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无力
门外竟然是一片片花的海洋,无数朵百合花用精致的竹篮装着,约二十来朵为一篮,满庭满院都是百合,看样子,估计有近千篮百合花!
朵朵百合清雅美丽,新鲜的花瓣儿上还沾了清晨的露水,瞧起来更是鲜艳欲滴,环顾整片百合花的海洋,有白色的,黄色的,粉红色的,深红色的、还有橙色的,各色美丽的颜色汇集在一起,美丽得使人惊艳。
摆放在庭院中间的那部份百合花各种颜色区分开,摆放呈一条弯曲的波浪线,一眼望去,就像不同颜色的花浪正在翻腾起伏,真是美丽极了
大呐!那么多百合,好美!
谁弄来的?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环顾了下门内的湘房环境,没错啊,这里确实是迎风小筑中我与宝宝歇睡的湘房。
宝宝也被多不胜数的百合深深吸引了眼珠,“妈妈,门外好多花哦!花花好漂亮……”
“是啊,好美的花……” 我也跟着赞叹,眼神情不自禁的瞧向门外花的海洋。
“妈妈。门外怎么会有这出多花花?”
“妈妈不知道……”
一抹修长清俊的身影出现在花海的尽头,他双手拿着一束鲜艳的百合花,慢慢沿着花海中预留的精美石子小道向我走来……
当那清俊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我瞧清了他的面容,他是皇帝轩辕胤麟
清晨的阳光并不烈,反而给人很温暖的感觉,金色的阳光洒照着整个庭院,沐浴着美丽的百合花海,每朵百合花上的露珠与阳光相辉映,辉映出闪闪金光,使人感觉置身天堂般美好。
闪闪的花海中,轩辕胤麟手棒鲜花,一步步向我走来,花海中露珠与阳光辉映的光辉折射在轩辕胤麟身上,使他看起来有如神人般俊美无双
邪魅的气质,妖异的瞳眸,阴柔绝色的五官,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轩辕胤麟的完美,不是用言悟可以形容的。
今天的轩辕胤麟穿着一袭白色的锦衣,在衣袖领口锈着金黄色的花纹,一眼望去,我有一种错觉,像是一个白马王子棒着鲜花正朝我走来……
而我,成了童话里的灰姑娘……王子正朝我走来……王子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那笑容,融入了我的心坎……
在我还在发花痴发呆的时候,轩辕胤麟已经手棒着鲜花,走到了我面前,他将手上的鲜花恭谨的递到我面前,“涵,送给你!”
我回过神,微抬首盯着轩麓胤麟绝帅的五官,愣愣地盯着瞧,轩辕胤麟真是帅啊!他皮肤白皙无暇,神清气朗,五官有属于女人的阴柔之美,也带有男人的阳刚之气,这样的极品帅哥,真是世间的稀有动物!
我看轩辕胤麟看愣了,一时忘了接过他送的花,轩辕胤麟误以为我不愿接受他的好意,他启唇说道,“在轩辕国,百合具有百年好合,美好家庭,伟大的爱之含义,有深深祝福的意义。百合花也是轩棘国男子向女子代表爱幕的花束。涵有百合高雅清纯的外表。你的人,你的心在联心中都是最纯净的。民间有人称高洁雅贵的百合为“云裳仙子”而涵你,在朕心里,亦是朕的云裳仙子……”
轩棘胤麟话未说完,我感动的悄悄握紧了拳头,不握拳头控制自己,我怕我会感动得扑入轩棘胤麟怀里。
轩棘胤麟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朕昨夜派人将整个酆都城的百合花与盛花的竹蓝都买了来,让人连夜将百合花装蓝,在庭院中一一布置,共九百九十九篮百合花,每篮二十九朵,每朵百合花都是最鲜艳的,代表着涵涵你的美丽。为了布好每篮鲜花的顺序,让各色的花儿形成一道道花浪,朕亲自指挥下人们摆放,一夜未眠,只希望在清晨,你打开房门的这一刻,能见到满院的百合花,能得到朕送你的惊喜。涵,联的云裳仙子,你愿意收下朕的这束百合花吗?”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我心里疯在地大叫着我愿意,oh,我的老天,真是太浪漫了!轩辕王子是那么的帅气,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哪个灰姑娘能拒绝涅?
况且轩辕胤麟为了我一夜未眠,他的一番心意,哪个女人打动不了?
可是,知悉了一束百合有这么深的意义,原本想收下花束的我,又不敢收了。
向我求爱的花束,我要是收了,岂不是变成了接受轩猿胤麟的爱意?那到时我怎么面对南宫飞云?
飞云……一个宛若谪仙下凡般的男子,我不能也不忍对不起他。
但是,轩棘胤麟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为我花了那么多心思,说我不感动!是假的。
正当我犹豫着该不该接轩辕胤麟的鲜花时,宝宝扯了扯轩辕胤麟的袍摆,嫩嫩的叫道,“父皇……”
轩辕胤麟低头,见宝宝睁着亮晶晶的大眼抬首瞧着自己,轩辕胤麟瞅着宝宝绝色精致的小脸蛋,眼中闪过几许复杂,他整了整神色,动作温柔地抚了抚宝宝的小脑袋,“宝宝乖。”
“父皇,宝宝要你手上的鲜花……” 宝宝兴奋的指了指轩辕胤麟怀里打算送给我的花束,小脸盈满渴望。
轩辕胤麟一脸的为难,我心中则乐开了花,我盯着宝宝小小的身子越看越满意,好小子,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估计宝宝看出他妈妈我不太想收鲜花,就替我收了,哈哈!
生了个漂亮兼天才的儿子,我是该很得意。
轩辕胤麟从身旁的花海中摘了一朵鲜艳的百合花递到宝宝手上,安抚道,“宝宝,父皇手上这束是送给女人的花,宝宝是男子汉小丈夫,是不能收女人的花的哦,不然别人会笑话你的,这朵给你。
貌似宝宝很通情达理,接过轩辕胤麟递来的一支鲜百合,甜甜地道了句,“谢谢父皇!”
我晕,这样就把我儿子收买了?
轩辕胤麟打发了我儿子,又面对着我说道,“涵,收下这束花,好吗?”
轩辕胤麟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得让所有的女人都无法抗拒,我也差点被他所蛊感,为了避免被轩辕胤麟迷死,我的目光越过轩辕胤麟,直望向整片花海,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使我心中突然想起轩辕千灏曾经在皇宫也为我布置了一片花房,那时轩辕千髓还为我捉了很多萤火虫儿,因为我想触摸到天上的星星,千灏便差人捉来萤火虫代替星星,而百合在萤火虫光芒的衬托下更美,千灏便为我布置了满室百合。
如今,皇帝轩辕千灏也送我百合花,我很感动,两个男人都送我百合,原因都因为百合不但很美,它还象征着爱情。
我想,要是现代男人,肯定是送玫瑰花给心爱的女子,可惜,玫瑰是现代人研究出来的新品种,玫瑰花在古代还没有呢。
以前我惹的感情债太多了,现今的我,只想有一份完完整整的爱情,不想再沾三染四,不管多大的诱感,我都该忠于南宫飞云,我跟轩辕胤麟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吗?
真的,现下的场景太浪漫,我无法直接拒绝轩辕胤麟的求爱,我挨了个方法,那就让他对我失望吧,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宝宝不一定是他的亲生儿子。
四周都没有下人,应该都是被轩辕胤麟事先给支开了,我深吸了口气,温声对轩辕胤麟说道,“皇上,我有话要跟你说……”
“叫联胤麟或麟。”
“好,胤麟……”
“朕没听清,再叫一次……”
“胤麟……”我耐心地又唤了一次。
轩辕胤麟左手拿着花束,右手撩拨了下我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涵,你知道吗?朕好久没听你唤联的名字了。原来,光是你唤一声朕的名宇,都能让朕如此动容……”
暖昧的气氛惹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不着痕迹的退开两步,脱离轩辕胤麟的碰触,轩辕胤麟妖冷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他不介意的放下右手。
我鼓起勇气,又次开口,“有件事,我瞒你很久了。”
“什么事?”很平缓,一点好奇欲都没有的语气。
“宝宝不一定是你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轩辕胤麟阴柔绝俊的脸庞仍不起波澜。
我一鼓作气,将我的灵魂占据了马金钗肉身,在马金钗怀宝宝的那月共与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轩辕胤麟)的事,跟轩辕胤麟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轩辕胤麟听罢,并无讶异反应,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我,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喂!说话!”
“朕不叫喂,联叫胤麟,你让朕说什么?”
“为什么你听到这种消息,一点反应也没有?你知道宝宝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你的儿子,你不是应该气得跳脚?” 或者一掌拍死我?
“朕不意外,是因为联早就知道了。”沉默了几秒,轩辕胤麟淡淡开口。
“你怎么知道的?”意外的竟是我。想想,轩辕胤麟知道这事,不是轩辕千灏就是南宫飞云说的,因为只有这两个男人知道。可这两个男人,在我的印象里,应该都不会跟轩辕胤麟说这事才对。
“大皇兄告诉联的。”轩辕胤麟解开我的疑惑。
“轩辕千灏说的?他妈的轩辕千灏,”居然出卖我!
“你是不是认为大皇兄不可能告诉联这事?”
“靠,你会读心术啊?”我白了轩辕胤麟一眼,我才想到的问题,就给他说出口了。
“大皇兄之所以告诉联这事,因为他知道了宝宝不仅有可能是我与他的儿子,也有可能是慕容翊之子,轩辕皇室的血统绝对不能混淆!”
我微微勾起唇角,心里闪过一缕讽笑,轩棘千灏以前认为宝宝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想让他‘儿子’李代桃僵,得到轩辕胤麟的传位,现在一知道宝宝可能姓慕容,就为他轩辕家着想了。
轩辕氏兄弟再反目,也容不得外姓窜他轩辕氏的江山。
轩辕家的男人果真自私,不,应该说是现实。
我水眸直直望着轩辕胤麟妖魅的眼眸,“那请问皇上,你以前说过宝宝是轩辕国未来的继承人,这话还作数吗?”
“作数,前提是有办法证明宝宝是联的亲生儿子,要有如铁般让人无法辩驳的证据才行。滴血认亲不可靠,从大皇兄与朕二人的血都能与宝宝的血液相融便可看出,滴血认亲不准确。”
“换句话来说,就算宝宝是你的亲生儿子,只要没证据,你也不会立宝宝为继承人了?”
轩辕胤麟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宝宝的小脑袋,低首,心里满不是滋味的对宝宝说道,“儿子,你将来不当皇帝,会不会介意?”
“宝宝不介意噢!宝宝有妈妈就好。” 宝宝朝我露出可爱的笑容,我满意的笑了,“宝宝,你从来都是妈妈的骄傲!”
得到了我的夸奖,宝宝更加坚定地点点小脑袋!“妈妈,宝宝会很听你话的。”
“嗯,宝宝真乖。”我蹲下身,在宝宝嫩嫩的小脸上亲了。,站起身,目光瞥向轩辕胤麟,“麟……皇上,我犯了欺君大罪,不知你会如何处置我?”
表面上我很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我很担心轩辕胤麟要治我的罪,欺君犯上可是要杀头的。
治我的罪不要紧,我怕他不肯放过宝宝,若是危害到我儿子,我就拿我这条要老不小的命跟轩辕胤麟拼了!
“只要你收下联的这束鲜花,联就什出也不计较,还会善待宝宝。将来宝宝即使不能继承皇位,也会是个万万人之上的王爷。”轩辕胤麟再次将他手中的一束百合递到我面前。
我的心深深动容了,是什么样的爱,让轩辕胤麟连我狠狠的骗了他也不计较?要知道,他身为帝王,是最容不得别人欺骗的。两行清泪缓缓自我眼眶滑落,我发现心底深处对轩辕胤麟尘封的爱意又起了新芽。
轩辕胤麟怜惜的拭去我脸上的泪珠,“朕知道让步,你还不肯收下联的鲜花吗?那联再退一步好不好?只要你笑一笑,朕便不计较你的欺骗。其实,朕早怀疑你不是马金叉,奈何没有证据,而今你亲口告诉朕,你是马涵,一个灵魂附在马金钗身上的女子,朕不是个迷信的人,可话是你说的,朕毫无理由的信你。当大皇兄告诉联这事时,朕还不是全然地相信。但你,朕完全信。朕心中所爱的人,从来不是曾经的马金钗,而是你马涵。朕对三年多前曾与朕有过一夜欢好的马金钗一点印像都没有。当朕知道宝宝有可能不是朕的亲生儿子时,朕好痛苦,朕恨不得杀了你!朕愤怒得连自己的手掌地都快掐烂了。你看……”
轩辕胤麟伸出右手,手掌摊开,在他手掌心处,有一排深深的指甲印痕,印痕入肉很深,虽已结枷,可从那深深的印痕足以看出,轩辕胤麟当时几乎将他自己的手掌掐断。
泪水又次从我眸眶中滑落,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骗人,为什么要给别人带来痛苦!
轩辕胤麟从袖袋中掏出一方洁净的白绢,耐心的再次为我拭泪,他妖异的瞳眸心疼的看着我绝色的娇颜,“涵,朕承认,朕是有一瞬间想杀了你,可朕舍不得,朕对你的爱意,盖过了对你的恨意,所以联学会了放下,朕学会了原谅,毕竟,追根究底,是马金钗怀育的宝宝,你只是代马金钗向宝宝的父亲讨回些许公道,你有错,你的错值得原谅,朕不怪你。”
我哽咽着动了动唇瓣,“谢谢……”
“真谢朕,就给朕一个笑容,收下联的鲜花,联不要求你承诺什么,也不会逼迫你什么,朕太心疼你,朕的只要你的一个微笑,好吗?”
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的声音,半带着诱哄,让我无法、也不能抗拒,我颤抖着接过轩辕胤麟透的花束。“胤麟,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
若是以前我还在皇宫时,轩辕胤麟就对我这么好,那多好!为何,要等我的心中已经盈满南宫飞云的影子,他才来补救?
或许,人总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此时的太阳从东方升的更高,阳光更加灿烂,金色的阳光衬映满院的百合花儿,真的是美不胜收!
我右手拿着轩辕胤麟送我的花束,左手拎起裙子一角,开心的在花海间预留的石子小道上奔跑嬉玩,尽管我不会跳舞,但我柔美的身姿,绝佳的身段,蹦跳起来仍令人赏心悦目,美丽的如同翩翩飞舞的蝴蝶儿……
另一双霸气凛然的双眸一直看着我在花海中嬉闹的身影,双眸的主人静静的站在庭院一隅,他高大的身躯慵懒的斜靠在某株大树上,他本来是前来看热闹,看看皇帝煞费苦心讨好一个女人有没有成效的,哪知,他竟然会被花海中马涵窈窕的倩影所深深吸引。
这双瞳眸的主人便是轩辕胤麟的兄长——轩辕千灏。
轩辕千灏看着马涵没的宛若天仙的身影,望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中升起一种愿意为她倾尽一切的感觉,望着马涵绝色的脸蛋,望着花海中她绝色的倩影,轩辕千灏突然觉得这个片段似曾相似,他脑海中倏然记起令一个绝美的片段……
同样是花海,不过那是皇宫内某间刻意布置的花房里,而且是晚上,一样是一片美丽的百合花,无数闪耀的萤火虫在花海间飞舞,马涵绝色的倩影置身其中,她美丽的樱桃小嘴里发出欢乐的笑声……‘千灏,我喜欢……我好喜欢……’……
轩辕千灏抚了抚额际,脑中这个片段越来越深刻,他听到自己对花海中的马涵承诺……
涵,本殿下等你,看似才等了月余的时间,可是,本殿下却觉得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似已经等得海枯石烂了……
涵,明天是我们的婚期,明天我打算禀报父皇,此生只娶你一人!我要你做我的正妃,将来,你是我的皇后,宝宝是我帝位的继承人……
涵……我爱你,本殿下深深的爱上了你!
本殿下深深的爱上了你!深深的爱上了你!深深的爱上了你!……这句话不断地在轩辕千灏脑海中重复,轩辕千灏想忆起更多,奈何他头开始犯疼,由起初的隐隐作疼,变得越来越疼……
“唔!”轩辕千灏发出痛苦的低鸣。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使我跟轩辕胤麟这两个练家子听到。
(练家子是习武之人的说法)
我与轩辕胤麟都很意外轩辕千灏的出现,而且轩辕千灏竟然一脸痛苦状的捂着头部!
我跟轩辕胤麟快步走到轩辕千灏面前,我担忧的询问,“千灏,你没事吧?”
“大皇兄,怎么了?”轩辕胤麟也一脸关心。
“涵……涵……”轩辕千灏一手捂着头,一手搭握握的肩膀,我一脸尴尬,怜悯轩辕千灏的痛苦,并没闪开,“千灏,我在这,你要不要紧?”
因忧虑轩辕千灏的状况,我的语气有些急促。
“头……痛……”轩辕千灏吃力的说出两个字,我想也不想得说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转身就要走,轩辕千灏拉住我的手臂,“涵,别离……开……我……”
我一脸无措,见轩辕千灏发白的脸色,我不敢答应,“可我得帮你去找大夫……”
“涵,不用这么麻烦的。”轩辕胤麟大喝一声,“来人!”
守在迎风小筑外头的护卫聂洪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聂洪是皇帝轩辕胤麟的随身护卫,从轩阳城跟随轩辕胤麟而来)
“速去请大夫。”
“是,皇上。”聂洪拱手一揖,立马转身离开。
宝宝踏着小小的身子也随后跑了过来,他停在轩辕千灏面前,心焦的拉了拉轩辕千灏的袍摆一角,“爹爹,你怎么了?”
宝宝嫩嫩的嗓音蓄满胆小,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
为了安慰宝宝,轩辕千灏尽量保持平稳的声调,“爹爹没事……”
“可爹爹看起来好难过……”宝宝仍是不放心,轩辕千灏霸气的眸子蓄起一丝感动,“爹爹真的没事。”不管宝宝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宝宝是真的关心自己,不是吗?
宝宝这才舒展了眉头,瞥见皇帝轩辕胤麟僵硬的脸色,小小的宝宝意识到父皇似乎不高兴,宝宝小嘴一扁,记得快哭出来了,宝宝伸出双臂抱住我的大腿,哽咽说道,“妈妈,对不起……”
“宝宝怎么了?”我焦急的蹲下身。
唉,千灏的头疼还没好,我的儿子不知咋的,又快哭了。
“宝宝不乖,宝宝忘了有两个爹爹以上同时都在,不能叫他们的……”
原来是这事,我微微一笑,“宝宝,没事的,你的千灏爹爹与胤麟父皇都知道你的生父之谜了,只要他们同意,你都可以叫的。”
“是吗?”宝宝水灵灵的大眼瞅了瞅轩辕千灏,又看了看轩辕胤麟。
轩辕千灏没说话,那眼神貌似默认了我的说法。
轩辕胤麟蹲下身,疼爱的在宝宝嫩嫩的小脸上亲了口,“宝宝,朕永远是你的父皇!”
“这可是父皇说的噢!”宝宝乐开了怀,他伸出小小的小指,“我们打沟勾!”
宝宝稚气的举动,使得轩辕胤麟莞尔一笑,他爷伸出小指勾上宝宝的小指头,“好,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宝宝稚嫩而又认真的念着,轩辕胤麟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好,不变,朕不骗人。”
轩辕千灏没下轩辕胤麟这种承诺,也难怪,轩辕千灏早已忘了我跟宝宝,跟我与宝宝都没什么感情,他承诺宝宝是他儿子没什么必要。
很快,大夫便在护卫聂洪的带领下来了,大夫说轩辕千灏一点问题也没有,突然头痛的原因找不出。
而轩辕千灏的头疼症状稍早时便消失了。
轩辕千灏每次要强行想起曾经忘却的事,头就会疼,肯定是忘情水的效用在干扰他的记忆,致使他头疼。
大夫看不出所以然,轩辕千灏也没说什么。
大夫离开后,轩辕胤麟陪我与宝宝在迎风小筑用膳,轩辕千灏则自行离去,他来到静怡苑门口,欲见南宫飞云。
而南宫飞云也接见了轩辕千灏。
静怡苑大厅里,南宫飞云坐在大厅主位的椅子上,并未讶异轩辕千灏来找他,轩辕千灏立于大厅中央,二人皆没说话。
轩辕千灏霸气十足的目光直直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南宫飞云,南宫飞云面色淡然无波,虽然他绝色面容上有两道不算淡的伤痕,淡仍无损于他如画般的绝美,南宫飞云浑身似散发着一股淡然的气质,使人容易误以为他乃仙人下凡,怎么看,南宫飞云都是个十足出色的男人,难怪马涵会喜欢上南宫飞云。
(轩辕千灏知道马涵喜欢南宫飞云,是窃听到马涵与慕容翊的对话,内热闹个在二卷046章)
南宫飞云端起椅子旁边的茶几上的茶杯,轻呷了口茶水,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轩辕千灏。
轩辕千灏剑眉飞扬,一双星目霸气凛然,高达挺拔的身躯给人压迫感十足,俨然是人中龙凤。
“你来时让我替你诊脉。”静默须臾,南宫飞云率先打破沉默。
轩辕恰好意外的扬了扬眉,“南宫盟主如何得知?”
“先前你找大夫看真无结果,现在又来找我,不为此事,又为何事。”南宫飞云淡然的语气盈满肯定。
轩辕千灏冷然一笑,笑容不达眼底,“南宫盟主的消息可真灵通,我请过大夫的消息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里是盟主府。”南宫飞云阐述主人的身份。主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什么事是不能知道的?
“我的来意,确实是想请你替我看诊。”
217. 安息
静怡苑
院中绿树栽种成行,花儿争艳,精致的石子小道曲转幽回,衬托着院内琉璃飞檐、华丽别雅的建筑物,典雅的黄精给人幽静而舒适的感觉。
院内的花圃旁摆放着檀木制的琴案,琴案上摆放着一架上好的楠木古琴,南宫飞云端坐在琴案前,十指拨动于琴弦上,美妙的音符自南宫飞云纤长的指下潺潺泻出,琴声悠扬悦耳,宛如天上的仙乐,在悠扬的琴声中又隐含了隐隐的忧愁,使人闻之莫名的忧伤……
琴声在院中袅袅回旋,如仙籁般醉人心脾……
南宫飞云拨动琴弦的十指缓缓停了下来,沉默了数秒,他淡声开口,“你去告诉她,说我有事要忙,不能赴约。”
“是,主人。”月华盈盈一福神,转身离开。
南宫飞云又继续波动琴弦,琴弦如泣如诉、如切如磋,琴声中不止隐含了深深的哀伤,更添了几分懊恼,几许无奈……
迎风小筑院中朱红色的小亭内,轩辕胤麟并不知情,光从我的反应,轩辕胤麟便能断定我在等人,轩辕胤麟还真是聪明。
“我在等南宫飞云。”不打算骗轩辕胤麟,我说了实话。
轩辕胤麟阴柔绝俊的帅脸划过一缕黯然,他装作不介意的笑笑,“没事,朕陪你一起等。”
我水润的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皇上,你变了。”
“你答应过,叫朕胤麟的。”
“好吧,胤麟。”
“朕哪儿变了?”
“变得不像曾经的你,曾经的你,威信不容人挑衅半分,现在的你,似乎很好说话……”
“朕好说话,也只针对你。”轩辕胤麟笑容中的苦涩意味更深,“现在的朕,不过是一个得不到心爱女人的失落男人。”
“强扭的瓜不甜。”我微微一叹,“胤麟,你应该清楚,我已经是过去式了。”
“可你没有嫁人,朕有追求你的权力!”轩辕胤麟妖异美丽的瞳眸深情的注视着我,“正因为曾经失去了你,朕才知道,你对朕来说,有多重要!”
“别说了!”我摆摆手,不想听到更多让我动容的话,“你现在的追求,已经太晚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轩辕胤麟脸色微僵,“那个男人是南宫飞云?”
“是。”我点头。
“朕派人杀了他,你会不会回心转意?”轩辕胤麟眼中盈着继续愤怒,几许萧瑟,语气半似认真,又似开玩笑,让人捉摸不透。
我盯着轩辕胤麟美丽而妖异的瞳眸,心知这个男人不是开玩笑的,我沉下脸色,“你要是杀了他,我不会恨你一辈子,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轩辕胤麟痛心的闭上眼睛,“他在你心目中,就那么重要?”
“重要!岂能不重要!”我笑着回答,“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在我以为我一无所有了的时候,南宫飞云是我的救赎,他带我离开了让我伤透心的皇宫,他告诉我,我的儿子没死,他给了我新的希望,他用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俘获了我的心。而你呢?我与宝宝还在皇宫时,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伤害,连宝宝差点被蛇咬死了,你仍然淡化处之。你明明知道我跟宝宝在皇宫内四面环敌,你却让御医封住了我的武功,我无力保护宝宝,你也没尽到护好宝宝的责任,使得宝宝差点葬身在冷宫的那场大火中……”
“对不起,涵……朕错了,朕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朕已经废除了后宫,不会有人胆敢伤害你跟宝宝!朕也暗自对天发过誓,朕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个人,只要你一个人,原谅朕吧!”轩辕胤麟伸出大手捉握住我搭搁在桌面的小手,“涵,再给朕一次机会吧,一次就好!”
“人谁无过?”我摇摇头,抽回被轩辕胤麟捉着的小手,“我早已经不怪你。只是曾经的伤害已经造成,而今,我又有了心上人,我们真的不可能再续前缘。”
“不,朕不会放弃你的!”轩辕胤麟坚定的看着我,“朕可以不伤害南宫飞云,因为朕伤了他,你会伤心,你会伤心。但朕绝不容许自己再错第二次!朕不能失去你!”
对面轩辕胤麟的固执,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叹息一声,自斟了一杯茶喝下。才放下茶杯,发现轩辕胤麟的目光盯着迎风小筑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心头一喜,莫非是南宫飞云来了?
我立即扭头看向侧后方的庭院大门方向,见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与轩辕胤麟走来,可惜那人不是南宫飞云,而是轩辕千灏。
我失望的回过头,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
“涵……”轩辕千灏低沉而又颤抖的纯男性嗓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首,见轩辕千灏站在我旁边,一脸激动的低头看着我。
“是大皇子啊,什么风把您吹到迎风小筑来了?”没细想,我劈头就说了一句很客套的话。
下一句话,轩辕千灏朝我扔了一个炸弹,“我回复记忆了。”
果然,这炸弹把我的屁股还没炸开花,我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说什么?”
“我的记忆恢复了。”轩辕千灏又说了一遍。
“真的?”我仍是不相信。早上轩辕千灏还没想起来,这才傍晚,他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真的。”轩辕千灏点头,他倏然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猛力的抱着我,他的下颚抵在我的头顶,激动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涵!我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我有多爱你!想起了我有多疼惜宝宝!”
从轩辕千灏颤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很激动,可我没那种激动的感觉,反而觉得麻烦来了!轩辕千灏会不会也像轩辕胤麟一样死缠着我?
坐在桌前石椅子上的皇帝轩辕胤麟一脸的不悦,他轻咳一声,很明显意思是让轩辕千灏不要抱着我。
我也尴尬的想推开轩辕千灏,奈何他抱得太紧,我不用力,推不开。
接收到轩辕胤麟不悦的讯息,轩辕千灏貌似也觉得当着皇帝的面抱着我不妥,他一脸不情愿的放开我。
我立即坐回椅子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拿了块甜点往嘴里塞。
“大皇兄请坐。”轩辕胤麟瞥了轩辕千灏一眼,朝一旁没人坐的空位子比了下。
轩辕千灏不客气的入座,轩辕胤麟唤来丫鬟添上一只茶杯,丫鬟给我与轩辕千灏、轩辕胤麟各倒上一杯茶水后,站到轩辕胤麟的右后方随时待命。
轩辕胤麟执起面前的茶杯,对轩辕千灏说道,“大皇兄,马涵不想喝酒,朕就不让人备酒了,朕以茶代酒,祝贺大皇兄恢复记忆。”
见轩辕胤麟这么说,我也端起茶杯,对轩辕千灏表示祝贺,“我以茶代酒,恭贺你恢复记忆。”
“多谢。”轩辕千灏端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我与轩辕胤麟也饮下杯中茶,尔后将被子放回桌面上,丫鬟立即上前又为我等三人将茶水添得八分满,再退回一旁等候差遣。
“不知大皇兄的记忆是如何恢复的?”轩辕胤麟问的很自然。
我也点头附和,“是啊,千灏,你怎么想起来的?”
“今日早晨我看过大夫无果后,去找南宫飞云替我诊断。诊断结果为我服过忘情水,南宫飞云给了我解药,服下解药后,我睡了一觉,便记了与你跟宝宝之间的所有记忆。”轩辕千灏目光深情的望向我。
“是这样啊。”我微颔首,“你见过南宫飞云了,那他现在还好吗?他有没有受伤?”
见我神情里有着明显对南宫飞云的关心,轩辕千灏面色僵了僵,“他很好,至少,我看不出异样。”
“看不出异样?我还以为他在武林大会上呗慕容决打伤了,原来,他没什么事……”却仍不肯见我……
难过得情绪蕴上我的心头,飞云,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冷落我!
小亭内的气氛变得有些静默,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只是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皆目光深情的瞧着我。
此时,月华美丽的身影走入迎风小筑院内,她走过庭院中精致的小道,步入小亭内,步伐停在我身边,恭谨的朝我与胤麟、千灏三人见礼,“月华见过两位轩辕公子、马姑娘。”
轩辕胤麟摆了摆手示意月华免礼,月华这才站直了身子。
“月华姑娘前来,有什么事吗?”我淡声询问。
“月华是受主人之命前来知会马姑娘,主人有事耽搁,不能前来赴您的约。”
“噢,”我眸底闪过一抹失落,其实从月华一进迎风小筑的门,我就知道南宫飞云不能来,因为只见婢女,不见主人,肯定是主人来不了。
也许南宫飞云不想来,不想见到我吧。
“若马姑娘没有其他吩咐,月华就先告退了。”
我挥挥手,“你忙去吧。”
月华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等月华走后,轩辕胤麟眸含疼惜的盯着我,“涵,他不来,有朕陪你。”
轩辕千灏也一脸不舍得望着我,“涵,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说着,轩辕千灏伸出大掌握住我的小手,似要给我支持的力量。
轩辕胤麟不悦的蹙起了俊眉。
轩辕胤麟是坐在我正对面的,轩辕千灏则坐在我右侧,是以,轩辕千灏握住我的小手很方便,我抽回被轩辕千灏握住的小手,站起身,走到小亭一隅,仰首,视线看着已渐渐散去的晚霞,轻叹着对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道,“你们不要这样了,即使南宫飞云没来赴约,仍不影响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我说了这句话之后,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都没做声,即使我是背对着他们的,我仍能猜测到,他们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轩辕胤麟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我左侧,妖异的视线温柔的盯着我绝美的侧脸,他缓缓启唇轻吟:
花草迎风尽愁根,晚霞余辉照我情
不愿黯伤终身悔,一心待涵再回眸!
胤麟温柔而又略带磁性的好听嗓音传入我耳里,我娇俏一僵,为他的嗓音着迷,心中更折服于他出口成章、即景诗赋的卓越才华,更动容于他对我的深情,胤麟竟然一心一意的在等待着我回眸啊!
轩辕千灏也站起身走到我右侧,我没有转头看他,但她高大的身躯给我的压迫感,让我提紧了心神。
轩辕千灏低首深情的望着我,一首无悔的情诗吟自他性感的唇瓣:
迎风小筑晚霞辉,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纵然情丝渺如雪,愿为涵谱动的诗
我欲因之梦廖廊,与卿携手看夕阳!
我心神颤了颤,好个深情似海的轩辕千灏,一首诗道尽了对我的情爱,我很感动,却不能给与回应。
我的左侧站着邪魅、深沉难测的轩辕胤麟,右侧站着高大挺拔、霸气十足的轩辕千灏,这两个男人皆是站在世界顶峰的杰出人物,他们是人中龙凤,权倾天下,现在却为了我马涵,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而争相表示对我的爱意,说我不感动是假的。
若是以往,我心里一定很得意有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追求我,可现在,我竟然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只觉得心头百味陈杂,不想惹下太多的感情债。
从昨天的武林大会到现在,我好几次要求见南宫飞云被拒绝,甚至连我派人邀约南宫飞云前来一叙,也被拒,我真不知道,南宫飞云是怎么想的?
即使下个月圆会发生什么大事,南宫飞云也不该对我避而不见吧?
我真的想不通南宫飞云是怎么想的,可我更挂心他。
面对着两个对我热烈追求的男人,又想起我所爱的飞云对我避而不见的态度,我心里真说不出是何滋味。
我欠下了冥天与慕容翊的情不知该如何还,真的不想再沾染千灏与胤麟了,真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尽管飞云现在这样对我,仍然无法减少我对飞云的爱意。
我闭了闭眼,稳定了情绪后又睁开眼眸,视线瞥了瞥正在庭院的花海中跟婢女玩耍的宝宝,淡声说道,“千灏、胤麟,时候不早了,你们离开吧,我要带宝宝回房吃饭了。”
语毕,我转过身,迈开步伐,身后同时传来两道男声:
“涵,朕会一直等你!”
“涵,我不会放弃你的!”
轩辕胤麟与选育去奶奶好的深情使我深感无奈,苦涩的笑容盈上我的唇角,边走,我边启唇:
琴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轩辕胤麟望着我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妖冶的瞳眸中绽放出无比坚定的光芒。
轩辕千灏望着我背影的眼神有留恋,有不舍。
轩辕胤麟瞧着轩辕千灏深情的眼神,他沉下脸色,“大皇兄,你该不会真的想跟朕抢吧?”
“这不叫抢,叫公平竞争。”
“天涯何处无芳草,大皇兄何必执着于这一株?”
“弱水三千,我只饮一瓢。”
“朕对马涵的情,绝不会改变,你身为臣子,应当做好臣子的本份!”
“臣子的本份不包括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轩辕千灏不知不觉握紧了铁拳,他霸气十足的瞳眸中盈满懊悔,“马涵本来就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将她让给你。事实上,马涵离开皇宫后,曾带着宝宝找到我,欲跟我比翼双飞,可我那时忘了她,也忘了宝宝。当时是在酆都妓院摘香楼,我竟然被马涵撞见我正跟别的女人燕好!那时的我一点不介意,而今,我记起了与她之间的一切,我好恨我自己!竟然白白错过了她,竟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听轩辕千灏这么说,轩辕胤麟好奇的皱了皱浓黑的俊眉,“你究竟什么时候喝下忘情水的?”
轩辕千灏不知所措的抚了抚额际,“我不知道……”
“追根究底,你失去了马涵,是因为你喝下了忘情水。”轩辕胤麟唇角勾起妖魅的笑,“朕还真得好好感谢那个让你喝下忘情水的人,他帮了朕大忙,不然,今日马涵岂不成了朕的皇嫂?”
“我真想杀了他!”
“可你不知道他是谁。”
“我一定会查出来的!”轩辕千灏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那是你的事。”轩辕胤麟漠不关心,“朕只关心马涵。朕要完完全全得到她的人与心,用朕的真情去征服一个女人!朕可以跟大皇兄你公平竞争,因为朕有自信,你争不过朕,因为马涵不爱你。但朕也得警告大皇兄,不可有强迫马涵的意愿,否则,朕绝不会放过你!”
“是么?”轩辕千灏冷笑一声,“我不怕皇上您的威胁,可我与南宫飞云已经达成协议,不强迫马涵做任何事,这是他给我忘情水解药的代价。我会信守承诺,就像当初,我有机会取你的性命依然信守承诺的放过了你。皇上,你这么肯定我争不过你,那你问问自己,你可争得过南宫飞云?”
“你……”轩辕胤麟气节,他妖异的瞳眸中闪过恼怒的讯息,轩辕千灏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
轩辕胤麟愤怒的握紧了双手,心中怒忖:好个轩辕千灏!居然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等朕追回了马涵的心,回到轩阳皇都,看朕不将你千刀万剐!
而离去的轩辕千灏,想起给他暗下忘情水之人,他越想越气愤,恨不得扒了那小人的皮!
我离开小亭后,带着在院中玩耍的宝宝回了厢房,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与宝宝才用过膳,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又如鬼影子般的冒了出来,我苦不堪言,为了逃跑,只好带着宝宝早早入睡了。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则在我与宝宝的房门口守候到半夜才离去,这下可好,我跟宝宝多了两个免费的保镖了!
第二天、第三天,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像是吃错药似的,总是不约而同的出现在我与宝宝面前,更搞笑的是,他们总是给我跟宝宝买各种各样的礼物,不是轩辕胤麟购了一堆玩具给宝宝,就是轩辕胤麟买了几大筐苹果,买完了这样,他们又送那样,简直对我跟宝宝如影随形,搞得我心头都郁闷了。
堂堂轩辕国两位最有权势的男人,他们也太闲了吧!
除了泡我这个妞,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我说了多少次跟他们是没结果的,他们就是不肯放弃,搞得我郁闷不已,更让我郁闷的是,该死的南宫飞云还是不肯见我!
第四天,盟主府来了两位客人,那两位客人便是消失了几天的慕容翊与慕容翊之父——慕容决。
虽说慕容决与南宫飞云同在武林大会上争夺盟主之位,但来者是客,南宫飞云仍下令好好款待慕容决、慕容翊父子。
慕容决来盟主府,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来找南宫飞云麻烦的,很让南宫飞云抢了慕容决唾手可得的盟主之位呢。
想到此,我不禁有些挂念南宫飞云的安危。
哪知,慕容氏父子才在盟主府安顿好,便上我这迎风小筑来拜访了,人正在院门外候着。
我脸色变了变,慕容翊来找我不奇怪,可慕容决也来了,这就不妙了。
慕容翊肯定是告诉他父亲,宝宝是他儿子,他父亲才来看孙子了,这不就让误会更加大?我好不热闹故意才向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坦白宝宝的生父之谜,本想找个机会把宝宝生父的情况也告诉慕容翊的,现在,慕容决要是认为宝宝是他孙子,我又说可能不是,慕容决与慕容翊会不会想不开?
我的心思百转千回,光是琢磨也不是办法,还是见机行事吧。
我亲自走到迎风小筑的门口迎接慕容氏父子,这是对慕容决这个长辈的尊敬。
才到门口,便看到慕容翊与慕容决等候的身影。
慕容翊容颜绝俊,目光温和无害,虽然左眼带着眼罩,仍无损他玉树临风的工资风范,慕容决则逊色多了,怎么看都是一个很平凡的五十多岁的老人。
“翊!”我热络的向慕容翊打了个招呼,慕容翊为我引见慕容决,“涵,这是我爹。”
“慕容伯父好!”我很乖巧的福了福身。
“儿媳妇不必多礼!”慕容决亲自将我扶起,我脸色僵了僵,慕容决叫我什么?儿媳妇?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儿媳妇了?
我脸上挂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挥退一旁的婢女后,对慕容决说道,“慕容伯父,我与慕容翊无名无份,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伯父这称呼严重了!”
“是啊,慕容决。话可不能乱说。”另一道威严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回了下头,见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二人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说话的人是轩辕千灏。
“千灏,麟,你们不在院子里呆着,来这门口坐什么?”我淡凝黛眉。
“关心你,就来了。”接话的是轩辕胤麟。
慕容决深炯的视线扫视了轩辕千灏,又看了看轩辕胤麟,他装作不知晓轩辕胤麟的皇帝身份,拱手对轩辕千灏一揖,“原来是大皇子,幸会!”
“不必多礼。”轩辕千灏语气有些生硬,他霸道的目光瞥向一旁的慕容翊,“你可来了!我有帐要找你算!”
慕容翊看似无害的独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的光芒,表面上他仍装作不知情,“大皇子有什么帐,要找我慕容翊一介草民算?”
“别装傻了!你暗中给我下了忘情水,在你介于救我哪天,我跟你一起落崖,落崖之后,我才忘记了与马涵之间的一切,按时间推断,我是在落崖期间喝下忘情水,而那期间,我与你曾共同烤过一只山鸡进食。你早我吃的烤鸡肉里下了忘情水!”轩辕千灏嘴上说的肯定,实则心里也不是那么确定,他这是在套慕容翊的话。
既然被轩辕千灏猜出来,慕容翊也不再隐瞒,“不错!是我趁你不备,在你吃的鸡肉里洒了忘情水。”
“你……”轩辕千灏脸色铁青,握紧了双拳。
气氛一瞬间变得僵凝,似有随时爆发斗争的可能。
我意外的看向慕容翊,“翊,你怎么?……”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慕容翊接话道,“轩辕千灏爱你太深,为了你不被他抢走,我只有设计让他忘了你。”
我无力的垮下双肩,“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爱你!”慕容翊说的坦然,即使在他父亲面前,他爷毫不犹豫的坦诚对我的爱意。
“你所谓的爱,让我失去了马涵!”轩辕千灏粗犷的俊颜蓄满愤怒。
慕容翊不疾不徐点清事实,“轩辕千灏,若非我劫狱救了你,你早已经被皇帝杀头了!又岂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原来当然劫狱救人的是你!”轩辕胤麟妖异森冷的眸光射向慕容翊。
怕轩辕胤麟找慕容翊算账,我赶紧插话,“是我让慕容翊去救千灏的,胤麟,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
“朕……我岂会怪你。”轩辕胤麟看向我的眼神很温柔。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等他回到轩阳,一定收拾慕容翊!只是现在,身在酆都,保住性命重要,其余的,放一边再说。
“胤麟?”慕容决听到这称呼,装作惊惧的看向轩辕胤麟,“公子名叫胤麟?该不会是国军轩辕胤麟吧?”
“你误会了。”轩辕胤麟面不改色的否认,“我虽与皇帝同名,但我的名字与皇帝音同字不同。‘应’乃是应用的‘应’,‘奇’乃是奇怪的‘奇’——‘应奇’,家父认为在下乃是奇才,便为在下取名‘应奇’。”
慕容决抚了抚下巴上的胡子,笑道,“原来如此,老夫还以为是公子您是轩辕国国君呢。”
轩辕胤麟唇角也漾出假笑,“怎么可能呢,皇帝应该在轩阳城的皇宫里,又岂会来酆都?”
“‘应奇’公子说的是。”慕容决假装相信。
等慕容决与轩辕胤麟假客气完,我满含歉意的朝慕容决拱手一揖,“真是对不起,慕容伯父,令公子受我之托劫狱,才会失去了左眼,甚至险些丧命……”
慕容翊赶紧接话,“涵,我不介意的。”
慕容决拍了拍我的肩膀,“丫头不必多礼,翊儿失去了一只眼睛不算什么,丫头为我慕容家所做的,足以将功抵过,老夫又怎么会介意呢?”
慕容决的说词非但没让我松一口气,反而使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很明显,慕容决口中所说的我的功劳,就是为慕容家生下了宝宝,可宝宝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不是慕容翊,还是个未知数呢……
没办法,我只得假假一笑,“是慕容伯父宽宏大量,不跟小女子计较,小女子万分感激。”
慕容决不再叫我儿媳妇,改而亲切的叫我丫头,这让我稍稍好受了些。
慕容决习惯性的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很和蔼的朝我点点头,貌似很中意我这个晚辈。
我瞧了眼神情紧绷的轩辕千灏与慕容翊二人,劝道,“千灏,再怎么说,慕容翊救了你是事实,他为此还失去了左眼,他设计你喝下忘情水一事,将功抵过,就这样算了吧!”
轩辕千灏目光复杂的盯着慕容翊带着圆黑眼罩的左眼瞧,这么一张绝色的脸就因少了一只左眼而毁了,其实,他心底对慕容翊多多少少有些歉疚,想了许多,轩辕千灏松开了紧握的铁拳,“也罢,慕容翊,念在你曾经救过我,我不追究你设计我喝下忘情水一事,你我自此各不相欠。”
慕容翊轻哼了一声,并未表示疑议,这事就告一段落了。
慕容决精睿沧桑的眸子朝迎风小筑院内望了望,笑着对我开口,“丫头,听说你有个聪明活泼的儿子,老夫膝下无孙,不知可否让老夫见一见令子?”
“这……”望着慕容决满脸期待的神情,我无法拒绝,“这是自然,我儿子在院中玩耍,慕容伯伯里边请……”
“好好……”慕容决迈开步伐走入院内。
瞧着慕容决瘦长而又慈蔼的背影,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慕容决是个很平常的老人,怎么也无法将他跟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头目想到一块。可慕容决是慕容翊的父亲,真真实实是杀手组织的首领。
或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
慕容决与慕容翊走入院内,我对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说道,“胤麟,千灏,你们先离开吧。我今天有访客,就不便陪你们了。”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也算识相,微点个头便离开。
迎风小筑内原先满院的百合花早已撤去,恢复了原本清幽的庭园面貌。
我与慕容决、慕容翊三人找到宝宝时,宝宝小小的身子正蹲在一颗大树底下,宝宝将树下的泥巴弄成一堆一堆的,不知在玩什么,宝宝的旁边站着一个照看的婢女。
我朝婢女摆了摆手,婢女会意的退下了。
慕容决有些激动的盯着宝宝小小的身子瞧,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宝宝抬起头,见一老爷爷正在盯着自己猛瞧。
宝宝朝老爷爷露出一朵友好的笑容,看到我与慕容翊也在旁边,宝宝高兴地站起身,迈开小小的步子跑到慕容翊跟前,一把抱住慕容翊的大腿,“爹……宝宝好久没看到你了噢!宝宝好想你!”
宝宝嫩嫩的嗓音带着丝哽咽,听得出宝宝很想念慕容翊。
慕容翊蹲下身,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抱入怀里,语气无限怜爱,“爹有事耽搁了,便几天没来。”
“爹有什么事不能来噢?”宝宝对慕容翊的答案不满意。
慕容翊瞟了慕容决一眼,“宝宝的爷爷受伤了,爹要照看爷爷,所以耽搁了。”
“宝宝的爷爷?”宝宝好奇的瞪大圆骨碌的双眼,“爹,谁是宝宝的爷爷?”
慕容翊伸手指了指慕容决,“他就是宝宝和爷爷。”
“爷爷?”宝宝离开慕容翊的怀抱,好奇的走到慕容决面前,仰起小脑袋问,“你是宝宝的爷爷吗?”稚气的嗓音真是让人疼入心坎里。
慕容决赶紧蹲下身,点点头,“是哦,我是你爷爷。”
“爷爷,你为什么长胡子?”宝宝伸出沾满泥巴的小手摸了摸慕容决下巴上的胡子。
“爷爷老了,就长胡子了。”慕容决有些激动的回答。
“噢。”宝宝点点头,突然又大叫一声,“哎呀!不好!”
“什么事?”我与慕容翊、慕容决三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声。
“宝宝把爷爷的胡子弄脏了……宝宝手上沾了泥巴……”宝宝心急的想把慕容决胡子上的泥巴弄干净,哪知越擦越多,宝宝急得快哭了。
慕容决赶紧不介意的摇摇头,“别说宝宝弄脏了爷爷的胡子,就是把爷爷的脸弄脏了,爷爷也不生气。”
为了表示真的不介意,慕容决执握起宝宝嫩嫩的小手,在宝宝站了很多泥灰的手背上亲了口。
这个爷爷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哦?宝宝为表友好,伸出双臂,“爷爷抱抱……”
孙子居然要自己抱,慕容决老脸露出感动的神情,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抱起,宝宝嘟起小嘴,在慕容决长了皱纹的老脸上亲了口,慕容决又感动又乐,苍老的眸子里蓄上了隐隐的泪花。
“好孙子!真是爷爷的好孙子!”慕容决感叹,慕容家有后了啊!终于有后了!
“爷爷,宝宝弄脏了你的胡子,你为什么不生气?”宝宝圆亮亮的大眼好奇的瞅着慕容决的老脸,他时不时用沾了泥巴的小手弄弄慕容决的眉毛,又摸摸慕容决的鼻子,使慕容决的脸上与胡子亦沾了不少泥巴。
“因为宝宝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慕容决很自然的回答。
“那宝宝把爷爷的胡子拔光,爷爷会不会生气?”宝宝扯着慕容决的胡子,貌似很真相拔胡。
“别别别……”慕容决装作大惊,“要是爷爷没了胡子,会被人家笑话的……”
“呵呵呵……”慕容决夸张的反应使宝宝发出乐呵呵的笑声,笑颜灿烂,笑声可人,真是怎么看宝宝,都是一个活宝。
慕容决万分怜爱的看了宝宝一眼,又看向慕容翊,“翊儿,你看看宝宝,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
“父亲说的是。”慕容决淡笑着点点头。父亲对宝宝的怜爱,让他深感意外,原来父亲也可以这么怜爱小孩,可是自己的童年,父亲却是无比严厉,自己不曾享受过父亲的半分怜悯……如今父亲如此宠爱宝宝,是因为宝宝是慕容家唯一延续的血脉吧?
慕容决的注意力又回了宝宝身上,他瞅了瞅地上宝宝先前堆积的泥巴,笑问宝宝,“宝宝,你玩泥巴是要干什么呢?”
宝宝兴奋的回答,“宝宝堆积城堡噢……城堡里放置的小石子代表一个人,宝宝要堆很多城堡……爷爷,我们一起堆堆,好不好?”
“好,当然好!”慕容决想也不想的将宝宝放下地,跟宝宝一块蹲在地上玩起泥巴来。
看着爷孙俩其乐融融的这一幕,我心中百感交集,若我能够选择,我真希望宝宝是慕容翊的儿子,不为别的,因为慕容翊没有生育能力,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他们都可以找女人再生一个。
若宝宝不是慕容翊的儿子,慕容家就真的绝后了……
可我一直欺骗慕容翊也不是办法,我快被心中的愧疚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宝宝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慕容翊的儿子,慕容翊有权利知道真相!我不能欺骗慕容翊一辈子,不然,真的太对不起一个对我跟宝宝都好的男人了……
几经挣扎,我决定告诉慕容翊真相。
见慕容决与宝宝玩的正愉快,我悄声对慕容翊说道,“翊,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说。”
慕容翊微点个头,跟慕容决打了个招呼,随我来到我跟宝宝暂时歇睡的厢房,我跟慕容翊都没有注意到,慕容决点了点宝宝的昏穴,抱着宝宝,悄悄跟在了我们后头。
我跟慕容翊进了厢房后,我将房门与窗户都关上,慕容翊见我的举动,半开玩笑的说道,“呵,什么事情这么庄重?”
“我……我骗了你……”
“不必支支吾吾的。”慕容翊微微一笑,他温和无害的瞳眸中绽放出包容的光芒,“骗了我不要紧,只要涵高兴就成。如父亲所说,你是慕容家的功臣,若是没有你,慕容家将断子绝孙。”
望着慕容翊温和的笑颜,我愈加的不想让他知道宝宝有可能不是他的儿子了,可是,我还是决定告诉他,“我……我要说的事与宝宝有关。”
慕容翊沉默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你说吧,我听着。”
我将我的灵魂穿越进马金钗的身体,及宝宝的生父情况向慕容翊说了一遍,连同冥天为救宝宝被打入凡间当百年男妓的事,也告诉了她。
慕容翊听后默不作声,他声音没有温度的问我,“那宝宝手腕上的胎记呢?他的胎记与我腕上的胎记长在同一处。”
我有些颤抖的回答,“宝宝手腕上的不是胎记,而是一块伤疤。”
“伤疤何以是深青色?”
“那是我用错了药涂在宝宝的伤疤上,才导致疤痕痊愈后色泽偏青……”
“马涵!你骗得我好苦!”慕容翊愤怒的咆哮,他一拳重重的打在一旁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桌面应声而裂,我的心抖了抖。
此刻的慕容翊就像一头被我惹怒的狮子,发了狂,他没有用内力,但是一个拳头,居然能将桌面打裂了,好恐怖!
“对不起……”面对慕容翊的怒气,我只能道歉。
“对不起何用?对不起何用!”慕容翊双手捏握住我削薄的肩膀,激动的朝我低吼。
“马涵!你真该死!”慕容翊使劲摇晃着我的双肩,我被她摇得想吐,可错在我,我只能默默的任他发泄,“我是该死的……”
该死的不止你这贱女人,还有你儿子!躲在窗户外窃听的慕容决眼中盈上浓浓的怒火,他伸手慢慢掐上昏睡中的宝宝纤细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宝宝的脖子就会被拧成两段……
多好的娃儿啊!死了多么可惜,慕容决‘慈爱’的望着宝宝绝色漂亮的小脸蛋在心中叹息,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森寒的笑容,可惜,你的母亲撒下弥天大谎波及了你,孩子,你安息吧……
218. 极阴
慕容决刚要拧断宝宝的脖子,房中慕容翊突然满脸痛苦的朝我大吼,“为什么要来骗我?为什么!宝宝怎么可以不是我儿子?怎么可以!”
慕容翊的吼声与质问声使得慕容决暂停下掐宝宝的动作。
我满脸歉疚的回复慕容翊的话,“带宝宝取骗你,我也是情非得已,当时我身无分文,跟宝宝夜宿破庙,我跟宝宝没钱吃饭,饥一顿,饱一顿……宝宝在地上捡了两个铜板买了一个包子,卖包子的老板见我们娘儿俩可怜,又送了个包子给我跟宝宝,为了能有个地方暂住,为了能让宝宝吃上一餐饱饭,我才决定带着宝宝取骗你。本想骗些银子就走,哪知,一句谎言,要用一百句话来圆谎,谎言一出,一发不可收拾……”
“翊,你听我说,宝宝还是有可能是你儿子的,他又三分之一的可能是你的亲生儿子,只是现在我无法得知宝宝到底是谁的儿子,很有可能是你的,不是吗?”
听我这么说,慕容翊的态度软化下来,“是啊,宝宝还是有可能是我慕容翊的儿子……”
“上天对你慕容翊已经太不公平了,我相信宝宝会是你儿子的,你想想,宝宝有多喜欢你,想想宝宝跟你的父亲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亲昵,这肯定是血浓于水的血缘使然,宝宝怎么可能不是你慕容家的血脉?”
“这……”貌似我说得有道理,慕容翊原本绝望的独眸中又升起新的希望,忽而,他又一脸的落寞,“滴血认亲不准确,你适才说你来自二十一世纪,在你以前生活的年代有一种叫DNA的办法绝对能辨别出谁是宝宝的亲生父亲,有没有可能这个时代也有DNA?”
“验DNA需要先进的科学设备,这个年代太落后,根本达不到水平。”
“那怎么办?”慕容翊的眼神很茫然。
“本来有个办法可以辨别的,那就是让阎王的儿子明天带着你、轩辕千灏、轩辕胤麟连同宝宝的人体任何组织取样,例如口腔内侧细胞取样,然后保存起来,冥天再拿到二十一世纪做个化验,带回结果即可。可惜,明天现在失去了发力,还被罚当百年男妓……”
“虽然我不明白你说的何谓细胞取样,但我相信你说的DNA能够辨别宝宝的亲生父亲。可现在冥天已经帮不上忙了,要另找到辨别出宝宝亲父的办法,要等到猴年马月?”
“我也不知道……”我无力的耸耸肩,不太抱希望的说道,“总会找到方法的吧……”
此时,窗外抱着昏睡中的宝宝偷听的慕容决听到我与慕容翊的这番对话,他暂时放弃了杀害宝宝的念头。
房中的我与慕容翊完全不知刚才宝宝的姓名悬于一线,我小心翼翼的对慕容翊说道,“翊,辨别宝宝亲父的方法慢慢找,你父亲现在误认为宝宝是他的亲孙子,我们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不能告诉他。”木然你故意说的很坚定,“若是说了,宝宝的性命恐怕不保了。你不清楚我父亲有多恐怖,他不像表面上这般慈祥,他杀人于无形,取人性命于谈笑间,世间恐怕再也找不出能敌过他的对手。”
我讶异的挑起黛眉,“怎么可能?几天前的舞林大会,南宫飞云不是打赢了你父亲吗?”
“不,南宫飞云不是我父亲的对手,他之所以会赢,是因为他一上比武台就在我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父亲下了毒,他与我父亲在意念中过招时,他已是不敌,奈何我父亲毒发陷入昏迷,南宫飞云才赢得盟主之位,若是南宫飞云不曾下毒,他必输无疑。”
“原来是这样,那你父亲中的毒解了没有?”
“解了,父亲去请五毒公子解了毒。父亲这词前来,除了要认孙子之外,更想伺机除掉南宫飞云。只是父亲不清楚南宫飞云受伤的程度,南宫飞云又能使毒于无形,父亲才不敢轻举妄动。”
“你父亲想杀飞云?”我更意外了,“他为什么要杀飞云?单单是因为飞云抢了他的盟主之位吗?”
“其实,在武林大会之前,父亲便知悉宝宝是他孙子。父亲一直藏有争霸天下的野心,若不是我失去了生育能力,父亲也一直无其他子嗣,父亲以为慕容家后继无人而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然,以父亲的野心,此时的势力绝不止现在的暗月盟。”
“原来你父亲想当皇帝,真是看不出来……”我喃喃低语。
“我自小就被父亲的野心所熏陶,所以才会以当上帝王为目标,而现在,我连慕容家会不会断子绝孙都不知道,我的野心,早已消失殆尽。而今,我慕容翊只期盼,上天怜我慕容家,让宝宝真的是我慕容翊的亲生儿子……”
“我相信会的……”
“谢谢你的安慰,我希望早日找到方法辨别宝宝究竟是谁的儿子,却也怕看到事实。”
“是我不好……”
“涵,你别这么说,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毕竟当初,我应该将马金钗再多留在身边些时日,确定她是否怀孕再作数,否则也不回有今天宝宝这个迷结。”慕容翊苦涩的摇摇头,“我也有错,我们当着外人的面还跟往常一样,不要露出破绽,切忌让我父亲知道这事。不然,我怕你跟宝宝都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翊。”我有些感动的瞧着慕容翊,“你这么棒我,把你父亲的阴谋野心悉数告知了我,就等于背叛了你父亲,他若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他若知道,即使对我惩戒再严重,也不至于要我的命,我毕竟是他的独子。问题是,他不会知道,涵不必忧心。”
“恩,我会保守秘密的。”
“我们出去吧,在房里呆久了,难保我父亲不会起疑。”
“好的……”我点点头。
我与慕容翊丝毫不知,我们之间的对话慕容决已倾听见。
当我与慕容翊走出房间来到庭院后,见慕容决在树下的椅子上坐着,他怀里抱着睡着了的宝宝,我的心不由得对这慈祥的老人愧疚起来。
“慕容伯父,宝宝睡着了啊?”我迈着盈步与慕容翊一同走到慕容决身边。
“是啊,他玩累了,刚睡着。”
“伯父,我带他到房里睡吧?”
“不必了丫头,老夫想抱抱他。”
“宝宝脸上手上沾了不少泥灰,我唤婢女打水拿毛巾给宝宝擦擦……”
慕容决微微颔首,慈祥的眼神始终盯着宝宝可爱的睡颜。
等婢女打来水跟拿来洗脸的毛巾后,慕容决坚持为宝宝亲自洗脸擦手,看着慕容决疼惜宝宝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我的心更惭愧了!
我哪里知道,宝宝不是真的睡着了,而是慕容决点了昏穴,两个时辰后才会自动醒来。
宝宝‘睡着’的两个时辰里,慕容决一直都抱着宝宝在树下乘凉,抱累了也舍不得让别人抱宝宝,慕容决俨然是个十足疼爱孙子的爷爷。
往后的三天里,慕容决与慕容翊暂时留在盟主府。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则在火热的追求我,至于慕容翊,他没有什么表示,却是始终默默的陪在我身侧。
第四天,当我跟宝宝用晚膳时,发现整桌的菜特别可口,比这段时间的味道更好吃,而且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换了新厨子,而这新厨子是以前我跟宝宝在飞云山庄暂住时,为我跟宝宝少过饭菜的厨子。
我跟宝宝曾跟南宫飞云说过,飞云山庄的厨子烧菜特别好吃,现在飞云山庄的厨子出现在盟主府给我跟宝宝烧菜,不用说,也是南宫飞云把他调来的。
约莫是十天前,我跟南宫飞云说过怀念飞云山庄的厨子的烧菜手艺,现在那个厨子就到了盟主府,想必是南宫飞云当时就飞鸽传书派那位主厨过来,如今南宫飞云还特意安排那厨子替我跟宝宝烧菜,连我跟宝宝的生活都关照的如此细致,若说南宫飞云不关心我跟宝宝,谁信?
飞云一定是有苦衷才不肯见我,我强烈感觉到这跟下个十五月圆之夜有关。奈何又无法猜测到下个月十五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我的心就在这种忧虑中煎熬度过……
心中揣着对南宫飞云的担忧,对他不肯见我的不理解,面对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两兄弟的火热追求,及慕容决对宝宝的无尽疼爱,还有慕容翊对我的默默守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二个月的十四号。
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天空中中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一眨一眨的,仿佛在邀请人们到广阔的太空中去遨游,月亮嵌在幽蓝的天空中,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明亮。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圆了,月光像一匹银色的柔纱,从夜空垂落下来,温柔的笼罩着大地,夜色柔美而动人。
我来到静怡苑墙外最高的一株大树下,施展轻功飞身上树,站在大树的枝干上眺望静怡苑中的景色。
数不清这是我多少次这样做了,运气好时,我便能看到南宫飞云在院中的花圃旁弹琴,运气不好时,我只能等候一会儿再落寞的离开。
直到现在才知,我马涵也会如厮深情。
这次,显然我的运气还好,南宫飞云正坐在花圃边的琴案前弹琴,琴声袅袅柔如丝,软如棉,如一阵清风般徐徐吹入人耳际,醉人心脾。
南宫飞云指下的琴声有如天籁,他端坐于琴案前的角色身影更是扣人心弦,月下的弹琴的飞云一袭白衣,气质淡然如仙,脱俗而不染纤尘,光是望着他淡如清风的身影就是一种享受。
飞云如谪仙下凡般的身影,指下如仙籁般的琴声深深的触动着我心底最柔软的一处,深醉于他指下悠扬而美妙的琴声中,我心里眼里满是飞云,根本不曾回头看树下不远处,有另三道身影痴痴的望着我,他们分别是慕容翊、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
突然,前任盟主耿刑天的女儿耿素红从转角处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她跑到静怡苑大门前疯狂的拍打着门板,“开门!开门呐!我爹不行了!南宫盟主,救救我爹啊!……”
院门打开,开门的是南宫飞云的随侍婢女月华,月华不悦的瞥着耿素红,“耿姑娘何事如此喧哗?我家主人正在弹琴,你可知,你这样会惊扰了我家主人。”
“对不起月华姑娘……我爹他不行了,求南宫盟主快去看看……”耿素红的嗓音急切而嘶哑。
月华蹙起眉,“你等等,我去向主人通报……”
“不必了,这就去吧。”南宫飞云清淡若水般的嗓音在月华身边响起,话音才落,南宫飞云修长清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貌似南宫飞云听到了耿素红的拍门求救声,不等月华通报便先行决定去救治盟主耿刑天。
望着南宫飞云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我的目光无限留恋。
耿素红见轩辕千灏在我所站在树下不远,她慌忙跑到轩辕千灏身边,“灏哥,我爹不行了,他说他想见你一面……”
轩辕千灏犹豫了下,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去。”
轩辕千灏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与耿素红一同朝前任 盟主耿刑天的养伤之地泽运居走去。
我从树下一跃而下,平稳的站在地上,为了多见南宫飞云一眼,我想了想,也朝泽运居走去。
轩辕胤麟与慕容翊望着我离开的背影,他们没有跟上。
泽运居躺在大床上,他面容槁灰,双眼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瘦的只剩皮包骨,眼皮半垂着,看起来半死不活,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南宫飞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在替耿刑天把脉,耿素红与轩辕千灏站在一旁,耿素红满脸的焦虑,轩辕千灏面色有些凝重,在房门边,还有两名侍候的下人。
我默默走到耿素红身边,轻声安慰,“耿姑娘,别着急,飞云会治好你爹的。”
“嗯,”耿素红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注意力分在他爹耿刑天的身上。
躺在床上的耿刑天见轩辕千灏到了,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身,奈何太过虚弱力不从心。
“灏……灏……灏儿……”耿刑天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嘴里发出几个嘶哑的音节。
轩辕千灏看出耿刑天是在跟自己说话,他走到床头边,对耿刑天说道,“耿老爷,你先别说话,让南宫盟主为你诊治后再说。”
耿刑天眼皮闭了闭,表示同意轩辕千灏的话。
南宫飞云名人备好痰盂,又命下人将耿刑天扶起来,他在右手掌心凝运起真气,从耿刑天的腰部一直向上推压,等掌心的真气推压到耿刑天的后颈处时,南宫飞云用力按下一掌,耿刑天张嘴吐出一口暗黑色的毒血,毒血正好吐入事先准备好了的痰盂里。
南宫飞云瞥了痰盂中的毒血一眼,淡生对耿刑天开口,“你心肺里积了‘赫哈雅’之毒所囤积的淤血,以致说话不畅,这毒血逼出来了,起码不至于有口不能言。”
耿素红感激的看着南宫飞云,“多谢南宫盟主为我父亲救治,不知我父亲身体状况如何?”
“你父亲中了‘赫哈雅’之毒,本该早已丧命,但我用针灸配以药材强行为他疏通血脉续命,此方法能延长他的性命,却难以治本,‘赫哈雅’之毒仍会再他体内不断囤积淤血,而且淤血的囤积速度会越来越快,三个时辰便能将他全身的血脉堵死。”
“南宫盟主言下之意是?”耿素红揪紧了心弦。
“你父亲大限将至,无力回天。”淡然无波的话自南宫飞云唇瓣逸出,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惋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求南宫盟主救救我父亲!”耿素红咚一声跪在地上,小脸布满了泪痕,“南宫盟主不是说只要十六味药材加上天山雪莲汁做药引便能解我父亲所中的毒吗?怎么会无力回天呢……”
“二十五天前,我便已经派人前去天山寻找雪莲汁,你们也派了不少人去寻。此去天山,路途遥远,不算上天山寻药的时辰,来回光庐山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现今没有一个人寻到天山雪莲汁回来,你父亲的病情已耽误太久。我适才替你父亲把脉,你父亲的内脏已经被毒血寝室遍,纵然现在有人寻回了雪莲汁,也难救无命人。你好好把握跟你父亲相处得最后时光吧。”南宫飞云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离开了厢房。
“爹!”耿素红哭倒在了床边,耿刑天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耿素红的肩膀,“素儿,神仙难救无命人,南宫飞云也尽力了。你就看开点,起码,爹能够……能够留着一口气,交代了遗言再死……”
耿刑天说着,轻轻咳嗽了起来,耿素红坐在床沿,小手轻拍着耿刑天的胸口,“爹,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不要死,您会好起来的!女儿不要您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爹争了一辈子,而今只剩的个瘁死床榻的下场,爹不甘心呐!”耿刑天背靠床头,无力的叹息。
“爹!不争了,女儿什么都不要了,只求爹爹平平安安……”耿素红一脸的泪容。
见人家父女要速回哦最后的体己话,我觉得自己不方便在场,刚想开溜,轩辕千灏拉住了我的小手。
耿刑天见到轩辕千灏的动作,他无神枯弥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安,他虚弱的朝轩辕千灏招招手,“灏儿……你够来……”
轩辕千灏放开我的小手,走到床边,“耿老爷。”
“还叫我耿老爷……若是我没中毒,指不准你跟素儿已经成婚了。你是素儿的未婚夫,老夫唯一不放心的只有素儿,以后,素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耿老爷放心,我会将素红照顾好的。”轩辕千灏点点头,耿刑天在他落魄危难成为阶下囚时赏识他,还将爱女耿素红许配给他,光凭这点,他就不能让耿刑天带着遗憾离世。
“老夫说的照顾不止是照看,现在的你有能力颠覆一切,灏儿,老夫看好你,老夫要你娶素红为妃,将来,若你能‘站的更高’,答应老夫,素红即使不是第一,也要做第二。”耿刑天央求的看着轩辕千灏。
现在除了耿刑天,房中只剩我、千灏与耿素红三人。
我明白耿刑天的意思是让轩辕千灏又野心也有能力颠覆朝廷,他要轩辕千灏现在娶耿素红为妻,将来若轩辕千灏能当上皇帝,即使耿素红不能做皇后,也得是皇妃。
我相信耿刑天的这番话,轩辕千灏与耿素红也听得懂。
我原以为轩辕千灏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耿刑天在千灏落魄时帮过他,哪知轩辕千灏想了会,他沉声回绝,“对不起,耿老爷,恕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咳咳……”耿刑天又再次咳嗽起来,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从耿刑天了然的眼神中,我明白他看出轩辕千灏的心属于我。
轩辕千灏义正严词的说道,“我曾答应过马涵,今生只娶她一人,耿老爷的愿望,千灏只能辜负了。”
我很意外轩辕千灏的坦白,更意外轩辕千灏竟然连耿刑天临死前的愿望都不肯答应。
轩辕千灏的心怎能如此无情?这也更能说明,他宁负天下人,也不愿负我之心。
“可你跟素儿有婚约在先……”耿刑天不死心。
轩辕千灏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耿老爷,我跟素红的婚约是个错误。耿老爷清楚,我当时有部分记忆未想起来,那是因为我被人设计喝下了忘情水。而今,我记起了一切,我的心属于马涵,我跟马涵之间也早有约定,我非她不娶。若非我失去了记忆,我根本不会允诺跟素红的婚约。”
“灏哥……你……”耿素红痛心疾首的望着轩辕千灏,“即使你不愿娶我,你也可以假装着先答应爹啊,爹快不行了,你忍心让他走的不安心么?你就当报答爹对你曾经的赏识,你也应该骗骗爹……”
“正因为耿老爷曾经对我赏识,我才不愿意骗他。”轩辕千灏说的斩钉截铁,“耿素红,我不会娶你。”
“不,灏儿,你必须答应我,娶素儿,不然,我死都不会瞑目!”耿刑天开始激动起来,“你要娶素儿!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成为轩辕国至高无上的帝王,我今生野心无命施展,我的女儿要替我完成这一切……灏儿,你答应我!”
望着面色惨白,枯瘦如柴的耿刑天,我不禁开始同情他来,从他的话里分析,耿刑天奋斗了一生只为想当皇帝,他的计谋胎死腹中,他要他的女儿继续助轩辕千灏篡夺皇位,他要他女儿替他完成心愿。
看耿刑天虚弱的只剩半条命还这么激动,我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就来个死不瞑目,我起了恻隐之心,“千灏,你就答应耿老伯的要求吧!”
“涵,你……”轩辕千灏诧异的望着我,“你不知道,我宁可负尽天下人,独不愿负你吗?”
“我……”我闭了闭眼,“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既然你跟耿素红有婚约,就当履行承诺。”
“你真希望我娶耿素红?”轩辕千灏霸气凛然的瞳眸中盈满阴霾。
“是的。”毫不犹豫,我点头。
沉默了几秒,轩辕千灏嘴里迸出两个字,“我娶。”
“灏儿……谢谢你……你跟素儿要完成……完成老夫未完的梦……梦想……”耿刑天半欣慰,半遗憾的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爹!”耿素红激动的大叫一声,貌似以为他爹死了。
轩辕千灏伸出二指探了下耿刑天的鼻息,“素红,你爹的鼻息似有若无,还没断气。”
“爹没死?”耿素红松了口气,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轩辕千灏,“现在怎么办?”
“让你爹好好休息吧。”
“恩,我想在这陪陪爹。”耿素红抚耿刑天躺下,为耿刑天盖好被子。
见此境界,耿素红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泽运居,轩辕千灏也跟着我一块儿离开。我们二人一前一后走到盟主府内的练武场附近,轩辕千灏沉稳的开口,“涵,我不会娶耿素红。刚刚答应娶她,只是一时的权宜之策。”
“你娶不娶她是你的事,我无权过问。”
“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我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
我停下步伐,无奈的看着轩辕千灏,“千灏,你该明白,我会辜负你!”
“不,我一片赤诚,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
“你知道吗?”我苦涩一笑,“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我不值得你这么对待,世上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你何必执着于我……”
“我什么样的女人都不要,我只要你!”轩辕千灏霸气凛然的瞳眸中盈满深情。
我无奈的闭上眼眸,“你应该明白,我要的,只有南宫飞云。”
轩辕千灏愤怒的咆哮,“南宫飞云,南宫飞云!你心里只有南宫飞云!你想想,这段时间来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对你避而不见,把你视为无物,这样一个男人,你还要为他死守吗?”
相对于轩辕千灏的激动,我倒是很平静,“那你呢?明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何还要苦苦等我?”
“因为我爱你!”
“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更不想三心二意。”我无力的摇摇头,朝迎风小筑的方向走。
日子有过去了一天,今天,到了我期待兼害怕的日子。
今天是十五,一整天,我都忐忑不安,期待过了今天,南宫飞云便愿意娶我,我更害怕今天会发生什么事。
在不安与焦虑中,夜晚缓缓降临。
夜色如墨,今夜依旧繁星点点,无数美丽的星辰在夜空中眨着眼睛,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中,今夜的月亮特别的圆,圆如盘,光芒却暗黄无光,不若平素般皎洁,是否象征着今夜会有不祥之事发生?
月光穿过树阴,楼下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同样是月亮柔和的光芒,我却觉得今夜的月光让我觉得有些阴冷。
从今天早上起,我就一直在静怡苑门口徘徊,无数次想见南宫飞云,全被守门的婢女挡了回去,我差点便想硬闯静怡苑,可几次都被南宫飞云的随身侍婢月华劝住了。
毛估了下时间,估计现在是晚上十点多,我又欲见南宫飞云而遭拒后,我下定决心,要闯入静怡苑看一看,因为南宫飞云一个多小时前还在院中弹过琴,弹了会琴后,他便进入了屋里,一个小时不见他人了。
我跟轩辕千灏、轩辕胤麟还有慕容翊说过今夜可能有事发生,因此,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决定陪伴在我身边保护我,而慕容翊则留在迎风小筑,明里是跟慕容决一起照看宝宝,暗地里则监视慕容决会不会有异常举动。
我受不了再见不到南宫飞云,也不想跟在静怡苑门口的婢女起冲突,我绕到静怡苑后门处没人的地方,我刚想施展寝宫跃入墙内,身后响起了一道不悦的嗓音,“马姑娘,你想做什么?”
盟主府的新管事李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我身后,我回过身,发现李东身后还跟了十余名下人。
既然被李东发现了,我也说了实话,“我想进去找飞云。”
“主人他不想见你,马姑娘请回。”
“不行,我要见他。”
“请马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我只要见他一眼就走。”
“主人吩咐过,不许马姑娘乱闯。”
“是吗?他说不许就不许?我凭什么听他的?你们再敢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马姑娘,得罪了!”李东朝身后的一干下人一挥手,一干下人立即上前将我团团围住。
我不再说废话,凝运起真气,朝一干下人挥发掌风,我本以为一招便能解决一个下人,哪知这些下人全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武功都在高手之流。
并不算激烈的争斗展开,我出拳挥腿,连攻带躲,想迅速击败这群下人,哪知,这干下人只守不攻,意在拦我去路,数人合力,我根本抵不过,他们将我困在中间,就是不让我突出重围。
我越打越急,心里担心飞云而气急败坏,心绪不稳,使我更加处于弱风,此时,两道身影加入战围,我定睛一看,是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他们招招凌厉,掌风锐不可挡,这下,我很快便处于上风。
“涵,你先进静怡苑!这里交给我们了!”轩辕胤麟边打边朝我大喊。
“好,麻烦你们了。”语落,我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进入静怡苑墙内,李东等人本想拦我的道,却被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拦住,不得已,他们只好击退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
静怡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进入静怡苑后,又碰上几个拦我道的婢女,没办法,我只好边跟婢女开打边寻找南宫飞云……
迎风小筑
某间厢房内,宝宝小小的身子躺在大床上,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慕容决坐在床沿,眼神慈爱的看着宝宝,慕容翊站在一旁,压低嗓音说道,“父亲,宝宝睡着了,时候也不早了,您先去歇息吧。宝宝由我来照看就成了。”
“嗯。”慕容决站起身子,走到慕容翊身后时,倏然伸手点了慕容翊的昏穴,慕容翊猝不及防,他双眼一闭,软软倒地。
慕容决低首看着昏迷了的慕容翊,冷冷低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监视我。”慕容决冷笑一声,他宽大的袖袍一卷,慕容翊的身躯飞向大床,正好落在宝宝的旁边。
为防宝宝突然醒来,慕容决顺便点了宝宝的昏穴。
做完这些,慕容决从袖袋中射出一枚暗器,暗器击破窗纸飞向窗外,窗外潜伏多时的黑衣人——绝暗见到暗器击破窗纸的暗号,他立马打开窗户飞身入房,朝慕容决单膝跪地,“主公有何吩咐?”
“绝暗,你对风水学可有研究?”慕容决习惯性抚了抚胡须,并不着急下命令。
“回主公,属下只对毒物精通,并不了解风水。”
“盟主府后面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脉,山峰、河洛之数,犹如人的五指,中五立极而制四方,好像五指紧握,权操天下,盟主府依山而建,坐北朝南,与山脉相依相伴,盟主府与山脉连接犹如龙腾四海。”
“主公的意思是,盟主府所在的位置是块风水宝地?”
“在一般相士看来,这绝对是块风水宝地,我本来也以为如此,但住在盟主府这段时间,我发现盟主府每次刮风,风向全是由西向北。风有阴风与阳风之别,平阳原是不畏风,虽然有了阴阳之别,向东向南所受者温风、暖风,谓之阳风,则无妨;向西向北所受者凉风、寒风、谓之阴风。盟主府的来风,皆为阴风。表面上看,盟主府建在风水宝地之上,实则,这是块极阴之地。”
“属下不明白主公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
“你只要明白,盟主府的主人,看似风光霸气,能掌权天下,最终皆会落个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场。”
“属下明白了,盟主府这块地表面能助人多的天下,其实会反害之。”
“也不尽然,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而言。前任盟主耿刑天例外,我算过了,耿刑天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他命中带阴,这极阴之地反而能助他成就一番霸业。”
“可耿刑天不但毒伤缠身,并且失去了盟主之位……”
“因为有人改动了盟主府的格局。日为阳,月为阴,五行相生相克,有人在耿刑天所居住的泽运居房顶摆下了极阳阵法,使得极阴之地添了阳气,耿刑天必会有一败涂地的下场。而有能力勘破盟主府风水命格,又操纵耿刑天命运的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
“传闻南宫云飞精通天文地理,五行玄学,主公指的可是南宫云飞。”
“不错,除了他,不做第二人想。”
“属下仍不明白主公说这么多的含义。”
“南宫云飞不但精通五行地理,医术与毒术,依他一贯无欲无求的作风,他没必要操控耿刑天的命理运程。据我观察,南宫飞云在整个盟主布了太阴阵法,太阴阵法乃是极阴之阵,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死亡之时,加上太阴阵法,若再配上太阴之时,那么,一个活人便可灵魂出窍,随那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亡魂进入阴间。我用五行推算过,今夜子时便是太阴之时,我怀疑南宫飞云要借助耿刑天的亡魂配合太阴之中与太阴之时进入阴间。”
殷绝暗讶异的挑起眉,“南宫飞云进入阴间做什么?”
“阴间有判官,判官手上有本生死册,生死册记录的是每个阳间人的生死命运。进了阴间若是能窃取到生死册,若是在生死册上加以修改,那么,便可以操控人的生死运程。”
“主公怀疑南宫飞云想做天下的霸主?”
“我是这么想的。”慕容决阴冷一笑,“当然,南宫飞云也许是抱着其他目的。”
“主公想阻止南宫飞云?”
“不是阻止,是杀了他。”慕容决深炯的眼里闪过阴毒的光芒,“南宫飞云在武林大会上本该输给我,可他向我下毒,以致我失去了武林盟主之位,此仇不报,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若是南宫飞云真的随亡魂灵魂出窍进入阴间,那么,他必须在今夜子时(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内离魂与回魂,丑时一到,他若未回魂,爱么,他的魂魄就再也回不来。在他的灵魂离开身体时,必须点一盏为魂魄指路的长明灯,若是有人将长明灯吹灭,他的魂魄一样回不来。”
“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主公是想在南宫飞云的灵魂离开身体时,吹灭为他指路的长明灯,或者在他魂魄离开身体时,将他杀死?”
“正是此意,现在离子时近了,南宫飞云必须借助耿刑天的亡魂才能进入阴间,南宫飞云必在耿刑天居住的泽运居。我们去泽运居,直接杀了南宫飞云。”
“主公,属下员愿一人前去替主公完成任务。”
“不可,南宫飞云在泽运居周围布下了五行八卦阵,你不懂五行之术,去了徒劳,我一道前去。要破五行八卦阵,需合二人之力,这是我今夜召你前来的目的。”
“属下一切听从主公吩咐。”
慕容决从袖袋中取出一条黑布蒙上,“蒙上面,现在还不是跟盟主府的人当面闹翻的时候。”
“是,主公。”殷绝暗站起身,亦掏出黑布蒙面,与慕容决一前一后,躲过盟主府巡夜的守卫,往泽运居的方向施展轻功而去。
……
某间密室内,耿刑天闭着眼睛躺在室中间的石床上,石床的边沿隔一寸八便点着一支蜡烛,蜡烛沿着床边围成一圈,将耿刑天的身体围在蜡烛中间。
明晃晃的烛火将耿刑天原本苍白枯瘦的脸颊照的更惨白,细看之下,躺在蜡烛中间的耿刑天还有微弱的呼吸,只是耿刑天在昏迷状态,无法得知他目前的处境。
在耿刑天所躺的石床前方地上,以香炉灰撒成个大大的五角星形,五角星周围洒了很多不知名的白色粉末,南宫飞云席地坐在五角星内,他盘腿而坐,双手分别放在膝盖上方,掌心朝上,双目闭着,凝神静气。
在南宫飞云的后方摆放着一个神台,台桌正中央放着一个香炉,炉中插着三支已点燃的香。
侍婢月华站在一旁,她手里拿着一盏未点燃的古旧油灯,又称长明灯,等待着南宫飞云的命令。
过了须臾,南宫飞云睁开清润明亮的水眸,他瞥了眼墙角放着的计时沙漏,启唇呢喃,“子时了。”
南宫飞云从袖袋中掏出一长五短六根银针,伸手一挥弹,银针飞射而出,五根段银针分别飞扎入耿刑天的通天穴、中腑穴、大抒穴、石关穴、太冲穴。唯一的一根长针则扎入耿刑天印堂之中。
顿时,还有微弱气息的耿刑天立即断了气,成了具真正的死尸。
同时,南宫飞云又吩咐月华,“点燃长明灯,你拿着长明灯站到我身旁,站到五角星之内,洒在五角星周围的白色粉末可防止阴魂看到你我。”
“是,主人。”月华取出火折子点燃长明灯,山前几步,站到了南宫飞云身旁,五角星圈着的地界之内。
“一炷香之内,耿刑天的阴魂会离开石室,一炷香之后,你即可离开五角星的圈地,切记,在丑时之前,不可让长明灯熄灭,否则,我的灵魂便无法再回到身体。”南宫飞云面色无澜的交代着。
“奴婢遵命,奴婢不会辜负主人的信任,就算拼了这条命,奴婢也不回让长明灯熄灭。”
“嗯。”南宫飞云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嘴里念念有词,在下一瞬,南宫飞云的灵魂从地上站了起来,而他的肉身,还端坐在五角星的圈地内。
几乎是同时,耿刑天的亡魂也离开身体,从石床上坐了起来。
耿刑天的亡魂从石床上走下地,他环顾了眼石室,别的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在面前的石床上,躺着另一个自己。
耿刑天惊讶的瞪着石床上的自己,他伸手去触摸,哪知明明伸到了身体上,却摸不到实体,触了个空,耿刑天又摸了几次,还是一样,“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摸不到?”
“耿刑天,你什么也摸不到,是因为你已经死了!”幽森而恐怖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让耿刑天这只鬼听了汗毛直竖,恐怖的声音才落,石室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长着牛的脑袋,另一个长着马的头,却都有着人的身体。
牛头、马面?相信几岁的孩童都知道牛头马面是阴间的鬼差,耿刑天当然也不例外。
牛头与马面是漂浮在空中的,身体半透明,长着畜生的头却会说人话,牛头、马面同时幽森森的说道,“死魂耿刑天,你的阳寿尽了,跟我们回阴间见阎王吧……”
耿刑天的亡魂看了看石床上自己的尸体,那是具有实体的死尸,他低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躯,脚不着地,是半透明的虚体,仿佛一阵风就能把自己刮走。
之前中了毒伤已无药可治,加之现在又看到牛头马面与自己的尸体,耿刑天的亡魂深知自己已经死了,他浮在离地三尺远,一动不动。
马面手里扔出一条勾魂锁,锁住耿刑天的魂魄,牛头指手朝地上一划,地上立即多了一条雾气森森的路,那是通往阴间的路。
“死魂耿刑天上路!”牛头马面齐声一喝,用勾魂锁牵着耿刑天的亡魂踏上前往阴间的路途。
在踏上阴间的路时,亡魂耿刑天突然凄厉的大叫,“我不甘心!我还没当上皇帝!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死魂耿刑天,由不得你喽!”牛头马面幽气森冷的话回旋在阴司路上,在下一瞬,通往阴间的道路又凭空消失,牛头马面与耿刑天均不知道,在道路消失前,南宫飞云的灵魂悄悄飞进了阴司路……
阴司路连绵悠长、迷雾缭绕,牛头马面带着耿刑天的亡魂在阴司路上飘飞了一阵子,不久便来到一座守备森严的大殿中,大殿正门上方挂着块巨大的牌匾,匾额上雕塑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阎王殿。
阎王殿三字大气凛然,却闪着森幽幽的绿光,散播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耿刑天的亡魂被牛头马面带进了阎王殿,阎王殿内两侧站着值勤的鬼差,各个鬼差长得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全都面无表情,没有一点鬼情味。
几长排死魂从阎王殿中央排到了大殿门口,阎王端坐在大殿前方的审死台前,一个个批审着前来报到的死魂,而手拿纸币的陆判官则坐在审死台前左下方的一张小桌子前,记录着阎王每一笔审判。
世人皆知阴间的陆判官手上有本记在阳间人寿命运程的生死簿,皆不知,在阎王手中,还有一本记在阴司鬼差的阴魂侧,阎王的儿子明天并未修行成仙,明天因时阎王之子,出声便比之任何鬼魂高一等级,自然属于阴司鬼差的行列,在阴魂册,记载着明天的运程命理。
南宫飞云这次灵魂出窍前来阴间的目的是要找到阴魂册,设法修改明天惨当百年男妓的命运。
南宫飞云之前曾在明天口中得知,阴魂册在阎王殿侧门后的偏殿藏书阁内,并告诉了他,怎么找到阴魂册的方法。
南宫飞云的灵魂混在死魂队伍中,欲设法先进入阎王殿侧门的偏殿。
由于南宫飞云仔灵魂出窍之前在身上撒了能使鬼魂看不见他的特制粉末,一般的鬼魂跟鬼差都看不到他的灵魂,而法力高强的判官与阎王又一般都不会注意到死魂群中的一缕生魂,所以,只要南宫飞云小心些,一般不会被发现。
从南宫飞云的灵魂所站在死魂群中,要绕到阎王殿侧门的偏殿去,中间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必须从阎王眼皮底下走过,若是明目张胆走过去,即使南宫飞云的灵魂上撒了特制粉末,以阎王跟陆判官的法力,肯定能看到南宫飞云的灵魂,只有引开阎王与陆判官的注意力,南宫飞云才有可能进入偏殿。
正当南宫飞云犯愁如何引开阎王与陆判官的注意力时,有鬼差禀报,有一干厉鬼在枉死城造反喧闹,鬼差一时对付不了,需要阎王亲自出马,阎王施展法术,转瞬间离开阎王殿,前去处理枉死城的事情。
见阎王离开了,南宫飞云深知机会来了,他集中意念,重重对着两个外表凶恶的死魂各踢一脚,死魂与死魂之间一般触不到实体,若是集中念力,还是打得中对方的。
被踢中的两个死魂立即认为是对方干的,打起架来,一时间,一群死魂闹成一团,陆判官离开座椅,上前查看怎么回事,旁边值勤的鬼差也开始制止暴乱的死魂群。
南宫飞云立即趁乱飞身飘入阎王殿侧门的偏殿,他幸运的没被陆判官发现。
走入偏殿内,南宫飞云顿觉得鬼气森森,阴冷无比,似有化不开的雾挡在眼前般让人瞧不清前方的境况。
南宫飞云脑中想起明天曾经说过的话,在偏殿内不能靠双眼视物,要闭眼而行,朝左走一百八十步,又朝右走三步,再向后退七步,最后又朝前走六十步,才能到达阴司藏书阁。
南宫飞云依明天说过的话而行,尔后,张开双眼,发现眼前果然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上的石匾额上雕刻着藏书阁三字。
藏书阁的石门上刻着五行离魂阵,近看似图,远看又似一道阵法,若是一般不懂五行之术的阴魂想打开藏书阁的门,一触到石门便会被吸进石门内当成石雕。
假如一个懂五行之术的阴魂想打开石门,他必然会按阳间人破解五行离魂阵找阵中生门的方法开启石门,这样,只会落得直接打入第九层地狱的下场。
要开启这阴司藏书阁的石门,必须先向相反的方向找出五行离魂阵的死门,先入死门,再出生门,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能成功开启阴司藏书阁的石门。
这点,南宫飞云也是从明天口中了解。
南宫飞云不费吹灰之力便开启了藏书阁的门,进入阴司藏书阁后,入目的是一间大大的藏书室,有点像少林寺的藏经阁,室内整齐的排列着数十行大大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整齐的竖列着书本。
难度就在这里,必须在一刻钟之内找到阴魂册,藏书阁内犹如书海,藏书万千,如何能在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内找到阴魂册?
若是一刻钟内找不到阴魂册,藏书阁的石门会自动关闭,石门关闭后,将会自动启动吸魂阵,呆在藏书阁里面的不管是人,还是魂都将被打入第十八层地狱,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擅闯藏书阁的是神仙嘛,吸魂阵对神仙不起作用,神仙在藏书阁里会安然无恙,只是等阎王发现有仙贝困藏书阁时,自会秉公处理,介时,上报天庭,由玉帝处理。
藏书阁时阎王存放各类籍册要记的禁地,阴司律法规定,除了阎王本人,其他一律不得入内。
阎王一般也不会出入阴司藏书阁,因为他只需掐指一算,藏书阁内的书册内容,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南宫飞云的灵魂顺利进入藏书阁,万千书本,他一时也无法找到哪本是阴魂册。
南宫飞云淡然如画的俊眉不由得微微蹙起,他在书架上快速翻找了下,没找到阴魂册后,他没有慌乱的像无头苍蝇般乱翻,而是站在原地,想着用什么办法辨别出阴魂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快到一刻钟了,南宫飞云不由焦虑上心头,他望了望石门的方向,犹豫着该立即离开,还是继续寻找阴魂册,他脑海中倏然冒出马涵提起冥天时的歉疚的眼神,南宫飞云决定冒着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危险,继续聚精会神,冥想寻出阴魂册之法。
一刻钟的时间到了,藏书阁的石门缓缓关闭,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同一时间,在阳世盟主府的泽运居,慕容决带着殷绝暗破了南宫飞云在泽运居外所布的五行八卦阵,又杀了几名在咋运价外看守的下人,闯入泽运居原本安排给耿刑天疗养毒伤的厢房。
慕容决一心以为会看到耿刑天以及南宫飞云灵魂出窍所留下的躯体,哪知,房中一切如常,还是一室刺鼻的药味,耿刑天的女儿耿素红坐在床边打盹,床上躺着昏睡的耿刑天。
看耿刑天凹陷的眼眶,惨白的脸色,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身躯,虽然眼睛紧闭着,可稍有内力的人都会听得出其仍有呼吸。
原本坐在椅子上守候耿刑天累了的耿素红,被突如其来的闯入之客破门而入的声响所惊醒,耿素红从椅子上弹站起身,大喝一声,“谁!”哪知慕容决与殷绝暗都蒙着面,耿素红只见两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房内,下一瞬,就被慕容决指间的弹出的暗器集中昏穴而昏倒。
“主公,没看到你南宫飞云,耿刑天也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会不会是您估错了?”殷绝暗疑惑的开口。
“不,我不会估错。”慕容决脸色无波的摇摇头,“耿刑天这个拥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命格之人,加之太阴阵法、太阴之时再加上泽运居屋顶上改变命格的极阳阵法,再布上泽运居外阻止外人闯入的五行八卦阵,全都是为活人灵魂出窍借刚死的亡魂入阴司做的准备。能将五行命理之术勘破的如通透的人,世间除了我,就只有南宫云飞一人,我不相信我会估错!”
殷绝暗提出猜想,“那会不会是南宫飞云借别人的亡魂进入了阴司?”
“不可能,只有极阴命格,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才能在死后直接被鬼差带入阎王殿侯阎王审判,这种人死后若是怨念太深,容易变成厉鬼,阴间不会估息,一般阴司都会速审速决。而一般人死后,阴魂被鬼差带走,都会先关押一段时间,再排队等阎王候审。活人灵魂出窍后若不通过死魂带路,则会迷失在阴司路,根本到不了阎王殿,更何况找到陆判官篡改生死簿?”
“主公似乎很了解阴司的定律?”
“不,我不了解,我只是精通五行玄学,天地万物,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加之玄学推理,当钻研到一定的化境,很多东西便能推断出来,包括阴司大致处置特殊命格之人的方式。”
“主公所说的,绝暗不懂,绝暗只知,对主公唯命是从。”
“嗯。”慕容决满意的点点头,“不枉我对你这二十年来的栽培。”
“主公,找不到南宫飞云,我们现在怎么办?”
“找!他一定在泽运居。”
“是,主公。”殷绝暗把泽运居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泽运居中里有一幢独楼,殷绝暗很快便向慕容决复命,搜寻没有结果。
慕容决深邃的老谋聚满暗沉,他在房内勘察了一遍,尔后就地用铜钱摆了个简单的阵法算了算,“亥子同属水,亥为阴寅卯同属木,寅为阳,卯为阴,耿刑天已死!一定在这房里!这房间时太阴阵的核心!”
慕容决走到床沿,一手揭下’耿刑天‘脸色带着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人面孔,床上躺着的人哪里是什么耿刑天?不过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叟仪容冒充的罢了。
这老叟被人点了昏穴,看那蜡黄的面色,一看便知是久病缠身之人。
慕容决毫不犹豫的对着床上的老叟天灵盖击下一掌,转瞬间,床上的老叟便真的断了气。
“原来耿刑天是冒充的,主公英明!”殷绝暗看了眼昏睡着的耿素红一眼,“主公,她怎么处理?要不要杀了她?”
“留她狗命,她还有利用价值。”
“是。”
“好个南宫飞云,居然让人冒充耿刑天,以拖延时间。还不是被老夫识破?”慕容决微眯起老眸,冷哼一声,“这房里肯定有机关,快找找,必须在南宫飞云灵魂回到肉身前,找到南宫飞云,取他性命!”
“是,主公!”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慕容决在房间衣柜的内侧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突起,他伸手对突起之处敲按了下,衣柜轰隆隆一声,缓缓向旁边移,转瞬间,便出现了一条地道。
望着出现在眼前的地道,慕容决淡生吩咐,“绝暗,你走前面。”
“是,主公。”殷绝暗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心知主公让他走前面,是怕地道里装了机关,主公让他当垫脚石。
进入地道,很顺利的,没有碰到任何危险,便来到了一堵封死的墙壁前,从墙壁上的拱门形的痕迹可看出,墙壁中间是一道石门,石门右上方突起一块圆形石,看样子,应该是开启石门的把手。
“主公,从地道走到这儿,墙面与地面上的石砖都很新,有些地方连石砖都还没有填上,看样子,是新挖的地道。”殷绝暗摸了摸的墙上的石质,淡声分析。
“你说得对。”慕容决点头,“此地道应该是南宫飞云当上武林盟主以后才挖的,时间紧迫,南宫飞云顾不上在地道里装机关。前任盟主耿刑天之前一直毒伤深重,昏昏醒醒,在数时辰陷在昏迷中,估计连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条地道。若我猜的没错,南宫飞云与真正的耿刑天就在这石门后头,确切的来说,耿刑天已经是个死人。”
慕容决说着,转动石门上方的圆石把手,石门缓缓向旁移开。
219. 高潮
映入慕容决与胤绝暗眼帘的是一间简洁的石室,石室中放着一张石床,耿刑天的尸体躺在石床上,南宫云飞的侍婢月华站在一旁,看守者石桌上的长明灯。
“主公,他们真的在这!”殷绝暗的声音有些惊异。
“哈哈哈!还是让老夫估对了!”慕容决忍不住得意的狂笑几声,他可以压低了嗓音,稍运真气让真气慢卡在喉咙,从而使声音变调而沙哑。
慕容决变声的目的是为免横生事端时被人认出来,在江湖上纵横了几十年,他从来都是那么小心。
坐在五角星圈地内的南宫飞云盘腿而坐,双手掌心朝上分别置于膝盖上,他的头低垂着,看起来毫无生气,加之侍女月华在看守长明灯,很明显,南宫飞云正处于灵魂出窍状态。
石床上的耿刑天脸色僵白,看上去关节僵硬,明显是个死人。
月华震惊的看着突然打开石门壁门的两名蒙面黑衣人(也就是慕容决与殷绝暗),惊问,“你们是谁?为何擅闯盟主府?”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点是,世上将再无南宫飞云这个人!哈哈哈……”慕容决忍不住又再次得意的狂笑起来。
“放肆!我取你们狗命!”月华大怒,她拿起墙角边台桌上事先放好的佩剑,抽剑出鞘,攻向慕容决与殷绝暗两人。
殷绝暗身影一晃,执剑迎上月华的攻击,二人立即打的如火如荼。
慕容决凉凉的站在一旁,不屑与月华动手,他瞟了眼室内的长明灯与南宫飞云盘腿而坐的身躯一眼,倏然,他从指间弹出一枚暗器,暗器里呈一条线,直袭向南宫飞云。
正在于殷绝暗打斗的月华眼尖的瞥到暗器,她飞身一移,迅速挡在南宫飞云前头,横执长剑于胸前,月华本想用剑身挡住慕容决的暗器,哪知慕容决的暗器势不可挡,暗器将剑身穿透了个孔又射入了月华的胸口才停了下来。
“呃啊……”被暗器击中的月华闷哼一声,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貌似不愿相信竟然又暗器能将她的钢剑打穿。
“好个忠心护主的丫鬟。”慕容决半似赞赏,半似讽刺的嗤笑一声,“我看你能救南宫飞云几回!”
慕容决语毕,又是一枚暗器自指间弹出,暗器依然直射南宫飞云,月华执起长剑又是一挡,这回,慕容决的暗器同样打穿了月华的剑,射入月华的身体。
月华又是一声闷哼,鲜红的血液自她嘴角潺潺流出。
月华在心里大声呼唤,主人,你快醒醒,奴婢撑不下去了!
慕容决本想再跟这小丫头玩玩的,忽然,他听到地道另一端有轻微的骚动,慕容决脸色一凛,“不好,有人来了!”
“怎么办,主公?”殷绝暗语气变得紧张。
“弄灭长明灯,撤!”
“是。”殷绝暗长剑一挥,一剑将长明灯扫到地上,长明灯掉在地上,灯芯立即熄灭。
“啊!长明灯!”月华惊叫。
此时,我与轩辕千灏、轩辕胤麟,连同盟主府管事李东等一干下人闯入地道,来到石室门外,见到两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两个黑衣蒙面人便丢出几颗烟雾弹,虚晃几招,逃离地道。
本来我想去追那两个黑衣蒙面人的,但听到月华痛苦的声音,又放弃,管事李东则立即率人去追踪蒙面人。
进入石室,看到石室内的布景及南宫飞云一动不动盘腿而坐的身体还有耿刑天躺在石床上的尸体,我与轩辕千灏、轩辕胤麟三人都非常意外。
受了重伤的侍女月华倒在地上,她痛苦的爬到一盏熄灭的油灯前低喃着,“长明……灯……长明灯……不能灭……”
“发生了什么事?”轩辕千灏蹲下身询问月华。
月华瞥了南宫飞云一直未见醒的身躯一眼,她摇了摇头,“我不能说,主人说,若是他再也醒不来,我什么也不能说……长明灯若灭了,主人就再也醒不了了……我没有看顾好长明灯,我对不起主人!”月华激动的说着,她一头重重的撞向地板,准备以身殉主,轩辕千灏眼明手快的拦住她,“别寻死!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你让我死!我护主不力,我该死!”月华执意寻死,轩辕千灏无奈,伸手点了月华的睡穴,月华这才安静了下来。
部分跟着进石室的盟主府下人,其中两名下人将昏迷的月华带了下去,其余下人见石室内的南宫飞云低首未醒的情况,下人们全都单膝跪地,低首跪在了石室之外。
刚才月华说南宫飞云可能再也醒不来?我心里被这话下了一大跳,无限恐惧的感觉涌向我,我跑到南宫飞云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南宫飞云的肩膀,“飞云……”
我不拍还好,一拍才惊觉,南宫飞云的体温似乎很凉,我伸手摸上南宫飞云的手掌,发现南宫飞云的身体很冷,冷的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以二指探了下南宫飞云的鼻息,毫无鼻息,我又伸手扣住南宫飞云的手腕,以感觉南宫飞云的脉搏,脉象全无!
南宫飞云死了?他死了!无限痛苦、害怕的感觉向我涌来,我将南宫飞云的身躯拥入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不!……”
我的嗓音里满含悲愤痛苦,在石室中久久回旋,让闻者亦能感受到我心中那痛彻心扉的痛!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都被我悲痛欲绝的嗓音给震撼了,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陪伴着我。
两行晶莹的泪水自我白洁的面庞缓缓滑下,我哽咽着呢喃,“飞云,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该怎么活?”
我怀里的南宫飞云二指倏然动了动,在下一瞬,他睁开了双眼,目光温和的看着我,“涵,我回来了,你不会失去我,不会……”
轻柔而虚弱的启唇说完,南宫飞云又闭上了眼睛。
“飞云……飞云……”我拍了拍南宫飞云的脸颊轻唤,得不到南宫飞云的回应后,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又探了探南宫飞云的鼻息,发现了他有了微弱的呼吸后,我又摸了摸飞云的脉搏,确定有脉动后,我兴奋的抱紧了南宫飞云,开心的落泪,“飞云,你没有死!”
石门外呈整齐跪地的盟主府下人听到我话,他们齐齐松了口气,一同恭谨的喊道,“参加夫人!”
“你们叫我夫人?”我意外的询问。
此时,盟主府的管事李东带着几名下人从暗道外走了进来,李东躬身,恭敬的对我说道,“马姑娘,不,夫人,属下们称您夫人。主人有令,他今夜将会经历一劫,一旦过了丑时,他仍有命在的话,您就是主人的妻子,我们的夫人。若主人无命,您就是云渺宫、飞云山庄等,主人名下所有产业的继承人。”
听李东这么说,我想起南宫飞云曾说过,过了这月十五,他便愿意娶我为妻,原来,他今夜有劫难。他是想他今夜死了,无法照顾我才不愿意娶我的,而我之前却还胡乱猜测南宫飞云的心态,飞云连他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他死后居然将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南宫飞云这个傻男人,幸亏他没事,不然,我会自责一辈子。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转变,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二人也是一脸愕然。
我环顾了下石室内诡异的布局,室中石床上耿刑天的尸体居然躺在一圈蜡烛中,我心中明白,南宫飞云刚刚必然是摆了什么阵法,而且飞云历经了生死大劫,我瞪着室外一干下人,大吼,“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不知。”一干下人全部低头,语气忠恳,貌似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下人一般权都是听命令做事,无权过问太多的。
我眼神瞥向管事李东,“你先前带人去追那闯入暗道的蒙面人,可有结果?”
“属下等不才,让他们跑了。”
“这事等飞云醒了再说吧。”等南宫飞云醒后,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我又问李东,“李管事,现在的场面怎么处理?”
李东回道,“主人说过,丑时已过,石室内一切皆可变动,全听夫人的。”
“将耿刑天的尸首发还给她女儿耿素红,厚葬耿刑天。带飞云回静怡苑歇息。”我淡声吩咐。
“是,夫人。”
……
我们一干人等出了石室暗道后,又回道了泽运居耿刑天生前所居住的厢房,先前假冒耿刑天的老叟被不明人士所杀,下人们早已自发清理掉了尸体。
而先前昏迷在房间内被门面人(慕容决)点了昏穴的耿素红,其实不是真正的耿素红,而是一名婢女易容成耿素红的样子假扮的。
真正的耿素红被南宫飞云派人打昏,安排在另一个院落的厢房里歇睡,这是管事李东出了泽运居后向我禀报的。
我想南宫飞云让人打昏耿素红的目的,是怕她清醒着坏事。
我让下人们各自散去,走出泽运居,朝静怡苑走,有两名下人已经先扶南宫飞云去静怡苑了。
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则先回了他们在盟主府的暂居之所。
想起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一脸的落寞,我清楚,他们心里很难受盟主府的人叫我夫人,而我却不否认。
我爱南宫飞云,又怎么会否认做飞云的妻子?
现在是十六号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了,本来,昨晚十五号九点多的时候,我发了疯般在静怡苑内寻找南宫飞云的下落,而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则负责替我挡住不让我寻人的盟主府管事李东一行人。
我在静怡苑寻不到人后,欲去别的院落寻南宫飞云,哪知李东派了更多下人阻止我的寻找,只说是请姑娘好好三思。
我心中很担心南宫飞云的安危,看李东这人虽然一板一眼,却是很忠心的那种,没办法,在跟李东等一干下人纠缠了一个多小时候,我向李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南宫飞云说过爱我,并只愿过了十五夜后才肯娶我,我怀疑十五这夜南宫飞云要出什么事。
李东开始不为所动,害我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磨破了嘴皮子,让他别拦着我,以南宫飞云的安危为重,李东终于被我说动,不听南宫飞云下的要拦着我的命令,告诉我南宫飞云在派人暗暗在泽运居挖了暗道的事,我怀疑南宫飞云在暗道的密室里,于是,就有了我、轩辕千灏、轩辕胤麟与盟主府的一干下人冲进暗道的密室的一幕,再来就是在暗道里发现两个黑衣蒙面人,盟主府的吓人有一部分去追蒙面人,而我与千灏、胤麟则进入暗道中的石室发现了耿刑天的尸体,叫着长明灯不能灭的月华,及当时没了声息的南宫飞云……
也好,十五月圆之夜这个让我担心的日子总算过了,起码,我不用在担心害怕,也更确定你刚南宫飞云对我的心意了。
十六号早上辰时(七点到九点),慕容翊带着宝宝来静怡苑找我,将宝宝交由静怡苑婢女看管后,慕容翊向我了解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把昨晚我所知道的事大略向慕容翊说了一遍,并且问慕容翊,慕容决昨夜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慕容翊说他昨夜一直盯着他父亲,他父亲很早便睡了,并无异常之举。
我很信任慕容翊,对他所说的话并未起怀疑。
过了没多久,慕容决寻来静怡苑见宝宝,并且跟宝宝在院子里玩的很愉快,原本我还怀疑昨夜入暗道的其中一个蒙面人是慕容决,现在又不是那么多疑了。
很快便到正午时分了,阳光炽热的炙烤着大地,婢女带着宝宝去静怡苑的某间厢房午睡去了,而慕容氏父子也回了盟主府他们暂居的院落。
静怡苑,南宫飞云歇睡的厢房内,南宫飞云仍然在大床上昏睡,我坐在床沿,视线盯着昏睡中的南宫飞云。
南宫飞云的五官俊美如画,皮肤白皙无暇,眼睫长翘像两把美丽的扇子,他左颊上有两道并不算淡的疤痕,疤痕使得南宫飞云角色的面颊不再完美,可他周身散发的浑然天成的淡然出尘气质足以弥补他的缺陷。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南宫飞云美得如诗如画的面庞,指下的感觉滑而细腻,摸起来很是舒服,飞云的肌肤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望着飞云绝色的睡容,他纯洁的睡容仍给人不染纤尘的感觉。或许飞云真的是谪仙下凡,不然又怎么无形中蕴有那份属于神仙般的淡然绝美?
倏然,南宫飞云眼皮子动了动,他慢慢张开了如水般清淡的瞳眸,他的瞳眸很漂亮,灿亮而清澈,对上他的视线,会有一种很舒畅很平静的感觉。
我兴奋的出生,“飞云,你醒啦!”
“涵……”南宫飞云喉咙里咕隆一声,发出一个微哑而好听的单音节,他目光温柔的瞧着我,“一醒来就看到你,真好!”
由于刚醒,南宫飞云的嗓音有些沙哑,沙哑中又带着如风般的清润,听来好听悦耳极了!
“还能听到你跟我说话,还能听到你叫我涵,才是真好!”我感动的想哭,原来再看到南宫飞云睁开眼,竟然让我深深的觉得幸福!
南宫飞云从床上坐起身靠在床沿,我体贴的拿起枕头让他垫靠在身后,使他坐着舒服些。
“谢谢涵,”南宫飞云清润若水的瞳眸宠溺的望着我,我有种感觉,昔日疼我宠我的南宫飞云又回来了。
想到昨夜差点失去飞云的痛,泪水不知不觉自我脸庞下滑下,南宫飞云伸出大手疼惜的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涵,怎么了?”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宠溺,有一种让我醉心温柔。
我哭泣着回答,“能见到活生生的你多好!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傻涵,我这不是醒了么?”南宫飞云疼惜的将我拥入怀,低首将头脸埋靠在我的颈项间,有点哽咽的说道,“以后我再也不会冷落你,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我今生都不会离开你!”
“这是你说的,不许骗我!”我赶紧接下南宫飞云的话。
南宫飞云微微放开我,他伸手点了点我的俏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呃……好像是没有。”虽然南宫飞云很多事瞒着我,不告诉我,可他确实没有骗过我。
南宫飞云笑笑,“我不会骗你,有些事没告诉你,是为你好。”
我睁圆杏眼瞪着飞云,“那你以后不许有事瞒我!有些事,你以为是为我好,也不见得是我心里的真实意愿。”
“好,待会等我办妥一件事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全盘对你托出。”
“为什么要等你办妥事后才能告诉我?”我不满。
“等我办妥了,再告诉你理由。”
“你办妥事情需要多久?”
“两个时辰左右。”
“好吧,我多等两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我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
“嗯。”南宫飞云颔首,朝我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的笑容清逸如平湖上吹过的清风,缓缓的吹拂进我的心中,使我感觉畅快而舒心。
“飞云,你昨晚到现在都没进食,饿了吧?我让人备了黄花碎肉粥,你喝点。”
“好。”飞云同意,又柔声问我,“涵,你吃过东西了么?”
“在你醒前,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噢。”
我转身走到连着厢房的客厅中间的桌子上端了一碗热粥,又折回飞云的床边,坐在床沿,飞云很自然的想结果我手中的粥,我没有递给他,调皮的说道,“飞云,我喂你……”
南宫飞云愣了愣,默认了我的行为。
我执起碗中的瓷勺,舀起一勺粥,凑到飞云唇边,飞云很配合的启唇将粥吃下,就这样,我喂,飞云吃,喂了几口,我突然扑哧一笑,南宫飞云盯着我绝美的俏脸,请问,“涵笑什么。”
“我想起了宝宝两岁半以前吃饭也老是要我喂,那时宝宝总是吃得满嘴满脸都是,那小模样儿特别可爱,现在喂你吃饭,感觉你也像我儿子,我的母性光辉又冒出来了!”
南宫飞云轻蹙了下如画的俊眉,“涵,我不是小孩子,岂能拿我跟小孩相比?”
“可我感觉你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嘛!”
南宫飞云微微一笑,他绝色的俊颜浮上一抹可疑的淡红,貌似飞云脸红了?
我像发现新大陆般惊问,“飞云,你是不是脸红了?”
我不说还好,一说,南宫飞云的脸更红了,我呵呵一笑,“原来一惯淡然若水的飞云也会脸红……”
南宫飞云但笑不语,没有跟我争辩,我感觉现在跟飞云相处得时光,好快乐!
飞云用过膳后,便起身,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出门办事去了,他说完办这件事,以后所有的事都不再瞒我。
我很好奇他究竟是去办什么事,便悄悄跟在了南宫飞云身后。
南宫飞云坐着盟主府的马车,马车朝酆都城区的方向行驶,我施展轻功,一路尾随,讶异的发现,南宫飞云所乘坐的马车竟然停在男妓院——琼玉楼前,琼玉楼这个酆都出名的男妓院是南宫飞云开的,我不以为飞云会背着我来这泡‘鸭’,有什么事能来鸭院办呢?
我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
南宫飞云下了马车后,琼玉楼鸭院的管事莫郎那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很恭谨的站在一旁,将南宫飞云迎进了琼玉楼。
我绕到琼玉楼后院,迅速施展轻功飞跃进琼玉楼围墙,进了琼玉楼后院,我悄悄搜寻起南宫飞云的所在,没费多少力气,我见到琼玉楼的管事莫郎站在右侧楼宇的二楼的走廊上,他身后事某间厢房的门,很显然,莫郎在替南宫飞云站岗。
我绕到楼宇后方,找到莫郎站岗的那间房后面,飞身跃上二楼,一手攀抓住窗台,一手对着窗纸戳了个洞,我从窗户看进去,让我看到了震惊而又血腥的一幕,南宫飞云居然手执长剑,一剑刺进了冥天的心窝!
冥天胸口的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血液打湿了他宝蓝色的衣衫,鲜血在地上汇成了一圈刺目的鲜红。
“不,不要!”我惊叫一声,破窗而入,站到了厢房之中。
“涵!”南宫飞云惊异的望着我,似乎很意外我会来。
“涵……”冥天的嘴唇动了动,胸口强烈的痛楚使得他嘴里发不出声音,只是嘴唇蠕动了下。
“南宫飞云,你再做什么!”我怒瞪南宫飞云一眼,愤怒的咆哮。
南宫飞云被我凌厉悲愤的眼神一瞪,他愣了愣,似乎一下不知如何回我的话,“我……”
“你混蛋!”我怒骂,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冥天身旁,刚欲扶住冥天,冥天清瘦的身躯正好倒下,我这一扶,他倒入了我怀里。
我蹲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冥天,焦急而惊惧的询问,“冥冥,你有没有事?你要不要紧?”我这纯粹是在说废话,冥天都被捅了一剑了,能没事么?
“我……我……没事……”冥天朝我露出一抹苍白而虚弱的笑容,“别怪……飞云……我解……解脱了……”
冥天断断续续的说完,他漆黑的双目缓缓闭上,手也无力的垂到了地上。
“不要!冥天,你不要死!”我惊骇痛楚的大叫,奈何冥天听不到我说什么了,南宫飞云走到我身侧,欲碰碰我,我怨恨的瞪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冥天!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了帮冥天解脱。”南宫飞云淡色的薄唇吐出简洁而清然的句子,似乎对杀了冥天一事,丝毫不愧疚。
“南宫飞云!”我悲愤的拔出插入冥天胸口的长剑,站起身,以剑指着南宫飞云,“信不信我杀了你?”
“信不信无所谓。”南宫飞云温柔的勾起唇角,“涵要我的命,随时拿去。”
温润如风的嗓音,若平湖上升起的秋月宁静而自然,仿若他的命,已是我之物,我要取之,他只会对我怡然的微笑。
“南宫飞云呵……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我拿剑的手有些颤,尽管南宫飞云当着我的面杀死了冥天,我仍然无法杀南宫飞云替冥天报仇。
“他心里一心想的,只有你。”熟悉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这是冥天的声音,有几分活力,清脆而悦耳。
我慢慢转过身,发现明天安然无恙的站在我身后,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冥冥,你……”
“涵,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冥天朝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的笑容很灿烂,灿烂到炫着了我的眼。
“你没事了?”我还不是很明白冥天的意思,站在我眼前的冥天身体还是半透明的,明显没有实体,而是一缕魂。
我又低首看了看地上,地上躺着冥天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冥天的尸体穿着宝蓝色的衣衫,而我眼前的冥天,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就是我在现代穿越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穿着的那套休闲装,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脚上穿着名牌运动鞋,一派清闲的模样。
似乎,我所认识的,阳光帅气的冥天又回来了?
“涵,我是冥天,真正的冥天。”幽魂冥天指了指地上穿着宝蓝色衣衫的尸首,“那个不是我,只是一个跟我长的很像的人,我被处罚到人间,魂魄才附上他的肉身,我本来就是一缕幽魂,没有实体的。现在,我跟那肉身Say goodbye了,我彻底解脱了。”
我颓然的扔掉手中的长剑,不解的看着冥天,又看了眼南宫飞云,“你们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飞云刚想张嘴对我解释,幽魂冥天打断他,“南宫老哥,貌似我比你健谈,就由我来告诉涵吧。”
南宫飞云轻颔首,表示默认。
“涵是这样的,我因救了宝宝被罚到人间当百年男妓,南宫飞云知道你一直未这事深感愧疚,他问我到底有何破解之法不?我告诉他,在我父亲阎王的藏书阁中又一本记在阴间鬼差的阴魂册,阴魂册就像陆判官手中那本生死册一样,不同的是,生死簿记在的是阳世间的生寿命程,而阴魂册记在的是鬼差一类的阴魂。我的命程运数也记载在阴魂册里。以前曾有人篡改生死簿的例子,南宫飞云便想着帮我篡改阴魂册。可要找到阴司藏书阁中的阴魂册不是件容易的事,先不说到达阴司藏书阁就困难重重,即使开启了阴司藏书阁的石门,石门也会在十五分钟内关闭。生人或者魂魄进了藏书阁,不在十五分钟之内出来,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总之,在我认为,找到阴魂册并修改阴魂册是不可能的事。”冥天一脸感激的看着南宫飞云。
南宫飞云微微一笑,接着冥天的话说下去,“一个多月前,我算出昨夜十五的子时是太阴之时,而凑巧又让我发现前任盟主耿刑天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声的具有极阴命格的人,按五行玄学推断,极阴命格之人的亡魂死后会直接去阎王殿报道,只要摆下太阴阵法、及碰上太阴之时,一个精通五行玄学之人便可以灵魂出窍。昨夜,我灵魂出窍,跟随在耿刑天的亡魂后头进入了阎王殿,并找阴司藏书阁中的阴魂册,篡改了冥天的运程。”
“我不懂,为什么一定是耿刑天的亡魂?跟在别的亡魂后头去阎王殿不行吗?”
冥天替南宫飞云回了我的话,“不行,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并且具有极阴命格之人,这样的人死后才会直接去阎王殿,普通人死后去阎王殿见我老爸要排队的。极阴命格的死魂阴气太重,阴司怕会出麻烦才优先处理。人的魂魄出窍称之为灵魂,灵魂跟鬼魂是不同的,灵魂有生人的气味,在阴间,鬼差或者鼻子厉害的恶鬼都闻得出灵魂的味道,而极阴命格的鬼魂阴气之重正好可以覆盖灵魂的味道,让鬼差跟恶鬼发现不了。”
“哦,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昨晚我闯入泽运居暗道后,发现飞云的身躯无声息,那时,他正灵魂出窍,魂魄跟随耿刑天的魂魄去阴间了,所以,飞云的身体没气息,我以为我死了,后来,飞云的灵魂又回来了,所以飞云又活过来了?”
南宫飞云与冥天点点头。
我嘟哝,“耿刑天的亡魂也算做了件好事,带飞云的灵魂去了阴间。”
“不,这一切,耿刑天都不知情。”南宫飞云摇头,“若耿刑天知道了,恐怕会死不瞑目。”
“此话何解?”我淡问。
“涵,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抢着当武林盟主吗?”南宫飞云淡然若水的眸光温和的看着我,“那是为了抢夺盟主府这块地盘。活人要灵魂出窍的条件,除了太阴阵法,碰上太阴之时之外,还需要极阴之地做场地,否则,活人的灵魂离开身体后,就回不了肉身。盟主府正式块极阴之地。慕容决这个人和我一样,都精通五行玄学,若被慕容决当上武林盟主,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借这块极阴之地给我,若要借,他必然会取尽我的一切,除了涵你,我不受人要挟,也不会任人予取。所以,唯一的办法,是我当上武林盟主,占有盟主府的极阴之地。”
“那你为何当上了武林盟主后的一个多月都不理我?还冷落了我一个多月?”我幽怨的瞅着南宫飞云,南宫飞云心疼的抚了抚我鬓边的发丝,“因为我受了重伤,慕容决的武功在我之上,在世人眼中,我与他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是我胜了。其实我之所以能取胜,是因为我对慕容决下了毒,他中毒昏迷,我才能成为武林盟主。若是当时慕容决再昏迷晚些,我就会输给他。他是昏迷时,我已受了很重的内伤,连着十天,我伤重到连站都站不起来,一直是坐在椅子上的。一则我不愿你知道我的伤势从而担心我,二则我怕我在昨夜十五子时灵魂出窍后回不来,辜负了你对我的情意,所以,我这段时间了刚落你,不接近你。”
我的语气变得有些低黯,“你怕你灵魂出窍后无命回来,这也是你再十五月圆前不愿娶我为妻的原因吗?”
“是的。”南宫飞云颔首。
“这么说,轩辕千灏找你治忘情水的那天,你是强忍着伤势,装作若无其事的?”
“是,为了防止我伤重的消息泄露,我强忍着内伤。我知道慕容决绝对不会罢休额我抢了他的盟主之位。慕容决这个人表面看似慈爱平和,实则野心勃勃,心胸狭隘,他一定会来找我寻仇,若他知晓我受了重伤,必会肆无忌惮,若他以为我没事,即使我的武功不如他,我能使毒于无形,他必会忌我几分。”
“噢,”我还是不懂,“那这些跟耿刑天的亡魂带你去阴间有什么关系?”
“我的灵魂石偷偷跟耿刑天的亡魂去的,我要灵魂出窍成功,必须在太阴之时配合太阴阵法,加上太阴之地,泽运居是盟主府最阴之点,所以,耿刑天必须在太阴之时死亡,否则对我来说,便毫无用处。我控制了耿刑天的死亡时间,昨夜子时,太阴之时,是我用银针取了耿刑天的姓名。而且,耿刑天身上所中的‘赫哈雅’之毒,我根本就能解。‘赫哈雅’之毒有两种解法,一种是十六味药材加上天山雪莲做药引,另一种是以毒攻毒,灌耿刑天喝下杯鹤顶红之毒,他身上的毒同样能解。天山雪莲汁这味药引,我说已用完时假的,其实,这雪莲汁药引,我还剩一些。耿刑天先前派去天山寻找雪莲汁这味药引的人,根本不可能在十五之前赶回盟主府。另外,耿刑天的极阴命格加上他住在盟主府这块极阴之地,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发展,我设下阵法,破坏了耿刑天命运,使他的命格与盟主府的极阴之地相冲。”
南宫飞云的嗓音清淡若水,提起他一手操控谋害耿刑天的过程,语气中没丝毫波澜,我现在才感觉,原来南宫飞云真的是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只是拥有仙般的外表。
飞云对耿刑天的阴狠,我丝毫不介意,因为我知道,南宫飞云永远不会这样对我,他只会永远保护我。
我眉宇间浮起一丝隐忧,“耿刑天这样枉死了,他会不会变成厉鬼回来寻仇?”
冥天掐指一笑,他给了我一个安的眼神,“放心吧涵,我父亲已经安排耿刑天的亡魂去二十一世纪投胎去了,不会有麻烦的。介于耿刑天这世的枉死,他投胎后这世的命还带贵呢。”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倏然,我想起什么,惊叫出声,“遭了!木然能感觉这么接近宝宝,宝宝会不会有事?”
“涵安心,”南宫飞云淡声分析,“你不是跟我说过,慕容决以为宝宝是他的亲孙子吗?慕容翊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在慕容决眼里,宝宝是慕容家唯一的香火,慕容决暂时不会伤害宝宝的。但,若让慕容决知道宝宝不是他孙子,那宝宝就危险了。”
“我已跟慕容翊说过宝宝的生父之谜,慕容翊让我千万别告诉慕容决,他也怕慕容决伤害宝宝。”
“确定慕容决暂时不会伤害宝宝,我才任慕容决与宝宝在盟主府内接触。否则,我很早便制止了。”
“嗯,”我点头,看了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幽魂冥天一眼后,又对南宫飞云说道,“刚才你一剑杀了冥天,这是怎么回事?”
冥天抢在南宫飞云前面开口,“是这样的涵涵,南宫老哥说他去阴司篡改阴魂册上我的命格成功,只要我在阳间的肉身死了,我便再也用不着当任人践踏的男妓,能恢复真身及法力。我不敢相信南宫老哥真的做成了篡改阴魂册如此难如登天的事,但我相信他说的是事实。为了丢掉男妓的身份,我想马上死,结果……结果我又提不起什么勇气,不敢自杀,只好叫南宫老哥给我一剑了,南宫老哥很爽快的一剑刺进了我的心窝,运气不好,正好又被你撞见……然后,就是涵涵你杀猪般好听的叫声……”
“停!”我翻了个大白眼,“什么叫杀猪般好听的叫声?亏你想的出来,杀猪时的叫声好听吗?”
“嘿嘿,”冥天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深情款款的盯着我,“不过,涵涵,,你刚才为了我,居然想杀南宫老哥,真是感动死我了……”
我假笑,“你本来就是阴魂,除了编程空气,没的死法了。”
“遗憾的是……”冥天满脸的抱怨,“你刚刚见我‘挂了’叫得那么凄惨,那么悲惨,可你竟然没流眼泪……真是太不够义气了!”
“那好吧,我现在把眼泪给你补回来。”我作势要哭,冥天赶忙摆摆手,“还是不必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涵涵这么美丽的女人。”
“臭小子,你少来了,你明明知道涵涵我也是灵魂穿越肉身,漂亮的是马金钗,可不是我马涵,我的姿色,可真是平庸的让人过目就忘……”
我花还没说完,南宫飞云将我拥入怀,温柔的对我说道,“涵,不管你是美是丑,在我心里,你都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飞云……”我感动的说道,“在我心里,你也是世界上最帅的帅哥!”
南宫飞云温柔的一笑,无疑的在容貌上多谈。
看着南宫飞云唇角温柔的笑容,我心里泛起对他浓浓的愧疚,“对不起,飞云,刚才我不了解情况,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杀冥天,差点错杀了你,对不起……”
南宫飞云以一指点上我的红唇,小脸贴靠在南宫飞云胸口,感受着南宫飞云身上拿分浑然天成的淡然,我的心里盈着深深的满足感,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我要的归宿了!
冥天轻咳一声,一脸埋怨的提醒,“喂喂!我还在这呢,你们别这么亲呢好不好?也要顾及一下我这个单身汉的感受嘛!”
冥天嘴里开着玩笑,他眼里蓄着几分黯然,我心里很清楚,冥天很爱我,他见我在南宫飞云的怀里,他心里不好受。
我轻轻退开南宫飞云的怀抱,整了整神色,瞥着南宫飞云,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昨夜灵魂出窍回到肉身后,为什么你会虚弱的昏迷过去?”
南宫飞云淡淡一笑,“因为灵魂刚回到身体很疲惫,便昏了。”
“不是这样的!”冥天沉下脸色说道,“南宫老哥,就算你不希望涵涵担心,有些事,涵也有权利知道。事实是这样的,言语说不清,涵你自己看吧……”
冥天说着,启唇念动咒语,伸出食指在空中划了个圈,圈中立即出现了昨夜子时南宫飞云的魂魄在阴司藏书阁中寻找阴魂册的情景……南宫飞云的灵魂看着逐渐关闭的藏书阁石门,他却还未找到阴魂册,再不出去,石门关后悔自动启动吸魂阵,他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南宫飞云想起马上提起冥天要当百年男妓时愧疚的眼神,他决定继续留下寻找阴魂册,或许,在他被打入地狱前,他又办法找出阴魂册,改掉冥天的命格,那么,冥天就不用当男妓,涵就再也不用愧疚了。
南宫飞云不理会逐渐关闭的石门,他继续想办法从茫茫书海中寻出阴魂册,倏然,南宫飞云脑中灵光一乍,他集中念力,对着各大书架的书籍发起一道向上非浮的吸力,所有书籍全都朝空中飞起,犹如天女散花般飞落下地,南宫飞云在众书飞起下落前迅速搜寻者封面斜着阴魂册的书本,突然,他见着了一本封面暗黄的册子上封面写着阴魂册,南宫飞云立即腾升一跃取到阴魂册,然后飞冲直飞向藏书阁石门外,在师门关闭的最后一瞬,南宫飞云的魂魄离开了阴司藏书阁。
刚出了藏书阁,一帮子鬼差向南宫飞云的方向冲过来,嘴里叫着,“何处生魂,竟敢擅闯藏书阁!”
南宫飞云见情形不妙,他立即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毛笔,翻开阴魂册,在记录冥天命数的那一页,涂掉了一个字,又加上了一个字,在下一瞬,南宫飞云手上的阴魂册飞离他的手掌,南宫飞云定睛一看,阴魂册落到了阎王手里,而留着两撇倒八字胡的阎王一脸严肃的掐指算了算,他眼里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欣喜,表面上仍是大喝,“大胆生魂,竟敢篡改阴魂册,按律应当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南宫飞云面无表情的吐出八个字,心里才闪过一抹留恋,“涵,我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要保重。”
“南宫飞云,本王念你只修改了一个字,又是初犯,可对你从轻处罚。”重要的是,你改的是我儿子的命格,使我儿子免于受百年男妓之苦,阎王摸了摸胡子,又说道,“本王就罚你忘情弃爱,永不识情滋味。”
“不,我不能忘了她。”南宫飞云唇角浮出一丝绝美的笑容,“若要我忘记她,我死,步入灰飞烟灭!”
阎王讶于南宫飞云的痴情,劝说道,“南宫飞云,你可知,你虽是红尘中人,却心无杂念修行了九十九世,这世是第一百世,这世你若不动情爱,便可功德圆满,成仙飞天,本王罚你忘情弃爱,你真的不愿?”
“不愿。”坚定而淡然的二字,他当然知道自己已修行了一百世,否则在藏书阁内又如何有那么大的念力能掀飞藏书阁中所有的书籍?
“本王再问你一次,这是你第一百世修行,你真的要在最后一世功亏一篑?”
“不必多问,飞云无悔。入了十八层地狱,起码我能永远思念我心中所爱的人,思念让我动情动心的那个马涵的女子。”
“本王念在你一片真情,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忘情弃爱,继续修行,直至成正果。另一条是罚去你修行得到的九十九世功德,成为一介凡人,与马涵成就十世姻缘……”
阎王话未说完,南宫飞云直接说道,“我选择第二条路。”
“好,阴间一日,阳间一年,本王用法力送你回你灵魂出窍时的肉身。”阎王念起咒语,在下一瞬,南宫飞云被笼罩在一道白光中,接着消失不见,然后是南宫飞云的灵魂回到了肉身,在泽运居暗道的石室中,我的怀里醒来……
空中圆圈内的幻想显示到这里,冥天念了几句咒语,收去幻像,淡生说道,“本来长明灯灭,南宫老哥的灵魂是无法回到肉身的,我父亲施法送他回来,长明灯灭与否,就无关紧要了。”
难怪石室中婢女月华在昏迷前一直嚷着长明灯不能灭,原来是怕南宫飞云的灵魂回不来。
看到南宫飞云在阴司的所作所为,我的心一阵一阵的在抽痛,泪水早已爬满了我的脸颊,“飞云,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放弃修行成正果的机会?你不知道人人都想当神仙吗?”
南宫飞云疼惜的拭去我脸上的泪滴,“我修行了九十九世,本意也是想当神仙,因为我不懂人世间,有什么能值得我留恋?我不懂情,不懂爱,是你让我尝到了情爱的滋味,情爱之滋,酸、甜、苦、涩,各种滋味混合,让我甘之如饴,既然我喜欢人间的情爱,又何苦要当仙?我不动情则矣,一旦动情,必定永生永世惜缘。涵,今后你与我定下的十世姻缘,相信十世之后,我能努力争取到与你百世良缘……”
“飞云……”我扑入南宫飞云怀里泣不成声,“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如此厚爱呵……”
“你值得的。”南宫飞云一手环着我纤细的柳腰,一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涵,别哭,我既然这么做了,就证明你值。这段时间我如此冷落了你,而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二人却在热衷的追求你,一个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一个是有权有势的皇长兄,他们是世上最有权势的男人,你却屡屡拒绝,坚守着我给你有可能无法兑现的承诺,你才真的是让我感动。”
“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原来,这段时间我发生的事,你都知道?”
“恩,我有派人留意,每天早晚都听人回报你的情况。”
“飞云,不知为什么,面对着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的追求,我除了感动,再无其他,即使在我最感动的时候,我仍然很理智的保持对你的忠贞守候,原来我们拥有十世姻缘!”
“失去成仙的机会,换的与你十世姻缘,我无憾了,”南宫飞云深情的看着我,“涵,你知道么?我之所以想法设法要修改阴魂册,免去冥天的百年男妓之苦,全都是因为你。因为我要为你遮风挡雨,我要看你笑逐颜开,不要你心中永远搁着明天的事而愧疚……”
“飞云……你好傻,你差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再也回不来了……”我泣不成声,想到飞云为我付出的,我心疼的无以复加。
“即使我下了十八层地狱又如何?起码可换的你心中无愧,我依然会永远思念你,也许我会因为过于思念你而灰飞烟灭,但在我灭去的前一刻,心中想的一定是涵涵你!”
南宫飞云声音清润而温柔,他的眼神很认真,眼里尽是真诚无伪,我出生慨叹,“飞云,有你的爱,我好幸福,即使我现在死了,我亦无怨无悔……”
南宫飞云俯首吻上我樱嫩的红唇,他本想只阻止我说话,哪知一碰上我的唇瓣,他便深深着迷,与我唇舌相濡,吻得难舍难分!
飞云的口齿清新,跟他接吻无比畅快,有一种宛如腾云驾雾般飘飘然的美感,我无限陶醉……
我跟南宫飞云吻得如火如荼,冥天默然的站在一旁,他脸上浮现出黯然却又欣慰的表情。
深深的吮吻过后,我跟飞云都有些微喘的样子,瞥到站在一旁的冥天,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冥天谄笑道,“涵涵,你现在才想起我在啊?”
“呃……嘿嘿……”我干笑两声,没回话。
冥天深情的看着我脸红的模样,“涵,在你穿越前,在现代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你,我一直守护着你长大,你穿越了,我仍然默默守护着你,我以为我的一腔深情,总会换来我们之间的缘分,我现在才知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我更不曾想过,救下宝宝,居然会换来百年男妓的严重惩罚,也许,这是对我这个半鬼半仙痴心妄想的惩戒,不经此一事,我又如何能明白情爱必须两情相悦的道理呢?有南宫老哥对你的守候,我放心了,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
“冥冥,你要去哪里?”我不舍的望着冥天,冥天笑笑,“你问南宫老哥,他看过阴魂册上我的命数,他知道。”
“飞云?”我转望向南宫飞云,南宫飞云明了的说道,“冥天的男妓命程结束后,冥天恢复法力及一切原有的能力,他的真身不受任何损坏,会回地府修行一百年,之后成仙。”
“冥冥,那先恭喜你了!”对冥天的愧疚,总算自我心中消失了,但要与冥天分别,我还是很舍不得的。
“同喜,以前我曾听父亲提过你再阳间有十世姻缘,恭喜,你的姻缘线系在你所爱的男人身上。”
“嗯,”我点头又问,“你回地府修行后,还是会来阳间看我吗?”
“不会了,此次回地府,我要闭关修炼,再见之日,遥遥无期,不管他日如何,涵,冥天永远记着你!”
“谢谢你,冥天!”我流下感动的泪水,冥天苦涩一笑,他心疼的拭去我颊上的泪,“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擦眼泪。”
“我也永远记着你,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我会永远记着你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冥天苦笑着颔首,他的视线转向南宫飞云,“南宫老哥,虽然你是因为不让涵愧疚冒险去阴司改了我的命数,但我仍要谢谢你。”
南宫飞云微微一笑,“你已经那个给了我最大的谢礼,那就是对涵的放手。”
“好了,涵,在我走之前,我要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冥天面色凝重的看着我。
“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宝宝是谁的亲生子吗?我现在恢复了法力,可以帮你了。”
“嗯,”我点头,“我早就想知道了,你快告诉我吧。宝宝他爹是哪位?”唉,可惜,不管是哪位,都没有我最爱的南宫飞云的份。
“以我的道行算不出来,不过我可以带着宝宝跟宝宝他爹的可能人士的DNA样本去现代化验,化验结果错不了。”
“那麻烦你乐。”
“跟我客气什么。”冥天说道,“涵,我们现在赶回盟主府,将DNA所需的样本取到吧。”
“好的。”我瞟了眼地上冥天生前的肉身,“先把他处理掉吧。”
冥天没有动作,我知道他做为阴间的半仙,是能不插手就不插手,不然每一个举动,都会改变阳世人的命运。
南宫飞云唤来下人,交代下人厚葬冥天活着时的尸首后,便与我还有幽魂冥天一起坐上马车,赶回了盟主府。
等我们回到盟主府后,慕容翊、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连同宝宝四人已经在静怡苑的大厅中等候了,因为我先派了下人去通知他们呢,说有事找他们,让他们在静怡苑大厅等候。
我跟南宫飞云到了静怡苑大厅时,千灏、胤麟、慕容翊三道目光都看向我,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爱意,我心头闪过深深的无奈,真希望他们能像冥天一样放弃我。
宝宝小小的身子朝我跑来,边跑边嫩嫩的叫道,“妈妈,你回来啦!”
我将宝宝小小的身子一把抱起,“嗯,宝宝想妈妈了吗?”
“宝宝想妈妈噢,妈妈去哪了?”
“妈妈跟你南宫叔叔去办点事了。”
宝宝小大人似的点点小脑袋,“噢,妈妈的大事要紧!”
“真是个小鬼头,”我怜爱的在宝宝的小脸上亲了亲。
此时,幽魂冥天凭空出现在我们一行人面前,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连同慕容翊脸上皆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他们便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宝宝看到明天,高兴地朝冥天招招手,“冥天哥哥,你的法术恢复啦?”
“是的哦。”冥天走到我面前,伸手摸了摸宝宝嫩嫩的小脸。
宝宝兴奋的瞪大圆圆亮亮的眼睛,“你又可以变来变去了吗?”
冥天仍是笑着点点头。
我视线扫过慕容翊、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淡生问,“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二十一世纪的DNA吗?你们相不相信DNA能鉴定出是不是亲生子女的结论?”
三人先后点了点头。
“那好,冥天是阎王的儿子,他可以取你们三人与宝宝的DNA样本穿越时空去二十一世纪,再把检测结果告诉你们。”
冥天接下我的话,“为了公平起见,不对DNA鉴定结果造假,我可以让你们看到我送DNA去检测鉴定的过程。”
冥天说完,又对我说道,“涵涵,以前我送你的那块玉佩还在吗?”
“在的。”我从脖子上取下冥天送我的翠绿玉佩,冥天接过,在玉佩上施了法,立时,玉佩周遭闪闪发光,光芒围成了一个圆圈,圆圈中显示了静怡苑大厅中的景象,除了冥天,所有人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接着,冥天取了宝宝、轩辕千灏、轩辕胤麟以及慕容翊四人的DNA样本,将样本分别用白纸包好,按谁的DNA样本,就写上谁的名字。
(亲子鉴定可以提供的样本分很多种,对于常规的样本,例如:血液、口腔拭子等样本都可以。冥天取的是血液样本,用针扎破每个人的手指,再用干净的棉花沾上血液所得的样本。)
接着,冥天带着几人的血液样本,施展法术到了而是以世纪。
我、宝宝、南宫飞云、慕容翊、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都能从明天施过法的玉佩中看到明天在二十一世纪中的景象。
冥天进了某间大型医院,向医生咨询DNA鉴定事宜,医生说DNA鉴定程序很严格,第一轮试验完成需要两天时间,为了确保鉴定结果的准确,程序要求换另外一组检测人员从提取DNA开始,再做一遍试验,排除有试验过程中造成的人为误差。尤其是对于排除的结论,必须有两名鉴定人员分别走上两次实验,才能出具结论。再计算结果,打印报告、复合签字等,一般需要七天左右才能出结果。
还有一种加急鉴定的服务,最快需要两天出鉴定结果,说白了加急鉴定,就是要多交钱。
冥天出重金买通了医生,让医生做特急鉴定,最后,半天得出了DNA鉴定结果。
220. 迷底
当冥天从医生手里拿到宝宝与轩辕千灏、轩辕胤麟、慕容翊的鉴定资料时,冥天当场就翻看了,资料上显示:宝宝与轩辕千灏是亲子关系;宝宝与轩辕胤麟非亲子关系;宝宝与慕容翊非亲子关系。
得知了亲子鉴定结果,慕容翊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他的神情难过、痛苦而又绝望。
轩辕胤麟目光复杂的望着坐在我大腿上的宝宝,他妖异的瞳眸中中隐隐含着泪光。
大厅中气氛很凝重,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谁也没注意到,偷偷躲在暗处偷窥的慕容决亦透过玉佩光圈中影像看到了亲子鉴定的结果。慕容决深炯精锐的眸子闪过狂怒绝望的光芒,他身影一闪失去了踪迹。
玉佩围闪的光圈中,二十一世纪的影像突然消失,换成了冥天修长帅气的身影,冥天在光圈中温暖的对我说道,“涵,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为免离别的悲伤,我就在这里跟你说再见了。玉佩你留着,这是我从小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玉佩,这块玉佩送给你后,我将自己的一魂三魄锁入玉佩中,是为了方便随时感应你的存在,因为在你的身边出现了真正的护花使者,不再需要我了。不过,涵,你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最后,祝你跟南宫飞云幸福!”
冥天说完,玉佩周遭环成一圈的白光慢慢淡去,冥天的身影也渐渐消失,白光完全消散,冥天的影像业完全消失在我的眼里。
我握紧手上的玉佩,将玉佩凑到唇边亲了口,轻声呢喃,“冥天,我也祝你早日成仙。”
我将玉佩上的吊绳挂回脖子上,戴好玉佩后,我的视线一一扫过轩辕胤麟、轩辕千灏、慕容翊三个,“宝宝的生父之谜已经解开了,以前,我一直以为宝宝应该是胤麟的儿子,哪知猜得不准,猜测便是猜测便是猜测,不是事实。宝宝的亲生父亲是谁,我没得选择,让宝宝认你们为父,这种行为错的太离谱、我由衷的向你们道歉。而今,我再也不用背负欺骗你们的心理负担了。不骗人的感觉,好轻松!”
轩辕千灏走到我面前,激动的说道,“涵,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宝宝是你跟我的儿子,你带着宝宝来找我,不管出于什么初衷,你都没有错,宝宝是我们共同的宝宝呵……”
轩辕千灏霸气深邃的视线深情的看了看我,又怜悯的看了眼宝宝,他粗犷俊美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神情。
“宝宝,我是千灏爹爹的儿子吗?”我怀里的宝宝突然好奇的开口。
我点点头,“嗯,这词不会再出错了,没有千灏爹爹就不会有宝宝。”
“噢,千灏爹爹,你爱不爱宝宝哦?”宝宝睁着水润润的眸子,一脸期盼的望着轩辕千灏。
轩辕千灏从我怀中接过宝宝,在宝宝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下,“爹爹当然爱你,很爱很爱。”
“那是多爱?有十串糖葫芦那么多吗?”
轩辕千灏莞尔,“不止十串糖葫芦那么点爱,宝宝长大了,就知道爹爹有多爱你了。”
“又要等长大啊?”宝宝不高兴的嘟起小嘴,“为什么这么多事情都要等长大哦?”
“因为宝宝还没长大。”我从轩辕千灏怀里把宝宝抱回来。
宝宝皱了皱小鼻子,水灵灵的眸子突然看了看轩辕胤麟与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慕容翊,“宝宝以后还可以叫父皇跟爹吗?”
我抚了抚宝宝的脑袋,“宝宝,不可以了哦,因为他们不是你亲爹。”
“谁说不可以的?朕说可以,就可以。”轩辕千灏大步走向我跟宝宝,对我跟轩辕千灏说道,“大皇兄,涵,介不介意朕认宝宝为干儿子?”
我跟轩辕千灏愣了下,轩辕千灏点头,我也高兴的颔首,“当然可以了!”宝宝有皇帝当干爹,这下可飞黄腾达了!
要知道,轩辕千灏这个人野心太重,万一哪天叛变,然后又失败了,宝宝作为轩辕千灏的亲生儿子,岂不完了?轩辕胤麟认了宝宝做干儿子,以后就算轩辕千灏有什么事,也累不及宝宝了。
“什么是干儿子?”宝宝好奇的挠了挠脑袋。
“就是不是亲生的,也把你视如己出,看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轩辕胤麟妖异的目光怜爱的看着宝宝解释。
“这么说,宝宝又可以叫父皇了?”宝宝圆骨碌的眸子熠熠发亮。
“当然了。”轩辕胤麟点头。
“真好,父皇……宝宝要抱抱……”宝宝朝轩辕胤麟伸出小小的双手。
轩辕胤麟接过宝宝小小的身影搂入怀里,他轻叹了口气,眼里有着无奈,也有着对宝宝的怜悯。
可惜啊,这么活泼可爱的儿子,居然非朕的亲子。
颓然坐在椅子上的慕容翊此时也走了过来,慕容翊脸上换上一副潇洒的笑容,瞧着宝宝说道,“宝宝,爹还是你爹哦。”
“爹也要宝宝当干儿子吗?”
“当然。”慕容翊苦涩的对我跟轩辕千灏说道,“我慕容家的万贯家财,不能没有继承人。”
慕容翊的言下之意也要认宝宝为干儿子。
我颤抖的对慕容翊说道,“翊,你不怪我?”
“如你所说,宝宝是谁的儿子,你无法选择。其实,知道宝宝的生父之谜后,我已经做好了宝宝不是我亲自的准备,只是奈何知道事实,心还是无法言喻的痛……”
宝宝的小眼里布满心疼,“爹,不痛哦,宝宝帮爹呼呼就不痛了……”宝宝小小的身子倾向慕容翊,很明显是要慕容翊抱。
慕容翊将宝宝由轩辕胤麟怀中接抱过来,紧紧的搂着宝宝的小身子,“宝宝,爹不痛了,爹有宝宝就不痛了。”
“爹乖乖,宝宝长大了后悔好好孝敬你的。”宝宝伸手想拍慕容翊的后背,奈何小手不够长,宝宝只得伸手拍拍慕容翊的肩膀。
慕容翊漆亮的独眸中盈满泪花,“真是爹的好儿子!”
我在心中慨叹,我儿子比我还厉害,这么会收服人心。
宝宝心里暗暗得意,以前只要自己不乖的时候,通常只要对妈妈说句,“妈妈,宝宝长大了会好好孝敬你。”妈妈就不生气了,原来这句话这么管用,爹也喜欢听,那就以后还要用到千灏爹爹和胤麟父皇身上。
“涵,”慕容翊突然神色凝重的看向我,“宝宝不是我亲子一事,不要告诉我父亲,不然,我怕宝宝有危险。”
“嗯。”我颔首,这一个多月来,慕容决特别疼爱宝宝,我也不忍心让慕容决知道。
“各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飞云突然开口,“我有事向大家宣布。我跟涵决定在下个月十五成婚。希望届时,大家都能来喝杯喜酒。”
南宫飞云清润如风的嗓音飘响在大厅里,让人听了畅心无比。
轩辕千灏、轩辕胤麟还有慕容翊却同时白了脸色,他们同时看向我,“涵,真的?”
“嗯。”我点点头,是刚才从琼玉楼坐马车回到盟主府途中,我跟飞云商量好的。
不甘心与心痛同时蕴上轩辕千灏,轩辕胤麟与慕容翊的眼眸,他们什么也没说,但瞳眸中的眼光摆明斜着不甘心!
慕容翊将宝宝还抱到我手上,大家就这样不欢而散,我与南宫飞云无奈的对视一眼,叹息着摇头苦叹。
……
婢女月华护长明灯不利,让长明灯熄灭后,以为南宫飞云已死,她想以身殉主,尔后又被轩辕千灏点了昏穴,当然这是昨夜十五发生的事,十六号晚上八点左右月华醒了,她得知南宫飞云没事,竟喜极而泣,还卧伤在床便要向南宫飞云请罪,南宫飞云既往不咎,命其好好养伤,月华自是听从命令。
酆都城,耿家别苑
前任盟主耿素红在盟主府得知她父亲已死后,领着她父亲的尸首离开盟主府,回到了耿家别苑。此时,耿家别苑哭声一片,整座别苑处处挂了白绫,大厅中布置了灵堂,长长的挽联随风飘摇,耿素红跪在他父亲的灵柩前,哭的伤心不已。
一名身穿素色白衣的女子走入耿家别苑,劈头就说出一句,“更老爷死的可真惨呐!”
耿素红转过身,擦去脸上的泪,一脸不善的瞪着白衣女子,“是你?你还敢来!”
白衣女子是江湖小有名气的无毒娘子——余赛花。耿素红自是认得,就是这杀千刀的余赛花向自己的父亲下了毒!
“还我父亲命来!”耿素红怒喝一声,直接朝余赛花挥拳开打,余赛花边接招,边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你父亲死因的真相!你先别急着动手!”
“少废话!就是你这贱蹄子毒死了我父亲!我今日就要为我父亲报仇!”耿素红招招凌厉,欲取余赛花姓名,余赛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左躲右闪,只闪不攻,让耿素红一时奈她不何。
几名耿家别苑下人见此情形上前帮耿素红的忙,余赛花撒了药出来,所有下人,连同耿素红全都不稳倒地。
耿素红跌趴在地上,愤恨的说道,“今日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刮你。”余赛花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衫,“我从来不穿白衣,我喜欢红衣,艳而妖娆,为了悼念你父亲,我换上了白衣,够诚意了吧。不过,我自认,就算不穿红衣,我同样妖娆。”
“贱货!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耿素红嗤道。
“少一口一个贱货,别忘了,你的命捏在我手上!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父亲真实的死因。”
“呸!不就是你这贱蹄子下毒谋害的?我亲眼所见,还有假?”耿素红怒瞪着余赛花,若眼神可以杀人,余赛花身上早被耿素红瞪穿了两个洞。
“不错,是我向你父亲下过毒,但不至于害死你父亲,让他无法继任武林盟主之位,我便达成了目的。本来我是要助我爹当时武林盟主的,哪知竟然让南宫飞云抢到了武林盟主之位。”余赛花妖艳的小脸闪过一丝脑花,“是南宫飞云杀死你爹的。”
“我爹是中了你的毒无药可解才死的,南宫飞云还帮我爹针灸续命,你少把责任推到南宫飞云身上。”
余赛花拎起耿素红的衣领,将中了迷药无力反抗的耿素红拖到大厅中耿刑天的棺材旁,“你自己看看你爹的尸首。”
余赛花松开耿刑天的衣领,一一指过,“你爹的通天穴、中腑穴、大抒穴、石关穴、太冲穴各中了一针,连印堂中心也被长针所刺,这才是他毙命的原因!你想想,你爹还在世时,扎过这几个地方吗?没有!你爹的尸体你见到时,就已经有这些痕迹了,这是在盟主府南宫飞云的地盘造成的买就是南宫飞云取了你爹的命!”
“不……我不相信……”耿素红摇头,“南宫飞云为了替我爹医治你所下的毒,他耗费了无数的药材,只是少了一味天山雪莲汁做药引,我爹才死的,南宫飞云没有杀我爹的动机……”
“你要动机是吧?我告诉你!”余赛花将南宫飞云利用耿刑天的极阴命格灵魂出窍一事向耿素红说了一遍,最后总结,“南宫飞云必须让你爹在昨夜十五号子时死,他才能借助你爹的亡魂灵魂出窍去阴间!所以,南宫飞云在昨夜子时杀了你爹。你想想,昨夜子时你在哪?你再盟主府浑水,你被盟主府的人点了昏穴!他们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南宫飞云要谋害你爹!”
耿素红惊呆了,她也不知自己忽然昏睡的原因,等她醒时,爹已经死了,盟主府的人说她太累就睡着了,可怜她连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我爹真是南宫飞云谋害的?”耿素红凝起了秀眉。
“我骗你做什么!”余赛花怒道,“世人都以为是我毒死了你爹,实际上,我只想让你爹当不了继任的武林盟主而已,是南宫飞云谋害了你爹,他借我的刀杀人,还装出一副好人样,我真是看不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耿素红仍有疑虑。
“是我告诉她的。”一道浑厚中性的男性嗓音响起,一名身穿灰衣的老年男子携同五毒公子殷绝暗飞入大厅。
余赛花跑到老年男子面前,恭谨的唤了声,“爹。”
“嗯。”老年男子答应一声。
“你是五毒派的掌门人余不归,更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月盟的首领,同时也是前任天下第一富商慕容翊的父亲!”余赛花一脸骄傲的报出父亲的身份。
“不,慕容翊之父慕容决长得绝不是这幅模样。”耿素红摇摇头,慕容决他见过,是个长相平庸的五十多岁男人,眼前的五毒派掌门余不归看样子六十多岁,与慕容决完全就是两个人。
“耿家丫头,你瞧清楚了!”余不归伸手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后赫然是慕容决的脸。
“你……”耿素红惊。
“这下相信我的身份了吧。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老夫没必要欺骗你。”余不归,也就是慕容决叹道,“老夫派余赛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一是不愿你爹死的不明不白,二是南宫飞云抢了老夫的盟主之位,老夫不甘心呐。”
“哼,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耿素红冷哼。
余赛花与殷绝暗愤怒,欲修理耿素红,慕容决摆摆手,示意他们别轻举妄动,余赛花与殷绝暗这才作罢。
“好与不好,无所谓,老夫派余赛花告诉你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居住在盟主府,你是知道的,这些事是老夫暗中调查得知的。另外,昨夜盟主府出了两个蒙面刺客的事,你也知情。那两个刺客就是老夫与老夫的徒弟殷绝暗。我二人根本不是什么刺客,我们只想营救你父亲,哪知被盟主府的人发现,救不了你父亲,真是遗憾。”慕容决把他找南宫飞云寻仇的事说成救耿刑天,说谎连眼睛都不眨。
“真的?”耿素红心中开始相信慕容决的话了。
“当然真的。”
“我还有个疑问,慕容决也是你儿子?余赛花与慕容翊是兄妹?”耿素红问慕容决。
回话的是余赛花,“当然不是,我父亲就叫余不归,只是化名慕容决,慕容翊根本不是我爹的儿子,当然也不是我的哥哥,慕容翊只是我爹捡来的一个弃婴,哪配做我哥哥!我爹为了更好的利用慕容翊,才让慕容翊叫父亲的。”
站在一旁的殷绝暗眸中划过一抹冷笑,余赛花太天真了,把她跟慕容翊的身份完全说反了。当然,这话也是慕容决跟余赛花说的。
“原来如此,江湖中的事就是这么复杂。你们的事我管不着。”耿素红冷笑了下,又换上无助的表情,“南宫飞云杀了我爹,可他贵为武林盟主,又是云渺宫的主人,其势力之庞大,我一介弱女子根本无法替我爹报仇……”
“丫头啊!”慕容决拍拍耿素红的肩,“老夫会帮你的,老夫报南宫飞云抢了盟主之位的耻辱,你则报你的杀父之仇,我们一起合作。你跟我合作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不计较赛花向你父亲下毒之事,你看如何?”
耿素红有些犹豫,“这……”她是个心直口快,心机单纯的女子,若真答应了人家,说话必会算数。
见耿素红还犹豫,慕容决又再次游说,“你想想,以南宫飞云的本事,他要杀你父亲,即使你父亲没中赛花所下的毒,一样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你父亲的死,全都该怪南宫飞云!”
“好吧,我答应你。”余赛花点头,她看着慕容决,“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首先,你以苦主的身份向各大门派求助,南宫飞云做为现任盟主,做出杀害前任盟主之事,必然会引起公愤,介时,我们再联合各大门派的势力杀了南宫飞云!”
“好,我会听你的……”
慕容决满意的笑笑,他沧桑深炯的老眸闪过一缕嗤笑,耿素红这丫头头脑太简单了,各大派又岂会帮着杀南宫飞云?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顶多为了嘴上的正义,跟耿素红去盟主府问问情况,谁敢去云渺宫?
不过,这就够了,够他慕容决实施调虎离山之计的阴谋了。
要铲除南宫飞云,就要抓住他的致命的弱点,他的弱点就是马涵。而马涵那该死的贱人,竟然欺骗了自己,宝宝竟然不是翊儿的亲生儿子!枉他对宝宝百般疼爱。
既然宝宝不是慕容家的后子嗣,留之无用,马涵这骗人精更该死!
慕容决心中百转千回,表面却维持一惯温和慈祥的笑容。
隔天清晨,盟主府,慕容决带着慕容翊向我跟宝宝辞行。
因为南宫飞云担心慕容决不知何时会知道宝宝不是他的亲孙子,怕慕容决伤害宝宝,所以我跟宝宝已经从原来住的迎风小筑搬到了静怡苑居住。
南宫飞云跟我与宝宝住的房间打隔壁,这样是为了方便照顾我们母子。我跟南宫飞云虽然决定下月十五号结婚,为了不让世人说三道四,说我不守清誉,我跟南宫飞云才会暂且不同房。
要知道,现代人婚前同居很正常。古代人要是未婚同居,女的会被世人骂成淫妇的。男人嘛,最多得个风流之名。古代就是这样,男女的身份地位不平等,连人权也宽容男人。
静怡苑大厅中,慕容决与慕容翊坐在厅中一侧的椅子上,见我抱着宝宝与南宫飞云一同由偏厅中走来,慕容决与慕容翊一同站起身,迎向我与南宫飞云。
“南宫盟主,涵丫头。”开口的是慕容决。
南宫飞云淡声说道,“慕容老先生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何不多住几日?”平淡若水的话没有一丝温度,使人听来就知道是客套话。
慕容决笑笑:“多谢南宫盟主的好意,老夫还有事在身,不就不住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挽留了。”南宫飞云话锋一转,又说道,“慕容先生,飞云在武林大会上抢了您的盟主之位,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海涵不敢当,是我慕容决‘技不如人’,输给您也是应该的。”慕容决不介意的笑笑,“盟主之位嘛,就该有能力的人坐。”这个人自然是我。
南宫飞云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淡若清风,不达眼底。
慕容翊深情的望着我,“涵,我有生意急待处理,去个几日就回来找你,你照看好宝宝。”
我点点头,“宝宝我会照看好的,不用回来找我了,你的正事要紧。”
慕容翊笑笑,没再说什么。
“宝宝,过来跟爷爷抱抱……”慕容决微笑着朝我怀里的宝宝招招手,宝宝朝慕容决凑过小身子,表示同意慕容决抱。
我与南宫飞云对视一眼,南宫飞云微颔个首,我这才将宝宝交到慕容决手上。
慕容决抱着宝宝,有些忧伤不舍的说道,“宝宝,爷爷有事要走了哦。”
“爷爷要走了吗?”宝宝嫩嫩的说道,“爷爷,宝宝会想你的哦,爷爷要常来看宝宝……”
“爷爷会的。”慕容决感动的点点头。
宝宝看向慕容翊,“爹,你也要走吗?”
“嗯,宝宝要乖乖的听妈妈话哦。”慕容翊疼惜的摸了摸宝宝的小脸蛋。
“宝宝会乖乖听话的。”宝宝点点小脑袋。
慕容决将宝宝交还到我怀里,朝我与南宫飞云拱手一揖道,“南宫盟主,涵丫头,告辞。”
“告辞。”我与南宫飞云同时出声。
望着慕容翊与慕容决远走的身影,我这才松了口气。
“涵,他们走了,你似乎很高兴?”南宫飞云淡笑着看着我。
我将宝宝放下地,“当然了,万一慕容决什么时候知道宝宝不是他的亲孙子,要伤害宝宝怎么办?”
宝宝在我怀里好奇的问,“妈妈,慕容爷爷这么好,他真的会伤害宝宝吗?”
“我也不确定……”
南宫飞云淡声接话,“为了防范于未然,我已派人加强了静怡苑的防卫,你跟宝宝暂时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以防万一。”
“嗯,好的。”我嘴上应诺着,其中实则不相信慈祥和蔼的慕容决真的会伤害宝宝,这样防着一个慈蔼的老人,是不是太小心眼儿了?
不管了,听飞云的话总没错。
南宫飞云叹息着将我拥入怀,他精瘦的手臂环抱着我跟宝宝,低声说道,“涵,知道吗?我有你跟宝宝,好幸福,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出事。”
“飞云……”
“神仙哥哥……”
我跟宝宝同时出声。
南宫飞云摸了摸宝宝粉嫩绝俊的小脸,“还叫神仙哥哥?哥哥很快就会变成你的爹爹了噢!”
“那宝宝不是又多了个爹?变四个啦?”
“好噢好噢……”宝宝开心的拍了几下小手掌,那兴奋的模样儿极其惹人怜。
“对了,飞云,有件事我忘了问你。”我说道,“你在阴魂册上只改了一个字,冥天就不用当一百年男妓了,你改的究竟是什么字?”
南宫飞云回思了下,“阴魂册上所记,冥天受一百年男妓之苦,我把‘年’字涂掉,改成了‘刻’。本来还想多改些,阴魂册已被阎王收回。”
“妙啊!哈哈!飞云你真聪明!一个字就改了冥天的命。”我满意的抬首瞧着南宫飞云绝美如画的帅脸,“一刻钟等于十五分钟,冥天当一百刻钟的男妓,他早当满了。”
南宫飞云拨了拨我的发丝,“嗯,冥天的命程已回到他原该走的线路上,你可以彻底放下心了。”
“是的,多亏了飞云你冒死改了阴魂册,不然我心中会永远对明天愧疚。”
南宫飞云说道,“我就是为了不让你愧疚才改的,我的意愿,就是希望你时时以展笑颜……”
飞云温润如风的嗓音吹入我的心田,我发觉我更爱飞云了。想起昨晚闯入泽运居暗道的两个蒙面人,我蹙起了黛眉,“飞云,你说作业闯入泽运居的两个蒙面人是谁?”
“若我估得没错,其中一个是慕容决,只有他有本事找到泽运居的地下暗室。另一个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慕容决带来的帮手吧。”
“可慕容翊说昨晚他父亲早早睡了,没异样。”
“可慕容翊是慕容决的儿子,难免会维护他父亲。”
“那两个蒙面黑衣人来者不善,想趁你灵魂出窍时要你的命,我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为了你跟宝宝,我会的。”
……
日子平静的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轩辕胤麟与轩辕千灏还是不死心的对我大献殷勤,各种礼物堆得连盟主府都快堆不下了。
南宫飞云对我很放任,他相信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对不起他。
而我知道南宫飞云为我所付出的一切后,虽然感动于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麟对我的痴情,心中再也无他念,只为着南宫飞云而死心塌地,奈何轩辕千灏和轩辕胤麟硬是对我不死心。
现下已是秋天,夜幕笼罩着大地,秋天的夜晚很是凉爽。
月如弯钩,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银辉万千,月光清得如水,泼在大地上,洒进盟主府的庭院。
月光斜洒进小亭,光辉在轩辕胤麟身上,沐浴在月光中的轩辕胤麟身影邪魅而美丽,他的表情很忧伤,不停的斟酒自饮,心中似有化不开的结。
星辰闪耀,月光皎洁,凉凉的秋风吹过,风拂过之处,吹起阵阵寒意,轩辕胤麟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心中无限苦涩,何时,他才能挽回心爱人儿的心呢?
月儿似乎感受到轩辕胤麟心中的苦闷,连月儿的月辉都似有几分寂寞。
夜空如墨,好比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似是点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钻石,夜色瞧来,美极了。
南宫飞云洁白的身影走过院中精美的石子小道,凉风拂过,掀起他洁净的衣袂,衣袂飘然,南宫飞云步履如风,虽然他走路有些颠簸,那无形中飘雅淡然的气质却使他瞧来像神仙。
南宫飞云走上小亭的台阶,步入小亭,轩辕胤麟瞥了眼南宫飞云,淡声开口,“你怎么来了?”
南宫飞云不请自坐,在轩辕胤麟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轩辕胤麟微讽着说道,“朕没有给你备酒杯。”
“我不是来喝酒的。”南宫飞云丝毫不介意。
“那你来为何?”
“这几日夜观星象,发现闪耀的帝王星黯然无光,有西移趋势。”
轩辕胤麟为自己倒酒的动作僵了僵,“那又如何?”
“不,比这更严重,你可能会死。”
“有无方法可化解?”
“能不能化解我不知情,我为你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凶,若要避凶,则需往北方行或许能躲过一劫。”
“往北行?”轩辕胤麟冷然一笑,“这里是酆都城,酆都城的北方是轩阳城。你让朕回轩阳城,是怕朕破坏你跟马涵本月十五将举行的婚礼?朕告诉你,朕一定会破坏你们的婚礼,朕会抢亲!”
南宫飞云淡然一笑,“你破不破坏婚礼,是你的事,我要如何保护好新娘子,是我的问题。你若要认为我前来找你的动机是这样,我亦无话可说。我之所以前来通知你这个消息,是看在你是宝宝干爹的份上。信与不信,在你。”
南宫飞云说完,他站起身,迈步离开小亭。
望着南宫飞云远去的身影,轩辕胤麟心知南宫飞云说的是真的,南宫飞云已拥有马涵的心,他没必要为了赶走自己而说这种谎言。真要用这种谎言赶自己走,南宫飞云早说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回轩阳城还是留在酆都?回轩阳的话,或许能避过一劫,可他会永远失去马涵,因为马涵在本月十五将要嫁给南宫飞云为妻,若留在酆都阻止马涵与南宫飞云的婚礼,只要马涵不能嫁给南宫飞云,自己总是还有半丝机会重拾马涵的心,该走,还是该留?
轩辕胤麟陷入深深的矛盾中,半晌,轩辕胤麟决定留下来。
他脑中浮现马涵美丽绝色的倩影,他离不开马涵啊,只要能博马涵一笑,轩辕胤麟发现自己连死都愿意。
“聂洪!”轩辕胤麟沉喝一声,守在院外的护卫的聂洪立即走进小亭,朝轩辕胤麟一躬身,“皇上有何吩咐?”
“去取纸笔跟朕收藏于厢房中的玉玺拿来。”
“皇上,您是要……”
“写圣旨。”更确切的来说,是事先备下遗诏。
“是,皇上。”
……
三天后,前任盟主耿刑天的女儿耿素红携同华山派、少林派、恒山派、武当派、崇山派、峨嵋派、青城派、昆仑派八大派的掌门及弟子一同来到盟主府,前任盟主耿刑天惨遭南宫飞云杀害的事已经传得天下人皆知,八大派作为江湖上的名门正派,秉着慈悲扬善。匡扶正义的宗旨,自然要站出来为耿素红住持公道,向现任盟主南宫飞云讨个说法。
耿素红与各大门派弟子站在盟主府的待客大厅中等候南宫飞云的出现。
正在静怡苑品茶的我与南宫飞云听到下人来禀报八大派联合求见南宫飞云的消息,我惊上眉梢,连南宫飞云如花般的俊眉也蹙了蹙。
在一旁跟婢女玩耍的宝宝倒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八大派掌门人联合求见南宫飞云,南宫飞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对我说道,“涵,我去去就来,你累了就带宝宝回房去休息。”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我有些不放心飞云,八大派跟耿素红貌似来势汹汹啊。
“不必了,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南宫飞云吩咐下人好好照顾我跟宝宝后,便去往前厅见八大派掌门。
南宫飞云刚离开,早已潜伏在暗处的慕容决便飞身跃入静怡苑,慕容决所过之处,静怡苑的护卫横尸遍地,护卫们都是武功不弱的高手,甚至没看清慕容决是怎么出手的,就合都死于慕容决剑下了,可想而知,慕容决的武功有多高。
等我发现慕容决入侵的身影时,我头一个反应就是保护宝宝,可惜来不及了,宝宝身旁的婢女倒下死于血泊中,而宝宝的背上的衣衫被慕容决拎住,就像拎小鸡似的,被慕容决悬空拎住了宝宝小小的身子。
宝宝还搞不清楚状况,他抬起小脑袋,想看看谁拎着自己,刚看到慕容决慈祥而平庸的脸,宝宝开心的想叫爷爷,谁知道还没叫出口,宝宝就被慕容决点了昏穴。
我想大声尖叫叫救兵,慕容决大手放开宝宝的衣衫,改而掐住宝宝的脖子,让宝宝悬空吊在我面前,“你叫啊,只要你叫一声,我就让你儿子见阎王!”
慕容决苍老的眸子阴狠而暴戾。
我知道慕容决说的是真的,我不敢大叫,只得妥协,“好好,我不叫,你别这样掐着宝宝的脖子,你这样掐着宝宝,宝宝会死的!”
“又不是我孙子,死了与我何干?”慕容决愤怒的盯着宝宝绝色可爱的小脸,“真可惜啊,这么个漂亮聪明的娃儿居然不是我慕容家的种,不是我慕容家的后嗣却欺骗了我的感情!他该死!”
“宝宝是你的孙子,你别伤害他,不信,你去问慕容翊!”
“哼哼,少骗我,就是翊儿告诉我,宝宝不是我的孙子的。”慕容决睁眼说瞎话,明明是他自己窥听到的,他栽赃说是翊儿说的,就是要马涵对翊儿误会!
“不,不可能,慕容翊不会说的。”
“怎么不可能?翊儿是我儿子,翊儿能替我隐瞒上个月十五月圆之夜,我打晕他,然后蒙面与殷绝暗去泽运居暗杀南宫飞云的事,就能告诉我宝宝不是我孙子。”
“原来上个月要杀飞云的蒙面人真的是你!”
“可惜南宫飞云命大,长明灯灭了居然还醒了过来!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也好,今日我就让南宫飞云的未婚妻与便宜儿子一块死,看南宫飞云会有什么反应。”慕容决掐着宝宝脖子的虎口慢慢收紧。
我大惊,又急又怕,“不要!错不在宝宝,都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别碰我儿子!”
我闪身飞向慕容决,欲夺下宝宝,哪知慕容决比我速度更快,他虚晃一招,点了我的昏穴,我的身躯软软倒地。
“放心,现在还不是你跟你的贱种死的时候,我还要用你们来要挟南宫飞云,我要南宫飞云自残,自杀!”慕容决阴冷的勾起嘴角,他伸手将昏迷中的我与宝宝一同夹抱在腋下,施展轻功,飞快的离开静怡苑。
正前来找我的轩辕胤麟在静怡苑外远远的瞧见一抹瘦长的腋下夹抱着两个人飞速离开,轩辕胤麟隔得太远,没看的太清楚,但她当即决定施展轻功跟上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