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秘密
“怡然,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缺少点什么?”覃捷有一下没一下地修剪着花束,眼睛不时地向门口瞄上一眼。
“当然是缺了雷大哥啊!”季怡然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今天是礼拜天,他不是不上班嘛?”
“切——覃捷姊姊,你还真把他当作是我们的店小二了,人家可是堂堂的公司总裁呢!”
“总裁怎么了,他还不是把自己的老婆给弄丢了!”覃捷嘟起红唇,不悦地摇着头。
“把自己的老婆弄丢了?”季怡然偷笑了一下,这个覃捷姊姊还真不是普通的迷糊耶,还好杜寒带着磊磊出去玩了,只见她眼珠子骨碌碌地滚了几下,起身俯在覃捷的耳边,小声道:“你就不怀疑你失忆之前就是总裁的老婆吗?”
“怎么可能?”覃捷瞪大了眼睛,讶然地望着神秘兮兮的季怡然,不解她怎么也会跟着瞎起哄,“我对他可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再说自打我受伤后醒来时,杜寒就一直守在我的身边,而且杜寒也说我们从来都没有到过台北。”
“你就那么相信杜大哥的话?”杜寒是很酷不错啦,只是她总觉得这个酷酷的男人心里一直装着什么心事。
“当然,杜寒很爱我的!”覃捷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过也或许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呢,好巧不巧正好是隽哥的老婆——”
切——季怡然翻了翻白眼,这个情节越来越像八点档的电视连续剧了,什么双胞胎妹妹,说不定还换了老公呢!
门口的风铃声响,“欢迎光临——”两个女人同时出声迎客——
“啧啧……看来我艳福不浅啊!”雷隽大笑着露出一口好看的皓齿。
“隽哥——”覃捷雀跃地迎上去,郁闷的心情豁然一亮。
雷隽挑起浓眉,眼角飞扬,送了一个飞吻给她,惹得她小脸一片酡红,满脸的娇羞。
天啊!季怡然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趁覃捷不注意,俯在雷隽的耳边小声道:“你这不是公然要当第三者吗?”
“第三者?”雷隽再次挑了挑眉梢,“傻丫头,小捷糊涂,你心里可是明镜似的,怎么,还要我再说明白点吗?”
“不用——”季怡然垮下小脸,自己还是装糊涂的好,免得到时两边不讨好。
不过失忆的人智商也会下降吗?可是覃捷明明插花插得很漂亮啊!看来自己还是识相点,把后边的位置让给他们,自己站到门边迎客吧!
“今天是礼拜天,磊磊呢?”雷隽帮覃捷把一束插好的花束摆放整齐,放到固定的花瓶里。真该庆幸那孩子并不排斥自己。
“和他爸爸去前边的小公园踢球去了!”
“他爸爸?”雷隽刚刚还雀跃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小捷——”
覃捷抬眼望他,咦——他那是什么眼神,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耶。“隽哥——我的心脏跳得好快耶!”
“我还可以让它跳得更快——”雷隽嗓音沙嘎而又迷人,俯下头缓缓地靠近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诱惑得自己的心脏也开始加快起来。
“更快?”覃捷大睁着眼睛,望着那张正缓缓向自己靠近的俊脸,居然一点都不想躲避,反而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渴望。
“试一下你就知道它到底有多快了!”他正诱哄着她,让她向自己的心靠近。
“唔——”她刚要张口说话的小嘴,倏地一下被他温热的唇覆住。
雷隽止不住闭眼轻喟一声,他终于可以接近她了,日思夜想了五年的人儿此刻正娇羞地偎在自己的怀里,那柔软的红唇,诱人的体香,他又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舌尖轻轻启开她微微闭着的檀香小口,探入她的口腔中肆意地挑弄她的丁香小舌,奇怪——她怎么好像不会接吻似的——
“傻瓜——你忘了接吻要闭上眼睛的吗?”雷隽轻笑一声,沙哑着嗓音提醒着她。
湿润的唇移上她大睁着的眼睛,亲密地抵上她的额头,深情的眼眸望进她澄亮的水眸深处……
“天啊——”她突然大叫一声,惊得正吻得浑然忘我的雷隽浑身一震,啼笑皆非地看着她闪闪发亮的小脸,这丫头该不会是被自己的这一吻而恢复记忆了吧?
“怎么了?”季怡然惊慌着从门口跑进来,一眼就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这两人该不会是——她还未来得及往下面想,就被覃捷的另一声大叫给打断了。
“我的病好了,天啊,我的病恢复了!”只见覃捷欣喜若狂地连叫了几声。
“你恢复记忆啦?覃捷姊姊——”这个连续剧终于要有一个结尾了,不过她恢复得也太快了点吧!
“不是——”覃捷大笑着摇头,狭长的眼睛兴奋地眨呀眨的,小手捂着嘴巴,仍旧沉溺在突来的狂喜中——
不是?那还有什么值得她这么高兴的?雷隽欣喜的心情一落千丈,还以为自己的一个吻唤回来了她的记忆呢!
“我是说接吻,我可以与人接吻了!”
“你说什么?”雷隽的心一下子又跳起来,这丫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之前不能和杜寒接吻的毛病——”她突然顿住,慌忙以手掩住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天啊——自己居然忘了杜寒的交代,这是不能向外人讲的。
“你……你是说你不能与杜寒接吻?”雷隽的心脏再次被提起,她这是什么意思?急切地催促道:“快把话说完——”
第二百零二章 曙光乍现
“杜寒说不能告诉别人的,这属于个人隐私。”覃捷终于从兴奋中醒悟过来了。
“唉——覃捷姊姊说杜寒交代的不能说,她就铁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季怡然叹了口气,提醒着还想更进一步审问的雷隽。不过感觉杜寒与覃捷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真的不能说?”
覃捷摇头,“啊——”下一秒钟,纤细的手腕已被他紧紧地捉住,“你……你……”
“我带你去个地方——”雷隽不由分说地拉起覃捷奔向门外,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雷大哥——”季怡然追出门外,满脸担忧地叫了一声雷隽。
“放心——我会把她平平安安地送回来的!”说完,“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隽哥……隽哥!”直到下了车,被他强拖进电梯中。覃捷才怯怯地抬起小脸,看着像是发火又不像是发火的雷隽。
这男人真的很难懂!他不像杜寒一样对自己百依百顺,实在弄不清楚自己无意之中的一句话,就被他莫名其妙地拖到这里,而且一路上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简直是霸道了极点!
杜寒从来就不会这样对自己,他什么事情都会征求自己的意见,虽然她的脑子不好使,他也会由着自己胡闹,就像在宠溺一只捣蛋的小猫咪。可是眼前的男人确实恰恰相反,他的一举一动都无一不表现出他强势凌人的气势,就像现在这样,自己已经乖乖地叫他隽哥了,可他还是一副不怎么领情的表情。
不过,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呀?还有被他大掌紧紧地包覆着的小手一直在不停地出汗,微微地打着颤儿,好热——
“不要傻愣了,出来——”雷隽终于迸出了一句话,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温柔,却是别有另一番的韵味,这是什么感觉呢?她纳闷地用另一只手搔了搔头皮。
雷隽拉着她的手走出电梯,左转走了几步,停在一处公寓大门前——
“小捷——”他突然柔柔地叫了一声,俯首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从现在起,你要仔细感受我带你熟悉的每一个环节,明白吗?”
那双迷人的眼眸,醇厚低沉的嗓音,紧紧贴着自己的高大身躯,无一不散发出一种诱人的男性气息——她醉了,沉醉在他带给自己的一种迷幻的世界中!
覃捷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不再躲避他的,只是柔柔地和他对望着,仿佛把自己的一切全部交给了他。
雷隽满意地看著身边柔顺的小女人,轻轻地执起她的右手食指,按在大门旁的指纹识别器上,只听叮当一声,大门居然自动弹开了——
“我们到家了——小捷!”
他从背后紧拥着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吹拂着她柔嫩的颈项,让她止不住一阵又麻又痒的,似乎醉得更深了。
“家?”她仿佛被人催眠般地重复着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眼神茫然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对——我们的家!”他从背后轻轻地推着她,缓缓地走,让她仔细地观察着室内的一切,“这是我们的客厅——”
湛蓝色的落地窗帘,白色手工缝制的蕾丝窗幔,鹅黄色的墙壁,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正慢慢地一丝一丝地映入她的脑海中——
“喜欢吗?”他俯首在她耳边柔声地问,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喜欢——”她想也不想地轻声回答。
“我带你去阳台看看——”他拥着她的肩,推开玻璃门,走上阳台——
“好漂亮哦——”她止不住一阵轻叹,虽然现在是白天,仍然可以观赏到美丽的景色,仰首天上漫渺漂浮着的朵朵白云,俯瞰脚下高楼林立,车流不息的繁华街道。
“晚上的景色更美,天空有璀璨的星星,下面是台北美丽的夜景——”
“星星?”她忽然转过身来,眼睛里闪动着动人的光芒。
“对——星星,你最喜欢的星星!”
“可惜现在是白天——”她有点惋惜地喃喃道。
“不急,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辈子的时间——”
“可是——”
嘘——雷隽以食指紧贴着她欲语还休的小嘴,拉着她再次走进室内。
“我带你去我们的卧室看看——”
“我们的?”她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的用词,天啊,这男人不会真是吧自己当作是他老婆了吧?自己可没忘记还有一个杜寒存在。不过听说话的嗓音,心里蛮舒服的,而且还有一点点,一点点——怎么讲呢,好像是很期待的感觉吧!
“对,我们的——”雷隽强调着自己的用词,眼睛里丝毫没有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她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感觉了,这让他内心止不住一阵惊喜,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上她的纤腰。
宽敞的卧室,湛蓝色柔软的水床,淡蓝色的墙壁,鹅黄色的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飘动着……
“好浪漫哦!”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和你当初搬来时一模一样,小捷——”
“一模一样?”她小声地默念着这句话:“你喜欢的蓝色,我喜欢的黄色——”
“小捷——”雷隽激动地一声低唤,转过她小小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你想起来了吗?你知道吗?这句话是你第一天搬来时曾经讲过的!”
“我曾经说过的?”她怔住——
“对,你曾经说过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她淡淡的娥眉,小巧的鼻尖,最后是她柔嫩的红唇……
好舒服哦!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轻启唇瓣,似有若无地回吻着他。
“小捷——”他闭眼喟叹一声,紧紧地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火热的舌探进她馨香的樱桃小口,饥渴地索取他五年来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心痛在这一刻化作一丝丝的怜惜,让他留恋不舍地在她口内辗转吸吮,肆意温存……
“唔——”她双手紧紧捉住他宽厚的肩头,脑子里一片混沌,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还是阻挡不了,仿若磁铁般被他深深地吸引。
唔——她好像有点缺氧,小手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你……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雷隽终于放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肩上喘着粗气。“你喜欢我的吻吗?”
“喜欢——”
“说一下你不能与杜寒接吻是什么意思?”
“每次他想亲吻我时,我就会浑身发抖,冷得嘴唇直打哆嗦——”
“他会强迫你吗?”他止不住一阵心酸,沉痛地闭了下眼睛,这个结果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不知思考了多少遍了,可经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却仍是让他止不住一阵阵的痛惜!
覃捷趴在他肩头摇了摇头:“他从来不会,杜寒对我很好,从来不做伤害我的事。”
“小捷——”
呃?她突然愣了一下:“糟了,杜寒说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我不是任何人,所以没关系,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讲的!”他努力安抚着她。
“我现在的这个毛病好了,居然一下子就好了。”她欢呼雀跃起来。
切——雷隽啼笑皆非地看着挣脱掉自己的人儿满脸欢喜的模样,一脸的挫败,她这是什么意思,真是有够迷糊的,一定是受了什么伤才变成这样,心痛地揉了揉她的鬈发:“那你怎么感谢我呢,这可是我替你治好的!”
呃——她讶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一脸的痛惜——
雷隽不语,从床头拿出一本黑丝绒封面的日记本塞到她手里,“你只要看完这本日记,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你老婆的日记吗?”
切——这丫头怎么又明白过来了?不着痕迹地一笑:“我想你应该你可以打开上面的密码,现在我送你回去。”
今天的一切已经足够了,他不想逼她太深,欲速则不达,他要她慢慢地想起他们美好的过去……
第二百零三章 萌动
“奇怪——花店为什么提前打烊了?”尚未下车的覃捷口里喃喃道。
“我送你回家——”
“可是——”覃捷看了一眼正猛打方向盘的雷隽,有点为难地说:“杜寒他不喜欢你哦!”
“他当然不喜欢——”雷隽向她邪肆地一笑。
何止不喜欢。心里指不定怎么恨自己呢?不过,彼此彼此,自己对他的心思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私人让侦探社打探他的身份迟迟没有结果,使他不得不采取迂回的策略,先对覃捷潜移默化,好让她早日恢复记忆。
“放心,我把你送到门口就走!”看她还是满脸的为难,雷隽又补充了一句。
哦——覃捷终于松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自己这种复杂的情绪,想起他亲吻自己的感受,一层淡淡的红霞染红了她的双颊,明知自己是不该这样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杜寒——”覃捷走到客厅,发现杜寒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脸上仍旧戴着那副大大的墨镜。
“我回来了,杜寒!”她走上前替他摘下墨镜,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磊睡了,我一个人无聊。”杜寒眼眸转柔,拿下她触摸自己伤疤的小手,这是她每次替他拿下墨镜后的习惯,每次看到她痛惜地抚摸自己伤疤时的表情,心中就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对不起——”她把头轻轻倚在他宽厚的肩头,低声地道歉,“我止不住好奇去了雷隽的家。”
杜寒的眼神似乎黯淡了许多,虽然早已经从季怡然的嘴里得知她的去向,但从她的嘴里亲自说出来,还是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地心潮起伏起来。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从来都不会怪你!”
“杜寒——”覃捷突然跳起来,攀住他的手臂,她早已习惯了他从不责怪自己,但现在她雀跃的不是这个。“我的病好了!”
“你说什么?”杜寒双唇似在发抖。
“我是说我可以与人接吻了,现在我们就试一下!”
杜寒讶然地看着她,竭力维持自己的温柔,但那种温柔确实是非常的牵强,牵强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酸痛,不——是心里在酸痛!
“对不起,杜寒!我不该和别人接吻的,可是接吻真的很好玩耶,就像——”她歪着小小的头颅努力地想着措词,“就像坠入云端的感觉!”
说完她还微微闭了下眼睛,好似在回味那种意犹未尽的美妙感受,“杜寒,你现在就吻我呀!”
杜寒全身紧绷地凝注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覃捷已经闭上了眼睛,小脸微微地仰起,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她的病好了,她的病居然好了,与人接吻不会再颤抖了,也不会冷得直打哆嗦了,现在她正满含期待地等待着自己,但是他——
“小捷——”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打起颤来,这不是他们两个期待了五年的结果吗?为什么自己此时却是恐惧得要命。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触她诱人的红唇,他日思夜想的红唇就在眼前,自己却止不住颤抖起来了。
不——他要她,他这五年来期待的是什么,他爱她,他想要她的爱!他强迫自己的嘴唇去接近她——
微眯着眼眸,逡巡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美丽的睫毛在微微地扇动,一下一下地,一下下地,不——那不是在扇动而是在颤动,心中一阵揪痛,他猛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她之所以能和雷隽接吻,原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他没有信心,对自己没有信心,决不能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的遗憾!
“小捷——”他轻轻地推开她,霍然站起身来,“啪——”的一声,她怀着的一个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覃捷睁开眼睛,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奇怪——他还没吻到就感觉好累,好似有一块石头在压着自己似的,还好杜寒没有亲吻。是该庆幸吗,可是杜寒不是自己的老公吗?他该亲吻自己的!
“怎么了?杜寒——”
“没什么,小捷,这是你的东西?”杜寒捡起地上的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五年来她从来没有什么秘密的,只因她失忆后,脑子单纯得近乎迷糊,甚至有些大条,以至于现在她把自己和雷隽接吻的事都要告诉自己,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会生气,吃醋,甚至——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哦——这是隽哥送给我的日记,说是让我慢慢地看——”她接过日记本,抚了下温暖的黑色封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一接触这黑色的封面,就感觉心里暖暖的。
“不是有密码吗?他也告诉你了?”
覃捷摇摇头:“他说我自己能打开的,可能是没有什么密码吧!”
手指自然地滑过那几个银色的阿拉伯数字,随意地点了几下,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日记本居然自动弹开了——
呃?她讶然地抬头,杜寒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墨镜,墨镜哪里去了?
他慌乱地四下寻找,终于在覃捷的手里发现了自己的墨镜,把玩他的墨镜也是她的习惯之一,一把抢过来,颤抖着双手戴在自己的脸上,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奇怪哦——为什么一下子就打开了?这是我的生日耶,杜寒你也记得很清楚的!”惊讶于莫名被自己打开的日记本,覃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杜寒的表情变化。
“哦——”他沙哑地应了一声,不——他不能再呆在家里啦,“小捷,你慢慢地看,我出去一会儿!”
“哦——”覃捷并未发现他慌乱的神情,她现在已经被这本日记深深地吸引。
随手翻开日记扉页:“宝宝成长日记”——
心脏似乎颤抖了一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的心脏居然被揪紧,似乎在隐隐作痛——
“八月二十日:宝宝——妈妈今天又给你拍照了耶,小小的头颅,胡乱飞舞的小手……”
天啊——自己这是怎么了?想哭,不——她已经哭出来了!眼泪,眼泪就这么不听使唤地扑簌簌地落下……
第二百零四章 水落石出
杜寒缓缓地摇下车窗,平静地注视着犹如黒塔似的杵在自己车头前的雷隽,他那张刚毅的脸庞和紧抿的唇线散发出一种阴鸷摄人的气势,暴怒的黑眸,紧咬着的牙根……无一不显示出主人正处于一种濒临怒气爆发的边缘!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来愈凝重,在这个拥挤的地下停车场内,仿佛压得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我们需要谈谈——”雷隽终于从牙缝中挤出自己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但杜寒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端坐在车内,丝毫没有下车的打算。
“在车里谈吗?”
“怎么?你不敢?”杜寒挑衅似的扬了下头。
“我不敢?”雷隽嗤地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视着眼前的杜寒。“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知道——”一直盯着前方的杜寒终于转过头来,墨镜后的眼眸对视着近在咫尺的雷隽,“只是你来得太迟!”
“太迟?”雷隽再次咬了咬牙,是太迟,自己早该想得到的,居然到现在才得到证实。
当他一大早从欧阳圣的嘴里得知杜寒就是当年绑架覃捷的凶手之一时,一颗心简直就要碎了,这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也是对覃捷最大的残忍——居然与绑架自己的凶手像夫妻一样地生活了五年。
五年——雷隽沉痛地闭了下眼睛,不敢想象覃捷一旦恢复记忆后,能不能面对这种残酷的事实。
“你是想现在就把我带到警局,还是另有打算?”在雷隽的车开过来时,杜寒已经注意到旁边并没有警车进入停车场。
“我还没有那么白痴!”雷隽万万没想到杜寒是如此的冷静,想来他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就是说他并不打算逃,这让他不得不佩服杜寒的勇气,不禁怀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他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能让覃捷那么死心塌地和他生活了五年,甚至至今都不怀疑一下!
“看来你还是在顾及小捷!”杜寒似乎是松了口气,说这话时的口气也平静了许多。
“我不是在顾及小捷,而是在爱她,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不想让她的内心再次遭受创伤,你明白吗?”
“你爱她?”杜寒突然又激动起来,声音几乎是用吼的,“你如果真的爱她,当年就不会让她遭遇那场绑架!”
终于有人能这么直接地斥责自己了,雷隽双拳紧握,闭眸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是我的一时疏忽造就了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我从来就不否认自己对小捷的歉疚,但我会用我今后的生命来弥补这一切,小捷和小磊以后就是我的生命!”
杜寒冷叱一声:“听起来多么悲壮的豪言壮语,只可惜你不是在小捷面前表白的,或许你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向她表白过,否则小捷她根本就不会遭受如此的磨难!”
“你放心——我会有机会向她表白的,而且我更相信自己会很快就能找到这个机会的!但是你呢?在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是不会放松对你的戒备的——”
“你对我有戒心?”杜寒突然冷笑一声,“你这种戒心也只局限于我抢走了小捷和磊磊,所以我请你放心,当年我能在大雨中把小捷一步一步地背出那座荒山,就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包括磊磊,他们母子就是我的生命!”
雷隽直直地瞪视着眼前戴着墨镜与自己对视的男人,也许自己该重新认识他才对,而不是单单把他当作是一个单纯的绑匪,能让覃捷死心塌地、毫无戒心地与他生活了五年,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爱?
不——雷隽心里揪痛了一下,小捷只能爱自己一个人,她对杜寒的感情只能算作是一种依恋,或者就是一种单纯的生活依靠。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瞪视着,但这种对视的局面不可能持续太久,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小捷吗?我想你该不会是良心发现吧?”据调查的结果而知,杜寒自从少年时期就已经加入了黑道,在他眼里不可能有善心二字的存在。
“我对小捷的感情我自己会对她说,不可能在你的面前透露一分的!”杜寒幽幽道:“而且我暂时也没有放手覃捷的打算,我早已厌倦了那种鸡鸣狗盗、东躲西藏的生活,现在我有喜欢的老婆,可爱的儿子,绝不会轻易地放手这来之不易的一切的。这就是我对你所说的所有的话,以后你我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所以现在请你离开!”
杜寒一口气说完,就把脸转向前方,再也不与雷隽面对面——
“看来我是真的看错你了——”雷隽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再次盯视了一眼杜寒的侧脸,那双带着寒芒的眸光中昭示着他势在必得的决心,“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大步离去——
直到那辆铮亮的BMW呼啸着离去,杜寒这才惶然地收回自己的视线,松开紧咬着的牙齿,“啊——”的一声大喊之后,全身虚软地往后一靠,并伸出大掌揉捏着自己绷痛的眉心——
一张消瘦猥琐的脸紧贴在车窗玻璃上,窃笑地看着车里的杜寒,嘴里发出一声得意地狞笑:“嘿嘿——三哥,三哥——”
杜寒心中一凛,警觉地睁开眼睛,刚刚还虚软的身体霎时绷得紧紧的,森冷的目光射向那个趴在车窗上的面孔。
“是你——六子!”杜寒咬牙切齿地怒斥一声:“你又来干什么?”
那冰冷摄人的目光透过厚厚的墨镜直射向面前的六子,令刚才还得意非凡的六子不由地打了个寒噤,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因为他相信自己手中的筹码!
“嘿嘿——三哥!刚才那辆车是豪华的BMW哦,想必你那朋友很有钱,求你再救济小弟一把吧!”
“再接济你一把?”杜寒嗤笑了一声,只是这种接济何时是个尽头,他说厌倦了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但能确信自己摆脱得掉吗?
颓然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你先回去,我会联系你的!”
“三哥还是给个准确的日子吧!”六子得寸进尺地要求,嘿嘿——有了这条大鱼,自己再也不用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啦!
“滚——”杜寒瞪眼咆哮一声,吓得六子一溜烟似的逃得无影无踪——
第二百零五章 疑问
“八月十五日:晴
宝宝,今天是我们最最幸福的一天,因为你爸爸开车载着妈妈去山上看星星了!你当然也一样随着妈妈走在万籁俱寂的苍穹下——满天的星星,眨呀眨的,好像在向我们打招呼,又好像在期待着你的早日出生——
妈妈好开心,我相信你也一样,母子同心,你我心心相印,当然也能感受到。我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好感人的宝宝成长日记!覃捷靠在床头,眼圈发红,心底的那一抹悸痛似乎正一圈圈地扩大,逐渐蔓延至全身的四肢百骸……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哀伤的感觉?那熟悉的笔迹,流畅的文字,都与自己的习惯是那么巧妙地吻合!难道——
不——不可能!杜寒是那么地爱她,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地爱她,他不可能会欺骗自己的!
杜寒从浴室里走出来,驻足在覃捷的房门前,她还没有睡,虚掩着的门缝里隐隐约约地透出些许星星点点的光亮来,稍稍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缓缓的脚步终于停在她的床前,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小巧的鼻头似乎在微微地翕动——
杜寒心中一阵痛惜,她好久没有这样哭了,自从自己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出来,就发誓不会再让她掉一滴的眼泪,而现在她居然在哭,哭得是那么地伤心——似乎连自己的心都在一阵阵地揪紧!
“你怎么了?小捷,不舒服吗?”拇指爱怜地抚触她泛着盈盈泪水的眼睛,他柔声地问她。
哪知覃捷本来还悬在眼眶里的泪珠居然一下子扑簌簌地落下来,湿热的泪滴大颗大颗地流在他厚实的掌心中,如同流进他的心底深处。心痛地一把揽她入怀,轻轻地拍抚着她不停耸动着的肩头——
“只是日记而已,你干嘛要那样伤心?”
自从那天把日记打开以后,她每天都会看得直掉眼泪,而且她的性情似乎变了许多,显得异常的沉静,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心思单纯,似乎隐藏了许多的心事。虽然有时她也会对自己说说心里话,但她似乎明显地有了自己的主见!
“可是我会心痛,为什么?杜寒——”她稍稍推开了他一些,抬起盈盈泪眼凝注着他。
“写得很感人,对不对?你本来就多愁善感的!”
“杜寒,我好像——”
他心里一惊,轻轻地捂住她的嘴巴:“不要再说了,否则的话你一个晚上都会失眠的。”
“妈妈为什么会失眠?”突然一声响亮的童声从两人的身后传来,打断了覃捷满腹的疑问,也解救了杜寒的尴尬,两人慢慢地抬起头来——
就见穿着睡衣的覃磊磊已经麻利地爬上了床,小小的脑袋一低,便从爸爸的手臂下面钻到相拥着的父母中间——
杜寒宠溺地一笑:“磊磊不是已经睡着了吗?怎么突然又跑到妈妈的房间!”
“妈妈失眠,我也失眠——”
“你也失眠?覃磊磊,我看你是因为贪玩才故意失眠的吧!”覃捷刚刚还泪眼婆娑地,一见到儿子却又马上有了笑容。
“那妈妈为什么会失眠?”
“我是有心事——”
“心事?”覃磊磊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也有心事,妈妈!”
“切——”杜寒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一个小孩子哪儿来的心事?”
“我就是有心事,爸爸!你不是也说过妈妈和我有事都要告诉你,你会替我们解决所有的难题吗?”
“当然,爸爸是你们俩的保护神嘛,说说看,磊磊有什么心事?”杜寒好笑地搓揉着儿子的发顶,这小子说话居然像个大人似的。
“我今天在学校里,老师问我爸爸是不是我的亲爸爸?”
杜寒心头一震,看向覃捷,而且她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杜寒——
“怎么啦?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亲生的爸爸!”但话音一落,却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你妈妈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杜寒松了口气。
“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老师说既然是亲生的爸爸,为什么我要姓妈妈的姓,而不是爸爸的姓?班里的小朋友都是姓爸爸的姓。”
“这是因为爸爸爱妈妈——”杜寒不等覃捷回答就马上回答了儿子的疑问,当初为儿子起名字的时候,覃捷脱口而出说要叫磊磊,而自己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要让他从母姓,当时覃捷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他犹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回答,那就是他爱她。
“我也爱爸爸妈妈——”覃磊磊大叫一声,从父母中间钻出来,调皮地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儿,“所以我今天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说完,掀起被子,躺在了妈妈的身边。
“磊磊长大了,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覃捷提醒者儿子。她要儿子长大以后成为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可他居然还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再说杜寒有自己的房间,他们从来就没有睡着一起过。
“随他吧,小捷,下不为例哦!”杜寒宠溺地拍了拍儿子小小的脑袋,替他们掖好被角。
“那你呢?爸爸,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睡?”看着爸爸起身,覃磊磊连忙问道。
“爸爸是个大人,妈妈的床太小了,挤在一起,你妈妈更会失眠了!”
“哦——爸爸晚安!”覃磊磊了解地点点头,重新偎在了妈妈的颈窝。
“晚安——”杜寒俯身亲吻了一下儿子稚嫩的脸颊,又在覃捷的额头轻吻了一下,“不要想太多,好好睡!”
说完,替他们熄掉床头灯,轻轻走出了覃捷的房间,等他终于关上房门时,杜寒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背脊紧贴在门板上,禁不住一阵的黯然神伤——
幸福的时光是如此的短暂,而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光更是短暂得似乎抓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中一丝丝地流走——
第二百零六章 疏离
“覃捷姊姊——”季怡然突然惊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覃捷手中的剪刀和花枝——
“呃?”覃捷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花枝,天啊——她居然把手中的玫瑰剪得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地上则散落着一片片被自己剪得粉碎的花瓣——
“这……这可怎么办?”她连忙蹲在地上,痛惜地捡起一片片猩红的花瓣放在手心,要知道她平时是最爱惜花儿的啦,根本就见不得花朵受一点点的损伤,而现在她居然把一朵好好的玫瑰像解恨似的剪得粉碎。这怎能不让自己懊悔,不让自己心痛呢?
唉——季怡然叹了口气,拿来纸篓帮她把花瓣放进去。这两天覃捷怪怪的,变得异常的沉静,平日的天真不见了,只是呆呆的,来了客人也不像以前那样热情地打招呼,只是机械地插着花束,而现在居然发呆到把花瓣剪碎也不知道的程度,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覃捷姊姊,你到底怎么啦?要不要杜大哥回来看看你?”
“不——不用,我没事!”覃捷连忙摇头拒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啦。
这几天,脑子里不是雷隽那张温柔的俊脸,就是那篇日记的内容,根本就没有杜寒的影子,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杜寒才是自己的老公,她居然在想着别的男人,而且那天还居然与雷隽接吻,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的,只觉被他深深地吸引,根本就没想到应该不应该的问题,现在才突然醒悟到这样做很对不起杜寒。严格来讲,她这是在出轨——红杏出墙,天啊!自己怎么变成这样,而杜寒却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对自己如此的体贴,自己却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这让她懊悔莫及!
一辆豪华的BMW轿车停在了花店门前,但主人并未下车,而是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一组号码:“喂——我是雷隽!布置好了没有?”
“……”
“这样最好,记住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之外,严加保护,但是有一点,决不能让她发现。”雷隽说完,快速收了线,锐利的眼眸看了一眼花店的玻璃门,这才潇洒地下了车,走进花店——
“雷大哥——”季怡然惊喜地打着招呼,终于来了救醒,她真是担心覃捷那样下去会出什么问题,雷隽一来,她就放心了,因为他总能给覃捷带来意想不到的笑容。
雷隽向她点点头,温柔的眼睛却一直瞧着安静地坐在那里发呆的覃捷,这丫头怎么啦?为什么那么地平静?忧郁的眼神,脸上似乎是一种落寞,不——那是一种心事重重的面孔,失忆的她从来没有这样的,难道她看了日记以后想起了什么吗?
雷隽脸上现出一丝的惊喜,大步奔到覃捷的身边:“小捷,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覃捷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眼神定在了自己面前那张俊美的脸上,为什么这张面孔是如此的熟悉?但却又有一种陌生遥远的感觉?不——自己不能再这样了,杜寒会心痛的!
“没有,隽哥——”她定了定神,摇摇头,站起身来,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没有?雷隽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慢慢地笼罩上一层失落的表情,他上前一步,温柔地想去触摸她柔嫩的脸颊,却被她一下子闪开——
雷隽心中一窒,一定是自己太过于急躁了,以至于让她产生了戒备的心理。
“别怕,小捷,我们慢慢来!”他柔声地安抚着她。
覃捷敛下眼眸,不再看他——
“想不想去外面兜兜风?我带你去——”
“不——不用了!”覃捷急切地拒绝,“隽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这里了?”
“不要来这里?”雷隽的心情顿时坠入谷底,“怎么啦?”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一下子又要拒绝自己,看来又要去欧阳圣所在的医院,去咨询一下心理科专家了。
“我和杜寒生活得很好,不想再受到任何的困扰!”
她说着违心的话语,因为她感觉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心底却有一种声音在一直地喊着不要走,不要走!他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好担心自己哪一天会做出对不起杜寒的举动来。所以一方面想让他远远地离开自己,另一方面又想着他温暖的气息,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很害怕,很困扰。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直直地盯视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睛,似乎一定要看出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她的语气似乎很肯定,却不敢多说一个字来。
“但我不会就这样离开你的,绝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傻事。不过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彻底接受我,不管你能不能恢复记忆,我都要和你重新来过!”雷隽说完,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季怡然,“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事都要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雷大哥!”季怡然慢慢地把玩着手中的名片:和骏科技总裁——雷隽,没想到覃捷姊姊真是他的老婆,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做老婆,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啊!偏偏覃捷姊姊失忆了,这中间到底有多少曲折离奇的故事发生了啊!
季怡然摇了摇头,惋惜地叹了口气,唉——这到底是覃捷的幸福还是不幸呢!
然而杜寒呢?他是那么地爱覃捷,这中间的弯弯绕他该如何收场?能断然地放弃吗?
第二百零七章 独霸的爱
花店门口的风铃声响,有客人来——
“欢迎光临——”季怡然含笑迎上去——
“不欢迎我也要硬闯——”左手提着一个大包,右手牵着自己女儿的乐彤一进门就大声地叫嚷道:“覃捷,你这个死丫头,今天你若是不把我这个好友给认出来,我就不走了!”
嘎——不走了?覃捷看着眼前怒气冲天的女人,那她包里装的该不会是夜宿的行李吧?
“你笑什么?”乐彤转头看了一眼掩嘴偷笑的季怡然,居然敢笑她——“妮妮——”她叫着自己的小女儿,正顽皮地揪扯花朵的小女孩马上乖乖地扭到妈妈的跟前,伸出小小的手臂,乐彤举起女儿一把塞到季怡然的怀里:“你现在的任务是把我女儿照顾好,别打扰我和覃捷的谈话。”
嘎?季怡然哭丧着小脸,看着怀里正抓扯自己头发把玩的小女孩儿,“唉哟——”她忍不住哀叫一声,“我的头发——”
一旁愣愣地观看这一切的覃捷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覃捷姊姊,你终于笑了耶!”季怡然再也顾不了怀里调皮的小女孩,惊喜地看着覃捷,这几天她沉静得令人发慌,现在居然笑了,为了覃捷姊姊,她心甘情愿做一天的保姆!
“你在做什么?”
“叫我乐彤,我姓钟!”乐彤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真是荒唐,居然要向自己日夜相处了五六年的好友做自我介绍,郁闷——
“乐彤,你干什么?”覃捷乖乖地叫了一声,讶然地看着乐彤从包里往外一件一件地拿东西,奇怪——现在是大白天,干嘛要那么早地把夜宿的用品拿出来?
“你上次不是说要证据吗?我今天可是有备而来的,把能证明我们俩是好友的证据全拿了出来!”
哦——覃捷也蹲下来,帮她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在沙发上……
“你曾经穿过的衣服,仔细看一下是不是和你现在的爱好相同?”鹅黄色的连衣裙,宽松的运动装,“还有你睡觉时不能穿睡衣,只能穿着运动装才能入睡!”
“这个你也知道?”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好像在砰砰直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惶然与不安在她心底蠢蠢欲动——
“切——我们俩同住一套公寓,生活了三四年,这点习惯能瞒得过我吗?”
“我们的毕业留念薄,你签过名的——”乐彤翻开扉页,“第一页就是你的签名,仔细看一下笔迹是不是你的?”
“笔迹?”覃捷愣了一下,想起了那本日记本,头似乎有点隐隐作痛,一个人纵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写字认字是断然不会忘记的,那是一种习惯和本能,掂起笔就能写出来的!
“再看一下我的影集相册——”乐彤翻开一页页的照片,一张张两人的合影照片赫然映入眼帘,有毕业班的集体照,毕业时的学士服照,还有一张张不同环境下与乐彤的合影……
“这些都是真的吗?”覃捷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
“傻瓜,我也必要骗你吗?”乐彤转过身来,忽然一把抱住覃捷,声音近乎哽咽:“老天——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害,居然会把以前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覃捷的脑袋似乎更加的痛了,她无力地靠在乐彤的肩上,缓缓地阖上眼睛,喃喃道:“可是杜寒说我们一直住在台南的乡下,根本就没有到过台北!”
“你不相信所有的人,只愿意相信杜寒一个人,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一道低沉冷峻的男性嗓音传入耳膜,一字一句像根钉子一样深刻地刺入她惶然的心底——
覃捷缓缓地抬起头,是那天王雅楠让自己送花给他的单威——他怎么也来了?记得他好像对自己说过他是自己的同学,自己上学时真的有这么帅的同学?这让她不禁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可是一方面自己好像又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特殊的感觉!
“覃捷,我知道一个人失忆后脑子可能变得很单纯,对事情的判断力比较差,也很简单,但你应该努力地试着去分析一下,相信你一定能明白过来的!”单威耐心地诱导着覃捷,他绝不答应覃捷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生活下去!
她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就像她以前瞒着自己是雷隽的妻子一样,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独特的思维,绝不能活着别人的生活圈子里,以别人的意愿为中心!
努力去想?试着去分析?以前杜寒从来不让自己多考虑这些过往的记忆,他说只要她现在快乐,过往的一切都不重要。而现在——她用力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雷隽的影子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眼中的款款深情……
“这是我们的家……”“你喜欢的蓝色,我喜欢的黄色……”那天他们在他公寓里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那模模糊糊的场景似乎也历历在目地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痛——”覃捷突然哀叫了一声,眼前一片昏眩,猝然跌倒在沙发上,“我头好痛!”
“小捷——”一进门就看见覃捷痛苦地抱着脑袋倒卧在沙发上的杜寒,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抱起了她,焦急地大喊:“小捷,你怎么啦?”
“杜寒——”听到熟悉的声音,覃捷痛苦地呻吟着:“我头好痛!”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想她受到的磨难还少吗?为什么还要给她添加一些不必要的痛苦?”杜寒抱紧了覃捷,怜惜地替她按揉着太阳穴,墨镜下冰冷的眼眸寒剑一样射向面前的乐彤和单威。
“不必要的痛苦?你以为她现在的生活很快乐吗?一个人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一片空白难道会幸福吗?我们这是在帮她恢复记忆!”单威冷静地盯视着眼前怒火中烧的男人,想必这就是覃捷所说的老公——杜寒!
“恢复记忆?你们就是这样帮她回复记忆的吗?”
“当然是——”刚刚被杜寒凛然的气势吓到的乐彤已经镇定下来,大声地叫道。
她早已经查过资料,一个失忆的人在恢复记忆之前,势必会引起头昏脑胀,更或者头痛欲裂,而覃捷刚刚就是这种情况,说明她已经离恢复记忆不远了,所以自己看到覃捷头痛欲裂地倒卧在沙发上,并没有去安抚她,为的就是让她清醒过来。不想却被眼前的男人打断,记得自己是见过他的,奇怪——这个杜寒为什么每次都要阻止他们呢?
这当然可以用他自己是冒充老公的身份来解释,担心覃捷醒来自己就会失去她,不过他不是很爱她吗?从他注视覃捷的那双眼睛里可以明显地看出他对她浓浓的爱意,但是爱一个人需要以别人的无知来做代价吗?
“当然?”杜寒冷哼一声,怒斥道:“你们这不是增加她的痛苦,让她再次受到伤害吗?”
“痛苦?伤害?”乐彤冷笑一声,“你阻止她恢复记忆就不是伤害了吗?她是一个成年人,却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她成长的过程,她的爱情,甚至她怀孕时对宝宝的向往和期待,这一切都被你一句她从来没有来过台北给抹杀掉了,覃捷就像你杜寒的一个布偶,什么都听你的,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思维,你这就不是伤害了吗?”
“住口——”杜寒突然痛苦地低吼了一声,用沙嘎的声音喃喃道:“我爱她,我用自己的生命在爱她,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他再次揽紧了怀中瑟瑟发抖的人儿,痛惜地以脸颊贴上她柔软的鬈发。
“爱?你这种爱太自私了!你是在用覃捷的快乐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单威一针见血的话语直直地刺入杜寒的内心深处——
“不——”杜寒大吼一声,突然抱起覃捷,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外——
“唉——这下雷隽惨了!”乐彤眼望着杜寒迅疾消失的背影,感叹一声,她从来没见过用这样独霸的方式去爱一个人的!
唉——痴情的男人!看来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得无知而又疯狂!
第二百零八章 再现那一场风雨
“覃捷姊姊,你为什么又来花店里啦?杜大哥不是说让你在家休息吗?”季怡然看着面色苍白的覃捷,满脸的担忧。
“没关系!磊磊快要放学了,我想在这里等娃娃车。”覃捷为自己到倒了杯柳橙汁,默默地看着眼前满屋的花海,真漂亮,胀痛的脑袋似乎轻松了许多——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季怡然搬来把椅子,坐在覃捷的对面,她这两天好奇地翻了下网页,专家说失忆的人情绪一发生变化,就预示着可能要恢复记忆了。
“没有——”覃捷茫然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只是觉得脑子里乱的很,有许多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赶都赶不走!”
所以她才离开家,来店里坐一下,她发现越是一个人,越是安静,脑子就会越发地混乱,头似乎也比先前痛了许多。
“覃捷姊姊——”季怡然忽然叫了一声——
“嗯——”覃捷转向她,慢慢地喝着果汁。
“没什么!”季怡然欲言又止地顿住了要说的话,其实她想问问覃捷有没有怀疑过杜寒到底是不是她的老公的,但一想到那可能会让她更加的烦恼,还有这样对杜寒好像也很不公平,他是那样地爱着覃捷!所以她还是把自己的好奇心给及时地收起来,唉——还是静观其变吧!
“要下雨了——”覃捷茫然地望了一眼外面阴沉沉地天空,似乎还刮起了大风。
“娃娃车也该到了!已经五点钟了,如果下雨就不好了。”季怡然看来一下墙上的挂钟。
“也许是路上耽搁了吧,通常这个时间磊磊已经到家了。”覃捷叹了口气,自己居然连花枝都不想修剪了,心情好烦躁,好像有一阵阵的不安正向自己袭来。
这时电话铃响起,季怡然接起电话,看了覃捷一眼,“找你的——”
“哦——”覃捷拿起话筒放在耳边:“喂——你好!我是覃捷——”
“……”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
“啪——”的一声覃捷手中的话筒突然滑落在地上。
“怎么啦?覃捷姊姊——”
“他们说磊磊被雷家大宅的人接走了,雷家大宅是什么意思?”她眼神怔怔地,仿佛被鬼魂蛊惑了一般。
“雷家大宅?”季怡然思索着:“那不就是雷大哥的家人?天啊——”季怡然突然醒悟过来,惊慌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隽哥的家人?你的意思是——”
“快去——覃捷姊姊,磊磊被人抢走了!”季怡然提醒着仍未反应过来的覃捷。
“磊磊被人抢走了?不——”覃捷终于嘶喊了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外——
“伞——雨伞!”季怡然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外面已经开始哗哗地下起雨来。
覃捷哪里会顾得上?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抢走了,她决不能失去儿子!大雨一下子就浇透了她的衣服,她仍然没有感觉,只是站在马路边拼命地揽着计程车——
“覃小姐,你要去哪儿?”这时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突然飞跑过来。
“磊磊,磊磊被人抢走了,求你们帮帮我!”覃捷嘶声哭喊着。
“被人抢走了?哪里?覃小姐,你说清楚些——”
“说是雷家大宅,可我不知道是哪里?”
“明白了——快去开车!”其中的一个男人吩咐着同伴,并搀扶着被这突来的噩耗击得摇摇欲坠的覃捷。
覃捷哪里顾得上这两人的来历,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儿子,毫不犹豫地随着他们上了车子,车子呼啸着离开了花店——
大雨似乎越下越大,中间夹杂着一阵阵的电闪雷鸣——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处黑色的雕花大门前停了下来——
“到了,覃小姐,我们下车!”男子撑起雨伞,覃捷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子,飞跑到铁门边——
“少奶奶?”门房老李突然惊叫一声,连忙为他们打开了铁门,并打电话向主屋通报。
心急如焚的覃捷哪里听得见老李在叫些什么,她现在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只知道随着两名黑衣人一直往里面走。被雨水浇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只觉一阵阵的寒意直直地袭进全身的四肢百骸——
“磊磊——我的磊磊到底在哪儿?”她哆嗦着嘴唇边走边焦急地问着。
“你不要着急,覃小姐,孩子不会有事的。”
“不——”她突然一阵眩晕,心底的恐惧感逐渐加大,“我不能失去磊磊,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覃捷突然加快脚步,不顾一切地飞奔起来,男子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整个人暴露在倾盆大雨之中,在白茫茫的雨雾中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无力地承受着风吹雨打……
“磊磊——”她不停地嘶声叫喊着,脚下一个不稳,失足跌在满是雨水的地上——
黑衣男子忙奔上前搀起她,就见头顶一道明亮刺眼的闪电划破雾茫茫的天空,覃捷倏地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注视着那一道刺眼的光亮,紧接着就是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传入耳膜,哗哗哗地倾盆大雨无情地浇在她瘦弱的身躯上。
她只觉光亮消失,耳膜中那一声声的炸雷,让她止不住全身一阵阵地痉挛,不——她要她的儿子,在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之前她决不能倒下——
“磊磊——”
“妈妈——”一声稚嫩的喊叫传来。
“磊磊——”那种痉挛似乎停止了,她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再也提不起一丝的气力来,身体一晃,虚弱的身子缓缓地向冰冷的地上倒去——
“小捷——”随后赶到的雷隽一个健步跃向她,一个俯身稳稳地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痛惜地一把揽她入怀,然而怀里的人儿还未来得及看上自己的儿子一眼,就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晕了过去!
雕花大门外,杜寒跨坐在摩托车上,眼睁睁地望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紧紧地抱着覃捷坐进车子,飞速地向医院驶去——
他没有穿雨具,任倾盆的大雨狂浇着他僵硬的身躯,也浇醒他脑海中那个美丽的梦境,他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幸福都随着这一场倾盆大雨而化为乌有——
第二百零九章 百转千回
好美的梦!梦中儿子可爱稚嫩的小脸在不停地向自己微笑,那双调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个不停,嘴里似乎还在大声地呼喊着——妈妈!
而旁边杵立着一高大伟岸的男子,正一脸幸福地看着他们母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她抬起头来,极力想看清楚他脸上具体的容貌,然而一切都是那么地模糊,那么地遥远,似乎怎么抓也抓不住——
“不要——”她在梦中竭力地叫喊着:“不要走——”
“小捷——小捷,醒醒!”
她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地亲切,如此的温柔,叫得她心里暖暖的——
“小捷,快醒醒!”一只有力厚实的大掌紧紧握住覃捷冰冷的小手,拇指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急切地一声接一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妈妈——妈妈!”覃磊磊爬上病床,小脸紧贴着妈妈的脸颊,不断的摩挲着——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儿子稚嫩的叫声,好痒——脸上似乎有一种柔软的东西,不断地骚扰着她——
覃捷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
“妈妈——不要睡了啦!”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见儿子童真的小脸,正紧贴着自己的脸颊。
“小磊——”她干涩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感觉喉咙似有一团棉花堵住般的难受。
“喝点水——”一道温柔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感觉似有一团温润的棉花在轻轻地润了一下她干燥的唇瓣,紧接着一个细长的吸管塞进自己的嘴里。
她本能地吸了几口水,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茫然的视线看进一双温柔似水的黑眸里,脑中似有一道亮光闪过,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心中似有一道撕裂的痛在扩散,逐渐地扩散——
“小捷——”雷隽焦急地唤着,“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妈妈好像是头痛耶,叔叔——”
雷隽伸手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器,拇指温柔地替她揉捏着两边的太阳穴。
医生很快来到,认真地为她检查了一下身体——
“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医生?”
医生拿下耳朵上的听诊器,微笑着说:“雷先生,你妻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小捷——”雷隽惊喜地叫了一声,“你没事了!”
“那医生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子?”覃捷忽然把头转过来,平静地看着雷隽。
那安静的眼神让雷隽忽然有一种惶然与不安的感觉,但他还是漾着温柔的笑容说:“你当然是我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不——”她却急急地打断他,“我记得很清楚,我的老公是杜寒,我从来就不认识你!”
“小捷,你再看看我,我是雷隽啊,医生说你脑子里的淤血已经完全消除了,完全康复了!”
覃捷摇了摇头,不在看他:“我不记得了,只知道杜寒!”
“妈妈,你不会忘记磊磊吧?”
“不会——”她伸出手指爱怜地抚摸着儿子稚嫩的脸颊,“磊磊是妈妈的生命,怎么会忘记呢?永远不会!”
覃磊磊兴奋地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爸爸就在门口,我去叫他进来!”
“小捷——”雷隽的脸顿时煞白,胸口一阵阵地紧窒,似有万箭穿心般的心痛。
她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幽幽地说:“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小磊,还有杜寒和我,我们平平淡淡的一家人,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不——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等,一直的等,等到你回到我的身边为止!”
“你还是走吧,我想静一静!”
雷隽无言地站起身,留恋地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我会让你知道的,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小捷,无论你是否记得我,我都会不离不弃的爱着你!”
床上的人儿已经别过头去,直到那抹高大落寞的身影离开了房间,才缓缓地转过脸来,久久地凝视着门口的方向,眼角处两颗晶莹的泪珠缓缓地滴下,浸没在绵软的枕头里——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问:“痛吗,小捷?”
痛?哪里痛?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上的疼痛,抑或是身心俱痛?他问得很模糊,她亦无从回答——
“杜寒——”她睁开眼睛,澄亮的双眸泛着莹莹的水气,晶亮的泪水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点点的星光。
“小捷——”杜寒脱下墨镜,俯首凝注着她,他并没有坐下来,只是那样静静地立着,紧握着双拳,好像在极力地忍耐着自己,极力隐忍着想去碰触她的双手。
她的手从床上抬起,缓缓地向他伸过来:“杜寒——”
他最终还是没能忍耐住自己,那只向自己伸出的小手,是对自己最大的诱惑,在他一生中,他能忍住所有向他而来的诱惑,但这只手的诱惑他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在他孤苦的一生中,只有这只手给他带来了幸福。
温暖的大掌紧紧地包覆住她柔软的小手,覃捷轻轻地靠在床头,磊磊已经在杜寒的怀中恬静地入睡,多么温馨的画面,多么幸福的时刻——
只是她心中为什么会有一丝丝的刺痛,在不停地噬咬着她的每一根敏感的神经,而他的心中也似有一丝丝的慌乱,不——是不安,她就这样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可是自己能带给她幸福吗?
第二百一十章 重起波澜
“对不起——雷隽!”雷家成缓缓地走到儿子的身后,伸出那只苍老的大手,歉疚地拍了下儿子凝重的肩头——
雷隽没有回答,幽深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窗外,好一会儿,他才拖着僵硬的身躯转过身来,看着爸爸日渐苍老的面孔,岁月已逝,往日不堪回首,但现在呢?自己又何尝抓住了现在?
“爸爸——我错了!”凄然颤抖的声音,说罢这句迟到的醒悟,雷隽已觉万箭穿心,心胆俱裂!
雷家成紧闭了一下双眼,长叹一声,“是我对不起覃捷的妈妈,更对不起覃捷,这些加注到她身上所有的伤害都和我们雷家有关,悔不当初,我真的不该收养她,雷家并没有带给她应有的家庭温暖!”
“是我太自负了!”有些骄傲气魄用在商场上可以,但如果用在女人身上就是大错特错了,此刻的雷隽似乎已经参悟到了这一点,但这一切现在看来却是那么地无力,往事不再,自己要花费多少的精力才能挽回自己的挚爱啊!“是我伤透了她的心!”
“你确信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确定——”雷隽那双锐利的眼眸再次明亮了起来,“她那双眼睛瞒不了我!”
“那就还有机会——”雷家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长长地松了口气,希望能有弥补自己歉疚的机会。
“我绝不会放弃的——爸爸!我已经安排好了,绝不会让小捷离开我的视线之外的!”
“还有磊磊——”一直缄口不语的雷夫人突然插了进来。
“磊磊,你就知道抱孙子,这次如果不是你偷偷地把磊磊接进大宅,会发生这场意外吗?要知道覃捷现在还住在医院呢!”雷家成忍不住向妻子大吼道。
“不就是发烧了吗?大不了我亲自去向她赔罪,可是不管怎样磊磊是雷家的孙子,决不能让他再喊别人爸爸啦!”雷夫人仍嘴硬地顶撞着自己的丈夫。
那天她也是控制不了自己,才临时起意想去把孙子接回来的,而且自己还特意让司机打电话告知覃捷一声,为的就是怕那丫头着急,谁知她还是冒雨追到雷家大宅来了,结果才会发生这一次意外的嘛!
其实这件事雷夫人也觉委屈得很,这几年来,儿子的变化已经让她深知自己过去的种种不良言行,儿子的幸福应该由他们自己掌握,自己实在不该插手的,况且上一代的恩怨也不能加诸到覃捷一个人的身上,自己做得实在是过分,她早已想到要接受覃捷了,而且还打算当面向覃捷道歉,谁知事与愿违,如今竟是错上加错!
“妈——我希望能不要再插手此事,我会把他们母子平平安安带回来的,只想不要带给她更大的伤害,才暂且由着她回到杜寒的身边的。”雷隽这次回大宅的目的,也是为了要告诫自己的母亲。
“雷隽——”雷夫人突然郑重地叫了一声自己的儿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丝的歉疚,她迟疑地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我当年制造的那一场混乱?”
这几年来从儿子对待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中,雷夫人早己猜测出儿子对自己做母亲的不满,可是现在自己已即将进入不惑之年,难道还能让儿子对自己的不谅解带到坟墓里去吗?而现在要解开这个心结似乎还是要自己先开口才对。她这一生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了两个优秀的儿子,可反过来自己又给他们身心带来了伤害。
雷隽复杂的目光紧紧地注视了母亲好大一会儿,终于幽幽地开了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这算是谅解吗?雷夫人叹了口气,以自己儿子骄傲的个性,自己实在不能要求得太多!
“雷隽——”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蓝苹突然开口,“你看用不用我去见覃捷一面,也许我能劝劝她。”想当初自己和覃捷还是很谈得来的。
“还有我——”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念念挺身而出,“我好久都没有见到覃捷阿姨啦,心里老想着她呢!还有妹妹,她根本就还没有见过覃捷阿姨呢!”
“切——你们想雷家大小齐上阵吗?”一旁的雷隼终于忍不住说道:“没用,我们这一群人也顶不上你叔叔一个,这小子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他应有的努力啦!”
雷隽默然看了大家一眼,“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他现在要安排好一切都事宜,不能再让覃捷出任何的差错了。
雷隽疾行的车子开往市区的方向,他带上耳麦,拨通了钟离瀚的手机:“喂,我是雷隽——事情怎么样了?”
对方的钟离瀚以不容置疑地口吻回答:“放心啦,我钟离瀚办事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那个经常找杜寒的男人打探得怎么样了?”
“已经打探出来了,这个尖嘴猴腮的小子叫六子,相貌与五年前绑匪交代的同伙很想像。”
听到这里,雷隽的面色越发地沉重起来,“……”
“雷隽,你在听吗?你应该清楚覃捷处于这样的境况下,会不会有危险啊?”
雷隽咬了咬牙,好大一会儿,才终于道:“我明白,我会多派些人手,日夜守在覃捷的周围的!”
收了线,雷隽脚踩油门,车子飞速地行驶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
为什么?小捷——是我还不够爱你吗?你竟是这么绝情地一把推开了我!雷隽心底的那道伤口随着窗外飞逝的景物一闪而过,只留下阵阵的悸痛在不停地噬咬着他每一根神经!
不过我会向你证明,让你明白,我是多么地爱你!
第二百一十一章 逃避
沉静,异常的沉静——这种沉静似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杜寒修长的身体,背靠着墙壁,长腿交叠,双手环胸,拿掉墨镜的眼睛在这沉静的夜晚,更增加了一层淡淡的忧郁,还有一丝丝隐隐约约地惶然与不安——
他默默地凝注着面前的那道房门,房门是虚掩着的,隐隐约约地透出些许淡淡的灯光……
良久,良久——他终于直起身子,大步迈到那道房门前,眼睛紧紧地闭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刚刚眼睛里那种忧郁的神情已然消逝,代之以柔和淡静的目光,轻轻地推开房门——
“睡不着吗?”他坐在床边,柔声地问道。
“嗯——”覃捷收回那双茫然的眼神,目光静静地定在面前这双温柔的眼眸里。
杜寒伸出厚实的大掌,拇指轻柔地按压着她的太阳穴,柔柔地注视她良久,终于问道:“头还会不会痛?”
“有一些——”她简短地回答,这让杜寒更加地不安起来,以前他最爱看她的眼睛,那双狭长的、清澈的翦翦水眸,每每注视着自己的时候,那种依恋的眼神,都会让他全身洋溢着一种浓浓的幸福。
而现在她的这种眼神的含意复杂得令他猜测不透,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慌乱,而她的沉静更让他感觉到惶惶不安。
杜寒忽然一把揽她入怀,粗壮的手臂紧紧地箍住她娇小的身体,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你的记忆恢复了,是不是?”
“没有——”她柔顺地偎着他,任他紧紧地箍制着自己,没有挣扎,更没有回应!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以前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把心中所有想到事情,一一讲给自己听,从不装任何的心事在心底。
而现在她是那么地沉静——磊磊被接进雷家大宅,她自己被一场大雨浇昏,整整发烧了一天一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地令人震惊,而她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只字未提。这样的改变怎么不会令他心慌意乱,心急如焚呢?
“杜寒——”她突然在他怀里低叫了一声,“你爱我吗?”
杜寒心里更是震惊,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内心一道撕裂的痛在缓缓地蔓延——她居然问自己爱不爱她!
沉默了良久,他终于缓缓地说道:“你是我的生命——”
怀中人儿的娇躯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杜寒就觉察到一双柔软的手臂轻轻地圈住了自己结实的腰际……心底的那道撕裂的痛似乎正在慢慢地消失——
温柔重新回到了杜寒的脸上,那两道淡淡的疤痕似乎已经消失,这是一张俊美得近乎完美的脸庞!
覃捷静静地凝视着他,沉静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杜寒,你好帅!”
她说的是他好帅,而不是好酷!他平时都是冷着一张面孔,再架上一副冰冷的墨镜,那只能说是好酷,但现在他不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已经卸去了自己全部的伪装。他爱她,是用自己的生命在爱她——在他晦暗的一生中,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才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幸福?
“傻丫头——”杜寒宠溺地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头,“你现在才知道?”
“怎么会?我早就知道的,只不过你现在看起来更帅!”纤柔的手指痛惜地抚触着他脸上那道似隐似现的刀疤,在他的生命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风风雨雨啊!
“小捷——”杜寒满足地低喟了一声,柔柔地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母子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她再次窝到他的怀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好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来:“杜寒,我记得你上次有提到回台南乡下的事。”
“……”
“我们回台南吧,明天一早就走!”
“你是真心想回去?”杜寒的脸色似乎又变了变,一种不祥的感觉霎时笼罩了他全身。
“真心想回去——忘掉这里的一切,不再抛头露面,只过属于我们一家的生活!”
不再抛头露面?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那种不祥的感觉正在逐步加深,他忽然发觉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的迷糊了,虽然还是纯真得令人心痛,但她终究还是变了许多,她脸上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的神情,他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而并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他几乎是怔在那里,而她已经跳下床来,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大大的行李箱来——
“那么最起码也要做一下准备才是,譬如说处理掉花店,还有向王特助打一声招呼——”这本是自己所希望的,然而此时却犹豫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她脸上坚定的神情,那种表情让他再次地慌乱起来,只因他已经明白她这是在逃避,她肯定是在逃避着什么?
“你在乎吗?杜寒——”覃捷放下手中的衣物,把自己柔软的小手放进他略显粗糙的大掌中,他很自然地握住,却在微微地颤抖……
“你决定了?”
覃捷用力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
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那她把自己的心放在哪里,也放到一个很隐秘、很安全的地方,不让人找到吗?
“你反对吗?“见他良久不语,她忽然慌乱地问。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你的——”
她是他的生命,这辈子都会以她为中心!他要让她幸福,一定要让她幸福!
第二百一十二章 是离别•是团聚 1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子朦朦胧胧地洒进室内时,一夜未眠的覃捷和杜寒早已收拾好了行李,两个人默默地呆坐在客厅,相对无语——
良久,覃捷终于提醒道:“该叫小磊起床了——”
“我去吧——”
杜寒起身,走向儿子的房间。在他推开房门走入房间之前,蓦然回首,预料之中的——她在哭,无声地流着眼泪,他从没有看到她这样沉痛地哭过,这也是她第一次背对着自己哭泣,强压下冲上去拥抱她、安慰她的冲动,飞快地掩上房门,将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隔绝在门外,背脊紧贴在门板上,杜寒仰面长叹一声,让心底那道锥心的痛肆意地蔓延至全身——
她为什么会那么地伤心,是在留恋什么吗?这个家他们也只是刚刚搬来几个月而已,会让她如此的留恋吗?
在抱着尚未睡醒的儿子走出房间时,杜寒刻意地放重了自己的脚步,开门的时候也弄出了很大的声响,然后又稍稍停顿了一下,这才唤着儿子的名字走出房间——
“磊磊,不要睡了,乖——”杜寒宠溺地在儿子稚嫩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该上学了吗?爸爸——”覃磊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的眼神四处转了一下,奇怪哦!为什么客厅里放了这么多的箱子?
“我们今天不上学,磊磊——”覃捷搂过儿子,拿来湿毛巾替儿子擦了把小脸,好让他清醒一下小小的脑袋。
磊磊果然清醒了,霍然明白这些箱子预示着什么,因为他们刚从南部搬来时也是这种情形,但他还是又问了一句:“妈妈,我们要搬家了吗”
“对,我们搬回原来的家去!”
“为什么?妈妈——我不愿意搬!”覃磊磊忽然挣脱出妈妈的怀抱,抱着杜寒的大腿摇晃着,仰起稚嫩的小脸,祈求地望着杜寒,“爸爸——”
杜寒蹲下身子,一把揽过儿子:“磊磊为什么不愿意搬家?”
“我在这里认识了好多好多的小朋友,还有那个漂亮琪琪,她若是见不到我,会大哭起来的!”
“覃磊磊——”覃捷蓦地喝住了儿子,“以后不准你再与小女孩交朋友!”
覃磊磊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怯怯的眼神好像不认识似的呆望着自己的妈妈,这是他的妈妈吗?印象中的妈妈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表情。
杜寒痛惜地拍了拍儿子小小的肩头,安抚着受惊的儿子:“小捷,你吓着儿子啦!”
“杜寒——”覃捷的口唇在微微地颤抖,喉头在无声地哽咽……
“小捷——”杜寒上前一步,紧紧地揽着妻子,他好怕她的眼泪流下来,忙阻止着她:“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一定会——”
好温暖!覃捷眶中打转的泪水终究没有落下来——
一手揽着儿子,一手拥着妻子,杜寒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哭出来!她对自己还是有所依恋的,紧窒的心脏稍稍松驰下来,抬首深情地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再看向一直茫然地看着这一切都儿子,他好像还没有从妈妈突然转变的性情中反应过来,怜惜地吻了一下儿子稚气的脸颊,轻声道:“我们走——”
“杜寒——”覃捷直起身来,一脸讶然地望着已经提起行李箱的杜寒。
“怎么啦?”杜寒转过身来——
“你……”覃捷仍是直直地盯着杜寒的脸,“你的墨镜忘了戴上了!”这在以前是从没有的事。
“墨镜?”杜寒有那么一刻地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凝注覃捷那双清澈的水眸:“不用了,我以后再也用不着墨镜了!”
“为什么?”覃捷似乎惊慌起来,甚至已经在四下寻找着那个墨镜,“杜寒,你的墨镜在哪儿?我替你戴上!”
“不用了——”杜寒一下子拉住她慌乱的小手,“小捷,我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吗?那就用不着墨镜了!”
“你——”她的心中更是惶惶不安起来,他为什么说我而不是我们?他这是什么意思?
“小捷——”察觉到她的慌乱与不安,杜寒安抚地拍了拍她瘦弱的背脊,“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覃捷似乎安心了许多,阴郁的脸上也似乎有了一丝的笑容,“我们走吧——磊磊!”
覃捷拉着儿子的小手,杜寒提着行李箱,一家三口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居住了几个月的公寓,转身走进电梯——
天刚刚放亮,阴郁的晨曦朦朦胧胧,更显得大地一片晦暗——冷冷清清的马路看不到一丝的人影,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为他们的离别而感到悲戚!
“杜寒——”覃捷望着空荡荡的大马路,疑惑地看着杜寒:“你不是已经叫了计程车吗?”
“嗯——”杜寒简短地回答,温柔的眼睛眷恋地凝注着四下张望的覃捷!
“可是——”
“应该没那么快!”他上前轻轻地拥着她,安抚着她急躁的情绪。
“那位叔叔来了耶——”突然覃磊磊惊喜地大叫一声,松开妈妈的手指,欢快地迎向正向他们缓缓走来的雷隽。
覃捷的身体明显一僵,心底涌起一阵无法形容的酸楚:“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没事的——”感觉到妻子紧绷的身体,杜寒柔声安慰她:“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天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却像似万箭穿心般的痛楚——
覃捷本能地偎向杜寒,手指紧紧揪扯着他的衣角,略显颤抖的手心已沁出紧张的汗水,她缓缓地把视线调向正牵着儿子小手的雷隽……
“小捷——”雷隽深情款款地凝注着她,那是他的妻子,他一生中最最钟爱的妻子!
“你……你是来跟我们告别的吗?”
“不——”雷隽停顿了一下,幽幽道:“我今天来接你回家!”
“你……你说什么?”覃捷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小手更是把杜寒的衣角抓得死紧。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是离别•是团聚 2
“我来接你和磊磊回家,小捷——”雷隽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幽深的黑眸殷切地凝视着她双受惊的眼眸,她有这么怕自己吗?自己对她的伤害该有多深啊!
“不——”覃捷刚说了一个不字,马上惊愕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杜寒……你……”
他……他居然在她背后推她向前,而前方就是满脸期待自己的雷隽,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心跳止不住一阵擂鼓似的加速,她再次惊叫了一声:“杜寒——”
杜寒回望着她,嘴唇已在剧烈地颤抖,但他的话语还是那么地清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入她的耳膜里,令她的耳朵一阵阵地嗡嗡作响——
“去吧——去他的身边,他才是你的老公,挚爱你的老公!”
“不——”覃捷松开揪扯他衣角的小手,蓦地一下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腰际,眼泪终于止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浸湿了杜寒胸前的衣襟,也渗进他正撕裂着的心脏——
“不,不要——”她泪眼婆娑地仰起小脸,朦胧的泪眼望进他幽深的眼眸深处,他在痛苦,他眼底有着明显的痛楚,“你也舍不得我的,是不是,杜寒?”
杜寒吸了口气,缓缓举起大掌,本能地想以拇指拭去她脸颊上不断滚落的泪珠,却在就要接触到她脸颊的一刹那而停驻在半空中,不——她不再是他的了,更不再属于他,确切地说她从来就没有属于他过,而他只不过是趁她的失忆而强硬地独占了她!
自己自始至终都是个强盗,也永远改变不了自己做强盗的命运,就连这唯美的爱情,至亲的亲情,他居然也是掠夺别人的,甚至把小磊也掠夺过来做自己的儿子!
她是那么地纯真,那么地善良,怎能与自己这样一个连爱情、亲情都要掠夺的强盗生活一辈子呢?
不——他不配,永远都不配!更不可能给她带来任何的幸福!
“杜寒——”他的沉默令她更加地慌乱,“杜寒——”她只有不停地低唤着他的名字。
“你应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而不是我这里!”杜寒终于从唇齿间吐出这样一句话,却感觉是那么地艰难。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会给我幸福吗?你刚刚还在说过要给我和小磊幸福的,一转眼你就忘了吗?”
“我没有忘,只要答应你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杜寒仰天叹了口气,痛苦地摇了摇头,大手用力拿开那个紧紧捉住自己的小手,“所以我才让你回到他的身边,小捷,只有他才能给你幸福,至于我你很快就会明白,我没有能力给你任何的幸福!”
“杜寒——”覃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无语地望着他哀伤的眼眸,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不——不——他绝不可以这样!
然而杜寒像是已经下了决心,拉起她的小手送进雷隽那双期待了许久的温暖的大掌里——
在她的小手刚一接触那双大掌的一刹那,雷隽已经猛然间紧紧地握住了它,她终于回来了,他的爱!他发誓永远都不会再放开这双柔弱的小手,永远,永远……生生世世——地老天荒——他都会紧紧抓住自己的爱!
“小捷——”雷隽一把拥住她娇小柔弱的身躯,她在颤抖,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突发的变故,他会给她温暖,给她以安全温暖的怀抱!
“小捷——我爱你!”雷隽沙嘎着声音喃喃道:”我爱你,永远地爱你!”
下颌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鬈发,轻嗅着她身上那熟悉的馨香——现在她是他的了,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怀抱,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那么地美好,他的小捷——
“我把她还给你,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杜寒别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看到他们母子偎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的情景。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雷隽之前所感受到的痛苦,这种生不如死,火上煎熬的痛苦他不会再想去试第二次!
雷隽堵塞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喉间的哽咽,坚定地点点头:“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她!”
他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向她表白了,他说过自己一定会在她的面前表白自己的真心,现在他终于做到了,而且以后还会继续表白,直到她完完全全地依恋自己,把全部的身心都交给自己!
“爸爸——”一直茫然地看着这一幕的覃磊磊突然轻扯了一下杜寒的衣角,“有位叔叔走过来了,不过他脸上好奇怪哦!”
杜寒脸上的痛苦神情倏地消失,冷漠摄人的气势重新回到他那张带着伤疤的刚毅的脸上——
“爸爸——”覃磊磊怯怯地再次唤了一声杜寒,今天的爸爸好奇怪哦,突然把妈妈推到那位雷叔叔的怀里,而现在又是一副冰冷得像是要杀人的表情。
“磊磊——”杜寒冷眼扫了一下向自己畏畏缩缩地走来的六子,蹲下身子,爱怜地抚摸了一下他稚嫩的脸颊,“你平时是不是最听爸爸的话?”
“嗯——”覃磊磊重重地点点头,好像很明白这个时候要表现得像个大人,不让大人操心的似的。
“好样的,磊磊是最棒的男子汉——”杜寒向儿子竖起大拇指,“那么你现在就回到那位叔叔的跟前去,你们两个一定要保护好妈妈,不要让妈妈再次受伤,明白吗?”
“明白——可是爸爸你呢?”
“爸爸有事要和这位叔叔谈,记住不管发生任何的事情,都不可以再来爸爸的身边!”
“哦——我知道了!”覃磊磊飞快地奔至雷隽的怀里,紧紧地握住了妈妈的手!
“三哥——”六子疑惑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头。
一大早杜寒突然打电话给他,说是要给他一大笔钱来了断他们之间的一切,那笔钱足可以让他下辈子衣食无忧,这么大的诱惑他当然不可能拒绝,可是一来到这里,却发现有这么多的人,空气中的气氛感觉异常的诡异,这让他不禁惴惴不安起来——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吗?”杜寒冰冷的眼眸咄咄逼人地瞪视着正一步一步向后退缩的六子。
“三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六子口吃地继续退缩着。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没有饭吃吗?我带你到一个衣食无忧的地方去!”
“三哥,你——”六子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似的,紧张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稍稍定了定神:“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和我一样的下场吗?”
“无论什么人,只要是强盗,下场都是一样的,我不担心,而且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杜寒说完,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三哥——”六子见状,转身撒腿就要逃——
只听“嘀哒——嘀哒——”,警笛四起,周围像是突然降下的天兵天将般,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员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正欲逃跑的六子四面包抄过来——
“啪——”的一声,一副铮亮的手铐戴在了六子的手腕上,六子颓丧地叹了口气,贪——还是那个贪字,自己终究还是败在了那个贪字上!
“你就是杜寒?”一位警官笔直地走向杵立在那里平静地看着这一幕的杜寒。
“我是——”杜寒很坦然,奇怪——心中的那份罪恶感好像已经不见了,现在他心中像是刚被大雨冲刷过的天空一般,明净敞亮,再也没有了那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我们接到你自首的电话,念你有所悔过,又帮助我们抓到了逃犯,届时法官会为你减轻处罚的!”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杜寒缓缓举起自己的双手,重要的是他心中已经宽恕了自己!
“那就跟我们走吧——”一副冰凉的手铐咔的一声锁住了杜寒举起的双手……
“杜寒——”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覃捷只觉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轰然晕倒在雷隽的怀里——
杜寒蓦然回首,看向晕倒在雷隽怀里的覃捷,突然笑了,那是种幸福的笑容,在自己走向罪恶的深渊时,有自己钟爱的女人在为自己哭泣,这不是他最大的幸福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梦回从前
她又做梦了吗?真的不想醒来,就这样永远徜徉在那美好的梦境中——
淡蓝色的墙壁,鹅黄色的窗帘,白色手工缝制的蕾丝窗幔,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飘动着——
做梦真好——自己有多久都没有做这样美好的梦了!
覃捷微闭着眼眸,阻止着自己不要醒来,可是好奇怪——自己的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好紧哦!朦朦胧胧中,她微微地蹙了下娥眉——
“好痛——”她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哪里痛?小捷——”一声紧张而又醇厚的声音传入耳膜。
“还能是哪里痛?当然是我的手指啦!”她猛然间睁开眼睛,瞪视着眼前的白痴,呃——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对不起——”雷隽这才醒悟过来,是自己乍一见到她的睫毛眨动,而不自觉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才不小心弄痛了她,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改以轻柔地包覆着她的小手,望见她一副惊怵的模样,“小捷——别紧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错愕地睁大眼睛,惊疑的目光环顾着周围的环境,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亲切,还有正蹲在自己面前,紧张地凝视着自己的那张熟悉的面孔!
“天啊——你……你……”她突然间明白过来,早上杜寒被警察带走,自己因受不住打击而晕了过去,而现在——
“小捷——”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更让她惊怵万分,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过去?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不——”她低喃着,一颗心顿时收紧起来,蓦然地坐直了身体,挣脱掉雷隽的手,紧靠在床头,想远离他——
“小捷——”雷隽只觉喉头一紧,沉沁的嗓音里带着一抹梗凝,她又想逃开自己了!“不——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步!”
伸出大掌重新捉住她逃开的小手:“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小捷!”雷隽语气坚定而又诚恳,眼神中充满着对她深深的眷恋。
“你——”他这算表白吗?不——她还没有想好,而且现在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也根本搞不清这段时间所有突发的状况,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对——噩梦!刚刚醒来时那只是一种错觉,她不能再让自己沉溺于他一时的柔情蜜意之中。
“我……我头好痛!”她终于说出醒来后的第一句完整的话语。可就是这句话已经让雷隽惊得马上就要跳起来似的——
“头痛?”大掌抚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那一定是别的毛病了,长臂一伸,已经把她从床上抱起,“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不要!”天啊——自己只是想把他支开而已,好静下来好好地打算一下,不曾想他竟是如此的紧张自己。
“头痛不去医院怎么行?”雷隽不由分说地就想去掰开她紧紧抓住床柱的小手——
“不——我不是!”她死死地抓住不放——
“那是哪里痛?”生怕弄伤了她,他只好选择放弃,拿起床上的靠枕置放在她的身后,让她重新靠在床头。
“我不是哪里痛,只是想静一下!”怕他再瞎折腾自己,覃捷只好实话实说。
“真的是这样?”
“嗯——”她用力地点头。
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无法预料的经历,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回到自己的身边呢?不想逼她太紧,雷隽轻轻叹了口气:“你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未吃东西,我去给你冲一杯牛奶来!”说完,不无担忧地再次看了覃捷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唉——终于走了!覃捷长长地出了口气,紧绷着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下,才刚要思考一下杜寒,就听见一声高喊:“牛奶来了——”
天啊!她无力地闭上眼睛,他就不能让自己静下来吗?在这样下去难保自己的头不会真的痛起来!
“你不要想太多,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小捷——”想起她一看到杜寒被抓,就一下子晕厥过去的情景,雷隽就止不住一阵心痛,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她的身体该有多么地虚弱啊!
“可是杜寒他——”她大睁着眼睛,祈求地看着他。
忍不住在心底哀叹一声,她到底还是忘不了杜寒,明知道杜寒是绑架她的凶手之一,她居然还是这样记挂着他。“我会找人打探一下消息的,来——先喝杯牛奶,你要先有些力气才行!”
他坐在床边,把她揽在自己的大腿上,把牛奶放到她的唇边——
“我自己来——”她还是不适应他的这些亲昵的动作,更何况自己早上还偎在杜寒的怀里,而现在要她再去亲近雷隽,这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从他手中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光!
“你慢点儿喝!”
她倒也想慢点喝,可坐在他腿上的滋味着实不自在,所以才刚喝完牛奶,趁雷隽放杯子到桌上的空档,连忙跳下他的大腿,重新躺回到床上。
感觉到她明显地疏离,雷隽只是尴尬地一笑,轻扯了一下唇角,知道她还需要时间,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不过不管是多久,他都不会再放手的!
喝了杯牛奶,感觉心口不再像先前那样的紧窒,脑子里也清醒了许多,覃捷忽然四下地张望了一下,“磊磊呢?我怎么不见磊磊在哪里?”
“不要紧张,我已经送他去学校了!”看见她焦急的神情,雷隽急忙解释。
“你不骗我?”该不会又是被大宅里的人抢走了吧?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地慌乱了起来!
骗她?雷隽苦笑了一下,看来她还是对自己有所戒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现在已经到了放学的时间里,我已经通知了学校的娃娃车把磊磊送到这里来,现在我就去楼下等车!”
“我也要去——”她还是不放心。
切——她这算是固执还是紧张?雷隽叹了口气,把她按回到床上,“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就上来!”
就在他临关上门时,仍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一句:“我们马上就上来,你不要胡思乱想!”
不要胡思乱想?覃捷无力地靠在床头,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她怎么不胡思乱想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杜寒的人生
“妈妈——”覃磊磊一蹦一跳地跑进妈妈的房间,“我放学回来了,妈妈!”
覃捷这才幽幽地收回一直望着窗外的视线,转回头看向活泼的儿子,上前紧搂着他,脸颊贴上儿子稚嫩的脸颊——
“妈妈的脸好冰凉哦!”
一直斜倚在门边,默默地注视着覃捷的雷隽听见儿子的这句话后,不觉身体微微地一震,丢掉儿子的书包,大步上前揽住了覃捷:“你哪里不舒服?小捷,生病了吗?”
“我没事——”
“妈妈在想爸爸了吧?”覃磊磊忽然一脸认真的表情:“妈妈若是想爸爸,我就放爸爸留给我们的CD看吧!”说完,拿起自己的书包开始寻找起来。
“什么CD——”
“就是爸爸给我的啦,他说若是妈妈不高兴就放给妈妈听!”
“磊磊,你拿到客厅去放,我抱你妈妈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覃捷挣扎了一下,想挣脱出雷隽的怀抱,那知雷隽雷隽早已有所准备,一个用力把她托起,趴在自己的肩头,大步走向客厅——
“叔叔——按哪个键?”
“右边抽屉里有一个遥控器,就像放普通的碟片一样操作就可以了!”雷隽拥着覃捷坐在沙发上,并不打算帮自己的儿子,他要从小培养他独立思考问题的习惯。
“哦——我知道了!”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张杜寒坐在桌前,两手交握的画面:“小捷——”屏幕上的杜寒柔柔地叫了一声,他清澈明亮的黑眸注视着前方,眼神是那么地温柔,那么地亲切,就像是望着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般。
“杜寒——”覃捷低叫了一声,泪水已然滚滚落下——
“不要哭,小捷——”雷隽再次拥紧了妻子,拇指拭去她脸上不断汹涌而至的眼泪,“你仔细听杜寒所说的每一句话,说不定他有什么话要交代呢。”
“小捷——”屏幕上的杜寒再次深情地唤了一声,“当你看到这盘碟片时,我已经去了我应该去的地方了,所以我要把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全告诉你,以弥补我先前对你的刻意隐瞒,原谅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源于我爱你,刻骨铭心地爱你!”
屏幕上的杜寒并没有戴墨镜,现在他那双哀伤的眼睛无一遗漏地展现在他们面前,覃捷早已哭倒在雷隽的怀里——
“小捷——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早就认识——在你进入育幼院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你,当时你那双失去父母时茫然无助的眼神深深地吸引了我,那年你七岁,我十三岁,就是那双眼睛在我小小的心底就兴起要保护你一生一世的渴望。在你不能穿着睡衣入眠而噩梦连连,惊恐地大叫时,我默默地守在你宿舍的窗外,内心随着你的哭喊一直揪结着,但是我一直没有刻意地接近你,只是远远地望着你,留意着你每天的生活,你的喜怒哀乐时时刻刻都牵动着我的心。
“在你十三岁那年,你突然被人收养了!那天我从打工的咖啡厅回到育幼院时,早已不见了你的影子。从此我只能把你的影子深深地埋入心底,每当在黑道上打打杀杀几乎要绝望时,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你那双美丽的眼睛,全身就充满了力量,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
“也许是上天也被我的诚心所感动,让我再次遇见了你,然而那却是你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我只听说要绑架一个总裁太太,按计划在山上的小屋里等着接应,没想到在你被撕掉蒙住眼睛的胶带的一刹那,我惊呆了——那双眼睛,那双每天都在我脑海里萦绕千百回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拿掉了平时从不离开眼睛的墨镜,仔细地观察你,一点没变,你那双狭长的眼睛还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美丽,只是多了一种被绑架后的惶然与不安——
“当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老天给了我见到你的机会,却也残忍地在我胸口狠狠地刺了一刀——我居然绑架了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然而在那种情况下,面对穷凶极恶的同伙,我只能默默地守在你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在寻找着机会,终于在你发烧昏迷不醒时,我再也顾不了许多,冒雨跑到山下为你买药,又趁此向雷家打了电话,搞乱了同伙的人心,让他们仓惶逃跑,这才把你背出小屋——
“哪知我在爬坡时一个不小心滚下山坡,而你的头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一下子昏迷不醒,当时我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我这一生中做了太多的坏事,上天在惩罚我吗?我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而你却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你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就是这致命的一跤,从此你失去了记忆,当你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你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时,就问我是不是你的老公,‘老公’——你知道吗?这对我来说是个多么充满诱惑力的字眼!三十年来,我做梦都在想着你?——想着你,哪怕是你能够深情地望我一眼,而现在你再求证我是不是你的老公,你把自己先前的所有记忆都全部抹杀掉了,只是要做一个全新的女人,这对我来说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啊!
“我是一个强盗,强盗的本能就是贪心——贪婪,我一时贪心就骗了你,谁知你竟是那么地依恋我,那么地纯真,就像在育幼院里的生活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丝毫不做任何的怀疑,也就在那时我才知道你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不过我不会在乎的,爱屋及乌,我发誓会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一样的宠爱,只因他是我心爱的女人的儿子。
“我日思夜想的女人温柔地叫我老公,那种幸福的感觉是我三十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的!从小失去父母的我第一次有了要建立一个自己的家的感觉,从此结束我四处飘零,四处掠夺的生活,这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的掠夺,掠夺了别人的老婆,但你却是我刻骨铭心的爱人,只有你才能让我有幸福的感觉!而我也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给你幸福,不会再让你遭受一丁点儿的磨难!我要让你笑,让你脸上天天挂满笑容!
“我想紧紧抓住这一短暂的幸福,发誓要爱你一生一世,就把你带到南部我的老家,做一个勤勤恳恳的乡下人。可是每当我看到你盯着电视上的高楼大厦和姹紫嫣红的鲜花发出一声声的惊叹时,我就想让你再幸福一点,再幸福一点!脸上的笑容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冒着被抓捕的风险,带你和磊磊回到台北,因为你喜欢插花,就开了间花店。
“然而幸福是如此的短暂,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抢得到也会很快失去,我当了一辈子的强盗,就连爱情也是抢来的,但最终还是逃脱不掉强盗的命运。
“深知不能带给你幸福,所以就在我们收拾行李时,打电话报了警,并通知了雷隽——下面的情况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现在把你完整无缺地还给雷隽,小捷——他说爱你的,很爱——很爱!我有过此类的经历,从他痛苦的脸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小捷,重新回到雷隽的身边吧,他会让你幸福的!至于我——会坦然地接受我的命运,我要去自首,说出我这一生中所有的罪恶——
“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有了你在我生活中的回忆,我曾经的幸福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小捷——不要为我悲伤,我会在我应该呆的地方远远地望着你,默默地为你祝福的!
“最后不要告诉小磊我的事,就让我做一个完美的爸爸吧!”
屏幕上一片雪花,杜寒的自白已经结束,覃捷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是在为杜寒的一生哭泣,还是为自己多桀的命运而悲哀,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默默地搂抱着哭成泪人儿的妻子,雷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杜寒的一生?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一点都没有恨他的感觉,当初的妒忌已经在脑海里消失,是该庆幸,还是该感动?无法理清这些烦乱的头绪——只知道杜寒并不是一个至坏的男人,他的悲哀只源于从小失去了父母!
至于身边瞪着大眼睛观察着这一切的覃磊磊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在他小小的心灵里是否能判断这一切的是是非非,雷隽相信等儿子成人之后会有一个正确的判断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老婆 我要拴住你的心
“老婆——起床了!”
“老婆——我已经送磊磊去上学了!”
“老婆——鸡汤炖好了,来——喝一口!”这次他已经坐在了她身边,端着汤碗,温柔地望着她的眼睛。
“停——”覃捷猛地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唔——还好!看来自己的这一声狮吼还是有用的,耳边聒噪的声音随着她这一声怒吼嘎然而止,可就是不知道眼前那个晃来晃去晃得自己心里直发毛的男人有没有消失不见,但愿能如自己心中所希望的——
她咬了咬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啊!仰面哀叫一声,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何止没有消失不见啊,居然还把那一张放大的俊脸贴在自己的眼前,他……他……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吗?
终于有反应了!雷隽扯起唇角,邪魅地一笑,就不信她无动于衷!“老婆——”
“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覃捷终于受不了地放下手,没好气的斥责道。
“可是你是我老婆耶,怎么可能离远一点?”雷隽皮笑肉不笑地替自己辩解。
噢——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自己倒想起来了,他什么时候改口叫自己老婆了?不叫小捷而称起老婆来了,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嘟起红唇,仔细地瞟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这一瞟不当紧,害得自己的心跳差点慢了半拍,他……他干嘛要打扮得那么帅,这是在家里耶,也不是出去选美。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好好闻哦!这男人居然在家里还擦古龙水,这个家又没有别人,他有必要这样修饰自己吗?
“老婆——你是想先吃饭呢,还是想先吃我?”
“嘎——”覃捷的小脸刷地一下涨红起来,自己只是偷偷地打量一下而已,有那么地像花痴一样吗?“你……你还是先不要叫我老婆了啦!”
“不行——你你这个老婆我是叫定了!”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你也太霸道了吧?最起码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才对!”
“你早就同意了——”
早就同意?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很清楚昨天看了杜寒的录影后,伤心得很快入睡,一直到现在才醒来,他们两人并没有特别的对话呀,一定是这男人又在唬自己,哼——她才不会着他的道儿呢!
“我没说——”
“没说?那我去把结婚证书拿来给你看!”他一脸的贼笑。
“结婚证书?”她傻眼,签结婚证书的时候肯定在证人面前发过誓的,可是——“我记得我签了离婚协议书的,而且是两份!”她神气地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五年前的事你倒是记得很清楚,看来你这脑子恢复得蛮快的吗?”不着痕迹地撒下诱饵,雷隽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的水眸。
“当然,早在小磊被抢进大宅的那天就恢复了,嘎——”她猛地捂住了嘴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雷隽起身,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这就去把离婚协议书拿来给你看——”
把离婚协议书拿来给自己看?什么意思?覃捷讶然地望着雷隽潇洒的背影,还未等她考虑好下一步的对策呢,雷隽已经拿着两张离婚协议书展示给她看——
“看清楚了——等一下别耍赖!”他指着协议书的下方,乙方签字的空白处,“我可是没有签字——”
“哦——”不知为什么,心中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还是口是心非地拗了一句:“你现在也可以签字啊!”
“我永远都不会签——”雷隽扬了扬眉,仔细地把协议书叠放在一起,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协议书已经被撕成两片,然后是四片,八片……直到那张纸在他的手中像变魔术似的成了一堆粉末,最后仿佛还怕她看不清楚似的,又在她眼皮子底下展示了一下那堆什么也不是的废纸——
“看清楚了,它现在什么也不是,所以我们的结婚证书还是有效的。”说完手一松,那团碎纸就像雪片似的飘飘洒洒地落进了他身旁的废纸篓里。
“可是——老——”她忽然捂住了嘴巴,下面那个字终究没有叫出来。
“说吧,还有什么问题?”雷隽蹙了蹙浓眉,展颜一笑,倒是没有追究。
“有很多问题,比如再怎么样我也和杜寒以夫妻的身份生活了五年,你不介意吗?还有小磊肯不肯认你这个爸爸,还有——”
“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猛地倾身向前,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把她揽在了胸前,“所有的问题都会在我们日后的生活中圆满地解决,老婆——相信我,那么多的大灾大难我们都经历了,我早已看透人生的真谛,只要有爱,这就足够了!”
“只要有爱?”她在他怀中仰起小脸,狭长的眼睛似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雷隽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桌上的鸡汤,饮了一口,迅疾对上她正傻愣着的微张的小嘴,哺了进去——
“唔——”她被动地吞下那一大口的鸡汤,控诉地看着他,他……他怎么……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第二口鸡汤又哺进她正想抗议的嘴巴,然后是第三口,第四口……
一直到一碗浓浓的鸡汤悉数灌进她肚内,雷隽这才宠溺地拍了拍她躁红的脸颊,爽朗地爆笑出声——
第二百一十七章 老婆 我要向你展示我的真心
“老婆——磊磊已经上学去了!”雷隽闲散地斜倚在门口,神情幽幽地望着正对着窗外发呆的覃捷。
唉——他这个老婆的脑筋不知又飞到哪里去神游了,她天天这样神游太虚的不禁让他惶惶然起来!
“哦——”覃捷淡淡地回应了一声,这才收回自己茫然的视线,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斜倚在门边的雷隽——
终于得到她的注意啦!雷隽苦笑了一下,大步走到床边,紧紧拥抱了一下她娇小的身躯,待心中那种不安稍稍平息了一些,这才稍稍把她推离自己一些,大掌掬起她柔嫩的小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到她眼底深处似有一丝丝的忧郁——
心底止不住涌起一阵阵的酸痛,俯首怜惜地吻了一下她柔软的红唇,柔声问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宝贝儿——”
“没有——”覃捷轻轻地躲闪着他温柔的目光,却被他一把揉进怀里——
“你不想告诉我而已,是不是?”雷隽有些气恼,说正确些是在担心,自己在这样放任她下去,难保她哪一天不会闷出病来。“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安全感,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能完全接纳我?”
“你让我静一下好吗?”她挣扎着,却感觉他紧揽着自己的手臂又加大了力道,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不——”他低吼一声,态度蛮横又霸道,“你只要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我一定要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脑袋里除了脑子还会有什么,难不成还掺了些浆糊在里面不成——”被他蛮横的态度所激怒,覃捷忍不住对着他吼了回去,还以为他会耐心地哄自己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这男人永远都改不了他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大男人气势。
终于理会自己了!雷隽心中一阵窃喜,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不是浆糊还能是什么,你这个小傻瓜,直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不够爱你,对不对?”
被猜到了?覃捷心虚地别过头去——
“好——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拉起她的右手,和自己的左手叠放在一起,两只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相互辉映,显得是那么地契合,“看清楚没有?”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对戒吗?”她嘴硬的说,心里却已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那你再仔细地瞧好了——”他忽然以指尖轻轻点了下两枚戒指一侧的红色小点,这个标识好小,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戴了五年的戒指,覃捷也是第一次才注意到这一细微的标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中的动作。
只见亮光一闪,那戒指居然自动打开了,淡黄色的软玉缓缓地向上翻起,就见两张一模一样的照片各自装饰在戒指的底层,那是自己和雷隽相拥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和雷隽幸福甜蜜地微笑着,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那脉脉含情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两人是真心相爱——
“我们什么时候照的照片,我怎么不知道?”她抚着自己突突直跳的胸口,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张照片。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的真心就已足够!”抓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正激烈起伏着的胸膛上,让她感受自己正为她激烈跳动的心——
“可是——这戒指这么小,照片为什么看起来是那么的大?那么的清晰?”
“工艺师在照片表面安装了一种特殊的玻璃,照片上的人看起来就很大了。”雷隽再以指尖点了下那个红色小点,戒指又缓缓的阖上,恢复了它原来的高贵典雅——
“真好看——”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现在你该知道我的心思了吧,其实五年前你打算逃离我时,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之所以威胁你登报公布我们的身份,也是为了要挽留你,正式公开我们夫妻的身份,宣布你覃捷是我雷隽的妻子,生生世世,地老天荒,永不改变!”
他这算是表白吗?心里已经暖暖的,可她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把拍掉他在自己身上乱摸乱揉的大手,“你的意思是我的胡思乱想搞砸了我们的关系?”
“那倒不是——”轻啄了一下她诱人的红唇,语气中蓄着满满的遗憾,“是我的大男人主义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一直不愿在嘴上说出对你的爱,只想着用实际行动来证实,不料那一场公司的意外变故让我耽搁了许多的事,以至于才让你对我失望透顶,小捷,原谅我好吗,给我机会,让我爱你,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如果是表白,这算不算是世界上最动人的表白?覃捷不知道,只是很清楚现在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被融化了,彻底的沉沦在他信誓旦旦的话语中,美丽的眼睛望进他那双含情脉脉幽深似水的黑眸中,那里仿佛是一泓能吸人的深潭,深深地吸引着自己的那颗心,向他靠近,靠近——一头跌进他暖暖的无尽的柔情蜜意之中!
两张炙热的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吸取着彼此身上温暖的气息——
“等一等——”覃捷忽然用小手掩住他渴望的唇,“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快说——”他快等不及了,天知道这五年来自己是怎么煎熬过来的,现在他是一刻都不能等了!
“这戒指,为什么一戴上就脱不下来了?”生怕他马上又堵住自己的嘴巴,她急急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嘛——”他神秘地一笑,“不能告诉你,戴上它你永远都逃不脱我雷隽的心!”
话音一落,饥渴的唇立马覆上她的,堵住她欲开口说话的小嘴,湿滑的舌探入她馨香的小口,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爱的索求……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婆 你是我的唯一
“噢——好痛!”伸懒腰伸到一半的覃捷连忙止住自己的动作,只是一个懒腰而已,却已是感觉浑身酸痛。
想起下午与雷隽的那一场热情似火的欢爱,小脸不禁一阵燥热,抚着犹自发烫的脸颊,心中不由涌起阵阵的甜蜜,这男人好像要不够似的,一次次地与自己火热的缠绵,还说什么要把憋了五年的爱意一次性地索取回来,结果就是让自己累得一直睡到现在,就连伸下懒腰,都会觉得全身酸痛。
转头看向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童稚的笑声,磊磊已经放学了吗?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啊!
不行——要赶快起床才对!要不会被儿子取笑说妈妈懒床的。强撑起身子下了床,穿上雷隽替自己放在床头的运动衣,心中为他的细心体贴而感动,原来有人疼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
小心地把门打开一条细小的缝隙,偷眼看向正在客厅里玩得不亦乐乎的父子两个——眼睛不期然对上雷隽那双含笑的黑眸,对方顽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就不要再躲在门后啦,老婆——快出来吧!”
噢——覃捷无可奈何地拉开门,走到父子两人的身边,也像他们一样一屁股坐在地扳上,看他们掷弹子——
“妈妈——爸爸为什么叫你老婆啊?”覃磊磊巧妙地把一个红色的弹子弹入画好的圈圈里后,歪着小小的脑袋问妈妈。
“这还用问?我和你妈妈说夫妻,当然一个是老公,另一个是老婆喽!”
“爸爸——”
“爸爸?”覃捷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忙打断儿子的喊叫,“磊磊什么时候改口叫爸爸啦?”而且叫得还是那么地自然亲切,听起来一点都不拗口,就好象已经叫了多少年似的。
“难道他不是我爸爸吗?”覃磊磊并不直接回答妈妈的提问,反而反过来问妈妈。
“呃——当然是!”疑问的眼神看向笑意盎然的雷隽。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是不是?磊磊——”雷隽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向儿子眨了眨眼睛。
“对——”覃磊磊回答得干脆而又响亮,末了还加了一句:“而且我现在已经姓雷,叫雷磊啦!老师都夸我的名字好听呢!”
啊——这么快!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知情,“你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儿子是你一个人的吗?”她一脸控诉地责怪雷隽。
“儿子姓父姓是天经地义的,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天经地义?又是他的大沙文主义,这男人怎么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他这种蛮横霸道的气势呢!才刚要张口反驳,就让雷隽一个俯首,一口吻住了她嘟起的红唇。
天啊——这是儿童不宜的镜头啊!他居然当作自己儿子的面这样吻她,用力一把推开他,瞪眼嗔怒道:“儿子会看见的——”
谁知覃磊磊——不,是雷磊早已看见了这一限制级的镜头,不仅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轻描淡写地说:“这算什么?我在学校里看到很多次老师的男朋友偷亲老师,不过爸爸为什么要亲妈妈?”
“因为爸爸爱妈妈——”
“可是杜寒爸爸也爱妈妈啊,可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亲吻妈妈耶!”
呃——这个问题有点难度,该怎么向她这个好奇的小脑袋瓜解释呢?覃捷为难地看向雷隽,谁知雷隽只是轻松地一笑:“小子,不要好奇,等你长大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哦——”磊磊好像很明白似的点了一下头,“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耶——”
“说吧——”雷隽啼笑皆非地看着儿子,他这个小小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个问题啊?看来自己有必要到儿童书店去逛一下啦。
“妈妈为什么要和爸爸睡在一张床上?以前杜寒爸爸从来就没有和妈妈睡在一起过!”
这下雷隽瞪大了眼,一双惊喜的眼眸足足凝视了覃捷好大一会儿,这才悠然地回答:“当然是因为爸爸爱妈妈,爱到一刻也不想离开妈妈!”
“这个回答好经典哦!”覃捷漾起水眸悠悠地看着雷隽,心中涌起一阵阵地甜蜜!
“老婆——你还有没有什么隐瞒我的话没有说出来?”雷隽扬了扬眉,意有所指地再次问道。
“这个嘛?我要好好想想,再告诉你——”
磊磊一双骨碌碌地大眼睛轮流地在爸爸妈妈的脸上,转来转去,这两个大人在打什么哑谜呀,好难懂哦!还是不要管他们啦,太费神!现在自己要趁爸爸分心的时候,赢他几个弹子,谁让自己老是赢不过爸爸呢,爸爸的技术简直是太厉害了!
“你不后悔?”
“这有什么可后悔的,人家就是没想起来嘛!”这男人不知又想套自己什么真心话呢,不过她才不会是他的勾呢!
“那我可要先说了,”雷隽温柔的眼眸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她,深情款款地一字一句道:“我——爱——你!”
话语刚落,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揽住妻子拥入自己的怀里,接着另一只手一伸揽过自己的儿子,响亮的吻不住地落在他们母子两人柔嫩的脸颊上,嘴里还不住地喃喃道:“小捷,你注定是我雷隽这一辈子专属的女人,我爱你,永远地爱你,直到地老天荒,生生世世——”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情依依
“老婆——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换衣服?”覃捷疑问的眼神看向西装革履的雷隽,再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闲适的运动装打扮,差异还真是大,不过——“我干嘛要换衣服?”
要去公司上班的人是他耶,自己可不认为呆在家里还要穿上紧绷绷的正式装,那样会很不舒服的。
“你想让我一个人去公司?”雷隽挑眉,不赞同的眼神紧紧盯住自己的老婆,这女人居然还是一脸无辜的小模样。
“哦——”这还有什么疑问吗?眼前杵立着的男人足足有一八五的身高,年龄也足足超过了而立之年,可问出的问题听起来就犹如一个三岁的孩童似的!
“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他再次地靠近了她一些,直到紧紧贴向她无辜的小脸,让她感受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希望能让她清醒一些。
“哦——”他干嘛要这样紧贴着自己的脸说话,自己的耳朵好得很,绝对听得清楚他的每一句问话。
“那绝对不行!”雷隽扬眉提高了声音,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为什么不行?那是你的公司,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有没有关系不重要,但如果你要趁我不在家再搞一次大失踪,还想不想让我活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一个堂堂的集团总裁虽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就是怕老婆给自己搞失踪!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天天把我拴在裤腰带上吧?”覃捷好笑地嗫嚅道,他一个堂堂的大总裁应酬多得很,她可不愿意像个交际花太太一样,整天跟在他后面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应酬。
不过被人紧张的滋味真的很不错耶!至于他担心的问题会不会再次发生,嘿嘿——那绝不会!不过自己可不会傻傻地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更遑论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再次搞失踪!记得以前乐彤曾经说过要学会驾驭男人,而不是天天追在男人身体后面跑!
“呃——你在找什么?”她讶然地望着雷隽在衣柜里东翻西找,他不是已经穿戴整齐了吗?还嫌自己不够帅怎么地?
“找裤腰带——”他转头轻扯唇角,邪肆地向她眨了眨眼睛。
唔——覃捷简直要当场晕倒,他能不能不要这样向自己放电,每次这样她的心跳就止不住地一阵加速,还有他真的要找裤腰带呀?
“骗你的——”看着被自己逗弄得一愣一愣的老婆,雷隽禁不住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从背后拿出挑好的一件黑色真丝连衣裙,在覃捷的面前晃来晃,“穿上它,跟我一起去公司!”
“我不要和你一起去——”她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覃捷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公司里有许多的老员工,自己都认识的,万一被他们撞见,自己该怎么应付那种场面?
“你想让我把公司荒废了吗?老婆——我都有一个礼拜没去打理公司啦!”天知道那些主管们每天都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他,她要他学古代帝王要美人不要江山吗?再说他要保证他们母子两人的衣食无忧,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加的幸福!
“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雷隽一个俯身,霸道地吻住了她即将辩驳的小嘴,火热的舌探进她的樱桃小口,好香——心中止不住喟叹一声,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个吻……
“嗯……”不知道情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覃捷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虚软的身体紧贴向他结实健硕的胸膛……
满意地观察着自己的胜利成果,雷隽窃笑一声,继续深吻着她,大手已经熟练地除去了她身上的运动装。
忽然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凉意,覃捷从迷醉中反应过来,满脸躁红地一把推开他,“你……你好坏……”
“哈哈哈……”他这个反应迟钝的老婆哦!她简直是太可爱了!
“这下你可以穿上这件真丝长裙了吧?”雷隽笑声方歇,得意地调侃道:“或者你希望我们那个——”他邪魅地向她眨了眨眼睛,双手做了一个暧昧的动作。
“你想得美——再这样下去,就到了中午十二点了!”知道自己拗不过他,覃捷无可奈何地换上那件衣服。
镜中的女人身着黑色点缀着蕾丝花边的真丝长裙,衬得她柔嫩的肌肤更加的白皙,似隐似现性感的锁骨,娇小的身材,但胸前却是异常的饱满,一头酒红色的长长的鬈发飘飘洒洒地披在她略显瘦削的肩上,再加上一双纤细的脚踝,整个人看起来即飘逸大方,又不显得矫揉造作,好一个性感美丽的尤物——
“老婆——”雷隽痴痴地看着镜中的美人儿,一把将她揽到自己宽大的怀里,“我爱你——”
“老公——”她只是娇羞地倚在他胸前。
“说你爱我——”低沉迷人的嗓音,磁铁般诱惑着怀中娇俏的人儿。
“我爱你——”柔柔弱弱的声音却似乎蕴藏着一种巨大的磁力般,让雷隽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啄吻了一下她诱人的红唇,不——还不够,他意犹未尽地轻启薄唇加深这个吻,却被怀中的人儿一把推开——
“快走了啦——”覃捷娇羞着率先跑出门外——
正深情款款,欲罢不能的雷隽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自己英挺的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女人非要这么清醒理智吗?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才悻悻地随着老婆出门上班!
第二百二十章 老婆 我要向你求爱
覃捷心不在焉地打着电动游戏,感觉背后老有一双灼热的眼睛在凝注着自己,害她心跳一阵阵的加速,就连手指都在微微地打着颤儿,以至于连续好几次都按错了数字键,游戏很快以失败告终。唉——她皱眉看着屏幕上出现的对着自己做鬼脸的怪物,心中止不住暗暗地埋怨起那个罪魁祸首!
他干嘛没事老盯着自己瞧,害得她都没有心思玩游戏,办公桌上的卷宗堆积如山,他就一点都不犯愁吗?
忍不住拿眼偷偷地向他瞄了过去——啊!心跳止不住漏了半拍——自己的眼睛刚刚与他的眼眸对上,四目相接,那家伙居然还向自己猛眨眼睛。
“喂——”她再也受不了霍地一下站起来,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两手叉腰,怒视着他:“你就不能专心点儿工作吗?”
“我不叫喂——老婆,叫老公!”雷隽不怕死地倾身向前,皮笑的眼眸迎上她发怒的双眼。
“老公——”她乖乖地叫了一声,气焰顿时消了不少,谁让自己一看到他那双魅惑的眼睛就抵挡不住了呢?
“嗯——”雷隽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绕到办公桌前边,略一欠身就已经坐到了办公桌上,长臂一伸,她娇小的身体已软软地偎在他怀里。坚挺的下巴来回不停地摩挲她柔软的发顶,口中止不住喟叹一声:“你这个磨人的小女人,有你这样一个性感迷人的老婆坐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能专心得起来?”
嘎——罪魁祸首怎么又变成自己啦?他也——
刚刚张开要反驳的小嘴,却倏地被他一个俯身,温热的唇已经覆上她的,堵住她下面要说的话语。轻轻启开她柔软的唇瓣,大胆狂妄地肆虐着她湿滑的口腔……
他突然的举动,让她的心脏突突地狂跳起来,感觉他长着薄茧的大手正抚摸着自己胸前的浑圆,心下一悸,身子微微地颤动起来,这男人不会再办公室就要了她吧?
才这样想着,突听到一阵“笃笃——”的叩门声——
“别理他——”紧紧按住怀中人儿挣脱的小手,雷隽依然忘我地沉溺在她诱人的体香中——
“笃笃——”叩门声不死心地再次响起——
Shit——雷隽咒骂一声,终于放开自己的老婆。
“你……你到底是来上班的,还是来摸鱼的?”终于喘过来了气,她娇嗔地捶打了一下他壮硕的胸膛。
“你说呢?”雷隽贼贼地笑着,对着她猛眨着眼睛,细心地替她拉好衣服,等她仍红着脸安安稳稳地坐在电脑旁,并且慌慌张张地翻开了新一轮的游戏,这才对着门口不悦地应了一声:“进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李主管小心翼翼地走进门来,狐疑地偷看了一眼办公室的两人:一个坐在办公桌后正襟危坐地盯视着自己,另一个坐在电脑旁专心地打着电动,好像离得远远的两个人却似乎蕴藏着一种暧昧的气氛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风/流云动,难道刚才他们在——
天啊!李主管脑中一闪,心里一惊,难道是自己打断了他们……他们那个……想到此,额头上的冷汗不自觉地沁沁而出,自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总裁和自己的老婆亲热的时候来汇报工作,居然还敲了两次门——
现在公司里的人哪个不知总裁终于找回了自己失踪多年的老婆,正处于你浓我浓、水乳交融的时期,自己却不识相地打断了他们的好事,那总裁会饶了他吗?
“李主管——你是来汇报工作的,还是来看我老婆的?”雷隽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李主管,不悦地提醒了他一句。
“啪——”的一声,又打错了一个按键,游戏中的人物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死翘翘了!覃捷脑袋顿时大了起来,这男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嘎——对……对不起,总裁——”李主管忙敛下眼皮,改以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早已汗如雨下,说话更是结结巴巴:“我来向总裁回报上个月的财务收支——”
“那就爽快点儿——”
“好,好——关于……”李主管的牙齿已控制不住地打起颤来,真想不通平时汇报工作流利的他今天就是说不到重点上来。
“行了,行了——”雷隽不耐地打断李主管,“把财务报表放在这里,我自己会看,你下去吧——”
噢——还好,没有挨骂,李主管连忙放下报表,仓惶逃出总裁办公室——
“李秘书——从现在起两个小时内,我谁也不见!”雷隽按了一下内线电话,吩咐了李秘书一声。
哦——他终于要专心办公啦!覃捷松了口气,鼠标点了下开始键,才要重新来一局新游戏时,忽然感觉自己被凌空抱起——
“你……你干什么?”
“你说呢?我亲爱的老婆——”他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眸中的意图昭然若揭——
“啊!不……不要,我要打电动!”她仍然在做最后的挣扎。
“据我所观察,从开始到现在,你没有一局赢得了的,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他俯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着,口中的热气呼在她敏感的颈窝,让她浑身产生一***愈来愈强的颤意……
啊?怪不得自己老打不赢,还不是他在一旁不时地干扰自己。
雷隽得意地扯开笑痕,不顾她的奋力挣扎,抱着她直奔临时休息的小套房——
大床上,两个相爱的人儿正甜蜜地缠绵在一起……
“我想问问你——”火热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小嘴,改吻她性感的锁骨,覃捷也终于能说出自己的疑问。
“说吧——”这丫头还是没有改掉在紧要关头打断他的毛病,不知又有什么奇怪的问题非要在这个时候来煞风景,不过这次他可不会上她的当了。
“以前财务汇报不是都由财务科的女秘书向你汇报的吗?今天为什么是李主管?”她忍住那一***向自己袭来的快感,快速地说出自己的疑问,就好像怕自己再也没有了机会似的。
停下吸吮她诱人的蓓蕾的动作,改以用大手握住她一方的丰盈,“自从你离开我之后,除了李秘书之外,我再也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踏进我办公室一步!”
“噢——啊!”她全身饥渴地弓起,却仍然忘不了自己的嘴巴:“为什么?”
“谁让你那么地爱吃醋?而且一旦吃起醋来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
低首衔住她嫣红的唇瓣,故意将坚实的身躯逼近她,与她柔软的身子紧紧相贴——
“问完没有?问完了可就轮到我问你啦!”
“嗯——”她忍不住呻吟一声,算作回答,小手不自觉地贴上他坚实地胸肌。
“你明明在下雨晕倒那天就已经回复记忆了,却为什么不认我?”想起这一点,就让他止不住一阵阵地犯堵,自己明明可以早一天接她回家的。
“我想选择杜寒,因为他也爱我!”就知道没有瞒过他睿智的眼睛,她只好实话实说。
被她口中的话语深深地刺了一下,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嫣红的唇瓣。“你明明知道他是一个绑匪——”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相信他——啊!”覃捷再也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浑身燥热难耐地紧紧贴向他,渴望在他怀中得以慰戚!
“那么我呢?你不相信我这个多情的浪子回头吗?”他心一拧,动作停顿了数秒。
“当时有点犹豫——”
“现在呢?”很快就想出来对策,他修长的手指探向她的柔软,摩擦着她敏感的一点——
“啊——不要,你……”她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结实的臂膀。
“我问你话呢?快回答——”恶魔似的手指加快了动作。
“我相信你,我爱你,你是多情浪子金不换——”她浑身一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紧紧地贴向他,“老公——要我!”
雷隽满意的一笑,眯起黑眸,拉开她白皙的大腿,一举进入了她,孟浪地将他们一起带上狂喜的天堂——
第二百二十一章 老婆 我要向你求婚
“爸爸——”雷磊坐在副驾驶座上,骨碌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新奇地打量着车窗外的景物,嘴里止不住地问道:“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呀?”
“磊磊很想知道?”
“如果爸爸想给我们一个惊喜,那我就不问了!”磊磊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一脸天真地看着爸爸。
雷隽腾出一只大手,赞许地拍了拍他小小的肩头,“还是磊磊聪明,知道爸爸的心思!”
“可是我想知道——”坐在后排的覃捷终于忍不住吼叫了一声,声音之大让前边正为彼此的默契而雀跃的父子俩瞪大了眼睛。
“妈妈——爸爸想给我们一个惊喜耶,你不喜欢吗?”
哼——这么快就站到一个战壕里去了!覃捷不悦地瞪视了儿子一眼。“我不喜欢,更不想到时候被卖了还在帮你爸爸数钱呢!”
“老婆,冤枉啊!我心痛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趾的蠢事呢?”雷隽举起一只手哀号起来。
“爸爸——”雷隽突然望着窗外耸立着的大厦惊叫了一声,“好高哦!”
“凯悦大酒店”——覃捷疑惑地念出窗外大楼上的金字招牌,“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只有三个人,在这里用餐是不是太浪费了,虽说她知道自己的老公很有钱,可也用不着糟蹋社会资源。
“你马上就知道了,老婆——”雷隽娴熟地操纵着方向盘,利落地把车停在管理员指定的停车格里。
“下车喽——”磊磊第一个欢呼着跳下车。
“老婆,有没有感觉到幸福?”雷隽左手拥着妻子,右手拉着儿子,一边走,一边深情地看了一眼妻子。
“老实说我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覃捷手拍着胸口,奇怪地看着面前高高耸立着的金碧辉煌的大酒店。
雷隽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先说好,等一下不准哭!”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虽然在这里用餐稍稍浪费了一点,但她绝不会拒绝这种高级的享受。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来这里的。
“先生,太太,请跟我来——”
刚一走进玻璃旋转门,早有服务生笑脸迎上来,在问清楚他们订好的位置后,领着他们向预定的包间走去。
“你说过不会哭的,怎么又——”雷隽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替老婆拭着眼泪,无奈那眼泪就像断了闸的洪水似的,汩汩地流个不停——
“可是——”覃捷抽噎着,透过朦胧的泪眼望着包间里的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地立在那里,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正殷切地注视着自己。
“老婆——是你先叫他们,还是让他们先叫你?”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雷隽只有打断这一久别重逢的凝重气氛。
“欧阳大哥,钟大哥,单威——”她呜咽着一个个叫出他们的名字,再转过头来,面对那个和自己同样哭得稀里哗啦的被季扬心痛地搂在怀里的乐彤——“乐彤——”
“你这个死丫头——”乐彤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就挣脱出季扬的怀抱,上前一步奔进覃捷的胸前,轻轻捶打好友抽动着的肩头。
“怎么了吗?人家已经认出你来啦!”覃捷又哭又笑地拍打好友的背脊。
“妈妈——不要哭了啦,好好的气氛都被你们破坏掉啦!”不甘被冷落一旁的磊磊突然大叫一声。他今天可是刻意打扮得帅帅的才出门,哪知一来到这里,他们只顾抱头痛哭,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帅哥。
“小子——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人注意到你了,是不是?”钟离瀚一把举起磊磊,宠溺地让他坐在自己的肩头。
“你还有个重要的人没有打招呼呢——”雷隽从背后紧拥着覃捷,把她推到单威的面前。
呃——覃捷抬头满腹疑问地望了雷隽一眼,他不是一向很感冒自己和单威接触吗?今天为什么这么主动?
早已明白她的心思,雷隽扬起唇角,胸有成竹地一笑:“单威和我现在是合作伙伴呢!”
合作伙伴?他们什么时候从情敌变成合作伙伴了?
“把情敌放在身边才是最最安全的!”欧阳圣止不住调侃了一句,邪肆地向雷隽扬了扬眉。
“放心——”单威不在意地一笑,“覃捷早已经不是我的目标了!”
“哦——原来是心有所属啦!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啰!”覃捷终于说出了第一句笑话。
“老婆——”雷隽忽然把覃捷转过身来,面向自己,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在喝别人的喜酒之前,我们要先请别人喝我们的喜酒!”
“什么意思?”覃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可还未问出自己的第一句话,就见雷隽忽然在自己面前单膝跪地,手中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火红的玫瑰——
“小捷——我今天向你正式求婚,嫁给我吧!”
嘎?他……他……覃捷的红唇在微微地颤抖。
“一二三——”这是大家一致的口号。
“我爱你——”这是雷隽款款深情的告白。
“一二三——”
“我爱你——”
直到覃捷终于理清自己的头绪,一头扑进雷隽的怀里——“我爱你——”
“好浪漫哦——”磊磊坐在钟离瀚的肩头,为爸爸妈妈的拥抱加了一把火——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 婚礼
“老公——”覃捷皱着一张小脸,水汪汪的眼睛求饶似的望着雷隽,“我们非要举办婚礼不可吗?”
真是的,他都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自己求婚了,自己也爽快地答应他了,可他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地举办婚礼。有没有搞错,儿子都这么大了,做妈妈的居然还要当新娘子!
“非举行不可!”雷隽话语很坚定,嘴角却噙着暖暖的笑意,这个小女人新娘礼服都已经穿上了,却还要打退堂鼓,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的媒体记者在等着采访这场盛大的婚礼吗?
更重要的这是自己早在五年前都已经预备好的,只是一场意外的变故让他们两个人天涯相隔,现在经过风雨的洗礼,自己挚爱她的心更加地坚定,他怎么可能不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呢?他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覃捷是他雷隽的妻子,今生今世,亘古不变!
“你好霸道,我为什么非要听你的!”一想到被那么多的人围着拍照,她心里就乱作一团。
“就凭我爱你——”雷隽一个俯身已吻住她聒噪的小嘴,好甜,好香——天知道当他一进入这间新娘休息室,看到自己美丽清纯的小妻子时,那种想揉她入怀的渴望就不断地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骚扰得他简直集中不起精力来应付她的不满。
“唔——”覃捷兀自挣扎着,这男人不知道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吗,居然在新娘休息室——
还在抗拒他?雷隽邪肆地一笑,他就不信她不会服服帖帖地听自己的话!大掌稍稍用力,托住她刚刚盘好新娘发型的小脑袋,紧贴向自己,炙热的舌钻进她口中,强肆地吮弄着她羞怯的小舌,跟着……他的手也加入挑/逗的阵容。
新娘礼服已被他挑开,露出嫩白的酥胸……天啊!覃捷紧抓住他钻进她衣内的大手,呼吸急喘:“老公——嗯……”
“说……要不要举行婚礼?宝贝儿——”他诱惑地啃咬了一下她敏感的耳垂。
“老公——我听你的!”覃捷一阵轻颤,浑身虚软地靠在雷隽的胸前!
“我的老天——”突然一声尖利的高分贝女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火热的拥吻。
“可怜我刚刚才精心替新娘化好的妆——”女化妆师哀叹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丝毫不管正尴尬地整理衣服的新郎新娘,她只可惜自己精心化出来的作品,居然被那个贪吃的新郎官一瞬间给添得一干二净,早知道就不应该去上厕所!
覃捷早已经羞得满脸躁红,跺着脚控诉地瞪视着正一脸贼笑的雷隽,而那个罪魁祸首却丝毫不在意地向她猛眨着眼睛,最后在化妆师还未反应过来时,顽皮地送了一个飞吻给自己的老婆——不,是新娘子才对!拉上房门逃之夭夭——
“院长妈妈——”覃捷戴着白色手套的小手紧紧牵着院长妈妈的手,她讶然地望着自己从小生活过的育幼院,这真的是那个育幼院吗?精致的楼舍,偌大的绿色草坪,宽敞的操场,院子的四周种满了五颜六色、郁郁葱葱的花草……
而现在为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在草坪的中间临时搭起了一个美丽的舞台,一条玫瑰红的地毯从她正走着的脚下一直通到舞台的中央——
“你还不知道吧?”院长妈妈苍老慈祥的声音悠悠响起,“其实自从那场土地案的危机之后,雷隽他一直都有资助育幼院,每个月都定期拨款,在你失踪的那几年里,他不再隐瞒自己资助人的身份,每个月都会亲自来育幼院视察这些孤儿的生活,他说一定要把育幼院建成一个花园式的育幼院,让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度过他们难忘的童年!”
“院长妈妈——”覃捷喉头哽咽——
“不许哭,傻孩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笑才对!”
“嗯——我不会哭!”覃捷咽下喜极而泣的泪水,开心地扬起笑脸——
阳光明媚,大地一片金黄,那是上帝也在为她的幸福而祝福!
“有请新郎、新娘入场——”司仪一声高亢的呐喊,喜庆庄重的婚礼进行曲奏响了——
英俊潇洒的雷隽缓缓地走到舞台的中央,从院长妈妈的手中庄严地接过覃捷的小手,紧紧地牵着,面向司仪——
“现在请问新郎,你愿意娶新娘覃捷为合法的妻子共同度过今后的婚姻生活吗?你愿意爱她,尊重她,安抚她,守护她,不论她健康或者疾病,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她吗?”
“我愿意!”新郎满含深情地眼望着新娘。
“现在请问新娘,你愿意接受雷隽先生为合法的丈夫共同过今后的婚姻生活吗?你愿意爱他,尊重他,安抚他,守护他,不论他健康或者疾病,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诚对待他吗?”
“我愿意!”覃捷毫不犹豫地回答,翦翦水眸深情款款地回视着那双眼睛,把他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尽收眼底,一辈子,今生今世都充满无尽的爱!
满场的嘉宾哗然,一阵热烈祝贺的掌声掩盖住正深情拥吻着的璧人——
“现在有请新娘抛扔新娘捧花——谁接到捧花谁就是下一个要结婚的人!”
随着司仪一声的高喊,覃捷巧笑着背对大家,双手一个用力把捧花向自己的身后抛去——
只见那束美丽的捧花“嗖——”的一声顺势向后快速地飞去——不会吧,覃捷转过身来,瞪大了美丽的眼睛瞧着空中飞舞着的捧花,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可是一点武功都没有的,更不用提什么大力士,金刚罩,铁布衫一类的……可是何以那捧花就是直直地飞向人群的大后方,甚至还夸张地拐了一个弯,最后才安安稳稳地落在最最角落里的一个女人的怀里!
嘎——不会吧?她像一个鸵鸟似的缩在没人的角落里,捧花都会飞到自己的怀里来?王雅楠瞠目结舌地瞪着怀中躺着的新娘捧花,难不成这失忆的新娘偷偷练了一身绝世的武功?不过重要的是——“我一个三十岁的老处女哪里找男人嫁去?”
“你心中想嫁哪个男人,就找那个男人嫁去!”背后一个熟悉邪魅的男人嗓音回答了她的疑问!
——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精彩续篇一
暗夜PUB的夜晚是越晚越热闹,灯火辉煌,疯狂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的俊男靓女们正狂烈地扭动着自己火热的身躯……
王雅楠没有去跳舞,她现在进了PUB很少跳舞,自己早已过了那种疯狂的年龄,现在她总算了解当年陪雷隽来PUB时,一直纳闷他为什么不喜欢跳舞的心态了。
所以她现在就只有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她的面颊似已有些红晕,脸上的表情也显得似乎有些醉态可掬,但她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柔嫩白皙的手里仍然端着一杯猩红的血腥玛丽,一口一口地浅酌着,眼睛微微地眯起,似乎很享受这种微醺的感觉……
“她现在是第几杯了?”钟离瀚去后台转了一圈后,回到吧台的后方,低声询问正忙碌个不停地调酒师。
“第五杯了——”调酒师想也不想地回答,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没有加上之前的两杯啤酒。”
切——钟离瀚身边的女友靳琦儿嗤笑一声:“她是怕自己醉得太慢吗,居然还混合喝酒。”
“你倒是聪明——”钟离瀚宠溺地拂乱女友一头的短发——
“不要闹了啦!快看有人到她跟前去了——”靳琪儿一把拉下他的大手,满脸好奇地盯着王雅楠那边的情况。
这时只见一个男人接近了王雅楠,夸张地摆了个帅气的POSE,满脸的笑容:“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王雅楠连头都未抬一下,只是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我今年三十岁了,你有兴趣与我发生一夜情吗?”末了,还打了个酒嗝,眯眼瞧着眼前的男人,勉强说得过去,就他了!
三十岁?一夜情?男人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女人明目张胆地要求发生一夜情,目的是什么,不会是想把自己推销出去吧?明说是一夜情,末了故意赖上你让人负责,那可要怎么脱身,还是躲远点好。
“对不起,你慢慢喝——”男人连忙逃之夭夭。
切——又一个是一个臭男人!王雅楠猛灌了一大口酒,头疼地以手抚额——
王雅楠此时的心情不但不好,简直可以说是糟透了,臭男人,担心自己纠缠不清吗?也不想想她王雅楠早就抱定了要独守终身的想法的,她今天只是有心事才这样的,放在平时若有人故意接近自己,早就冷眼赶人了,这臭男人居然还看不上眼,哼——以她王雅楠的魅力,她就不信今天钓不住一个凯子——
想到这里,王雅楠霍然起身,一步一晃地坐到吧台旁边,媚眼飞起,摆出一副娇羞慵懒的面孔,姣好的长腿有意无意地荡来荡去,似隐似现地露出白皙的大腿,姿态撩人,早引来好几个自以为魅力非凡的男人上前搭讪,而她只是向他们漠然一笑,并不搭话,故意地吊着他们的胃口,这更加引起了男人们的兴趣,争先恐后地卖弄自己的口舌,以获佳人的芳心。
成功了——王雅楠得意地一笑:“你们今天谁说的情话好,我今天就跟谁走——”这次她倒聪明地未说出自己的年龄。
这下那些男人争先恐后地在她周围表现起来,尽最大努力地卖弄着自己的口舌……
钟离瀚终于看不下去了,与女友打了声招呼,拨开众男人的包围,坐到王雅楠的对面来,那些男人一看是PUB的老板,纷纷摸摸鼻子走人。
“王小姐今天有心事吗?”钟离瀚想拿走王雅楠手中的酒杯,却又被她一把抢回去。
“有——”王雅楠又喝一口酒,直截了当地说:“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我要送给自己一份特别的礼物,那就是一夜情,不是天长地久,我只要一夜情。”
一夜情?钟离瀚倒抽了一口冷气,够直接的,不过这也正是表明了她醉得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啦。
“有没有什么条件,比如说要求像我这样的?”话音刚落,立刻引来紧随自己身后而至的女友的一记白眼。
“你——”王雅楠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要熟人,只要陌生人。”
钟离瀚苦笑了一下,顶着待会儿被臭骂的压力,继续问:“要不要我帮忙?或许我有更好的建议——”
“不要——你迟早都会说出去的。”王雅楠断然拒绝,这下她的脑子蛮清醒的——“你去忙你的,不要管我——”
钟离瀚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起女友重新回到吧台的后方。刚刚散去的男人们又一窝蜂似的围住了王雅楠……
看来要想其他办法啦!钟离瀚忽然灵机一动,手指飞快地按了一组号码:“喂——”待对方有所回应后,他迅速地说了一句令靳琦儿目瞪口呆的话:“龙腾公司的千金正在暗夜酒吧钓凯子,出卖自己的初夜,你先生若是来晚的话,恐怕要排不上队了。”说完不等对方的再次回应,迅速切断电话。
“你在干什么?”靳琦儿不解地看著钟离瀚。
“没什么,心血来潮,想当一下红娘而已!”
“红娘?”靳琦儿嗤笑一声:“你这分明是妓院的老鸨子!”
切——两人哈哈地大笑起来,但眼神始终关注着王雅楠那边的状况。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PUB的门口,锐利的眼眸在门口扫视了一眼后,便大步走向被男人围成一圈的王雅楠——
“啧啧……”钟离瀚望着那个明显带着怒气的背影,止不住叹道:“这男人是用飞的过来的吗?”
据他所知从他的公寓开车到这里,少说也要用五十分钟的车程,而这小子居然半个小时就飞跃而止,看来自己的这个电话没有白打!
此时那黑衣男人已经走到王雅楠的身边,满含怒火的眼眸冷冷地瞪视着那些围绕在王雅楠身边的男人,正努力搭讪的男人们突感一道摄人的压力,为了怕惹事,他们纷纷识相地起身,赶紧走人。
“咦——”王雅楠终于发现了一道诡异的目光直盯着自己,这才慢慢地抬起头,疑惑地睁开迷醉的美目:“怎么都……都走光了?”
“你说呢?”男人冷冷道。
“有……有意思!”她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一定是你……赢了,你对说情话最拿手?”
“拿手不拿手,你现在怎么知道?”
“你……你的意思是……是待会儿在——”她的话尚未讲完,就被男人一道吼声打断——
“够了!”男人的嘴唇似已在发抖,这女人都醉成什么样子啦,居然敢在公共场合说这些撩人的话,再也不想忍受她的疯狂,一个箭步上前,拦腰抱起王雅楠——
“嘻嘻……你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不过我喜欢,因为你很像我梦中的情人。”王雅楠嘻嘻笑着趴在男人的肩上,没有任何的挣扎,打了一声酒嗝,继续调笑道:“你……你也别急,我……我今晚已经是你的了。”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迈开大步,紧抱着王雅楠走出嘈杂的PUB——
钟离瀚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得意地向女友眨了眨眼睛:“怎么样?我成功了——”
“成功当了一次老鸨子吗?”琪儿惩罚地捏了一下男友的脸颊,两人哈哈地大笑起来——
***
噢——头好痛!王雅楠痛苦地以手指紧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慵懒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雪白,等等——这里是?眼睛缓缓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最后停留在身旁躺着的男人身上……
啊——她捂住嘴巴无声地大叫一声,怎么……怎么会是他?天啊,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身边光着臂膀的男人居然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和他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暗暗叫苦,本来想在三十岁的生日这天把自己的初夜献给一夜情的,谁知自己居然醉得一塌糊涂,最可怕的是这个男人……
不——不能再胡思乱想了,目前的最好打算是趁他还在熟睡,赶紧走人,免得他醒来自己不好做人,自己身失事小,被他奚落嘲笑事大,那叫自己以后怎么再去他公司附近偷看他——
再也顾不了头疼,小心翼翼地跳下床,迅速着装,拉开房门逃离出去——
轻轻的一声房门声响,男人缓缓睁开幽深的黑眸,意味深长地盯视着那道被关上的房门,心中似乎做出来一个决定……
第二百二十四章 精彩续篇二
“总裁夫人好——”
“总裁夫人好——”
“……”
覃捷目瞪口呆地站在总裁专用电梯旁,好大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硬着脖子向每一个前来搭讪的员工点头、微笑回礼——
天啊!这种场面着实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覃捷以为举行完婚礼,大家都知道了自己和雷隽的关系后,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众人面前,再也不用担心身份曝光的问题,只是这大太阳底下的身份也太耀眼了吧!
每个人见了她都巴巴地跑过来,含笑地称呼她总裁夫人,就连以前的上司见了她也是点头哈腰的,好像自己就是总裁一样!拜托——她只是总裁的太太,也只负责总裁的生活起居,至于工作方面,自己可是从不过问的!
好在电梯门很快打开,在电梯门就要合紧之前,覃捷向最后一位员工含笑点了点头,直到电梯门倏地合紧,她脸上的笑容也在随着电梯门的合紧而倏地消失,然后是浑身瘫软地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呼呼——覃捷捏着自己酸痛的脸颊,摇着僵硬的颈项,茫茫然地走出电梯——
“总裁夫人,您不舒服吗?”
嘎——覃捷愕然,心中止不住第四次哀叹一声,自己怎么忘了办公室门口还有一位秘书小姐呢?
“没……没有,你好!”她再次掬起笑容,最后一次向秘书小姐点了点头,快速拉开房门,闪进总裁办公室,然后又砰的一声迅速掩上房门。
她发誓如果雷隽再让自己发笑或者点头的话,她一定要——要怎么惩罚他等想好再说!
“怎么啦?老婆——”看着自己老婆一脸慌张的模样,雷隽忙从办公桌后走过来,“被狗仔队跟踪了?”
自己老婆平生最怕的就是媒体了,以她现在的表情看来,铁定是被记者骚扰采访什么的。
“哼——”覃捷冷哼一声:“若是被媒体跟踪还好,那也只是偶尔的一两次,可现在——”
她一把把爱心午餐塞到他怀里,坐到沙发上揉捏起自己仍在酸胀的脸颊来——
“呃?还有比狗仔队跟踪更恼人的事儿,是什么?老婆——我一定替你解决!”
雷隽无心去吃那爱心午餐,忙坐到老婆身边,一把抱她到自己的大腿上,替她按摩脸颊。
“解决?”覃捷摇摇头,“你解决不了——”
“不可能!这世上就没有你老公办不成的事,再说你可是我最亲亲的老婆,不能解决你的烦恼,不是有辱我雷隽的名声吗?”
“敢情你是要脸上风光才替我解决烦恼的啊!”覃捷嗔怒地一把拍掉那只咸猪手,这男人到底是替自己按摩的还是想趁机吃豆腐的啊?摸得自己脸红心跳的——
“冤枉啊——老婆!我可是真心真意的想让你快乐的,至于那名声的问题嘛——”雷隽贼贼地一笑,“顺便捎带一下也不为过嘛!”
切——油嘴滑舌的!自己还真是斗不过他,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那你说我一进公司就要向前来打招呼时员工一一回礼,又是点头,又要微笑的,这个问题怎么解决?要知道他们是每一个人向我点一次头,微笑一次,而我可是向他们每一个人都要点一次头,微笑一次,这加起来——”
“天啊——”雷隽愕然,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老婆刚才揉捏脸颊上怎么回事了,敢情是笑痛了脸蛋,亏他还以为自己的老婆在做美容运动呢!
“这怎么行?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快躺下——”
他心痛地拿起靠枕放在老婆的头下,让她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躺好,自己则跑到浴室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替她敷脸。
一股温热的气流徐徐地从毛巾慢慢地渗进覃捷酸胀的小脸上,她顿感脸上的肌肉松弛了不少,覃捷舒服地眯着眼睛,长长地舒缓了了口气,好舒服,好温馨,好幸福——
看来还是自己的老公聪明,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要用毛巾敷脸呢?不过若是自己拿毛巾敷脸的话,感觉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
想想应该不会——就像老公喜欢自己把午餐送到他办公室一样,他说那样吃起来更香,因为其中加有爱的佐料——
“老公——”唉——说好不再笑的,可覃捷的脸上还是止不住地展开了笑颜,不过罪魁祸首好像不是他耶!
“不要笑了,再笑脸上的肌肉就更痛了!”雷隽痛惜地替她按摩着,不过这次可没半点的欲望在内,他实在是心痛老婆替自己应酬场面而所受的委屈!
“可是我忍不住耶!”她睁大无辜的双眼,老实地回答。
“你可以用别的方式吗,笨蛋!”知道她是想回报自己的温柔,雷隽意有所指地提醒她。
“噢——”自己怎么给忘了呢?覃捷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谁若是被对方的爱意所感动,即会主动亲吻一下对方作为回报。
所以现在她正用手指按着脸上的毛巾以防它突然掉下来,坐直了身体,嘟起红唇缓缓地向雷隽的唇贴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办公室的房门被人突然撞开了——
“雷隽——你快点救我,我的女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