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樱唇轻启,我直接道歉。
南宫飞云好看的眉头攥了下,“为何向我道赚?”
“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一片真心。”
“涵,别道赚……”南宫飞云以一指点上我樱嫩的红唇,“曾经,我以为,我可以默默守候你,不在意你对我的看法,可是,我错了,当你试探我是否能为你倾尽钱财的时候,我愤怒了,怒在你不该试探我,不该怀疑我的真心。我更不该没有解释,便掉 头离去。我离开盟主府,到附近的林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我想通了,我们虽然几个月前便见过面,实际相处的时间却不是很多,我又如何能要求你对我的心思了解详尽呢?是我不好,涵,别怪我好吗?”
飞云淡若清水的眸光直直瞧入我水漾的明眸,他的眼神似乎在像我诉说,若是我怪他,他会很伤心。
“唉!……”我悠悠一叹,南宫飞云眼中划过一抹焦急,“为何叹息,不愿意原谅我么?”
我玉臂环上南宫飞云的腰身,“飞云,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根本不该试探你,我心疼你还来有及。”
南宫飞云唇角勾勒出一抹淡雅的笑容,“那些事,就这样过去了哦。”
貌似在跟我打商量。
我用力点点头,“嗯,过去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轻易原谅我,哪知你不但没生气,还在自我反省,像你种好男人,世间恐怕没有第二个了。”
本来就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忧心。南宫飞云清淡的瞳仁中飘过一丝懊恼,他伸出双臂将我娇小的身子回搂住,下腭轻轻磨蹭着我的头顶,“涵,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我总觉得认识了好久似的。你总能挑起我心底的波澜,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们像是初识,因为,每次,你的美都让我惊艳。”
我将小脸埋靠在南宫飞云怀里,感受着南宫飞云身上让我舒心的淡然,“飞云,我分不清你话里的褒贬,你明知道我是借尸还魂,这副绝美的躯体不是我的,你的夸赞,我不知该如何自处……”
南宫飞云抱着我身子的力道紧了紧,“涵,我赞的是你——马涵。知道么?赞的不是你的躯体,而是你的灵魂,不管你的身体美丑平庸,你就是你,”
南宫飞云一片温柔,看着一股让人迷醉的淡然温雅,暖了我的心头,我眸中蓄上感动的泪花,“飞云……”
“何事?”他俯首,望着我的眼神盈满怜宠。
“你有错。”我娇嗔着控拆。
活了三十年,记忆中的我,很少撒娇,不知为何,在南宫飞云面前,我就像个被宠溺的小女人般,那么想依赖他。
南宫飞云漂亮的眉毛微微扬了下,“何错之有,若有错,我一定改。”
我赶紧捂住南宫飞云的唇,“你错在太宠我,对我太好。”
南宫飞云捉住我捂着他的小手,他捉着我的小手在唇边亲了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手指间,温温的热气暖到了我的心头。
我微微红了俏脸,南宫飞云温柔一笑,“若涵认为这是我的错,那么……我南宫飞云宁可错一辈子。”
水润的雾气在我眸眶中越聚越多,感动的泪水在我明亮的瞳眸中打着转儿,南宫飞云心疼地将我拥入怀,他埋首在我白洁纤美的颈项间,深深地嗅闻着我淡淡的体香,“涵……”
“嗯?”
“多说些你还魂之前的事情给我听,好不好?”
“你要听事呢?还是了解我人?”
“都要。”
“那就从事说起……让我想想,该说哪件事呢?”腻在南宫飞云怀中,我懒懒地诉说着我在现代凄惨穷苦到房子都漏雨的童年……
南宫飞云静静听着,他时而眉头轻蹙,时而淡勾唇角,随着我叙述时的兴奋与哀愁而喜怒着。
我与南宫飞云聊得正起劲时,老远的,一道稚嫩清脆的嗓音打断了我与南宫飞云的聊侃,“妈妈,神仙哥哥!”
我与南宫飞云一齐侧转过身,见宝宝小跑着向我与南宫飞云奔来,在宝宝身后还跟着婢女月华。
我俯下身,将宝宝小小的身子一把抱起,“宝宝,你睡醒啦 ?”
宝宝伸出小小的食指指了下天上的月亮,“妈妈 ,月亮阿姨都起来了噢,宝宝怎么还睡呢,宝宝早醒了……”说着,宝宝不高兴地嘟起了红嫩嫩的小嘴,“妈妈不乖,宝宝还以为午睡醒了,妈妈就会来找宝宝呢……宝宝在房里等了妈妈好久……妈妈不来……”
看宝宝委屈的小模样,貌似我再让他说下去,这小兔崽子要哭了,我讨好地在宝宝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下,“宝宝乖,妈妈这不是跟你神仙哥哥在院子里赏月么?”
“哼!”宝宝鼻子一吭气,别过小脸不理我。
宝宝的皮肤很白皙,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红粉,生气中的宝宝 腮膀子鼓鼓的,漆黑漂亮的大眼儿睁得圆圆的,长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小模样儿要说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我心里洋溢起一股幸福的感觉,有这么漂亮可爱的宝宝,我真是幸福!
说实话,宝宝生气时的可爱表情,我还真爱看,可我的宝贝正在生气,我又不能不哄,于是,我道赚,“宝宝,妈妈错了……”
“宝宝生气,妈妈每次都来这招……”宝宝不满地咕哝,“我不理你。神仙哥哥抱抱……”宝宝朝南宫飞云伸出小小嫩嫩的双臂。
南宫飞云知道要他抱,他伸手从我怀里接过宝宝,宝宝呆在南宫飞云怀里,气呼呼地瞪着我,看这架式,貌似不打算轻易原谅我喱。
我试着为自己辩驳,“宝宝,你冤枉妈妈喽,事先你又没跟妈妈说,让妈妈在醒了以后去找你……”
“可是妈妈说过,哪天宝宝找不到妈妈,妈妈会找到宝宝……”宝宝眼眶里浮现隐隐的泪花,“宝宝睡醒了,都不知道妈妈去哪了……宝宝等妈妈……要不是月华姐姐带宝宝来找妈妈,宝宝还在房里……”
小小的宝宝 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自宝宝漆亮的眸子里涌出,他小脸带泪的模样真是又惹人爱,又惹人怜。
我的心立刻化为绕指柔,“宝宝不哭哦,我家宝宝最乖了……”
宝宝 可怜兮兮的泪水不断,没办法,我只得使出撒手锏——自我狠掐了把大腿,改善了原来想笑的表情,装出一副想哭的神情,“宝宝,你再哭,妈妈也要哭了……”
说着,敝人涵涵我假意揉了下眼睛,肩膀故意抖动个不停,作出一副要哭的架式。
果然,我家宝宝停了泪水,有些不舍地睁着圆亮的大眼睛看着我,“妈妈,你这么大了,不许哭噢……”
我心有凄凄焉,欺骗小屁孩,“要哭!除非宝宝不哭……”
“好吧,宝宝不哭了!”宝宝很潇洒地下了“伟大”的承诺。
我也放下揉眼睛的双手,“嗯,这才公平,两个都不哭。”
南宫飞云好笑地看着我与宝宝的相处模式,他轻声对宝宝说道,“宝宝,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宝宝圆骨碌的眸子瞪着南宫飞云,沉默了几秒,宝宝伸出小手在南宫飞云额头上探了下,“神仙哥哥,你发烧了么?”
南宫飞云一愣,“宝宝怎么会这么问?”
宝宝又伸出小手,抓了下自个儿腿间的小几几,“哥哥你看,宝宝长了小几几,哥哥不是早看到了么?长了小几几的是男孩儿,不长几几的是女孩子,这是妈妈说的。”
南宫飞云莞尔一笑,“这跟我发烧有什么关系?”’
“师公说过,有两种人会搞不清状况,一种是发烧了,脑子糊涂了,说胡话的人,还有一种是笨蛋。”宝宝偏着小脑袋看着南宫飞云帅帅的俊脸,“哥哥,我想,你不是笨蛋吧?那就是发烧了……不然怎么会问宝宝是男是女的问题……”
南宫飞云哭笑不得,我则咯咯笑出声,“儿子阿,你太有才了!”
卷二 江湖风云 192. 不救
宝宝奕奕生辉的眸子看着我,自豪地昂起小下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我点头附和,“是啊……”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播的种。
南宫飞云正了正脸色,微笑着对宝宝说道,“宝宝,哥哥刚才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不是发烧了,也没说胡话哦。哥哥知道宝宝是男孩,这么问只是想告诉宝宝,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说哭就哭的。宝宝虽然还小,可也是个小丈夫了,女娃儿才爱哭,知道么?”
宝宝挠着小脑袋瓜子,晶亮的大眼睛里氲着似懂非懂,“神仙哥哥是让宝宝不许哭么?”
“也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哥哥,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就是男子汉不轻易哭泣。”
“噢!”宝宝嘟起小嘴,在南宫飞云绝帅的面颊上亲了下,“哥哥,宝宝知道了,宝宝会乖乖不乱哭的。”
“恩,宝宝真乖。”南宫飞云淡淡地夸赞,突然很希望自己也拥有一个宝宝这么可爱的儿子。
转念一想,若自己娶了涵为妻,宝宝不就是自己的儿子了么?想到这里,南宫飞云望着宝宝的目光越加温和。
我盯着南宫飞云有些恍惚的神情,温声问,“飞云,在想什么?”
南宫飞云嘴角勾起温柔如风的笑容,让我觉得窝心又舒畅。
此时,盟主府的管事顾全匆匆走入迎风小筑,见到南宫飞云,顾全大喜,他快步走到南宫飞云面前,朝南宫飞云与我各拱手一揖,“南宫宫主,马涵姑娘。”
“顾管事不必多礼,”南宫飞云的神色清淡怡人,说话的语调不缓不急,徐徐若风,与顾全焦急的神色形成对比。
顾全心焦地说道,“南宫宫主在这就好了,我家主人耿盟主中了蛇蝎娘子余赛花的毒粉,盟主已看过好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识得盟主中了什么毒,先前小的从马涵姑娘口中听知,宫主您是药王郭仲秉的传人,还请南宫宫主移驾盟主的泽运居,为盟主看诊。”
南宫飞云如画般的俊眉挑了下,没有出声,看南宫飞云淡漠的表情,似乎没有救人之意。
顾全急了,“南宫宫主,若不是情非得已,盟主也不会派小人惊动您,请宫主施恩,救救盟主……”
南宫飞云仍没说话,视线依旧柔和地望着宝宝,宝宝则乖乖呆在南宫飞云怀里没作声。
“顾管事请回吧。”出声的是站在南宫飞云后方的婢女月华,“我家主人从不轻易出手救人。”
听月华这么一说,顾全企求地看着南宫飞云,“不知南宫宫主要怎么样才肯救盟主?”
“也不怎么样。”南宫飞云淡淡一笑,“我救人与否,全凭心绪,我现在不想救人,顾管事另请高明吧。”
“南宫宫主真的见死不救?”顾全有些恼火。
“我家主人从不说第二遍。”接话的是婢女月华。
顾全脸色僵白,他向南宫飞云拱手一揖告退,转身离开迎风小筑,看顾全离开时那怒发冲冠的模样,貌似不会善罢干休。
“神仙哥哥……”南宫飞云怀中的宝宝嫩嫩地出声。
“嗯?”
“是不是那个叫盟主的伯伯不是帅哥,所以哥哥不救?”宝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盈着兴奋,貌似自认为猜对了一道大大的难题。
南宫飞云清润的瞳眸中闪过微微的诧异,“宝宝怎么会这么想?”
宝宝天真地说道,“因为妈妈喜欢帅哥啊,以前妈妈在破庙里救过父皇,妈妈说父皇是帅哥,所以才救的……”
我真想捂住宝宝的小嘴,可宝宝把话都说完了,我晕,儿子这话说出来,不就等于是告诉别人,涵涵我只救帅哥,很肤浅嘛?
南宫飞云神色一黯,他一手抱着宝宝,另一手不经意地摸了摸左颊上那两道并不算淡的疤痕。
在南宫飞云一向淡然无波的眼底,一抹自卑一闪而过。
注意到飞云黯然的眸光,我心里聚起几分心疼。
这样的情绪是不该出现在飞云这样一个仙子般的男人眼里的,他一向都是那么淡然清逸,属于失意的黯色与他如仙的气质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飞云……”我嘴唇动了动。
“何事?”南宫飞云俊气的眉头轻轻蹙着,眉宇间多了抹淡淡的隐忧,就像平静无波的湖水起了低微的波澜,宁静却又让人心疼。
我的心湖掀起了惊涛骇浪,深深地为南宫飞云而揪痛了起来。
我想安慰他,说我不介意他脸上的疤痕,却又有点不敢提他脸上的疤,我怕这样更提醒了他疤痕的存在,怕好心变成火上浇油……
也许南宫飞云并不介意他脸上的疤痕,是我会错意了,毕竟长久以来,我从未见南宫飞云为他自身的残缺而自卑过。
想到这里,我说出另一层顾虑,“飞云,你不救耿刑天,妥当吗?”
“没有妥不妥,待离开盟主府,我会付上双倍的酬礼。”
“盟主府不会缺钱。”
“可以用药材代替,他们会需要的。”
“我们现在是站在耿家的地盘上,我怕他们不会罢休……”
“往后发生的事,再说。”南宫飞云将怀中的宝宝放下地,改而牵着宝宝的小手,他温和的目光看了眼宝宝,又注视着我,“你与宝宝都还未用晚膳,我怎么能离开?”
没料到南宫飞云会这么说,我黛眉一挑,“这么说,要是我跟宝宝吃过晚饭了,你就会救耿刑天?”
“也不尽然,我只是觉得你跟宝宝用晚膳要紧。”南宫飞云吩咐身后的婢女月华,“去让人准备晚膳。”
“回主人,奴婢先前带宝宝来找您与马姑娘时,已经吩咐迎风小筑的人在大厅预备膳食了,现在应当已备妥。”
南宫飞云微应一声,“嗯。”
听月华这么说,我才想起一件事,“对了,月华姑娘,今日午后,我与飞云闹了点不愉快,飞云离开迎风小筑后,你是稍后便跟着他走的,你怎么会跟宝宝一起来找我?”
卷二 江湖风云 193. 道歉
月华恭谨地回话,“回马姑娘,奴婢当时追上了主人,主人让奴婢去照顾宝宝。等奴婢折回迎风小筑的时候,您恰好离开迎风小筑前往练武场的方向,奴婢就没惊扰你,直接去厢房陪宝宝了。”
“哦。”我颔首,有些感激地看着南宫飞云,“谢谢你的周到细心。”
“傻瓜,这是应该的。”南宫飞云唇角的笑容又现,笑容淡如轻风,温暖人心,他叫我‘傻瓜’时的语气,很宠溺,很呵疼,像在怜悯他最爱的珍宝,拨动了我心底无声的心弦。
我惊艳地看着南宫飞云唇角绝美的笑容,很自然地伸手牵起宝宝的另一只小手,与南宫飞云一左一右牵着宝宝,像温馨的一家三口,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吃饭事大,南宫飞云救不救耿刑天是他自己的事,我不方便干涉。
迎风小筑客厅的桌上摆满了各色可口的菜肴,有红烧蹄膀,糖醋排骨,芙蓉鲫鱼……鸡鸭鱼肉,摆了满 满一大桌,道道菜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宝宝的两只小手各拿一只色泽金黄的烤鸡腿,吃得渍渍有声,反观南宫飞云,青菜配饭,执筷用餐的动作优雅十足,光是看着南宫飞云吃饭,我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见我愣愣地盯着他瞧,南宫飞云停下吃饭的动作,瞧着我,“涵,怎么不吃饭?”
“就吃就吃……”我呵呵回话,不想告诉南宫飞云,他比这桌香喷喷的饭菜看起来更可口。
我看了眼站在南宫飞云身后的婢女月华,“月华,你也一起用膳吧。”
月华摆摆手,“多谢马姑娘好意,奴婢不敢越矩,等您跟主人用过膳,奴婢再去厨房吃。”
我知道我说不动月华,怎么看月华都是那种美得不可方物的大美人,让她站着看我们吃饭,我心有不忍,于是我瞪着水灵灵的双眼直瞧着南宫飞云。
南宫飞云明白我的意思,他朝我露出一抹微笑,启唇说道,“月华,按涵的意思坐下一起用膳。”
南宫飞云清淡若风的嗓音回荡在大厅里,使人听起来特别悦耳,月华想不到南宫飞云会准她共食,微愣了下,“奴婢不敢……”
“坐下。”很淡然的两个字出自飞云的唇瓣,语音听起来平淡无波,却有教人不敢挑衅的威严。
“是。”月华温顺地低应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默默拿起一副备用碗筷吃饭。
在月华明亮的水眸里,我看到了一丝泪光,她时不时偷瞧南宫飞云几眼,眼里全是感动。
月华肯定是感动能跟南宫飞云同桌共食。
我不禁有些心酸,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不公平,月华再美,在南宫飞云眼里,也不过是一个下人,主要的是月华有意,南宫飞云无心。
呃……我怎么同情起情敌来了?
情敌?我为心中正想的这两个字振憾了一下,我把月华当成情敌,那南宫飞云不就是我的情人?
也罢,像南宫飞云这么美好的男人,几个女人不动心?
我也知道,不该为月华与南宫飞云制造机会,可看月华光是能与南宫飞云同桌吃个饭,都三生有幸的模样,我又不禁觉得很同情月华,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
不就别的女人跟南宫飞云吃个饭算啥,这是我自己提议的。
若南宫飞云真的为月华动了心,也只能说,是我马涵没有福气。
我随意扒着碗里的饭菜,心不在焉地咀嚼里的食物,注意到南宫飞云夹的菜全是素食,我有些不赞同地拧起眉头,“飞云,你别告诉我,你不吃荤菜!”
“没,我荤素都食。”
“那你干嘛尽吃素菜?”我说着,往南宫飞云碗里夹了好几样荤菜,南宫飞云望着碗里的堆成小山高的荤菜肴,他皱了下眉头,温和地看了我一眼,默默拿起筷子夹菜食用。
尽管是在用膳,南宫飞云身上那浑然天成的淡雅仍让我觉得如沐浴春风般的畅快,与南宫飞云同桌进食好几次,我还是觉得,南宫飞云给人予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当南宫飞云碗里的菜吃完时,我又给他夹满,就这样,我夹,他吃,我夹,他吃,终于,南宫飞云放下碗筷,伸手握住了我的小手,“涵,猪也不是这么个喂法。”
“哈哈……”我笑开怀,“想不到你这么幽默。”
南宫飞云并不回话,他唇角展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突然想到若是冥天的话,冥天一定会说,“涵涵,你今天才知道?”
想起冥天,我的眼神多了丝黯然。
“涵,你怎么了?”南宫飞云温声问我,他清淡若水眸中蓄满关心关心。
不想告诉飞云,我在担心冥天,我随意找了个理由,“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饭菜不合口味。”
宝宝赞同地咕哝,“神仙哥哥,这里的饭菜怎么也不上你家的好吃噢!”
宝宝说的南宫飞云家,指的是飞云山庄。
南宫飞云记上心头,并未接话。
此时,盟主千金耿素红快步走入大厅,边走,边气急败坏地叫嚷,“南宫飞云!你居然不救我爹!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住谁的地盘上!”
盟主府的管事顾全则一脸虚汗地跟在耿素红后头。
见此景况,婢女月华赶紧放下碗筷,恭敬地站回南宫飞云身后。
南宫飞云并未理会耿素红的叫嚷,兀自倒了杯茶水品着。
“南宫飞云,我在跟你说话!”
见南宫飞云不理会自己,耿素红又大呼小叫,言语间,冲向南宫飞云,而她身后的管事顾全想拦又不敢拦。
婢女月华上前两步,将耿素红拦下,“请耿姑娘自重,别打搅了我家主人。”
“啪!”
一声清脆刺耳的声音响 起,耿素红反手甩了月华一个耳光,“你是什么东西,卑下的婢女一个!我耿素红的事你也敢管?”
月华伸手抚了被挨了打的右脸,她平静的眸子里多了股怒气。
看耿素红嚣张的嘴脸,我真看不过去,想为月华抱不平,瞅了南宫飞云,我转念一想,月华是南宫飞云的侍婢,他自然会处理好,我多事个什么劲!
“耿姑娘,别忘了,你有求于我。”
南宫飞云淡逸的眼望着耿素红嚣张的气焰。
耿素红脸色一僵,似乎这才记的自己有求于人,于是,她一整神色,试着和颜悦色地对南宫飞云说道:“南宫宫主,请您救我爹一命!”
“理由呢?”
没料到南宫飞云会这么问,耿素红愣怔了一下,她想了想回答,“我爹有生命危险,救人是大夫的天职,您是药王传人,就是大夫。”
“既然知道我是药王传人,你该清楚我的规矩。”
“我知道南宫公子全凭喜好救人,难道我爹贵为当今武林盟主,还不值得您救么?”
“在我眼里,没有值与不值,只有想与不想。我现在不想救,则不救。”
耿素红气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住着我盟主府,我可以让你没命出去!”
南宫飞云哑然失笑,“我南宫飞云从不受人威胁,小小一个盟主府,还奈何不了我。”
小小一个盟主府?耿素红气得发抖,瞧南宫飞云淡然到给人宛若清风的感觉,耿素红突然觉得南宫飞云深藏不露,她莫名的不敢小觎,可小姐脾气一上来。她仍咽不下这口中的怒气“南宫飞云!就凭你这句话,我可以让你成为武林公敌!”
“请便。”毫不在乎的态度。
耿素红气到不行,她顾不得其他,直朝南宫飞云发出一道掌风,哪知,掌风没打到南宫飞云,反而弹了回来伤了自己!
闷哼一声,耿素红被弹回的掌风击中,嘴角缓缓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反观南宫飞云,一脸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身形没移动过分毫。
“究竟是你出手太快,还是根本没出过手?”耿素红一脸的震惊。
南宫飞云反问,“你说呢?”
“你根本不是人!不然我怎么没见你出招!”耿素红手捂着胸口,骇然地倒退几步。
我嘴角擒上一丝冷笑,南宫飞云确实没有出招,他不过是用自身强厚的内力聚起一个无形的防护网,耿素红出招太急,反被内力弹回,才受的伤。
南宫飞云不想再跟耿素红多言,他朝婢女月华使个眼色,月华对耿素红比了个请的手势,“耿姑娘,我家主人不愿与你多谈,请你离开。”
“离开,这里是我的……”家字硬生生被耿素红咽回了嘴里,若逞一时之气,让南宫飞云离开了盟主府,爹中的毒岂不是连一丝希望都没了?
这么一想,耿素红缓下脸色,“南宫公子,不知您要怎么才肯救我爹?”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想救你爹,就让你未婚夫来。”
“你……”耿素红气得不轻,却不敢再发小姐脾气,怕南宫飞云一个不高兴,铁了心不救人可就麻烦了。
不得已,耿素红娇喝一声。“顾全!”
站在耿素红身后几步管事顾全应道,“小姐,何事?”
“去找灏哥来。”
“是,小姐。”
顾全匆匆离开了,耿素红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揉了下疼痛的胸口,双眼愤怒地睨着南宫飞云。
南宫飞云从耿素红进门,就没正眼瞧过她一眼,他淡声吩咐月华,“带宝宝去沐浴歇息。”
“是,主人。”月华想伸手去抱宝宝,宝宝看着我,“妈妈……”
我温声对宝宝说道,“儿子,你跟月华姐姐去洗澡。”
“不嘛,宝宝要跟着妈妈……”宝宝不停地撒着娇。
我温声哄道,“宝宝乖,妈妈跟飞云哥哥还有事。”
“好吧,妈妈忙完了,要快点来陪宝宝哦!”宝宝懂事地点头。
“嗯,妈妈会的。”
得到我的承诺,宝宝小小的身子蹭下椅子,主动走到月华身边,跟月华一起离开大厅。
而大厅中,一名迎风小筑的婢女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换上一壶上等的茶水,便侍候在我与南宫飞云旁侧。
我与南宫飞云一边喝茶,一边等耿素红的未婚夫——轩辕千灏的到来。
耿素红也禁自找了个座位坐下,时不时朝门口张望。
虽然我不清楚,南宫飞云为什么要找轩辕千灏,不过,我也没问出口,等轩辕千灏到了,不就清楚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轩辕千灏高大的身影走进大厅,管事顾全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
这次,轩辕千灏没有蒙面,他飞扬的剑眉紧锁着,神情很是严肃,粗犷俊美的容颜布满寒霜,身上霸道的气势犹为压迫人。
“南宫兄。”轩辕千灏的脚步停在南宫飞云面前,礼貌地拱手一揖。
南宫飞云没有站起身,他微吭个声,依旧神色悠闲地喝茶。
轩辕千灏锐利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钟,算是正视我的存在,并不与我搭腔,我也没理他。
“盟主耿刑天中不知名的毒,性命危在旦夕,不知南宫兄可否伸出援手?”没有废话,轩辕千灏直接切入正题。
“可以。”南宫飞云很爽快地接话,“不过,我有个条件。”
轩辕知灏直觉得问,“什么条件?”
“你向马涵道歉。”
平静无波的一句话出自南宫飞云嘴里。
我很讶异南宫飞云会这么说,“飞云……”
南宫飞云摆摆手,“涵,这是应该的。”
“道歉?”轩辕千灏好笑地扫了我一眼,霸气凛然的视线折回南宫飞云身上,“我做了什么错事,有道歉的必要?”
“做错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南宫飞云的语气有点冷,“若要我伸手救人,你就得诚心向马涵致歉。”
轩辕千灏脸色一沉,“南宫飞云,你别太过份!”
十足警告性的话语,充满威胁性,轩辕千灏霸道的气势不容人挑战权威,南宫飞云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淡然面孔,“道赚,否则,免谈。”
轩辕千灏移情别恋,跟耿素红订了婚,南宫飞云让轩辕千灏向我道赚,我当然知道他是在为我出气,可轩辕千灏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向一个女人低头?
或许曾经爱我至深的轩辕千灏,可现在,轩辕千灏忘了我的存在。
我凝视着轩辕千灏一副把我当陌生人的样子,心知,他不会向我低头,尤其,在轩辕千灏眼里,从来不把女人当一回事。
卷二 江湖风云 194. 评估
大厅中凝聚着诡异的气氛,轩辕千灏给人予霸气十足的压迫感,南宫飞云给人的感觉则是浑然天成的淡雅怡人。
轩辕千灏锐利霸气的鹰眸直视南宫飞云清然若水的眸子,南宫飞云不温不火地回视,二人眼眸微微眯起,都有发怒的征兆,瞧这情形,他们随时有可能开打。
轩辕千灏与南宫飞云两人之间无形的对峙,让在场的几人,包括我,觉得紧张异常,几乎快窒了息。
大厅中安静得估计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轩辕千灏的脾气我清楚,他是那种容不得别人拒绝的霸气男人,我有些不安瞥了南宫飞云一眼,小手不着痕迹地扯了扯他的袖袍,我的意思是让南宫飞云算了,别替我出头了,在轩辕千灏身上,怕是讨不了便宜。
南宫飞云伸手回握我的小手,他握着我小手的力道紧了紧,我明白飞云是让我稍安勿躁。
轩辕千灏犀利的视线瞥到我与南宫飞云交叠的双手,他霸气的黑瞳中盈起几分怒气,就在我以为轩辕千灏不但不会向我道歉,甚至会发怒翻脸的时候,轩辕千灏软下了态度,他棱角分明的唇瓣蠕动了下,“马姑娘,很抱歉,我伤了你的心。”
我很意外轩辕千灏竟然会出声向我致赚,莫非他真的这么在乎耿素红,非救耿素红的父亲不可?
要知道,要轩辕千灏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放下面子,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除了感动,耿素红眼中也有着疑问,我清楚,耿素红不明白轩辕千灏为什么向我道赚。
收到轩辕千灏眸中没有赚意,却真是道赚的话语,我的心头百感交集,也有一种真正释然的感觉。
尽管我没有爱过轩辕千灏,可我带着宝宝来澧都城的初衷毕竟是来找轩辕千灏,我曾经想带着宝宝跟他过一辈子的心意也是真的。
轩辕千灏从一个至爱我的男人突然间忘了我,忘了宝宝,变得陌生不已,甚至在摘香楼让我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上床,我的心,是真的受伤了。
受了伤害的心,需要轩辕千灏的歉意,因为这样,我有个不与他计较的理由。
以轩辕千灏的绝顶聪明,他也一定明白,他为何向我道赚。
他是为他忘了我,为他与耿素红订了婚而向我致赚,至于他跟别的女人上床,我想,轩辕千灏不会认为他这点有错。
轩辕千灏的变化,我是难过的,现在,向来高傲的他当着好几个人的面向我道赚,我的自尊得到深深的满足。
凝视着轩辕千灏俊美粗犷的面庞,我发现,我已经原谅了轩辕千灏的所作所为,对他,我只有理解,理解他为了江山帝位,不择手段的心。
可怜的是耿素红,她以为轩辕千灏为她做了什么,实则不然,我清楚轩辕千灏的为人,他让南宫飞云救耿刑天表面上是为了耿素红,其实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耿刑天若死了,对轩辕千灏来说,就少了一个篡谋皇位最好的帮手。
轩辕千灏不动声色地回视着我,他漆黑深深的鹰眸闪动了几许波光,眸中的颤动泄露了他不安的心思。
我不知道轩辕千灏现在在想什么,可我知道,在这一刻,轩辕千灏彻底失去了我,我跟他,连朋友都没的做。
一直愣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的耿素红豁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轩辕千灏身边,问出心中的疑虑,“灏哥,你为什么向马涵姑娘道歉?你做错了什么事?”
轩辕千灏瞟一眼一头雾水的耿素红,他沉声说道,“这事你不需要知道。”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岂能有事瞒我?”耿素红不悦地板起小脸。
轩辕千灏瞳眸中闪过一抹不奈烦,他一向讨厌女人斯底竭里,可见耿素红苍白的脸色,他又压下怒火,沉声询问,“素红,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耿素红伸手指了指南宫飞云,“被他所伤。”
“你打伤了素红?”轩辕千灏这话是对南宫飞云说的,在轩辕千灏幽深似海的眸子中,聚满无边的深邃,让人臆测不到他的心思。
南宫飞云没有解释。
我缓缓启唇,“飞云没有伤她。”
“我要南宫飞云自己说。”轩辕千灏眼里升起几分怒焰。
耿素红暗喜轩辕千灏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我却觉得轩辕千灏这是在报复,南宫飞云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我道赚,他也要借耿素红的伤势,下了南宫飞云的面子。
看耿素红满脸欢喜,认为轩辕千灏在乎他的模样,我替他感到悲哀。若轩辕千灏真这么在乎你,又岂会不问你伤得重不重。
“我有没有伤耿素红,涵已经替我说过了。无需再说第二次。”南宫飞云从椅子上站起身,他清淡若水的瞳眸直望进轩辕千灏眼底,“若你想借题发挥,请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轩辕千灏霸气凛然的剑眉扬了扬,似乎不意外南宫飞云猜得到他的心思,轩辕千灏的视线在耿素红身上溜了一圈,又折回南宫飞云身上,似在评估南宫飞云的份量。
此人深不可测,若是留为己用,必然能助自己成就江山霸业。
这是轩辕千灏得到的结论。
“我已经向马涵姑娘致过歉,南宫兄当履行自己的承诺。”轩辕千灏话题一转,不在绕在耿素红的伤势上,任何东西,都不能与他的野心霸业所比拟,要笼络南宫飞云的心,又岂能在小事上作文章?
“我答应过的事,自会做到。”南宫飞云轻颔个首,率先朝盟主耿刑天所居住的泽运居走去,我与轩辕千灏、管事顾全、耿素红随后跟上。
卷二 江湖风云 195. 告白
在盟主府内七拐八弯,走入泽云居,入目的是一幢三层楼的住宅建筑,其屋顶铺了彩色鳞瓦并以陶塑的怪兽、翘起的屋角作装饰,屋檐上的角櫞向上高高翘起,大有傲视群雄的味道。
让我讶异的是,宅门上方的匾额空空如也,四方巨大的匾额上头并没有题字。
五字匾额,说真的,我马涵来古代这么久,还真是头一次见着。
泽云居的院落很宽敞,院中除了一幢独楼,就只在楼前栽种了一横排大树,大树共五株,树的主干皆直伸树梢,其树主干伸展出的小枝干虽然略粗,但与枝干相比,仍未显不足道,整体看来,这无助大树枝叶繁茂,笔直的主树干给人很精神的感觉。
五株大树的枝干奇粗,展出的枝桠又极小,真是有味道又特别。
走过树旁时,我不禁多瞄了几眼那五株大树。
泽云居,貌似有些奇怪,怪在哪,我又说不上。
我与南宫飞云一行人走入泽云居独楼,来到盟主府耿刑天的厢房内,见耿刑天虚弱地躺在床上,他虚弱到发青的面色使得平素威严的面容看起来苍老颓废了很多。
在耿刑天的床边,站着几名垂头丧气的大夫以及待命的婢女。
“爹,您还好吗?”莆进门,耿素红就焦急地直奔耿刑天床沿,她英气的眉宇间尽是担忧。
耿刑天从床沿坐起身,见南宫飞云也来了,他深窘的老眼一亮,一抹希望之光自他沧桑的眸底升起。
掩饰起急切的情绪,耿刑天捂胸难过地回耿素红的话,“爹没……没事……咳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耿刑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声越咳越猛,大有止不住的趋势。
“南宫公子!”耿素红跑到南宫飞云身边,心急地想拉住南宫飞云的手臂,让南宫飞云替耿刑天诊治,南宫飞云在耿素红触到他之前,不着很痕迹地闪开,注意到这个细节,我明白飞云不喜欢别人碰他。
不过,飞云有时候还会主动碰我,我对飞云来说,是特别的,想到此,我窃喜地勾起唇角。
没触到南宫飞云,耿素红脸色僵了下,他有些尴尬地说道,“请公子快为我爹诊断。”
南宫飞云不理会耿素红,他禁自走向床沿,坐在床边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南宫飞云似乎点了耿刑天身上的几处穴道,原本剧咳不止的耿刑天停止了咳嗽,耿刑天顺了顺气息,原本梗塞的心头舒畅了不少。
“之前盟主咳嗽,我等怎么着也无法替盟主止咳,想不到南宫公子医术如此出神入化……”一旁先前替耿刑天看过诊的几名大夫忍不住夸赞。
“你们这些庸医,怎么跟药王传人相比!”耿素红低嗤道,“还赖在这里干嘛?赶快滚出盟主府!”
“药王传人?这位南宫公子是药王郭仲秉的传人?”几名大夫看直了眼。
南宫飞云唇角勾起一丝淡笑,并不承认,也不否认。名利之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耿素红朝哪几名大夫大吼。
“是,是是……”几名大夫连滚带爬地走出厢房。
耿刑天因中毒而泛青的面容沉下几分,“素儿,女儿家,岂可对人大呼小叫?别叫人看了笑话。”
“爹……女儿就这副脾气!”耿素红颇有微词地娇嗔一声,她水灵的眼瞥向站在一旁的轩辕千灏,“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想,灏哥不会介意的。灏哥,你说是不?”
轩辕千灏无所谓地搭腔,“我是不介意。”
话虽如此,一抹讥诮自轩辕千灏霸气深邃的眸底一闪而过,轩辕千灏在心中补上一句:一个泼妇的行为,我自不会放在眼里,能让我在意的,只是轩辕国的万里江山!
心中如是想,轩辕千灏锐利的鹰眸却莫名地瞟向我,见我唇红齿白,娇容绝世,举止从容淡定的模样,一股浅浅的涟漪自他心中缓缓扩散开来。
轩辕千灏心中明白,并非我绝色的相貌吸引他,美人,他见得太多了,吸引他的是我身上的某种特质。轩辕千灏自己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我并不知道轩辕千灏心中的想法,察觉到轩辕千灏正盯着我瞧,我向他微微点头示意。轩辕千灏别开视线,并不领情。
对于耿素红的刁蛮,耿刑天不赞同地摇摇头,“素儿,即使你的未婚夫婿不介意你的脾气,你也该自己收敛点!”
“爹!女儿知道了!”耿素红不耐烦地提醒,“您的病要紧。”
“嗯,”微吭声气,耿刑天撩起袖子,路出有些精瘦的手腕,南宫飞云伸手搭上耿刑天腕间,以二指扣上耿刑天的脉门,神色淡然地诊脉。
耿刑天的心紧张的就在了一起,等南宫飞云把完脉,耿刑天小心翼翼地询问,“南宫公子,本座是中了何毒?”
“盟主脸色泛青,是不是咳嗽难止,可见体内气血不畅。毒发时,盟主可有觉得口干舌燥,全身抽痛不已?”
“对对,一切症状就如南宫公子所言。”耿刑天连连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这些症状,之前几位大夫陡峭出来了,只是没瞧出是何种毒物。南宫飞云没道出自己中了何毒,是不是也没诊出来?
这么一想,耿刑天神色晦暗了几分,只是他面色泛青,外人瞧不出来。
南宫飞云如画的俊眉微微蹙起,接着补充,“刚才提盟主探脉时,我发现盟主的脉象时急时缓,体内有股真气与毒物相抗衡。盟主事先已经自行运过功,想将毒物排出体外,岂知,毒性太强,非但没把毒排出身体,毒液反而随着真气的运行在瞬间走遍了全身。”
说这话时,南宫飞云不时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这下,耿刑天信服了南宫飞云,暗自运功逼毒的事,耿刑天没跟人说过,南宫飞云确诊断了出来,其他几个医术出名的大夫居然丝毫不知,还以为是中度过深的原故。
耿刑天慌了心神,“南宫公子说的很对,不知道本座身上的毒如何解除?”
“盟主所中的毒极为罕见,是西域一种名为‘赫蛤雅’的毒物。赫蛤是西域阴冷地带的一种毒蝎,取赫蛤体内的毒液加七种毒草提炼毒液晒干,制成粉,称之为‘赫蛤雅’。赫蛤雅一般是从人体的伤口与鼻腔湛入血液,若是不小心中了此毒,当以十六种药材配以药引煎熬服用,即可解毒。”
耿刑天松了口气,“有药可解就好。”
耿素红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南宫公子医术超凡过人,我爹中的毒,就靠南宫公子了。”
“言之过早。”南宫飞云摇了摇头,“十六种药材极为珍贵,我相信盟主府有能力配全,但这最后一味药引是要取千山雪莲的新鲜汁液,此药引恐怕很难找到。况且,盟主中的毒已湛入心肺,两日之内,即会丧命。事实上,若非盟主内力深厚,早已丧命中毒之时。”
听南宫飞云这么说,耿刑天脸色胚变,耿素红嘤嘤哭泣起来,“南宫公子,你要救救我爹!”
轩辕千灏也插话,“南宫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作为大夫,我只能对症下药,若能对症而无药,只是枉然。”南宫飞云走到房间内的一张书桌前,提笔写下了十六位药材的药名,他将药方递给轩辕千灏,“按药方将药材配齐,加三碗井水煎熬,三碗水熬成一碗,照三餐给盟主服用。此药治标不治本,只能对盟主体内的毒素稍稍镇压,若想药到病除,必须有天山雪莲的汁液作药引。”
耿刑天颓然地靠在床沿说不出话来,他猛喘着粗气,眼里满是不甘,心中凄凉暗忖:未展宏图霸业,岂能死于非命?不甘心,不甘心呐!
轩辕千灏皱起了眉头,“据我所知,天山雪莲生长在天山之巅,且数量极少,一株雪莲已是千金难寻,若是要取雪莲的新鲜汁液,莫说能不能寻到天山雪莲,就是从这里到达天山,来回的路程起码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盟主只剩两天性命,岂不是必死无疑?”
南宫飞云眉宇间蕴起淡淡的惋惜,“本来新鲜的雪莲汁液,我年前曾取得,奈何三个月前已用于一个病患身上。如今,盟主的药少了药引,有药方,只得暂时压抑盟主体内的毒性,加之我可以替盟主用针灸加以活络血脉,能延长盟主的性命。”
“能延长多久?”耿刑天眼里盈起希冀。
南宫飞云答,“最多二十五天。”
“二十五天?去天山来回,最少也要一个月……”完了完了,耿刑天面如死灰。
轩辕千灏出声安慰,“盟主,我会命人快马加鞭赶去天山,另外,再派人放出风声,高价收购雪莲汁液。如此双管齐下,相信总会寻到药引。盟主不必过于忧虑。至于这治标的十六味药材,我相信南宫兄这有吧?”
南宫飞云微颔首。
“那很好,这十六味药就从南宫兄这购入。”轩辕千灏下了决定。
盟主耿刑天无奈地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灏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爹!”耿素红伤心地哭倒在轩辕千灏怀里,轩辕千灏高大的身躯僵了下,他没有推开耿素红,反而轻轻拍了拍耿素红的后背,“我会的。”
“不知南宫兄这十六味药材要多少银子?”轩辕千灏转言问南宫飞云。
“黄金一万两。”
南宫飞云清淡逸出出尘的嗓音才落,耿素红尖叫起来,“黄金一万两?!”
明显的,耿素红嫌贵。
轩辕千灏低首怒视耿素红一眼,耿素红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闭嘴。
“耿姑娘若闲不值,药材可向别处寻购。”南宫飞云不温不火,嗓音仍是一贯的淡然若水。
“南宫兄说笑了,盟主府岂会嫌贵。”轩辕千灏唇角勾起一抹客套的笑痕,“一会儿,我便命人将药钱送去南宫兄居住的院落。”
“那不打搅盟主歇息了。”南宫飞云点个头,拉着我的小手朝门外走。
刚出房门,房中便传来耿素红不满的声音,“灏哥,药房我看过了,其中几味药材,我们府上就有,万两黄金的价格实在太过昂贵……”
轩辕千灏冷斥一声,“你懂什么?要单上的十余味药材,我有把握寻到,可有三味,乃千金难求,四处寻药,必然消耗不少时日,岂能为了区区万两黄金,耽误盟主的治疗?”
轩辕千灏说的有道理,耿素红不再做声了,盟主耿刑天无力地挥挥手,“素儿,一切听千灏的,不可胡闹。为父想休息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爹。”耿素红似乎一下子懂事了很多,她难得温顺地点了点头。
“盟主多加休息。”轩辕千灏朝耿刑天寒暄一声,与耿素红一齐离开耿刑天的卧房。
……
我与南宫飞云回到暂居的迎风小筑,一同走在曲径蜿蜒的人工石子小道上,感觉夜风袭袭,徐徐的清风拂身而过,带点些许凉意,也有些许舒畅。院中花圃内的万千花儿随风摇曳,尽情地摆舞着纤细的茎儿,摇摆出妖冶的舞姿,风儿吹过树梢,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使人感觉有些萧瑟。
天上的弯月清明,银白的月光倾洒着大地,使大地仿佛覆上了一层银白,无数的星星眨着眼儿,星辰闪闪,星光动人,别有一番静谧风情。
行至院中的小亭边时,我与南宫飞云双双停下脚步。
我抬头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启唇赞叹,“今晚的夜色很柔美。”
“明天,又会是晴朗的一天。”飞云淡声接话,他好听的声音飘散在风里,我转头看着南宫飞云,月色下的他一袭白衣,衣摆随风飘然,使她看起来犹如与月光合为一体,绝美无暇,干净得不染纤尘!
盯着南宫飞云俊美如画的面庞,我几乎看痴了眼,南宫飞云似乎已经习惯我的眸光,他并未躲闪,反而唇角上挂上一丝淡淡的笑容,笑容清淡如风,雅而温和。
不知盯着南宫飞云多久,南宫飞云温柔地出声,“眼眸眨也不眨,不累么?”
我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你这么帅,看着你,怎么会累?”突然觉得,就算这么瞧着南宫飞云一辈子,我也愿意。
一辈子?我被心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轻轻品味着这三个字,跟南宫飞云过一生,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南宫飞云翛然想起宝宝曾说过,我喜欢帅哥的事,他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左颊上的伤疤,“涵,我只不过是一个破了相的男人,甚至左脚微跛,你也觉得帅?”
我微微一笑,纤手抚上南宫飞云绝帅的面庞,以中指的指腹轻轻磨砂着南宫飞云左颊上那两道并不算淡的伤疤,“其实,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其中包括帅哥与美女,长相好看的人,看起来赏心悦目,和乐而不欣赏之?我是女人,自然,异性更能吸引我一些。”
南宫飞云微微变了脸色,不等他自卑,我又说道,“虽然,你的脸上有两道伤痕,可世俗的痕迹,无法抹灭你出尘的气质。你的左脚跛了,你走路的姿势,恍若踏风而行,腾云而飞,身影清逸如风。在我心里,不知你的身体是完美的,就连你的心,也没好到宛若天上的月亮般,让我触手难及,觉得自惭形秽!”
“涵……”一抹感动蓄上南宫飞云幽深的瞳眸,在他美丽的瞳仁中,不再淡泊一片,而是盈满了浓浓的深情。
能让南宫飞云这样一个神仙般的男人为我动情,我马涵何其有幸!
我回视着南宫飞云真诚无伪的眸子,“千万别自卑好吗?我知道,你从来无欲无求,淡若清风,跟你认识这么久,从未见过你介意你脸上的疤痕,自从你听到宝宝无意间提起我喜欢帅哥后,几次,我见你不着痕迹地抚你颊上的疤,难道,我的个人喜好,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重要!怎能不重要!”南宫飞云猛地将我拥入怀,他的气息有些动荡不稳,轻喃着在我耳边说道,“涵,知道么?不知何时,你已经驻进了我的心,也许是从我第一眼见到你起,也许是之后几次,可当我发现心中有你的存在时,我很迷茫,不承认心中所想,当我越是想将你从心中赶离,你的倩影却进入我心中的最深处!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将你从心中赶离。”
绵绵的情话,温存的告白在我耳畔想起,南宫飞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耳际,他的语调是那么温柔,嗓音是那么好听,带着无限的深情,深深撼动了我的心。
卷二 江湖风云 196. 娶我
我眸中浮现隐隐的泪花,“飞云……”
哽声低喃,我不知如何表达我此刻激动的心情。
如清泉般晶莹的泪水自我洁白的面颊缓缓滑下,南宫飞云低首,怜悯地吻去我脸上清莹的泪滴,他眼中的深情是那么浓烈,他的吻是那么温柔……
这样一个柔情似水、淡若清风的男子,我怎么能放得开怀呀!
我唇角勾起一丝缓缓的微笑,玉臂环上南宫飞云的颈项,踮起脚尖,樱唇微启,我热切地回吻着南宫飞云。
没料到我会主动回吻他,南宫飞云愣怔了一下,很快,他眼里闪过一抹狂喜,薄唇吮住我樱嫩的绛唇,与我深深地唇舌交缠……
飞云的唇有点凉,他的舌头温热,与他接吻的感觉很舒服,宛若有股绵绵的清风萦绕在我周身,给我无尽怅然的感觉。
我注意到,飞云淡如平湖秋月的眸子中蓄满浓浓的火焰,瞧得出,他亦深深地陷入我柔情的深吻里。
我与南宫飞云吻得难舍难分,痴痴缠缠……不知吻了多久,当我与南宫飞云双方都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不舍地分开。
娇躯轻颤,我紧紧地环着南宫飞云清瘦的腰身,仿若拥着飞云对我的无尽爱恋。
南宫飞云一手搂着我纤细的柳腰,一手轻轻抚顺着我及腰的黑色青丝,就像丈夫为妻子梳发般,动作温柔而自然。
娇小的我,依靠在南宫飞云结实精瘦的怀里,显得那么和谐自然,似乎,飞云的怀抱本该就是我停泊的港湾。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停止,夜色静谧怡人,我与南宫飞云月下相拥,谱出一幕浪漫情怀。
静静相拥一会儿,想起泽运居的环境,我出声请问,“飞云,你有没有觉得泽运居的环境很奇怪?”
南宫飞云晴朗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嗯,怪在院中的五株大树及无字匾额。”
“你也觉得奇怪?”我讶异地抬头看着南宫飞云绝色如画的俊颜,“泽运居中的五株大树呈一字形横栽在府宅前,且五株大树的树干又粗又直,旁展的小枝丫却细的可以,五棵树全都这样,我想,这不是巧合,而是蓄意找来这样结构的树。还有,府宅的门匾上居然没有题字,真是太奇怪了!”
“想不到涵观察得这么细微。”南宫飞云淡然一笑,“泽运居这样的布局环境自然不是巧合,涵觉得盟主耿刑天为何这么做?”
我细思了下,“耿刑天身为武林盟主已有二十年,站在江湖的顶峰,他未必不想成为万万人之上的至尊!”脑中突然灵感一乍,我恍然,“我明白了,五株树,树的主干粗,代表一字,天下第一人者,自然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而树的枝丫细表示耿刑天的实力上不足以推翻朝廷,五株树连成一排又成横‘一’形,说明耿刑天野心不小,想登上至尊宝座!解释出了五株树的名堂,那无字匾额就好会意了,我估计耿刑天想在那方巨大华丽的匾额上写‘九五至尊’四个字,可惜,他没有这个份量,也没有这个胆量,又不甘心写其他字,所以,他干脆让匾额空着,等哪天他当了皇帝,再题写不迟。”
南宫飞云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涵,你的聪颖,超出我的想象之外。”
我凝视着南宫飞云深邃淡然的眸子,“我再聪明,也不如你。你不是早就理会出泽运居环境的喻意了吗?你没直接告诉我,只是想看看我能不能说中罢了。”
南宫飞云没有否认,就代表默认。
我又说道,“飞云,泽运居环境意喻主人耿刑天的野心,我能猜中,不知泽运居里有没有布置特殊的阵法机关?”
“阵法机关到没有,在耿刑天的床底下有条暗道直通盟主府外。”
这次换我意外了,“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要知道,连盟主床底下有暗道都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无意间得知的。”
我微眯起眼,“我突然怀疑,你该不是把盟主府的环境摸了个透吧?”
南宫飞云眸中划过一丝意外,下一秒,他如画的面容蕴上浅浅的笑意,“涵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就凭你这样问我,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不明白,你把盟主府的环境摸透干吗?”
“为了你。”南宫飞云眼中蓄着水漾般的温柔。
原来飞云是为了我的安全,我自以为是的想着,唇角蕴上了淡淡的笑痕。
“飞云,我不明白,为何天下有权有势的男人,全想着皇帝的宝座?轩辕千灏如此,慕容翊如此,就连盟主耿刑天也如此。有野心的人,不知还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将自己白净的小脸贴靠在南宫飞云平坦结实的胸膛,感慨叹息着。
“因为他们是男人。男人喜欢掌控天下,掌控一切的感觉。”
“那你呢?”
“我只要你。”
我调皮一笑,“这么说,你不是男人咯?”
“男人分为很多种,我是那种没有野心的男人。”南宫飞云惩罚性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力道之轻,更像在呵疼我,“以后不许说我不是男人这类的话,不然……”
我扬扬眉,“不然如何?你咬我呀?”
南宫飞云颊谁就爱美好蕴上两朵可疑的红云,“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证明给你看。”
“哇塞!飞云,你脸红了耶!”我想发现新大陆般地叫了起来,“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哦,为你如画般绝色的容颜添了几分血色,帅得要死!”
南宫飞云脸色更红了,“涵,别胡说……”
瞧南宫飞云这种酸涩的反应,我敢肯定他十有八九是处男。想到南宫飞云还是处男,我不怀好意地瞅着他,“飞云……”
“嗯?”南宫飞云的目光有些躲闪,貌似被我看得发毛。
真是越看你越帅,我心猿意马想吃了你!我贼贼一问,“你还是处男不?”虽然我猜他是,可他也不一定是啊,还是问问保险。
南宫飞云将我昂起的小脑袋压入他怀里,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涵,女孩子家,不许问这种问题。”
“哼!”我不满意地推开他,双手叉腰,“我就要问!快说,你到底是不是?”
瞧我这泼妇骂街的姿势,貌似飞云敢说他不是,我就会宰了他似的。
“涵,你好可爱!”南宫飞云轻笑着赞叹。
我不鸟他,“我的问题,快回答!”
南宫飞云将我拥回怀里,无奈地回道,“好吧,我说,我是。”
“是什么?我要你说出口。”
“我不曾拥有过女人,尚是童子之身,这样的回答,涵还满意吗?”南宫飞云轻轻在我脸上印下一吻,眼里满是深情。
“满意,对你,我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有的,只是太满意,太满意!”我凝视着南宫飞云淡然深情的瞳眸,出声问道,“飞云,听说六年前,云渺宫第一美女冰魄叛教,她是为了能得到你,是么?”
“月华告诉你的?”很肯定的语气。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我想知道,一个绝色美女对你投怀送抱,为何你要拒绝?”我眼里盈满疑惑,“我知道你一向淡然无求,可听月华说,那时,你中了冰魄新研制的十香软筋散与媚毒,十香软筋散可慢慢解,媚毒解得不及时,却会致命。为何,那时你宁可冒着生命危险研制媚毒的解药,也不愿与女人交欢?解媚毒,只不过是‘碰’一个女人。你该不会……”性无能三字,我识相地没说出口。
见我闪烁不定的眼神,南宫飞云摸了摸我的脑袋,“涵,你别胡思乱想,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也?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莫非南宫飞云会读心术不成?
“你太单纯,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我还单纯?”我干笑几声,“那是你没见过深沉的时候。”
“不管你单纯,还是深沉,我都喜欢。”对我宠溺十足。
“飞云,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找女人解毒?”
“我……”南宫飞云逃避问题,“涵,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为什么?”我皱起柳眉,小脸写满不同意,“我要现在知道!”
我怕我说了,你会离我而去。南宫飞云在心里低喃。他如水的目光温和地瞧着我,“现在还不到说的时候。”
“你真的不说?”
“暂时还不能说。”
“什么时候才能说?”
“下个月圆之后。”
“我会等到那个时候。”
南宫飞云轻颔首,“好。”
“飞云……”
“嗯?”
“为何,你不愿意骗我?”我眼满复杂地瞧入南宫飞云毫无杂质的眼底,“你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会卜卦算命,为什么,你不说,是因为猜算到六年后,有个我出现,你要为我保留童子身,你只要我一个?你这样说,我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你,也会很开心。现在,我知道,不是这个理由了。”
南宫飞云幽幽一叹,“涵,对不起。从来,我都不愿意骗你。我可以批算出别人的命格,却算不了自己的命,也无法算出你与宝宝的未来。我没有料到在自己的生命中,会有个你出现,更没料到,你会深深进入我的心。因为太过在意你,我不想骗你。不告诉你理由,我有我的苦衷。”
“好吧。”看在南宫飞云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妥协,“记得下个月圆之后,一定要告诉我噢!”忍不住又次叮咛。
如果我还有命的话……我一定会。南宫飞云淡然一笑,笑容中有几许不易察觉的隐忧。
南宫飞云点了点头。
得到南宫飞云肯定的答案,我愿意等到下个月圆之后,再向他要答案。
下个月圆,古人的越远指的是十五,也就是下个月十六号,尽管期间我会对这个问题作出种种猜测,我仍不愿逼问南宫飞云,因为南宫飞云既然不愿现在告诉我,我逼问也没用。
我从南宫飞云怀中抬首,凝看他绝美白皙的脸庞,飞云真的好帅,眉目如画,眼神淡然似水,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一身白衣的他,是那么的圣洁。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自卑感,“对不起,飞云,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问你是不是处男。也没有资格问。”
“为何会这么说?”看着我眼里的自卑,南宫飞云急了。
我涩然一笑,“虽然你不争权,不爱势,可你有钱有权加有势,是不争的事实。美好如你,完美的像天上的神仙。而我这幅残败的身躯,不但跟过几个男人,甚至生了个不清楚父亲是谁的宝宝,残花败柳之身,如何与圣洁的你相匹配?你是否是处男之身的问题,岂是我一个外人好问的?该问的是你的另一半……”
“涵……”南宫飞云以一指点上我樱嫩的红唇,阻断了我未完的话,“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若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今生,甚至来世,我都不可能有另一半。你不要自卑,我说过,我在意的是你,不是你这副美丽的躯体,只是你!你好也罢,坏也罢,你的一切,早已融入我的骨髓。我不介意你的过去,如果你的过去过的美好,我会为你开心,若是你的过去过得不好,我只会深深心疼你。我要的是你的将来,我会用我的生命珍惜你!”
“飞云……”我感动到无以复加。
“嘘……小傻瓜,听我说,”南宫飞云伸手指了下他左脸上的两道疤痕,“你老说我完美,脸上有疤痕的男人,又岂会完美?何况,我的左脚还是跛的。”
我问出想知已久的问题,“一直忘了问,你的左脚是怎么跛的?”
“我的左脚是天生残疾,左脚脚踝内骨头先天性弯曲。”南宫飞云眼中盈上几许黯然,“因为我的左脚天生残疾,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将我扔到荒郊野外自生自灭,是师傅将尚在襁褓中的我捡了回去,抚养成人。”
“也许你的父母有什么不得意的苦衷,不是讲你一起的呢?”
“师傅当年捡到我时,在我的襁褓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头有我的生辰八字,及让我自求多福的字样。”
“想不到你的命这么苦……你父母若知道你如此优秀,他们一定会后悔抛弃你。”我哽咽了。
“不苦。他们也不会知道我的信息。”南宫飞云不介意地笑笑,“我命该如此,何况,在世人眼里,我拥有是人梦寐以求的财富地位。”
“可这些,你并不喜欢……”
“是啊,我知道自己太过于与世无争,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我知道,我想要你。疼爱你生生世世!”
泪水再次自我水润的眸眶流落,启唇柔语,我轻喃,“情意潺潺爱绵绵,飞云情深深几许?
“泪珠细润润无声,爱涵情深深似海!”
南宫飞云温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滴,他清淡绝俗的嗓音与清风融为一体,回旋在空气中,嗓音宛如天籁,随着清风深深吹进我心里。
我心中漾起无限涟漪,心知,我今生,再也无法放开南宫飞云这个绝色如画的男子。
既然放不开飞云,那么,我就不放。
欠冥天的情也好,欠慕容翊的恩也罢,我不愿再去想,起码这一刻,我无法再理智地去思考更多。
“飞云,你说,你爱我情深,是么?”我问了句多余的话。
“比山高,比海深。”无尽温存的六字誓言。
“我想听你说三个字。”
“哪三个?”
我有些不满南宫飞云的迟钝,“代表你心意的三个字。”
南宫飞云温柔一笑,望着我的眸子盈满宠溺,“我爱你!”
微带着磁性的男性嗓音,好听的入骨。
我哽咽着道,“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涵,我爱你!”
“我也爱你!”接着南宫飞云的话尾,我也低声说道。
这回,换成南宫飞云讶异,“涵,你再说一次?”
“我爱你,”我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着承认自己心意的舒畅,“不知从何时起,我早已经爱上了你,不是第一次见你之时,应该是你带我离开皇宫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对轩辕胤麒死了心,对生命万念俱灰,你成了我的救赎,没回望着你温和熙然的笑容,感受着你对我的宠溺,我都觉得好幸福。你如画般绝美的俊颜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我的脑海中,多少个夜里,我一次比一次更深地想起你。尽管你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却好怕你会离我而去。我欠的情,欠的恩太多,我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对你的心意,我怕我给不起你幸福,怕欠你更多,现在,我再也不想管这些了,我无法失去你,原谅我,现在才告诉你,我爱你!”
“涵!”南宫飞云深深地拥着我,他将头埋靠在我纤细白嫩的颈间,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些哽咽的哭腔,“原来,涵也深爱着我!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飞云,娶我好吗?”会搂着南宫飞云,我幸福得叹息出声。不愿放开南宫飞云对我的爱,我想成为他的妻子,一生一世,对他不离不弃。
卷二 江湖风云 197. 不娶
南宫飞云欣长的身躯僵了僵,他双手搭握住我的肩头,身体离我半步远,居高临下地瞧着我,激动地说道,“涵,你……你说什么!”
飞云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我微微一笑,“有必要紧张到发抖么?我说,你去我好吗?娶我做你的妻子!”
南宫飞云克制住想将我狠狠拥入怀的冲动,他眼里闪过异常复杂的情绪,整了整神色,南宫飞云倏然放开我,他叙叙转过身,视线遥望着远方,“对不起,涵,我不能娶你。”
我变了脸色,“不能娶我?那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好,对宝宝的关爱,算什么?”
“不算什么,你与宝宝孤儿寡母,我南宫飞云多加照顾是应该的。”
“呵呵……何时,连跟人打交道都嫌多余的南宫飞云变得这么有爱心?”我不相信南宫飞云的说词,“刚刚,就在刚刚,你还说了你爱我。为何,你会转变的那么快?”
“我想,你应该分得清楚,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与娶她为妻,是两码事。”
我绕到南宫飞云面前,板正他的脑袋,逼迫他直视着我,“看着我,飞云,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愿意娶我。我就相信,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南宫飞云的眼神闪烁不定,深吸了口气,他以淡然的口吻对我说道,“我爱你,愿意照顾你,但不愿娶你。”
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南宫飞云闪烁不定的眼神,让我知道,这不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可他这番话,还是灼痛了我的心。
我颓然地放开南宫飞云,脚步不稳地向后倒退两步,嗓音嘶哑地怒吼,“可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不需要一个男人无谓的照顾,如果她接受了那个男人长期的照顾,那代表她愿意嫁给那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不愿娶她,那么,那个女人就不需要,也没有理由再让男人照顾!换言之,你南宫飞云对我的爱,对宝宝的关怀,我马涵承受不起!”
“涵……”南宫飞云想解释什么,他嘴皮子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我在等你解释,为何,你爱我,却不愿娶我。”
南宫飞云复杂地望着我,保持静默不语。
“我懂了,爱上我,也许是什么狗屁的情不自禁,不愿娶我,你终究是介意我这副残花败柳之身!介意我曾经生育过宝宝!你不想做现成的爹,我理解你!也请你谅解我,不要再对我好,我不想接受你的施舍!”
愤慨地说完,我转个身,一甩衣袖,怒冲冲地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南宫飞云想去追我但离去的背影,可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他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地流下,他却感觉不到疼。
心中的剧痛,又岂是身体上的疼痛所能比拟的?
注视着我离去的方向良久,南宫飞云松开拳头,望着天面的明月幽幽一叹,“唉!涵,是我对不起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天知道我有多高兴你愿意嫁我为妻,这是我等待已久,也梦寐已久的事,原以为,你不会这么快愿意嫁给我,我便放任自己对你好。早知如此,我克制自己对你的心意,我们之间的发展便不会这么快,那么,等过了下个月圆之夜,你说出愿意嫁我的话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愿意娶你为妻!可惜,我怕届时的我,已然无命。”
躲在转角处没有离开的我,狠狠一愣,又是下个月圆之夜!我若有所思地望着南宫飞云,到底下个月圆,在你身上会发生什么事?什么事情有可能剥夺你的生命?
南宫飞云的性格我清楚,活了整整三十年,我又岂会分不清一个男人对我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爱恋?飞云甚至可以毫不迟疑的将所有家产送给我,这样的男人,对我还假得了吗?
我之所以说他在意我是残花败柳,我是故意的,意在激他对我说出实情,哪知,他没有留住我离开的脚步。
我走都走了,又不好意思退回来,只好躲在暗处不离去,哪知会偷听到南宫飞云的喃语。
不过,这也证明我猜得没错,南宫飞云是愿意娶我的,他只是怕自己活不过下个月圆,怕连累我做寡妇,所以,他不答应娶我。
我很想冲出去,狠狠地摇醒南宫飞云,告诉他,我愿意为他分担忧愁,质问他,为什么他有可能活不过下个月圆?
可我却不了,若是南宫飞云真的愿意告诉我,刚刚他就不会让我带着天大的误会离开,也不愿告诉我实情。
我清楚南宫飞云心里的想法,他是宁可自己受千道伤,也不愿伤我分毫的男人啊!
既然他宁可伤我,说明事情太大条,他会隐瞒到底。
而今,我只能静观其变,别无他法。
或许,我可以从婢女月华身上问出点名堂。想到此,我朝月华居住的寝房走去……
从月华房里出来,我失望了。
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月华只说南宫飞云一切正常,倒是反问我,难道主人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么?
月华也不知情。
我满腹心事地回到房间,房中宝宝早已按睡在大床上,床边有一名随侍的婢女在照看宝宝,回退婢女,我坐在床沿,盯着宝宝沉睡的容颜。
宝宝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心事,沉睡中的宝宝皱了皱小小的眉头。
……
另一处,盟主府偏院的柴房内,蛇蝎娘子余赛花躺在地上,她发丝凌乱,一丝不挂,四肢皆被铁链拴着,呈个大字型,张着大腿。几名盟主府的护院对余赛花轮番奸淫施暴,阴暗的房内传出男人的粗喘及余赛花痛苦的求饶声,院外还有一名护院把风,把风的护院不住的搓拳磨掌,往柴房里催促,“兄弟们,快点!若被管事顾全发现,可就糟了!”
“催什么催?你‘上’这骚娘们儿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可都没催你!盟主中毒太深,顾管事忙得不可开交,他暂时不回来的!”柴房中传来不耐烦的男声。
守在门外的护院又答,“我这不是想你们完事,还想再来一回嘛……”
话刚说完,守门的护院颈间突然多了一道红痕,身躯僵直倒地,瞬间被人割断颈项气绝身亡。
卷二 江湖风云 198. 荡妇
“你小子还真猴急!等哥几个完事,还早咧……”柴房内传来一阵讪笑,丝毫不知,柴房外把风的护卫已经成了具尸体。
一抹修长的身影对着关闭的柴房门使用一道掌风,转瞬间跃入柴房,柴房中正在对余赛花施暴的几名护院还高不清楚怎么回事,纷纷脸色发青,口吐白沫毒发身亡,死前只来得及对那忽然闯入的身影发出一个,“你……”字。
“师兄!”余赛花对着来人——殷绝暗呼唤一声。心底暗叹:师兄不愧是江湖上颇有盛名的五毒公子,顷刻间就毒死了六名盟主府的爪牙。
殷绝暗可爱的娃娃脸崩成铁青色,他紧蹙着眉头,瞥了眼余赛花浑身赤裸、双腿大张的狼狈模样,“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身上的毒药被搜尽,指甲里藏的毒呢?”
“我……”余赛花羞愧地红了脸,她推开尚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具男尸,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那该死的耿刑天把我打成重伤!不然,我又岂会落到这步田地!盟主府的管事顾全不但搜走了我身上的毒药,还发觉了我指甲里藏的毒粉,把我指甲中的毒粉洗去,害得我手无缚鸡之力。”
殷绝暗执起手中的长剑,对锁住余赛花四肢的其中一条铁链劈斩而下,哪知铁链未被砍断,反倒是他手中的长剑缺了一道口子,“该死!”殷绝暗出声咒骂。
“没用的,这铁链是千年寒铁制成的,普通的刀剑根本砍不断。”余赛花从地上坐起来,指了下其中一具护院的尸体,“他身上有钥匙。”
殷绝暗从尸体身上的口袋取出钥匙,替余赛花打开铁铐,余赛花奈于自身不找寸缕,她脸色羞窘难当,目光时不时瞄着殷绝暗的神情,却发现殷绝暗至始至终根本没正眼瞧过自己,余赛花心中一阵气愤,她一得到自由,就仪态万千地扑入殷绝暗怀里,“师兄,我这具身子,难道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推开怀中的软玉温香,殷绝暗一脸的无动于衷,“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女人。”
“为什么?女人有什么不好?女人与男人是天生的结合体!男人与男人则是不伦不类,永远无法被世俗所包容!”被推开跌倒在地上的余赛花伤心地低吼。
殷绝暗不耐烦地看了眼余赛花,“在我眼里,女人软弱无知。而你,在我心里,更是个无知放荡的荡妇。我从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喜欢男人是我的志趣倾向。”
余赛花又扑到殷绝暗怀里,深情无限妩媚,他素手抚向殷绝暗漂亮的娃娃脸,“师兄,你我青梅竹马,我而今又被你所救,大恩大德,我这个做师妹的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殷绝暗讽刺看了余赛花腿间横流杂乱的白液一眼,“你刚才偿了多少个男人?真么肮脏的身子,也配碰我?别说我不喜欢女人,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一个淫娃荡妇!”
“我是被逼的!”余赛花指了指自己满身的青紫,“这些痕迹你没看到吗?”
“被逼?”殷绝暗一脸好笑的表情,“我刚才在柴房外,可听到了你肆无忌惮的浪叫!”
“我……”余赛花咬了咬下唇,“我疼,才会叫出声。”若不装着在那帮奸淫自己的恶魔身下佯装愉悦,自己此刻恐怕已经被折磨得四肢不全。
“得了吧。”殷绝暗嗤笑一声,“你拿恶心的身子早已经千人枕万人压,再多让几个男人压下,又何妨?”
“你!”余赛花瞠地瞪大眼,气得一巴掌甩向殷绝暗,殷绝暗在余赛花打到他之前捉住她的手腕,“想打我?你不配。”
余赛花颓然地退开身,她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么看不起我,为何又要救我?”
“再怎么样,你也是我的师妹。你若命丧盟主府,我怎么对你爹,我师父交代?”
我倒宁可在你来救我之前,就死去,也好过让你看到几个男人压在我身上的难堪。天知道我有多难堪,还要佯装坚强,装作不在意,我的屈辱,师兄你可明白?
余赛花一整心绪,压下心底的沧桑,换上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我早知道你会来救我,我故意让你看看男欢女爱是何等舒畅!总比得过男人与男人的肮脏戏码!你说我千人枕、万人压,难道你身边那个男妓净初就不是吗?”
啪!殷绝暗反手一个耳光甩在余赛花的面颊上,力道之重,打得余赛花跌回地上,余赛花强忍着疼痛,愤恨地瞪着殷绝暗,“为了一个男妓,你打我?”
“再多说一句初儿的不是,信不信我杀了你?”殷绝暗眼露凶光,可爱的娃娃脸布满阴霾。
看着殷绝暗阴狠的目光,余赛花心知他说的是真的,她瑟缩了下,不敢再多言,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杀了那个男妓,一定要杀死抢了他师兄的净初!
“穿上吧。”殷绝暗瞥了眼地上早已经变成一堆破布的余赛花的衣服,他脱下自身的外套,扔到余赛花身上。
余赛花不发一言地将殷绝暗的外衣穿好,有些贪婪地吸嗅着衣服上主人的余味。
“你还能不能走,盟主府的人很快会发现,此地不宜久留。”殷绝暗面无表情地说道。
余赛花刚想说还能走,她妖媚的眼眸一转,故意难过地哀叫出声,“师兄,我全都疼,起不来了……”
殷绝暗眯眼瞧着余赛花装腔作势的模样,他伸手不发一言地将余赛花打横抱起,颀长的身影一跃,离开柴房,消失在夜色中。
殷绝暗抱着余赛花,在盟主府较远的一片森林里找到一处废弃的小屋,他抱着余赛花入屋。
屋中蛛网积结,灰尘浑厚,杂乱无章,殷绝暗丝毫不介意,他将余赛花放躺在屋中靠墙边唯一的一张木床上,余赛花一躺好,便忍不住地咳嗽起来,欲咳欲烈,嘴角甚至趟出了一丝鲜血。
殷绝暗伸手探上余赛花的腕间替她把脉,才把完脉,殷绝暗皱起了眉头,漂亮的娃娃脸也变得颇为严肃,“你的内伤过重。”
说着,殷绝暗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从瓶中倒了一颗药丸递给余赛花,“服下这颗大补丸,对你的伤势有帮助。”
虽然是颗寻常的补齐疗伤药,是师兄给的,余赛花仍然很感动,他接过药丸服下,“谢谢师兄。”
短短四字,出自余赛花嘴里,魅惑无限,别有一番风情。
余赛花媚气十足的眼眸环顾了下屋中的环境,“师兄,这屋子废弃已久,应该是以前的猎户居住过的吧。”
“师妹,我没空跟你闲聊。”殷绝暗一脸冷沉,“这次,你我奉师命前往盟主府,意在设法削弱盟主府的势力,替师父扫除障碍,好帮助师父在两日后的武林大会夺下武林盟主之位。如今,盟主府被你搅得一团乱,盟主耿刑天身中毒伤,你做的不错。”
余赛花一脸的不开心,“可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师父说过,任何事,不计较过程,结果才重要。你向耿刑天下的是什么毒?会不会让他们找出解药?”
“我对耿刑天下的是师父从西域带回的一种毒药——‘赫蛤雅’,此毒阴狠无比,连师父都没有解药,师父说,世上只有两人能解此毒。一是药王郭仲秉,一是药王传人南宫飞云。”
殷绝暗蹙起眉头,“药王传音南宫飞云正住宿在盟主府上。”
“糟了!”余赛花一惊,“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不会。”殷绝暗若有所思,“据我所知,南宫飞云能解‘赫蛤雅’之毒,但药材不够,还少一味药引——天山雪莲汁。”
余赛花松了口气,“那还好,从盟主府去天山取得雪莲汁,少说也要个把月,耿刑天那老匹夫早就毒发身亡了。”
“也不尽然,南宫飞云能替耿刑天续二十五日的命。”
“那又如何?”余赛花耀眼的小脸满是不介意,“我的目的只是要耿刑天在两日后的武林大会上形同废人,等我爹夺下盟主之位,介时,爹岂会留下耿刑天的狗命?”
殷绝暗的眉头越皱越深,“据师父所言,‘赫蛤雅’之毒有两种解法,其中一种需要天山雪莲汁做药引,另一种解读之法,则无需天山雪莲做药引。‘赫蛤雅’之毒甚少有人知道,此毒有两种解法之事,估计天下间知道的人也屈指可数。不知道南宫飞云知不知道。”
“管他知不知道呢?反正耿刑天无力再争下届盟主之位就成了。”
“这你就错了。”殷绝暗不赞同,“怕只怕南宫飞云的目的与师父一样,也想夺取盟主之位。南宫飞云不但是药王传人,其身份更是贵为江湖诡异门派云渺宫的主人,若南宫飞云真的意图称霸武林,介时,他将会是师父最大的强敌。”
“云渺宫一向不涉足武林之事,南宫飞云此人我也听过对其的传言,听说此人一向无欲无求,不涉足世事,比神仙还像神仙。也许他并不知道‘赫蛤雅’毒的第二种解法。”
“但愿如此,若不是,师父可有麻烦了……”
“我看师兄过于忧虑了。”
“希望是这样。”殷绝暗说完,向门边走去。
“师兄!”余赛花唤住他,“你去哪儿?”
“与你无关。”
余赛花心急地问,“那我怎么办?”
“你自行疗伤,等上好一点,就滚回师父身边待命。”
这句话说完,殷绝暗人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余赛花一人面对着满室凄凉。
余赛花拖着伤重的身子,踉跄不稳地走到门边,深深夜色下,她凄楚地看着殷绝暗离去的方向,眼中有着贪恋,也有着痴迷。
幽怨地,余赛花喃喃自语,“师兄……你可知,我很爱你,爱到不能没有你!为何,你从不曾正眼看我一眼?曾经,我还是清白之身的时候,我想委身于你,你拒绝。我伤心,我故意让你撞见我与一个男人在你床上调情,我以为你会大怒,想不到你只是关上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我心碎了,真的与那个男人上了床,失去了清白之身。事后,我杀了那个毁我清白的男人。我恨!我放荡不羁,成了江湖中人人唾骂的淫娃荡妇!师兄,我恨你,更爱你!我后悔我的放荡,可我再也回不了从前的清纯,只能用这种与你针锋相对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我再妖冶惑众,也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爱情的可怜女人!师兄,这些,你都知道吗?……”
哽咽地说着,余赛花手扶着门框,身躯缓缓软到,最终跌在地上嘤嘤哭泣,哭得好不伤心!
突然,余赛花眼前多了一方白绢,余赛花抬起小脸,见一个身穿黄色锦衣的男子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看清男子的脸庞,余赛花看痴了眼,好邪魅的男人!
男人轮廓深刻分明,眉似远山,鼻梁硬挺,棱唇似抿非抿,性感严肃,尤其是他那双妖异十足的眼眸,瞳仁幽深似海,给人深沉难测的感觉。
男人的腰间系着一条深青色的腰带,衣领袖口与袍摆绣着精致的花纹,华美的衣饰裁剪合体,更衬托出他颀长修长的身材,余赛花仰望着男人,觉得压抑感十足,恍然间,她有种错觉,这男人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比师兄优秀不知多少倍!
余赛花愣了下,压起心底的赞赏,装作娇羞地接过男人递上的白绢,拭了拭泪水,徐徐站起身,朝男人露出一抹千娇百媚的笑容,“多谢公子的手绢。奴家名叫余赛花,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看着余赛花美艳的面孔,她唇角美丽的笑容更为她的小脸凭添几许妖娆。
男人——轩辕胤麒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微启薄唇,说道,“我复姓轩辕,单名一个奇字。”
出门在外,自是不方便报上真实的姓名。要知道,自己身为帝王,新帝名讳轩辕胤麒,天下皆知,说了真实名姓,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卷二 江湖风云 199. 狡辩
“原来是轩辕公子,幸会幸会!”余赛花唇角的笑容更灿烂,心地盘算着,轩辕乃是国姓,眼前的公子非富即贵,应是能从他身上捞到不少好处。
“余姑娘深夜独自一人在此,是否有所不妥?”轩辕胤麒就事论事地说道,“此处荒山野岭,出没的才狼虎豹也多,你一个姑娘家,你师兄他还‘真放心’。”
“听轩辕公子提起我师兄,想必,刚才奴家的一翻自言自语,公子是听了去,”既然在你面前不能装单纯,那就只好装深情了,对付男人,余赛花深知风骚妖媚只能对付一般男人,若是眼前这般优秀到深不可测的男子,只能让他欣赏自己的优点,以驳起好感。
而让眼前男人对自己有好感地方法,自然是让对方知晓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深情,深情的女子,男人一向不反感的,不是么?
余赛花顿了下,又继续道,“公子既然听到了奴家的话,就当知晓,奴家是被师兄抛弃在这废屋。”
言语间,余赛花泫然欲泣,手执绢帕,假意拭泪,举手投足,犹为楚楚可怜。
“先前我见到以为长相如娃娃般漂亮的年轻公子从这屋子离开,想必那就是你的师兄吧。”轩辕胤麒的语气是肯定的。
余赛花点点头,“确是。轩辕公子看到了我师兄,这么说,公子一早就到这废屋了?”
“在你们稍后一点到的。看屋内有人,我与通行的护卫便打算离去,岂知你师兄撇下你一人,独自离去。”
“通行的护卫?”余赛花一脸疑惑地四处看了下,这才发现一名长相精壮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余赛花指了下树下的男子,问道,“轩辕公子的护卫是他吗?”
轩辕胤麒颔首,“嗯,他是我的贴身护卫聂洪。”
余赛花神色苍白地笑了笑,“奴家的武功不弱,只因被人打成重伤,又因情所困,是以,警觉里变得迟钝,现在才发现您带了护卫。”
“无妨。我对姑娘并无恶意。”
余赛花神情娇媚地瞧着轩辕胤麒阴柔绝色的面庞,“公子,我看您不止对奴家无恶意,还起了怜悯之心,对不?不然,公子就不会不曾离去,并且递绢帕给奴家擦泪了。”
轩辕胤麒想了下,“也可以这么说。”
“公子,奴家的师兄薄情,你我在这荒野林中相遇,自是缘分。你我有缘,赛花不求其他,只求能与公子结下一段露水姻缘,天亮之后,你我各不相干,公子看,如何?”余赛花玉臂环上轩辕胤麒的颈项,水灵灵的大眼朝轩辕胤麒眨巴闪动,媚眼如丝,无尽撩人!
轩辕胤麒并未被余赛花的媚眼电到,反倒是余赛花的突然碰触是的他颀长的身躯僵了下。他伸手推开余赛花的身体,“余姑娘,请自重。我并无意与姑娘结露水之欢。”
余赛花眼中闪过一缕意外,“轩辕公子,莫非是奴家不够漂亮?”
话如此问,余赛花对自己的外表却是颇富信心的,自个儿这妖娆妩媚,艳光四射的皮相,不知让多少男人拜倒在裙下,成了裙下臣。虽说自己现在只着师兄的外袍,脸色估计也苍白了些,应是不至于让男人拒绝。
轩辕胤麒瞄了眼余赛花苍白艳丽的脸蛋,“你很美,不,具体来说,应该是你很妖艳,男人很难拒绝你的诱惑。”
“可轩辕公子您,却拒绝了,不是么?”余赛花有些不甘地加了一句,“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
“我拒绝,无关你的外貌,而是我早已经心有所属。”轩辕胤麒走离余赛花两步,妖媚的视线望着夜空闪亮的星辰,“我从来不是个喜欢怜香惜玉的男人,女人之于我,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为你递上绢帕,是因为我听到了你的伤痛,想到了我自己。”
余赛花诧异,“莫非轩辕公子也得不到所爱的人?”
“我曾拥有过她的心,她的人,她甚至为我生下了一个可爱聪颖的娃儿。只是,以前的我不懂珍惜,屡屡伤了她的心。等到我彻底失去她之后,我才明白,我不能没有她。”轩辕胤麒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笑容中隐含了深深的懊悔。
余赛花颓然地依靠在门边,“公子你比我幸运。我和你不同,我从不曾拥有所爱的人,身体与心,都不曾。我只能借着别的男人,来麻痹自己,来冲淡对他的爱恋岂知,非但冲不淡对他的爱,反倒自己越陷越深……”
两行清泪再次自余赛花白洁的面颊流下,余赛花凄苦地说道,“轩辕公子与赛花同是天涯沦落人,赛花就不奢望与公子共度良宵了。在公子面前,我骗得了自己,也骗不过公子精明的双眼。”
“我不想劝你从情海中解脱,因为朕……我对我所爱的人,亦不会放弃。”轩辕胤麒看了下夜色,“时候不早了,我与护卫还要去找间客栈歇息。就不打搅余姑娘了。”
余赛花出言挽留,“公子若不嫌弃,与赛花同处一室,亦无妨。”
“不了,男女有别。”
“相信轩辕公子不会拘泥于这等小节。”
“是,我不会拘泥。”轩辕胤麒淡淡一笑,“可是我相信我所爱的女子不会高兴我与别的女人同处一室,即使我还带着个护卫在身边,相信她也会吃醋。我爱她甚深,即使她不在,我也不愿做让她不高兴的事。余姑娘,你保重,就此别过!”
轩辕胤麒对余赛花抱拳一揖,转身迈步离开。
余赛花出声唤道,“轩辕公子留步!”
“何事?”轩辕胤麒停步,转身。
余赛花上前两步,递上轩辕胤麒先前给的白绢,“你的绢帕。”
“不必归还。”对于一个轻浮放荡的女子所使用过的东西,朕不屑收回。
“也好也许此绢帕是赛花今生唯一一样能从公子身上取得的东西了。”余赛花刚想将绢帕收入怀,轩辕胤麒眉头挑了下,“余姑娘误会了,这方绢帕不是我的。”指了下大树下的护卫聂洪,轩辕胤麒又道,“那是我贴身护卫的手绢,我从不喜欢带着绢帕在身上。见你哭的凄惨,我才向他取来借你一用。”
余赛花面色一僵,心知眼前的男人欲与自己撇清关系,也罢,即使眼前的男人再优秀,自己爱的男人仍然是师兄。余赛花将手中的绢帕用力掷向不远处的聂洪,聂洪被动地接下了绢帕。
余赛花喊道,“聂护卫,你的绢帕还你!”
说罢,余赛花对轩辕胤麒说出一句,‘公子慢行,奴家不送。’便转身走进小屋,关上屋门,上床盘腿而坐,运气疗伤。
轩辕胤麒继续迈开步伐,与护卫聂洪一前一后,离开树林。
等走了比较远后,聂洪不解地将绢帕呈到轩辕胤麒面前,“皇上,这绢帕明明是您的,为何,您要说成是属下的?”
“你没听见余赛花的自言自语吗?那叫余赛花的女子虽然为情所困,确是不折不扣的淫娃浪女,朕岂能要他所用过的东西?朕嫌脏!”
“那皇上为何给她绢帕?莫非是看她长得太美,还是皇上当真觉得与他同样得不到所爱之人,而心生怜悯?”
“会得不到所爱之人?”轩辕胤麒阴柔的面色一沉,邪魅的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聂洪马上单膝跪地,“属下失言,请皇上恕罪。属下相信马涵姑娘一定会回到您身边。”
“会的,她一定会回到朕的身边!”轩辕胤麒妖异的眸光中闪着坚定,“她将是朕今后唯一的女人,朕的皇后!”
“皇上的心意,属下相信马涵姑娘若是知道,一定会深深感动的。”
“会么?”轩辕胤麒瑟瑟一笑,“但愿吧!你起来,不必跪着。”
“谢皇上。”
“朕刚才递绢帕给余赛花,也只不过是要试探一下她对她口中的师兄到底是不是真的爱。”
聂洪不明白地挠挠脑袋,“皇上,得出来了吗?”
“得出了,余赛花不过是个不值得男人爱的浪女,他师兄对她不屑一顾是正常的。一个女人得不到一个男人的爱,不应该太偏激,偏激到跟别的男人上床,来刺激她师兄?这是神经病才会做的事情。朕出现在她面前,在她对朕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她看中了朕这幅皮相,欲与朕结床第之欢?她一边自恃对他师兄深情,一边勾引朕,还口口声声说她师兄薄情,又岂止,是她自己没有值得男人爱的地方。一个女人再美,心灵太过丑陋,对男人来说,亦会避之。”
“皇上说的极是。”聂洪衷恳地说道,“皇上这么说,属下倒是觉得余赛花不是真的爱她师兄,或许有些喜欢,却不是爱。人对得不到的东西,永远不甘心,正因为她得不到她师兄的爱,所以,她行为偏激,心中极尽认为爱她师兄过深,把责任归结到她师兄身上。”
“也不尽然。”轩辕胤麒若有所思,“从听到她自喃的那段话,朕听出她已对自身浪荡的行为有所悔意,奈何回不到从前,只好继续错下去。也许,她的爱不同于常人,真心爱她师兄也难说。真爱与否,只有余赛花自己知道。好了,不谈她了。你与朕为了打探盟主府附近的地形辗转至此,从盟主府出来就没歇休过。走吧,朕累了,找间客栈歇睡要紧。”
“是,皇上,”聂洪瞧着手中的绢帕,“皇上,这方绢帕……”
“丢了。”
“可是……”聂洪有些犹豫。
“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谢皇上。”聂洪笑逐颜开。要知道,这方绢帕虽然被一个荡妇用过,可毕竟是皇上之物,能得到皇上用过的东西,他怎能不好好珍藏?
……
话说殷绝暗离开林中的废屋后,迅速赶回盟主府暂居的厢房睡下。殷绝暗才躺下身,盟主府的管事顾全与盟主千金耿素红便带着一行人急匆匆地敲响了殷绝暗的房门。
殷绝暗一边从携带来盟主府的包袱中找出一件外套披上(自己身上原本的外套给可余赛花),一边应门,“谁?”
“小人是盟主府的管事——顾全。有事询问殷公子!”门外传来顾全的声音。
殷绝暗打开房门,见耿素红与顾全连同一干护院站在门外,殷绝暗一脸不解,“不知盟主千金与顾管事深更半夜前来,有何要事?”
“我们来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耿素红冷笑一声,“半个时辰前,被关在柴房的余赛花莫名其妙失踪,我盟主府同时死了六名看守余赛花的侍卫。其中五名被毒死,一名被割颈而亡。你敢说你不知道?”
殷绝暗故作惊讶,“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少装蒜了!”耿素红怒哼,“你与余赛花是同门师兄妹,余赛花被人救走,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做的?”
“不知耿姑娘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救的?”殷绝暗并不慌张,他镇定地辩白,“虽然我与余赛花师出同门,但数月前,我被师父逐出师门,与师父创立的五毒派一刀两断,独立门户,此事江湖上众所周知,相信耿姑娘也知道。我与余赛花早无关联,为什么要救她?何况,余赛花是江湖中出了名的荡妇,盟主府中暗藏了多少余赛花的‘同好’,谁又得知?说不准余赛花被人救走,是她的姘头做的。”
“五毒公子殷绝暗使毒的功夫江湖闻名,”耿素红英气的小脸蓄上几许讽刺,“想不到你这狡辩的嘴上功夫,比你的毒功更上一层楼!我盟主府的五名护院死于你所惯用的毒——‘五毒散’,口吐白沫而亡。还有一名护院颈部中剑,死于你所惯用的穿云剑之下。你还有什么可说!”
卷二 江湖风云 200. 癖好
“有这等事?”殷绝暗貌似震惊不已,“虽然耿姑娘认定是在下所谓,但我殷某可以指天发誓,非我所为。不如你带我去看看那六具尸体,或许我会发现什么也不一定。”话是这么说,殷绝暗心里在冷笑,指天发誓顶个屁用,向我这等江湖人士,发誓乃家常便饭,有违誓言更是数不胜数,从未见过老天给过何天谴。
耿素红拿不定主意,他与管事顾全对视了一眼,顾全点点头,耿素红忍住气愤,语气不善地说道,“好吧!”
“多谢耿姑娘给在下证明清白的机会。”殷绝暗白洁的娃娃脸漾出潇洒的笑容,看起来无害可爱极了。
“哼!”耿素红嗤道,“你别得意,我只是要你死得心服口服!杀了我盟主府的人,我盟主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顾全朝殷绝暗比了个请的手势,“殷公子这边请!”
殷绝暗、耿素红、顾全及一干盟主府护院朝先前关押余赛花的柴房走去。
柴房门口摆着六具男尸,尸体横摆成一排,明显是被人移动过,而柴房内空空如也,原本关押的余赛花早已不知所踪。
殷绝暗扫视了那六具尸体一眼,原本那六具男尸,除了其中一具被自己割断喉咙的那具尸体,其他五具尸体首生前原本都衣衫不整,死前裸着下体在奸淫师妹余赛花,岂知这五具尸体死了,还会自己把衣衫穿得整整洁洁?
不消说,一定是盟主府的人怕被外人知晓,盟主府的护院奸淫女子,才在发现尸首后,把尸首穿戴整齐。
殷绝暗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诮,这就是江湖上所知道的光明正大的盟主府!盟主府的一群废物奸淫了自己的师妹,还有脸来向自己讨说法!
心中如是想,殷绝暗表面仍装作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下尸体,待查到那具被割断颈项的尸首时,殷绝暗伸手向耿素红与顾全招招手,耿素红与顾全蹲下身,殷绝暗指着那尸首颈间血肉模糊的剑痕说道,“耿姑娘,顾管事,此人并不是死于我惯于使用的穿云剑之下。穿云剑造成的伤痕,伤口处的血肉并不会外翻,而是整齐有致,颈间仅会出现一条血痕。”
耿素红与顾全仔细对着死者的尸体一查看,还真如殷绝暗所说,死者的伤口并非穿云剑法所造成。
耿素红一挥袖摆站起身,“殷公子,即使他不是死在穿云剑法之下,也未必不是你所为。以你的五毒公子的武功,要杀一个护院,还需要使用穿云剑法吗?”
你说得对极了。是我所杀又如何?殷绝暗心理不以为然,有查看了其余五具尸首,而后拍了拍手上没有的尘土,站起身,“五具尸首中毒而死,是死于‘五毒散’之下。”
“那你没话可说了吧!”耿素红拔起随身的长剑,直指殷绝暗。
殷绝暗以二指挑开耿素红的长剑,“耿姑娘莫动怒。容殷某把话说完。总所周知,我殷绝暗惯用五毒散,但是殷某也得说一件事,六日前,我居宿于前阳客栈,我随身携带的其中一瓶五毒散在前阳客栈被盗,此事前阳客栈的掌柜与店小二都能替我做证。我怀疑,是那盗窃的贼人杀了盟主府的护院要嫁祸于我。而且,耿姑娘说余赛花是半个时辰前失踪的,我有人证,证明在作案时间内,我不在场。”
耿素红问,“谁能替你证明?”
“大约半个时辰前,我与自己带来的男伴净初言有不合,净初气得不愿理我,先行入睡。我心头憋闷,于是独自一人前往府外散心,门房是看着我出去的,在府外,我碰到了两位华山派的朋友,与他们一起在府外不远的溪水边烤鱼饮酒,刚刚才回来,就碰上耿姑娘带了一大批人来敲我房门。”殷绝暗说话时脸色泰然,貌似真有其事。
“你说的是真?”耿素红一脸不信。
“耿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传华山派的两位弟子曲靖与刘莫还有您的门房来问话。”
耿素红朝一旁的两名护院吩咐,“去把门房与华山派曲靖、刘莫叫来。”
“是。”护院转身离开,不消多久,就带来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盟主府后院的看门老奴,另个两人自然是华山派弟子曲靖与刘莫。曲、刘二人脸色酡红,眼神眯窃,一看便知喝多了酒,见到殷绝暗,曲、刘二人大声打招呼,“呀!殷兄弟!去溪边烤完了鱼,怎么不回被窝里躺着,跑这来做啥?”二人满布醉意的眼瞧见耿素红,“耿姑娘也在,莫非二位……”
“休得胡说!”耿素红低喝一声。
曲靖与刘莫二人一前一后打了个酒嗝,由刘莫问道,“不知耿……姑娘派……派人唤我兄弟二……二人前来,有……何……何事?”因喝多了酒,刘莫有些口齿不清。
“没事了!”耿素红挥挥手,示意护院把曲靖与刘莫二人送回去。
曲、刘二人走时,还不忘招呼殷绝暗再找他们喝酒。
“两个醉鬼,连地上摆着六具尸体都没看到。”耿素红啐一声。
顾全望着曲靖与刘莫远去的背影,又看了下殷绝暗,“殷公子,曲、刘二人喝得烂醉如泥,倒是您,可谓清醒得很。一起饮酒,殷公子居然能毫无醉意,小人佩服!”
话是这么说,股权摆明了指出不相信殷绝暗与曲、刘二人同饮过。
殷绝暗微微变了脸色,自己事先花钱买通了曲靖与刘莫连同盟主府的门房作伪证,事过仓促,竟然忘了自己也该饮上几杯。
也无妨,反正今夜晚膳时曾喝过酒,不怕谎言被拆穿。
想到此,殷绝暗波澜不惊地说道,“江湖人皆知我殷绝暗千杯不醉的海量,喝了同样多的酒,别人醉我不醉。”
“是么?”耿素红哼了哼。
殷绝暗瞄了耿素红身后的某名长相俊美的护卫一眼,“耿姑娘要不要找个男人来试下殷某嘴里是否有酒味?”
“找男人?为什么不找女人?”耿素红一时反应不过来,管事顾全咳了几声,耿素红这才想起来殷绝暗有断袖之癖,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殷绝暗神色有些不自然,并不回话。
管事顾全摆摆手,“那倒不必了。殷公子所言,盟主府岂会不信。”
“信什么信?”耿素红不满顾全的说词,矛头又指向殷绝暗,“姓殷的!你师妹在今天下午时还口口声声叫你师兄,说你脱离师门,没救你师妹,谁信!”
殷绝暗不介意地一笑,“耿姑娘,你要搞清楚,下午时分,只有余赛花叫我师兄,我从不曾叫她师妹。再则,我脱离师门,总所周知,你不信是你的事。另外,余赛花叫我师兄不肯改口,是她自己犯花痴,迷上我这副还过得去的皮相。谁人不知余赛花是出了名的荡妇,别说小小叫我这个被逐出师门的男人一声师兄,她见个英俊的男人就叫相公、夫君,也是常事。这些事,顾管事清楚吧?”
耿素红还想说什么,管事顾全拉住她,耿素红这才暂压下心头之气。
顾全向门房询问了是否在半个时辰前看到殷绝暗单独离开盟主府的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顾全朝殷绝暗拱手一辑,“殷公子,打扰您歇息了。盟主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惊扰了您,也实非得已,请殷公子见谅!”
殷绝暗脸色不善,可爱的娃娃脸显得有些阴沉,“请下次,贵府在怀疑殷某之前,拿出证据!”
“那是那是……”管事顾全陪着笑脸。
殷绝暗刚想离开,他眼神撇到地上躺着的某具尸体的大腿根部居然有些湿润,那湿迹,殷绝暗知道是那个男人生前射出的体液。
殷绝暗故意装作疑惑地欲上前查探,耿素红与管事顾全同时惊了下,顾全连忙装着为殷绝暗引路,挡在殷绝暗面前,“殷公子这边请!”
“好吧。”殷绝暗也没说什么,在管事顾全的带领下回到房间歇睡。
顾全送走了殷绝暗回了房,又到耿素红的房门外向耿素红复命,“小姐,殷公子歇下了。”
“顾管事,难道就这么放过姓殷的吗?”耿素红一脸的不甘心,“我看,此事十有八九是殷绝暗做的!”
“请小姐忍耐。”顾全叹息一声,“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殷绝暗做的。殷绝暗此人行事阴险毒辣,反复无常。老盟主如今中毒重伤,未来姑爷又不愿插手管这事。若把殷绝暗逼急了,对我们没有好处。何况,姓殷的已经有所察觉那几具死去的男尸有问题。若让他查到那几具男尸生前在奸淫余赛花,对我们盟主府绝无好处,若让世人知晓盟主府的人做出这等事,一定会遗臭万年。还是听未来姑爷的,不过死了几个该杀的护院,把尸体烧了,此事息事宁人。”
“这……”耿素红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
殷绝暗回到厢房歇睡后,发现净初(也就是冥天)不在房内,净初不愿与自己同房,每次都是逼迫,他才被迫就范,殷绝暗本以为净初像往常一样,于自己闹脾气,睡到隔壁厢房去了。
他便在整个居住的院落内四处寻找净初的下落,皆无所踪,莫非净初先行走了?
不会。
在自己救师妹余赛花之前,净初是与自己闹了气,在隔壁厢房安睡的,耿素红一行人寻找自己前,肯定也找了净初,这说明净初没有离开盟主府,并且能证明劫走余赛花之事,与净初无关。
净初去哪儿了?
殷绝暗找了个婢女询问,婢女回说,“先前顾管事派人找净初公子问话。问完话后,奴婢正巧看到净初公子朝迎风小筑的方向去了。”
殷绝暗二话不说,前往迎风小筑走去。
一路上,殷绝暗在想,净初并不知自己劫走余赛花的事,管事顾全问不出什么,自然不会为难他。至于自己脱离师门的事,也不过是师傅几个月前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自己脱离了师门,一切便与师傅所创的五毒派无关,自己为师傅所办的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走光时,师傅也好撇个干净。
殷绝暗抿唇一笑,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师傅抚养自己二十几年来赠予的‘深厚亲情’。
净初……
想到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子,想到净初绝色俊逸的面庞,殷绝暗阴狠的眸中多了丝暖意。
但想到净初此刻在迎风小筑,迎风小筑住着一个让净初在意的女人,殷绝暗眼里又多了抹嫉妒。
不再多想,殷绝暗使用轻功,纵身一跃,朝迎风小筑飞去。
卷二 江湖风云 201. 猎杀
迎风小筑
古香古色的卧房中,我坐在床沿瞧了会宝宝可爱的睡容,便上床与宝宝一起安睡,哪知,在床上翻来覆去,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既然睡不着,我干脆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倚窗望月。
月亮像一张弓,弯弯地挂在夜空,星星挤满了银河,眨巴着眼睛,闪出妖艳动人的光芒。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夜色美丽绝伦,盈满浪漫的遐思。
夜色再美,亦难解我心头的千千结。
慵懒地倚在窗边,我望着静谧的夜空,夜色很深了,若按现代的时间来算,现在大概是凌晨一两点了吧。
以前在现代时的我,由于职业是网络写手,经常熬夜写文到凌晨一两点,甚至通宵。
来了古代后,我经常失眠,回想起到古代以来的这大半年日子,也就是跟轩辕千灏在一起的时光,我没有什么忧虑,轩辕千灏争夺龙椅失败后,我几乎没再过过什么开心的日子。
我很想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大觉,可想到南宫飞云不知下个月十五会发生什么事,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娶我,我的心里就像梗着根刺,扎得我心绪不安,无法入眠。
我不止在愁南宫飞云的事,自从我知道冥天因为救宝宝而被罚至人间受罪当男妓后,我的心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当男妓一百年!一生不够百年,下世再续,这就是对冥天万分不公平的命运!此事全因我挚爱的儿子轩辕奕炘而起,我如何能安心?
在现代时的我,没有亏欠过别人什么,在古代,我却欠下了好几个男人的恩与情。
苍天!我什么会这样?
古有云,红颜皆祸水,我马涵虽然已经活了三十年,可我现在拥有的这具原本属于马金钗的身躯,生过小孩,却只有十八岁的年纪,风华正茂,长相绝色无双,十足的红颜。
红颜就真的要当祸水害苦别人么?
慕容翔应我之托,毁了一只眼,冥天因为就我的儿子,被罚百年男妓生涯!别说一百年,今生的冥天已经失去了性功能,无性,在古代不能人工受精,冥天也就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
都是我这个红颜惹的祸!
相较于我所欠的恩情,我对冥天的愧疚是最深的。
冥天很爱我,我知道自己该永远陪着他,以弥补对他的亏欠,可我不爱他,只把他当成弟弟般喜欢,想到冥天与我同在盟主府,冥天也许正在五毒公子殷绝暗怀里被……,我的心不由一阵抽痛。
仰天望月,我无助地低叹,“冥天,我做不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说不出永结同心,白发齐眉。我的心另有所属,又岂能为报你大恩,勉强自己?对你的亏欠,我该如何偿还?”
“黯然销魂,唯别而已。”一道熟悉而又忧伤的男声在我窗外不远悠然响起。
我顺着声源望去,见十步开外,冥天修长的身影孤寂地站在大树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凉风徐徐,吹动着他的衣摆,衣衫飘然,他的神情很落寞,给人予以无限萧瑟的感觉。
“唯别?……不,冥天,你我怎么能分别,你明知道我是为了寻你,才会来这盟主府……”我说得很急切,没想到冥天会听到我的叹息,我翻越窗台,奔向冥天,急欲向他解释。
在接近冥天的时候,冥天后退几步,与我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他清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
清风吹拂,我与冥天伫立在风中,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阳光帅气的面庞,他漆黑明亮的双瞳里盈满了忧伤,天知道,我多想将冥天眼里的伤痛抚平,像他那样如邻家男孩般阳光帅气的男孩不该那么哀伤的。
冥天望着我的眼神深情而又充满悲哀,他扯动了下嘴角,启唇说道,“涵,也许幽静的夜空,夜空下的星辰,星辰下的风,风中的你,对我而言,直到永远,只能咫尺眺望,触手难及!”
“怎么会触手难及呢?”我向前几步,双手微抬,想碰触冥天,冥天又倒退几步,“别碰我!”
“冥天,别这样……”
“我这具身子有多脏,你不清楚,我清楚!我不配拥有任何女人的爱……”自卑而自嘲的声音。
“别这么说你自己……”既然冥天听到我心有所属的话了,我也不想再瞒他,“我从来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不爱你,不表示我介意你现在的身份。谁都可以介意,唯独我不能,也不会……”
“别说了!”冥天神色凄楚地打断我的话,“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早已无法抑制地爱了你多年!即使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爱我,你爱的是别人,为何,听你亲口说出来,我的心会那么痛……”
“我……”我满含歉意地望着冥天,“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明明知道,我最不需要,就是这句话。”冥天幽幽转身,背对着我,说道,“夜色很深了,你早点睡吧。”
留下这句关心而沉重的话,冥天迈开步伐,朝迎风小筑大门的方向走去。
望着冥天落寞孤寂的背影,我多想冲上前去安慰他,多希望他不要受这么多罪,可我又能说什么呢?骗他说,我爱他么?虚伪的谎言只会更加伤人心。
帮不了他,是我心底最大的痛。
我一直无措地望着明天远去的背影,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处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充满敌意地瞪着我,眼眸的主人——殷绝暗紧握双拳,他寻净初(冥天)至迎风小筑,岂料居然听到净初亲口说爱上了马涵!
还爱了多年!
净初,不,该说是冥天吧,原来初儿的名字叫冥天,想必净初只是冥天在男伶院琼玉楼挂牌的艺名。
想到冥天离去前看马涵时失恋痛楚的眼神,殷绝暗阴沉的眼里多了抹杀机。
我突然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串起,有种被死神盯着的恐惧感,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周遭没人,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安慰自己,可能是夜深露重,天气太冷的原故。
叹了口气,我转身走回卧房。
同一时间,身穿一身黑衣,头带遮颜斗笠的慕容翊走在盟主府院中的小径上,他避开几个巡夜的侍卫,趁着夜色,跃入一间独院,来到一间紧闭的厢房门前,还没叩响房门,房中已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谁?”
房中出声的男人是轩辕千灏。
轩辕千灏话音才落,他已打开房门,见到慕容翊,轩辕千灏霸气深邃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是你?”
慕容翊唇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痕,“我刚到房门口就被你发现了,看来数日不见,你不止武功更精进。连眼力也精睿不少,我带着斗笠也一眼给你认出来了。”
慕容翊恭维的话,轩辕千灏并未放在心上,:“崖下一别,我以为与你再无相见之日,想不到你竟然会来找我。”轩辕千灏站到门边,伸出右手,做个请的手势,“有事屋里谈。”
因慕容翊为劫狱救轩辕千灏被箭射瞎了一只眼,又与轩辕千灏一同被刑部追兵打落山崖,轩辕千灏对慕容翊心怀感激与愧疚,一向高傲霸道的他对慕容翊也客套了几分。
慕容翊走进轩辕千灏的卧房,边走边环顾了这一室的清净,说道,“怎么,没跟你的未婚妻耿素红同宿一室?”
“我与她尚未成婚,同居一室,有所不便。”
“我相信你轩辕千灏不是那种会拘泥于礼节的人。”
“你说得对,”轩辕千灏大方地承认,“不与耿素红同宿的理由很简单,我不喜欢她,没有碰她的欲望。”
“看来,你还是跟以往一样,从来不把女人放在心上。”
“女人之于男人来说,不过是调剂品,如何能与万里江山,至高无上的皇权相比拟?”轩辕千灏霸气幽深的眸子里有着对女人的鄙夷,对皇位的野心。
“以前,我也这么想。”慕容翊徐徐接下一句。
轩辕千灏霸气的瞳眸微微眯起,“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可以看出,曾经的你,有坐拥天下的野心!”
“你也说了曾经,不是吗?只是曾经的我而已。”慕容翊伸手抚上笠纱内自己的左面脸颊,他的左手缓缓向上,触及左眼上黑色的眼罩,“眼睛,可以眨眼间毁去,生命权贵亦是一样。从来,我都知道我爱她,若权势与她只能择其一,我愿意选择她,若是曾经的我,选了她,心中肯定会有壮志未惆的遗憾。拜这只毁掉的左眼所赐,使我明白,权势富贵只是过眼云烟,那是我生命中无所追求,才会盲目地选择最高权势野心去努力,其实,这些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我慕容翊真正想要的,只有她。”
“你口中的她,是马涵?”轩辕千灏的运气很肯定。
慕容翊点点头,“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也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与朝廷作对,劫狱救我,单只因为受马涵所托,你的爱又岂会不是她。”
慕容翊淡定地说道,“爱情是世上最美好之物。”
“你错了,爱情是世间最靠不住的东西,只有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天下江山皆在手,才是人生的巅峰至境!”
隔着笠纱,慕容翊独眸瞧着轩辕千灏野心勃勃,阴鸷霸气的模样,他微微勾起唇角,“或许,失忆前的你,不会这么想。”
“失忆前的我?”轩辕千灏霸道一笑,“你对失忆前的我很了解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在父皇去世之前,我与轩辕胤麒争夺皇位,你明里是助我,暗地里却是想接着我集结自己的势力,在我登基后,以图权倾朝野,有朝一日除去我,登上皇位。”
慕容翊漆黑明亮的独眸里闪过一缕诧异,他并不慌张,仍维持一惯似笑非笑的温和笑容,“既然知道我的野心,你当初,为何还要重用我?”
“你必须借着我的成功,才有可能成功,不是么?你我的目标共同,你必会倾力助我。只是,等我成功之时,不必等到你来除掉我,我自会除掉你。”
“轩辕千灏,是我过去太低估了你。”
轩辕千灏深沉的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心,“低不低估又如何?你我皆想不到,我跟你都一败涂地,登上皇帝宝座的是轩辕胤麒!”
慕容翊漆亮的右眼划过无所谓的情绪,“这些,我已经不介意了。你知道了我曾经的野心,可需要向我算账?”
“曾经的帐你没也捞着什么好处,也没暗害过我,我不会介怀。”轩辕千灏似是不经意地询问慕容翊,“如今,我打算东山再起,你还愿不愿意帮我?”
“你不怕我又恢复往日的野心?”
“这有何怕?等我真正成功之时,你若不俯首,我必不会留你。若你真心诚服与我,我自不会亏待你。”
“可惜,我已没了往日的斗志。”慕容翊颓然地笑笑。
“那可真是遗憾,我失去了一个好帮手。”很平稳的语气,听不到轩辕千灏到底是否是真惋惜。
慕容翊抿唇,不作答。
轩辕千灏飞扬的剑眉挑了下,“你今夜前来找我,所为何事?别告诉我,你为了就我失去左眼,向我讨人情来了。”
“你没有欠我人情,救你,我是受马涵所托。若说欠情,也是马涵对我有所亏欠。”慕容翊无所谓地耸耸肩,“为了她,别说失去一只眼,即使失去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轩辕千灏不敢苟同。你不是来索人情,那你来是为何?”
“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慕容翊启唇。
轩辕千灏扬眉,“什么好消息。”
“今日,不。应该说是昨日午后,在盟主府练武场上,我看到了一个人——轩辕胤麒。”
“你口中的轩辕胤麒该不会是应该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吧?抑或只是一个与我的三皇弟同名同姓的男人?又或者,你看错了?”
“谁敢与皇帝同名同姓?我想,没有人活得不耐烦。”慕容翊肯定地下结论,“我没有看错。”
“此话当真?”轩辕千灏霸气凛然的双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兴奋。若真是如此,轩辕胤麒就是自己往地狱闯!
若在京城轩阳,他轩辕千灏未必都得过轩辕胤麒,可这里不是,这是离轩阳城千里之遥的澧都!盟主府的实力集结地!
老盟主与自己的未婚妻耿素红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更知晓自己的野心,轩辕胤麒人在澧都,除去轩辕胤麒,将会是最好的机会!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慕容翊语气坦然。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轩辕千灏不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
“一是为了卖你个面子,二来,为了我自己的私心。”慕容翊唇角勾起无害的笑痕,笑容中隐藏了心机,“皇帝轩辕胤麒此次来到澧都,为的是接我心爱的女人马涵回皇宫,为了得到马涵,我必需扫清眼前的障碍!皇帝轩辕胤麒对我来说,就是障碍!”
轩辕千灏哈哈大笑,“好个慕容翊,好个借刀杀人!”
“你这把刀,借是不借?”
“你说呢?”轩辕千灏粗犷俊逸的面庞浮起嗜血的笑容。他沉思了下,忽尔想到:马涵住在迎风小筑,自己派去监视迎风小筑动静的探子至现在仍未回来禀报状况,应该是发现了轩辕胤麒的事,遭遇到不测。
慕容翊从轩辕千灏的表情可看出,自己借轩辕千灏欲除去轩辕胤麒的之事已成功一半,慕容翊拱手一揖,“该说的已经说完。告辞!”语毕,慕容翊转身朝房门外走。
轩辕千灏出声,“慢着!”
“何事?”慕容翊停步。
“马涵此人曾经是我的侧妃,又为我生下了一子嗣——轩辕奕炘,为何,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轩辕千灏道出心中所惑。
慕容翊欣长的身躯一僵,本想解释宝宝轩辕奕炘是她慕容翊的儿子,该姓慕容!可倘若他日,轩辕千灏真的某位成功,宝宝还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帝王,自己又何必毁了儿子的前程?
让轩辕千灏错认他慕容翊的儿子为亲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如此一想,慕容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这事,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你在坠崖的时候伤及了脑部,暂时性失忆也不一定。”
“那为何,我别的东西统统没忘,单单忘了马涵与宝宝?”
能告诉轩辕千灏,他是被自己设计喝下忘情水,忘情弃爱了吗?
当然不能。
慕容翊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也许你潜意识地就想忘记他们也不一定。”
忆起马涵绝色动人的面庞,宝宝可爱聪颖的讨喜模样,这样的两个人儿,自己真的想忘记吗?轩辕千灏眼中闪烁不确定的情绪,他试着回想什么,却发现脑海里有关宝宝与马涵的一切,似在澧都摘香楼相见之后,根本毫无记忆。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慕容翊继续迈开步伐,这次,轩辕千灏没有再唤住他。
望着慕容翊离去的背影,轩辕千灏微眯起霸气十足的眸子。
江湖上有种忘情水,喝过之后,会使人忘情弃爱,忘记自己所爱之人的一切,莫非自己饮过忘情水?曾叫心腹下属向庆为自己找来大夫,大夫看不出任何异样,是否,忘情水喝下之后,普通大夫,根本看不出状况?
看来有必要找南宫飞云为自己把脉一番,相信,南宫飞云能为自己解惑。
假如自己真的喝下了忘情水,这又是被谁设计的?
慕容翊吗?他今天能借刀杀人,卑鄙手段同样会使在他轩辕千灏身上。
向庆说自己是在落崖之后大难不死,才忘了马涵母子。
轩辕千灏回想了下落崖后与慕容翊相处的过程,二人一同烤过一只山鸡共食,那是唯一一次慕容翊向自己下药的机会。那次自己并没喝下什么水类之物,莫非,这事与慕容翊无关?
“罢了!”轩辕千灏低叹一声,“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忘情弃爱,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当务之急,除去轩辕胤麒要紧。”
轩辕千灏即刻招来数名暗探,在盟主府周围,慢慢向澧都城秘密搜索皇帝轩辕胤麒的下落……
慕容翊离开轩辕千灏的厢房后,他原本想上盟主府的迎风小筑探视下马涵与宝宝是否安好,走至盟主府一处偏院,忽闻一阵若隐若现的琴声飘来,原本慕容翊并不介意,侧耳一听,觉得这琴声,似乎很耳熟?
卷二 江湖风云 202. 碧情
慕容翊蹙眉思索了下,这琴音似乎是出自李碧情指下。
李碧情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因李家与慕容府有生意往来,李家巴结于慕容府天下第一富商的地位,将李碧情嫁给慕容翊做小妾。
这些都是慕容府被皇帝轩辕胤麒抄家之前的事了,慕容翊曾有众多小妾歌姬,慕容家被抄后,财产充公,与慕容府签订了卖身契约的歌姬奴仆全被视为慕容府财产,歌姬仆婢被转卖的转卖,被官府分派的分派。
像李碧情这样未签订卖身契约的女人则被遣散,李碧情娘家小有财势,李碧情又是李家独生女,李碧情离开慕容府后应该是返回了娘家。
在慕容翊的印象中,李碧情一直是个外表温婉动人、知书达礼的女人。不知弹琴的,是否真的是她?
顺着琴声来源,慕容翊翻越过几道墙围,走入一个小院落,院中错落有致地栽种着几棵大树,庭院中间矗立着一间小亭,小亭周围环着一块不算大的草皮,草地青青,虽不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从整个院落并不别致的环境看来,居住在此处的人在盟主府不受什么重视。
院中的小亭内,一抹美丽的倩影坐在琴案前,纤纤十指抚于琴弦之上,悦耳动听的琴声从她指下潺潺流泻,琴音很悠扬,带着浓浓的愁思,飘散在空气里,使闻者亦感染了弹琴之人的哀伤。
慕容翊渐渐向小亭走进,借着皎洁的月光,慕容翊看清了弹琴人儿绝美白净的脸庞,真的是他曾经的侍妾李碧情!
李碧情一边熟练畅然地弹着琴,和着袅袅琴音,她神情忧伤地启唇吟道:
明月难解妾心愁,清风送爱上云楼;
但愿与君双比翼,一缕青丝定白头!
一曲弹罢,李碧情抬起头,她视线触及亭外不远的一抹漆黑长影,她愣了下,黑影带着黑色的斗笠遮掩了面貌,看黑影站定的身影,是正望向自己的,似乎,这黑影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瞧黑影欣长的身材,应该是男性。
朗月星空之下,那黑影一动不动,一袭黑衣并未替他增添邪魅的气质,他身上反而散发着温和好相处的蕴味,虽然李碧情并未看到黑影的真面貌,黑影给人温和无害的感觉,到让她觉得莫名地熟悉,就像她深爱的那个男人——慕容翊。
想到慕容翊,这个她心爱的男人,李碧情苦涩地勾起了美丽的唇角。她对着亭外不远处的黑影说道,“夜色深深,公子还未入睡,想必与我一般,同是满怀心事之人。不如进小亭内叙叙。”
“你都是这样随意搭应陌生男人的吗?”黑影——慕容翊嘴里突出不带感情的句子,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不疾不徐,话的表面似乎有些醋味,却又似乎只是随意的一个陈述句,教人无法臆测其心思。
慕容翊尖锐的话没有刺伤李碧情,反倒是他温和的嗓音使得李碧情豁然站起身,“你……”
李碧情一步步走向小亭外,神情激动地说道,“你是……翊……爷……”
慕容翊没有否认,“是我。”
“爷!”李碧情扑入慕容翊怀里,激动万分的低喃,“真的是你!碧情终于见着您了!碧情没有随意招惹陌生男子,是因刚刚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像你,我才会想让你进亭,方便确认一下。原来真的是你!”
慕容翊身子僵了僵,他不带感情地推开李碧情,“李姑娘,男女有别,还望李姑娘自重。”
被慕容翊推开,李碧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底蕴上几丝窃喜,爷没有事先就让自己扑个空,不是么?以爷的武功,若他不愿意,自己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李碧情稍稍压下心头的激动,启唇,“碧情是爷的侍妾,碧情的身与心,都属于爷,爷让碧情如何自重?”
慕容翊淡淡说道,“从慕容府被抄家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侍妾,你早已是自由之身,如今,你我那女婚嫁,各不相干。”
“慕容府被抄,爷不知所踪,碧情日夜牵挂着爷的安危,碧情不会再婚,也不会再嫁。”李碧情白皙绝色的小脸盈起一抹坚定,“我李碧情生是爷的人,死也是爷的鬼。”
李碧情深情的表白没有打动慕容翊,慕容翊哑然失笑,“你爱我什么?爱我的财,还是势?还是爱我俊美的相貌?我今天可以告诉你,这些,对我慕容翊来说,都已经逝去。慕容府被抄家,我慕容家万贯财产被朝廷所缴,我现在已是孑然一身。甚至连我的相貌,也已经损毁。”
话是如此说,其实慕容翊在被抄家之前,就已经转移了慕容府三分之二的财产。因此,慕容翊现在仍然拥有数不尽的钱财。
李碧情一脸的意外,“爷的相貌损毁了?”
“怎么?介意了?”慕容翊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不!我不在意爷的相貌是否依然俊美。我只会心疼爷所受过的伤痛。”李碧情深情地注视着慕容翊,尽管她看不见慕容翊笠纱下的面庞,她仍然专注地看着慕容翊的笠纱,似乎想透过笠纱看清慕容翊的面貌,“我爱的不是爷的财势,更不是爷的相貌!爷就是爷,是碧情的第一个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话别说的太满。”
讥诮地逸出一句,慕容翊为了让李碧情对自己死心,他伸手取下头上戴着的斗笠。
李碧情见慕容翊摘下了纱笠,她闭了下双眼,深吸一口气,才睁开眼睛,见李碧情要做心理准备瞧自己相貌的举动,慕容翊唇角的讥诮更深,这就是女人吗?不是说了不介意,又不敢看?
借着柔和的月光,李碧情瞧清了慕容翊的相貌,慕容翊仍与以往一样,皮肤白皙,面貌英俊异常,只是慕容翊左眼上带着一只圆圆黑黑的眼罩,眼罩的细绳斜过脑后,破坏了慕容翊原本俊雅绝俗的相貌。
李碧情看着慕容翊角色的面庞,“爷,你还是像以往一样,那么俊美,那么让碧情心动。”
慕容翊看似温和无害的右眸直直望进李碧情清澈的眼底,发现李碧情眼中并无鄙夷之光,有的,只是对他的满满深情。
慕容翊怕被嘲笑而紧绷的线条稍稍放松,“你明知道,我爱的人是马涵,不是你。你的爱,对我来说,是负累。你还年轻,你的相貌可以说是国色天香,忘了我,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男人。”
卷二 江湖风云 203. 狠心
“爷,跟在你身边两年多,你早已进驻我心地太深。我无法忘记你。”李碧情苦涩地说道,“爷知道么?慕容府被抄家后,同时,你也被皇上下令通缉。离开慕容府,我无处栖身,迫于无奈,我回了澧都城的娘家。我让爹娘四处打听你的下落,深怕你给朝廷的人抓住,后来,朝廷放出话来说,你已经被擒,且砍了头。我的心都碎了,终日不吃不喝,憔悴了不少。我本想随你而去,可我心中认为爷不是那么容易死之人,未见到爷的尸首,我不相信爷真的死了。果然,父亲派人买通了朝廷官员,朝中有人向父亲透露说爷没死,朝廷之所以说已将爷处斩,是皇上有意放过爷。我心中大喜,想起爷曾经心怀天下的野心,我想也或许会借助此次武林大会夺取盟主之位,以扩张势力。我便与爹爹备上厚礼前来盟主府,假意来凑武林大会的热闹,实则是抱着见到爷的希望。想不到,我真的在这遇上了爷!”
听了李碧情的肺腑之言,慕容翊脸色变得缓和,“你爹爹也在盟主府?”
“没在,爹爹送我来之后,因另有要事,先行离开了。”
“你一个姑娘在呆在这盟主府,始终有所不便,还是赶紧回你家去吧。”
“爷,您这是在关心碧情么?”李碧情绝美的面庞中盈上几许感动。
慕容翊瞧着眼前的李碧情,银白的月光下,李碧情一身翠绿色的轻纱罗裙,身材窈窕有致,椭圆的鹅蛋脸,白洁的肌肤,神情温柔婉约,婉约中又盈着几分温顺,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李碧情真的很美,美得动人心魄。
李碧情不止美得婉约动人,心思更是温柔体贴,从慕容翊拿下斗笠,李碧情就没有提及慕容翊的左眼是如何毁伤的,慕容翊心知,李碧情是怕触及自己的伤痛,也知他慕容翊不需要女人的同情,干脆不提他的眼伤。
为何这样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却无法撼动自己的心呢?慕容翊在心中低叹,只因自己的心已让另一个叫马涵的女子所填满。
“无所谓关不关心。”慕容翊冷下心肠,“你要知道,不管你对我有几多深情,有情于我慕容翊的女子,比比皆是,别拿你对我的爱当成想撼动我的筹码,你要知道,这没有任何结果。”
冷冷地说完,慕容翊将手中的斗笠重新戴回头上,转过身,刚欲迈开步伐,李碧情知道他要走,赶紧开口搭话,“爷知道碧情在这,想必是听到了碧情弹奏的琴声寻来的吧?”
“嗯。”慕容翊瞥了李碧情一眼,“你尽早离开盟主府,这里是个多事之地。”
“爷,再听碧情弹奏一曲,您在离开,好吗?”李碧情温润的水眸中盈着几许期待。
不将李碧情的期待放入眼,慕容翊直接拒绝,“没有必要。”
话一说完,慕容翊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碧情望着慕容翊离去的决绝背影,两行清莹的泪珠滑下她绝美的面庞,她眼中包含着对慕容翊的留恋与爱意,柔肠寸断,李碧情泪眼模糊地启唇低吟: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是梦吗?
李碧情双颊梨花带雨地望着空空如也的院落,早已不见慕容翊的身影,“爷,这次遇到你是梦还是真?是否是因为碧情太过思念你,出现了幻觉呢?”
李碧情难过地闭上双眼,两行泪水因眼睛的合闭而流得更快,深吸几口气,李碧情调整了下心绪,睁开水润的明眸,她痴痴地望着慕容翊离开的方向许下承诺,“爷,不管你如何拒绝碧情,碧情都会永远等着你!”
悠然转身,李碧情失魂落魄地朝房间的方向走去,凉凉的晚风轻轻掀动着她单薄的裙摆,使她窈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步伐停在转角处并未离去的慕容翊听到李碧情的自言自语,他看似温和无害的的眸中盈上几许复杂。
当李碧情以为他慕容翊无权无势的今天,她没有嫌弃他毁了的左眼,更没有对他死缠烂打,只是默默地守候着他,等待着他回眸。
这样一个女子,怎梦不叫人珍惜?怎么不让人心动?
他慕容翊虽然叱咤商场、纵横江湖多年,练就了一副硬心肠,可他的心肠不是铁打的,纵然他不爱李碧情,仍是为李碧情对他的深情所感动!
慕容翊看着李碧情单薄落寞的背影,本想上前安慰她几句,可转念一想,既然不爱她,那么就不该给她机会,以免误人误己,伤更深。
这么一想,慕容翊飞跃过墙围,朝自己在盟主府暂居的卧房走去,才走到半路,突然见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抗着麻袋跃过围墙。
慕容翊微眯起独眸,虽然才惊鸿一瞥,但他已经看清,那鬼祟的身影是五毒公子殷绝暗。而殷绝暗背上的麻袋呈长条弯曲状搭伏在背上,若他没猜错,袋中装着一个人。
不知殷绝暗搞什么鬼?出于本能的好奇,慕容翊施展轻功,悄悄朝殷绝暗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殷绝暗一路扛着麻袋左顾右盼,趁着黎明之前,天还尚暗之际,一路躲过几拨盟主府内巡逻的护卫,飞跃过盟主府偏院的围墙,离开了盟主府。离开盟主府后,殷绝暗一路使用轻功连跑带飞,奔了十余里路,到了一处断崖前,才停下脚步。
殷绝暗站在悬崖边,低首朝崖下看了看,崖高万丈,深不见底,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烂成泥浆。
殷绝暗打了个寒颤,自言自语地说道,“马涵,你也别怪我狠心,怪就怪冥天的心居然在你身上!你死了,明天就能完全属于我,你该死!”
说着,殷绝暗将肩上的麻袋微微举起,就要往崖下扔。
卷二 江湖风云 204. 失踪
一直尾随殷绝暗二来,躲在崖边某处凸起大石后的慕容翊一听到殷绝暗提到马涵的名字,立即明白麻袋里装着的人是马涵!
慕容翊大惊,立即从大石后闪身而出,沉喝一声,“殷绝暗!”
殷绝暗听到呼喝,一时间没有先将麻袋往悬崖下头扔,反射性地回过头看唤他名姓之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慕容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身上前夺下殷绝暗手中的麻袋。
慕容翊夺袋之举一瞬间便完成,殷绝暗没料到这突发的状况,稍稍愣怔了一下,他立即抽出配挂在腰间的长剑袭向慕容翊。
慕容翊一边欔住麻袋,一边与殷绝暗过招,悬崖边的空地位置狭小,呈长方形,打斗不是很方便,慕容翊与殷绝暗都显得小心翼翼,以免失足坠崖。
由于慕容翊还要分心保护装着一个人的麻袋,在打斗中,稍显有些吃力,到是殷绝暗轻松多了,他一边挥舞长剑,想利用手中之剑取麻袋中人的性命,几个回合下来,居然伤不了麻袋中人分毫。
殷绝暗边打边喝,“把麻袋还给我!”
慕容翊只守不攻,节节退后,殷绝暗招招急迫,仍奈何不了慕容翊,更伤不了麻袋中人。殷绝暗不由得停下攻击,阴毒的眼神直瞪着慕容翊,“你是谁?为什么要管闲事?”
因慕容翊戴着斗笠遮颜,殷绝暗看不清慕容翊的脸。
见殷绝暗没再共计,慕容翊趁此空挡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麻袋竖直劈下,麻袋裂成两半,露出袋中装着已经昏迷的女人——马涵。
慕容翊竖劈的剑招干净利落,没有伤及马涵分毫,刚好只是劈开了薄薄的一层麻袋,殷绝暗讶异于慕容翊内功运用的精准,他当即知晓慕容翊的武功在他之上,心中警铃大作,更是不敢轻敌。
涵涵我呻吟一声,从昏睡中幽幽转醒,我的呻吟声引起了慕容翊的注意,慕容翊偏头看了我一眼,殷绝暗立即利用时机,朝慕容翊发出一掌,慕容翊刚想接招,哪知殷绝暗只是虚晃一招,掌风直袭向我。
我被掌风击中,身体呈个直线向后飞出数米,很不幸的是,我的身后正是万丈高的悬崖,无可避免,我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摔落悬崖……
“不!……”慕容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在下一瞬,慕容翊纵身一跃,随我跳下悬崖。
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我,在身体不断往崖下坠的同时,见慕容翊毫不犹豫地随我跳崖,我又惊又愣,想脱口骂慕容翊是个大傻瓜,可我被殷绝暗的掌风击中胸口,胸口闷痛到说不出话来。
随我跳崖的慕容翊在半空中接住了我的身子,风在耳边呼啸,我与慕容翊的身子在不断往万丈高的崖下坠落……
我感动于慕容翊为我做的牺牲,脑中更有一个恐怖的念头,我就要摔死了!要摔成一摊肉泥了!
慕容翊紧紧搂着我的身躯,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执起长剑插入崖壁,奈何崖壁陡峭,剑插入崖壁插得不深,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人身体的重量,我与慕容翊仍在不断下坠,不过,因长剑与崖壁的摩擦而减缓了下坠的速度。
我与慕容翊不够幸运,崖壁上根本没有横生的树枝,也无凸起点供我与慕容翊借力使力向崖上跃,似乎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翊貌似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更加搂紧了我,附唇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涵,我爱你!”
慕容翊的嗓音无限温柔,他的声音里有着对我的无尽爱恋,无尽疼惜。
我抬眸望着慕容翊,慕容翊头上原本带着的斗笠因身体向下坠的原故,早已被风吹掉,露出了他绝色俊逸的面庞,只是,他的左眼上带着黑嘿圆圆的眼罩。
我无声地笑了,能有慕容翊这样一个绝顶优秀,又深爱着我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陪我死,我死又何妨!
在坠崖的过程中,慕容翊不断以长剑抵触崖壁来减缓坠崖的力道,仍然无可避免地,嘭!一声巨响。
我与慕容翊重重地摔落在崖底的空地上。
在落地之前,慕容翊旋转了下身体,让我的身体在上,他的身体在下。
因我压在慕容翊身上,他为我承受了坠崖时的大部分冲撞力。
得到慕容翊的保护,我发现我并无大碍,我立马从慕容翊身上翻下,跪趴在他身边,“翊……翊……你要不要紧……”
我心知自己说了句废话。从没有万丈也有百丈高的崖顶摔下来,还替我当肉垫,能没事吗?
鲜红的血液自慕容翊嘴角泠泠流出,慕容翊吃力地抬起头,虚弱地朝我扯动了下嘴角,便闭上了双眼。
我知道慕容翊是想给我一个笑容,可他无力。
“不!翊!你不要死!”我又急又激动地大叫起来……
崖顶之上,殷绝暗神色阴沉地看着无法见底的崖底,他看似稚气的娃娃脸蓄起一丝冷笑,“原来是对痴男怨女。一起坠崖身亡,也算你们死得其所!”
不到感情地吐出一句,殷绝暗迅速朝盟主府的方向奔去,他不能让冥天发现自己的异样。
盟主府
殷绝暗装着若无其事地回卧榻上歇睡,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睡在殷绝暗隔壁厢房的冥天根本不知道殷绝暗背着他干了什么“好事”。
迎风小筑这边,按睡在床上的宝宝轩辕奕炘满足地侧翻过身,小身子缩成虾米状,宝宝如扇般美丽的睫毛颤了颤,睁开水亮亮的瞳眸,他伸出小手本能地摸向一旁,没有摸到预期中母亲温热的身子,宝宝立即坐起身,小手握成小拳头,揉着眼睛,嘴里嫩嫩的童音嘟嘟着,“妈妈……”
揉完了眼睛,宝宝圆圆清亮的瞳眸在卧室内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母亲后,宝宝扁了扁小嘴眼看就要哭出来,可一想到神仙哥哥说男子汉小丈夫不可以随便流眼泪,宝宝又忍住哭泣,从床头找到自己的小衣服,乖乖地把衣服穿在身上,然后小小的身子趴在床沿,小手抓着床沿,从床边蹭下来,踏着摇摇不稳的步伐朝室外奔去。
刚走到房外门,南宫飞云的婢女月华端着一盆洗脸水朝宝宝迎面走来,“小宝宝,你起床啦?”月华愉悦地向本报打招呼。
“月华姐姐,我妈妈呢?”宝宝仰着小脑袋,嫩嫩地问。
“你妈妈没在房里吗?”月华漂亮的秀眉挑了下,“奴婢这是给你跟你妈妈送洗脸水来了。”
“我妈妈没在房里。”宝宝可爱的小脸神情有些低落。
“奴婢也不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可能你妈妈起太早,去附近走走,很快就回来了也不一定。”月华蹲下身,将手中端着的木脸盆放在地上,拧了拧盆内温水中的洗脸帕递给宝宝,“宝宝先洗把脸。”
宝宝乖乖接过洗脸帕摊开在脸上敷擦了一圈,又将帕子递还给月华。
此时,一抹洁白飘逸的身影正从院中的另一处朝这边走来,宝宝立即奔跑过去,边跑边叫道:“神仙哥哥!”
白影——南宫飞云俯个身将宝宝小小的身子一把抱起,顺便在宝宝嫩呼呼的小脸上亲了亲,“宝宝!”
宝宝一边伸出了小手摸着被南宫飞云亲过的面颊,一边询问,“神仙哥哥,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妈?”
“涵没在卧房里?”南宫飞云淡然若水的语气中有些疑问。
“嗯,宝宝醒了都一直没看到妈妈……”宝宝小嘴嘟的高高的。
南宫飞云绝色如画的俊颜闪过一瞬间的沉凝,涵不见了?
“哥哥帮你找妈妈。”南宫飞云对宝宝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好。”宝宝乖乖地点点头。
南宫飞云朝月华吩咐,“去向下人询问马涵的下落。”
“是,主人。”月华恭敬地颔首,转身离去。
南宫飞云抱着宝宝在院中一株大树下事先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宝宝小小的身子坐在南宫飞云的大腿上,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没说话,静等着月华回来。
没多久,月华去而复返,朝南宫飞云复命,“主人,奴婢问过迎风小筑及盟主府各个院落的下人,下人们都说早上起来就没有看到马涵姑娘的身影。”
听月华这么一说,宝宝急了,他不知所措仰首瞧着南宫飞云,“神仙哥哥,我妈妈不见了吗?”稚嫩的童音里隐含了哭腔。
南宫飞云俊眉轻蹙,他低首安慰宝宝,“宝宝,不要急,哥哥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那哥哥快找!……快找……”宝宝双手抓起南宫飞云的手臂不住地摇晃。
南宫飞云对月华说道,“通知盟主府未来的姑爷轩辕千灏,让他派人在盟主府乃至附近范围寻找。另外,飞鸽传书给云渺宫在澧都的分舵及抽调出云渺宫附近产业下所有可调派出的人手寻找马涵的下落。”
月华有些迟疑,“主人,也许马涵姑娘人在盟主府的哪个角落也不一定,用得着派那么多人去找吗?”
“涵知道宝宝早上醒了会找她的,她若飞出了什么事,不会不见踪影,按我的吩咐去办吧。”
“是,主人。”月华不再有疑异,立即照南宫飞云的吩咐办事去了。
月华首先通知了清晨刚起床的轩辕千灏,轩辕千灏也是一脸意外,“马涵不见了?”
“是的。”月华点头。
轩辕千灏本不想帮着南宫飞云寻人,可一想到马涵角色的面庞,想起马涵控诉他忘了她时的激动神情,想起马涵幽怨的眼神,他立即传令盟主府全府的下人都寻找马涵的下落。
月华通知完轩辕千灏,立即朝云渺宫分舵奔去。
盟主千金耿素红见全府的下人都在府中搜寻什么,随便抓一个人来问,才知所有人都在找马涵。
耿素红英气的眉宇间凝上几分不悦,不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不见了,至于出动全府的下人吗?
轩辕千灏是盟主府未来的姑爷,耿素红将来的夫婿,对于轩辕千灏调派盟主府下人一事,她本不想过问,可她去书房找轩辕千灏,却发现轩辕千灏站在书房前的空地上指挥盟主府的一干下人寻完府内,向府外出发寻马涵!
耿素红心头顿生憋气,丢了个不相干的女人,灏哥怎能闹那么大动静?
宿于盟主府的各路江湖中人可都在看盟主府热闹呢。
压下心头的怒火,耿素红莲步走到轩辕千灏面前,“灏哥,这是?”
“马涵不见了,我派人寻找。”未看耿素红一眼,轩辕千灏回答了耿素红的疑问。
“我知道马姑娘不见了,我是指,灏哥用得着让全府的人外寻么?”
“府中寻不到人,只能去府外寻。”边说,轩辕千灏大手朝一干下人挥了挥,下人们听命,前往府外各处找寻。
“灏哥调动了全府的护院下人,那盟主府的安危怎么办?”耿素红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装作不在意。
“我已经留下了必要的护院留守盟主府。”
“可是……”
耿素红还想说什么,轩辕千灏又吩咐站在一旁的心腹护卫向庆,“调动傲龙帮在澧都城的所有势力,就算把澧都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马涵的下落。”
“是!”向庆领命,立即转身而去。
轩辕千灏随即亦大步向盟主府外去,耿素红喝住他,“轩辕千灏!你站住!”
耿素红愤怒的语气使得轩辕千灏停下步伐,他转过身,霸气十足的眼眸微微眯起,俊美粗犷的脸庞凝起不悦。
轩辕千灏高大挺拔的身躯本来就给人十足的压迫感,再加上他此刻阴沉的脸色,更是骇人异常,似乎惹怒了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耿素红突然有些后悔语气不善地直呼轩辕千灏的全名,俊美狂傲如他,又岂会允许一个女人挑衅他的威严?
吞了吞口水,倔强的耿素红也不愿意示弱,“马涵,马涵!你心里眼里满是马涵,何时想过我这个未婚妻的感受?她不过是一个陌生女人!”
轩辕千灏高大的身影一个晃步,下一秒,他宛如铁钳般的手掌虎口掐住耿素红纤细的脖子。
随着轩辕千灏粗壮的铁臂慢慢抬高,耿素红的身子缓缓悬空离地,轩辕千灏霸气凛然的眸子阴鸷地瞪着耿素红因缺氧而涨红的小脸,“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森冷的嗓门,不带一丝感情。
耿素红的手脚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她樱红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因为脖子被掐着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破碎的嘎叫声,“啊……嘎……”
“想说什么?”轩辕千灏霸眸中盈满危险的讯息,“不敢了?”
耿素红连忙吃力地点点头。
轩辕千灏这才松开虎口,耿素红的身子立即摔跌在地。
“记住,以后再犯,我会直接杀了你。”无情地留下一句,轩辕千灏迈步离开。
其实轩辕千灏也不知道为何会向耿素红发那么大火,也许,马涵的失踪,真的引得他心浮气躁。
望着轩辕千灏离开时的绝情背影,耿素红脸上爬满了伤心的泪水,“轩辕千灏!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更可悲的是,她耿素红明明会武功,却不敢反抗他的威严!
第一次发现,原来灏哥发起火来这么吓人,而且是为了另一个叫马涵的女人!莫非灏哥爱上了马涵不成?
更气愤的是,即使灏哥这么对自己,自己仍然无法恨他!灏哥,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我一定不会让马涵好过的!
耿素红在心中暗暗发着誓。
宿于盟主府的冥天也知道了马涵失踪的消息,他激动心焦地随着盟主府的下人四处寻找马涵的下落,殷绝暗则一直默默地陪同在冥天身边……
正在盟主府附近寻找马涵的轩辕千灏越寻越心烦意乱,他心中聚起了一股莫名的紧张,紧张会失去马涵。
马涵……涵……涵……
轩辕千灏站在树林中,他霸气十足的眼眸毫无焦距地望着树林中某一处,脑中飞快闪过些许片段。
好浪漫!千灏,我触摸到星星了!我喜欢,好喜欢!……
当然不,你可是天下女人都争着抢破头的金龟男……
千灏,你的字,有气魄,霸气雄魂,真是好字……
千灏,为什么,这样的海洋,你全部选择了百合花,而非别的花?……
千灏,别这么看我……
零零散散的片段在轩辕千灏脑海中飘闪,马涵绝美的倩影在轩辕千灏脑中不断闪过,轩辕千灏想忆起更多,奈何,他想深入地回想,脑袋却隐隐疼痛了起来,他越想,疼痛就越剧烈,过度剧烈的疼痛使得轩辕千灏本能地双手捂着脑袋,苦苦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待脑中的疼痛缓去,轩辕千灏斜靠在某株大树边歇息,慢慢整理混乱的思绪。
当轩辕千灏脑中的疼痛完全散去时,他发现除了刚才想起来的零星片段,别的什么也忆不起来。
轩辕千灏浓黑飞扬的剑眉深深蹙动,更加坚定了要找到马涵的决心。
此时,一名盟主府的探子走到轩辕千灏身侧,“浩爷!”
盟主府的下人只知道轩辕千灏是傲龙帮的主人浩爷,并不知他是朝廷的通缉要犯——大皇子轩辕千灏。
轩辕千灏立即询问,“找着马涵了?”
“没有。”探子低声说道,“您先前让小人查探皇帝轩辕胤麒的行踪,小人已查到轩辕胤麒携同一随身护卫居住在前方不远的龙腾客栈中。”
“嗯,知道了。”轩辕千灏大手挥了挥,探子本想退下,又多问了句,“浩爷,需要小人查找马涵姑娘的行踪吗?”
此探子名叫陈槿,是轩辕千灏信得过的人之一,轩辕千灏本想点头,另一个念头忽然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慕容翊曾说过,轩辕胤麒此番来澧都,为的是来接马涵回轩阳城的皇宫。
而且,轩辕胤麒还为了一个女人颁布御旨废除了后宫,如此说来,轩辕胤麒心仪的女人一定是马涵。
不如利用马涵失踪之事……
想到此,轩辕千灏朝陈槿勾了勾手指,陈槿会意地走上前,轩辕千灏在陈槿耳边低语几句,陈槿会意地点点头,转身按轩辕千灏的吩咐办事去了。
卷二 江湖风云 205. 暗算
龙腾客栈
客栈中某间上房内,轩辕胤麒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护卫聂洪,“你说什么,马涵失踪了?”
护卫聂洪恭谨地回话,“是的,皇上,属下前去摸索盟主府的地形,暗中听盟主府的下人谈起的,盟主府已派出所有可派之人寻找马涵姑娘的下落。”
轩辕胤麒妖异的黑瞳盈上几许焦虑,他沉声吩咐,“备笔墨纸砚。”
“是,”聂洪转身走出客房,很快便取来纸与笔置放于房中的桌上。
聂洪自发地砚墨,轩辕胤麒执起毛笔,手起笔落,迅速写下一封信涵,又掏出袖袋中的玉玺在信的末尾盖上玉玺大印,然后再将信涵递到聂洪手上,“立刻前往澧都县衙,让县官依朕密旨,由你口述让画师画出马涵的画像,再让县官派官兵寻找画中人的行踪。”
“是,皇上。”
“慢着……”
“皇上还有何吩咐?”
“让县官保密朕微服到访澧都之事,以免多生事端。”
“是。”
聂洪将轩辕胤麒写的信涵收入怀中,离开龙腾客栈,往澧都县衙而去。
聂洪走后,轩辕胤麒站在客房中的窗户边,望着窗户下方官道上不时路过的行人,想起了马涵不知所踪,安危难测,轩辕胤麒阴柔绝色的俊颜布满焦急,坐立难安。
不想坐着枯等,轩辕胤麒干脆到龙腾客栈的大堂中饮酒,大堂中集聚用膳的人龙蛇混杂,或许可以得到马涵的消息也不一定。
轩辕胤麒找了个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入座,没过一会,大堂中又进来两个庄稼汉打扮的男人,两个男人坐在轩辕胤麒的旁桌,点了小菜,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候店小二上菜。
两个庄稼汉天南地北地聊了两名,由中一个人说道,“兄弟,你知不知道,盟主府丢失了一个女客人马涵,盟主府正兴师动众找人呢。”
“这事我当然知道,”另一个庄稼汉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同伴,“我想,我知道马涵去哪儿了。”
“去哪儿?”
“今儿个早上,我家婆子下地干活,他回来时说在盟主府往南三里附近的一个山林里发现一个黑衣男人扛着一个穿水绿罗裙的女人,听说马涵失踪时,也是穿着水绿衣衫,指不准,那黑衣人扛着的人就是马涵呢。”
“嘘……”先提这事的男人立即作个噤声的动作,“自小老百姓好好过日子,别掺和这些事,与盟主府有关的人多半是江湖中人,咱可惹不起……”
听到这里的轩辕胤麒立即站起身,走到两个男人桌前,沉声问知道马涵消息的那个汉子,“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事真的假的?”汉子有些莫名其妙。
“马涵的行踪。”轩辕胤麒薄唇逸出五个字。
“这是我家那口子对我说的,肯定是真的。”汉子一脸确定,“只是,那黑衣人掳的女人是不是马涵,我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话未说完,轩辕胤麒立即结帐离开龙腾客栈,骑上一匹快马朝盟主府往南三里处赶去。
不知道涵现在还好吗?也许她已经安全,也或许她发生了什么不测……,一路骑马狂奔,轩辕胤麒不住地胡思乱想。
行至离盟主府南边三里地的一片树林中,轩辕胤麒飞身下马,在林中环顾,试图找到与马涵有关的蛛丝马迹。
突然,在前方百米处有一个身穿黑衣人的男人肩上扛着一个人消失在林中小道的转弯处。
那男人扛着的人体形娇小,应该是个女人,而且那女人身上穿着一袭水绿罗裙。
昨日自己见到马涵时,马涵正着这样的衣服!
轩辕胤麒心中一惊,立即施展轻功朝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轩辕胤麒武功高强,加之那黑衣人扛着一个女人,动作没有轩辕胤麒快,不消片刻,轩辕胤麒就追上了黑衣人。
黑衣人------盟主府的暗探陈槿瞧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轩辕胤麒,故意愤怒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陈槿是正对着轩辕胤麒的,而陈槿肩上扛着的女人头面朝下,搭挂在陈槿背上,加之女人头发向下散垂,轩辕胤麒根本看不到女人的五官。
轩辕胤麒妖异的瞳眸微微眯起,朝陈槿喝道,“你肩上扛着的女人是谁?”
“与你无关。”
“朕……我要你把人交出来。”轩辕胤麒的嗓音不怒自威。
陈槿瞥了眼轩辕胤麒阴霾的脸色,他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我不交又如何?”
“要你的命。”
森冷地丢出四个字,轩辕胤麒以快如闪电之势袭向陈槿,陈槿躲避不及,胸前被轩辕胤麒拍中一掌,陈槿的五脏六腑被掌风震碎,口吐鲜血,倒地而亡,而陈槿肩上的女人也同时趴落在地上。
轩辕胤麒焦急地上前,微蹲在女人旁侧,伸手欲将女人扶起,“涵,你没事吧?”
女人身子是侧趴着的,五官也朝下,长长的青丝凌乱散地,掩住了女人的面庞,女人的身子抖了抖,似是很难过。
轩辕胤麒一手抓扶着女人柔弱的臂膀,一手想撩开女人凌乱的青丝,想看清女人的相貌,哪知女人转过脸,以极快的速度从袖中抽出匕首直刺向轩辕胤麒的胸口,轩辕胤麒眼尖地闪开,可仍是躲闪不及,让匕首划伤了他的左肩。
女人将长而凌乱的青丝拢为背后,露出一张平凡得让人过目即忘的脸庞。
“你是谁?为何要行刺朕?”轩辕胤麒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肩,妖异的瞳眸微微眯起,阴冷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她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另一道冷然而霸气的男性嗓音响起,下一瞬,轩辕千灏带着一干训练有素的死士出现在轩辕胤麒的视野内。
轩辕胤麒微侧过身,一丝讶异闪过他妖异的瞳眸,“轩辕千灏?”
“三皇弟,长幼有序,我好歹也是你的大皇兄,你岂可直呼我的名讳?”轩辕千灏唇角勾起微微嘲讽的笑容,“你很意外,我被刑部之人追落悬崖,居然没死吧?”
“是意外。”也隐隐有一丝激动,轩辕胤麒妖冷的瞳眸直望进轩辕千灏霸气深邃的眼底。
两个男人就这样隔着十余步的距离静默对望,空气中飘散着不同寻常的压抑感,连风吹过也能清楚地听到。
站在轩辕胤麒私人的角度来说,轩辕千灏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是不希望轩辕千灏死的。
可站在帝王的角度来说,轩辕千灏是他的政敌,心腹大患,若不除去他,他的江山帝位难坐稳,轩辕千灏不得不除。
对于轩辕千灏来说,他也不愿为难自己的亲手足,可坐在帝位颠峰之上的偏偏是自己的手足,他轩辕千灏要得到至高无上的皇权,不得不除去轩辕胤麒。
两个男人,两道深邃幽冷的目光冷凝复杂,暗自较着劲。
片刻后,轩辕千灏率先移开视线,他朝暗算轩辕胤麒的女人使个眼色,女人点个头,禁自走到轩辕千灏身后的死士队伍里。
很明显,这女人与轩辕千灏是一伙的,并且是受轩辕千灏之命而暗算轩辕胤麒。
轩辕胤麒妖异的眸子瞟了眼地上陈槿的尸体,又看了眼先前暗算他的女人,他恍然大悟,冷笑着对轩辕千灏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圈套。你知道我会心急于马涵的失踪,而放松了戒心。你先派人祥装在客栈内泄露马涵的假踪迹,又让人假装掳走马涵,进而让冒充马涵的女人暗算朕。”
“不错。”轩辕千灏冷笑着承认。先前他吩咐陈槿安排的确实是这事,也作好了牺牲陈槿这枚棋子的决定。
轩辕胤麒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大皇兄,数月不见,你倒是学会了四个字———卑鄙无耻!”
轩辕千灏霸气的瞳眸中闪过一丝恼怒,他怒极反笑,“你别告诉我,你很高尚,自古成王败寇,世人只会记得结果,没有人会在乎过程。”
轩辕胤麒阴冷妖异的眼眸扫视了眼轩辕千灏身后一干死士,“你以为凭这些,就能奈何朕?”
“当然,若是平常,以三皇弟的武功,若不战只逃,三皇弟尚有一线生机,”轩辕千灏冷笑着瞥了眼轩辕胤麒先前被匕首划破的左肩,“可惜,今天,你注定逃不成。”
顺着轩辕千灏的视线,轩辕胤麒低首瞟了眼自身左肩上的伤,并不深的伤口流出暗红色的血液,轩辕胤麒立即明白过来,先前划伤他的匕首猝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