发体力不支感到烦燥,偏偏不肯合作!“我说上药就上药,那箭又没射我脑袋,又没戳我舌头,你他妈瞎看什么?”
太医被骂得无奈,只好求助地望向萧然。萧然刚对我说了个“你”字,却闻门外侍卫来报:
“边关报急!皇上速招萧将军御书房议事!”
萧然闻言,片刻也不敢耽误,只嘱咐太医一句“好生照顾”,便匆忙随待卫去了。
我气就跟他气,他一走,我当然不会为难老太医。人家给我看病,我再不知好歹就是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敷了药,喝了补汤,再被丫环伺侯擦了身子,我便钻入香软的被窝梦周公去了。其实我更想洗澡的,这一身血腥味实在熏得我头疼。不过太医说有外伤在身,怕被感染不能洗澡。我也只得听他的。其实不听也没办法,已被折腾到这地步,我实在没多少力气了,还哪有精力去反驳他说什么?
“夕,醒醒。夕……”
蒙胧中听有人念我的名字,我耐不住困倦,把脸埋到被子里接着睡。
“夕,夕……”
烦死了!一拳K过去,看你还吸不吸?
拳头被大掌包裹起来,那声音终不再叫。我欢喜着正要睡去,忽然觉得身下发空,没了卧床的实感,猛睁开眼,却发觉已被卷在被里,用绳子攀绑在温暖的背上!
拥有着宽阔脊背的人,带着我在黑暗中潜行,偶尔窜跳在月光下,金色的发丝耀出光彩。
挣扎着从被子中掏出两只手,我自他背后穿过,紧紧环住他。“秀秀,我好想你!”
他微一怔,握住我的手,腿上发力,跑窜愈发加速。
“我重不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好不好?”
“……”
“那……你想不想我?跟我分别这段日子,有没有找女人偷情?男的也算!”
“……”
“告诉我嘛,我好想听!”
“……”
“死月秀!当心我SM你!”
“……”
“呜……你欺负我!不理我!我以后也不理你了!”
“……”
“死样!看姑奶奶整死你。”
“……哦!别闹!”
“就闹!怎样?舒服吧?你小咪咪还挺敏感的哈?”
“……”
途中当然有遇到侍卫,但都被月秀很轻松地躲过了。我被他连人带被一起绑在背后,即不必担心掉下去,也不必担心着凉,困意上来,便迷糊着睡着了。睡梦中也感觉到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这个男人,即使心里装的满满的,却什么也不会说。他就好像海底的深蓝,沉默地包容一切。
再睁开眼就见到玄辰星,他帮我重新换了伤药,又给我灌了一大碗参汤。
他说他和月秀是骑马来的,为求速来速归,我也得骑马。他安排月秀带我乘一骑,他自己乘一骑。他又找来很大的斗篷把我包住,这回连脸都不露,只许留条缝呼吸。
“忍耐一下,过了边界就没事了。”玄辰星歉意道。
这时天才刚刚亮。我理解他们怕时久生变,纵使身子万般难受也咬牙忍了。“走吧,小星星,我也恨不能立刻离开这鬼地方呢!”
在马背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刚才暂留的地方竟是个小破庙。也难为他俩了,一个门主,一个王子,真能如此屈就。
“秀秀,我早上没吃东西,好饿。”
“……你想吃什么?”
“在马背上吃东西又会颠得吐出来。”
“……”
“但我知道有样东西挺好,吃再多也不会吐。”
“……”
“你把衣服解开好不好?”
“……驾!”
“不嘛!我要吃奶!我要吃奶!”
荒芜的田野里,零星着半凋零的罂粟花,早已不鲜艳的紫红花瓣,破败地躺地上,等待腐烂,或是入土为安。太阳不见了,它躲进厚厚的云层,只余下可怜如线头般的光丝,无力地拖至地面。
我站在坚固高耸的城楼上,左边一个帅哥,右边一个帅哥,身后还有一个帅哥,三个帅哥陪我一起观赏远方黑压压密麻麻的兵阵。
“那个就是伤了娘子一箭的人?”一脸BT笑,就连说话也是欠揍语气的家伙,指着万黑从中一点红的骑马将军道。那将军银盔银甲,身后披着大红战袍,跨下骑着一匹很显眼的红马,手里还提着很大的一把刀。看不清刀的样子,不过我猜一定很重,反正我拎不动就是了。真是可惜,他为什么不用斧子作武器?要知道鬼武者里的金城武,就是以板斧英姿馋得我流了N多哈啦子!
将军的身后有人立着大旗,旗面鲜红,上面写着个白色的“萧”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愤道:“不是他还有谁?我从没有心与他交恶,他竟然射箭伤我!害得我现在翅膀还疼呢!”
朱君止笑道:“那为夫也射他一箭,替娘子报仇如何?”说罢,他问一旁士兵要了弓箭,毫不费力张弓对准。纵使这个时候他也是不正经地笑嘻嘻的,但双眸里的杀意,却如刀子一般,森寒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人BT,脑子也BT啊?这么远,你当你拿的是B-46啊?”傻瓜才会把队伍列在敌方弓箭射程范围内,除非找死。
他好笑:“娘子又讲新词儿了。”又瞄了半天,确定真的射程不够,才恋恋不舍地把弓箭还给侍兵。有些可惜地问:“那娘子可想到好主意?他又胆小,不近咱们这来。”
“这个嘛……”我杵着下巴努力琢磨,“只要开城迎战就可以近身,但抓他杀他都没多大意思。而且败在战场,对军人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死了更是荣誉……对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小星星啊,你医术这么好,会不会调春药?就是那种小倌馆里调教小倌用的,吃了就求人上他的那种?但我不想要吃的,我想要闻的,可以化成气态的。就像美人师父给我的那种。”
银色的眸子狠狠瞪我,玄辰星不赞同道:“你哪来这么辱人的坏点子?那种糟蹋人的药我不会做。”
我说:“哦!那他欺负我你就不管啦?我伤得那么重就白伤了?那箭要是再偏一点,我就连小命都没了你知道吗?”
“你要杀他我半字也没有,但要折辱人家却万万不行!”
“你……”我气得想狠狠咬他一口,但张嘴凑到他耳边,又改了主意,“小星星啊,今天轮到你陪我睡了吧?昨晚和小猪猪玩得好过瘾哦,小猪猪真聪明,又发明一种新鲜的玩法,今天咱俩试试哈。”
玄辰星明显脸色发白。“莫要以这个要挟我。”朱君止是个超级被虐待狂,我每次跟他玩的自然不与常人相同。随便拿出一样,旁人都要受不了,这点玄辰星和月秀都领教过!
我说:“这怎么能算要挟呢?人家是诚心要与你尽兴鱼水之欢呢。不信你问小猪猪,他昨晚是不是很爽?”说着,我对朱君止单眨一下眼。
朱君止的良心还没我多,当然配合我。况且他昨晚本来就玩得很爽,便也有意夸张道:“确是如此,娘子神威,为夫毕生难忘。”
玄辰星的脸色更白了,白到我都能猜出他在想什么:连朱君止都毕生难忘了,他恐怕就下下辈子都忘不了!
感觉到身后之人稍退了半步,我暗自好笑,猛回手往他那个部位抓去。“小样儿!又不是说你你寒什么?要不明天咱俩也试试?”
67.
月秀是三人里最最可爱的小受。他不会像朱君止那样会渴求诱惑,有数不尽的床上本事,也不像玄辰星那样冷情易碎,完美得看着就不舍得弄坏。他温柔地珍惜着我,在床地间也多为被动,即使我想玩些花花样式,他纵然不愿,也绝不说不。
就是这种沉默的性子,让我即想过分地虐他,想折磨他至极限,看他跟我求饶,又心疼得不舍得欺负他。一想到他会哭泣,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
月秀躲过我一招“猴子偷桃”,很聪明地躲到玄辰星身后。他也挺会择良而居嘛,知道要选朱君止的话,肯定会被朱君止暗害一脚,被整得更惨!
这时城楼上又上来一队人,唯首的那个长相很斯文,绵衣华服,金冠玉带。手里还摇着把白玉扇子。
原本的好心情立刻荡然无存,我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禀王爷,这几位就是助我大军守城的……”守城将军刚想介绍,却被打断。
“不必。此为小王旧识……呵呵,朱兄早呵,天时尚早便在此观敌料阵,卫国之心,小王惭愧。”
怪了,那个人什么时候和朱君止搞上的?还朱兄小王的,尤其他还先打招呼!朱君止给他吃了什么?态度这么恭敬?
“王爷过奖。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乃本份。”
还一唱一喝咧!
“这位伊戈尔王子,咱们见过。今番再遇,实是幸会。”
他还认识月秀?哦……不是说月秀是什么王子,还娶了当朝公主吗,见过也没错。不过那样他跟月秀不就成亲家了?有这么个亲家可真倒霉!
“在下月秀。”月秀倒不给他面子,干瞪眼就不承认自己是王子。乖孩子!明晚好好疼你。
“这位相貌不俗,神仙般的人物是……”
恶!这种马屁他也拍得出来!
“草民玄辰星,见过王爷。”玄辰星看似礼貌,实是冷淡。他要真的客气,面上怎么一点笑都没有?
那个人却轻笑几声,似并不在意。
“萧姑娘……”
“我成亲了。”
“哦?敢问夫姓?”古代女子出嫁从夫,称呼起来也是“夫人”前加夫姓。
手指那三人,“一、二、三,都是我相公!”有本事你把他们三个人的姓加起来念!
我一直没看他,也不知他什么表情,却听他借口要叙旧,叫守城将军带左右先退下,待人走个干净,才凑近我耳边道:“既然再三,不防再四,也收了小王如何?”
幸亏城墙护砖垫的比较高,我惊成那样才没掉下去!
踉跄着转身看他,我张了半天嘴才找着声音,“你……早上吃什么了?”
他干净一笑,真正像个斯文书生,“普通膳食而已,小王对吃的不十分挑拣。”
“谁,谁问你这个?”我都结巴了,“我是说,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正常的,把脑子搞坏了?”
“小王清醒的很。”
“……不干!”
“何故对小王如此偏激?”
“不!喜!欢!你!”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告诉他!我没说讨厌他就够给他面子了。
他的眼神暗淡了一下,苦笑道:“还真是不留情面呢。”
“你自己问我的。”实话实说有罪?
那三人也看出尴尬,朱君止对月秀和玄辰星使了眼色,那两人犹豫着随他聚到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搞什么阴谋。
那个人消停了会儿,抬目望向远方敌营。“你恨萧然?”
“没恨你多。”萧然射我一箭,他强奸了我半年!我还明明白白记得他当着我的面,杀了与我长相相似的段蝶儿,还有人家全家!
他苦笑,“那我诱他投降,送你做个礼物,能折几分罪?”
“……最多一半!”他说得倒真简单!萧然为了他家皇帝,都能冒险做粽子!如此精忠报国,岂是说降就能降的?不过要真能得手也好,包装要讲究些,弄个漂亮点的大盒子装他,外面打个大蝴蝶结,粘两根彩带,再写张卡片——祝萧夕夕报仇愉快!
他又说:“你想要女娲石救女娲后人,我若拿来,又折几分?”
这话才真真让我眼前一亮!“你说真的?”
他不答反问:“如此能折罪几分?”
“全免!你要能拿来女娲石,不但前仇旧怨一笔勾消,我还给你磕三个头,管你叫爷爷!”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别说黄金了,就算钻石也不比风契值钱!反正我口上叫,心里不叫,爷爷怎的了?祖爷爷我也干!
他好笑,又习惯地拿扇子往我头上招呼,见我眉头微皱,好只尴尬地在半空停住,收了回去。“实不敢当你如此敬意,只怕你口上称的尊敬,心里早骂上我祖宗十八代。”呵,他倒挺明白!“我也不要你如何谢我,我只用这两件礼物,换你身边一个夫君的位子。”
这回我没言语,只盯着他瞧。从头瞧到脚,再从脚瞧到头。越瞧心里越纳闷,越瞧越觉得他有问题。这丫受什么刺激了?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府里N多美人不宠,非要来我这当小爷!没事儿找抽型的?
他见我不说话,又瞥眼还在嘀咕的三人组道:“你可知朱君止为何会在这里?”
我说:“不是他答应倾教之力,帮朝廷抗外才来的吗?他还有很多教众被编进军队了。”这些当然是朱君止告诉我的,虽然我觉得有点过于含糊,但也没细问。连那么聪明的玄辰星都默许了这个说法,我还能问谁?
他说:“这是其一。你该不知道我皇兄发兵十万,围剿昆仑山的事吧?”
我说:“我知道。”
他说:“那你可知,是谁把那十万精兵,从中途挡到这来?”
原来这才是猛料!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只得不情愿道:“是你?”
他默认,“我与江湖人没甚交情,也勿需套交情。瞧在谁的面子上,你应该清楚。”
最恨他这种连要挟加强迫人感恩的德性,我恨道:“天大地大大不过我老公一条命!你拿这个跟我谈还真他妈押对宝!行!我给你个位子!但你想明白了,在我们家是女上男下,我老大!不管我以后跟不跟你睡,你都只得为我一个人忍着!你要觉得受不了,还想摸别的女人,就趁早他妈的滚蛋!”
我的态度够恶劣了吧?明明白白告诉他我要整他!跟我是吧?三年不理你,看你怎办?要么先觉悟着把手练好,要么自觉走人!
他这回倒神经大条得像白痴,装作没听出来。跑去加入那三个人的嘀咕阵营,又不知嘀咕了什么之后,都皆大欢喜——只除了我!
我猜他们事先都知道!尤其朱君止!妈的欠人情也不用帮别人来算计我啊!他奶奶的!哪天有你好受!
要论步下武功比拼内力,萧然比朱君止、月秀差了不止一大截,甚至连我都有点不屑他。但要讲上阵杀敌,那可真真是员猛将。马术精湛,刀功扎实,一人一骑纵横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守城将领眼见得不着便宜,忙吩咐鸣金收兵,萧然率兵直追至城下,方才得意归去。
朱君止和月秀边看边讨论如果他们上马该怎么打,说他们都是练一口丹田气的,用重兵器相当不合手之类云云。当然,严格上讲只是朱君止一人在自言自语,月秀偶尔点点头,说一两个字已经很了不起了。
玄辰星和铭王爷——既然人家做了我小爷,就凑合着叫他名字吧。两人合计着该如何破萧然锐气,是派猛将跟他单挑,还是排兵布阵。
他们说的我都不懂,我只叹惜萧然用的是大刀而不是斧子。唉!板斧。金城武帅帅的板斧。
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我们有空就在城楼上看看,腻了就自己玩去。反正一点都不急。萧然之所以领兵而来,是因为铭王爷把皇帝的十万大兵借放此地,使他们误以为南朝要犯他们疆土,才派兵以作防御。他们主在防御,我们也根本没想打,所以丝毫没有战时的紧张情绪。但既然不想打,为什么还不把兵调回去呢?当然是为了萧然。谁让铭王爷答应了要抓萧然给我当礼物呢?十万大兵要是撤了,萧然不也没事回国了吗?
这天又是开城出战。不过这回得令领兵的不是守城的将官们,而是朱君止。这无疑是安排好的,只可惜昨晚他们计划的时候,我耐不住困意先睡了,很遗憾的不知道内情。
朱君止终于过了一回将军瘾,他顶盔贯甲,骑上匹特悍的黑马,手里再装模作样地提杆长枪,乍一看还真威风。不过他那一向不正经的德性却让他掉价很多,那种别扭的感觉就好像孙悟空穿了弼马温的官服!即使他比猴子帅了不止一千倍!
铭王爷也穿了金甲,骑着匹没一根杂毛的白马。啥武器没拿,就拈着那把几乎跟他长一起的破扇子,跟在朱君止屁股后头,晃晃悠悠也唬人去。
月秀这时却不在,他一大早就不见踪影,想是执行特殊任务了吧?这些家伙就会欺负他,知道他老实不计较这些,就把耀武扬威的好差事都抢了去,剩下见不得人的却叫他做,切!
玄辰星是文人,半点武功不会,当然只能留下来陪我上城楼看哈哈。不过瞅他一直在笑,我猜所有的一切,多半都是这家伙计划的!
68.
自城上观去。敌我两军各自排好阵形,主将先锋碰面了。
离得太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不过我想萧然发现领兵的是朱君止和他过去的主子时,一定会吃惊不小。
就见他们在下面唧唧歪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说着说着就动上手了。铭王爷相当没出息地退到最后面,由N多将士护着,跟我们一样看哈哈。朱君止却不大熟练地耍起花枪,东挑一个小卒,西挑一个小卒,唯独不理萧然,还就在他面前晃悠。
一开始许是顾忌朱君止的武功,萧然并没敢动他,后来实在被他晃烦了,又见他招数拙劣得可以,才举着大刀朝他砍去。
朱君止也不接招,人家砍,他就跑,跑得远了,还怕人家不追,就再跑回去,又往人家跟前凑合。如此挑衅行为,终于把萧然惹火了,一夹跨下红马,发疯一般扑过去,动了真格。
朱君止这回也比刚才认真许多,虽主要还用逃跑战术,却也开始接招还招了。只是他那两下子……唉!不说了,我都替他丢人!
两人打打分分,分分打打,萧然越战越勇,竟一直把朱君止追出战场!而朱君止也窝囊得太过分,打到后来竟连枪都有些提不动了……
“这个朱君止!不好好依计行事玩什么心思?”玄辰星突然道。
“哦?依计?”我正问着呢,就见朱君止突然弃鞍跃起,运气崩碎身上战甲,单手执枪直刺萧然面门!
萧然未料一直败得几无招架之力的对方突然进攻,慌忙架刀相迎,却过于仓促,使得自己空门大开。
朱君止没了战甲束缚,出手更是敏捷,长枪刺出顺势撒手,再一旋身人在半空使出“弹指神通”!
萧然千料万料,料不到朱君止如此狡猾,那“弹指神通”气自指尖发出,如无形弹丸,躲都不知往哪躲去!他仗着有甲护身,硬拼着受了,却也痛得身形一滞,险些坠下马去!
此时朱君止已出掌击向他跨下坐骑,萧然自顾尚且不瑕,哪有余力去管别的?可怜红马惨嘶一声,喷出大股血浆呜呼丧命。
战马栽倒,萧然自也跟着滚下马鞍,朱君止不待他身子及地,一把抓牢他,缴了大刀,扯碎战甲,朝空中大力一扔“娘子接着!”
“啊?哦!”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使轻功飞下城楼,去抢萧然。要是迟了,待萧然自高处摔下,定然粉身碎骨!
原来刚才朱君止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我是太笨了才没看出来,以他的武功要抓萧然哪用费这么大周折?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故意辱他,要他在几十万将士面前出丑!萧然此番输得如此丢人,就算活着回去,一生也再上不得战场了。
朱君止使力很大,算计的也好,角度拿捏得刚刚准,我大老远飞过去接人,半点力都不费。正好,也不用歇脚了,抓了萧然一旋身再飞回去!
飞到一半,感觉萧然老实得很,这才发觉他已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呵呵,朱君止对谁都坏,可就是对我好,生怕我累着了,不但把那么重的铠甲给扒了,还顺手把他打包成乖宝宝。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坏点就坏点吧。
把只穿着内衣的萧然扔在地上,我喘着粗气对玄辰星笑道:“丫累死我了,有好几百米吧?飞个来回,我还真成鸟人了!”
玄辰星却不回我,他俊眉紧皱,上前将萧然扶起歉声道:“朱君止卤莽,请萧将军恕罪。”后又对我道:“夕夕,把你的斗蓬脱下来!”
“干嘛?”我裹得死紧,就不给!
玄辰星使眼色叫我看萧然,那意思就是给他穿。
我看看萧然,他死闭着眼,连理都不理我们。更加不愿道:“他又不是没穿衣服。干嘛还要我的?我还用斗蓬遮翅膀呢。”
玄辰星火了,怒道:“莫要不懂事!脱下来!”
从来我再气他,他都只淡淡笑着,再玩笑地找些话来气我,或者闹着给我点小亏吃,而且最后都会让我在床上补回来,这样子发火还是头一次!
他火我也火,可火到心都痛了,却也强忍着又吞回去。我解下斗篷递上,说:“相公说的是。是我太不懂事了。给你。”闹得多凶是我们夫妻的事,让外人瞧了乐子才真叫蠢。
萧然呵萧然,你可真有本事,咱们的帐又多上一笔,我会好好记着!
玄辰星见我突然软下来,似也有些过意不去,柔声道:“我也只穿这一件外衣,只好委屈你了。”
我勉强一笑,“没关系。”唇上好痛,有血腥味渗入味蕾,是刚才气极自己咬的吧?再记某人头上!
再看向战场时,胜负已分得很明显了。萧然那边因主将被擒,早乱成一锅粥。伤的,逃的,一堆一堆的。朱君止这回也不再装菜,又骑回马上,手里一杆长枪舞得跟活了似的,一眨眼的空夫就扎躺十来个人。
正在这时,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人数大该不足一百,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萧然那边的人。援军吗?太少点了吧?
玄辰星看罢喜上眉稍,吩咐守城官道:“鸣金收兵。”
靠!这时候收兵?那之前不白打了?刚见胜的说!
敌我队形又渐分明,一边气势高昂,队伍整齐,一边委靡不振,一大半伤病残将。
就见后来的那队人马,自队伍中开道,下马步行来到我军阵前。
此时朱君止又回到先锋的位置,没穿盔甲的他显得顺眼多了,那骨子里的邪气没丝毫遮掩地显露出来,有的人做妖魔头子就是比做将军合适!
铭王爷也不再做缩头乌龟,又闪亮亮一身金甲地杵在最前边显威风。
就看那队人挺恭敬地捧出个黄缎子,冲着铭王爷一顿白唬,然后两手捧着交给铭王爷,又再拿个黄缎子回身冲自家队伍一顿白唬,然后就领着兵撤了。
我看得莫名其妙,纳闷道:“这就走?他们不管萧然啦?”
就见玄辰星神秘一笑:“回去再跟你细说。”
我可没闲心等玄辰星细说什么。我就记着他为了萧然当着那么多人凶我。我生气地不理他,叫侍卫把萧然送我屋里去。
玄辰星拦我,不许我伤他,我就说:“不是说好抓他给我做礼物的吗?我的礼物难道不可以由自己随意处置?”
玄辰星说不过我,就求助地看向别人。朱君止一脸BT笑,两眼望天,当作没看见。他是坏人,玄辰星是好人,好人和坏人天生就不对盘,没一天打三次就不错了。玄辰星又看铭王爷。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铭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人,自然和朱君止走得比较近,也不会帮他。玄辰星只好寄期望于月秀,月秀这时刚回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见我正狠狠瞪他,吓得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一个字也不敢说。
玄辰星无奈道:“士可杀,不可辱。夕夕你莫要太过分。”
我说:“哼。”然后把萧然拖回房去。
萧然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瘫软着任我摆弄。
我把他扔到床上,几下扯开他的衣服,拈玩着他的乳尖道:“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小心有天别落在我手上。”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没有反应。
我加重力道狠狠一掐,他痛得肌肉一阵抽搐,却把叫声憋在嗓子里。
挺硬派呵。不过当年月秀也是又硬又酷,还不是被我整到哭?
起身倒了杯水,又拿出包好的药粉倒进去拌匀。这是朱君止给我的,据说是烈到相当程度的春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说要报复萧然,他答应的比我本人还积极,还生怕报复得太轻了,这两天总跟我叨咕怎么欺负人最爽,怎么怎么最有效果。要不是翅膀上还留着疤痕,我都要以为萧然那箭是射在他身上!
捏着萧然的鼻子,把药给他灌了,不一会儿就见他面色潮红,呼吸也渐渐加重。
我故意轻柔地在他脸上,身上抚摩着,就是不碰他的要害。他的身上先是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接着浑身皮肤都变成粉红色!
“你杀了我吧。”他终于说话了,声音夹在喘息里,有些发颤。
我说:“那怎么行?你又没欠我命,我怎么能杀你?”
他说:“那你射回我一箭,快些把仇报了。”
我说:“以牙还牙那是傻瓜才做的事。借贷还有利息呢。”
他喘息得更加厉害,裤里已涨起帐篷,咬牙道:“随便你射我几箭,就是剐了我也行,用这种手段实在无耻至极!”
我说:“是我无耻还是你无耻?你下面爽得一柱擎天,还装什么贞洁?”
他的身子阵阵发抖,想是已忍到极限,却仍道:“若不是你卑鄙用药,我又怎会……怎会……”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大张了嘴,汗如雨下。
心里赞叹这药果非凡品,我又去拨他乳首玩弄。
他抖得更加厉害,再也忍不住的呻吟出来。
我说:“求我。你求我我就考虑帮你。”
他发出古怪呻吟,似是拒绝,又似愤怒。
我扯下他的裤子,对着那已半勃起的东西好笑,“你哥怕你丢人,我就帮帮他好了。”拿出早准备好的皮绳,缓慢而仔细地捆扎起来。
他的声音里含了绝望,分身口涌出大股泪珠。
再用细线绑了他挺立的乳首,见他仍不屈服,不由有些懊恼。我见桌上还有支蜡烛,便动上心思拿来点上,对他说:“你再这么倔强,我可要弄疼你了。”
“杀……杀了我……”
一声冷笑,蜡烛倾斜,一滴饱满的蜡油掉在他胸前,很快凝结成圆圆的蜡块。
没反应?再来。
第二滴,第三滴……敏感的乳首罩了严实,再转移到他的腋窝,肚脐,小腹……
当终于滴上他分身的顶端,他再也受不住了,不顾一切地嘶喊出来。
我不管他,继续来,封了他的聆口,又洒上他被捆扎着的滚圆的球球。
我说:“服不服?我还有更厉害的,想试试?”
他不答。
我放下蜡烛,蓦地扯断捆扎他乳首的细绳,用力地搓弄。长时间的束缚突然解除,血液循环瞬间加速,再加上用力的按摩所产生的剧烈疼痛……我在他嘶哑的惨叫中冷笑:“还玩吗?”
只是惨呼,没有回答。
他不屈的倔强让我即敬佩又很不甘。征服欲愈发强烈,又勾了他下身的皮绳道:“再试试这里?”
他咬紧了下唇,紧得咬出血来!
断开皮绳……
精液喷出,乳白的颜色中夹杂着丝丝鲜红……而他直到被折磨得昏迷,也未说出半个求字。
心里渐渐有些后悔。见他在昏迷中也紧皱了眉,不忍地抚上他那里轻轻揉着。现在那里也仍未安分,仍不时抽搐着。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一会儿,萧然又悠悠转醒,那里也因春药的折磨重又坚硬如石。
不等他说话,我先道:“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对你。”
他微怔,闭了眼,不与我说话。
我犹豫着脱下衣服,扒到他身上,一点点剥去他身上的蜡块,道:“别气了,我帮你泻火,补偿你好不好?”
他冷笑,“岂敢?”
我又冒出火来,在他分身狠捏一把,见他又痛皱了眉,才不忍放手,说:“你何必这么倔强?吃苦头的还不是你?”
他又不说话。
我想了想,故意无奈苦笑,“你跟我家秀秀还真有点像,都酷酷的臭脾气。不过他骨子里却是软的,水做的一般,比你可爱多了。”
他还是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说:“怎么?你不屑他?我告诉你,他的武功可比你厉害一百倍!而且他那方面也强,不用春药也能满足得我很舒服。”
他被激得恼怒,不择言道:“那你何不找他?”
我好笑他这么容易就钻进圈套。缓缓套弄起他的分身,在他耳边吹着气说:“我觉得,你在战场上英勇的样子比他还帅。”是人都吃马屁,更何况这么甜的马屁。
他脸色更红,不过这回我知道不是药力作用的。
他沉默半晌,说:“我输了。”
我安慰他:“战场的输赢不代表人生的输赢。”
他又是微怔,没回话。
我再在他分身上狠捏一把,“刚才你赢了,这回是不是该让我尝尝甜头?”
他这回不再强忍,痛叫出来,道:“你还要甜头?刚才没折腾够吗?”
我再狠咬下他已红肿的乳头,说:“当然没够。我真想把你活活弄死,看你在死前会不会求我?”
“你——”
不待他再说什么,我已用私处含了他那根,见他爽得连气都快喘不匀了,又拿了蜡烛在手,“小然然,开始喽。我们比比看,谁是床上的将军?”
他啊得叫出来,我同时起伏着,将更多灼热洒遍他全身……
69.
从白天到夜里,再从夜里到白天,直累到我都力虚得快爬不起来,萧然所中的药力才算是解了。
玩到一半时他的穴道已自行解开,现在的他反客为主在我上面,把脸埋在我丰满的胸脯里,疲惫地昏睡着。我嫌被他压得难受,费好大力才把他推开。不由得自心底苦笑,朱君止这招到底是害了别人还是害了我?
身上青青红红的,是被萧然弄的。丫这混蛋穴道一解,就像报仇似的咬了我好几口,现在牙印还没消呢。不过我也没饶他,统统以一偿十地咬回来,而且专拣嫩的地方下口。看他一身班驳伤痕,倒是有点比以往弄朱君止还过分些了。
弯腰去勾散在床下的衣物,却在拾捡中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他里衣的袖口中掉出。一开始我只解开他衣服的扣子,并未把他完全剥光,是他自己待穴道解了,才迫不及待脱成光猪配合我的。所以我未发现他身上还有别的东西,实在情有可原。
那东西圆圆的,大概有一巴掌大,周围镶着翡玉边。
倒杯凉水浇上萧然的俊脸,他被迫从昏睡中醒来,气愤又无奈道:“你非得弄死我才高兴吗?”
我冲他晃晃手里的镜子,“乖乖答话就放你一条生路。我问你:你出门打仗还带这东西干嘛?”
他见我手中物事,脸色一红,又耍起别扭不回答我。
我乐得见他害臊,故意糗他道:“你该不是早准备好被抓或投降,特意带了这东西送给我吧?”
他大怒:“当然不是!萧某只愿阵前亡,绝不做俘虏!”
我笑他:“那你现在算什么?”
他一窒,脸色涨成紫红,我猜要不是这两天玩得太疯耗尽了气力,他准会撞墙自尽!
打一巴掌总要给个甜枣的,我笑嘻嘻凑近他,想要亲他一下。却被他偏头躲过。我早有所料,不气馁地又凑上他耳边道:“其实我很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好不好?我以后少欺负你点,你也多顺着我点。”这话可不是骗他,就冲他长得跟金城武似的,我早就垂涎三尺了,加再上他又猛又倔的脾气,真让人控制不住地又爱又恨。
他闻听我说喜欢他,怒色顿时消退,甚至眼里闪过喜色,但那喜色仅维持了一秒。他又换了没有表情的木头脸道:“国仇家恨不共戴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萧某绝不会与你荒唐。”
被他一句话又激出火冒三丈,他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真好像打我脸一样!“你现在觉得荒唐了?刚才哪个色狼在我身上又抱又亲的?”
“药力所迫,身不由己。”
气到一记耳光扫过去,却在见他脸上浮出红印,心里又禁不住后悔。我放软声音,又把镜子提在他眼前,“这也是你身不由己?你敢说也是因为药力所迫,才带着它的?”
“……这是皇后娘娘送你的,我代娘娘办事而已。”
“那你还真是忠心呵。你家娘娘叫你把它带在身上,叫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接近我,把它给我?”
“……是。”
“放屁!”我把镜子砸到他身上,“你们再次抓我的事,皇后根本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也只能跟皇帝闹,跟太监宫女闹!她身在后宫,根本无法接触除皇帝外任何一个男人,又哪有机会嘱咐你?”
萧然被我说得没了词,却仍坚持道:“我全家都死于南朝人之手,此血海深仇,永世不忘。”
这回换我没了说词。铭王爷杀了与我并没什么亲密关系的段蝶儿一家,我都对他恨之入骨,更何况萧然所背负的是至亲的血债!
我想劝他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况并非所有的南朝人都是杀他全家的仇人,可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能听进去吗?若我是他呢?我不敢想。没经历过的人,实在没资格揣测。
踉跄出得屋来,我径直去找月秀。月秀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自去打了温水,帮我洗澡擦身。
我一动不动地由他温柔地伺弄了好一会儿,蓦地自浴桶中站起,用湿淋淋的胳膊抱紧他,“秀秀!我的秀秀!”
“嗯。”
“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的!”
“嗯。”
这时我若找玄辰星,免不了被他数落。去找朱君止,又肯定要被他调侃,搞不好他还会建议我杀了萧然,省得以后麻烦。唯有月秀不同。他什么都不会说,不会问。他默默地帮我做好一切,温柔地等我自己解开心结。哦?铭王爷?算了,根本不愿想他。
月秀又帮我准备了饭食,我狼吐虎咽好不痛快。两天没吃了嘛,又消耗那么多体力的说。
“秀秀,你做饭一点也不比小星星差。以后我就可以大胆气他,也不用怕没饭吃了。”鼓着腮邦子,我含混不清地赞着。
“是玄公子做的。”
“……”好像有骨头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
“他和王爷去你房里了,说你要吃好了,可以过去看看。”
“我现在就去!”
“不行。”
“秀秀……”
“吃饭。”
“……不错。是我把那封信放到你书房里的,也是我密报说你要谋反的。只可惜你运气太好,被女人帮了大忙。”隔着一层木门,我仍清楚地听到萧然说话。“你们南朝的王子王孙整日只知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哪如我主英明心系百姓?你野心勃勃,阴脸狡诈,手中更握有兵权。始我主惜你,才欲与你合作。可你不识抬举,竟杀我主使臣。我主这才派我近你身边,伺机杀你。”
“可一刀杀了我又没什么实在好处,”这个声音是铭王爷,他接着道:“我不明不白地死了,兵权交归皇兄,你们仍得不着便宜。便想出借刀杀人。我的部下早知我与皇兄不和。若是皇兄杀我,我的党羽亲兵就会造反。我国之根本就会动摇。如此才能顺了你们的意。”
“不错!”
打心底佩服萧然,都这份上了,还答得这么干脆,真是不怕死的料!
“哼,你倒不畏生死。如此说来,你抓萧夕夕,又是想嫁祸给我皇兄,想我找他闹去?”
“那倒不是。若想这样,倒不如暗中杀了护她的人,助你们皇上一臂之力。我主行这一步仍是看中你的人材,想借此与你攀交,只可惜……”
“娘子偷听什么呢?”
突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叫出来。回头见是朱君止,气得我在他腰上狠拧一把!还不忘顺便瞪月秀一眼,明知道有人吓我也不提醒一声!
月秀沉默着无话。朱君止却夸张得叫得比公鸡打鸣还尖!“哎吆娘子!痛死为夫了!求你再重一点!重一点……”
我晕,我汗,我揪着他的领子狂吼:“死BT你不能小声点啊?没见我在偷听吗?再叫一声姑奶奶就把你先奸后杀!”
“好娘子,偷听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我房里吧,为夫准备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娘子要奸要杀随便怎样都可以。”
“要奸要杀也不该是现在!”房门咣得打开,玄辰星一脸冷色地杵在那,“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夕夕连玩了两天,也该歇歇了。”
“呃……”我犹豫着没动。这冰雕美则美矣,可谁能保证近了不会被冻伤?
这时朱君止冷笑一声,俯到我耳边,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声音道:“昨天本该轮到他的。”
玄辰星的俊颜蓦得染上绯红,咬着银牙咣得又把门关上。
我看得直吐舌头,和朱君止相视偷笑。这家伙总记着玄辰星借他受伤,整他的事儿,一有机会就找碴儿报复。一旁月秀看得无奈,轻叹口气过来重又把门推开,先行进去。他虽然没说话,却用行动表示支持玄辰星。里面三个,外面两个,哦,再加上萧然是里面四个。2:1,少数服从多数,由不得不答应啦
70.
荒茫大地,绮丽天涯。苍山如海,似血残阳。独走黄昏,凝望孤树结愁肠。
“不走好吗?我保证再不欺负你,他们也不会欺负你。我喜欢你,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好吗?”再一次地,我软语恳求道。不但恳求,我还耍赖,两手死死抓着他的腰带,心里打算他要敢跑,就把这腰带扯下来,让他光着屁股跑!
俊逸男子稳坐鞍上,一点也没被我的小把戏影响到。他仍是面无表情的,一双朗目望着远方。良久才道:“我放不下。你放手吧。”
“我也放不下!”我继续耍赖,“现在你都知道你是南朝人了,你的皇帝也知道了,你回去也没有人会信任你的!这次你被俘,他们弃你不顾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战争本来就是乱七八糟没有是非对错的,士兵们杀红了眼误伤百姓也是常有的事。官员残暴,不体民情,可不代表所有的南朝人就都是坏人。我知道小星星他们使计断你后路,你恨他们,可他们也是为了我,他们知道我喜欢你才千方百计逼你留下……求求你,别生气了。要不这样好不好?从今天起,我不理他们,专门陪你,等你觉得出气了,咱们再按一人一天的轮班OK?拜托!给句话啊,大哥!就算我口水不值钱,你那个风烛残年的乳娘可也站那等的呢。好歹你是吃人家奶长大的,也算你半个妈,你就忍心让她老人家跟你一起颠簸流离?”
萧然的乳娘是铭王爷派人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地儿找出来的。为保她不出意外,还特意让武功奇好的月秀去接她。她头发灰白,满脸褶皱,无神的眼睛一直混浊地湿润着。她说话带着浓浓的乡音,不时还痛哭出声,想这么多年过得很不好吧?
她说当年萧家也算当地富户,因为家近边境,姓又是敌国的国姓,战乱之中便很不巧被当成敌国奸细。当年也不知是哪个糊涂将军领的兵,好像是刚打了败仗,心里闷气得慌,一听说有姓萧的百姓,便一股火撒上去。问也不问一句,就领兵把萧然全家给杀了。当时的萧然才刚刚懂事,这位乳娘怕他哭叫出来,便死捂着他的嘴,藏在死人堆里。才勉强逃过一劫。可兵荒马乱之中,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又是分外艰难,就在某次这乳娘外出乞讨回来,却发现萧然不见了。她找遍了周围所有地方都没见着,只好绝望放弃。而萧然那时可能是自己跑出去玩吧,正好被敌国某个达官贵人撞见,那贵人正是敌国现在的皇帝,皇帝当时还是皇子,他冲在前沿战场正历练着建功,准备回去争继承权的。那日他领兵正在自己打赢的地盘上闲晃,可巧就遇到萧然。他听萧然说自己姓萧,便误以为是自己的百姓子民。再加上萧然年纪虽小,却生得俊俏可爱,他见了心下生出喜欢,便带回宫去抚养。萧然那时才刚刚懂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就觉得有的兵杀了自己的家人,有的兵却对自己好,理所当然误认了祖国。而这一养就养了十多年,他始终不忘皇帝养育之恩,又时刻铭记诛族之恨,听命做事更是尽忠尽力……
铭王爷被萧然背叛过后,自然全力调查这个人,听说他甚至连萧然祖宗多少代,娶了多少个老婆都查了个透底,这回找个乳娘自不在话下。他这边安排寻找萧然的亲人,另边派人走小路,绕过萧然带领的部队,给养他的主子送信,信里大概内容是:感谢陛下这些年为南朝培养如此大好儿郎,现已知他是南朝人,当然要安排他认祖归宗,还要奏明我朝皇上,给他家平反,封他什么什么官做。陛下如此厚待我国子民,甚让我们感动,看在萧然的面子上,这仗我们也不想打了,这就撤兵回家,两国继续友好合作,欢迎互相贸易往来等等。
就这样,萧然一下子变得里外不是人,除了做我小爷,我举双手加双脚表示欢迎外,就只能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儿荒老终生了。但他那倔脾气又不允许他窝囊地同意一妻多夫制,这不,人家老哥一有了力气,就上马提刀,准备浪迹天涯了。
“小然然,小然然。”不死心的,我还好言相求。“你就留下吧,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们一大帮人,无论去哪玩都热闹,就算跟人打架也占便宜。你干嘛非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路上吃白食也没人陪你,多不划算啊?对了,你没带银子吧?我这里有,那!都揣上。乖……”
“……乳娘不适颠簸,请送她回故土。”
“我才不送!除非你跟了我,不然我才不管她!”
“算了夕夕,不要为难他了。他去意已决,你威胁也没用的。”温和又悦耳的声音,是玄辰星在一旁劝我。
只好放开萧然的腰带,我看也没看便寻着声音一头扎进玄辰星怀里。反正要扎错了,也会有身手快的接替他。我大哭起来:“呜……小星星,我的命好苦!小然然不要我了,我被人甩了,呜……我好可怜……”
“告辞。”
挥剑斩情丝,弃恩仇,断肠人生死两茫茫。
“……走了吗?”
“走了。”
“走多远了。”
“见不着了。”
“……哼!花言巧语之A计划失败,现在执行死缠烂打之B计划!B计划要是失败,就执行生米做成熟饭之C计划。啊不!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那就是强暴加虐待C计划!要还是失败就……看什么看?眼珠子还瞪那么大,没见过想啊?叫你们执行B计划听见没有?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吗?玫瑰?情书?红酒?白的也行啊。巧克力?哦,这个没有就算了。还有春药也不要。NND的死BT,你还有脸拿出来,上回我就差点被你害死……啊!这个好滴,SM工具箱。正好方便B计划流产时用。朱朱你还真是考虑周到呵。什么?咱俩先用用?好啊好啊,我正好两天没扁你憋得难受的说……”
混江湖的,要讲究个义字!说了要死缠烂打,就是要死缠烂打!
萧然一人一骑在前面跑,我就领着一大家子在后面追。他快我们也快,他慢我们也慢,总维持着那点距离,刚刚好跟上他,不离不弃。不但如此,这么多帅哥老公,不用白不用,我叫他们每人一天轮班值夜,以防那小子半夜偷逃。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愿,觉得有失身份。这我理解,戴绿帽哪有追着戴的?于是我想出来个鼓励的办法,谁晚上值夜了,第二天我就不穿内裤,在那人怀里坐一天——铭王爷除外,休战书一到手,他就领兵先撤了,好像要回京向他哥复命的说。
一人一马,一把砍刀。我大老远见这三样物体移动过来,不自觉身上发寒,但又想到身边有两大高手护架,一个冰雕帮腔,实力比他雄厚的多,心里又不惧了。
“别再跟着我。”
切!用膝盖都能想到他会说这几个字儿。
我自觉笑得比朱君止还欠扁,“我们刚好也走这边不行吗?”
萧然瞪我一眼,想说什么临到嘴边却又吞回去,大概也觉得说不过我吧。他哼我一声,调转马头又往另个方向走。
管他往哪走,反正我就跟着。一路上他一人顶着太阳独行,我就跟三个帅哥说说笑笑,偶尔搂住哪个往车里一钻……
又过了几天,萧然实在郁闷了,只好又折回我们车前,一掀车帘道:“别再跟了!”
此时我正在车里和朱君止一起强迫月秀玩3P呢。我先把朱君止脱个干净,让他分开腿坐着,用绳子绑了手,吊在车顶篷故意安装的小铁钩上。再把被点了穴道的月秀也绑起来。绑他用的是醮过油的绳子,又紧又韧,凭他多大力气也挣不开。绑好了再按朱君止教的方法给他把穴道解开。
穴道一解,月秀疯了似地挣扎着要逃,却被我死死压住。我赌定他不舍得伤我,更大胆放肆道:“小美人你就从了吧,大爷会伺侯得你很爽的。”
朱君止听得哈哈大笑,学着青楼里的老鸨腔配合我说:“就是。小秀秀好不识好歹,大爷温柔爱护你呢,还那么烈性做甚?”
月秀被他气得快哭出来。由于我压在他身上,他怕伤到我,又不敢像刚才那样死命挣扎。他不愿理朱君止,便涨红着脸对我道:“放开我。夕,不要这样。”
“不这样要怎么样?难道要这样?这样?”边说着,我边拿了刀子,在指尖旋出刀花,正正好好在他胸前裁出两个圆,露出他两粒可爱的乳珠。
“不!别这样……”后面的话他混在了抽气里。因为我正含了其中一粒粉红努力吸吮。手中刀子也未停下,继续在他身上舞动,直到将他整件衣服划成碎布,和朱君止一样一丝不挂。这是我故意的。衣服成了布条,我看他还穿什么跑?
萧然掀车帘,就是在这时掀的。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两个裸男,更讶异他们身上的绑缚。
我好心叫他回魂,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悠。“看一眼五百两,摸一下一千两。不要银子要金子。付不起就卖身吧,包你食宿三餐,但不给钱。”
萧然一下子变成关公脸,强撑着骂了句:“无耻!”然后扔下车帘跑了。
两张俊颜瞬时变色。不待他们反应,我一头钻出车厢,冲萧然吼道:“你他妈刚才说什么?有没有种回来再说一遍?”
车厢外玄辰星和他的忠仆玄墨不知说什么正好笑呢,见我没好气地钻出来张嘴骂人,忙问我怎么了。我把玄辰星往车厢里推,却挡着玄墨不让他看,说:“没你们事儿。”
萧然也真有种,真就骑马回来,说:“我骂你们无耻。”
我指着他鼻子:“你确定?是‘你们’不是‘你’?”我本来作风不正派,早被人骂惯了的。可我心爱的人不行!他们为了爱我已经付出够多的了,我不能让他们再受一点委屈!
他说:“你无耻,他们更无耻。”
我说:“好。”然后一记耳光打过去。
萧然武功不弱,轻松闪过,他顺势单手刁住我的手腕,怒道:“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今天姑奶奶非打得你满脸桃花开,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扯出手腕,随便拣了什么东西就往他身上砸!“操你什么东西?敢骂我的人?姑奶奶看你有点爷们儿样才希罕你!妈的别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身边哪个男人不比你好一百倍?你有什么资格骂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
骂一句我朝他砸件东西,什么马鞭,尿盆,馒头,坐垫……最后拎起来的是玄辰星坐的小竹凳。这小凳青翠翠的,玄辰星一向喜欢的紧。我一眼认出没舍得扔出去就一直拎着它砸。论武功我不会,打街仗撒泼还有点经验!比如我就知道:拳硬脚硬不如板砖硬,手快眼快不如跑的快!
萧然当然不会傻到呆着不动乖乖给我揍,可要跟泼妇打架他也实在不好意思,便一打马想跑。我哪里容他?提了轻功就在后面追。
追着追着就进了个小镇,小镇上熙熙攘攘的,见一男一女一马撕打着闯起来,无不聚到近前看热闹。这下萧然更受不了了,他一把夺过竹凳,抓牢我,怒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凶狠地去咬他的手,他迫不得已只好放开。我得隙又甩他两巴掌:“这是替我两个相公还的,一人一下!你要有气就记在我头上。妈的再敢骂我相公,我他妈废了你!”
这时玄墨赶着马车也追上来了,朱君止衣衫不整地飞过来护我,生怕萧然会还手。他从发丝到指尖都流动着阴寒的杀气,一双邪魅眼睛隐现着嗜血的暗红。似乎萧然只要动一下,他就立时让他血溅当场。
可萧然却没动。他呆愣地看着我,不知是被我打傻了,还是被朱君止吓傻了。
玄辰星也跑来了,他急急地用那对银眼,把我从头扫描到脚,再从脚扫描到头,然后还不放心地直问:“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在哪?”
我咧嘴痞笑:“有。”
“哪里?”他紧张得不得了。
“MY HEART!”做西子捧心状
玄辰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气地用玉指点我的头,嗔道:“死丫头就会吓人!”说他聪明一点也不夸张,要别人用爪蛙语跟我讲这句话,恐怕我得想到北冰洋去。
我再给他个痞笑,回头对萧然伸手:“把我星星老公的凳子还来!”
萧然这才缓神,犹豫着把凳子递来。
我不客气地夺过还给玄辰星,再拉了朱君止说:“小朱朱你不可以这么暴露哦,你的身子只有我才能看。走,咱回去好好穿穿。还有小秀秀,他是不是还光着屁屁没脸见人?得好好宠宠他,不然他该不理我了。”
71.
小秀秀果然足有两天没理我,他把酷的本事发挥个淋漓尽致,无论我怎么讨好,磨叽,就是连“哼”我一声都吝啬。
最后我急了,跳脚对他吼:“月秀!你再不说话我就强奸你!”
“……”
“先奸后杀!”
“……”
“别以为你武功厉害我就动不了你!我,我给你下药!用朱君止的药!下完了还不上你,憋死你!”
“……”
“我也不理你啦!把你打入冷宫,再也不看你!”
“……”
“靠!你有种!非逼得我以死谢罪是吧?好!我去死!”
施展轻功,轻轻松松跃上一棵老高的大树。马车停稳。月秀,朱君止,玄辰星,还有玄辰星的奴才玄墨,四个大老爷们统一姿势,下巴上仰近60度,期待我仙女下凡的仙姿。奶奶的,你们赌准了我怕死是不?信不信姑奶奶急了来个脸先着地势?
正在这时,打对面晃晃悠悠也驶来辆马车。马车虽然看起来也挺宽敞,但明显没我们的豪华阔气。没办法,王爷用的能和平民用的一样吗?这是那家伙当我小爷以来,送的最让我称心的礼物了。冲这个,打算不对他那么苛刻了,以后就让他拉拉手吧。
那辆马车在我们对面停住了。我纳闷他们要干嘛?莫非是嫌我们停着碍路了?可道那么宽,又不存在上班高峰堵车的概念,随便停那么一两下不要紧吧?
就见从对面车厢里冲出某个粉红色物体,又快又准又狠地粘到月秀身上,期间还伴随着又娇又脆的叫声:“秀师兄!”
月秀一愣,也不推拒,声音微颤道:“师妹?”
玄墨瞪大了眼睛,嘴张得几乎快塞下一个鸡蛋。相比之下他主子玄辰星就沉稳多了,只吃了一惊,再就静静打量,没有言语。朱君止最坏,仿佛人家落井他不下石就天理不容一般,道:“原来除了公主,你还有这么个俏丽可爱的小情人。月兄艳福不浅,真羡煞小弟了。”
月秀闻言脸色蓦得通红,怒道:“莫要胡说!”
我早知月秀师妹喜欢月秀,今见他们阔别许久,相见激动也能理解,但被朱君止一说心里就不是滋味。在现代西方拥抱是常礼,在中国却很少见,尤其这还是文明倒退一千前的古代,男女当街搂抱成何体统?更重要的是,那男的是我老公!
见他们搂得愈发不撒手,我气到发彪。一跃从树上跳下,欲将他们拆散。
朱君止却先一步阻止我,说:“娘子这是做甚?搅人姻缘是要天打雷劈的。走,为夫带你上别处玩玩,打些野味给娘子解馋。”
月秀闻言急了,连忙嚷道:“朱君止你到底何意?我与师妹只是兄妹情谊,哪有什么姻缘?”
朱君止阴笑着斜他一眼,也不分辩,只对我说:“那咱们也别耽误人家兄妹‘恩爱’。你都有那么多相公了,人家小秀秀多个几个娘子,也没甚大不了的。”
最后这句正戳在我痛处。没错,我自己都那么多男人,凭什么要求人家对我从一而终?之前的怒火一下子被浇的透凉,我勉强一笑,“那你得给我抓兔子玩。”
朱君止当然答应,回头又对玄辰星说:“玄兄也一起来吧,娘子吃惯了你做的东西,若我下厨,只怕会吐出来呢。”
玄辰星默然不语走过来,近到朱君止身边时,突然说了句什么话。我没听清,却见朱君止的BT笑有一瞬间凝滞,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没事,然后又像真的没事似的带我去抓兔子了。
小时候学过守株待兔的故事,我想看看兔子到底有没有这么笨,就叫朱君止去掏兔子窝,自己则蹲到棵大树后面,等兔子来撞。等来等去兔子没等到,却等到一匹马。马屁股后头跟着一个人,那人长得跟金城武似的,左右脸颊却微有点肿——我打的。
“干嘛?跟来报仇啊?”正好心里不舒坦,先拿他出气。“我家小朱朱正在前后左右100米的范围内掏兔子窝呢。小心我叫他出来揍你哦。”
他没言语。木着脸一屁股坐到我身边。
我郁闷了,追他时他拽的什么似的,巴不得我立刻消失。现在不追了,他却自个儿往我身边凑合,耍什么阴谋?
我们俩谁也不说话,一起当木头人,最后我撑不住了。跳起来说:“不陪你了,我饿了,要去找小星星要饭吃。”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脖子,害得我差点跌一交。靠!我就知道他要报仇!
他扶住我,又把我摁回原位置蹲着,“再等一会儿。我有话说。”
我不耐道:“你有话现在就说呗,干嘛还要等?出恭啊?”
他俊脸胀红,倒真像为出恭努力酝酿似的,“我……”
“你什么?”歪着脑袋,我愈发等不及催道。“要说快说!单挑还是群殴?单挑就是你一人挑我们一大帮,群殴就是我们一大帮殴你一个。”先把报仇规矩说了。省得他找我算帐时,我再找人帮忙他说我耍赖。
他横我一眼,“你都想些什么?我找你是想……嗯……”
我说出恭吧?刚出一半又憋回去了。
翻翻白眼,正好瞥到有一黑影在树顶蹲着。
靠!上面一个,下面一个,都他妈死葫芦德性!还不如我撤了让他俩搞耽美呢!
黑影见我看到他,也不再躲,轻飘飘落地,连点声音都没有。
好吧,他没声,我也没声,咱们再玩1,2,3,木头人,谁说话谁是大傻瓜!
“我……”嗯,肿脸的金城武是大傻瓜。“我想跟他一样。”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一样什么?他觉得月秀长得比他好看?羡慕混血的绿眼还是金发?或者武功?那得要月秀肯教才行,跟我说干嘛?
再看月秀的神情似有丝了然,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倚在树干上,半晌冒出一句:“我是拜过堂的正夫,你晚了,只能做侧室。”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时候这酷哥也有幽默感,会说笑话了?
萧然不屑道:“你刚还和别的女子搂搂抱抱。若你想走,我刚好可以接你的位子。”
这回真的呛到!他俩串通好的!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说对口相声!
“王爷在你之前,要接位子也该轮到他。”一边说,一边替我抚背顺气。“况且我也不会走。那是我师妹,她已嫁为人妇,只与我叙叙兄妹情份的。”真难得,他一天里竟能说上这么多话!跟萧然还挺有共同语言嘛。不过这最后一句……是特意解释给我听的?
心里高兴却也不愿表露出来。谁让他两天都不理我?正好这时朱君止手里提了两只兔子过来,我如见救星一般,高兴地蹦过去,小心地抱过那两只兔子,“好可爱!”
朱君止超BT接一句:“比为夫还可爱吗?”
头皮一阵发麻,我正寻思如何对答呢,就闻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插进来:“何必难为夕夕?你这个魔物是否可爱,难道自己不清楚?”
训人训到这么不留情面,除了玄辰星我不作第二人想。若是骂骂别人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骂杀人如麻的朱君止!而他自己更连半点武功也不会!
朱君止显是被骂恼了,攒了拳头,眼里冒出杀意。我吓得忙扔了兔子,紧紧抱住他,生怕他去杀玄辰星泻愤。如此一来,他怒了半天也无法动手,只好给我个让我安心的笑,“兔儿逃了,为夫再去替娘子抓来。”
我哪敢放他?朱君止杀个人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此时他已起了杀机,一旦动手,玄辰星八条腿都不够跑的!
可玄辰星自己却还像没有危机意识一般,继续不怕死道:“莫非我说的不对?时已至今你仍想独占夕夕,你真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你一人满足得了的?你几次三番使小伎俩挑唆我们与夕夕的关系,你以为我们离开她之后,她会高兴吗?只怕到时她会恨你一生吧?”
玄辰星一番话不但把朱君止骂得火冒三丈,更让一旁月秀和萧然变了面色。萧然木着脸杵在原地,很有些不满地看朱君止,大概是想起以前朱君止整他的事儿了。月秀却一言不发地走到玄辰星身边,大有“小样儿你敢动他,先过我这关”的意思。
朱君止冷笑,蓦得身形一缩,从我怀中窜出单掌袭向月秀。跟不会武功的玄辰星动手他或许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方若也是武林高手,他可再不留情。
月秀也算君子,见朱君止未用兵器,自己也不使长鞭,单用肉掌与他相对。一开始还好,两人算是旗鼓相当,可时间一长月秀额角便冒出虚汗,可见内力仍是逊了朱君止几分。
我怕出事,便冲到近前大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们打着玩可以,但不准伤及性命。哪个违规我可真休了他!”
两人听罢俱身形一晃险泻了真气。而萧然更是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呵,素来只有夫休妻,哪有妻休夫的道理?”
我白他一眼,“我们家就是妻休夫!看不惯?边玩去!”
月秀自知内力不如朱君止也不自讨苦吃,借此机会虚晃一招身形错开,与朱君止耍上拳脚。他手脚欣长,身体柔韧极好,速度也快,一时间竟晃花了人眼,只能看出一条黑色影花天上地下乱窜,却根本捉不定他的位置!我平素只知他鞭子玩的不错,如今看来却也是个拳术高手。
朱君止半点未被这影子般的极速身手吓倒。他嘴角含着BT笑,始在原地不动,一双魅眼也半合着,偶遇黑影近身便一触即逃。后来他不知发现了什么,大笑一声,也动起来。身形速度虽较月秀稍慢,却也舞成影花,那招式步子竟模仿无半点不像!到底该说他变态还是聪明?还是聪明到变态?这么厉害的武功路数,他竟只瞧了几眼就完全学会!
一时间,一黑一花在密密树林间玩起了追逐游戏,看得我眼睛都晕!我生怕再看会儿就要分不清东南西北,忙叫了玄辰星道:“小星星,咱们做晚饭吧。我饿了。”
玄辰星略一犹豫,被萧然抢道:“你怎可如此薄情?那两人还打得难分难解你竟能安心想旁的。你就不怕他们有什么伤亡?”
我嫌他多管闲事,有心不想理吧,却见玄辰星也担心地揪着好看的眉毛,只好解释道:“生死相搏哪有不使绝招的?可月秀没使鞭子,朱君止没出阴招。这就说明他俩是打着玩的。咱先做饭,做好了他俩肯定过来。”
玄辰星听得明白,对我笑道:“你倒有心。”然后屁颠屁颠去找玄墨,吩咐生火造饭了。
我身边的男人里可以说朱君止的武功最好,唯一能与他对手的只有月秀。若他想破坏这一妻多夫制,必须得先除去月秀。可现在他没有对月秀出杀招,既是代表没那个意思,或者打消那个念头了。玄辰星和我也才会放心。
萧然等到玄辰星走了,终耐不住又过来到我身边,踌躇半天低声道:“先前我说的……你……觉着如何?”
我不解,“什么如何?我不都说了他俩打着玩的吗?”我以为他说我薄情的事儿。
“不是!我是说……嗯……跟他们一样……”萧然脸上烫得我隔着半尺来远都能感觉到!
我又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原来他是想做我小爷!心里欢喜,面上却故意藏着。我做不屑状道:“公子人中之龙凤,小妇人惶恐,担不起公子抬爱。”
萧然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只怕他这辈子也没这样跟人低声下气过,可我却不识好歹拂他面子。
眼见他负气要走,我忙又道:“公子不计前嫌,如此胸襟实让人钦佩。可小妇人实在不知自己有何德行承蒙公子垂青。”
萧然又被问成木头,出恭一样半天吭不出一句。
玄辰星拿了点心过来,见萧然极不自在的样子,不满道:“夕夕你怎么尽欺负老实人?”
我边抓了点心往嘴里塞边叫屈:“天地良心!我可没欺负他。我就问他怎么寻思着想当我小爷来着。之前我追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连个屁都不甩我。”
一句话说得萧然头低得几近肚脐,玄辰星忙捅我一下,暗示我别再埋汰他。
我给玄辰星个“你甭管,我心理有数”的眼神,再抓两块点心,把他撵走了。两块点心自己吃一块,另一块递到萧然嘴边。“小星星做的。很好吃。”
萧然愣了下,表情软下来,张嘴欲咬,却不料我快手拿开,送到自己嘴边。他气得哼出一声,背转了身不理我。我嘻嘻一笑,又转到他身前,又把点心递向他嘴边。
“莫再作弄我!”他气愤道。
我冷笑,“哦!这样就算作弄你啦?那你之前给我缠绵,然后又跑了,然后又回来算不算作弄我?”
“我……”他被问得无措,“我之前是被逼的,是你给我用药……”
我说:“你这么烈性的人,被用药就要屈从吗?你真不愿意怎么不咬舌自尽?还有后来你穴道解开怎么也不反抗?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大可以杀我报仇吧?”
他没词儿了,又磨叽半天,只好用比蚊子叫还小的声音道:“我……我觉得,嗯……你是个奇怪的女人……多几个相公……也挺配的……你说的没错,他们都比我强……既然连他们都……嗯……”
是夸我还是贬我?奇怪的女人?冲这句话!点心自个儿吃!
72.
这时月秀和朱君止又换了打法。月秀由影化实,由动转静,闭目立于空旷之处连发丝都不动。他周围的空气也骤然变得极静,静得仿佛连声音都没有。偶尔有风吹过,却见那被吹起的杂草落叶飘凝在距他两米泛围的空气边缘,久久不落!
“凝息静影!”朱君止在外围赞道:“早听说百年前月影族族长凭这一招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却没有后人能再练成。我一直甚感遗憾生不逢时不能领教,没想到便宜竟在身边!”
“什么息什么影?”我没懂,“就是把树叶固定在空气中吗?好好玩哦。”好奇地上前就要摸。
朱君止窜过来一把把我拉回,推得远远得,道:“娘子莫要贪玩。你若近了他身前,就要像那些树叶一样,动弹不得了。”
“啊?为什么?”
“这个为夫可不知,为夫只知道,凡是踏入凝息静影的人,认你多高武功,多大气力,都将无法行动,最终窒息而亡。”
“这么厉害?原来这才是小秀秀的必杀技!”
“必杀技?”
“我是说……那个……就是最终招术啦。最厉害的。”
朱君止又扯出BT笑,“就是厉害的才有意思。”说罢他毫不犹豫,如蝶蛾扑火般直扑进去!
开始他速度极快,当进入那个静止的范围时就明显减慢,后来直到接近月秀只差一公分时完全静止!我眼睁睁看到他面部憋红貌似缺氧难以忍受,却连转动眼珠也做不到。
“真空!”我一下子冒出这个念头。
“真空?”萧然重复反问,面部表情虽还有些僵硬,但已能看出摆成了个问号。
我想了想,尽量解释得简单,说:“就是将空间里的空气抽走,形成相对的负气压。连声音也不能传播,更不能呼吸。”
萧然又问:“什么是负气压?”
就知道他能问!我想着再通俗地解释:“地球有引力——就是我们是踩在地上,而不是天上的原因。大气……不,跟你说空气比较好——也被引力吸向地球,因而产生了压力,负气压就是将这个压力反方向——不一定是朝上,也有可能朝四面八方,完全要看施与者的意识了。这样的负气压对习惯了正气压的人影响极大,很快就可以至人死地。”
萧然的面上还有些茫然,另边月秀却已睁眼收功,放了朱君止。
朱君止一得释放立即狼狈得瘫倒在地,重重地喘息着,嘴里却仍笑道:“服了服了,好玄没弄死我!”这人也真有意思,输也输得这么潇洒,倒像是他让给别人赢似的。
“呵呵,能让赫赫有名的魔教教主认输,我月影族也真有面子了。”
“谁?”
“什么人?”
“师父!”
此时天色已暗,白日里湛蓝的天空过度成深蓝。就在比天色更深暗的树丛密影里站出一人。这人身形显得很单薄干瘦,身高却足有一米八,他腰杆儿笔直,眉毛胡子全白,可面上却无一点褶皱,剑眉朗目高鼻梁,生得英气逼人。若不是他自己故意显老地摸胡子摆谱,我准会大叫声帅哥,然后想办法染指。
“师父!”月秀扑到近前跪地请安,一幅惶恐的样子,像是很怕他这师父。
可他师父拽得很,连个屁也不对他放,就让自己徒弟那么跪着,看得我一个劲儿心疼。
“娘子,为夫闻到菜香味儿了,你刚不是直嚷饿吗?还不和萧将军去看看开饭没有?”朱君止万分优雅,又万分无赖地从地上趴起来,笑嘻嘻对我道。还不忘给萧然使眼色叫他带我先走。
萧然明白,就要拉我走。可我也明白,硬生生甩开他,给句:“我不饿。”
那死帅老头儿虐待月秀明摆着是给我看的,只怕他对这徒弟跟了我心里没什么好感,今次有意来找茬。朱君止是最护我的,别人找我茬他肯定要替我出头,搞不好就要和这老家伙打起来。他刚输给月秀,自知要胜这老头儿很难,为怕殃及我,就叫我先跑。
帅老头儿上下把我好顿打量,然后道:“你这妖女也真不简单,既能说出刚才那番‘真空’见解,又能把我徒儿拐上邪路!”
斜路?我连忙申辩:“我什么时候拐他上斜路了?我们一直都走官道,都是大直道!现在天晚了出来野炊才临时岔到这里来的。”
朱君止很配合我地笑出来,还装模做样提醒道:“老前辈怕是说咱们昨天为抄近路拐了个岔口吧?咱该一直走下去就对了。”直气得帅老头儿吹胡子瞪眼。
帅老头儿怒道:“秀儿从小尊师重道,乖巧懂事,就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带坏他!”
朱君止被骂没什么反应,还显得挺高兴。他就喜欢跟我搭对,奸夫淫妇也好,男盗女娼也好,只要能跟我一对一,他就自动理解为赞我们夫妻美满了。
可我却不能由着他说。月秀还在那边跪着,萧然还在身后站着,还有个玄辰星,这么长时间,饭快做好了,他该过来叫人了吧?他醋坛子最大,要是知道我默认跟朱君止一对,还不知又要做出什么惊世之举,说出什么不怕死的话呢。朱君止这次看在打不过月秀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但那BT忒聪明,保不好哪天就学会那个什么息什么影的,到时要真给玄辰星来个毁尸灭迹,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没的!
我说:“老前辈说这话之前肯定没调查清楚,我跟我家小朱朱,还有你的好徒弟,还有玄门的小星星都是拜过堂,明媒正娶的,怎么能叫奸夫淫妇?再说就算我和小朱朱名声不好,还有玄门的小星星。您大概也知道,那可是江湖上、玄学界里一等一的正经人!正经人做的事就是正经事。可见我们是把你徒弟往正经上带不是?”
帅老头儿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一个劲大叫:“荒唐!荒唐!哪有一女嫁三夫的道理?”
我说:“我们可不是一女嫁三夫,我们是一女娶三夫。除了三夫我还有个小爷,现在在京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抬铭王爷的名号出来吓人。“后头那个……”我一指萧然,“他是候选的,还没跟我正夫商量,没定下来。最后我还想收一个,但没跟人家说过,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那个就是风契啦,我早就想好等他活了,就把他连哄带骗给收到手!“人家都说三妻四妾,我不奢望那么多,六个就够了,您老看我不贪吧?”
这回又有人发笑,却不是朱君止,而是玄辰星。果然被我猜中,他弄好饭食,过来叫我们,刚巧听到。
他先过来向老头儿施礼,口称前辈,然后又到我身边斥道:“六个还不贪心?莫非你想后宫三千?”
我夸张得两手合十道:“你饶了我吧!就你们仨都打得不可开交,还三千?那得多壮观的战斗场面啊?”
几人闻言都笑出声,就连帅老头儿也面有暖意,嘴角有抽筋迹象。
帅老头儿掩示似地轻咳一声,又恢复严肃表情道:“你这女子如此放荡,又怎配得起我这好徒儿?秀儿起来,随为师回去。”
我们惧是一惊。月秀更叩首道:“请师父开恩!”
帅老头儿怒道:“为这妖女,你真要做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牲吗?”
嘿!他骂我老公!还是最温柔最容易害羞的秀秀老公!
月秀被骂得委屈却没有反驳,他垂首跪着,一幅逆来顺受的小受样儿。
他是小受我可不是,心头一火顶撞道:“什么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这么大年纪了莫要出口成脏、为老不尊!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相公的师父的份上,长得又比较帅,我早冲你吐三字经了!”
“帅?三字经?”帅老头儿显然不明白。
我想解释却被玄辰星暗捅一下,他低声嘱咐我说:“他怎么也是月秀恩师,别说那些无礼的话。”
我心里骂着“狗屁师父!还不如我的美人师父好。还送我迷药,方便我祸害帅哥呢。”嘴里却道:“我的意思是说您老人家面慈心善。我家乡有本书叫三字经,其中一句写:窦燕山 有义方 教五子 名俱扬。意思是五代时燕山人窦禹钧教育儿子很有方法,他教育的五个儿子都很有成就,同时科举成名。我想您就跟他似的,虽然秀秀不是您亲子,但您却把他教育得人品好,武功好,长得好,就像我们那的三好学生,您真是太伟大了!”我本来还想再拍马屁说对他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之类的,但一看朱君止都翻白眼快要吐出来了,不得不赶紧打住。
帅老头儿被拍得挺爽,面有笑意却仍道:“秀儿本是好孩子,却被你拐带做了错事!他背弃祖国此为不忠。不肯认祖认父此为不孝。抛弃结发妻子此为不义。与尔等不道妖人为伴祸害苍生是为不仁不义。”
TNND!我最恨这种好像替天行道的大论调!立刻回道:“他生在南朝,长在南朝,吃南朝米,受南朝教育,凭什么不能认为是南朝人?那个国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诱得你心甘情愿把自己辛苦培养多年的优秀徒弟交给别人?你也是南朝人,怎不认为此举是给他国添栋梁,这不是对祖国不忠?”
“你……”
“他为他母生养,他爹除了留种别的什么都没干,连赡养费都不给,让其母子历尽辛酸。今看孩子长大成人,可以为他做事了才想要回去,是不是太过势力想占便宜了?古语父不慈子不孝,人非圣贤谈什么以德报怨?不认就不认!他孝顺他妈,对你这个师父不敢忤逆就已尽孝道了!”以前初知月秀是王子时,多少问过他的身世,这会儿正好用上。
“强词夺理!”
“你说他抛弃发妻?哼,什么叫发妻?灌了迷昏汤,神质不清时搂的女人就叫发妻吗?说到这里我都想骂你们卑鄙!NND,女人没了处女膜就可以寻死觅活,找男人负责。可我男人贞洁被人毁了找谁哭去?OH!I AM SORRY!老帅哥,我不是有意指你,我骂的是那些参与的人。”有时候解释就是掩示,道歉就是骂人!
“胡,胡说八道!”
“关于最后的不仁。”我冷笑,“您徒弟是什么人我想您自己心里情楚,他会不会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您该比我更了解,您可知道,他必竟是您的徒弟,他干什么坏事就意味着您教育失败,这里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说说没什么,但您平日跟别人言词时可得留神,小心搬了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你是说他行差踏错是老夫我的责任了?”
“我可没说他有错。我刚还赞您的教育很成功呢。”
“你这妖女……”
“哎,跟了妖女也是人生错误。这说明您一开始就没教育好他该找什么老婆,也代表您教育失败。”
“若不是你!秀儿早已是我孙女婿!”
“那就是您替您孙女出头了?这就是情敌之间的矛盾,您请下场,换您孙女来。想要幸福就得自己争取,她要连跟我对骂的胆色都没有,就别妄想抢别人老公了。”
“你……你……”
“对了,老帅哥。看您一直吹胡子我忽然想到件对您很重要的事。”
“……说!”
“您还是把胡子剃了吧,您貌相好,一点也不显老,只要稍稍打扮一下,我以色娘的名义发誓,您能再搞个第二春什么的。”
“……”
“您该不会怕自己不行吧?没关系,一看你脸色我就知道你雄性荷尔蒙分泌得还挺旺,另外我再送你点我家朱朱配的秘方。那东西可厉害,包你夜欲七女不是梦!来来,帅哥咱俩这边聊……嘿嘿,碰您一下我都脸红,您看您帅得,那个什么稀里哗啦,都要掉渣……我一见帅哥就舌头发软,不会说话您别怪我啊。您看您是秀秀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您教育的好,要尊师重道对不对?所以对师父徒弟只有孝敬的份。除了那药我还孝敬您一份体位大全,伴春宫图N张。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都是色娘——我采遍天下鲜草,总结经验,揣摩技巧归纳出的精华!您看您有了秘药,再加那份精华做爱秘笈,还不立成情场第一浪子啊!”
“……东西在哪?”
73.
人之初,性本色。色相近,习相远。
人本生来就都好色,只因生活习惯不同,各有不同好色德性罢了。
——萧夕夕。
老帅哥拿了特级春药的配方和我照刃雾上抄全的性爱秘笈,乐哈哈去当他的情场浪子了。临走时还说以后逢人就要夸他徒弟乖巧孝顺,找老婆也找个会讨师父欢心的,不枉费他多年教育有方。弄的月秀哭笑不得。
好容易送走老爷子,正准备松口气,月秀师妹却不知又从哪跑来了。哭着指责我拐走她师兄,还教坏她爷爷。这时一个腰胯宝剑的锦衣男子追过来,狠狠瞪她一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我们道歉,说:“家教不严,拙荆多有得罪,还请诸位见谅。”
月秀师妹被训得眼圈都红了,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可见确是当了人家的“拙荆”了。也难怪,这时代婚姻都不自由,女子年岁大了更不能留在家里。她倾心的师兄既然不能娶她,她当然得找别人嫁。不过看这公子打扮穿着都不差,之前又坐那么豪华一辆马车,料想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一看那刁蛮女子被人训得乖猫一般,心里那个舒坦劲儿就甭提了!嘴上却还不饶道:“这位公子何必客气?尊夫人与我家秀秀是同门之谊,又兄妹情深,咱们就算是亲家。亲家初见没甚大礼好送,不如我再抄份‘床事大全’相赠……”
“你这妖女!又想教坏我家相公!我杀了你!”
“不得无礼!”
“唔……相公……”
亲家名叫南宫义,他说我们以前见过的。第一次是我初识朱君止和月秀的武林大会上,第二次是月秀陪我到福州。听他这么说,我隐约有了点印象,却也记不太清楚。他还说武林大会时朱君止中毒不能自保,有一干武林人想要杀他,我却死死护着他,额前的头发都竖起来,像只护崽的母鸡。
最后那句形容的我不是很喜欢,看得出来朱君止也不喜欢。同样是个儿小的话,他是宁可当只吸血蝙蝠也不愿做鸡崽的。
似也觉察到自己失言,南宫义又将功补过,主动提供一条消息:“京里发生大事:当今圣上的亲弟——铭王爷拥兵自重,逆旨欺君,图谋造反,欲夺皇权。半月前进宫行刺皇上不成,当场被捉现囚天牢。一干亲信党羽全部抄家问斩。”
闻听此讯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叫道:“不可能!他不会武功,就算想篡位也不能自己去行刺!”
南宫义面有讶色地看我一眼,也不点破,道:“我表叔在朝里任个御林军的官,有什么事也能知晓点。他说皇上为夺回兵权,早已谋划许久,在铭王爷领兵对抗外敌时已将所有都布置好了,只等他回来落网。圣上现已下旨查抄铭王府,朝廷官员欲求自保,纷纷上奏折历数铭王曾经罪状,就算根本不知道的,也都胡乱写上几笔。恐怕过不几天就要给他定罪处斩了。”
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想着这坏人总算有报应了,却不知为何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想起那日在城楼上,他软硬兼施求我收他当小爷的样子。那样嚣张跋扈的人物如今却成了阶下囚。不知道他那样习惯奢华的人,能不能吃得坐牢的苦头?想起牢房,我又不自觉地想起方顺舟,他也是被抄家坐牢的呀,他在牢里被酷刑折磨至死,那铭王爷……
所有人都在看我,等我发话。除了南宫义夫妻。他们都清楚我与铭王爷的关系。我讨厌他,憎恨他,却还是收了他。所以我可以决定救他,也可以不管他,或者幸灾乐祸巴不得他玩儿完。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男人吧?”很勉强地笑,我努力给自己找个理由,“咱自家的人自己打得,骂得,欺负得,但要容旁人动手就太窝囊了对不对?所以……如果大家都没意见,咱们计划劫牢吧。”
劫牢比劫法场要难上许多,因为行刑时会围观许多百姓,混入人群中要比混入防备森严的天牢要容易。但我坚持劫牢。因为我怕,我怕铭王爷会像方顺舟那样,捱不到最后的斩决。
好在我几个老公都挺贤惠,我说什么他们都无条件支持。玄辰星算计谋划,朱君止从教中调派人手,月秀去按排逃亡时的藏身地点,萧然做了简单易容,先行混进京城继续他的老本行——间谍。
月秀的师妹的老公——南宫义我也没让他闲着,既然计划劫牢的事已被他知道,我就逼他必须跟他那当御林军的表叔联系上,给我们随时提供情报。这也是为了保证他不会出卖我们,才有意让他掺合一腿的。他始时怕让表叔担风险,不肯答应,我就威胁要让小秀秀勾引他老婆,还说要教他老婆我自创的“采草心决”。吓得他不得不尊命。不过他也不做吃亏的买卖,做为报酬向我索取了一份“性爱秘笈”,说是要回去跟他的“拙荆”仔细研究。还嘱托我先不要告诉他的“拙荆”,他想做为惊喜给人家来着。
除了我没事儿干,只会干瞪眼着急之外,大家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才过了两天而已,该准备的就都准备好了,调派的人手也都到齐了。
玄辰星安排一部分人化妆成各种身份,分批混入城内,他和月秀因相貌异于常人,带另一些人留在城外,以便到时接应。我和朱君止都爱凑热闹,当然是进城的啦,我们就假装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和小厮——朱君止是举子,我是小厮。没办法。就他那BT德性,就算穿乞丐服也能看出是个吃饱了撑的,没事故意玩荡浪的贵族乞丐。
头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我紧张得不得了。以至于进城时心咚咚咚跳得快蹦出喉咙。城官见我异样不自觉起疑多看两眼,幸好朱君止机灵,摇着扇子回头斥道:“做下人的比我这个主子身子还娇贵吗?走那么点路就中暑,真不中用!”说着装作不悦地一把拉住我手腕,拖着我走。
与他身体一接触,我就不那么害怕了。配合地低眉顺眼,直道:“公子恕罪。”
如此顺利骗过城官。进到繁华地段,我确定再不会有危险了,才把手抽出来道:“干嘛老抓着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龙阳癖呢!”
朱君止哈哈一笑,复又拉住我的手,装作轻薄地用折扇挑我的下巴,“本公子就是喜好龙阳,不然又哪会拣你这般像姑娘样的仆人服侍?”
我心说倒忘了他以前是同性恋这茬了。便也与他嘻闹道:“公子好不正经。莫忘家中还有夫人呢。”
朱君止说:“女子有女子的滋味,男子有男子的美妙。但本公子却是最喜欢你这样不男不女的……”说着一张猪嘴就要凑上来。
我有心给他个耳刮子,却又碍于小厮的装束不好对主人怎么样,只能尽量抻长脖子躲闪。却在这时,一个声音替我解了围:
“光天化日,两个男子当街调情,也不怕有伤风化!”
这声音甚是熟悉,寻着望去,赫然是个身形颇壮的男子。男子的脸上蓄了络腮胡,显得甚是魁梧。
我认出这是易了容的萧然,刚想过去认他,却听周围人道:
“好恶心!”
“两个男人也……不要脸!”
“快离他们远点……”
我郁闷至极,心里直问侯萧然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他先带头,人家也不能骂得这么难听!
就见朱君止像二世祖似的把扇子往后脖领一掖,指着萧然道:“本公子做什么哪轮得到你这什么东西管?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本公子的厉害!”那浮夸子弟的调调他学了个十足十,我都要忍不住为他的精湛演技拍手叫好了!
朱君止撸起袖子,拉拳脚冲萧然打去。只是他有冲劲没力气,那胳膊慢悠悠在萧然眼前一晃,就被萧然闪开,还一脚把他踹得坐在地上:“我是什么东西?我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东西!”说罢提住朱君止的领子,拎小鸡一般拖起他便走。
朱君止相当配合地又哭叫又求饶,还冲我直喊:“夕儿救我!公子我平时待你不薄,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扔下我自己跑啊!我平时是喜欢跟男人玩玩,可也不想和这么难看的男人做!夕儿快来救我……”
萧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我也一个趔趄,差点没喷了。
“公子您等等我!哎呀,那一位也慢一点!我们公子都是做之前就收费的,一次十两!不讲价……”
74.
萧然一直把朱君止拖到处偏僻的小酒馆里。小酒馆脏兮兮的,桌凳也很破,只有不超过五个客人在里面喝酒,都穿着粗衣,还有的打着赤膊,像是干苦力的。
萧然进去后,把朱君止往地上一扔,粗着嗓门大声道:“今天爷爷把这店包了,你们这些兔崽子全给爷爷滚!”那架势拉得谁看都是拼命的主!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演技派!
那五个客人胆小怕事,紧忙都溜了。长相猥琐的店老板跟在后头一个劲地说对不住,然后见他们都跑得没了影,咣得把店门关上。
“都来了吗?”萧然扯去假胡子,还了帅哥貌相,恢复本来的声音问。
“回萧大人,他们都来了。”店老板也不复刚才那般猥琐样子,挺直身板正声道:“他们本也想着要劫法场,现在听闻您也回来欲搭救王爷,都不知道有多高兴!现正在后院候着大人呢。”
“嗯。”萧然没有表情道:“以后别再叫我什么大人,我早已不是王府的侍卫了。”
“对!对!咱们也都不是了。以后就叫您大哥!兄弟们虽不知道您为什么离开王府,可之前您对兄弟们没少照顾!兄弟也是受您提拨才能在王爷那享点小福……请问大哥,不知这位是……”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滴溜溜扫向朱君止。
朱君止死拽着萧然的裤子,如软骨虾般自地上趴起。他是在报复萧然刚才提他衣领的仇呢。
萧然及时察觉,赶紧扯住裤腰,幸好他手快,要不然还真要被朱君止扒了裤子,当场曝光!
朱君止见没作弄成萧然,表情很有点失望,不过下一秒他又换回招牌的BT笑,挑出后脖领的扇子,在指间把玩道:“敝人朱君止。”
“原来是威震江湖的罗刹教教主!失敬!久仰!”
朱君止大笑,“什么威震江湖?是被恨尽江湖吧?你对我可能久仰,但绝不会尊敬。最多只会害怕。”
店老板尴尬一咳,又向我抱拳行礼:“段蝶儿小姐一向可好?您走之后王爷可一直念着您呢。”
我认了半天,终于认出他来,赫然是铭王爷身边近侍之一,以前萧然被指派跟着我时,就由他,还有别的几个作保镖了。冲着老熟人的面子,我给他一笑,说:“我叫萧夕夕。”
他愣了一下,复又行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折草仙——萧色娘!失敬,失敬。”
我打个寒颤,“这又是哪来的绰号?”折草还仙?
朱君止坏笑道:“其实是采草夜叉,人家怕‘失敬’于你,被你采了,才故意编个好听的。”
我对准他屁股踹去一脚,“我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哪里丑的像夜叉?胡编乱泡,撒尿上吊!”
胡闹得够了,店老板领我们到后院。只见个小小的院子里,静悄悄站了五六十号人,更有几个院子都站不开,只好被挤猪圈里去!弄得人家朱君止的同类,哼哼地直叫:抗议!
我见这些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精壮年,个个腰里胯刀,身板结实,只是面上都有些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不由得心底赞叹。小声跟朱君止道:“你看像不像你落魄那会儿,仍誓死郊忠你的教徒?”
朱君止意外地没接话,只是笑容里的BT味道略有收敛,看起来正经许多。
接着就是萧然跟那帮人唧唧歪歪一通,说了我们准备劫牢的打算。不过他也没全说,只是安排这些旧部仍然计划劫法场。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让朝廷放松警惕,忽略对我们劫牢的提防。
我听罢皱了眉头。私下里问萧然:“这样不会让皇帝急了先把铭王赐死吗?”
萧然说:“告诉皇帝我们准备劫法场,还可以拖延时间。如果被他以为我们准备劫牢,说不定立刻就会杀了铭王。”
我明白了,想想又说:“那得想办法告诉小星星。突然又多出这么多人,又都是铭王旧部,朝延钦犯,想要出城很难。”
萧然说:“这个放心,我早已飞鸽传书过去,只等玄公子想办法了。飞鸽?肥鸽!我有点馋馋地舔舔嘴唇。
他以为我不信任,又接道:“当年我往外边传讯时用的就是这个。用的信鸽都是训练了几代的,很可靠。”
“哦……”我连连点头,心里琢磨着怎样通知玄辰星把去送信的鸽子扣下来,等我回去好烤了吃。
天色渐晚,我们就决定在这里过夜。别看小店外表又脏又破,但给我们找的房间却挺干净讲究。就冲那足够躺三个人的大床,又软又香的绵被,我就满意得不得了!可见这侍卫老板也是人才,知道迎合什么喜好,送什么礼。
掌灯时分我们正吃着饭,却听有人叫门。心里奇怪那些旧部早已被打发回家,而店老板更已做打烊样关了店门,还会有谁?莫不是……
店老板面色一变,忙放下碗筷去应。这边萧然已摸了大刀,朱君止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但也暗提了一口气,准备随时开打。
就见店老板隔着门板道:“小店已经打烊,客官另请别家吧。”
“老板请行行好。小妇人与夫郎走散,身上未带多少银子,实在住不起大店面,只肯求能在这里落个脚。”
原来是个女的!
“不行不行!我这破店只卖糟酒劣饭,不留宿。”店老板硬声道。
“……老板真不像个生意人,哪有开店说自己店子破的?再说我白日里见有两男一女进来,却没再出去。难道不是留宿了吗?”
此话一出如扔了个炸雷!难道我们刚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可就算盯上了,我穿着男装,也应该被以为是男的……莫不是内部出了奸细,还未进城已被人出卖?
只见萧然和店老板面色俱是阴晴不定,互有疑色。连朱君止也把笑僵在嘴角。可见他们亦是想到了这一层。
就听门外那女子声音又道:“就求里面那位妹妹帮姐姐一把好吗?姐姐这里还有点珍珠雪乳膏,正好可以送给妹妹呢。”
珍珠雪乳膏!
“如意夫人?”我一个激动跳起来叫道。
萧然和那店板老显然也是知道如意的。他们都是铭王爷近侍,对于王爷最宠的女人当然也会知道一二。
那店老板忙打开门,正见了作农妇打扮的如意独自立在门外。店老板连忙致歉:“夫人得罪。”然后把她让进屋来。
如意先与萧然互相见过,萧然对她恭敬,仍是行的主仆礼,弄得如意挺伤感的。“王府都被抄了,还行这么大礼做甚?我受王爷所托苟且逃命,待把他交待的事儿办了,也就可以到地下等他了。”最后一句说完,她凄然的样子像要化风逝去!
我忙安抚她坐下,安慰她:“王爷不还没事吗?搞不好他吉人天相,出了牢狱之灾,还能再活个六七十年。”
如意眼泪都落下来,说:“我也盼着如此。若他平安,我愿代他去死!”
我看她可怜,就想告诉她我们准备劫牢的事。可朱君止却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要我谨慎。我心里一紧,顿时也明白过来此时不能感情用事,遂只好干巴巴劝她宽心。
如意哭了一会儿,抬眼见着朱君止,忙起身行妇人礼道:“小妇人过于悲痛失礼了,请公子务要怪罪。”然后又对我道:“我今日白天在街角见到这位公子调戏你,还以为你被坏人用强了,正急得不知如何帮你,却见位壮士出手搭救,心下一喜就跟来了。王府被抄,男丁充军,女子为奴。我怕人多被抓,便想等到夜里才来。可你们一进店里就关门,一直待到晚上也不开。骇得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左右站不住,只好叫门。”说到这里,她勉强一笑松了口气道:“谁知进来才发现是场误会。这店是咱自己人的店,那壮士是萧侍卫假装的。而这位公子……”
我听出她在打听朱君止的身份,不免有些尴尬道:“他……是我相公。朱君止。”
朱君止刚开始听说被误以为调戏我,笑得坏坏的。现在被我介绍成相公,连忙换上正经嘴脸,对如意还礼道:“夫人节哀顺便。”靠!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一张嘴就好像铭王爷已经死了似的,惹得如意又大哭起来。
如意边哭边道:“蝶儿你怎可以如此绝情!王爷对你一片痴心,可你,可你竟然……”
她是想说我竟然再嫁吧?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知道要是告诉他:我也没负铭王爷,还给他个小爷的名份的时候,她会怎么想?
“他身遭大劫也不忘你,还嘱我送东西给你……你,你辜负他了呀……”
“送东西?”不得不忽略那些伤感的言词,我打断她道。我有预感,她再说下去我就不是东西了。
她从怀里摸出个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重重塞到我怀里,“这是事发前一天,他亲手托我,要我连夜出府,务必寻到你交给你的!那时他肯定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才只好托我一个妇道人家。他死都不忘你!可你却如此待他!你……你……你水性扬花!”
真可怜,从小被妇德污染的女人,费半天劲,也只能挤出这么个骂人词儿。
无奈也不便回嘴,谁让我还真就水性扬花呢?她也算我在王府那些日子里唯一的朋友了,骂就骂吧。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先。
里三层外三层,终于把包装拆个干净。我心想铭王爷送礼的习性倒和日本小鬼子差不多,先拆包装累死你!
紧里面是个黄缎面的小盒。小盒的底儿是黄金打造,连扣锁也是象牙的,可以肯定里面的东西相当值钱!
打开盒子,我看——
见我长时间不动不语。朱君止好奇过拿过盒子,萧然也凑过去看,那店老板犹豫着见没人反对,就也过去看。
“几颗石头?”店老板快人快语,诧异道。
“……他是傻瓜。”说完这四个字,我只觉喉头发哽,眼前逐渐模糊。
我确是辜负了他。我从不喜欢他,甚至讨厌,憎恨他,可他仍是这般对我。
若真如如意所说,事发前铭王爷已知自己即要大难,那他为何不自己带这东西逃出?就算当时已有人在监视他了,他不能擅离王府,可他既然能把一个妇道人家送出去,为什么再不能派亲信送信给支持他的党羽商量对策?他掌握兵权,在朝中只手遮天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事了,根基之深厚可谓已得到半壁江山!皇帝又怎能如此轻松迅速地搬倒他?除非……
是他自己有意放水!
又是什么值得他放水?
我收铭王爷做小爷,与他约定条件的时候,萧然并不在跟前,所以他和那店老板一样,对着几块彩石奇怪得很。朱君止却是明白的,他不动声色搂着我,柔声安慰:“娘子放心。”
我重重点头,努力咽回眼里酸涩回给他一笑,“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