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七七开窍记
锦郁急急的摇了摇头,她慌乱的想要去擦了自己的眼泪,可是根本止不住,只是不停的流着,她也不敢开口说话,怕现在强制压抑的呜咽声音变成了淘嚎大哭。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拼命的摇着头。
锦郁分不清薄情眼底的情绪,只是觉得他的眼底,似乎那一秒钟晃动着什么哀伤……
她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抓他的手,心底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只是觉得他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伸出。
薄情却已经起身,整个人的动作,优雅的极致,全身却带着一抹忧伤的姿态。
背对着她,默默无声的穿着衣服。
锦郁张了张口,觉得眼前的灯光刺眼的疼,闭上了眼睛,却是两行泪,继续滑落。
薄情穿好衣衫,扭头,看了一眼躺在诺大的床上的她。
修长的腿伸在了被子外面,侧着头,长长的发随意的在大床上披散开。
那么美。
美的让他亦恨亦爱。
真是可笑,一个男人,如他,把薄情和痴情演绎的却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对她薄情之下,隐藏着却是深到不能再深的痴情。
明明他本就是最无情的人,然而此时,却可以站在这里,理所当然的看着她。
默默无声的控诉着她的无情。
他看着她的那一道眼神,太过于绝美而灿烂了,莫名其妙的让锦郁心慌。
她张开口,声音带着哭泣的颤音,半晌才怯弱的喊出来了一个字:“薄……”
然而,男子却似乎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径自的打开门,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去。
留给她的是一个孤寂而又悲哀的背影。
那一刹那,她似乎觉得,自己仿佛,有些东西,远了……
可是,却又不知道是什么远了……
***
薄情出了门,便看到薄妈妈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笑着。
“薄情,你这是去哪里?”薄妈妈挥了挥手,对着自己的儿子开口说道。
薄情却没有吭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薄妈妈,然后径自的转身,下了楼。
“哎,薄情,你怎么不跟妈妈说话呢,妈妈刚才是去看看你和七七要不要吃宵夜,所以……”薄妈妈一边跟在身后,一边唠叨着。
心底七上八下的。
其实她挺怕自己的儿子的。
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和自己长的五分相似,绝美的气场,可是他生气起来,她却是知道的,可怕的很。
她的确不厚道的说,刚才是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可是听了半天,却只听到她儿子粗声粗气的喊了一句:“我让你觉得很委屈?”
那个时候,她吓了一跳,完蛋了,两个人吵架了?
随即,便看到儿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要不是她反应的快,整个人肯定得栽进屋子里。
“薄情,你别走,妈妈给你认错还不行。”薄妈妈抓了薄情的衣服,像是小女孩一样,笑嘻嘻的看着薄情:“薄情……妈妈不听了,不听了还不行。”
薄情无奈地看了薄妈妈一眼,端起桌子上的那杯水,一饮而尽,然后侧着头,看着薄妈妈,整个人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张开口,语气还算是柔和,微微的挑了挑眼睛,回道:“老太太,我没事……她叫也不叫,你随便听,要是那天突然间我开门开的急,把您摔出来个好歹,可别骂我不孝顺。”
薄情说完这句话,顿时挑了挑下巴,然后抓了车钥匙,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我出去了。”
也不管薄妈妈在背后“薄情,薄情”的叫,径自的上了车,踩了油门,呼啸一声,奔出去好远。
他却迟迟未曾看见,二层他的卧室里,有一个人,站在窗台上,看着他的车子,再一次,突然间,泪流成河……
窗子是打开的。
锦郁全身疼得厉害。
她站在窗前,看着那一辆车子,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突然间感觉周围吹来的夜风,是如此的冷。
冷得刺骨。
已经是深冬的季节了。
在那里站了许久,站在她再也支撑不住,才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床前,到头,躺在了下面,抱着厚厚的羽绒被,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到了凌晨,她在昏昏迷迷的睡了过去。
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动一动就像是散架了一样的疼。
一直到了后来,她觉得全身燥热的很。
口渴难耐。
站起身,模模糊糊的去倒水,才发现这个屋子里,尽数全部都是红酒。
随意的披了衣服,却发现怎么也遮掩不住她全身上下的那些青青紫紫。
忍不住的面色红了红,打开了门,蹑手蹑脚的下楼。
每走一步,她都感觉到钻心的疼,甚至大脑也跟着迷迷糊糊的疼得厉害。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消毒柜里,伸出手刚要拿杯子,却觉得头一晕,整个人抓着放玻璃杯的架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那些杯子也被她带了下来,尽数的摔了粉碎。
声音很大,尤其是深夜,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着。
惊扰了一群仆人,速度的走了出来。
看到锦郁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薄琛夫妇随意的批了衣服,也跟了出来,一看到锦郁昏迷不醒的样子,顿时急了起来。
也不顾几点,连忙给秦释拨了电话。
……
薄情在X市的夜空里,四处流窜着。
不知道去那里,也不知道玩些什么。
最后,车子停在了“皇宫”门口,径自的上楼,还是那个之前一贯住着的豪华套房,踏入之后,那里那个小小的弓月形的门,走上前,掏出来钥匙,打开。
里面依旧是七彩灯光,折射出来梦幻一样错觉的玻璃房。
他的漫步云端。
他为她打造的漫步云端。
伸出脚,踏了进去,却是觉得全身累得很。
走到了那个大床之前,仰头,躺在了上面。
闭上眼睛,呼吸之间,却是那个充满着淡淡奶香的纯真女子。
笑容可掬,明眸皓齿。
踮起了脚尖,似乎是要触摸那些星光无限。
清澈的嗓音,空灵的绝美。
“哇,牛郎星和织女星真的碰面了吖,你快看,快看啊————”
那是她和他重逢之后,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来如此灿烂而又没有防备的笑容。
不是小心翼翼,不是防备逃避,也不害怕挣扎,更不是谈判利益。
忍不住的薄情弯起了唇,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指尖,却离那一片星光如此的遥远。
眼睛微微的转动,看到了那个田园风的小桌子。
想起来那一张白纸,还有那个心形指纹,还有他亲笔写上去的那两个字……
被他尽数的镶嵌到了送给她的那个项链里。
七七……那里有,我给你,最美好的承诺。
唯一,也是,真挚的承诺。
微微的叹息了一下,发现,越是留在这个他亲手为她打造的漫步云端里,他越是窒息。
他恍恍惚惚的想到,那一日,在这里,第二日清纯,他手指发颤的抓着她的肩骨,专注的看着她。
对她表白的话语————
最后,却是那般好笑的落幕。
他以为,从那之后,他便可以做到了冷静。
真真正正的回到最初的薄情,她若不爱,他便不爱。
可是,原来,这么多日子以来,他还是会失控,可是就算是失控,却也不会让她知道背后的真相。
他也曾试着努力过,把她留在身边,拿着影后的位子,诱惑她缠着自己。
将那些感情,统统的深埋在心底。
谁也不去触碰。
就那么单纯的生活。
然而,他真的可以吗?
今晚上只是一个开端……生辰之夜,她那般若无其事,他已经无法理智了。
那些心底压抑的渴望和情感,开始翻滚了。
那么,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再一次的爆发了出来。
而且……那个时候,恐怕是无法隐藏,无法遮掩的。
也无法停止……
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知道,是不可能在停止了……
只能眼睁睁的,保持着最理智的思想,看着自己,想哪条路,越走越远,越陷越深,不再像自己,也不在有自我……
想到这里,略微烦躁的扒了扒头发,薄情站起身,掏出来电话,拨给了李念:“在哪里?”
“夜色……嗯,秦释发疯了,生日宴上喝多了,来这里泡女人,闹的一塌糊涂。”
“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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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的“夜色”酒吧,正是最喧哗的时刻。
秦释属于典型的发酒疯。
一喝酒,就会不知天高地厚,胡闹乱闹。
现在左拥右抱着女人,跟人家一直玩猜拳。
猜来猜去,他还不知廉耻的凑近了女人的脖子,闻了闻,然后醉醺醺的嘀咕着:“好臭,离我远点,远点……”
随即,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一张脸。
绝美艳丽。
顿时跟着走上了前。
伸出手,划过了男人的脸颊:“咦,长的真好看,怎么那么像是我大哥?”
薄情蹙了蹙眉,挥手,打掉了秦释毛手毛脚。
秦释却突然伸出手,抱得更紧了:“来,美人,陪我猜拳……”
李念和苏莫不雅的笑喷了出来。
薄情眯了眯眼睛,突然间伸出来手,毫不留情的把秦释一下子撂倒在了地上。
疼痛从脑袋后盖上传到了脑袋神经之中。
秦释的酒一下子清了很多。
躺在地上,睁开眼睛,看着薄情,然后挥了挥手,打个招呼:“大哥……生日快乐,你也来了。”
然后就歪着脑袋,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这样的温柔乡之中,女人如花,夜色撩人,薄情没少玩过。
他如同帝王一般,高傲的坐在了那里,然后整个人眯着眼睛,径自的拿了酒杯,连续喝了几杯。
便闲散的坐在那里,无聊万分。
李念和苏莫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倒是包房里陪唱的小姐认得薄情,而且便风情万种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其实是很撩人的画面。
也很色情。
加上这样的场景,十足的淫秽不堪。
可是,薄情偏偏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整个人似乎是兴致缺缺的模样,手里夹着一根烟,许久,都是一个表情,对身边蹭来蹭去的女人,就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甚至,女人的香水味十足,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居然觉得曾经自己喜欢极了的香水味道现在闻着却是如此的恶心。
忍不住的微微的动了动,示意人打开了窗户,却还是觉得那一股妖味缠着自己,怎么也挥散不去。
顿时毫不留情的皱了皱鼻子,伸出手手指,用指尖哗啦着女人的娇嫩脸蛋:“你离我远点,味道太臭了。”
女人听到这样的话,脸色微微的尴尬了一下,却哪里敢得罪太子,只能柔柔顺顺的点着头,还不忘记伸出手,缠绕着他的胳膊:“太子,人家下次换个味道,好不好?”
薄情却没有吭声,整个人笑容如花,艳丽入骨,转了头,看着她的面孔,伸出手,摸了摸,一副珍爱异常的模样。
“不用换。这样的味道,我不喜欢,别人喜欢的很……”
“可是,人家就喜欢太子喜欢。”女人娇笑着,以为薄情在跟自己调情,粉嫩的唇瓣凑近了薄情的脸,薄情微微的侧开,躲开了她的吻。
然后皱了皱鼻子,看着极尽妖媚的女人,整个人反而不起劲,倒是多了几分烦躁。
迷迷糊糊的想到了锦郁。
然后想也没有想到的推开了女人,“口臭,离我远点。”
说出来的话,倒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那个女人站在那里,顿时白了脸,挂着泪水,怯怯的躲在一边,再也不敢乱来了。
然后薄情还是觉得无趣,起身就走。
李念后面,乌拉乌拉说了一堆话,薄情那里有心思听,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明天再说。”
整个人就精神无力的除了夜色。
……
夜很深,风很大。
薄情坐在自己开出来的布加迪威龙里,沉默的吸着烟。
整个城市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唯独“夜色”喧闹异常。
从外面,却可以看到里面的灯红酒绿。
突然间,便看到秦释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按了按喇叭。
秦释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却是急得上气接不下下气,匆匆忙忙的说了一句:“刚老太太打电话来了,说七七在家昏倒了。”
薄情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的彻底。
按了开关,示意秦释上车,然后先去了医院,才有匆匆忙忙的赶到了薄家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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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琛夫妇急得很,站在门口,好不容易看到了一辆车开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却是儿子的车。
顿时忍不住的薄妈妈开口,焦急万分:“秦释怎么还不过来,七七烧得很。”
“七七怎么了?”薄情下了车,问了一句,甚至大气都没敢出一声,向着楼上跑了过去。
他推门的手,都带着一丝颤抖。
深呼吸,然后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心一下揪在了一起。
伸出手,刚要摸一摸她的脸,却发现隔了不过一厘米的距离,就感觉到她全身肌肤的燥热。
薄唇微微一动,却说不出话。
一直到秦释跟了进来,急急忙忙的检查,然后示意薄妈妈带着薄情出去。
……
客厅里,薄情坐立不安。
站在那里,本就妖艳至极的脸,此时挂满了重重的懊恼。
薄妈妈也焦急的不行,生怕儿子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七七,急急的解释:“我和你爸爸睡觉,突然间就听到声音,匆匆忙忙的出来,就看到她昏倒在地上了。”
“玻璃杯碎了一地,吓得我也半死,薄情,你说七七会不会有事,会不会?要是在我们家有个三长两短的,怎么对着锦家交代啊。”
“从小到大,锦家疼爱这个小姑娘疼得要死要活的,第三个孩子,当时生她的时候,锦太太没有母奶,所以一直吃奶粉,大家都觉得亏欠了这个孩子,所以都当掌上明珠养着。”
薄妈妈不说还好,一说原本很镇定的薄情也跟着微微的动容了起来。
她烧得那么厉害……
顿时愈发的烦躁了。
好在薄琛还有点理智,开了口:“好了,你们别穷紧张了,七七没事的,秦释不是再看吗,等下就知道结果了。”
伴随着薄琛的话,秦释恰好从楼上走了下来,表情并不好,有点沉重。
薄情察言观色惯了,一下子立刻心提到了嗓子眼,性感的声音,隐藏了一抹不为人知的颤抖。
“她,怎么了?很严重?”
“嗯,好在抢救及时,现在开始看着她,别做太激烈的运动。”秦释微微的咳了咳嗓子,意有所指的说:“那个……太过于激烈很危险的,黄体破裂是女人生命杀手。”
浓重的夜色为背景,迷离的灯光为配景,秦释清晰的看到薄情的眼睛微微的闪了闪,额头皱了皱。
然后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温顺的遮掩住了自己的眼睛,给人一种绝美哀伤的柔软感。
如此生动而旖旎的表情,让秦释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说:“其实,她估计是没有适应好,你在粗鲁了一点,所以,就……”
薄情伸出手,打断了秦释的话,然后背对着秦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几个字,声音沙哑而懊恼。
“去照顾好她。”
强势而倨傲,不容人置疑。
秦释叹了一口气,打了电话,吩咐人送来了药,又上了楼。
……
薄妈妈这个时候才开了口,走到了薄情的面前,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胸膛:“你说,你怎么这么粗鲁,做那档子事情,得你情我愿,温柔点,要不然你难受她也难受。”
“这么多年,你在风花雪月里打滚,什么都没有学会吗?”
薄情被说的脸色微微的一红,然后站在那里,面色无风无波,视线落在了窗外,看着薄家庄园里那一大片的梅花,淡淡的回了一句:“都是女人伺候我,我哪里伺候过女人?”
薄妈妈听到这样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然后清了清嗓子,噼里啪啦的给自己的儿子上了一堂性教育课。
“你不能横冲直闯,只顾着你舒服了,都不顾着七七了,你爸爸曾经也那样对我,后来我就看到他反感得很,就想逃避着档子事。”
“其实,你要是想要寻找到乐趣,就得好好的和她交流。”
薄情的眼神微微的闪了闪,敛下了心情,勾起唇,然后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间开口,说了一句:“那个……七七有点性冷淡……”
“啊————”薄妈妈尖叫了一声,然后“喔”了一声,最后,才拍了拍薄情的肩膀:“这个没关系,可能是锦家保护的太好,都没有人给她这方面的暗示,明天我帮你教教她……”
薄情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性冷淡,不是他们两个人的根本隔阂。
隔阂却是,她的心底,本就没有他……
可是他一直高傲惯了,所以这般的事情从不对着别人说,就算面前是自己的母亲,却也只是风淡云清的笑了笑,然后缓步迈着步子,踏入了楼上,进入了自己的主卧室。
……
她被打了针,安静的躺在那里睡着。
整个人呈现了一幅楚楚可怜的姿态。
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痕,他低下头,温柔的用舌尖舔走。
然后才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容貌。
月光淡淡,透过窗子照射进了屋子之中,折射在她的面颊上,一片安静。
唇瓣苍白,额头微蹙。
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的青紫色。
他伸出手,微微的触碰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看着她。
许久,他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红色的豆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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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之中,她觉得有人抚摸着她的头,似乎还有人低语着:“没什么大碍,就是发烧了,吃点药,打一针,就可以了。”
然后,她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抓着,一个尖细的针尖扎入了自己的胳膊之中。
细微的疼痛,蔓延在心脏里。
还感觉到什么凉凉的液体,注入了自己的体内。
接着,她觉得有人给自己盖了被子,很温暖,到了后来,也许是药效打到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阳光恰好,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撒了一地的温暖。
锦郁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然后缓缓的睁开,脸色很苍白,下意识的拿起手腕挡了挡眼睛,似乎是不适应这样的明媚。
伴随着她的动作,手心里,那个红色的豆子,突然间滚了下来,砸在了她的耳畔旁边的枕头上。
她微微的侧了侧头,看了过去,熟悉的东西。
深思,忍不住的有点飘逸了————
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一年前,她那个时候出入E&R,满心雀跃,还像是个孩子。
在家被人宠爱惯了,出来的时候,无法无天,再加上薄情也很纵容她。
所以,从来没有受到过半点委屈。
那是他第一年的生日,没有人告诉他那是薄情的生日,所以当她被人接到了那里的时候,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人送给他的各色礼物,她忍不住的有点歉意的看着他。
那个时候,她带的是一根红绳系着红豆的手链,那是她妈妈小的时候,专门给她求来呆在手腕上的。
她解了下来,递给了他,说:“对不起,我没有准备礼物,这个送个你道歉吧。”
那一夜,下了雪,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大衣,整个人脸色白白嫩嫩的可爱。
他忍不住的笑了,还伸出手,刮了刮了她的鼻子,说:“好啊,我接受你的道歉,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欺负了你,把她还给你,你也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
“好啊,那要是在将来我惹了你,我再把它还给你,你还继续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她学着他的话,重复着说道。
想到这里,锦郁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心底说不上来的舒服,柔柔软软的,像是什么温柔的泉水,滑过了心间……
正在她拿着红豆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门被推开了,紧接着便是几个仆人抱着一堆的盒子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五颜六色的。
都是昨天他生日送来的礼物吧。
顿时,锦郁忍不住的不好意思了一下,索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那些仆人以为锦郁还在睡觉,动作很轻柔的放在了那里,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屋内一片安静,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像是好奇宝宝一样,下了床,向着那里堆着的一推礼物走了过去。
毕竟不是她的东西,所以只是挨个拿起来看了看,上面都签着名字,谁谁谁送的。
于是,锦郁坐在那里,抓着那一堆盒子,挨个翻了一个小时。
一直到中午薄妈妈上楼看她醒过来没有,推开门,便看到锦郁一个人在一堆盒子里傻乐着。
“七七,你醒了啊?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吃中午饭?”
锦郁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放下了手机拿着的那个盒子,摇了摇头:“我不怎么饿。”
薄妈妈笑吟吟的坐在了锦郁的旁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现烧退了下去。
“嗯,还好不烧了,秦释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锦郁点了点头,然后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七七……其实你要知道,对待男人,需要讲究套路的,男人,其实都是要哄着的。”
“嗯?”锦郁昂了头,一脸诧异的看着薄妈妈,不明白她到底再说些什么。
“七七,你是不是,觉得我到现在,还是很小孩子气?”薄妈妈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其实明眼的人都知道,她一直都是爱胡搅蛮缠的。
看上去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反而像是十五岁的小姑娘。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吭声,但是也算是默认了。
薄妈妈微微的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其实你妈妈都很贤淑懂事的,阿琛一直都说你妈妈比我懂事多了,不过,你妈妈自己没少受委屈,背地里,还是偷偷的跟我哭过很多次。”
说到这里的时候,薄妈妈的脸上反而出现了一抹骄傲。
“之前的时候,要不是我,你妈妈跟你爸爸差一点都要离婚了,那可都是我教的呢。”
锦郁微微的惊讶的看着薄妈妈,她从来不知道那些事情,也没有开口乱问,在她的脑海里,父母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相互尊重,很多时候,妈妈生气,爸爸也只是忍让着。
“七七,其实是这样的,你妈妈就是大家闺秀,和我不一样,我们国家女人都很开放,没这么矜持,有时候我就想,是不是你们中国的女人都很矜持,不可否认男人都喜欢矜持的女人,可是他们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还是那么矜持。”
薄妈妈长篇大论说了一堆,锦郁的眼睛深处,却是茫然的,什么喜欢矜持的女人,什么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矜持?到底是喜欢矜持的女人,还是不喜欢矜持的女人?
薄妈妈看着锦郁眼底的好奇,整个人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其实这么说吧,七七,男人心目中的好女人,好妻子是这样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爬的了大床。”
“其实按照我们的身份,厅堂自然是上得了的,厨房很多仆人,没有必要去学,所以,主要还是那个床事方面……”
说到这里的时候,薄妈妈微微尴尬了一下,然后挠了挠头:“昨天我在门口偷偷的听了半天……那个七七……”
薄妈妈说起这事情,锦郁顿时瞪大了眼睛,昨天她在门口偷听了半天?那她……
忍不住的锦郁的脸红了个彻底,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愈发的尴尬不自在了。
毕竟她和薄情没有结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让她觉得很羞耻不堪的。
“你也别怪我,我不是无意要听的。”薄妈妈看着锦郁的表情,解释道,心底暗暗想,她就是有意要听的,可是,这不听出来他们问题的关键之处了吗?
于是,便洋洋得意的对着锦郁说:“七七,你说你和薄情做了多少次了?”
“啊?什么多少次?”锦郁茫然的睁着眼睛,看着薄妈妈,一脸诧异。
“那个……”薄妈妈倒是被她这句话问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加上锦郁的表情认真而乖巧,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明白的意思。
忍不住的拍了拍沙发,一闭眼睛,薄妈妈大大方方的脱口而出:“就是做爱啊,还能做什么啊!”
锦郁顿时尴尬的坐立不安了,面颊绯红,低着头,然后认认真真的数了数,才有抬起头:“记不清楚了,大概有个十多次吧。”
“那次数也不少了,按理说你们对彼此的身体也该很熟悉了啊。”薄妈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这样的话,接着问道:“七七,昨晚上我听了半天,你都没有叫,你和薄情做的时候,从来都不叫吗?男人都喜欢女人放开的,你那么压抑着自己,你不好受,男人也没有兴致,难怪你会疼的哭,薄情也生气,你那样太扫男人的面子和男人的兴致了……”
“你说,阿琛曾经也很多女人缠着,也是风花雪月的高级玩手,我那会留住他的时候,就是留住了他的胃口。”
“人说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男人的胃,那个胃,一个是吃的,另一个,就是那档子事的胃口了……”
锦郁脸一红,没有想到薄妈妈居然说出来这样的话。
加上薄妈妈本就喜欢她喜欢到了心坎里,把她都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一直都想着她做自己的儿媳妇,所以,此时自然也很有亲切感,喋喋不休的对着锦郁继续说道。
“其实男人就喜欢玩乐子,你想想看,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干什么?除了爱,不就是做吗?”
“既然做,总是一个姿势,跟死鱼一样的反应,男人在爱你,他也有腻歪的时候。”
“别看薄情他爸爸身子骨现在不怎么好,当初的时候,我们天天晚上折腾好几次。”
说到这里的时候,薄妈妈愈发的骄傲了。
“其实,我都把他在床上服侍的服服帖帖的,然后时不时的夸他一句,那样的话,男人就会像孙子一样,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想要自己男人宠着自己,就得先学会吊着他。”
“薄情他爸当时给我洗脚,那会我都是老公老公一口喊得那是一个甜,然后时不时的加一句,亲爱的,你好棒,你好好……他就屁颠屁颠兴致冲冲的去做你让他做的事情了。”
“男人其实有的时候跟孩子很像的,你不能任由他索取,你也不能事事不依着他。”
“他们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柔柔弱弱的,你要学会撒娇伪装。”
七七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漫不经心的。
这样的话,从没有人对着她说话。
甚至,她却也从来没有想到过。
说到后来的时候,她仔仔细细的听了听,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只是一想到自己如果去讨好薄情,要这么做,忍不住的脸就红了个彻底。
她低着头,略微带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别不好意思,这就你跟我,怕什么啊。”薄妈妈凑近了她的耳边,继续嘀咕着:“其实,你要带给他激情,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要知道,男人都不安稳的,你要对了他的胃口,给他不断的冲击力,他才会天天的腻着你的。”
薄妈妈说到这里,然后悄悄的问了问锦郁:“你们在一起做的时候,你有没有主动过?”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只是觉得大脑一下子就炸开了。
慌慌张张的摇了摇头。
像是被人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一样,低着头,不敢去看薄妈妈。
“哎呀,这有什么的,这就是你不对了。”薄妈妈眼睛瞪得很大,然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不能男人一要,就跟他做,你要学会吊着他,但是,偶尔你还是要主动一点的。”
“要学会引诱男人,三下两下把他的兴致挑了起来,然后当然你表面上放荡的很,其实还要故作矜持扭扭捏捏的说两句,不要,这叫做欲拒还迎,有时候,在床上,不要的意思,就是暗示着,我想要,我很想要,我非常想要……”
锦郁听得一愣一愣的,却觉得有几分道理,对情事不懂得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薄妈妈看着她这副模样,然后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其实,你还可以这样啊……不一定非要用下面解决,那个……嘴啊,胸啊,手啊,都可以的,这是正当的夫妻情趣,不用不好意思。”
锦郁皱了皱眉,想起来了什么,整个人颤了颤,却是直觉觉得恶心的很。
然后想到了曾经自己也被他强势的亲吻过那个东西的……
顿时,转了头,在也不吭声了。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次,他粗暴的很,撞得她喉咙火辣辣的疼。
甚至还有那种带着特头男性气味的东西,洒了自己一嘴。
现在想一想,就想要作呕。
薄妈妈看着锦郁的表情,却突然间微微的有些尴尬,然后想了想,也是中国女人大部分矜持的很,这些东西或许就是接受不了。
自己也不能太急于教导了。
于是,便打着哈哈的笑了笑,说带着她下去吃饭。
锦郁却突然间开口,喊了一句:“薄妈妈……”
“嗯?”薄妈妈回了头,看着她。
锦郁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左看右看,手抓着衣服,紧张了半天,才悄声的略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薄妈妈,你和薄爸爸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也成天做这些事情吗?”
说完这句话,她连忙低了低头,略带着不好意思。
薄情和她一见面,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了。”薄妈妈笑了笑:“那个,有时候我会拒绝,然后他也心疼我,自然不会硬逼着我做,然后躺在床上,看着他难受的翻来覆去的,其实很多时候,挺好笑的……男人都是没有节制的,为了他身体着想,有的时候,你还是要逼着她节制点。”
锦郁脸通红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没有想到别人给他都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所以,我才……”
“你的意思是,你给他准备礼物了?”薄妈妈眼睛亮了亮。
“嗯。”锦郁窘迫的低了低头,“那个,有点不好,我想问你,他喜欢什么,我去下午给他买了回来。”
“不会,不会,只要你送的,薄情他都喜欢。”薄妈妈手舞足蹈的说着:“你送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啊?”
锦郁想了想自己做的蛋糕,好半天,才不好意思的说:“蛋糕……”
“那你昨天怎么不拿出来啊,现在在哪里?车上吗?那我吩咐人去拿了过来。等下薄情下班,看到了,肯定高兴。”
边说着,薄妈妈便喊了人。
锦郁和薄妈妈下楼的时候,蛋糕已经放在了大大的餐桌上。
薄妈妈凑了过去,低下头,看了看,芒果味道的……
然后,略微奇怪的转了头,问锦郁:“芒果味道的?”
“嗯。”锦郁还在注意那个做的有点扭七扭八的蛋糕,略微羞涩的应了一句:“芒果味道的,薄情喜欢吃。”
“是吗?”薄妈妈再一次反问了一句。
薄情喜欢吃芒果?
她怎么不知道,他儿子什么时候转换胃口了?
小时候的时候,她哄薄情吃芒果,简直能把薄家庄园闹翻天。
“是啊。”锦郁却没觉得什么不对劲,点了点头。
“奇怪,我怎么不知道他喜欢吃芒果呢?”薄妈妈喃喃自语着,然后随意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喜欢吃的啊?”
“就是前几天,我给他买了一份芒果味道的刨冰吗,他全吃了,还说好吃。”
“啊?”薄妈妈顿时算了算,然后说了一个日子,问锦郁是不是?
锦郁点了点头,略微奇怪的看着薄妈妈:“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哈哈……”薄妈妈自然猜得出来他儿子心底想些什么,连忙抱了蛋糕:“我看着挺好吃的,你让我尝一尝。”
然后也不等着锦郁说话,就径自的拿着刀子,上去切了一块,放在了嘴里。
是真的很好吃。
看上去其貌不扬的。
顿时,薄妈妈喜滋滋的坐在那里,把蛋糕切开,专门把上面的芒果,尽数的挑了个干干净净。
一边吃,一边赞叹道:“真的很好吃,七七,你可以做巧克力味道的,薄情喜欢吃,不要放太多的糖……他最讨厌的就是……”
薄妈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笑呵呵的说:“那个,他其实最讨厌,讨厌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了,所以……那个,七七,你要不要,重新做一个?”
薄妈妈边说着,便不由分说的吩咐管家准备了东西,然后催促着七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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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你回来了啊。”薄妈妈坐在客厅里,喜滋滋的吃着最后一块芒果蛋糕,然后跟薄情打着招呼。
薄情点了点头,随手把车钥匙,啪的一声准确无误的扔在了桌子上,换了鞋,便要向着楼上走去。
走了两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转了头,看着薄妈妈,漂亮的薄唇微微的掀开,是略微低沉而有迷人的声音:“……她……好些了吗?”
“好了很多。”薄妈妈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厨房:“再给你做蛋糕呢,说是补你的生日礼物。”
“那个,其实她昨天准备了,是个蛋糕,然后不好意思拿出来。”
薄情蹙了蹙眉,整个人全身一瞬间恢复了柔凉的气息,扬了扬眉,看着薄妈妈,轻声的问了一句:“蛋糕呢?”
“诺。”薄妈妈指着面前剩下的残羹:“是芒果味道的,我都替你消灭了,你不用受罪了。”
薄情蹙了蹙眉,眼底明显的滑过了一层不悦,淡淡的唇色微微的晕染开,看着薄妈妈。
薄妈妈尴尬的笑了笑,放下了刀子:“那个,你不能吃芒果,所以,她不知道……”
“所以我替你吃掉了,我知道你怕她……”
薄情微微的点了点头,整个人的表情带着一抹惊艳,勾起唇,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后轻声的说:“其实……他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吃。”
薄妈妈听到这样的话,却微微的着急了:“在喜欢吃,也不能不要命啊!”
“那里有那么严重。”薄情风淡云清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命,若是她真的想要他的命,那便好了……
妖娆至极的男子,微微的拿起了薄妈妈用过的叉子,插了一小块的蛋糕,轻轻的放进了嘴里。
慢吞吞的嚼着。
他最讨厌的芒果味道,在口腔里晕染开。
忍不住的想要吐了出来。
可是,却还是强压着那些反映,慢吞吞的吃了下去。
许久,他才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水:“很好吃。”
淡淡的一句话。
那一瞬间,薄妈妈明显的看到了男子刹那之间绽放出来的惊艳和性感。
还有从眼底,一路蔓延到全身的温柔。
他颠倒众生的面孔,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然而,眼神却柔情的盯着那一块被她戳插的剩下碎渣的蛋糕,整个人浮现了一种非现实一样的美感。
然而,下一秒,薄情却突然间像是被什么阴郁所笼罩了,转了头,盯着薄妈妈,突然间开口问了一句:“她身体好了吗?居然让她做蛋糕?”
“下午她要出去给你买生日礼物,然后,我说,让她去做蛋糕,做了是你喜欢的味道。”
“谁说我要生日礼物的。”薄情突然间打断了薄妈妈的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生日礼物不都被你吃得干干净净了吗?”
“这要是被你吃下去,不要了你小命才怪。”薄妈妈撇了撇嘴,也不害怕薄情,径自的伸了手,戳了戳他的脑门。
“你脑袋绝对有问题,不喜欢吃芒果就不喜欢吃,干什么非要逼着自己吃下去……”
薄情却微微的侧开头,闪开了薄妈妈的魔爪,向着厨房走去。
……
锦郁本来做的差不多了,她拿了多余的一块蛋糕,打算端出去,让薄妈妈尝尝好不好吃,便听到了那一句话————
你脑袋绝对有问题,不喜欢吃芒果就不喜欢吃,干什么非要逼着自己吃下去……
然后,整个人仓促的站住了脚步,整个人呆呆怔怔的站在那里,一不小心,抓着盘子的手,从手心里落了下来,砸在了自己的脚上,软绵绵的奶油和巧克力沾了她一身。
磁盘砸在她的脚上,这一下砸的着实不轻。
锦郁痛呼了一声,整个人站立不稳的就蹲下了身子。
白皙秀丽的手指抓了自己的白嫩嫩的脚。
可是疼痛还是迅速的在她的全身窜动着,让她忍不住的咬了唇瓣。
低着头,眼里蓄满了泪水。
说不上来的情绪,堆积在在心底。
她从来都不知道,薄情不吃芒果的……可是那一天,他分明就喜欢吃的很。
薄情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的向着厨房走了进去。
看到她蹲在地上,身上裙摆上,都是粘稠的奶油和巧克力,顿时整个人的心差一点提到了嗓子眼里,连忙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整个人没有了往日里那些散漫和慵懒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阴阴柔柔的面孔上,带着一抹担心的专注,伸出手,搂住了她,“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关切。
没有任何的冰冷和疏离。
锦郁拼命的让眼底的那些泪水一点一点的吞回了眼眶深处,只是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依着锦郁的性子,就是这样的。
再疼,也要咬着牙齿站了起来。
断然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而此时,她本就是一身狼藉,自然尴尬的很,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然后抿了抿唇,说:“没事。”
薄情看到她这副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过于焦急。
再看了看地上的盘子,也猜出来是摔了盘子,砸了自己的脚。
顿时,薄情的表情一瞬间也恢复了淡然的模样,然后默不作声的弯下身,抱起了她。
整个人的声调也跟着四平八稳了起来。
“妈,把急救箱拿来。”
已经有眼疾手快的仆人递了上来。
薄妈妈连忙也凑到了锦郁的面前,看着她:“怎么弄得,都红了呢。”
薄情却抓了她的脚丫子,放在自己的手心上。
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肌肤都是白皙柔嫩的。
薄情肤质本就很好,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可是当薄情的手握住锦郁小小的脚丫子的那一刹那,他才清晰的对比出来,原来女子的肌肤是这般的柔嫩,这般的白皙。
薄情的力道放得很轻,看着脚面上五个脚指头上面红红的印,已经被砸的淤血了。
他小心翼翼的擦了点药水,然后跟没事人一样,恢复了平静,冷静的说:“妈,我送她上去休息。”
“我想回家。”锦郁却摇了摇头,抢先开口。
“不行。”薄情却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声调似乎有些急切。
一时之间,锦郁和他都沉默了下来,薄妈妈也搞不懂薄情为什么这般匆匆的打断了锦郁的话,整个人刚要开口,缓解下此时的尴尬。
可是薄情却突然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过了半晌,才终于缓了口气,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没有太大的激动的表情,淡淡的瞥了一眼锦郁,然后低声的说道。
“你这副样子回了锦家,我爸妈没办法交代,先打个电话,说在薄家呆着,等伤好了差不多了再回去吧。”
薄妈妈站在一旁早已经急得满身冷汗了,她怎么生下来这么嘴硬的一个孩子,明明是担心的要死,明明是自己想要照顾,偏偏说这样的话。
还有七七,怎么也这么怪癖,明明疼的眼眶都是红红的,还愣说自己不疼,撒下娇,掉两滴泪,她就不信她家儿子还能这么四平八稳的坐在这里,一副冷静的姿态找借口。
薄妈妈心急的手心里都蓄满了冷涵,但是还是无可奈何的笑着说:“是啊,七七你说你来我这里刚呆了一天全身上下都是伤,回去,锦华他们得怪罪我了,所以等养好了在说,好不好?”
既然薄妈妈都说这样的话了,锦郁也不好意思在推辞,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盯着自己脚面上的伤,“我可以对着我爸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够了。”薄情的声调听起来有些冰冰冷冷的,脸上带着一抹讥笑的笑容,语气也跟着冷了下去:“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吧。”
锦郁吓得大气不敢出了,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好,惹得薄情不爽了。
凶巴巴的对着她说出来这样的话。
她只能耷拉着脑袋,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大气不敢出。
薄情此时已经站起了身,眼睛透过窗子,看着薄家外面的假山水湖,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妥妥当当的被他收藏的很好,甚至面容上,那最后一抹的心疼和温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薄妈妈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拉了锦郁的手,“七七,你留下来吧,你看薄情他都不高兴了。”
锦郁缩了缩身子,有些搞不懂的看着薄妈妈,她要回家,他生什么气?
想来想去,却还是觉得薄情对自己凶巴巴的,自始至终的动作都不是那么耐烦。
顿时,她便抿了抿唇,然后轻声的问了一句:“我留下来,他就不生气了?”
“是啊,我保证。”薄妈妈猛地点了点头,百分之一百的保证道。
锦郁却再也没有说话,想了想,自己和薄情的关系似乎从昨日他生日开始,就有些越来越远了。
而且对于这种越来越远的距离感,她微微的有些不自在。
下意识的想要去哄着他高兴。
之前的时候,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薄情的冷言冷语,甚至是不闻不问。
就像上次被他扔在郊外,住院那几天,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而她却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微微的失落了一下子。
可是现在,看到他生气,她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恐慌了。
之前她是害怕他,现在是怕他生气……
“七七,你别犹豫了,都做好蛋糕了,正好今日晚上,让他们做点好吃的,陪薄情一起吃了蛋糕再走,好不好?”
锦郁微微的点了点头,觉得这好像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毕竟她和薄家非亲非故的,不是薄家的女儿,也不是薄家的媳妇,这般的霸占着人家家里,也不大好。
怕连累了薄家,所以她才会提出来要回锦家的。
薄妈妈看到她点头,立刻高兴的大叫了一句:“薄情,七七说今晚上陪你吃蛋糕,那个你现在把她抱上楼去休息吧,她脚不方便。”
锦郁慌乱的抓了薄妈妈的手,说:“我自己可以的……”
薄妈妈却打了一下锦郁的衣襟,继续喊着:“你不来,我打电话给司机抱了啊……难不成你让我这个老婆子抱?”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更加的尴尬了。
其实是很疼,可是没有那么夸张。
然而,正在她想要说话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打开了,薄情腻着光线,整个人的嘴角不轻意之间放了一抹柔和,走到了她的身边。
全身上下倒是温柔的很,微微的俯下身,一把抱起了她。
锦郁的话,就一下被这个拥抱,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仿佛天生为了她存在一样,空间都是恰到好处的。
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脸颊微微的贴着他的衬衣,柔滑属实,那是薄情特有的质感。
鼻息之间,尽数都是茉莉花香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烟味。
锦郁忍不住的纵了纵鼻子,然后略微蹙着眉,想,他方才是不是在书房里吸烟了?
之前的薄情,不爱抽烟的,可是现在的他,似乎越来越迷恋烟了。
忍不住的,她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吸烟不好。”
薄情本是抱着她,表情还微微的带着一抹冷,只是听到她在他的怀里,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话。
他听的不大清楚,只是听到了漠漠糊糊的意思。
想了一会,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嘴角弯起了一抹笑意,略微失神的看了看怀里的她,轻笑了一下。
上了楼,把她放在了床上,亲自为她褪去了沾满了奶油的裙子。
那拿了湿毛巾,仔仔细细的把她脚上的奶油和巧克力汁擦了个干干净净。
锦郁不大习惯上一秒冷清,下一秒温情的薄情。
整个人低着头,微微的脸红着没有说话。
倒是薄情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脚腕,仔仔细细的把她的那些东西擦走。
上面难免有些地方不好擦掉,他轻轻的拿着手指,温柔的蹭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诺大的卧室里,他擦完了她的脚,却没有放开,只是紧紧的握着。
许久,他才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脚面。
锦郁面红耳赤的缩了一下,觉得脚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电击了一下,引得全身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连忙伸出手来,握住了自己的脚。
薄情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了她洁白纤细的手腕上。
红绳上面系着那个红豆。
整个人的表情忍不住的柔软了下来。
低垂着眼睑,目光灼热的像是可以把她的肌肤燃烧,看着她的手腕,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那里。
他懂她的意思。
她接收了他的道歉。
原来,往事,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记得,而她,却也如此的深刻。
薄情的眼光太过于专注了,锦郁顿时低下头,不敢去看薄情一眼。
然后突然间一瞬间联想起来薄妈妈上午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然后忍不住的全身都害羞了起来,羞愧的窝在了床上,再也不敢动一下了。
薄情看着她满脸通红,霎时可爱。
忍不住的低下头,想要去亲吻一下她,那只锦郁却突然间翻了个身子,躲得远远的。
生怕自己的脑海里想的那些不堪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一样。
忍不住的便做贼心虚的闭着眼睛,草草的说了一句:“我累了。”
便佯装的要睡了过去。
薄情笑着看着她的背影,却没有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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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上。
只有四个人。
“啊琛我要吃那个最大的蛋糕,你拿给我。”薄妈妈指了指,然后兴高采烈的看着薄琛端来的蛋糕,拿着叉子,就兴奋的的吃了起来。
“你说你还吃这么多奶油甜食,跟小孩子一样,小心越长越胖。”薄琛看着爱妻兴致勃勃的样子,忍不住的出口调侃。
“哼,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丑?所以,才说这样的话。”薄妈妈听到薄琛说了这样的话,顿时伸出来手,向着薄琛的腰抓了过去。
薄琛连忙抓了她的手:“哪里敢,你一直都是最好看的,我巴不得天天跟你腻在一起呢,胖点好,抱着也舒服,不是?”
薄琛旁若无人的说着这样的话,薄情倒是面色不改的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蛋糕。
锦郁却听的微微的尴尬了一下,低着脑袋,拿着叉子,戳着那一小块蛋糕。
薄情这才微微的咳了咳,示意了一下,薄琛夫妇微微尴尬的笑了笑,自顾自的吃着饭。
倒是薄妈妈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总是时不时的缠着薄琛像是小孩子一样闹腾。
薄琛倒是千依百顺。
看的锦郁到后面倒不尴尬了,反而多了几分羡慕……
吃了晚饭,锦郁给锦家去了个电话,便被薄情抱到了楼上。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脚,发现没什么大碍了,才抬起头,去看了她的眼睛。
那个时候,恰好锦郁也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拿着自己的脚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的她的心,微微的颤了颤,充满了说不上来的甜滋滋的感觉。
然后,整个人开始发怔的一直盯着薄情。
盯得薄情全身燥热难安。
然后微微的扯了她的手,把她的上半身向下拉了拉。
他就那般的跪在了地上,微微的昂了昂头,准确无误的亲吻了她的唇瓣。
细细的吸允着。
并没有着急的更深的深入。
只是蹭着她的漂亮的唇形,在外面蹭来蹭去的。
锦郁被他亲的全身麻麻的,一动也不敢动。
只能放任了自己的身子的重量,全部的压在了他的手臂上。
薄情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热烈,才慢慢的探出来了舌尖,挑逗着她的唇瓣,低沉的声音,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缓慢的散发了出来。
“张开口……”
七七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换做是从前,她早羞愧的逃开了。
可是想到薄妈妈说的那些话,她咽了咽唾沫,然后闭着眼睛,像是聚集了很大的勇气。
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的微微的张开了口。
她的唇瓣才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他已经忍不住的把舌头尽数的伸进了她的唇齿之间。
把她的口尽数的打开。
纠缠着她的舌尖,四处的在她的口中,席卷了一个又一个的惊涛骇浪。
他的吻,越来越炙热,手指也跟着缓慢的伸向了她的身体。
隔着稀薄的衣衫,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他随着她的细微颤抖,全身上下的欲望突然间像是被人挑开了一样,顿时再也克制不住了。
手从她的衣衫领口,伸了进去。
指尖颤抖的触摸到了她娇嫩的胸部,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他从她的唇瓣,微微的挪开,从地上站了起来,把她向着床上缓缓地压了上去。
锦郁自然知道薄情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整个人闭着眼睛,心底一片纠结————薄妈妈说,不能事事依着男人,却也不能不给他甜枣吃,那她现在是要依着他,还是不依着他?
想来想去,她便怯怯的伸出了手,圈住了薄情的脖子。
让男子压在自己的身上,两个人贴的更紧了。
她第一次主动的这般的靠近一个男人,忍不住的全身都红了个彻底,羞愧的像是随时都可以死去一样。
抿着唇,不敢吭声,也不敢说话。
倒是薄情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下一秒,却突然间轻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丝,一片柔情,浓的化不开。
“想了?嗯?”
他的指尖似有似无的挨着她的肌肤,惹得她全身发抖。
她咬了咬唇,羞愧的万分的回了一个:“嗯。”
单单的一个字,增加了无数的情趣。
薄情觉得自己下身一下子想要爆炸了一样,低下头,深深的吻着她。
暧昧无限,旖旎无限。
锦郁本就不是什么笨孩子,情事这样的东西,她一时半会却也领会不到。
谁在爱情旅途上,不是磕磕绊绊,一路走来,边走边学,边学边爱?
但是,她天生聪慧,很多东西倒是依葫芦画瓢学的有七八分的相似。
加上她虽然演技没有注入灵魂,可是模仿却是一流的。
此时,她躺在那里,知道薄情有了兴致,整个人细细的把薄妈妈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然后像是一瞬间融会贯通了一样,咬了咬下唇,一狠心,便细细的发出来了一声娇喘。
其实很浅,很淡,不仔细听,是根本听不到的。
让一个矜持而又保守的女孩子,学这些放得开的事情,究竟还是要慢慢的了解的。
所以,难免,锦郁勇气十足的开口,还是只是一个短促到不能短促的轻音。
“啊————”
软软绵绵的,加上她说话本来有时候小孩子脾气,爱咬着尾音发嗲。
现在这般的叫了出来,倒是把薄情全身上下叫的酥了起来。
“七七,你说什么?”薄情差那么一点点,没有克制了自己,硬生生的把她吞入了腹黑,轻声细语的问道:“七七,你在叫一声给我听听……”
锦郁感觉到男子的动作虽然已经刻意的放的很温柔很体贴了,可是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的强势。
等他褪去了衣衫的那一刹那,她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气,软软绵绵的发出来了一个字:“嗯……”
对于薄情来说,真的如同是天籁之音。
他听过女人的娇喘声无数,然而现在想了想,却觉得哪一个都不如七七来的迷人。
甚至,他整个人全身细胞都开始叫嚣了起来。
每一个都喊着————要她,要她……
然而锦郁却躺在那里,细细的想着女人要主动点,讨好男人,还得从床上一事下手。
顿时,她便乖乖的把原本抱着薄情的手,一下子从他的脖子上扯了下来。
然后闭着眼睛,胡乱的摸了摸薄情的胸膛。
学着他的动作,微微的昂了昂头,一口咬住了他胸前,舔吻着……
只是觉得他的肌肤烫的很,烫的她的唇瓣,都忍不住的打颤。
而他却觉得她唇齿微凉舒服,让他忍不住的闭着眼睛,享受着,时不时的发出来一阵一阵的闷哼。
听到他的闷吭声,锦郁被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薄情是不是生气了,偷偷的睁开了眼睛,慢慢的瞄了一眼。
发现他闭着眼睛,整个人的面孔艳丽无比,此时因为情欲高涨,全身上下,似乎散发出来了一种叫做震撼的词汇。
美的逼人,薄薄的唇上,散发着浅淡的颜色,勾出来惊心动魄的绝美笑容。
甚至,他全身绷得紧紧的,时不时的因为她的亲吻而微微的颤抖着。
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了。
似乎,他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还在很享受着。
她只是觉得薄情美的惊人,尤其是全身染了色情,散发出来颓然的旖旎感。
他不讨厌她的触碰。
这是锦郁的第一个想法。
而她似乎也不讨厌和他亲近。
这是锦郁的第二个想法。
若是把他换成了别的男人……锦郁全身打了个寒颤。
好像,她只喜欢他的触碰。
这是锦郁的第三个想法。
随即她便大胆的顺着他的胸一路的亲吻了下去。
而薄情没有阻拦她,甚至表情温柔,像是在鼓励着她。
顿时,锦郁信心十足,心底暗暗地赞叹,薄妈妈真的很厉害,居然已于就能到破了男人的软弱点。
薄情伴随着锦郁的动作,整个人呼吸越来越重,而且全身绷紧的难受,欲望已经濒临了爆发点。
他深深的呼吸着,粗哑的声音带着一层警告:“七七……你在玩火。”
“什么是玩火?”锦郁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小巧的舌尖笨拙的舔了舔他的小腹,她歪着头想了想薄情亲吻自己时候的样子,然后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小腹。
硬生生的咬出来了一个红红的印迹。
“为什么要玩火?没有火呀……”锦郁微微诧异的回了一句,酥软的声音,把薄情的身子带的也酥软异常。
薄情听到这样的话,只当是她在细细的跟他调情。
顿时便顺着她的意思,开了口。
“是没有火,但是我身体燃了火,你要不要给我败败火?”
薄情粗嘎的声音略微带着一抹性感的颤抖。
抓了她的手,把她微微的拉离了她的身体。
强势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刚要进去的那一刹那,锦郁似乎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顿时绷住了呼吸,一动也不动了。
等待着他,又像是邀请着他。
然而,薄情却只是低着头,细细的看了她半晌,突然间翻身离去。
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锦郁不明所以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薄情的背影,眼底出现了一层一层的好奇和诧异。
她张了张口,声音也跟着有着一抹的性感和旖旎:“薄情……”
薄情听了她的声音,突然间转了身,握住了她的腰肢,狠狠地吻了下去。
锦郁赶紧闭上了眼睛,她虽然是不知羞耻的伺候了他,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真正正的来临的时候,她却还是害怕异常的。
甚至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疼。
薄情看着她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是在害怕。
动作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下面涨得疼疼的,全身叫嚣着要发泄,可是,最终,他却还是放开了瑟瑟发抖的她。
伸出手,拿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转过头,没有去看她,只是声音充满了丝丝缕缕的情欲,还隐藏了浓浓的无奈,淡淡的说。
“我去洗澡,你早点休息。”
锦郁彻底的呆楞住了。
他不继续了吗?
她做得不好吗?
她思来思去,却思不出来了所以然,只能像是傻子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想了许久。
最后,却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眼神暗淡了下去。
她想起来薄妈妈告诉她的那些话,只要是男人喜欢的女人,讨好自己,勾引自己,在床上如何放得开,他都是喜欢的紧的。
可是,她今天已经表现的极为的主动了,甚至都那么放得开的去勾引了他。
现在想一想,她都觉得脸火辣辣的烫。
自己好像和那些不知廉耻放浪形骸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却放开了她……
忍不住的锦郁沮丧了起来。
随意她是极为的厌恶那件事情的,可是想到自己的梦想,自己还是必须讨好他。
更何况,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是觉得心底,隐隐约约的想要让薄情开心。
也像是对别的女人那样,对着自己温柔的笑。
锦郁心底堆满了太多的疑问,突然间听到了浴室里面的水声静止了。
她闭着眼睛佯装睡觉,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薄情出来。
忍不住的,她从床上爬了下来,然后蹑手蹑脚的向着浴室的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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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
已经是深冬了。
薄家暖气热,和春日的温度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硬生生的冲了十分钟的冷水澡,还是觉得全身冷的打颤。
薄情拿了毛巾,细细的擦了擦自己的头发,从镜子里看到全身湿漉漉的沾满了水珠,发丝一缕一缕性感的垂在额前。
看上去,尤为的撩人。
他的唇瓣微微的抿着,眼神还带着未从情欲里挣扎出来的妖艳色彩。
他看着自己小腹上那一个红红的牙印,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上去。
无数个女人主动求欢于他的时候,在他的身上落下来深深浅浅的吻痕。
甚至还有的女人,抓着他的手腕,共同攀附上高潮的时候,用力过度,在他秀丽白皙的手腕上留下来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然而,没有一次印迹,让他这般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大脑里,瞬间再一次的浮现了她小巧的唇瓣亲吻过他的肌肤,啃咬着他的肌肤的画面。
如此的旖旎,如此的性感,如此的让他惊心动魄的惊艳。
那一刹那,他觉得一股欲望,再一次的从他的小腹之中,攀附到了全身。
真的很想,就这么把她按倒在身下,狠狠地做一场。
做到地老天荒。
做到筋疲力尽。
做到……彼此瘫软。
可是,却硬生生的抓了毛巾,缓慢的敛眉闭目,面上因为情欲而微微泛红,深深呼吸,表情安静的等着自己的念想,渐渐的落幕了下去。
他不想如此的在她心不甘情不愿下,再去要她了。
老太太说得对,哪一档子事,幸福和快感是离不开你情我愿的。
就如同爱情,之所以成为爱情,那是你爱我,我也爱你,所以才是爱情。
而现在,他爱她,她不爱他,连爱情,都称不上……
又谈何长相厮守?
优美的唇线微微的抿着,暗淡之色从他的眼底慢慢的爬了上来。
许久,才深深呼吸,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应该已经入睡了吧。
所以,才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刚刚打开门,便看到一个较小的身躯,向着自己的身体就倒了过来。
下意识的薄情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低下头,看着她,“你干什么?”
薄情的表情闪现了一抹诧异,随即是略微带着几分淡然的语气。
锦郁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尴尬的咬了咬下唇,眼珠子四处乱飘。
她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他,她见他在里面洗了好久的澡都没有出来,所以微微的有些担心,才会想偷听一下,他在里面做些什么吧?
顿时,她像是一个被人发现偷吃糖的小女孩一样,低着头,咬着唇,手指拧着衣襟。
而薄情却拿着一双精致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锦郁脑袋一热,有些局促的开口说:“那个,我想要上厕所。”
薄情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的表情也微微的尴尬了一下,面色泛着红。
微微的点了点头,才轻轻的放开了她。
锦郁站直了身子,向着里面走去,因为方才动作的幅度有些大,扯动了被盘子砸伤的脚面。
忍不住的整个人微微的倾斜了一下。
薄情手急的扶住了她。
伏在她的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伤到脚了?”
他的语气,略微的带着几分急切。
一下子,把锦郁方才的那些落寞尽数的驱散的干干净净。
只是睁着清澈的眼睛,专注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倾国倾城凌驾于一切之上绝美的男子。
发现他的表情微微的有些紧张。
甚至还手指颤抖的抬起了她的脚,要去看。
顿时锦郁心底热了热,原本打算开口说没事的口,换了话,想到薄妈妈对着薄爸爸撒娇的画面。
整个人也楚楚可怜,娇柔万千的说:“好疼……”
薄情哪里见过这样的锦郁,从前的她,从来都是一副骄傲的样子,走到哪里都是保持着最优美的姿态。
此时软软的倚着他的怀抱,可怜巴巴的皱着一张脸,轻声细语的说疼……
顿时,薄情的心都提了上来。
心底揪成了一团,之前撞上了,肌肤红肿的时候,都没有喊过一声疼,现在居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说疼,那定然是疼得很了。
于是,薄情连忙把她抱上了床,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打开了灯,拿了药箱子便要去看。
其实锦郁方才也只是力道闪了一下,牵扯了伤口微微的疼了一下子。
而自己也是故意的去骗了一下薄情。
发现他居然如此的紧张。
忍不住的整个人的表情微微的放开了一下。
薄情提着药箱子来到她的面前,发现她那抹细小的表情,顿时也明了她心底打什么主意了。
把箱子放在了地上。
他抓了她的脚:“很疼?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了。”锦郁摇了摇头,然后脸红红的瞎编说:“没什么大事,等下就不疼了。”
“那现在还疼?”薄情的手抹上了她的脚腕。
锦郁只是觉得脚腕麻麻的,酥酥的,慌张的点了点头:“嗯,很疼……”
薄情轻笑着低下头,看了看她的脚,只是被砸的那里红红的一道,其他的没什么大碍。
可是手指微微的触摸到了她的脚,有些凸凸的触觉。
蹙着眉,低下头去看了看,发现她洁白的小脚上,有着三三两两的伤疤。
整个人的眼神瞬间沉了沉,抿着唇,却没有吭声说话。
反倒是锦郁看着他脸色一瞬间变了,只当他突然间生气了,嫌弃她骗他了。
红着脸,抓了他的手,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发现他虽然表情清冷的很,可是眼底却还是带着一抹心疼的。
顿时,她便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甜甜的说了一句:“你一动,它就不疼了。”
“嗯?那我在动两下?”薄情的嗓音微微的沙哑着,回了神,暧昧的回了一句。
锦郁听着那一抹暧昧,有着莫名奇妙的害怕。
可是薄情却微微的红了脸。
她略微好奇的看着薄情,一时半会没有明白薄情为什么脸红。
然后稀里糊涂的想,是不是他也像自己一样,想到了那些淫秽不堪的事情?
顿时,自己也跟着脸红了起来,她怎么越来越变得这么……放得开了……
倒是薄情却微微尴尬的站起身,抱了她,躺在床上,然后整个人离得她远远的。
没有紧紧的抱着她。
伸出手关了灯,留下来橘色的夜光灯,示意她睡觉。
锦郁很乖,也没有任何的反抗,真的闭着眼睛,就入眠。
而薄情却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她娇柔的睡颜,面色微微的有些温和------
然后想到了那样放荡暧昧而又具有遐想力的对话。
你一动,他就不疼了。
嗯?那我在动两下……
这般想着,他便难受不堪,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她。
而锦郁鼻息之间都是薄情身上好闻舒适的茉莉花香味,躺在那里,感觉到两个人虽然隔了一段距离,还是能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层温暖。
于是,便闭着眼睛,弯着唇,沉沉的睡了过去。
薄情却躺在那里,翻来覆去。
伸出手,抓了小薄情,上上下下的动了两下,想要缓解了自己的压抑感。
尤其是她躺在他的身边,整个人愈发的浮现连篇了。
想要抽烟,败败火,可是想到她说,吸烟不好,于是便索性扔掉了刚刚摸到手的烟盒。
锦郁晚上睡觉并不老实,一个动作,便滚进了薄情的臂弯里。
脑袋枕着他的胸口,甜甜的睡着。
左手自然的放在了薄情的小腹上,离他的下面,仅仅只有一厘米远。
那个东西越长越大,慢慢的蹭到了她的手指。
薄情闷吭了一声,抓了她的手,放在了他的上面。
然后侧着眼睛,发现锦郁还沉沉的睡着。
于是把她的手攥起,握了他的下面。
她的手很小,有点冰凉,握着他舒服的很。
他轻轻的攥着她的手指,一捏一放,揉揉搓搓的。
锦郁其实在她的手攥住他的那个东西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想要抽回了手,可是想到薄妈妈的那些话,而现在自己又是睡着的模样。
索性便闭着眼睛,任由薄情胡闹去。
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手腕都酸疼了起来。
她才感觉到一团湿湿的东西洒在了自己的手心。
薄情微微的喘息着,闭着眼睛,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的心情。
绝美的容颜上,在夜空里,绽放出来一层灿烂的神采。
他伸出去,圈了她,把她抱在怀里,微微的吻了吻她的发丝,然后等了片刻,才蹑手蹑脚的放开了她。
抽了纸巾,仔仔细细的把她手心里擦得干干净净。
锦郁佯装着睡着的样子,听到浴室里传来轻声的流水声,紧接着湿毛巾擦掉了她手上的粘稠感。
随即,她整个人彻底没有了知觉,陷入了睡梦之中。
到了清晨,她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她微微的蹭了蹭身子,却没有闪躲,继续痴痴傻傻的睡着。
也没有睁开眼睛。
然后便听到了清浅的关门声。
房间内安静的很,她翻了个身子,继续沉沉的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电话在响,接听,却是小卡打来的,说《烽火狼烟》继续开拍,今日下午去剧组集合。
锦郁慵懒的挂了电话,在床上躺了一阵子,深思飘飘荡荡的想到了昨日夜里,她的手攥着他的那个……
忍不住的脸愈发的红了,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
许久,才起身,穿了衣服,去了剧组。
《烽火狼烟》的导演是娱乐群里有名的严格,叫做许峰。
他对电视剧,从来都是有着独特的见解。
所以,对于电视剧的要求度也极高。
在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潜规则一说,要的是你的演技,和你的态度。
方依然和谢彤这样的大牌,见到了许峰,都有的时候绕路三尺,甚至也会挨骂。
整个下午属于方依然和谢彤的戏拍的还算是顺利,没有多多少少磕磕绊绊的事情发生。
接下来要拍摄的却是锦郁和帝王之间的情感戏。
锦郁从来没有接过情深纠结的感情戏,也许是她拿捏不好,所以向来选戏的时候,大部分她演的绝色都是冷艳美女,或者冰山美人。
而这一次,是实打实的热切的戏码。
所以,锦郁连续拍了三次,都让许峰不甚满意。
许峰人的脾气不大好,整个人直来直往的,所以,连续卡了三次,他的耐心似乎也磨光了。
此时正怒气腾腾的一声:“卡!”
然后便走上前,略微蹙着眉,毫不遮掩自己此时的恶劣心情。
“锦郁,你到底怎么一回事?有没有进入状态?感情,眼神,表情,情深,爱而不得,知道不知道?”
“要把握好那些情绪……你看看你现在,眼神太过于安静,这里面的养女,不是你曾经拍戏的那些角色,板着一张脸就可以了。”
“她要会哭,会笑,还要会娇憨小闹。”
“看着帝王的眼神,是有爱的,从心底散发出来的那种爱,当然她还是要压抑着,要知道这是乱伦之爱,不被世俗接受的,你懂我什么意思了没?”
“再来一次,注意状态。”
“嗯……开始——————”
……
锦郁深深的呼吸,被许峰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整个人倒是愈发的紧张了。
其实她第一次接这么情深意浓的剧本,难免是一个人的重大挑战。
而且台词,都是一些深情话。
光她那么一看,就觉得有点暧昧,全身不自在的想要发热。
所以,此时愈发的紧张了。
帝王刚刚从贵妃那里出来,而她站在门口等着他。
帝王看到她的时候,眼神绽放了一抹光彩,他走上前,一把拉了她的手,说着情意绵绵的话。
锦郁原本需要的微微的低下头,略微带着几分羞涩,四处看了看,怕遇见熟人。
可是,她在帝王伸出手,牵了她的手的那一秒,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锦郁突然跳开了一大步。
然后导演再一次暴怒:“卡卡卡卡……锦郁你在搞什么?你跳开干什么?他需要牵着你的手,跟你说话,你……”
许峰是不计小结的人,边说着,边摇了摇头,而男主似乎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连续被卡了四次了,显然也是意兴阑珊了。
所以,结果助理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然后给导演摆了一个手势,站在一边,扒了扒头发,显得有些浮躁。
锦郁愈发的不好意思了,她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的丢过人。
之前她拍戏的时候,从来都是一次敲定。
此时已经连续四个小时了,总是出现大大小小的差错。
也许是许峰要求太过于严格了,而第一次第二次还能拍出来那种感觉,连续这么卡下去,倒是卡的她越来越找不到感觉,找不到状态了。
不止是周围的工作人员浮躁了起来,就连她自己,也开始坐立不安,浮躁难耐了。
小卡端了水,插了吸管给锦郁喝,小声的问了一句:“锦姐,你是不是没有感觉啊?要不要告诉导演,今天不要拍了,明天继续。”
其实这样的话,在小卡说来,是很正常不过的。
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之前锦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戏说停立刻就停了。
所以,在重返娱乐圈之后,锦姐还是这样,说怎样就怎样,没有一个导演,刻意为难锦姐。
所以,在小卡说出来这样的话的时候,方依然却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呦,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圈子里,真真正正耍大牌的不是我方依然,你看,某些人让一大伙人都等着她,排了足足四五个小时,却也没有拍出来点什么。”
“现在倒好,还要吵着明天继续。”
“导演,真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继续拍不过,我们大家继续要等一天?”
“要不然,明天我不来剧组了,什么时候某些人的戏拍过了,什么时候我再来,我时间很宝贵,而且我还有一个广告要接,所以,你看怎样?”
小卡整个人立刻头大了起来,她小声的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锦姐可能累了,状态不在,就算是在拍下去,也许也拍不出来什么结果吧。”
导演蹙了蹙眉头,拧的紧紧的,细细的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顿时拉长了脸,略带着几分不悦的走到了面前:“要不,今天暂且到这里,锦郁你好好找找状态,明天争取一下拍过,可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这部戏赶得紧,预计打算在年度播出,所以,别因为你一个人连累了所有人。”
锦郁被说的脸色青一下白一下的,真想就这么甩手不做了。
或者像从前那样,一个电话打给薄情,直接把这部戏的这一段给卡了或者换了。
可是想到他那一日晚上对着她说的那些话,整个人默默地攥了攥手,还是低着头,忍了下来。
暗自的想,既然大家都觉得他不行,那她却要偏偏行给他们看!
反倒是方依然看着锦郁这副模样,整个人倒是以为那一日薄情生日宴上,她没有出面跳舞,薄情拉了别的女人走了。
想着她也不过如此。
加上方依然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滴,最近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
恨不得要把锦郁千刀万剐了。
所以,现在逮着了机会,丝毫没有放过锦郁的意思,淡然的开了口,一字一顿,充满了嘲讽和讥笑。
“恐怕导演不如你意吧,也不知道人家锦家七小姐后台是不是还是太子。”
“如果要还是太子的话,恐怕锦家七小姐一句话,拆了导演您的台。”
“也不知道锦家七小姐到底吃了什么药,练了什么功,把太子驯服的服服帖帖的,对她千依百顺,甚至,曾经还因为她落水一事,甩了荷叶,还让薄帝集团五个少爷都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导演,恐怕你这一次,没把锦家七小姐披了,反而把自己绕了进去。”
“在我这里没有潜规则一说,如果太子亲自来找我,那么导演我不做了,我要求的只是片子的质量,我要对得起看电视的每一个观众,如果一味的奉承,是不会走出来好的片子的。”许峰听到那样的话,愈发的严厉的看着锦郁,像是专门的说给她听一样。
锦郁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整个人心底一片委屈,好在她整个人一直都是克制的住,就算是方依然这么连枪带棒的打她,她还是保持着最端庄的笑容。
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是会察言观色。
方依然的话刻薄的很,明显的导演已经微微的有些不悦了----可是她有错在先,自然也会先批评她。
既然批评,那么对于许峰这样的硬汉子,自然她不能强势。
必须要服服帖帖的认错。
所以,方依然想要看她笑话,那也得看一看她锦郁,会不会上演一场笑话给她看。
顿时,锦郁恭恭敬敬的看着许峰,点了点头,表情诚恳的说道:“导演,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的会意到这部电视剧的意思,绝对保证明天进入状态。”
许峰为人耿直,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到锦郁都这般的开口说话了,他自然不可能再继续的为难下去。
顿时绷着脸,点了点头,吩咐人收了东西,明日继续。
锦郁看着许峰的背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其实打心眼里,她还是挺喜欢许峰的,严格,严厉,缜密,她在剧组里呆的这一段时间,着实学了很多东西。
然后那一刹那,她却微微的弯着唇笑了笑,难怪薄情曾经还对着她说,导演是许峰,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告诉他一声。
看来,他也知道,这个导演,不是一般的严格。
可是既然为了梦想,那个一生追逐的脚步,这点苦,她是定然吃的了的。
更何况,方依然的讽刺也让她心底赌上了气,暗自发誓,必须要有一天把她踩在了脚下。
……
一个人的生命里,总是会出现千奇百怪的人。
那些千奇百怪的人里,总是会有一部分人惟恐天下不乱。
例如方依然,就是典型的这样的人。
她似乎越来越不淡定了,原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让锦郁发火,依着许峰的性子,肯定不会示软。
可是没有想到,锦郁却奇奇怪怪的忍了下来,甚至还笑容可掬的对着徐峰乖乖认错。
着实不像是曾经的锦郁。
甚至,她还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像是曾经那个只会仗势欺人,在娱乐圈里为所欲为的锦郁了。
甚至,还觉得她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就连她,都有时候,觉得自己摸不透她的性格。
越是这般想着,方依然越是浮躁,她微微的蹙了蹙眉,然后狠狠地把卸妆水摔在了桌子上,没有好脾气的对着身边的助理一阵破口大骂。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总是出现一堆不顺心的事情,你看看你,这是卸妆吗?都把我眼睛弄疼了,眼睫毛能那么摘吗?”
助理被吓得脸色发白,一边道歉,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她继续卸着妆。
反倒是锦郁心情似乎很好,弯着唇,看着镜子之中绝美的容颜,轻轻轻轻的让小卡给卸着妆。
加上这里没有外人,锦郁那种天生容不得别人欺负她的脾气又冒了出来。
抓了抓头发,她拿着梳子慢慢的梳着,然后温和的笑了笑,轻声细语的说:“小卡,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幸福?”
小卡自然知道锦郁暗示着是什么,顿时一边给锦郁小心翼翼的擦掉了眼线,一边点了点头:“当然了,跟着锦姐一直都很幸福的。”
方依然再笨,也知道锦郁在嘲讽她,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尖锐的凤眼透过镜子,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的女孩,上上下下的审视着,最好,她才拿着呆着大钻石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这么久没见,我现在才发现,原来锦家七小姐,也是伶牙俐齿的主。”
“方前辈过奖了,我在伶牙俐齿,也敌不过方前辈刁钻刻薄。”锦郁嘴角撤了一个不屑的微笑,眼神始终是淡然的,瞟都没有瞟一眼方依然,淡淡的说。
“你……”方依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被噎住了,顿时她凤眼一眯,严厉的看着锦郁:“真是没有想到,不知道魅惑人的姿态长进了,就连嘴巴,倒也厉害了不少!”
方依然越是生气,锦郁偏偏越是淡定。
别人不了解方依然,但是锦郁却暗自的观察她。
两年没见,方依然是越来越浮躁了。
想到这里,锦郁慢吞吞的摘掉了耳环,拿在手心里转动着。
唇齿之间发出来的是无言的轻笑。
她却也没有在跟方依然说话,直截了当的看着小卡:“帮我准备车子,五分钟之后我下去。”
顿了顿,她又轻声的补充了一句:“去秋日插花店,我要去看一看我姐。”
“怎么?落荒而逃了?”方依然眼睛微微眯着。
锦郁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对着径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穿着的米白色羽绒服。
理了理自己的长长绒毛的领子。
她才慢慢的转了头,看着方依然。
和她的眼睛,迎接,对视在了一起。
锦郁的眼睛很安静,接近于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的模样。
方依然看到那样的眼神,整个人神思晃了晃。
是不是,她和太子,呆的时间太过于久远了……
久远到……两个人面对嘲讽和挑衅的时候,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淡然从容姿态?
就是这个眼神,让方依然的心底像是扎了一根刺,肆意的开始蔓延了,疼痛难忍,无法呼吸。
太子,太子……那个在她生命里,出现了十年的男子。
从第一眼看到他的开始,她便像是飞蛾一样,奋不顾身。
她才娱乐圈里,为了让他看得起,一步一步的向上爬。
曾经,她也单纯的守身如玉过,可是后来,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要的站在娱乐圈影后位子上的光环,还是渴望着能匹配于太子?
但是有一点,她的心底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
她喜欢太子……她喜欢作为影后的姿态,曾经无数次陪着太子出现在任何场合的感觉。
尽管,他对她从来都是若无其事的态度。
甚至掺杂了漫不经心的厌恶。
然而,能那般,她却是满足了……
若是没有锦郁,这个锦家七小姐,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主。
一天学也没有上过,没有学历,没有文凭,没有阅历,简直就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娇滴滴的洋娃娃。
也许,现在的她,还可以和太子那般的走下去吧。
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没有感情。
什么都没有。
知道单纯的男伴和女伴。
甚至一年之久,也不过上一次床。
那又何妨?
最起码,那个时候的方依然比现在光彩很多,那个时候的方依然,可以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
而现在的方依然呢?
伸出手,看着枯瘦的手掌,虽然肌肤娇嫩,美丽异常。
可是谁又知道,这些东西何尝不是她拿钱堆出来的。
她没有天生丽质的资本。
在她吸毒的那一刹那,她就没了。
可是这个圈子里,吸毒算得了什么?
明星,也不过只是一个戏子,高级的妓女,陪无数男人上下床的小姐而已。
无论外表多光鲜,褪掉了那层表壳,你便会知道,她的背后,究竟多狼狈。
人活着,就像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而她,方依然,寂寞如此,悲哀如此,暗恋如此,一直都是在地狱的深处,死死地挣扎……
锦郁,你这般的美好,美好的……我嫉妒,我想要摧毁你。
我得不到的,你也妄想得到。
我受不住的,你有岂能安然享受?
方依然看着锦郁安静的眼神,嘴角撤出来了一个不屑的微笑。
眼睛始终对着锦郁,一字一顿,字字带刺。
“锦郁,不要总摆出来一副骄傲的样子,背地里,私底下,你有多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一年前的夏颖就是你赶走的,还有张岚,以及后来的许杰导演,到现在的张导在《烽火狼烟》杀青宴上,你那么挑衅,后背太子强势压下,说他的电影被卡。”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情,都跟你逃不掉关系吗?”
“不止是我自己,是很多人,都等着有一天,你落马。”
“若是那一日,你来临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整死你。”
“所以,我奉劝你,积点德吧。”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眼神始终是平静无波的,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看着方依然,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许久,她才微微的弯起唇,略带着几分安静的说。
“你羡慕我?还是嫉妒我?方依然,你要是真的喜欢太子,你去抢啊,去夺啊,去争啊,你对着我说这些话,太子就会回到你身边吗?”
锦郁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微微的像是扎了一个刺。
她不喜欢别人喜欢薄情。
也不喜欢别人时时刻刻的关注着薄情。
她好像有一种想法,想要把薄情牢牢地困在自己的身边。
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
锦郁的薄情……锦家七小姐的薄情……七七的薄情……
突然间,她发现,这些词汇,好像真的很美好。
顿时微微的弯了弯唇,看着方依然,“我没时间和你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今天你若是没事,我先走了,我可不像你,清闲的很。”
“可以走。”方依然也跟着笑了笑,看着锦郁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愤怒,可是最后却变成了冷热交融的嘲讽,淡淡的揭开了锦郁心底,血淋淋的伤疤。
“无所谓,其实你也只不过是太子的一个玩物而已……太子若是真的喜欢你,你觉得他不会把影后的位子给你吗?”
“曾经的时候,我只是轻易地一句话,太子就给我了。”
锦郁的脸色微微一变,就算是在冷静,可是,还是呼吸放慢了一刹那。
她那细微的动作,却被方依然稳稳当当的抓了个正着。
方依然弯唇,仿佛是很兴奋一样,安安静静的,很胸有成竹的说。
“怎么了?没有架势了?为什么不在对着我冷嘲热讽了?”
“做不出来了吧?”
“呵呵,实不相瞒,锦郁,不要以为现在你可以站在太子的身边,太子就是你的了。”
“你费尽心机的讨好他,他到最后心情不悦,还是一脚会把你踹开。”
“你从不和纵容一个女人到无法无天,你也一样。”
“可别忘了,曾经,他是多么上一秒深情,下一秒便在你的亲人好友,还有你的影迷和全世界的眼光下,把你抛弃了。”
“你就是下堂未婚妻,别人不要的东西,现在的你,就是残花败柳,多少男人肯再要你?”
“锦郁,像我这样,有过很多男人的女人无所谓,因为大家不知道,没有曝光,所以没有人会不要我……”
“但是你不一样了,你被人活生生的抛弃了,在婚礼上抛弃了。”
“我真搞不懂你怎么那么没脸没皮的还赖着太子,你就这么喜欢影后的这个位子吗?”
“呵呵……你费尽心机,那个男人,他也不会给你的。”
方依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锦郁的耳畔,心底一阵激动,伤人先伤己,她自然知道薄情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要把锦郁牢牢的捆在他的身边,无时不刻的围着他赚。
他用她的梦想,留住了她。
他从未这般的对过一个女人。
可是明明如此深爱她,在一年前,还是会因为她给他的那些光盘,悔婚。
他到底是薄情,还是深情?
在他的心底,一直是孤傲的,是不是,完整无缺,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会给她隔阂。
薄情那里下不去手,那就从锦郁这里下手吧。
顿时,弯唇,略带着几分阴森森的声音,向着锦郁,慢吞吞的吐了出去。
“天下人都知道,你锦郁是被薄情玩的不要的女人。”
“天下人也都知道,薄情从不吃回头草。”
“天下人更都知道,是锦家破产,曾经卖了女儿进娱乐圈,女儿为了赚钱,死死地缠上的太子。”
“天下人当然也知道,锦家的女儿,外表光鲜,其实骨子里和那些酒吧站台女人没什么区别,你就等于是再卖。”
“只不过,人家是卖给无数个男人,而你是卖给一个男人。”
“一模一样的性质。”
“当然,人家最后卖也能留下来尊严,而你,却落得全世界的弃妇。”
“你说,哪个男人不要面子,哪个男人会娶一个被别人吃抹干净,玩剩下来的女人?”
“所以,锦郁,有的时候,我还是,很同情你的……”
锦郁的脸色渐渐的转为了苍白,手指轻轻的颤抖着。
她活了这么久,从没有如此的狼狈过。
那一场悔婚,就是她心底的刺。
之前的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么多,因为她对情感不了解,觉得只是被人不要了,无关紧要。
可是现在,她越来越能感受到,那一次悔婚,带给她的是怎样的笑话。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以为一路光鲜的背后,其实是充满了异样的眼光。
当她脱掉了华丽的礼服,褪去了华丽的妆容,甩掉了华丽的高跟鞋,她才知道,原来,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竟然是如此落寞的。
从不知道哀伤的女孩,再重返娱乐圈的几个月里,边走边学,边学边爱,边爱,边知道情绪。
她不是真真正正的七情六欲都不存在。
她只是比正常人迟钝很多,明白的慢。
现在,她已经开始慢慢的接触,慢慢的了解,而那个悔婚带给她的打击,也开始在心底,慢慢的生长,发芽了。
原来……她竟然是如此的悲哀,和那些小时候看的电视剧一样,是男人不要的女人。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底带着一抹悲哀,如此的清晰。
“怎么了?难过了吗?呵呵,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难过呢。”方依然低下头,凑近了锦郁耳边,低声挑衅。
锦郁猛然的摇了摇头,她想也没有想的伸出手,一下子打在了方依然的脸上。
“啪”的一声,如此的清脆。
方依然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她举起手,要向着锦郁甩了过去。
等了许久的小卡恰好赶来,急急忙忙的赶上去,抓了方依然的手。
锦郁怒瞪着方依然,从未有过这么激动的情绪的她,声线都带着一抹颤抖。
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像是发了狂,炸了根一样的刺激着方依然。
“就算是我被人不耻,没人要我,那正好如我所愿,我就缠着薄情,天天缠着,死死地缠着他,我缠到他根本没有时间看你一眼。”
“方依然,你别惹我,你惹了我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你等着,不要让我抓到机会,抓到了,我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锦郁的声音激动的很,脸色苍白,她抿着春叫,指甲扣入了掌心,疼痛传来。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是被称之为弃妇而疼痛。
还是因为一年前薄情无缘无故的悔婚而疼痛。
还是因为方依然的这些话,刺激了她而疼痛。
她咬了咬下唇,瞪着方依然,一字一顿的说。
“方依然……我跟你势不两立,你等着,总有一天,我回踩着你,踩着你的!”
“锦姐,锦姐,你别激动,我们回家。”小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锦郁,吓得六神无主的给锦程拨了电话。
她一边安抚着锦郁,一边挡着方依然摔过来的东西。
把锦郁拉回了办公室,锁上了门。
谁也没有发现,在角落里,躲着的一个人,此时她的面孔上,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56] 深夜片场约会
锦郁像是傻了一样,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房门,眼神变幻莫测,不知道她心底到底想些什么。
锦程接到小卡电话的时候,正在跟客户吃饭,顿时便推辞了连忙赶了过来。
他有两个妹妹,都是心底疼爱入骨的宝贝。
尤其是锦郁,他大她八岁,他小时候,看着她长大,她软软绵绵的身子,一直都是窝在他的胸口睡觉的。
锦程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敲了门,看到锦郁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立刻提心吊胆了起来。
他那一刻,像是看到了曾经幼时的七七,看到了那个变态老师那样的一幕,蜷缩在角落里,两眼无神,只是看着虚空,半晌也不动。
“七七,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大哥在这里,别怕,别怕……”
锦郁微微的抬起了头,看着锦程,半晌才晃过来神,伸出手,像是小孩子一样,圈了锦程的脖子,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脖子之处,却没有落下来一滴泪。
“哥哥,方依然,她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锦郁微微的顿了顿,才低下头,略微带着几分哀伤的语调说。
“她说,我是没人要的弃妇。”
锦程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脸色也沉了下去。
七七,从来没有这般的哀伤过。
在锦家,所有人听到的,永远都是她轻灵的声线,柔软迷人。
现在,她居然学会了悲哀……
也许,妈说的对,太子不适合七七,就算是现在看上去有心,却也不适合。
因为,他让他们的七七,学会了太多,不该去学的东西。
若是从前,单单纯纯的她,也许,会一直傻傻的快乐下去。
他的面色有着片刻的黯淡,之后,许久,才慢慢的拍打着锦郁的背,顺了顺了她的气息,轻声呵护着。
“没有,七七这么漂亮这么乖巧,很多人都要的,如果没人要,哥哥要你,好不好?”
锦郁窝在他怀里,却迟迟没有吭声。
只是让锦程抱着她,出了门。
一路上,锦郁坐在副驾驶座上,许久,都没有吭声,一直快要到家的时候,她才突然间昂起头,看着锦程,问了一句。
“哥哥,是不是,现在很多人,都看不起我?”
“哥哥,是不是,薄情抛弃了我,我就成为下贱的女人了?”
锦程的脸色瞬息万变,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凌厉:“是谁给你说的?方依然?是不是?”
锦郁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而锦程的眼底,却早已经聚起了狂风暴雨,旋转不停。
下一秒,锦程却转了头,看着锦郁,字字暗示:“七七,你和太子,现在怎样?”
锦郁被问的一怔,许久,她才回了神,茫然的睁着眼睛,看着锦程。
“七七,我的意思是,你怪他吗?你生他气吗?”
锦郁这才明白锦程问了什么,她低下头,认认真真的想了一遍,许久,她才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锦程摸了摸锦郁的头,却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心底暗暗想————锦家再不济,却也不至于让锦郁受了这样的气。
“七七,太子那个人,不是你能左右的,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不喜欢你伤心。”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微微的抬起头,看着锦程。
她的眼神很清澈,嘟了嘟嘴,许久,才慢吞吞的回了一句:“喔。”
“其实,我也搞不懂太子的心底到底想些什么,他太过于高深莫测了,摸不透他的想法,我怕他对你……”
锦程的担心自然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曾经的悔婚,让他家的小公主,在他们都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连夜逃跑。
从此了无音讯整整一年。
而那一年里,锦家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她。
所以,这样的事情,他们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想到这里,锦程微微的伸出手:“无论你和太子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完成了自己的梦想那就好。”
“如果有一天……七七,我发现他对你有任何不利的地方,娱乐圈,你就不要再去了。”
“其实,他真的不适合你。”
一个太有心计了,心计之深,无人能及。
另一个太单纯了,虽然聪慧,却不是薄情的对手。
所以,他们两个人,若是撞到了一起,受伤的,定然是锦郁。
锦郁却突然间摇了摇头,眼睛闪现了一抹黯淡,突兀的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不适合我?”
锦程听到这个问题,表情微微的变了变,侧着头看着锦郁,发现她的眼底,除了疑问之外,略微带着一抹失落。
那一刹那,他的心,无止境的沉了下去。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他家小公主,是不是,已经沉沦了?
“七七,你为什么突然间在乎他适不适合你了?”
一年前,你都没有在乎过这个问题的。
一年后,你居然用着般的眼神看着我,问我这样的问题。
锦程的声音很干涩,淡淡的。
然而,却一下子把锦郁问住了。
她定定的想着那句话,沉默不语。
对啊,她为什么突然间在乎他适不适合自己了呢?
锦郁伸出手,拖着下巴,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车窗,认认真真的想着。
从前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在她的大脑里,根本没有合适不合适这一说。
她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她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想到了方依然说的那些话,她是不是,就真的只是薄情的玩物?
一时性起的一个发泄而已?
锦郁反复思索了很多,却最终还是没有想出来了一二三。
在三天之前,她还是觉得薄情对自己冷淡异常,不够好的。
可是,在现在,她却突然间发现,他似乎对她也不错。
最起码,在她娇滴滴的喊着疼的时候,他会握着她的脚,眼底清晰的闪现了一抹温柔。
是不是,她可以自己偷偷的认为,他其实,还是对她很好的?
锦程看着锦郁发呆的模样,好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七七,你想什么呢?”
“额?”
锦郁茫然的回了神,然后笑了笑,告诉锦程。
“其实,哥哥,我发现,薄情他对我不是那么不好。”
“他好像有的时候,挺照顾我的,虽然他偶尔会凶我,但是,你知不知道,他不喜欢吃芒果,可是我买给他的,他居然全吃了。”
“而且他还不如薄妈妈告诉我,他不喜欢吃。”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哥哥,你还记得我曾经许下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吗?我说我希望有一天牛郎星和织女星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然后,那一天,他居然带我去了漫步云端,我看见牛郎星和织女星真的在一起了。”
“还有,哥哥,从来没有人骂过我的,除了方依然凶我之外,就只有薄情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讨厌我,可是现在我才发现,那一天在锦家,他对我说,梦想是要注入灵魂的,不能单纯的以为自己依靠着他,就可以得到。”
锦程听着锦郁一点一点的说着。
整个人的眼神越变越复杂。
七七,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其实已经悄然的入主了你的心。
现在的你,居然会手把手的还是熟,挨个的数,他对你的好……
是不是,终究错落逃避,你还是要绕了一个圈子,再一次的把心遗落在他的身上?
一年之前,你是幸运,没爱,可以面对那样的悔婚之后淡然的离去,安静的回来。
一年之后,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现在的你,不仅仅是影后的那个梦想了,而在你的心底,有了一种东西,比影后更重要。
在缓慢的侵蚀着你的血骨和思想。
有一天,他会真真正正的侵蚀了你。
那个时候,你却是逃也逃不掉。
七七,全家宠你如此,哪里舍得你为情所困?为情而伤?为情而痛?
然而,情,却又哪能是别人策划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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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方依然那么劈头盖脸的一阵讽刺,锦郁真的是郁闷至极。
吃过晚饭,她心情不是太好,上了网,面对电脑,登录QQ。
失落的左看右看,从没有烦恼过的锦郁,第一次学会了烦恼。
明天的戏,她还不知道怎么拍。
要不要推掉了呢?
总觉得情绪把握不准,而且也找不到那样的感觉。
可是,却又舍不得。
因为许峰的的确确可以让她学到很多在别的导演手下,学不到的东西。
还有方依然的话,在她的脑袋里转来转去的,她忍不住的开始乱想了,她真的,真的……现在很让人看不起吗?
锦郁想来想去,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理的结果。
只是听到QQ“滴滴”的声响,她侧了头,看去,是周良的消息,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问号。
她连忙收了心思,细细的打了一个字:【嗯。】
周良:【干什么呢?】
锦郁:【我好愁~~我的电视剧拍不好,今天挨骂了。】
周良:【嗯?哪一段?】
锦郁翻了翻电子版本的剧本,给周良发了过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周良回了一句话:【你有没有讨厌的女人?嗯,你自己联想下,她抢了你的东西,你会心底不高兴……然后加上小女人姿态就可以了。】
锦郁正在细细的消化着周良发过来的话,然后却又看到了周良又发来了一个消息:【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情从心出。】
锦郁细细的看着这一段话,看了许久,然后突然间她无缘无故的对着周良打了一句话:【我心情不好。】
周良:【怎么了?】
锦郁想了片刻,她觉得自己和周良聊了很久的天,似乎很熟了。
于是,半晌,还是下定决心,把自己想问的话,问了出去:【你说,我被薄情悔过婚,是不是代表着别人会看不起我?】
……
薄情原本端着一杯茉莉花茶坐在书房里,边看着QQ,边扫过了一旁放着的文件。
时不时的拿起笔,在上面勾勾画画的。
突然间,他看到她发来的那一句,我心情不好,整个人原本想着策划案怎么走,被迫停了下来。
注视着电脑屏幕,修长有力的手指,迅速的打下来了三个字,发送了过去。
安静的等着她的回复。
一秒,两秒,三秒……
第十七秒的时候,他差一点坐不住了,下意识的想要放下来茶杯,拿了外套,去锦家。
消息,恰好传了过来。
他立刻紧张的看了过去————你说,我被薄情悔过婚,是不是代表着别人会看不起我?
那一刹那,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的颤了颤,滚烫的热水飞溅了出来,粘在了他的手背上。
有着密密麻麻的疼,传入了自己的心脏。
他十分专注的看着她发来的哪一行字,眼神有点迷离和恍惚。
那一刹那,他清晰的觉得,从心底,一层一层的涌现上来了无数种的想法。
有着密密麻麻的后悔和一层一层的愧疚。
当初不懂爱情时候,一味的要求清高的完美,所以,不由分说擅自主张的在那么多人面前,倨傲的抛下了她。
之后,她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才发现,原来在午夜梦回,他居然无数次的看到了她略微带着几分哀怨和指责的眼神看着他。
充满了不解和委屈。
他会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全身布满了冷汗,眉头紧锁的喊着她的乳名————七七,七七……
一年之后,她回来,他怕看到她眼底的那一层指责和哀怨。
可是没有想到,遇到的却是镇定自如的她。
没有任何的情绪。
他的心,一路沉,一路绝望。
她终究,只是不在乎他的……
甚至,他已经觉得就这般的守着她,捆着她影后的位子,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过下去,很好的时候。
她居然,这般轻而易举,泰然自如的对着他,问了一句这样的话。
是不是,他可以理解为,她的心底,是在埋怨他?
他沉思了许久,才敲下来了几个字,发送了过去。
【你恨他?】
他摒住了呼吸,在安静的等。
等她说恨。
有恨才有爱。
有难过才有爱。
只要她有,那么,他便愿意在赌一把。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
其实只有短短的三秒钟,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界那么漫长。
他抓着水杯的手,用力的很。
专注的盯着电脑,只等着她的答案。
然而,她却给他的,只有一句简单的话:【没有啊,为什么要恨他?只是在想别人会不会看不起我而已。】
薄情凝视着那句话,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情绪,只是唇边,缓慢的淡开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是他太过于高看自己了吧。
闭了闭眼睛,觉得方才自己像是从人间蹦上了天堂,然后有坠入了地狱一样的激情。
正在薄情晃神的时候,突然间QQ再一次的发来了消息。
【周良,谢谢你,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知道我明天的戏怎么拍了,我现在要去片场。】
薄情的表情微微一冷,现在晚上九点半,去片场,她疯了吗?
手指飞快的敲打了上去:【你现在让许峰他们给你拍戏?】
锦郁:【咦,你怎么知道我导演是许峰的?】
薄情的表情微微一怔,想了想,迅速的打下来:【我看娱乐报纸了,《烽火狼烟》,许峰的片子。】
锦郁:【哦,你在法国,还可以看到国内的娱乐新闻呢?】
薄情:【嗯,能,上中国娱乐网站就可以了。】
锦郁:【这样啊……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不过许峰不去,我来了灵感,我自己要去片场,找一找感觉,我必须要拍好。】
薄情:【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大好吧,现在是晚上九点多。】
锦郁:【嗯,法国和中国的时间是一样的吗?】
薄情伸出手,忍不住的按了按额头,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漏洞百出?这么下去,迟早被她识破的。
顿时抚了抚额角,好半天,才打了一句话:【我自己算的,因为你在中国。】
锦郁:【啊————呵呵……拜拜,改天再聊。谢谢你周良。】
然后,头像暗淡了下去。
伴随着薄情的心,也跟着黯淡了下去。
谢谢你,周良。
明明,给她灵感的人,不是周良,是他薄情……
略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拿起了衣服,向着书房外走去。
看来今日晚上,又不能正常办公了。
“薄情啊,你去哪里?”薄妈妈坐在客厅里,看着狗血偶像剧,眼泪汪汪的抹着眼角,声音清脆的喊着薄情,问道。
“出去。”薄情随口应了一声。
“还回来不回来?”
“不知道。”
“那你要是回来的话,帮我带一袋喔喔奶糖,我想吃了。”
“你不会让人送来吗?”
“我不,我就要你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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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你这么晚,去哪里?”锦秋坐在客厅里,仔仔细细的绣着十字绣,看到锦郁随便披了羽绒服,就往外跑。
“姐,我出去下,等下就回来了。”锦郁低下头,抱着锦秋,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兴致勃勃的向着外面跑去。
“七七,早点回来,拿着电话,要不然让锦程送你去……”
锦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汽车发动声。
锦郁抓着车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全身都在颤抖,都在激动。
周良的提醒,真的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她想,她似乎是找到了那个感觉……
她必须去片场,要站在那个环境里,默默地演示一遍。
方依然,你要看我笑话,我偏偏不给你看,我不仅演技上压了你,我还要狠狠地霸占着你喜欢的男人,死活不肯让给你……
锦郁本来就是不认输的孩子,越挫越勇,就像是影后的位子,认定了,脑袋一根筋,旁门邪道,什么办法都要用一用。
总而言之,尽数的都要死死地狠狠地试一试的。
她喜欢夺,喜欢抢,喜欢争,骨子里一直都是存在着那样的分子。
别人不惹她那还好,若是惹了她,她便会越来越想方设法的要把对方给打压了下去。
锦郁的灵感,的的确确的来了。
脑袋突然间一瞬间就开窍了。
源于周良的那一句话,你有没有讨厌的女人?
她直觉的就像到了方依然,然后想到方依然窥视着薄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就是不舒服。
然后,面对着电脑屏幕,发了半天的呆,想了半天,她才下了一个结论。
方依然,她根本就配不上薄情!
越想她就越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大脑里一想到方依然跟薄情在一起,做着那些事情……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顿时觉得胃里酸溜溜的,甚至喉咙都堵堵的。
讨厌极了那样的感觉。
非常的不喜欢。
尤其是一想到方依然可能会趾高气昂的对着自己炫耀,她就愈发的难过了。
更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薄情抛弃已经抛弃了的女人,没人疼,没人在意,而她却像是可以和薄情站在一起,在她影后的位子上再由这个优秀的男人锦绣添花,画龙点睛一笔。
她就觉得一种愤懑从心灵的深处,开始滋长,滋长……
也就在那一刻,她突然间觉得方依然似乎就是那个帝王刚刚宠爱完的贵妃,而薄情就是那个帝王,她却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被世俗接受可以站在薄情身边的养女……
纠结的情绪,一瞬间在她的心底,彻底的迸发了出来。
那是一种,在她演戏的生涯里,从未有过的一次灵感突破和激情迸射。
甚至,她似乎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她觉得那一刻,像是彻底的把灵魂和思想,都融入了那个《烽火狼烟》的感情戏之中。
只不过,她的情感来源,不是因为对戏剧的投入。
而是因为方依然的打击……还有一些朦朦胧胧,她似乎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的,她本身的情感。
那就是,她不喜欢方依然和薄情在一起,她不喜欢任何的女人和薄情在一起……
一点也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而方依然,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是薄情心底的女人,绝对不会,一定不会……
……
九点半的X市,冬日的夜晚,寒风刺骨的吹着,除了夜店的喧哗,其他的地方都是沉寂而安静的。
俯瞰整个地图,却是能看到街道上,两辆车,向着同一个地方,飞速的行驶着。
所有人,进入梦乡也好,合家团圆看着电视也好,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深夜里,心底和生命,已经悄然的开始成长而脱变。
像是蚕蛹,彻底的褪去了笨拙的壳,脱颖而出,翩翩飞舞,演变成为,最华丽绝美的蝴蝶。
仿佛是将来影星之路上,那一盏最亮的灯,为她悄然亮起。
而那一场最惊心动魄,绝美震撼的爱情,也为了她渐渐上演……
夜风正凉,月光淡淡,灯光零散,全世界笼罩在一种说不清的清寂之下。
锦郁的车子,停在了那里,她深深呼吸,打开了车门,下去。
片场里有别的剧组在拍摄,好在他们用的场景却没有被人站去。
她踏着步伐,在深夜里,向着那个地方走去。
高跟鞋,在古老的石子地上,发出来清澈的声响。
站在那个地方,长长的走廊,站定,她的大脑迅速的估测了一遍剧情。
然后,弯唇,微笑。
找准方位,找准感觉,她缓步走过。
然后,整个人僵住,彻底的愣住。
树影婆娑之下,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冷风之下,独立而绝世。
手指中,夹了一根烟,没有吸,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依着后面古老的木廊。
听到了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他微微的抬起头,在月光下的面容,愈发的妖冶而惊艳了。
声音清澈,不高,很低浅的音质。
唤了一句:“七七……”
锦郁睁了睁眼睛,她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薄情,一时之间,却是带着几分震撼的。
他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锦郁下意识的问的就是这样的话。
没有人发现,在这样的深夜里,她突然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尤为的清晰。
薄情站起身,甩掉了烟头,向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她站在那里,似乎是忘记了呼吸,一动不动。
看着他绝美的容颜离她不过只有一寸的距离,他才抓了她的手,俯下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声线华丽,很轻,很柔。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贵妃一直不喜欢你,若是朕不在,恐怕,你等下又要挨骂了。”
锦郁的眼神微微的闪了闪,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然而他嘴里熟悉的话,却是让她的眼睛下一刻绽放了光彩。
有太多的疑问,没有来得及问,她却依旧兴冲冲的开始结果了话。
她微微低下头,盯着他抓着自己的手,温暖异常。
欲说还休,演绎,拿捏得恰到好处。
薄情微微一笑,手指划上了她的发丝,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下一句台词,脱口而出。
也许是真的灵感来了。
也许是薄情的代入感太浓。
杀得锦郁措手不及,整个人来到这里的那一秒,她本就惊奇的很,一下子看到了他,处于一种震撼状态。
下一秒,便被他强势带入剧情。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引导着走一样。
一句台词一句台词,自然的接了下去。
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是那般的恰到好处。
到了后来,她问:“父王,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其实,她的心底也在好奇,薄情,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他微笑,顺利接词:“我喜欢的女人不喜欢我……”
“天下,还有父王得不到的女人吗?母后说过的,天下的一切女人和江山,都是父王的。”
“可是,她就是不喜欢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抢她过来吗?”
锦郁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不赞同,她有自由选择的,我不喜欢父王做土匪。父王,天下这么多女人,你可以换一个别的喜欢啊。”
薄情哑然失笑,下一抹,却突然间看着她,脸上笑容深深,却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也只有你敢说朕是土匪,不过,我不打算去其他的女人那里选了,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我,我只喜欢她一个人……”
薄情的声音很好听,表情很专注,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让锦郁整个人微微的发了半天的呆。
只是瞪大了眼睛,傻呼呼的看着薄情。
虽然,那只是台词。
虽然,那只是演戏。
可是,她却还是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表情,如此的生动而迷人。
震撼了。
甚至,她的心,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薄情放开了她,推开了两步,左右看了看,天色很晚,而且夜风很冷,于是便拉了她的手,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很冷,去车上吧。”
到了车上,锦郁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抬起头,看着薄情,略微含着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你怎么知道台词的……”
薄情敲了敲车子的方向盘,却没有吭声。
清亮的眼睛,只是看着外面。
他打开了暖风,温度适合。
然后伸出手,搓了搓她被冻得红扑扑的脸蛋,这才慢慢的开了口。
“这个世界上,有我能不知道的事情吗?”
锦郁微怔,她知道他很厉害,可是,她在哪里,他都知道,难不成他在她的身上按了定位器吗?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薄情从车子上,拿出来了一个保温盒,打开,里面是一盒牛奶。
他摸了摸,温度还正好,递给了锦郁:“嗯,喝了吧,暖暖。”
锦郁接了过来,刚要拆下来吸管,却被薄情一把又拿了回去,男子修长的手指,麻利的掰下来吸管,插了进去,这才递到了她的嘴边。
锦郁的心底微微一暖,低下头,默默地喝着奶。
许久,才迟钝呼呼的问了一句:“你车上随时都备着牛奶吗?”
“嗯。”薄情神色复杂的应了一声,风淡云清伸出手,擦掉了她嘴角的奶,语气微微的淡淡的说:“饿不饿?”
“不饿。”锦郁摇了摇头,觉得他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嘴边有些暧昧,她微微的张口,他的指尖就可以滑进了她的口中。
她脸一红,然后低下了头,眼尖的发现,那里放着一大袋子的零食,顿时好奇的问道:“你还喜欢吃零食吗?”
薄情哑然失笑,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锦郁伸出手,随意的翻了翻,都是她爱吃的,于是,便随手拿了一包拆开,放在了嘴巴里,兴致勃勃的吃着。
边吃,她边抬起头,看了看薄情,然后好奇的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无意之间路过。”薄情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然后指了指远处拍戏的现场:“那里有个朋友,过来看看他。”
“喔。”锦郁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然后拿了一块糖果,递给薄情。
薄情摇了摇头:“我不吃甜食。”
“喔。”锦郁微微的小失望了一下,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乖乖的吃着。
两个人却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这么面对面的坐着。
许久,她才擦了擦嘴巴,像是吃完了,然后看了看天,时间也不早了,便带着淡淡的撒娇的语气说:“你还要等你朋友吗?我要回家了。”
“唔。”薄情仿佛是有点心不在焉,眼睛只是看着她的表情,看的锦郁心底毛毛的,然后拉开了门,夜风一吹,倒是有机张白纸落在了锦郁的腿上。
她低头看去,却是今晚上他们对戏的那些台词。
她表情微微的错愕了一下,他有台词?
他是真的在等朋友吗?
如果是,他怎么会有和她拍戏的台词?
满脑子的疑问,还没有问出来。
下一秒,她却被一双手,拽的跌坐在了温暖的怀里,车门自动的关闭。
温热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呼吸。
锦郁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不知道放在那里,最后傻傻的抓着他的衣襟,任由他亲吻着。
他的吻很炙热,从她的唇瓣,轻微的挪开,她张开口,刚要深呼吸,再一次的被他深深的堵上了。
空气似乎都被他吞噬的一干二净了。
无法呼吸。
有一种缺氧的错觉。
她的手渐渐的失去了力道,抓着他的衣襟,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任由他索取着。
薄情微微的闭着眼睛,他的心在一点一点的颤抖。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那是形容他的。
可是他唯独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可以这么利用。
临时背下来了台词。
既然,她喜欢的梦想是影后。
那么,他又何曾舍得她放弃?
许久,他才停止了吻她,慢慢的抵着她的唇瓣,激动的颤抖的心情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来。
他的手指,略带着几分湿汗,摩擦着她的脸庞。
因为亲吻,已经开始变得炙热的面颊。
他依依不舍的低下头,再一次的吻上了她的眼睛,鼻子,最后,落定在了唇瓣上。
再一次的缠绵悱恻的深吻。
车外风声依旧,寒冷依旧,车内却依旧悄然的燃烧起来了如斯烈火。
锦郁抓着他的衣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有闪躲,也没有挣扎。
反而,带着一抹期待的表情。
她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解开了她的衣衫,他发出来低低的喘息声,在这样的狭隘空间里,尤为的暧昧撩人。
他慢慢的亲吻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留下来了深刻的烙印。
锦郁慢慢的伸出手,绕了他的脖子。
这个举动,她还是有着几分羞涩的,可是,却是第二次这般做,还是略带着几分自然。
圈着他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了一抹不好意思。
想到薄妈妈说的那些话,床上要主动,而且也要语言羞涩。
而那些所谓的不要,暗示着,想要……
想到这里,她的脸愈发的红了,她却是没有想要,对这档子事从来没有太大的激情。
只是觉得自己也不想要拒绝。
而又怕自己真的如同薄妈妈的说,像是死鱼,扫了男人的兴致。
顿时,她便轻声的像是窃窃私语:“不要嘛……”
略带着几分港台女人的声音,像是撒娇。
说的薄情的心,一瞬间都酥软了下来。
他吻着她胸口的唇瓣未曾离开,只是依旧热情啃咬。
过了一瞬间,他才微微的扯开了她的身子。
微微的调整了呼吸,才抬起眼睛,看着她,清澈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有些温柔,如水环绕着她的心。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脸色微微的苍白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听错了话。
“啊?”
她看着他,回了这样的话,觉得身体空虚得很,像是需要什么。
可是因为羞涩,却没有主动开口。
薄情看着她,伸出手指,略带着几分一脸的蹭了蹭她的脸颊,许久,才开口,说道:“自己开车来的吗?等下我让人替你送回锦家,现在我送你回去。”
然后,他便伸出手,温柔异常的帮她整理好了衣衫。
手指轻柔,仔仔细细的扣好了羽绒服的最后一个扣子。
然后整个人才转了头,发动车子的引擎,向着片场之外,缓缓地开了出去。
而锦郁坐在那里,心底七上八下的,他为什么不继续了?
她表现得不够好?
还是他已经对她厌烦了呢?
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来任何的原因,只是觉得心情低落的很。
低着头,一路沉默。
下车的时候,她的声音,略带着一抹无力:“我进去了,你要不要去坐一坐?”
薄情没有吭声,眼睛看着正前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的眼神,很淡然,无波无浪。
没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锦郁抿了抿唇,找不到任何的语言,也找不到任何的话题。
只能打开了车门,想要下车。
涩涩的声调,留给他了一句话:“再见。”
手指,伸向了车门。
突然间,她的手,却被他抓住了。
她整个人心底一惊,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薄情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表情说不上来悲喜,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锦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太过于激烈了,抬起眼,正对上了薄情失身的凝望。
她的心,猛然的跳动了两下。
然后仓促的要下车,却再一次被他固执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挣脱逃掉的机会。
锦郁的脸一瞬间红了个彻底,她低着头,全身轻颤。
“好好休息。”
而他,却看着她的表情,说了这样的话,随即,亲自侧过来了身子,替她打开了门,还伸出手,给她带好了帽子。
锦郁咬了咬下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是在激烈的心里纠结下,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下车,走开了。
那一夜,薄情的车子,留在锦家门外很久。
车灯一直亮着。
他拿着剩下来的剧本,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夜。
然后安静的捧着一杯她喜欢喝的牛奶安静而淡然。
那一夜,锦郁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未曾入眠。
一直以来,都没有失眠的她,却失眠了。
她的心底,颤颤抖抖的想着,是不是,薄情,他对她很好?
那个剧本,那个台词,他是有准备的……
翻来覆去,一直到清晨,锦郁才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没有睡多大一会,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小卡打来的。
她急急忙忙的下楼,拿了娱乐报纸————当红影后方依然为伪君子,被爆吸毒,有图有真相。
下面,便是方依然吸毒的照片。
那样细的针头,扎进了她的血脉里,正在注射着不明物体。
而方依然披头散发,看上去却是一片萎靡而颓废。
哪里有一丝一毫在剧组里,那些高雅端庄的姿态了。
锦郁原本很困,被这样的事情一弄,彻底的醒了过来。
她仔仔细细的把报纸看了一遍,尽数是方依然吸毒的事情。
至于方依然吸毒,其实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而这一则新闻,一直以来都是被E&R强制性的封杀的。
因为方依然E&R的一姐,影后,她是E&R十年前成立之时,捧起来的第一个明星。
也是正因为她的存在,让E&R现在发展成如今在娱乐圈里,成为最大的娱乐公司。
所以,对于方依然这个算得上E&R的招牌来说,这点事情,自然都替她强势的压了下去。
其次,方依然之后,陆陆续续出来了很多影星,那些人其实都不亚于方依然的演技和容貌。
可是一直以来,方依然却没有被大家顶下去的最根本原因,也是因为,曾经薄帝集团的CEO在人群之中,一眼看上了她,决定力捧她。
而曾经,两个人也达成过协议,将来E&R一旦立足或者垄断于娱乐圈。
那么,方依然一朝一夕不退出娱乐圈,E&R里便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所以,方依然一直都是走的大腕明星的路线,当然整个人也难免盛气凌人。
直到后来锦郁的出现,着实硬生生的夺走了她半个风采,甚至在娱乐圈里,曾经的那一年,很多人纷纷倒戈,百般讨好于锦郁。
就算是那样,还是有很多人,不敢对着方依然轻举妄动。
ER&成立了十年,而方依然也给E&R不仅带来了地位的象征,也带来了数不清的金钱效益。
这也是其中一点,就算是一年前,方依然亲自把锦郁的短硬生生的揭露在了薄情的面前。而薄情虽然恼怒,不允许自己任何缺点被任何的人看到的人,却放过了方依然。
薄情本人虽然薄凉,冷情。
可是,却并不是那种一点良心也不存在的人。
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虽然倨傲而冷淡,却是总会给方依然无形之中,留下来一条道走。
当然,在方依然吸毒事件之中,也是曾经,他下的命令,不让任何媒体和人员爆出。
然而,一夜之间,新闻爆出不说,甚至飞速的传遍了大江南北。
锦郁驱车去公司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各个娱乐媒体的记者,都围在E&R的楼下。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带着几分兴奋的,甚至也隐含着激动。
方依然吸毒……这是多爆料的一个新闻。
如果拿到了真实的内幕消息,绝对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益。
所以记者都兴致勃勃的围在了那里。
所有人的心底都清楚,方依然的存在,是中国演艺界的一个传奇。
她的的确确有着一身戏骨,演什么像什么,神态,气氛,表情,眼神,拿捏得都很完美。
她就像是一种象征。
无数个后来明星梦的女人的心目之中的目标。
她象征着娱乐圈的一个里程碑。
她象征着娱乐圈里的一个传奇。
她象征着娱乐圈将来的复兴和灭败。
从目前来看,很多人演技不错,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超越了方依然。
好莱坞在七年前,就请方依然加入,然而,所有人不知道为何,她却偏偏留在了E&R,在国内接了一个电影又一个电影。
到了后来,她辉煌无比。
似乎,那些奖牌,原本就是为了方依然而存在。
她像是一个不可复制的传说。
娱乐圈里,最神话的传奇。
没有任何的人可以忽视了她的存在,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了她的威胁力。
所以,她从来不会逃掉媒体和大众的眼光。
就如同现在,吸毒事件被曝光的这一刹那,全国的媒体和影迷,都暴动了。
像是娱乐圈里的一个大改革。
也直接影响到了E&R的电影前景。
因为,目前来看,E&R后继无人。
不能说,后继无人,其实人才辈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了方依然。
这些道理,锦郁自然也明白。
她的车,落在了停车场,没有着急下车,远处已经围了很多的记者,似乎是在等着方依然的到来吧。
锦郁的手指扶着嘴角,眼神微微的眯了眯,其实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方依然真的倒下了。
那么,过一个月之后的影后金奖,她是定然无缘了。
而她,锦郁拿到的机会就大大的增加了。
可是,她自然也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方依然绝对不会因为区区的一个吸毒照片,而被打下。
据目前的形势来看,E&R肯定会出面保她。
但是,她背后的敌人是谁?
这一次,不是她爆出来的绯闻,还能有谁?
锦郁的眼睛眯了眯,里面绽放了一抹兴奋的光彩,其实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局势。
也许目前情况来看,她需要好好的分析一下。
拿“方依然吸毒”这一事来说,定然不能给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怎样,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方依然,一个严重的打击?
抑或者是,一个落井下石呢?
锦郁的眉头微微的蹙着,许久,她才开了车门,径自的向着楼梯口走去。
立刻有眼尖的记者,向着这里跑了过来。
E&R的保安人员揽也没有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