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第六十七章第二次的法庭(上)
同样由于**罪而施行不公开审理的法庭,看起来有些冷清。但这种冷清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便在法庭内蔓延开来。
宇文松依旧坐在旁听席上,他叉着手,脸上的微笑略微淡化。看起来似乎在紧张着什么。一旁的宇文雨见了,不太明白的问道:“爸,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宇文松耸了耸肩。对着女儿,他知道自己必须始终保持着最好的微笑。
“只是替那小子有些担心而已。”宇文松笑了两声,回答道。
“爸~~~也太会杞人忧天了吧?他不是说很有信心吗?看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像上一次那样畏首畏尾。我看,夏姐姐这次的成功可是有保障了哟~~~”说完,这小丫头嘴角一瞥,露出一丝撒娇的笑容,一把勾住宇文松的胳膊,肩头靠在父亲肩上,说道,“不过最棒的,果然还是爸爸了!”
宇文松笑笑,将目光回到法庭之上。
“夏玉控告牟新**罪一案,现由强制审判权提起诉讼。原被告辩护人,准备好了吗?……很好,现在开庭!请原告方律师提出诉讼请求。”
阳幕当先站起,捧着手中的起诉书朗朗念着。声音中充满了自信,这份自信不得不让对面的宋飞言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理直气壮起来?
不过,他的惊讶程度也仅仅是停留在吃惊这一层面上而已。仗着对方没可能拿到任何证据,宋飞言在阳幕念完起诉书后。气势迫人的站起,紧接着问出最强大地杀手锏—
“阳小朋友,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当事人**了你的‘女朋友,,请问有什么证据吗?”
一边说,宋飞言的嘴角还一边带着嘲笑。他扫了一眼夏玉,意图在精神上先攻击阳幕。
却不料,阳幕的反应比他更快!
“当然有!”
宋飞言的笑容在刹那间僵化,显得难以置信。而在他身旁的牟新也是一脸的惊讶,不知自己到底在哪里漏掉东西。
阳幕叉着腰,狠狠的瞪视了一眼牟新。笑道:“牟所长,也许你没料到我真的能够找到证据吧?在以为早已一手掌控。却未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地感觉怎么样?”
比起牟新的惊讶。宋飞言眼珠一转,立刻想到凭这个小子是绝对没可能凭空拥有这么大地自信!他第一时间转过头,目光仇视的紧盯宇文松!一时间,他明白了所有地事情!
“宇文松—???!!!”
宇文松微微一笑,朗声道:“宋律师,没事请别呼唤一个旁听者的名字。我今天只不过是一个观众,请记住。你的‘对手,正在你的眼前。”宇文松刻意将“对手”两个字念成重声,意在提醒宋飞言,他眼前的这个愣小子已经不再是他可以随便欺负的后辈了!
得到宇文松的暗中肯定,阳幕地神情显得更为自信!他拿出那只塑料袋,从中随手抽出一份文件,由书记员呈交至法官手上。
“法官大人。这是一份案件记录表。准确的说,是两年前的一次并未登记在案的‘事件,记录。当时,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跑到派出所报案。有两名民警立刻接受了她的举报,在第一时间便进行了现场勘查。在事发现场,那两名民警提取了许多毛发、精液,以及其他地各种物证,准备带回检验。这就是当时那两名民警的记录。”
牟新面如死灰,那装作沉稳的脸色无法掩盖他眼神中地慌乱!宋飞言在听到这些之后显得也是一筹莫展,尴尬莫名。他连忙低下头,低声说道:“牟所长,你怎么不和我说?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篓子?!”
牟新摇了摇头,连声道:“我……我不知道啊?这件事我根本就不清楚!我也奇怪了,怎么会有……”
牟新还待说,可对面的阳幕却没那么“空闲”。他打定主意一口气到底,自然是不能给对方交流准备的机会!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牟所长,不用想了!在我的委托人报警的那一刻你自然是不知道,而当时承接这件案子的两名民警在一看到是**重案之后,也不敢怠慢,立刻就进行了调查取证。”
“可是,事情到这里的发展就变得奇怪起来。按照常理,能够取得如此多的证据的,没有理由不将案子继续侦查。可在这两名民警回到派出所打算交给鉴定科进行DNA鉴定的时候,整件案子却突然间没了消息?只不过一个星期后,那两名民警就被调离原职。就连这份文件,也放入派出所的‘已结案,档案库里,一躺就是两年。这显然很不符合规定。”
听到这里,宋飞言立刻知道阳幕接下去想说什么,刚想出声反对!可在这时,旁听席上的宇文松的一声响亮的咳嗽在第一时间让他不自觉的停顿。也就是这一刹那,阳幕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有谁能够控制派出所的办案民警?很显然,身为案件嫌疑人,并且在当时任派出所副所长的牟新先生有这个能力。而我这里也有两份那两名民警的证词,足够证明被告人牟新在当时操控了整件案件!先不说牟新到底有没有犯下**罪,光是这样的做法,就已经很显然的有执法犯法的嫌疑!”
在递上那两份文件之后,阳幕自信满满的望着已经有些慌了神的宋飞言。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原来自己一直崇拜的宋飞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只要自己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同样可以将这位精政法律学院地明星给彻底击败!
“宇文老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是绝对没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阳幕偷空望了一眼宇文松,在得到他的赞赏之后,重新审查着对方。
宋飞言恨恨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牟新,似乎是在暗暗责怪对方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全都瞒着自己。而原本就显的一头雾水的牟新在看到宋飞言的眼神之后,立刻也是狠狠的瞪了回去。宋飞言回过头,他知道在这样窝里反根本于事无补,便立刻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反对!法官大人。对方辩护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对着我地委托人的工作态度大发厥词!要知道这场法庭审查地是**罪,而不是玩忽职守罪!说了半天。对方辩护人还是没有将决定性的证据递交……”
“有喔!你想要地证据。”
以往只有宋飞言打断别人的,何曾试过被别人打断?而且。对方还是个连律师执照都没有,只是在读书的愣小子?
阳幕再次打开塑料袋,取出其中的一份文件。在拿着这份文件之时,他转过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夏玉,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悲伤……
“夏小姐……你的公道……我一定会帮你取回。”
夏玉缓缓抬起头,对着阳幕幽幽望了一眼。在阳幕点了点头,举着证据向法庭陈述的时候。她却看着那边地宇文松,眼中露出好像在问为什么的眼神。
“不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宇文松轻轻点了点头,同时报以一个安慰的眼神。夏玉低头默想了一下,重新缩回视线望着法庭。
“法官大人,接下来我要出示的东西。已经不仅仅是一份证据了。它代表着一份心酸,代表着一件人间惨剧。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听完这整件事情地起末之后,都会感到愤慨和伤感……”
阳幕停顿了一下。他那悲切的话语成为一种弥漫在法庭内的感伤气氛。除了被告席,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精心听着。这种气氛,使得想要发布“反对”的宋飞言,一时间也不得不住口。
这份静寂连续持续了三十秒……三十秒之后,阳幕终于抬起头!他的眼角不知为什么已经带着泪光,声音也不如先前那般刚强。
“这是……一份医院的证明书。两年前的……”
“两年前,我的委托人怀孕了。就因为一次又一次的侵犯与折磨,她承担起了同龄女孩本不应承担的负担……”
“由于受到的侵犯十分频繁,而且每次几乎都是在强迫状态下,导致了‘宫外孕,这个严重的后果。”
“怀孕……本应是每个女性所应有的权利,不是吗?可那次的宫外孕,却带给我身旁这个女孩日复一日的疼痛和折磨!那种痛苦,如果不是亲生经历过,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想象!”
“情况,越来越糟。最后,这场本不应发生的孕期终于到了足以危害这个女孩生命的地步。医院几乎是半强制性的为夏小姐做了人流手术,这才抱住了她的性命……”
“是谁?是谁让她如此痛苦?又是谁让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夏小姐怀孕的???!!!”
“在听了夏小姐的口述之后,医院方面显得非常同情。在此,我要感谢那些医护人员。他们在第一时间将那个堕死的胎儿拿去做了DNA检验,随后又借着为派出所全体民警做一年一次的健康检查至极,取得了那边那位牟所长的血液!两者一比对!!!……各位,你们猜,最后那些医护人员发现了什么?”
全体人员全都望着牟新,甚至包括宋飞言!可是牟新却仍旧是满脸的茫然,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在事实面前,不可能也会可能!鉴定的结果相信已经不用我多说了!我手上这份就是当时的鉴定报告,由于牟所长权大势大,医院的工作人员不敢随便举报。便将之封存。上面有当时那家医院院长和鉴定师,以及许多医师十几人地签名,每一个都有据可考!法官大人,现在我就将这份鉴定文件呈交法庭。”
“不可能的!这根本就是场骗局!”
在阳幕即将递交鉴定报告之时,牟新猛地站起,双眼发红,嘴角飞着白沫,几乎疯狂的嚷道:“这种事绝对没可能发生的!什么鉴定报告?什么医院签名?!这个女人是绝对没可能怀孕的!你们简直是在欺骗!!!”
牟新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那种疯狂的态度也让阳幕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过他吓了一跳没关系,在他身旁一直没说过什么话的夏玉却是站了起来,手指准确无误的指着牟新。表情冰冷的道:“牟新,你自以为瞒得过所有人吗?你以为。你对我造成地伤害就可以凭你一手遮天,永远都无法呈现在世人面前吗?当年。我躺在医院病床上,痛的死去活来。那种好像有十几把刀子一寸寸割着你肚子地感觉,我要你也体验一遍!!!”
“臭婊子!你简直在胡说八道!你是不可能怀孕的!!!你怎么可能怀孕?你哪里有理由怀孕???!!!”
“哦?那你倒说说,她为什么没可能怀孕?”
一个绝对不是阳幕地声音突如其来在法庭内响起。声音沉稳,刚健,却又隐隐流露出一丝嘲讽。就是这丝嘲讽,让牟新还未来得及分清这句话是谁说的。一句让那个人等了许久的话,便脱口而出—
“我每次都是射在外面的!!!我早就想到要防止她怀孕,所以没有一次是射在里面的!她哪里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宋飞言闻言大惊!也许其他人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可他却知道了!这显然是一个陷阱!
“牟所长,不要说……”
只可惜,他的发言还是迟了一步。那个带着嘲讽地声音再次响起。将他的话再次截断!
“射在外面?也可能是你百密一疏哦~~~”
“怎么可能百密一疏!!!我每个月都要去玩她两三次,她有没有怀孕还有谁比我更清楚???!!!”
声音的主人笑了……他双手合抱,静静躺在座位上。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刚才已经全部得到了……
宋飞言愣在当场,张开的嘴保持着一个O型,久久不能合上。三位法官也同样是目瞪口呆,怔怔的望着那位还在喘着粗气地牟所长。书记员的手指留在键盘上,惊讶莫名的他甚至连输入法庭笔录也忘了。
而最高兴地,莫过于一旁的阳幕了。
“成了!他已经认罪了!夏小姐,我们成功了!!!”阳幕激动的甚至有些过头,他一把抱住夏玉,兴奋的大呼小叫!这其实也不能怪他,能够一举击败宋飞言,这对于一个还只是在学生阶段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夏玉一时间被阳幕抱住,显然显得有些不太适应。不知为什么,以前站街认识的男人抱她时,她都不会有什么反抗。可当这个大学生抱着自己时,她却有了一种想挣脱的感觉……
不想被他抱,不想和他走的太近……可是,却并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有这种感觉……
相反,能够看到他如今这种欢笑的表情,内心反而为他能高兴而高兴……
过了不到一分钟,牟新终于从那种明显疯狂的神情中恢复过来。也是在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究竟说了多么糟糕的话!
“被告人牟新,你刚才的言辞……可能具有很关键的用处。”主审法官推了推眼镜,说道。
牟新面色瞬时变成死灰,他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生气仿佛都被抽走一般。
主审法官敲下木椎,说道:“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搞清楚许多了。接下来,请继续……”
“法官大人。”
就在主审法官说话的当口,一名法警忽然推开法庭大门,走至那位法官身旁。他在法官的耳旁说了些什么之后,法官那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惊讶!随后,又转变成愤怒!他猛地敲下手中的木椎,目光直指原告席上的阳幕,大声喝道:“原告方辩护人!你可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阳幕一愣,一时不理解法官到底在说什么?只能楞楞的眨着眼。
“啊……我、我怎么了?”
“哼!你应该知道,法庭上讲究的全是真实!可刚刚拿去的那份案件登记表,经过鉴定,上面所盖的印章竟然是假的!而那两份民警的证言通过对当事人的询问和笔迹对照,也证明是伪造的!你,竟然在如此庄严的法庭上……”
“出示伪证?!”
阳幕惊呆了!他第一时间转头望向宇文松,可等待着他的,却是宇文松那早已知道一切似的眼神……
[432] 第六十八章第二次的法庭(下)
伪证—虚假的证据,不实的证据,无法为案件带来任何实质性突破的证据。而且,出示伪证之人也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这不仅是国家的需要,同样也是许多民众的需要。
阳幕呆呆看着宇文松,双目流露出不敢相信的色彩。他从没料到,宇文松竟然会将那么多的伪证拿给自己来辩护?!身为律师系的他当然很清楚,这么做到底会有怎样的后果!
在宋飞言的提议下,法庭进入了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法警将阳幕身边所有的证据全都拿走进行初步的鉴定。当法庭再次开庭之时,一个让他早已料到,却又万万不想料到的事实,毫无疑问的出现在他眼前。
全是伪证!
重新坐回法庭时,气氛已经大不相同。原本被伪证搞的灰头土脸的宋飞言牟新两人现在显得趾高气昂!而阳幕的表情则充满了沮丧和惊恐。他时不时的探头望向宇文松,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宇文松还是如刚才一般坐着,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法让他动容。
“很好,伪证?我的好学弟,精政法律学院似乎没有教授学生怎么做伪证的课程嘛?”他瞥了一眼宇文松,继续道,“哼哼……看来你已经堕落了。将精政的优秀素质全都给丢了个一干二净!不过这也难怪,谁叫你跟的人是那个宇文松呢?他可是个作伪证的专家,所谓‘名师出高徒,,说地也许就是这种下场吧?哈哈……哈哈哈哈……!”
阳幕咬着牙。一时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带着商量的眼神向一旁的夏玉望去,却不料她的表情竟然也是如此的平静!这样说来,她也早就知道了?
“哼!伪证又怎么样?!爸爸的伪证早已达到效果了!法官大人,先不论那些证据到底是真还是假,刚才那个牟新所说的话总不会是假的吧?夏姐姐所受的委屈,他必须加倍偿还!”
就在宋飞言洋洋得意之时,旁听席上忽然站起一位怒容满面的少女!她地手指隔着整个法庭,直接指在了被告席!声音响亮,语气坚定!直接的一句话,让宋飞言地嚣张气焰瞬时降低了不少。
被宇文雨一问。宋飞言的脸色立刻尴尬。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阳幕地内心也在经历着一场不亚于热带风暴的激烈斗争!是明哲保身。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宇文松?还是继续紧抓宇文雨的这个疑问,一口气将案子打到底?
“对不起……”
阳幕回过头。迷惑的望着夏玉,不知她为什么想自己道歉。
“其实……宇文叔在法庭开庭前和我说过,让我讲那些故意陷害的话。他……也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说你如果知道了,会没有那么强的底气……”
愧对……
夏玉地脸上充满了歉疚。她低下头,双手搓着裙带,声音嘶哑。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糟……我书读的不多。以为只要这样说,就能够伸冤,却完全没想过身为辩护人的你的立场……”
“对不起……你可以把这些事情都推给我,说是我将这些证据拿给你的,你完全不知情……这样的话……也许……也许……”
泪,沿着那张清秀地脸庞缓缓滚落……那头遮掩住左耳残缺的秀发纷纷披下。将她的脸完全阻隔在阳幕地视线之外。尽管阳幕看不清她的表情,从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怎么慌乱。可在偶尔一低头时,却发现那双瘦弱的手指。紧紧抓住裙摆,而且……还在不甘心的颤抖着……
“哼!宇文小姐,原本我是没必要回答一个旁听者的问题的。可既然你问了,那我不如就来好好解释一下吧。”宋飞言思考完毕,狡黠的目光伴随着他的笑容漫布全场。
“我的当事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那句证词的呢?是在那些还没有被发现是伪证的‘证据,呈现之时。所以说,牟先生所说的任何辩驳都是基于反对那些证据的。可既然那些证据本身就不合法,那做出的证言又怎么能够合法呢?理所当然的,牟先生的那些证词我们应该无视,顺便从法庭记录上删除。一个没有法律依据的证词,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讲,都是毫无意义的。”
说完,宋飞言带着挑衅的目光撇向宇文松,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击。可宇文松只是微笑了一下,顺便撇撇嘴,示意他看前面。宋飞言转过头,却发现一个气势和原本完全不同的阳幕,正站立在原告席上!
“宋律师,我并不那么认为!”
“碰!”的一声,阳幕双掌重重拍在桌面上。他果断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牟新,大声说道:“在法庭上所讲究的,并不仅仅是法律!有些证据可以是伪造的,忽视的。可有些证据却是万万不能抹消!我们律师所要追寻的应该是事实真相,而不是一味的跟着法律走!”
“所以,我强烈要求将牟新先生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全都记录在案,以让随后的审理能够顺利进行!”
宇文松点了点头,说老实话,从当初认识这个愣小子到现在,自己还是第一次对他的态度感到满意。很显然,一旁的宇文雨听了宋飞言的话也是大为赞赏,凑到父亲耳旁说道:“爸爸,你的教育成果还真是卓越耶~竟然可以让那个‘精英,说出这种话?”
宇文松呵呵一笑,伸手就要去摸女儿的头。宇文雨见状,急忙闪开,捂着头。撒娇道:“爸~~~~都那么大人了,你怎么还把我当小孩看待?”
“呵呵,在你老爸眼里,你这丫头永远都是小孩!”宇文松将女儿拉回来,硬是在她头上摸了个遍。
“不过,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开始啊……”宇文松放开已经在呵着自己痒痒的女儿,表情略显严肃,“小丫头,救人,远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所谓地责任究竟是什么。也不是用嘴巴说说就能够实现的东西。如果那个愣小子真的想要彻底打下去的话,那就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牺牲—?!”宇文雨一时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变得那么夸张。立刻显得十分惊讶。
“嗯,就是牺牲。我当年作伪证救了丹落枫那个小子。得到的是什么结果?”
宇文雨想了想,似乎终于想通了,脸色突然变得黯淡起来:“爸……你、你是说……完全丧失律师资格……吗?”
宇文松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和基本上已经闯出‘天平执掌者,名号的我来说,那个愣小子的处境显得更加糟糕。他很可能完全丧失考律师执照的资格,更有可能被精政这所凡事讲究完美的学校开除。到时候,完全没名气、没资历、没社会交际,除了这一场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地他。未来的路将会比我更难走。”
“爸……那他……知道这样做地后果吗?”原本神采奕奕的宇文雨目光变得黯淡。她望着那边气势汹汹地阳幕,担忧之色无以言表。
“不,照我对他的理解来看,他还没想的那么深远。现在做出这种反应,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一时激愤。否则,凭他的性格。很可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让审判继续下去。”
宇文雨“哦”了一声,静下心继续听着审判。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回过头望着父亲。询问道:“爸,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不会出手?”
宇文松一愣!随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位父亲再次伸出手,抚摸着女儿地头发。而宇文雨这次也没有闪避,任凭父亲的抚摸。
“傻丫头,你说呢?”
望着父亲的笑容,宇文雨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灿烂的微笑!这对父女的心灵已经想通,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双方的思想就能够在无形中交流。
不管多少次,小雨都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有着一位如此值得依靠地父亲,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犯愁的呢?
“学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面对阳幕的凌空一指,宋飞言显然没有了刚才地狠劲,“你这样做简直是自掘坟墓!可我现在宽恕你,理解你的少不更事。而且,这场审判是基于强制审判权而产生的,只要你宣布撤回那些伪证的证词,我可以要求法庭不追究你的责任。可你要是再这样胡闹下去,别怪我无情!”
“事实是没有‘追究不追究,的!事实永远都只有一个!而找出事实,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宋先生,你明明知道在你身旁的这个男人是个伪善者,是个**犯,为什么仍旧要帮他辩护?就因为站在他那里的胜算更高一些吗?!”
事实上,阳幕的一句无心之言还真的是说对了。如果没有那些伪证的话,这场审判宋飞言的胜率还真可谓是高达百分之百!“只站在最好的地方,证据最充沛的地方”,恰恰是宋飞言长年以来胜率居高不下的秘诀!
可是现在,这条秘诀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阳幕的一句话逼得宋飞言脸色发青,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羞愧还是急怒。他重重的拍着台子,喝道:“小子!你在胡说什么!法官大人,对方辩护人现在对我展开了恶意的人身攻击!而且在案情还没有晴朗的情况下就给我的委托人冠上了‘**,的罪名!”
尽管法官也有些看不惯宋飞言的闹剧,可依照职责,他还是敲下木椎,让阳幕注意言辞。
“法官大人,我想说的是……”
“反对!法官大人,我要求这场审判就此休庭!因为他拿出了太多的伪证,而这些伪证足够我们好好考虑他是否还有资格继续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而且我怀疑,凭他一个人根本没可能拿出那么多伪证来,在他身后一定有一个更大的犯罪团伙!”
宋飞言不想再让阳幕说下去,连忙发言想让这场审判停止。他恨恨的望着旁听席上的宇文松,眼睛由于愤怒而充血,牙齿也咬的咯咯响。他说这些话完全是想让宇文松不要展开行动,好能够让自己喘一口气。
至于凭着那些伪证去告发他?可惜,现在的宋飞言已经没有这种精力了。
宇文松暗暗摇了摇头,知道诉讼继续不下去了。因为宋飞言的这个理由的确很恰当,让人找不到地方来反驳。不过,他不在乎。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说要下一次再审,那就下一次吧。
阳幕见到宇文松站起身往外走,知道了他的意思。事实上,他也有很多的问题想要向这位老师请教。尽管现在自己这方气势如虹,觉得随时可以取下这件案子,但还是到此为止,先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去。
“我没意见,法官大人。”
法官在环视四周,询问双方辩护人还有没有什么意见之后,终于敲下木椎,宣布第二次的审理,就此结束。
[433] 第六十九章父母的阻隔
阳幕今天的心情很好。自从打完那场官司之后,这一个星期他的心情都好到无以复加。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充实感所笼罩。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不断研究着下一场诉讼中将会发生的任何可能。他有信心,下一次,将是自己彻底帮助夏玉讨回公道的时刻!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宇文松。这也是他今天一清早,就跑到宇文松的公寓来的原因。
“宇文老师,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您会将那么多的伪证给我?”一说起当日的伪证,阳幕内心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尽管是为了救人,可这种绝对违反法律的做法还是让这个受了精政法律学院三年熏陶的年轻人无法接受。
宇文松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女儿和夏小姑娘也全都在厨房里准备午饭。
宇文松瞥了他一眼,继续悠然自得的看着电视。
“小子,当日夏小姑娘在打牟胜的那场故意伤害罪时就曾经当庭提出过指控。可为什么那位牟所长现在才被我们拉上法庭?而且,还是用‘强制审判权,这种形式?”
阳幕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那个……是因为没有证据……可是!当时没有证据,并不代表我们找不到啊?每个法学家都曾经说过,不管是任何事件都会有能够反映当时情况的证据,只是我们暂时没找到而已。可为什么……”
“两年前的证据?”不等阳幕说完,宇文松便已经果断的打断了他。“小子,也许你对案件与法律地认识还是只存在于字面之上。在此,我要郑重的告诉你。在所有的刑事案件中,**案恰恰是侦破最难,取证最难,当事人利益最难以得到保证的案件。因为这种案子大多数都发生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案发之后有些当事人也碍于羞涩不敢报案。就算报案了,两人之间发生关系到底算不算**还是难以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法律怎么帮助她们?这也难怪那些资料上会说‘这是件任何律师都没可能办到的事情,。”
“可是……可是……”
宇文松摇摇头,继续道:“事隔两年了。虽然追诉时效远远没有到。可所有的证据差不多都消失殆尽。剩下的没消失的基本上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在这种情况下,要指控对方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逼迫那些加害者自己承认。为此,伪证正是最有效地方法。”
一番话说的阳幕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宇文松缓缓关闭电视,从沙发上站起。他拉开窗帘,望着窗外那片被阳光所笼罩地世界,轻声叹了口气……
“小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在此之前,没有一个律师肯帮忙,甚至愿意支持夏小姑娘去法院指控牟新?”
阳幕转头望着厨房。从中传出锅碗瓢盆不断碰撞的悦耳音乐。两个女孩地笑声不断从中传出。一个笑声如春天那开满鲜花的原野一般开朗。另一个则含蓄的许多,显然没有完全放开。
听着那个还无法放开的笑声,阳幕的脸色渐渐低沉。
他听的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以后,他自觉似乎已经了解了一些什么。那个女孩地收敛,那个女孩的含蓄。她的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她对自己并不常笑。不,自己甚至还从未看见她对自己笑过!每一次,当两人双目相视的时候。那个女孩都会好像逃避似的立刻转过头,用最冷淡的态度对待自己……
“为什么……?宇文老师……”阳幕呆呆望着厨房,视线没有转回。
“因为……没有一个律师肯用自己地前途做赌注,‘仅仅为了一个委托人的公道,。”
前途……?公道……?!这还是阳幕这一个星期来第一次听见宇文松说出这种意味不明的话!也正当他仔细思考,想要从这句话中悟出些什么地时候,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将房间内的平静瞬间撕破。
“小幕!小幕你在这里吗?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快点出来!”
“儿子!你快点给我滚出来!!!”
粗暴的敲门声将厨房的和谐音乐彻底掩盖,宇文雨带着夏玉走出,奇怪的望着父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阳幕的脸色却是变得铁青,低声对众人说了一句—
“是我爸妈……”
说着,他快步走向门口,将门打开。
在门锁刚刚打开的一瞬间,一对中年夫妇急不可耐的推开大门,冲了进来。那个男人一见开门的是自己的儿子,不由分说的就是一个巴掌抡在他脸上!
“死鬼!你干嘛呀!一见面就打自己的儿子?!”
女人急忙拉住自己的男人,上前心疼的捂着儿子的脸颊,嘴里还不断的埋怨丈夫。
“打他?打他还算轻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花了二十一年时间养出来的竟然是个这么混账的东西!你说!为什么今天一早,你们学校校长就会来找我们,还说有可能要开除你?!”
“开除?!”很显然,阳幕万万没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双眼瞪得老大,惊讶莫名。
阳太太心疼的揉了揉儿子的脸颊,脸上也充满了责怪之色,说道:“小幕啊,原本你说你最近在帮人打官司,做妈的脸上可真的是要多光彩就有多光彩!妈妈我每天逢人就说‘我儿子还没当上正式的律师,就帮人打官司啦,!可当你们校长今早来了之后我们才知道,你竟然是在和精政法律学院的招牌律师—宋律师打!!!”
“哼!这小子还真能了!本来和宋律师交锋,输了爸妈也没人怪你。因为这纯当时一个经验。可你小子……你这小子—!为了打赢官司竟然不惜动用伪证?还把人家宋律师给逼到墙角?!”
“人家宋律师可是最近几年最有名的律师!妈妈打听过,几乎每个委托过宋律师的人都会翘起大拇指,夸他一句‘业务精悍,法律清晰,。在宋律师的事务所里工作的几乎都是精政的学生!你想想,你这么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孩子将人家大名鼎鼎的王牌律师打倒了,这还了得?”
“孩子他妈!你和这畜生废话那么多干嘛?!反正人家已经来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退出这场诉讼,凭着他发动两次那个……什么什么审判权和做伪证这两项,肯定会让你退学!而且,你以后的档案上就会有一笔‘曾作伪证,的污点,终身都别想考律师执照!畜生,你听到了没有?立刻保证退出审判,然后去向人家宋律师赔礼道歉!”
阳幕张着口,呆在原地。可他发呆并不代表听不到父母的话,恰恰相反,他听得反而十分清晰!退学,招牌律师,不能考律师执照,赔礼道歉……这些话他都一字不漏的听进耳内,想拒绝都没法拒绝……
宇文雨当然将阳夫妇所说的话听在耳内。冰雪聪明的她又怎会想不到其中的奥秘?
卑鄙。绝对的卑鄙!什么招牌律师?被逼到死路之后就想用这种方法来逼迫对手吗?装出一副无辜者的清高模样,到处装受害者!当年利用卑鄙的手段将爸爸送进监狱,硬生生拆散我们父女半年生活不算,现在还想用别人最无法放弃的东西来取得自己的胜利???!!!
“哼!什么招牌律师?说穿了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阳伯伯,阳伯母。阳幕现在所做的事情可都是正确的!身为父母,理应站在儿子这一边,支持儿子才对。怎么能够反过来站在别人的立场批评?!”
那对夫妇一冲进来就对着儿子大吼大叫,到现在才看清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他们看着宇文雨,为这个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少女而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对儿子的疼爱立刻战胜了惊讶,接连吼了出来。
“死丫头!是你勾引我们家小幕来打这场官司的吗?你就是那个妓女?!”
“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么危险!到处都想得那么简单!这小子哪里对了?让学校开除,终身无法当律师难道都对了?为了供这个儿子上大学,我们老夫妻两个省吃俭用了大半辈子,就是想看他成才,成为一个不用看人脸色过门的人。可现在一下子就完了?辛辛苦苦读了三年的大学就这样结束了?这到底哪里对了?!”
[434] 第七十章选择的大门
“孩子他爸说的没错!我这个做妈的才不管什么对什么错呢。我只要我的孩子生活好好的,将来出人头地!什么声张公道?端着个破碗在街上乞讨的乞丐还有权利去声张公道?小幕,你想做对的事妈妈不反对。可你必须等以后有了声望,有了地位,等到一切都安排的完美无缺之后再来进行你的理想。听妈妈的话,别再管这个妓女了,好吗?”
宇文雨气的几乎是七窍生烟!望着眼前的这对夫妇,她不由的将他们和父亲相比对。自己的父亲何曾有过这种言论?!
不,别说是有了。哪怕自己稍微有了这种“只要自己好,其他什么都好”的思想,转眼就会换来父亲的一顿呵斥!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夏姐姐受了多少苦难你们怎么知道?凭什么在这里骂她—?!”
心情激动的宇文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夹着愤怒的话语开始了不停的宣泄:“左一句妓女右一句妓女,你们以为夏姐姐是心甘情愿做这种事的吗?!她就是受了你们口中那位‘伟大律师,的委托人的迫害!而那个肺炎人,明知道那个混蛋做过了,还硬是要帮着打这场官司!现在看到自己要输了,就用开除来威胁你们的儿子啊!这样的人哪里还要向他道歉?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这里面的要害?!”
那对夫妇显然没有理会宇文雨的“吵闹”,瞪了宇文雨一眼就要拉着儿子往外走。可当他们听到自己口中的“妓女”并不是这个看起来一脸神圣不可侵犯地少女,而是一旁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小女孩后。两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男人猛地甩开儿子的胳膊,喘着粗气,快步走到夏玉面前。这位父亲居高临下的望着夏玉,猛地!他举起右手,狠狠向夏玉的脸上掴去!
“臭婊子!都是因为你,才害了我儿子!!!”
愤怒的掌掴带着风势,毫不留情的扇向夏玉那张清秀、却略显瘦弱的脸庞……
“啪—!”
一声响。可是,却没有打在脸上所应有的响亮感。可以想象,发出这一声响地绝对不会是掌心和脸相交的声音。更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第一时间拦下了这一巴掌!而事实上,也地确如此。
“朋友。在别人家里打人,似乎要先问问我这个主人吧?”
阳先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人来阻止自己。他一把甩开那人的手,大喝道:“你是这家地主人?那你就是教唆我儿子作伪证的那个混蛋了?一样要打!”
说着。阳先生的拳头转移方向,砸向一旁的那位“主人”,却被“主人”微笑着伸掌抓住。
拳头再次被阻,阳先生似乎终于“明理”,知道该“讲道理”了。他抽回拳头,喝道:“好啊!你这个无良前律师自己堕落不算,现在还想要来害我儿子?!”
“什么无良前律师!阳伯伯。我还尊敬的称你一声阳伯伯,请你对我爸爸说话放尊重一点!”
宇文松摇了摇手,微笑道:“没事,小丫头。无良不无良只是个表象,是不是‘前,律师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没多大分别。阳先生,我知道要你改变心中的印象也许很难。但我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每个人地身体,不要再和夏小姑娘为难。”
也许是迫于宇文松的压力,阳先生瞪了一眼夏玉。狠狠道:“好,我不为难这个婊子就是。”
“呵呵,还有。就像我女儿说的一样,请你的遣词用语尊重些。即使是对着夏小姑娘,也请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一听还要对一个妓女尊重?阳先生心中被压抑着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自己不将这个害地自己儿子就要身败名裂的臭婊子痛打一顿已经算是客气,现在还要尊重她?这怎么可能?!
“尊重?!我看你脑子坏了是不是?对这种臭婊子?臭小子!说到这里我又要说你。你如果是为了别人打官司那倒也算了。好嘛,到最后竟然是为了一个妓女?这种女人有什么好?已经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成天就在那里卖笑,毫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这么脏地女人根本不需要尊重!而且,我看连她们自己都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尊重!”
激怒的话语如刀一般狠狠扎进夏玉的心头。她咬着下嘴唇,猛地扯下身上的围裙往桌上一扔,随后向宇文松迅速的鞠了一躬后,推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见夏玉跑出去,最爽的莫过于出了胸中一口恶气的阳先生和阳太太。他们目送着夏玉冲出房门,鄙夷的视线贯穿全场。等到那个女孩终于消失在门口之后,两位长辈一左一右的架住儿子,往门外走去。
阳幕一时被夏玉的举动惊呆了!可碍于父母就在两旁,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刚刚得到的即将退学的消息也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使得这个男孩方寸大乱。一张脸也由于慌乱而变得苍白,显得毫无定力。
走了?就这样离开?……在父母的陪同下?
距离房门只不过十几步,可不知为什么,阳幕似乎察觉到这十几步似乎有着什么非常不同一般的意义!他拼命思考着,掂量着。希望在这短短的十几步内想出一个对任何人来说都能够最完美的方法!
可是……他想不出来……随着步数的越来越少,随着那扇“选择之门”的渐渐逼近,他的脑子反而显得更为混乱,更为纠缠不清!
“孩子,当你面临选择时,做你最想做的。而不是去想怎样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宇文松的身影好好的站在门旁的位置。当他和阳幕擦身而过之时,一句如同醍醐灌顶般的言语让他的心灵瞬间变得无比清澈!也就是在此同时,阳幕的脚,已经跨向了那最后的一步……
一个突如其来的冲刺,让阳幕的双手挣脱开父母的枷锁!他第一时间转过身,脸上带着歉意,但眼神却显得无比坚定!
“爸、妈!对不起。不过,我还是决定要做我想做的事!”
阳幕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下楼梯。而阳式夫妇则呆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背对自己,会自己拿主意的年轻人就是那个并不怎么坚强的儿子。只等到他们的儿子消失在防盗门之外时,夫妇俩才大梦初醒般的冲下楼,寻找那不知跑到哪里的儿子去了。
只不过想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究竟有多么困难?也许,困难会远超出人的想象。即使你已经决定要去做了,这个世界上也总是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或事会来阻止你,妨碍你。想尽方法让你无法完成自己的目标。
有些人放弃了,将这个目标裱起来,高高挂起。每日抬头欣赏一遍,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愿望罢了。随后再去做一些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做到的事,美其名曰“力所能及”,做的十分欢畅。
而有些人则将这个目标放在心底,愿意舍弃一些在旁人眼中看来显得无比珍贵的东西去完成它。甚至在有些时候,这种舍弃被称之为“牺牲”……
宇文雨趴在窗头,喜滋滋的望着那对夫妇跑出小区。她回过头来,笑着问道:“爸,你到底在那个阳幕的耳朵旁说了什么呀?告诉我好不好?”
宇文松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傻丫头,年纪不大,好奇心倒和你白阿姨一样大。凡事都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快点回来写你的作业吧!别以为这段时间忙着照顾夏小姑娘,就可以偷懒不学习。”
宇文雨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间拿出课本,又重新趴回窗台旁,一边写着,一边估摸阳幕什么时候能将夏玉带回来。
可是,让这对父女完完全全没想到的是,下一次出现在窗中的并不是那对男女,而是一辆非常考究的豪华轿车!而且很显然,这辆车对于宇文父女来说都是异常的熟悉!
因为,这辆黑色的保时捷不是别人的,正是宇文雨在法律上的养母,水氏集团现任当家……
水灵!
所拥有的
[435] 第七十一章微妙的进退
猛烈的敲门声不适时宜的响起。如此大声的敲门声不管怎么听也不像是水灵会发出的。那好像充满了愤怒与苛责,想要立刻找个人狠狠扇他两个耳光似的感觉听得宇文松汗毛不由的竖起!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欠了某个黑社会的钱,有人上门来逼债了呢。
“来了来了!别敲了,门都快被敲破了!”
宇文松刚刚打开门锁,门外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冲了进来。对方一进门,见是宇文松,立刻拿起一本书本似的东西往宇文松脸上一扔,随后眉头紧皱,摆足了一副气急了模样。
“啊!阿灵啊?是谁惹了我们的水氏集团的大老板了?别皱眉了,眉头皱多了就不好看了。”
宇文松还没料到是什么事,为今之计还是先讨好再说。
说实话,自从认识水灵到现在这十几年来,宇文松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发那么大的火。虽然她不说话,可那种不言而喻的“毁灭性”气氛他是绝对能够感受到的。心下立刻开始寻思,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把对方当图书馆、资料库、工作介绍所和气氛调节器了?
嗯……貌似没有啊?最近自己都很规矩,拜托的事也全没动用过水氏集团的权势。那倒怪了,除了自己有时候会小小的“利用”一下阿灵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气的那么厉害?
水灵不说话,进门环视,见到小雨之后将她一把拉过搂在怀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恶狠狠地瞪了宇文松一眼。
这气势,让宇文松可真的尴尬到了脚底心!他讪讪的撇撇嘴,拿着那份水灵摔过来的杂志走到沙发对面,随手拿了张凳子坐下,说道:“阿灵,怎么了?”
“哼!怎—么—了—?你这个‘父亲,竟然还有脸问我这个‘母亲,怎么了???!!!”
和“母亲”搂在一起的宇文雨忍不住扑哧一笑。虽然她对于养母口中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太清楚,可这话里的机锋让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宇文松扳下脸,瞪着女儿。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小丫头成天没事就来笑话自己。在克制住女儿的笑声之后,他的表情恢复严肃。问道:“阿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水灵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随手搂着小雨。开始不断的问寒问暖。小雨也是很自然地与水灵对答,这幅场面,不管谁来看都和那真正地母女对话没差了多少。
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宇文松只能在一旁呆呆坐着,不敢插嘴。直等到水灵将小雨每天喝几杯水都问了个清楚之后,才终于“得幸”能让那位水董事长望自己一眼。
“答案都在你地手上,你还来问我?宇文松啊宇文松。你这个父亲当的很好,真的很好!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将小雨接到我那里去住,免得在你这里继续受这种委屈!”
委屈?什么委屈?宇文松急忙翻开手中的杂志。猛然间,一条醒目万分的标题出现在他的眼中,也让他一下子便明白了水灵到底是为了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气!
“人气青春偶像Raⅰny与某‘小姐,关系亲密!身世之谜昭然若揭!!!”
看到这条标题后宇文松到吸一口冷气!急忙翻开标题所在地页数,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贴了一张小雨与夏玉两人一起走在街上的照片。旁边大篇幅的报导了两人神情是如何得亲密,举止是如何的熟络!接下来就是对这位“水氏集团董事长的养女身份为何?”的调查。一些文字还煞有介事地怀疑出“Raⅰny在出道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她的身世为何总是不肯公开?”。“Raⅰny地本名以及其他的详细资料都被水氏集团掩盖,是不是为了掩盖以前的丑闻?”,“与卖淫女如此亲密的清纯偶像,其是否真的如此‘清纯,呢?”
种种推断,让宇文松看的是膛目结舌,一时连反驳的词句都忘了思考!看完之后,感觉这通篇的怀疑与推论已经毫无疑问的将一顶“卖淫女”的身份套在自己女儿头上!更妙的是,这篇报导通篇都没有一次做肯定句。让人想反驳都无从下手!
“这个……这个……”宇文松放下杂志,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说道,“这些记者,还真的是厉害!”
“厉害?你就只有这个想法?宇文松,我今天算是看错你了。原本你要将小雨从我那里接走,我本不应该有任何的反对。可是现在不对了,我要用我养母的身份将小雨带走!只不过短短的一年,你就将我女儿的名声搞到这种地步!”
宇文松哈哈一笑,道:“阿灵,你想带丫头走?哈哈,那丫头可不愿意哦~~~”
“我愿意哦~~~”
宇文松的笑容一下子僵住。而宇文雨则是得势不饶人,继续缠在许久不见的“母亲”怀里,撒娇道:“爸爸这里没什么可玩的,爸爸成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又是教师又是委托人的,都没功夫陪我~~~!与爸爸比起来,还是和妈妈住在一起好~~~!”
那位父亲不仅笑容僵住了,连身体动作都僵住了。他不敢相信的颤抖着嘴唇,用不敢相信的语气,近乎恳求的询问道:“丫……丫头……?你是……是说真……真的吗?!”
那个鬼丫头见父亲有些急了,暗暗偷笑了一声,心想老爸这一次总算是被我给制住了吧?嗯!看来以后要求爸爸一些事情。还是把妈妈搬出来更方便一点呢~~~!
心里想着,这丫头再次大声道:“当~~~然~~~!妈妈家里有好多的佣人,无论我做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和那里比起来,我每天都要帮爸爸做晚饭,有时候连早饭午饭我也要做,感觉好累哦~~~还是妈妈那里好。”
一番话说的宇文松都快哭出来了。虽然那么大个男人哭出来很丢人,可女儿要跑了,跑去跟她妈妈吃香地喝辣的去了,只留下自己这么一个老爸守着这么间空房子,有谁能不哭?
小雨见父亲的表情已经沮丧到极点。决定见好就收。天知道爸爸被逼急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她急忙从水灵怀中蹦出,搂住父亲的手臂。咯咯笑道:“好了啦,爸爸。我是不会走的啦~~~别那么一副表情好不好?把这份杂志给我看看。看看上面都写了我些什么?”
一番折腾之后,宇文松已经恢复正常,而宇文雨也已经看完了杂志中的一切。和她父亲一样,在看完的那一刹那,她的嘴也没有及时合拢。若是论比例的话,她的嘴张地可能比宇文松还要大。
“看明白了吗?……马尾,你要帮人打官司。我并不反对。这是你的工作,也是你地性格。可你为什么要把小雨给扯进来?现在倒好,这些八卦记者不知从哪里搞来这些消息大写特写,你让我这个母亲看着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水灵的神情是认真地,也是严肃的。她的话里没有半分年轻时的嬉闹成分,完全是站在一位母亲的角度。来为自己的女儿所考虑。
说实话,宇文松理解水灵的愤怒。身为一位父亲,他当然知道女儿被人诽谤。清白被人玷污,说成是个卖淫女所带来地愤怒!可是如今,他却把这份愤怒藏在心底,压抑着不肯爆发。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失控了,那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失控!就算是自己那一步一步安排好的棋,也会在瞬间失控……
他拿起那份杂志,再次看了一遍,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恰好此时,父亲看到女儿的目光也在注视着自己。两父女眼神交互,立刻明白了心中所想,同时叫出了那个名字!
“宋—飞—言—”
“哼,果然是他。先是让原告方辩护人处于退庭的边缘,现在又想在小雨身上动脑筋,好让我退缩吗?”宇文松将杂志往沙发上一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丫头,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爸,我只想说一句—那个肺炎,实在是太可恶了!”小雨罕有地捏起粉拳,银牙也开始由于痛恨而咬了起来。在她身旁的角儿似乎感觉到了女主人的亢奋,仰天长啸!黄金色地尖角变得金光灿灿,朱红的眼睛也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呵呵,既然他这么卑鄙,那我们能够妥协吗?”
“爸!绝对不能!不光是为了不让肺炎的计谋得逞,更是为了夏姐姐!夏姐姐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如果到最后连我们都放弃她,那还有谁可以拉她一把?!”
“对!木头,我也同意!”
不知何时,又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人转头一望,眼前的不是白莉莉那又是谁?只见她尚穿着白大褂,气喘吁吁的扶着门廊,显然是跑过来的。她的手上也举着一本杂志。
“莉莉?”
“白阿姨!”
“莉莉?你怎么来了?不上班?”
白莉莉拿起杂志扇了两下,重重的喘出一口气,走进屋内。她一手搭在宇文雨肩上,一手勾住宇文松的胳膊,对着水灵说道:“阿灵,这件事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的女儿要帮帮她,你为什么还要反对?木头,原本我看了这本杂志后也是来问个清楚的,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和你们站在同一战线!”
对于白莉莉的性格水灵是不想多说什么。这个一旦热血起来就胡来的女性到了现在还是那么乱来!
水灵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举起那本杂志晃了两下,目光直视白莉莉:“莉莉,你是否理解继续让马尾这样蛮干下去的意义?”
“哼!最多就不在娱乐圈混嘛!本来,我就对你让小雨进娱乐圈的做法不太赞同。”
水灵摇摇头,表情无比认真:“可惜,这可不是什么退出娱乐圈的事情。莉莉,马尾,你们是否曾经意识过这样做对小雨会有多大的危险?小雨是个得天独厚的女孩,这点不容置疑。可正是这份不容置疑,会导致的嫉妒也是络绎不绝。因为不管她们多努力,也永远都会有一个‘天使,拦在她们面前,让所有的歌迷影迷们拿小雨来和她们比较。为此,那些嫉妒者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打压小雨,即使将她赶出娱乐圈,恐怕也不会止息。直到把小雨的名声破坏到极点,形容**尽可夫的荡妇才会罢休的地步。”
宇文松并不是笨蛋,比起白莉莉的一味热血,他显然要冷静的多。只是平时他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事,所以才没对这种事情做好准备。听完水灵的话后,身为父亲的他,不得不开始仔细思考其中的奥妙……
见自己的言语起效,水灵心中暗暗呼了口气,继续说道:“马尾,你曾经是个律师,应该知道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我问你,如果小雨在那些歌迷心中的纯洁形象瞬间垮塌的话,会导致怎样的后果?怎样的行为?”
[436] 第七十二章化为坚强的白色之羽
宇文松猛然一震!水灵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般,将他的脑筋彻底敲清晰起来!他想到了,想到了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一切!虽然这只是一种可能的未来,但事实上,却是十分有可能成真的未来!
在场唯一还不明白的也许就是白莉莉,她看看水灵和宇文松,脸上一副不明不白的样子。她不停的推着宇文松,想要询问心中的疑问,却总是无法得到他的答复……
会发生什么?
如果心中原本无比圣洁的东西刹那间变得肮脏不堪,那么人类……会怎么做?
也许有些人会唾骂,有些人会转身离开。但更有可能的,则是抱着对心中那片“圣洁”的爱,而向那片“肮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当你看到一个令你无比崇拜,无比完美的女性忽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之后……怀着对那份完美的爱则会转变成无比的恨!
从而……对那名女性展开袭击……
宇文松默默望着女儿,见这小丫头也在用一双清澈,充满火焰的目光望着自己。身为父亲,他是多么不希望阻挡这片火焰的燃烧?这团烈火是这个小丫头认真的证明,是她不畏人言,敢与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的证明!可更是身为父亲,他不得不亲手扑灭这团火焰!为了女儿的清白,更是为了女儿的安全……
“小雨,我想……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见夏小姑娘了吧。”
刚才看到那份杂志所产生的惊讶和现在宇文雨的惊讶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这个女孩压根都没想到。一向都很支持自己地父亲竟然会说出这种反对的话???
“爸!你说什么?你不想再帮夏姐姐了吗?!”
“不是。这个忙我是帮定了,但你却不适合继续出现。我想……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先住到你水妈妈那里去吧。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来接你。”
宇文雨一把打开父亲向其伸来的手掌。恐怕,这是第一次,女儿学会了拒绝父亲的提议……
水灵见小雨不听话,心中的歉疚感油然而生。她又何尝不希望满足这个养女的心愿呢?可如果这个心愿是要用危险作为代价,那她这个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相信这一点,一旁终于明白过来的白莉莉也是深有感触。
“小雨,白阿姨平时没有求过你什么吧?”白莉莉站在小雨面前,伸出手轻轻理着这个乖女儿那如瀑般的长发。动作充满了关怀。爱切……
“可是这一次,算是白阿姨求你。好不好?你爸爸,阿灵以及我。我们所有人都是在为你担心啊~~~!我们谁都没说过要放弃你的那个朋友,可现在地时局却并不适合你的出现。白阿姨向你保证,只要你肯先避避风头,不要去把事情搞地更复杂,我们几个大人一定会全力营救你的朋友!”
小雨地眼神充满倔强,原本柔弱的脸庞由于这种倔强而变得越来越坚强!她抬起头,望着白莉莉。说道:“所以……要我乖乖的中肺炎的计?扔下那个阳幕还不知道是不是找到的夏姐姐?”
白莉莉一时无语,也就是趁着这一间隙,宇文雨一个转身站在了父亲面前,双目中的倔强绝对可以与宇文松当年媲美!
只不过,这次的倔强,却是为了他人。而不像当年地宇文松。是为了自己……
“爸爸,你曾经说过,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吧?你刚才在阳幕耳旁说的话是什么。我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是不是‘遇到事情时,先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是考虑如何去做,呢?可是现在的爸爸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去做想做的事?做我认为对地事?”
宇文松苦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抚着女儿的脸颊,发出歉意的笑容:“丫头,我并没有说你错,只是时势……”
“不,爸爸。没有所谓地时势,只有想做和不敢做。说到底,我为什么不能和夏姐姐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和夏姐姐见面、说话?就因为夏姐姐的过去?”
“可这些过去并不是夏姐姐想要的,她是被逼的!那些沾满灰尘的过去并不是她愿意才染上的!”
“爸,我是个幸福的女孩。可是夏姐姐,她也是个女孩!我们两个都是女孩,这一点难道有分别吗?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没有我那么幸福,有爸爸捡到我。可是除此之外,她和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区别!我们根本就不应该那么歧视她!即使是最微小的歧视,即使是包裹在‘保护,这层外衣下的歧视,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爸,其实从以前到现在,甚至在将来,女儿都很崇拜爸爸……崇拜爸爸的‘天平执掌者,的称号。女儿并不想钻研法律,可我就是喜欢爸爸的这架‘天平,……天平的两端应该是平衡的,不是吗?如果站在完全公正的角度上,把我和夏姐姐放在天平的两端,爸爸难道会为了其中一方而倾斜吗?会吗?爸爸,会不会???”
女儿的问话每一句都让宇文松无法回答。这位父亲还从未想过,会有自己的女儿来向自己说教的这一天!不过,这一天还是来了,还来的如此之早,如此之快!他微笑着,尽情享受着女儿的问题……每当她问出一个问题,房间内便会被一片片雪白的羽毛所覆盖……
“爸,我不会妥协的。我……一定会抗争到底!”
圣洁的翅膀在少女的坚定中打开!这是一双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有力、庞大的翅膀!微微抖开的双翼充满了整间房间。柔和的光芒中,更掺杂了一些以往那对弱小的、娇柔的翅膀所没有的东西—!
仁爱—尊严—坚强—信念!在打开的光翼下展现!以前,这双翅膀一直都包围着少女自己。而这一次,却是完全打开!宛如为了保护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人!
“天使……”
这位父亲笑了……原本还犹豫不决的笑容换上了往日的坚定。他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充满厚重感的声音随着那双翅膀的每次拍打,传荡在房间之中—
“一样的,每个女孩都是一样的。每个女孩都是天使,每个天使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丫头,你说的对。老爸差一点就忘了‘公平,呢!没错!就算翅膀是灰色的,但天使就是天使,我们又何必去拒绝她?将她拦于门外?”
“马尾!你……!!!”
宇文松抬起手,止住了水灵的话,笑道:“对不起,阿灵、莉莉。恐怕我要令你们失望了。我不能做出任何歧视的事情,那个小姑娘和我女儿一样,她们都是一模一样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孰优孰劣。我不能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虚伪名声,用保护的理由做出伤害另一个小姑娘的事情!”
对于水灵来说,这对父女的固执简直可以算是出了奇了!宇文松也就算了,怎么连小雨也将这种“坏习惯”学了个十足十?不过,她身为母亲,可不能让这对父女就这样乱来,急忙想出声阻止—
“可是!你们要知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宇文松再一次打断了水灵的话,自信的笑容布满脸颊,“你是在担心小雨的安全问题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个父亲是摆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保护女儿的吗?不管未来的路会变得怎么样,我也绝不会给这丫头灌输任何一点在恶势力前妥协的思想。这就是父亲的责任,也是我—宇文松的责任!”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劝动这两个简直像石头一样硬的父女,水灵显得有些灰心丧气了。此时,白莉莉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一边替她揉着有些发涨的太阳穴,一边笑道:“好啦,阿灵。你应该高兴啊~~~?我们的女儿长成现在这么懂事呢!嗯嗯,这种性格很和我胃口,我很喜欢!呵呵……”
“你是喜欢了,因为和你这种没什么神经的性格很像吧?”水灵擦着额头,说道。
白莉莉笑了一声。笑完之后,她重重的一拍这位朋友的肩膀,笑道:“别那么介意嘛!我想,与其让我们在一旁消极的劝说木头打消主意,不如做些积极的措施去补救吧?虽然这次的案子我不是很熟,但论到要反抗这种舆论攻势,可是你的本行了!”
水灵苦笑一声,望着眼前那对已经在商讨该如何对付接下来的审判的父女,无奈的摇了摇头……
“咳……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这对父女啊……”
[437] 第七十三章心痛
一个问题解决了,可并不代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阳幕在甩开父母后便发疯般的寻找夏玉,从日头当空一直找到日落西沉,从宁静的花园小街一直找到繁华的大街。他几乎把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翻遍了,而夏玉的那间小木屋更是去了不知多少次!
“接啊……求求你接啊……!夏小姐……!!!”
仿佛嘲笑一般,不急不缓的“嘟—嘟—”音在手机中不断徘徊,但却始终没有被那个女孩接听。阳幕举着这只目前看来唯一有可能联系上夏玉的工具,茫然的在大街上奔走。四周的人见了纷纷让步,唯恐被他撞上。
“嘟 ̄”
随着一声短暂的轻响,手机立刻哑然。阳幕拼命按着手机的启动键,想将这个已经明显负电量的手机再次启动。可几次的尝试之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夏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求求老天爷,你可千万保佑夏小姐不要再做傻事啊!”
一边跑,阳幕一边向上苍祈祷。回想起当日她浑身失血的被送进急救室的情景,再想起那日举着菜刀宛如修罗般冲进酒店的场景,他的背上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阳幕发誓,他绝对不要让夏玉再次遭到那种折磨!以前两次,一次是由宇文老师救了她,另一次是宇文小姐救了她。而这一次,就要轮到自己了!
月色当空,预示着夜晚已经漫布了整个世界。道路两旁早已是万家***。散发着和谐而又温馨的“家庭”气味……
那么夏玉呢?她是不是也能够享受这种不需要担忧,不需要烦恼,没有愁苦与伤害的气味呢?
不知道……至少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当阳幕地脚步停在一条五光十色的十字路口时,当他由于疲倦而散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之时,一个他找了整整半日的人……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
“夏……???!!!”
激动的话语在只说出一个字之后噶然而止。因为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哪里还是那个拼命想用头发遮住左耳,面容清秀,时时刻刻脸上都带着一丝忧愁的女孩?在那里站着的,赫然是一个烫着金发。浓妆艳抹,身上衣物暴露至极。举止轻佻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站街女郎!
夏玉……她不断地对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众人抛着媚眼,当有人上前搭讪时她还会有意无意地伸手去撩自己的那套露肩装。那对雪白地胸部在这灯红酒绿的光芒照耀下,显得更是让人动心!
也更让阳幕伤心……
“怎么样?先生,价钱合适吧?”夏玉扯了扯胸口的衣料,让自己的本钱在最有效的范围内勾引着面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男人贪婪的扫视着这个女孩,双目好像要穿透那层薄薄地衣料般,被血丝布满!
“好……好好,成交了……”
生意谈成。夏玉露出一个媚到极点的笑容,上前勾住男人的胳膊。用自己的那对胸部紧紧压迫着这只手臂,让那个男人更是热血沸腾,恨不得就在这马路中间将这个小婊子的衣服撕光!
接下来的目地地,就是旅馆。可当夏玉就要带着这个男人前往自己所认识的旅店时,一个青年忽然冲到自己的面前!
青年地呼吸显得无比混乱。显然是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吸入足以让他维持生命的氧气。等到身体总算是恢复一点知觉之后,他毅然的伸出双臂。拦在这两人面前!
夏玉看到青年,原本充满妩媚的笑容瞬间闪过一丝痛苦。她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想利用那个男人当作自己的挡箭牌。
可是,这一招并没有用……
“夏……哈、哈……夏小姐……呼……哈、哈、哈……”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已经言不达意,阳幕干脆停止说话,再次休息了一会。等到他感觉喉咙已经不再气短之后,才望着那个躲在男人身后的夏玉,表情凄苦……
“夏小姐,我说过会帮你的……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放弃自己?我已经说了许多遍,请你相信我。同样的,我也会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挺过去,也相信你一定不会再次放弃自己!可是你……可是你……!!!”
阳幕的声音哽咽,他伸手指着那个表情显得有些尴尬的男人,双目布满悲伤。
夏玉幽幽叹了一声,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了。她缓步从男人身后走出,脸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如此的平静。
“阳先生,我知道你的好意。事实上,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够救我。可是,就像你选择救我一样,我也选择回来这里。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重新回到这里并不是因为放弃自己。也没有丝毫自暴自弃的意思……我回到这里,是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我需要一份工作来填饱肚子,需要一份工作让我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尽管夏玉说的很平静,可阳幕又怎能接受这个理由?他愤然的吼出几个为什么,质问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既然相信自己,又为什么要回到这种地方?回来做这种事???!!!
那个男人显然受不了这个年轻人的怒火。也许在他的意识里已经认定这两人是否发生了什么矛盾的情侣,所以女方自暴自弃的出来接客?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真的跟着这个女孩走的话,那个男孩绝对会剥了自己的皮!想到这里,他急忙甩开夏玉的手,急匆匆的闪进夜色中。
夏玉目送着那个男人离开,就同刚刚接见他一样,目光木然。她回过头来,望着阳幕,缓缓说道:“阳先生,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为了我这么一个人,毁了阳先生的前途……”
“可这就是我的‘责任,!!!我希望救你—!”
“可我不希望!”
可我不希望?当说出这五个字时,夏玉的心头忽然猛烈的被撼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希望这个男孩来救自己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耽搁前程?难道自己真的是自暴自弃……?
不……不对……!她能够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一种比自暴自弃更为痛苦的东西在挣扎。弄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痛的人几乎要崩溃……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痛?心头……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割一样,眼中的泪水怎么止也止不住……
痛……真的真的……好痛……
在听到那五个字时,阳幕也是一愣!他似乎也有些听出这五个字有些与众不同。可当他看到面前的夏玉忽然间捂着胸口,流下泪时,急忙把那个念头抛置脑后,上前要扶住夏玉。
“夏小姐?你怎么了?!”
“你别碰我!”
猛地!夏玉甩开了阳幕伸出的手,她退了一步……鼓足全部的勇气,退了一步。她害怕,害怕让这个男孩碰自己。害怕被他关心,被他呵护。因为这样,她的心会变得更痛!痛的好想死掉。
“夏……”
阳幕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呆呆望着眼前这个躲着自己的女孩。心中想说许多,可刹那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夏玉继续退着,每退一步,仿佛都要鼓起所有的勇气。泪水,将脸上的浓妆化去。每一道泪痕,都谱写出一条痛苦的伤痕……
“对不起……对不起!”
“夏小姐,你……为什么要道歉?”
夏玉摇着头,捂着胸口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求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不要……”
“夏小姐……”
“不准过来!”
“……”
“对不起……阳先生,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我真的不想继续让你帮我辩护了……我不想让你继续在我被那头禽兽玷污的细节上再多追究啊!我……我不想你知道……”
“虽然……虽然我知道,你努力想了解一切……是为了帮我……可不知怎么的,我不希望你能了解,也不希望你去了解!还记得上次法庭上,我对你说我曾经怀过那个禽兽的孩子吗?虽然那是个骗局,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真的希望你没有听见!我不想你听见的……我不想……我不想……”
[438] 第七十四章夜,还很长……
马路,依旧如往日般喧嚣哗噪。人们的谈笑声,车辆的驱驰声让这个世界总是无时无刻不充满闹腾。可在阳幕看来,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切的一切显得如此安静!
静……静的可怕……
静……也静的内心中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慢慢的涌了出来……
泪流满面的夏玉不甘心的再次后退一步。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不料将自己的妆弄得更为花糊。她瞥见了手上的脂粉,连忙想要整理好自己的容妆,可是一味的用手涂抹只能让那些浓妆变得更为零乱。终于,她放弃了似的垂下双手。可在垂下双手的最后一刻,她还是理了理左耳旁的头发,在确定发丝并没有零乱之后,那张布满忧心的面容才露出一点点放心。
阳幕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无法再往前走一步!看着面前不断哭泣的女孩,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夏……小姐……”
“……”
“我……那个……我不太会说话。所以心里想表达的东西也许有些词不达意。”阳幕摸了摸自己的心跳,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感受。即使后来知道了那是个骗局,说实话,每当想起自己在法庭上所说的话我还是会有一些伤心。有时候,我也曾想过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话那该有多好?哈哈……就只是很正常的和你认识,很正常地和你说话。”
“但……我觉得自己还是想要了解。我想要知道你的全部,知道你曾经受过哪种苦难。知道你有过怎样的过去。因为我觉得,知道了之后虽然会有些痛苦,但也绝对比不知道要好受的多。不管怎么说,知道了之后才有可能接受……是吧?……哈哈,这个……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见夏玉没有反应,阳幕试探性的踏上一小步。让他欣慰的是,面前的女孩并没有就此逃走,这让他更为放心的说出心中想说的话:“夏小姐,那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可我并不能就这样否定心里地这种感觉……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我也很心痛……虽然身为辩护人,并不能对对方的当事人抱有超出界限地恨意。可我发觉,自己还是越来越痛恨那个牟新。”
“夏……玉?你的痛苦我理解。可是,你能不能将这种痛苦分一半给我呢?我……那个……我也想和你一起痛……可我觉得,如果有哪一天我能够将你地负担减轻,即使痛苦,我也会觉得很高兴。”
说着,阳幕又向前踏了一步。可是这一次夏玉发觉了,连忙后退了三步!她还是不敢接受这份渐渐缩短的距离。含泪摇头。
“不用了,阳先生。”夏玉伸手阻止了阳幕的前进,但她后退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止,含泪的双眸渐渐干涸,化为一池死水……
“我已经决定了。我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里,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你和宇文先生、宇文小姐都是好人。我也知道你们是真心的想要帮我。可我不能……凭着我仅剩地一点良心,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拖累你们!即使是没读过多少书的我也清楚,作伪证是很严重的罪名。宇文先生以前似乎就曾经因为作伪证而被剥夺律师资格。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重了。我不能……我不能为了自己,就害的你们身败名裂!”
“尤其……是你……”
最后的四个字夏玉说地很轻,轻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她也知道,希望就在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掌握的地方。可如果伸出手去握住希望,是要用别人地希望作为代价的话,那她宁可不要!为了自己那已经无法挽回的清白,就毁去那个让自己“心痛”的人的前途,这让她觉得更苦,更伤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孩的心中已经燃起了另一种希望……她希望这个男孩可以前进……希望这个男孩会有远大的前途。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希望他有着无比光辉美好的未来!
希望他能够娶一个完美的女孩做妻子,两人永远恩爱。希望他能够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家里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希望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他人的尊敬!希望在将来的有一天,每一个谈起他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拇指,狠狠夸赞一番!
希望他……在接下来的几十年的人生里,每一天都没有痛苦,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而她也知道,在这个希望里,自己是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女孩,应该被立刻就忘掉的女孩……
夏玉深深吸了口气,抬眼望着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她转过身,撇下身后犹豫着到底是不是该举步的阳幕,向另一个灯红酒绿的十字街头走去。她要去“工作”,现在,唯有“工作”才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份痛心。尽管她知道,在工作结束之后她会更讨厌自己,心中的痛苦,也会更深……
“先生,想玩玩吗?”
恢复一脸媚笑的夏玉站在街头,不停的向着两旁走过的男人招手。抹尽浓妆的她看起来更是清秀可人,很快就有人主动上前搭讪。在谈好价钱之后,对方一把将夏玉搂在怀里,兴冲冲的就往一旁的一座酒店跑去。
阳幕看着这所有的过程,仔细看清了在谈价钱时那个女孩脸上的笑容与媚惑。那是在笑吗?为什么在自己看来,这个笑容里面完全没有一点点“欢快”的意味?所谓的“笑”,就是这样地吗?
不对……这并不是“笑”!并不是自己承诺过要带给她的笑容!尽管还无法分辨这里面到底有何不同。但阳幕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在那个男人的脚步即将踏入酒店的一刹那,他已经上前一把拉住了对方,将那个女孩从他的怀里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
“性趣”被突然截断的男人显得有些恼怒,可当他转过身来,看见那双几乎是“你想要她,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的悲壮眼神,他的恼怒不由得被惊讶所取代。
“放开我!阳幕,你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需要你地拯救!快放开我,我要工作!!!”
夏玉拼命挣扎。可谁料到她越是挣扎,阳幕反而将她抱的更紧!那双手臂死死搂住她地肩膀。生怕一旦放开,对方就会消失一般!
“对不起先生。这个女孩今晚不能陪你。请你另外找人吧。”
那男人也并不是什么地痞流氓,纯粹想发泄欲火的人压根就不会为了个站街女惹是生非。他瞥了一眼眼前地这对男女,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反正又没花钱,再去找一个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何必僵在这里?
等到那个男人完全消失之后,阳幕依然不肯放开夏玉。而眼睁睁的看着“生意”离开的夏玉。表情忽然变得恐怖!她忽然张开口,死死咬住阳幕的肩膀!
痛……钻心的痛……可阳幕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咬着牙,默默忍受了下来……
紧紧的咬啮在无声中持续着……伤口开始破裂,夏玉的嘴角开始流淌出一条血丝……可随着时间地缓缓流逝,女孩的牙齿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力量。原本奋力想推开对方的双手也变得无力。整个身子缓缓靠在对方身上。眼角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淌下……
“我这么个坏女人……会咬你的坏女人……你为什么还不放开我……?”
阳幕略微动了动肩膀,缓解了一下上面地疼痛。已经满头是汗的他强行抬起头。高声道:“哈、哈……我不是说了吗?我会替你分担痛苦。这个……痛,可一点都不痛呢!哈哈……哈哈哈……”
夏玉摇了摇头,靠在对方身上的她开始有些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竟然会那么地自私,厌恶自己竟然会想要得到这种感觉?竟然会那么贪婪的享受对方的温柔,却全不为对方着想?她抬起头,看着阳幕肩膀上的咬痕,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轻亲了一口。随后再次伸出手,推开阳幕。
“放开我……幕……我今晚……今晚必须去‘工作,……”
“为什么?!我都说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事?!”阳幕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夏玉的手,焦急与眷恋的眼神发自真心。
夏玉突然发力,甩开阳幕的手,独自一人走向大街深处。
“我说过,我也是为了生活。现在的我唯一会干的工作,也就只有这个了……嘿~~~!那边的那位先生,想玩玩吗?”
看着再次露出“笑容”的夏玉,看着又有一个男人向她走去,阳幕终于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猛地走上前,将她再次抱住!同时,他举臂一挥,对着那个向夏玉走来的男人喝道:“别看了!这个女人今晚已经被人包了!”
夏玉一时没理解阳幕的意思,双眼发出惊讶的目光,问道:“幕……你说……什么?”
阳幕搭住夏玉的肩膀,布满柔情的眼神让她差点心醉……
“我是说,今晚……我包你。”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男孩显然是由于太过激动,说的话也开始颤抖。
“如果你必须做这种‘工作,的话,那我就要成为你唯一的‘客人,!除了我之外,你永远也别想再被其他男人搂在怀里!”
这些话太过温柔了……温柔的夏玉几乎不敢去触碰。生怕一旦碰触,自己会再也克制不了想要享受这份温柔的思绪。她再次想要推开阳幕,可这一次对方早已有了防备,双手死死搂着自己,再也难动分毫。
“……我不值得你这样……幕……你真的不值得……”
泪水,已经沾湿了男孩的衣襟……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现在的情况是你在站街,而我在包你!就是这样!”阳幕说着,双手更为用力的搂住夏玉。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体内,好让她永远也无法推开自己“我是个肮脏的女孩……放开我,幕。你不应该这样做……以后的你会非常耀眼,会认识许多比我更好,更‘完美,的女孩……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玉,你很完美,完美到远超过一些普通的女孩!你的完美……让我……让我想占有你……霸占你……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用强!今晚,你哪里都去不了,唯一能够留的,就只有我的身边!”
可笑之极的誓言从早已满面通红的男孩口中说出。这些话可笑吗?也许吧。但听完这些如此“可笑”,如此“荒诞不经”的话之后,女孩终于完全放弃了抵抗……她的头,深深靠在男孩的胸口,“自私”的享受着这份她以前从不敢奢求的温暖……
夜,还很长……而那滴落的泪水中,是否也有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439] 第七十五章前方的道路
时光飞快,辗转流逝。不知不觉又是一日清晨。这一天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和昨天、前天;明天、后天没什么两样。可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一天却是可以决定命运的一天。
足以,决定将来到底该走向何方的一天。
法院门口,宇文松独自拿着一份报纸细细阅读。他已经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所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用来消磨这段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宇文雨似乎也挺理解父亲,身着普通中性装的她不断的在法院的广场中散步,有角儿的陪伴,让她的散步看来更为快乐。
“来了。”
宇文松轻轻笑了一声,收起报纸。在他目光注视的地方正有两人肩并肩的走来。他们的手紧紧的握着。越是靠近法院,女方似乎就越显得胆怯。男方则不住的安慰对方,同时站在她身前,充当着开路先锋和盾牌的角色。
“来了?”
宇文松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声。问完之后,他也不等这两人的回答,将报纸往腋下一夹,迈步走进法院。在招呼了女儿之后,向休息室走去。
听见父亲呼唤,宇文雨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宇文松身边。她探头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两人,轻声道:“爸,要不要和他们说些什么?”
“呵,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来了,那就要继续向前走。相信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做好了……准备吗?
也许吧。至少到目前为止,阳幕的手是紧紧握住夏玉的手。就好像这些日子一直紧握着地一般。他回过头,看着这个显得越来越胆怯的女孩。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帮她的决心!
只是,他的决心,似乎还是要经受惨无人道的考验……
“爸???!!!”
让阳幕万万没料到的是,在即将进入的法院大门前竟然站着自己的父母!这对老夫妻一看到自己的儿子,纷纷穿过宇文松的身旁跑来。其中阳父地眼神看起来更是怒不可懈!一冲到儿子身旁,一个大大的巴掌便重重挥在了他地脸上!
“啪—!!!”
声音很大,在法院内来回缭绕。阳父的手掌由于用力过猛而变得通红,而阳幕地脸更被打成青紫色。他跌飞一旁,撑着地面慢慢支撑起身体的他只觉嘴里一阵淤塞,一口带血的唾液吐了出来。
“爸!他们打人!”
宇文松在第一时间伸出了手。可是。他阻止的却是自己的女儿。这位父亲的目光沉着、冷静,如同大海。但却如同北冰洋那冰冷刺骨的大海……
“不用管。这是他必须经历地磨难。”
说完,宇文松放下手。拉着女儿走到一旁。很明显,他是不准备出手,完全交由阳幕自己去选择了。
“臭小子!你竟然还真的来了?!这段时间你跑哪去了?就是跑去和这个婊子鬼混???!!!”气急的阳父双眼充满血丝,恶狠狠的盯着一旁的夏玉。似乎他的怒火并不是针对儿子,而是瞄准了这个“勾引”自己儿子“堕落”地妓女!
面对阳父的眼神,夏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去将阳幕扶起。可她刚刚跑到阳幕身边。向他伸出手,自己就被一个人狠狠的推开,跌坐一旁。
“妖精!不准你靠近我地儿子!”阳母的声音充满厌恶与憎恨,在推开夏玉之后,她一把抱住儿子充满怜悯的抚摸。在掏出手帕,替儿子擦去嘴角的血迹之时。她的眼神更是恶狠狠的盯着夏玉!似乎这条血痕并不是自己的丈夫打出来的,全是眼前这个妖精害的!
夏玉瘫软的坐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她的嘴里不停的在念叨着“我……我……”。却始终说不出来。看着阳幕嘴角那还未完全擦拭干净的血迹,她的心不由得又开始痛!可在接触到他父母的眼神之后,这种痛……开始变为恐惧……
阳父怒气冲冲的走到夏玉面前,还在发红的手掌再次高举!他的目光不仅带着鄙夷,更带着想将之完全毁坏的破坏欲!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清秀,穿着打扮十分朴质,没有丝毫站街女气质的女孩,他还是咬了咬牙,用恶毒的唾液夹杂着充满绝望的话语,喷吐到夏玉的脸上。
“婊子,你毁了我儿子!我就毁了你这张用来勾引我儿子的脸!”
巨掌挥下……不带丝毫的怜悯。这一掌,比起刚才扇儿子时更沉、更重!看着这一掌的人都有一个感觉,即使拍在石碑上,那块石碑恐怕也会粉碎……
“啪—!!!”
手掌与肉接触的声音清晰的异常,听的叫人胆寒。一颗带血的牙齿从嘴里激射而出,撞在墙上。牙根上还带着肉,还未完全切断的神经仍然让那些肉跳动,挣扎着不肯死去……
宇文雨不由自主的捂住嘴,泪水落下。她不敢再看,转身投入父亲怀里,寻求保护。宇文松强行忍下心中的那股冲动,轻拍着女儿的背,让这个小丫头的心可以安静下来。
法院内……是安静的。掌掴的声音仍在回响。即使是边上的几名法警,见了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由得动容,怔立当场。
“爸……呸……爸,妈……这不关小玉的事……呸……是我、是我任性的决定的……请不要……呸……为难她……”
阳幕的脸已经开始变成死黑色。他一口一口的吐着嘴中的血水,神情已经开始有些眩晕。可即使如此,他仍然拦在夏玉的身前,张开双臂……
夏玉在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的伸出手,向身前这个男孩的脸颊摸去。可在手指即将接触那些黑色皮肤的一刻,她停住了手指。
“你……你……”声音颤抖……伴随着这颤抖之声的,是两道泪痕……
阳幕的左脸已经发麻,除了眩晕感之外,他连一点点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不过,这显然并不代表他有多么好过。随着嘴角再一次流下的鲜血,这个男孩强忍着脑中的恶心感,颤颤巍巍的说道:“爸……妈……我求求你们……”
原本还在为儿子突然冲出来的举动震惊的阳父,目光瞬间恢复愤怒。他伸出手指,死死指着儿子的鼻尖,大声道:“求我?我还在求你呢!在你不回家的这些日子里,你学校的校长已经将退学建议送来了!你们的校长还算是给你面子,叫你主动退学,免得被学校开除那么难堪!你好,你很好!就在我和你妈为了你这个畜生向那位校长拼死求情,送礼送到腿软的时候,你却在和这个妓女鬼混?!你对的起我们吗?你对的起教了那么长时间的学校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夏玉的手指忽然猛烈的颤抖了一下!这只手缓缓的向后缩着……却不料,另一只手突然伸出,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那已经麻痹的脸上!
痛……原本还没有感觉的脸,突然变得如此痛苦。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痛苦……
“那个……小玉。我、我说过吧?你不能逃……我也不会逃……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走下去的……”
阳幕在硬撑着,连续挨了两下巴掌的他脑中不断的有一些颤音在回响。能够说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在说完话之后,他再也没有力气去阻挡母亲的拉扯,被拽到一旁。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阳父了吧?他就站在夏玉的眼前,好像一座山般巨大!可是这座山,却是已经开始沸腾的活火山!足以将一切都化为灰烬,将一切都燃成焦土。
“臭婊子,现在我那个畜生儿子不可能来救你了!你毁了我们老夫妻两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别想再安安稳稳的从这里走出去!”
阳幕的精神变得模糊,可在模糊,他还是听到了父亲的话语。在混乱中,他拼命伸出手,想去拦阻父亲。却被母亲一把抓下。
望着眼前的阳父,夏玉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恐惧?!她缓缓站起身来,虽然她的双腿仍在打颤,紧咬下嘴唇的牙齿扔显示出她在害怕。可是,她却没有逃走,就是这么站着……站在阳父面前……
[440] 第七十六章开庭在即
恨急了的阳父再一次高举右手!可奇怪的是,夏玉只是紧紧闭上眼,双手拽着裙摆,似乎在等待着那一记掌掴?这对原本以为她会逃跑,会求饶的阳父来说,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只高举的手,也迟迟没有落下。
“婊子,你不躲吗?!”
夏玉紧咬着下嘴唇,浑身由于害怕而不断的发出颤抖。她紧闭着眼,却没有任何躲开的意思……
“对不起……”
“别以为道歉,我就不会揍你!”
“我……我知道……伯父……”
“别叫我伯父!被你这种人叫上一声,我都会觉得肮脏!”
“阳……阳老先生……我知道、知道这一掌我应该挨……两位老人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儿子,却因为我这个肮脏的女人毁了……挨两位的打……完全是应该的……”
已经双眼翻白的阳幕再次伸出手,向自己感觉到夏玉的方向伸去,同时不断呐喊:“小玉……快、快走……!我爸打人……很疼……很疼……”
夏玉没有走,她依旧站在原地……
“阳老先生,我能理解你们的愤怒……我是个罪人……即使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也无法还清对你们阳家的亏欠……我也是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赢得官司,而不惜利用幕……把他逼到现在这种地步……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说一声对不起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可还是请让我说一声……对不起……”
阳父站在原地。高举的手掌并没有放下。他回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牙关紧咬!一击重重地掌掴毫不迟疑的扇在夏玉脸上!
女孩被打的嘴角流血,颤抖的双腿在瞬间失去平衡,倒在地上。阳幕虽然看不见,当听到声音自然知道夏玉被打,哽咽和抽泣,在下一刻纷纷涌现……
也许,这一掌并不能彻底打消阳父的怒火。他仍旧站在夏玉面前,双眼布满血丝。可是,他没有料到。原本倒在地上的夏玉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呼痛或挣扎。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强忍着疼痛,抹去嘴角的血丝缓缓爬起。再一次站在了阳父面前。
她就这么站着,一副决定忍耐的样子。嘴角留下地血丝还未拭尽。留下一点殷红……
“你干什么?!”阳父吼道。
“我……我欠的……远比我得到地多太多……阳老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等着下一次的掌掴!没有抵抗,没有怨言!对此,阳父稍稍愣了一下,但仍旧举起手臂,再一次扇在这个女孩地脸上……
爬起,打到……再爬起。再打倒。这样的重复到底经过了多少次?不知道,没人去数,也没有想去数。四周的法警们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前劝阻,他们也不知道如果上去劝了,到底对这个女孩是好还是不好?只能站在一旁,动弹不得。
每当耳旁响起一次巴掌声。宇文雨都不由得更往父亲怀里缩一次。她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回头会忍不住哭出来。这名少女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伤,搂着父亲。抽泣着……
“爸……爸……求求你……去帮帮夏姐姐……帮帮她……好吗?”
宇文松缓缓摇了摇头,他摸着女儿的秀发,叹了一声:“丫头,这不是别人能帮的。这是夏小姑娘自己的选择,我们唯一能做地,就是尊重她的选择……”
宇文雨不做声了,但她的头埋的更深。没多久,宇文松的衣襟,便已经湿透……
“啪。”
不知是多少次的耳光最后一次响起,这次,夏玉再也没有了力气爬起来。她躺在地上,不断喘息着,挣扎着。嘴角泛着血红色地泡沫。
阳父望着躺在地上的夏玉,一直望了很久。他的眼中在想什么?直到十分钟后,他才揉了揉已经变成紫色地双掌,走到妻儿身边。
“走,跟我回去!然后好好的去学校道歉。”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休息”,阳幕的精神总算有些恢复。望着那边由宇文父女扶起来的夏玉,他努力挣开母亲的束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宇文松一侧。
阳父的双眼瞪得老大!他指着儿子,大喝道:“畜生,你还这么执迷不悟?!”
“爸……不是我……执迷不执迷的问题……是我答应过她……一定会……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这……不仅是身为律师,还是身为一个人……都是我必须做到的事情……”
带着颤音的话语缓缓落下,阳幕回过头,满面忧伤的看了夏玉一眼,轻声问道:“疼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玉双脸都变成了青紫色,有些缺氧的她靠在宇文雨肩上,眼睛似闭未闭。听到阳幕的声音,她强行撑出一丝笑容,用几乎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能听到的声音幽幽道:“你说过……要一起承担痛苦的……”
正在场面僵持不下之时,这场诉讼的另一方人马也已经缓步到来。当先的宋飞言看到阳幕脸上的掌印和他面前的阳父时,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可只是一转过后,这丝冷笑转变为一种温暖的笑容。他缓步走向正在生气的阳夫妇身旁,好像老朋友似的伸出手,道:“是……阳老先生和夫人吧?”
阳父愣了一下,但随即双目放光!他一把握住宋飞言的手,说道:“是……是宋律师吗?哎呀呀,真是对不起了,我这个蠢笨儿子实在是太过份!一点都不懂礼貌!还请宋律师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蠢儿子!”
宋飞言露出一个万分爽朗的笑容,洁白的牙齿散发着薄荷的香味,给人一种无比的清新感!
“呵呵呵,别这么说。您的儿子很不错,实在是相当的不错!我觉得,这么优秀的人才就因为这么点事情就被学校辞退,实在是不太值得。找个时间我去找校长说说情,看能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吧。”
“哎呀!宋律师,您的大恩大德实在是让我们没齿难忘!臭小子,过来!快过来谢谢宋律师!”
原本,阳幕本是打着破罐破摔的心情来的。反正迟早被退学,打不打官司有什么两样?可现在突然听到宋飞言能够帮助自己,让自己重回精政法律学院!这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本的满腔**化为一片片“理性”,仔细思考起来。
见阳幕沉默不语,宋飞言嘴角的爽朗笑容笑得更是欢畅。他缓步走至这个男孩身前,伸出手好像充满期待的搭着他的肩。那个笑容,看的人几乎就要融化!
“学弟,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你即使真的被精政退学,凭你的实力和成绩也绝对不会是个三流角色。等这场诉讼结束之后就到我的事务所上班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实习期吧?”
阳幕猛地一怔!到宋飞言的事务所上班?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梦想的吗?现在……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
身为母亲,听见别人称赞自己的儿子当然会十分高兴。尤其是对方说一定会帮自己的儿子想办法的时刻。宋飞言话音刚落,阳母便满脸喜色的拉住儿子的手,硬是将其拖到宋飞言身前,一边笑一边强迫儿子向其鞠躬。
“宋律师啊!啊哟,这怎么好意思呢?瞧瞧瞧瞧,让您为了我们家这个不成材的东西那么费心?快,儿子,快向人家宋律师道谢!”
被强行压着鞠躬的阳幕到底怎么想?他那原本充满纯净的目光不知不觉中再一次变得浑浊,充满困惑。一边,是自己的梦想,而另一边,则是自己的责任!一边是得到,而另一边则是付出!
选择……选择!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充满着选择?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就算不是,那又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选择?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帮自己选?替自己决定?!
责任还是梦想?付出还是得到?
阳幕沉默着……在这片沉默之中,法庭的开庭时间却已经到了,门内传出法警的催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