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协议就此结束吧
X市的夏季,太阳很晒。
锦郁走了足足三个小时,穿着高跟鞋,脚丫子磨了一层泡。
最后索性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子走。
等到她好不容易走到X市的五环路的时候,脚底下都是血淋淋的一片了。
她觉得没有人比她更悲催了。
居然把手机忘记在了薄情的车上,想打个电话找人接来也不行。
忍不住的,她的心底,开始怨恨薄情了。
她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什么时候在太阳下晒过?
更别提走路了。
她今日走路的时间比她从小到大走起来的路都长。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委屈极了,眼底慢慢的全部都是悲伤。
易逝坐在自己的白色敞篷跑车里,看到了她,顿时直起了身子。
终于等到了她。
急忙跑了下去,凑近了锦郁的面前,看着脸色蜡黄,甚至头发因为出汗都黏在了身上的锦郁那一刹那,易逝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要毁灭了。
大哥只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让他来这里等着。
如果看到小卡或者锦家的人去了,便打电话给他。
现在倒好,等了足足四个多小时,人没看到,却看到锦姐赤着脚丫子,拎着一双高跟鞋,狼狈不堪的走了过来。
“七七,你这是怎么弄得?”
易逝伸出手,一把接过了锦郁的鞋子和包,小心翼翼的扶着锦郁,上了自己的车子。
锦郁做到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顿时疲倦不堪的靠着车背,苍白着脸,仿佛是随时可以晕过去了一样。
可是,她却还是固执的不肯闭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易逝,像是要把易逝生生的撕裂了一样。
易逝被那样的眼神,看的全身冒汗,觉得在车里,这么低的温度,他却像是随时可能中暑。
锦郁看着易逝躲避过去的眼神,她才慢慢的张开口,眼底带着倔犟的光,她要回家。
立刻,马上,现在。
关于薄帝集团的任何人,她都不想要在看到!
永远也不想要在看到!
“回家。”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其实是带着一些气场的。
可是说出来的声调,反而干巴巴的,嗓子都是嘶哑的。
易逝皱了皱眉,生怕自己照顾不好她,回去挨到大哥揍,顿时拿了矿泉水,递给了锦郁。
“喝点水吧。”
锦郁沉默着接了瓶子,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的焦距的盯着自己的脚丫子。
从小到大,她一点伤都没有受过,一滴血也没有流过。
今天,她一双脚丫子,都走的鲜血淋漓的。
易逝顺着她的眼光看了下去,看到她的脚底,顿时不忍心的说了一句:“要不,我送你去秦释那里吧。”
“不去。”锦郁想也没有想的拒绝了:“我要去X市人民医院。”
易逝一听这样的话,隐隐约约的就猜到了她可能和大哥闹别扭了吧。
可是,这到底闹得是什么别扭?
让那个一直把她像是捧在手心里宠爱的珍宝一样的女人,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大哥,心也太狠了吧。
大中午走到现在,四个小时,太阳现在差不多才不毒辣了。
天啊,难不成,这要变天了?
好日子再一次的到头了?
易逝踩了油门,向着X市医院走去,锦郁坐在候车坐上,斜着眼睛,看着窗外。
莫名其妙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泪流成河。
委屈万分。
心里面把薄情,上上下下诅咒了一遍。
易逝的车子开得很快,停在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回过头,看到锦郁已经苍白着脸,闭着眼睛昏了过去。
他焦急的凑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发现温度不是一般的高。
顿时易逝手忙脚乱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给薄情去了电话,说话声音也是磕磕绊绊的:“大哥,七七,她昏倒了……还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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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凉如水。
在秦释医院的病房套房外客厅处的阳台上,薄情懒散的靠着。
鼻息之间,是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他穿了一件简单的家居服,站在那里,手里粘着一根烟,时不时的吸两下。
月光洒在了他的面颊上,银白和阴影交错,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脸很艳丽,尤其是在这么清澈的月光照射下,愈发的显得妖气了。
“大哥,时间不早了,你已经连着两天没有休息了,要不休息会?”易逝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的开口提醒。
“是啊,秦释不是说了,七七没事,就是走路走了多了点,中暑了,现在全身皮肤被晒得有点过敏,脚丫子受了点伤,有点溃烂,别的没事……”
苏莫小心翼翼的对着薄情把锦郁的麻烦重复了一遍。
果不其然,那个原本沉默着看着夜空的男子,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不是只是听,没有反应了。
而是缓缓地回了头,眼睛,一一的扫过了面前的这几个人,全身透露着一股妖娆的凉气。
慢慢的开了口。
“全给我闭嘴,看不到她在休息?”
顿了顿,他却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秦释:“不是说没事?怎么还不醒来?”
秦释听得出来薄情语气里的那些焦躁不安了。
他连忙开口:“大哥,你放心的休息吧,她真的没事。”
哪里能那么容易醒来?
薄情蹙了蹙眉,口吻里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的“哦”了一声。
然后整个人还是沉默不语的态度。
漆黑的如同化不开的墨一样的夜里,妖娆的男子微微的皱了皱眉。
敛下了睫毛,水光潋滟的眸子,闪现了一抹懊恼。
那一瞬间,让人发觉,他也不过只是一个会后悔的平凡男人。
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间抬起头,转向了秦释,慢慢的掐灭了烟,然后走进了内室,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的锦郁,眼神微微的闪了闪。
四周很宁静。
他的眼神,似乎是沾染了一层悲哀,幻化了这个夜晚,也跟着忧郁了起来。
他走到了床前,坐在了床边,抬起手,安静的抚摸上了她的面颊。
隐隐约约的,似乎从她的眉宇之中,看到了一抹固执。
应该很疼吧。
她一直疼痛神经那么发达。
现在安静的睡着,还是紧紧的蹙着眉。
眼神一路滑了下去,看到了她的脚,上了药,也裹了纱布。
她从来不喜欢身上有疤痕的,这一下心底定然怨恨死了他了。
他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心底烦躁的厉害。
掏出来她的手机,安静的放在了她的枕边。
叹了一口气,转起身,走了出去。
那一走,却再也没有回到过病房。
一直到锦郁醒来,薄情都没有来过一次。
中途小卡来过,锦郁问了问娱乐圈里现在的情形,也问了问最近那个导演还在拍贺岁片。
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歪着脑袋沉思了一阵子,便打算继续休息。
恰好生病了,也可以躲开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她就丝毫不吝啬的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休息。
只是总觉得,和曾经发烧感冒住院的时候,差距很大。
可是,却又想不出来,具体落差在了那里?
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锦秋过来的时候,锦郁才猛然的想到,人来人往的,都来看她,唯独那个男人没有来。
随即,她又想,没来就没来吧。
不来,她倒是落得轻松。
细细的和锦秋说了一会话,然后,她吩咐秦释送走锦秋,反倒是守在门外一直很安静的苏莫,却突然间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女子,发现她的表情始终如一的淡然而安静。
心底莫名其妙的烦躁了一下。
然后接了话。
“我送她吧。”
不由分说的从秦释的手中,扶走了轮椅的车把。
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向着门外走去。
……
从个人利益上来说,秦释巴不得锦郁不要好起来。
这种从小从金丝雀笼里长大的小公主,一直都被人安顿的好好的,养在了象牙塔里,还没有完完全全的走了出来。
锦家一家大大小小,都不放心。
第一次他们疼爱有加的锦郁小宝宝生病了,还高烧到三十九度,所以,先是锦华打电话问秦释,紧接着便是锦妈,到了后来是锦秋,接下来是锦程,就连锦家的管家夫妇也打电话询问。
其实第一天,还好点,秦释有耐心的挨个解释了一遍。
到了第二天,秦释就受不了了。
电话打起来没完没了,甚至锦家人开始关心起来锦郁会不会落下来什么毛病。
到了第二天下午,就连薄琛夫妇都跑到医院来了。
一堆人围着秦释,连轰带炸的。
秦释无奈,只能暂且安排别的医生做了重要手术,而他就在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时不时的照顾着锦郁。
相对起来秦释的苦恼,锦郁却像是没事的人一样,淡然安静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一直到了周日的上午,她的手机记事本响起来了提醒,她才默不作声的起身,丝毫不管护士的劝说,拿了自己的车钥匙,拔下来了输液的针,然后潇潇洒洒的从医院里离去。
锦郁先回的锦家,锦华他们看到她,吓了一跳,然后左右围着转了半天,在锦郁都恨不得举起手来发誓的时候,大家才确保她没事了。
各自才舒了一口气。
然后,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的话,嘱咐了很多,才各自上班的去上班,忙碌的去忙碌。
锦郁上了楼,换了衣衫,直奔了机场……
于是,当我们的秦释宝宝抱着热腾腾的早餐,来到病房的时候,发现我们娇滴滴的七七宝宝已经没了……
顿时,他紧张万分的给薄情去了电话。
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对着薄情说:“大哥,那个……七七,私自出院了。”
电话里的男人,倒是没有吭声,像是在吃早餐。
听到这样的话,他停止了嚼东西的动作,妖孽一样的眼眸,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才开口,问了一句:“她好了?”
“嗯,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脚下有疤。”秦释对着电话,细细的报道了一遍:“早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大家太过于紧张了,她住院的这几天,没差一点把我折腾病死。”
“哦。”薄情的声调听起来有点冷,说了这样的话,然后便一句话也没用了。
秦释整个人反倒是错愕了,七七这么跑出医院了,大哥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可是,他也只是有胆子想,没胆子问,只听到薄情问了一句:“还有事吗?”
秦释愣愣的说了一句:“没有。”
便切了电话。
整个人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便起身,从家里走了出去,打算去公司。
路途之上,他整个人到时有些走神,一双眸子,四处乱撇。
突然间看到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车子。
从他的身侧,擦肩而过。
他侧着头,看到了专注开车的她……
想了想,掉转了车头,跟在她的车后面,一路奔去。
红灯路口,她的车子慢慢的停了下来。
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
薄情将车子行驶到了他的右侧,看到她似乎是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她只是弯了弯唇角,绿灯亮起的时候,看着面前,扭动了方向盘,然后左转,是去机场的方向。
那一刹那,聪明如薄情,似乎猜想到了她到底要求做什么。
他的眼光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的沉了沉,垂了下去。
整个人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文雅。
只是,面容温和之中,却藏了几分疏离。
清淡之中,回绕着冷漠。
就那样,在X市的主道上,静静的沉思了许久。
交警看到这样的车子,知道是薄帝集团的CEO,却没有人赶上去提醒一声。
只能任由他的车子在哪里,安静的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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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周良看到锦郁的那一秒钟,脸上顿时绽放了一抹温暖的笑容,他醇厚而又具有立体感的声音,清透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嗯,不好意思,出了点事情。”锦郁想了想,决定自己和周良也只是朋友,所以,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清清淡淡的解释了一下。
“嗯,没事就好。”周良轻笑着接了口,然后向着机场里走去:“已经开始检票了,陪我进去聊一聊?”
“好啊。”锦郁四处看了看,然后说:“找一个贵宾室吧。人多事杂。”
“嗯。”周良随口应了一声,率先向着里面走去。
其实两个人真的不怎么熟悉。
锦郁只是觉得周良帮了自己很多的忙,所以,他这一次低调的离去,不好意思不过来。
在贵宾室里,两个人做的远远的。
拍戏的时候,她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很讨厌和自己的对手戏男人离的很近。
周良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锦郁,直视着她的眼睛,一些情绪,却在胸口深处,无尽的翻滚着。
他看着她的面容,就有一种冲动。
可是,最终却只是敛了敛情绪,转而改变了话题:“将来有事情,去法国,可以联系我。”
锦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不怎么擅长和男人交流,除了薄情之外,她和其他的男人,都觉得中间隔了很深很深的一道沟。
周良的眼底闪现了一抹暖意,听到她的同意,整个人刹那温柔。
“七七,QQ号为什么没有加我?”
锦郁错愕了一下,然后想了许久,才略微窘迫的说:“我好像,弄丢了。”
那一瞬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周良心底像是被她的话穿了一个洞一样,空荡荡的。
他好几次差一点美元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欲望,就这么坐在她的身边,对着她表白。
终究,却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眼神刹那间迷离而柔和。
清秀的脸庞,环绕着温暖的光芒。
让人惊叹的无法忽视,无法睁眼。
许久,周良才站起身,从自己的包包里,随手拿了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写下来了几个数字。
走到了她的面前,递给她。
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
“这一次拿好了,回家加了我,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嗯。”锦郁笑了笑,然后看着他认真的说:“对不起,周良,我不是故意弄丢的。”
周良听到这样的话,突然间呆怔了。
他突然间觉得,他虽然不够强大,可是听到了这样的话,他却突然间对面前的这个女人,愈发的依恋而疼爱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划过。
尽管两个人没有说话,就这般安静的呆着。
周良却觉得满意的很。
终于到了登机的时刻,锦郁送他从贵宾通道里走了进去,随口问了一句:“你还会回来吗?”
周良听到这样的话,微微的扬了扬眉,表情略带着几分笑意。
心底也是一阵一阵的温暖。
澄澈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锦郁,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七七,你希望,我回来吗?”
“当然希望。”她歪着头,给了他这样的一个答案。
其实本是无心之举。
却差那么一点点,让周良,就此扔下行李,哪里也不去了。
“毕竟这是你的家乡,不是吗?”
随后,她说的话,却是如此的坦然。
他从她的眼睛深处,看到的只是真诚的祝福。
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周良的心,微微的一落空,在登机的前一秒,俯头,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来了一个吻。
心底默默地说————七七,我爱你……
可是,最后,他却笑容勉强的说了一句:“再见,七七。”
然后转身。
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离去了。
周良却觉得喉咙堵堵的,无法呼吸。
幸福……已经离他远去。
是的,幸福是他在拍戏之时,看到那个灵动的姑娘而萌发出来的亲近。
幸福是他在她遇到绯闻铺天盖地之时,笑容可掬的利用。
幸福是他在她想要报复的时候,毫无保留的为她排除困难。
幸福就是心口处的那个人……
时时刻刻想着,念着,还让你痛着的那个人。
他想,他注定不是她心口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谁会是她心口的那个人。
他给不了她承诺。
所以,最后的他,只能微笑着,无奈着,递给她一个离别之吻,然后离去。
茫茫宇宙,慢慢世界。
男子温暖如初的笑容,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演变成为了模糊的画面。
仿佛背后竖立着的是全世界。
而自己,走向的却是冰冷的异国他乡。
将来无数的日子,他有的,却只是,深深沉沉,无穷无尽的怀念和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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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站在远处,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机场处那个女子,眼神闪烁着一抹冰冷。
直到那个男子,消失不见的时候,她才转身,拿着车钥匙,仿佛目中无人一样的骄傲的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白色边框的眼睛,遮掩住了她半张脸,长长的发丝随意的披散着。
露出来的是精致的下巴和红唇,让人看上去,异常勾人。
他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她,整个人的眉峰轻轻的一扬。
撇着丝毫不看周围人的她,唇边噙着一抹暗淡。
然后,缓缓地掏出来了手机,拨打给她。
锦郁看到来电显示上的人的时候,气息不稳,这个男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掉也不过三天,然而,偏偏像是三年一样的长远。
她略带着几分紧张,迟疑了一下,才接听:“……喂。”
“嗯。”对面的声音,性感无比,浅浅淡淡的穿透了她的耳膜,语气沉稳而从容,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你在哪里?”
锦郁那一刹那,是有些紧张的,她坐进了车子里,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觉得自己送周良,若是被他知道了,也许会有事情发生……
更何况,协议书上说过,不允许和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触。
顿时,便慌乱的撒了一个谎:“我在家。”
锦郁那一刹那,以为有人切断了电话,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显示的是通话中,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间听到手机被切断的声音。
那一瞬间,她直觉好像有时要发生。
从脚底蔓延上来了一层一层的冰冷。
最终,却还是闭了闭眼睛,发动了引擎,向着锦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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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郁回来的时候,是中午下班高峰期。
道路上有些拥挤。
所以,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把车子停在了院子里,管家已经打开了们,看着她,笑吟吟的说:“七七小姐回来了?就等你吃饭了。”
锦郁奇怪的看了管家一眼,中午,锦家很少有人回来吃饭的,一般情况下,她若是没事,就只有她一人吃。
“爸妈回来了?”
锦郁边说,便随口问了一句。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抬起头,整个人的动作,彻底的定格住了。
她的心的跳动,猛然的落了一拍。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慢慢的升了起来。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随意拿着报纸翻动着的男子,整个人觉得一瞬间似乎无法呼吸了。
下意识的,她想要逃掉。
谎言被戳穿了……
下一秒,她便看到薄情散漫的抬起了头,漆黑无比的瞳仁之中,隐藏着丝丝缕缕的冷淡,在她脸上慢慢的流连着。
许久,他才站起身,缓步的踏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冷淡而淡然。
锦郁一直都是知道薄情是漂亮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却可以如此美的惊心动魄!
而且,他明明没有开口说话。
明明没有任何的怒意。
甚至,明明嘴边还带着温和的浅笑。
可是,锦郁,却觉得自己仿佛是处于了一种,寒冷之地。
他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笑容愈发的艳丽了。
随即,薄薄的唇,张开,吐出来了一句话。
“……不是说,你在家?”
锦郁彻底的呆楞住了。
她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有点无措的站着。
“……我刚刚出去了。才回来。”
“是这样吗?”
薄情看着她,眼底浮现了一抹嘲讽。
慢慢的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和她的眼睛对视着。
他的眼底,弥漫着一片散漫和薄凉。
整个人依旧是那么的慵懒,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了柔软的锋利姿态。
“七七……我最后问你一遍,刚才,你去了哪里?”
他的语气很轻。
他的笑容很淡。
还夹杂着层层的诱惑,淡漠之中带着一抹杀气。
锦郁整个人全身冷得很,她看着她,低着头,沉默了几分钟。
嘴唇抿一抿,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慌乱与失措了。
反而,愈发的保持着沉默。
她琢磨不清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锦家,所以不敢妄自撒谎。
更何况,多说,破绽就越多。
所以,她反而只是轻轻的淡淡的笑了笑,优柔婉媚。
举手投足之间,呆了一抹感觉,仿佛是不经意一样,走过了薄情的身边。
她的长发,微微的扫过了他的面颊,有些痒。
薄情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去。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的笑意,甚至容颜都带着几分平淡无波。
她对着他撒谎?
他知道,她和周良没有什么,可是周良对她居心怎样,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居然去送周良了,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心底对那个男人……
薄情霍然的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入了自己的身侧,贴着她的耳畔,一字一顿,冷冰冰的说道:“七七,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协议,到此结束吧。”
“什么?”锦郁听到这样的话,脸色顿时白的没有任何的血色。
她侧着头,一点一点的看向了薄情。
她知道他也许会对着她说些什么。
可是,偏偏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样的话。
一切愿望,都没有来得及实现,他却是已经这般淡然的说要结束了。
他是他们之间的操纵者,向来都是左右着他们协议的继续。
然而,她却还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看着他的眼睛噙着那么多的紧张:“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薄情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面无表情,眼神也是凉凉的。
等了半晌,他却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意思。
锦郁那一刹那,觉得全身凉了个彻底。
心就那么沉了下去……他是真的要和她解除协议吗?
如果背后的靠山,不是他了,那么,她去哪里寻一个新的?
而且当时,张浩那一次的事情之后,那些人看到自己,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都说是上头的意思,谁也不许和她有任何的沾染。
谁又敢跟薄情对着做?
锦郁万份不解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想来想去,最后她还是昂起头,看着他,眼睛深处出现了一抹裂痕。
“我做错了什么?”
他怎么对她都无妨。
虐待她,伤害她,把她扔在郊外走回来大病一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只是,他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毁掉了协议。
那是承载了她一生梦想的希望。
如果说,协议毁了,她却又没有任何的靠山,影后的位子,这一生却都是无望了。
所以,锦郁第一次,如此勇敢的看着薄情。
她忘记了,她一直以来都是怕这个男人的。
但是,无所谓了,如果协议真的被毁掉了,那么,她重新返回娱乐圈,到现在强压着害怕站在他的身边,所有做的这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薄情冷冷的看着锦郁,女子的眼底,绽放了一抹光彩,是那般的坚决和肯定。
这样的锦郁,他见过一次。
就是在E&R面对很多人的讽刺,她的眼神也是这般的凌厉。
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吧……
在自己的面前,她一直都是隐藏的那么深,那么深……
忽的,薄情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抹浅淡的讽刺。
“七七……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你吧?”
“说谎言,都说的那么坦然。”
“让我看不到一丝的破绽,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的话。”
锦郁一惊,看着他的眼神,渐渐的变的有些错杂。
他知道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锦家?
难道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呢?
她的手指颤了颤,思来思去,最后,还是决定先解释清楚。
协议,能挽回就挽回。
顿时,锦郁忙低了头,又恢复了在薄情面前的一贯淡然沉默的模样,声音也很淡。
“我去送周良了。”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送他走而已。”
“只是朋友?”薄情静静的反问。
“嗯。”锦郁点了点头,只是朋友,当然只是朋友。
“你以为你对着我说出来了真相,就能有所改变吗?”薄情伸出手,扼住了锦郁的下巴,抬高,对视。
他的眼底,隐藏着太多的情绪,一直在翻滚着。
许久,他才一字一顿的问道:“我记得协议书上有,你和男人接触密切,协议无效。”
锦郁猛然的攥起了手,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和周良什么都没有。”
“真的。”
“你要相信我。”
锦郁急急的抓了薄情的衣襟。
薄情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整个人的表情,微微的有些失神。
从过去到现在,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的靠近她,她是从来不会主动的接触自己的。
这一次,看来真的是抓住了她的软肋。
居然,如此不屑一顾的贴近了自己。
他看着她,眼神太过于妖孽而迷离。
锦郁低头不语,明显整个人的态度,已经有了一丝示软,可是从小到大的优越感,却让她怎么也说不出来“我错了”,“你别生气”,那样矫情的话。
“你是在对着我解释你和周良的关系?怕我误会?还是,其他的缘故?”薄情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问。
锦郁却觉得薄情的问法也太奇怪了些。
是他自己先生气要毁了协议的,她这不是在对着他解释她去做什么了吗?
怎么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缘故?
她捉摸不透薄情到底心底想些什么,只是乖乖回答:“怕你误会。”
“你在乎吗?”
“如果可以选择,你也不想跟我纠缠在一起,是吗?”
“七七,那一日把你扔在郊外,回来病成那样,你的脚丫子底面还留了疤,你有没有恨我?”
当然恨了。
锦郁的心底自然是这样的想法,但是此时此景,她才不会傻的去忤逆了薄情。
斟酌了许久,才说:“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恨你的。”
薄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淡淡扫了她一眼,换做是情侣,这是非常意味深长而且情深意浓的告白。
只可惜,在她的心底,有的只是讨好自己,维护住这份协议吧……从而在维护住自己在娱乐圈的位子……
薄情许久没有说话,锦郁看着她,整个人觉得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
她觉得自己心底的想法,仿佛被他看到了一样。
整个人咽了咽唾沫,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会不会不生气。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要找的会是别的金主,因为可以察言观色出来他们心底的悲和喜,愤和怒,不像是薄情,难以猜测。
抿了抿唇,她却没有在继续说话。
她一直都知道,多说无益,祸从口出这八个字。
相反的,薄情却突然间倾身向她靠近了,近的她一眨眼,就可以看到他完美无缺的肌肤上的那一层浅浅淡淡的绒毛。
锦郁觉得全身不自在,可是却也不敢闪开,只怕自己接下来的哪一个动作又无缘无故的惹恼了他。
只能那么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站在他的倾身形成的阴影怀抱里。
他的气息包围着他。
可是,听到的却是带着几分冷意的话。
“七七,你这份心,我还真是感动。”
是夸奖吗?
锦郁却在那一刹那,听到了讽刺。
果不其然,下一句,薄情的话再一次的传来。
“明知道你在说假话,可是,我也只能听着。”
“不过,七七……你有办法跟我耗着,那么我就有办法治治你。”
“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和你玩游戏,那也没有关系。”
“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只有我是你的依靠,你只能哄我开心了,你想要的,才能得到。”
锦郁全身觉得寒冷彻骨。
他说这样的话让她下意识的觉得他又会插足她的娱乐圈世界了。
难不成,又要捧起来那个女人,抢了她的位子吗?
顿时,她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你怎么生气都可以,千万不能为难我的梦想。”
薄情听到这样的话,笑的愈发的妖艳了。
像是整个人开到了最灿烂的极致。
伸出手,突然狠狠地攥住了她,把她带入了自己的怀抱里。
他抱得很紧。
几乎让锦郁喘不过气来。
凑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轻笑,缓缓的说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薄情的话,说的真的很温柔。
温柔如水。
好听而迷人。
可是,锦郁却突然间失了神。
连自己被他何时抱起的,都不知道。
只是隐隐约约的颠颠晃晃的,再一次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扔在了浴池里,无数的水,已经蔓延了出来。
喷喷撒撒的浇了她一身。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深邃。
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慢慢的搓着她的额头……
锦郁却觉得自己全身冷汗直直的向下流。
只能任由他拎着她,把她放在了床上。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闭着眼睛,手指抓着床单……
他们曾经是说好的,一周只做一次的。
可是,想了想,这一周,如果今晚上算的话,已经是第三次了。
然而,现在的锦郁那里还敢开口对着薄情说,我不要了,协议什么的内容。
她巴不得他赶紧忘了那些协议内容,也忘了她去送周良。
她胡思乱想着,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抓了自己的包包,一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然后拿着里面的一个瓶子,红着脸递给了薄情。
薄情看着那个东西,蹙了蹙眉,眼神深的可怕。
润滑剂。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锦郁吼道:“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锦郁微微的红了红脸:“那个,不疼……”
薄情怔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一片愤怒。
她以为他要和她做?
她是不是觉得只要他和她在一起,就是做,做,做?
那一刹那,薄情说不生气是假的,说不烦躁也是假的。
他却还是笑着的。
径自的褪了衣衫,用了润滑剂,然后便强势的攻入了她的身体。
动作很粗鲁。
锦郁却皱了皱眉,还是那么的疼。
薄情看着她这副表情,微微的冷笑了一下,却没有吭声。
其实他本身也没有想要做,整个人兴致也不大高,只是草草的动了几下,看着她因为疼痛扭曲的面孔。
他才豁然的放开了她。
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背对着她,淡淡的说道:“其实,那一日夜里,你不疼,是我调教的缘故,与这个东西无关。”
锦郁平静的听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却是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惊涛骇浪。
薄情走过她的屋子的时候,一阵风徐徐吹来,把床上她散落的东西之中的一张小纸片,吹在了地上。
他弯身,捡起,上面是一连串的数字。
“这是什么?”
他拿着纸条,对着她晃了晃。
“QQ号。”锦郁回了神,也没有敢说是周良的。
可是薄情却只是点了点头,似乎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一样,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便把那个纸片,淡雅从容的放在了她的床边。
开门,关门,离去。
脚步声渐远,锦郁才微微的舒了一口气,心底却是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道,他这样,算是生气了?还是算是不生气了?
[47] 学习伺候薄公子
《繁华》的电影在周良开了发布会之后,低调推出娱乐圈足足两个星期之后,才慢慢的反过劲来。
一点一点的被炒热了起来。
导演不只是一个,所以,陆陆续续的那些王牌导演,开始准备着新片了。
锦郁在悠氏企业的支持下,成功的拿到了冯导,也就是曾经拍摄电视剧《倾城》的编剧和导演。
冯导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态度很严谨,拍摄的过程之中,眼底容不下一点一滴的沙子。
而且要求演员也很严格。
这一次筹备的片子是一部大漠爱情片《孤漠荒烟》,讲述的护国将军遇到传奇女子的爱情故事。
锦郁看过之后,觉得还算是满意。
但是她迟疑的一点却是,要去大漠拍摄。
那个地方,条件肯定艰苦。
而且还要去香格里拉,两个地方匆匆忙忙的奔波。
但是细细的想了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左右着,悠氏企业去投资别的电影的时候,总是无形之中有人拿了最高的价格,抢走了那些女主角的位子。
最后,唯独剩了下来《孤漠荒烟》。
其实有一点武侠和玄幻的成分,而且要求的动作什么的条件也很苛刻。
这一拍摄,时间估计是要三个月。
锦郁思来思去,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可是她却又不想去找薄情,让自己抢走了最具有市场的《繁华》女主角。
况且从那一日在锦家两个人不悦之后,谁也没有再见过谁。
细细的想了想,她决定还是接了下来《孤漠荒烟》。
所以在她回家告诉锦家的所有人说,自己要去大漠塞外,拍摄外景三个月的时候,锦家一家人都持了反对的态度。
好在锦郁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对于影视这一方面,有着令人发指的爱好。
虽然自己也清楚,大漠那个地方,不是人可以随便呆的。
可是,她却还是去了。
能不求薄情,那就不去求他。
更何况,冯导也是老导演了,每年一部贺岁片,部部大卖。
就是那些女明星能争夺到好的地段,所以才弃了这个片子,而她恰好把握住,说不定,将来真的是一炮走红的好电影。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冯导给的片酬费用也很高,接近于一个亿了。
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应承了下来。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行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孤漠荒烟》和《繁华》是一起拍摄的。
《繁华》选地,还是《倾宫》拍摄的那个古老的皇城遗址。
《孤漠荒烟》则是要去塞外,因为很多人去,所以大家也是自己开车去,光路程,都要走了七八天。
可见辛苦。
小卡自然是要陪着锦郁一起去的,说不心疼锦郁那是假的。
别人不了解锦郁,她的心底可是了解得很。
一直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皮肤娇嫩的不能有半点摧残,但是现在为了影后,她付出的还真的是不少了。
尤其是一年之后,她重新返回娱乐圈的时候,整个人的努力,小卡不是没有看到。
出发的日期,选的是这周四。
周三的那一天,锦郁没有去E&R,窝在家里,陪着锦秋呆了一日。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接到了薄情的电话,说是去“皇宫”吃饭。
当时锦郁,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想,好在薄情没有把两个人的协议给结束掉。
因为锦郁是临时应承下来冯导,要拍摄《孤漠荒烟》女主的,所以,这个时候,外界还没有人知道,大家也纷纷对《孤漠荒烟》女主猜测纷纷。
锦郁到达“皇宫”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地下室接着自己了。
她脸上却是没有太大的表情,算是轻车熟路了,很迅速的便去了薄情一贯喜欢住着的套房里。
他看着她的眼睛,却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子,示意她走了过去。
锦郁沉默了一下子,想到第二日自己就彻底的离开X市了,虽然只要短暂的三个月,可终究是可以透一透气了。
再也不用和薄情强自的黏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的表情,反倒是带着几分浅笑,坐在了薄情的身边。
安安静静的,没有太大的表情。
薄情侧着脸庞,看了她一会,发现她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意思,整个人沉默了一阵子,却始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锦郁低着头,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在和他也是有协议的,于是便张开口,轻声的说:“我今天接下来了冯导的电影,明天去大漠,大概是三个月。”
薄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微微的蹙了蹙眉,有那么一秒钟的失神。
好半晌,他才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嗯。”
只是一个字,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感言。
锦郁坐在那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薄情的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膝盖上,错杂的落着,像是在弹钢琴一样。
他的眼神,带着一抹飘渺,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她做的事情,真的出人意料。
以她的性格,大漠那个地方,很是残酷,不会去的。
可是没有想到,他把她的路逼的无处可走的时候,她却没有想过找他,反而接下来了《孤漠荒烟》这个片子。
沉默一点一点的蔓延着。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两个人大概就这么僵硬的坐了有三四十分钟的时候,薄情才突然间站起身。
就这么在沙发上,甚至,他的衣衫也没有脱掉。
他也没有给锦郁褪去了衣衫。
就是撩起了裙子,然后不由分说横冲直闯的闯进了她的身体。
他似乎是在发泄着什么烦躁一样,手指从她的衣衫下摆伸了进去,狠狠地蹂躏着她的胸脯。
锦郁没有太大的感受,心底反而是带着一抹坦然的接受。
反正明天自己可以走了,三个月,不需要和他在一起,最后一次,一咬牙,一狠心,也就过去了。
这一次的她,身体都没有任何的僵硬,像是在细细的数着时间,就眼巴巴的等着他结束一样。
薄情的眼神,愈发的冷了。
越是这样,他的动作越是粗鲁不堪。
他的手,从她的大腿根部,一直抚摸着,从来没有绕开过,惹得她全身颤栗。
这一次,他似乎是和以前不大一样,只是伸出手,在她的身上,慢慢的游移着。
原本微凉的指尖,在这样慢慢的撩拨下,似乎是着了火一样。
燃烧了他们两个人。
锦郁觉得他在自己体内呆着的那个东西,一直摩擦着自己的一个地方,惹得自己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甚至,下意识的还贪恋上了他的手指。
感觉到自己这般奇怪的想法,锦郁的心底微微的一惊,这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三次她居然贪恋着他的抚摸。
她想要躲开,可是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浓的化不开的情欲,似乎随时可以把她吞没撕裂了一般。
薄情俊美非凡的面孔,微微的印上了红痕,他的呼吸逐渐的加浓。
动作越来越猛了。
可是,锦郁却再也没有往日的痛苦难过了。
甚至,她觉得身体不像是她自己了,居然会因为和他的肌肤之亲,而变得有些渴望……
她本就是对情事朦胧的女子。
此时有了这样的想法,便歪着头,想了一阵子,慢慢吞吞的凑近了他的身体,下意识的跟着自己大脑的动作,慢慢的磨蹭了一下他的身体。
惹得薄情全身顿时彻底的僵硬了。
他的眼底闪现了一抹不可置信。
慢慢的抓了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发现里面全是迷醉的情欲……
情欲……
没有掺杂了任何的虚假。
那一刹那,薄情的身子彻底的僵硬了住了,下一秒,他便猛然的低下了头,狠狠地亲吻着她。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做了一场爱……
甚至,在情迷之中的最高潮,天生的女儿姿态出现在了锦郁的脸上,她闭着眼睛,微微的张着口,像是在享受着那样的奇异之感。
许久,薄情才停了下来,头埋在了她的耳畔,低声的轻唤:“七七,七七,七七……”
一声一声,层层不绝。
那一刹那,锦郁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了薄情几不可闻的那一丝依恋。
可是她不敢想的太多了,她本身也不懂,她从来没有渴望过他的心底,真的会存在了她。
所以,她也只能视而不见,闻而不见。
闭着眼睛。
她感觉到他的手指,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面颊,像是有着千言万语要对着她说一般。
可是,她却还是缓缓地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家,明早上出发,我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
薄情却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飘忽不定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从她的身上站起来,整个人恢复了一贯的正常,淡淡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表情像是隔了一层雾气,没有人看得懂他现在到底想了些什么。
他从容不迫的拿起了车钥匙,淡雅的声调,噙了一抹疏离:“我送你。”
一路上,车里,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下车的前一秒,薄情却突然间问了一句:“七七,你想去大漠吗?”
他认输了,如果她说不去,那么,他立刻帮她换个片子拍。
也是他估测错误,真的以为以她的性子,是定然不会去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接下来了……
锦郁哪里懂得薄情的意思,心底直害怕他是真的要阻拦了她的影后道路,其实这几日每一次竞选女主角,总是失败,她也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他,会不会是他动的手脚。
可是,就算是他,她也不敢妄自菲薄的去问,只能心底慢慢的琢磨着。
心底求着这三个月,他可以气消了,影后选举的时候,可别出现什么差错就好。
更何况,现在只留下来了这样的一个电影,她着实舍不得在这么被扔掉了。
情急之下,她张开口:“我喜欢。”
薄情点了点头,心底一阵冷笑,她都喜欢了,他又何必留下来她。
想要吃苦,那便去吃吧。
顿时,便什么也没有说,掉转了车头,匆匆忙忙的掠过了锦郁的身侧,呼啸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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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拍戏本身就是件吃苦的事情,有的时候,景象来了,大半夜就得把人拉了出来去拍戏。
而且大漠的气候也很怪异。
除了锦郁一个女主角之外,其他的尽数都是些男人,拍的也是边关战争戏。
所以,锦郁自己独自一个人住在了一个屋子里,拍完戏回来,她累,小卡也累,两个人都是倒头就睡。
日子倒是过得也很无聊。
锦郁加了周良的QQ,因为在塞外,成天除了电脑的娱乐之外,其他的真是没什么好玩的,所以,偶尔会和周良聊聊天。
这一聊,就越来越熟了。
锦郁却总觉得和她聊天的人不大对劲,说的话很简练,基本上是在节省空间和时间。
甚至无形之中,她就看到了一股强悍的气场。
整个人却也说不出来的别扭,总是决定像是薄情……
就像是今日晚上,她打下来了几个字。
【真好,明天可以回X市了,孤漠荒烟圆满结束了。】
【嗯。】
只是一个简练的“嗯”,惹得锦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所以,索性对着电脑发了一会呆,然后想要下线。
周良才又发来了一个消息【昨天无意之间在网上浏览了一下新闻,发现现在方依然和太子关系走得很近】
锦郁差一点就那么关了电脑,突然间看到下面弹出来的对话框,整个人看到内容,彻底的呆楞了。
然后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沉默的关闭了QQ,整个人对着电脑桌面,发了一阵子呆。
说不出来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逃避了三个月,迟早还是要回到E&R那个地方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在的这三个月里,居然方依然和薄情死灰复燃了。
原本很疲倦的身子,一瞬间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在娱乐圈里,她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方依然了,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偏偏对她就是这么仇恨。
总而言之,自己一如娱乐圈,她的那些讽刺,到后来她利用自己,连消带打,把荷叶从薄情身边硬生生的抽走,而她的吻痕爆料,也是她传播出去的……
事情一件一件的堆积在了一起,慢慢的那个原本就看不顺眼的雪球,越滚越大。
到了现在,她和方依然,倒是有点势不两立了。
良久,她才微微的动了动手指,迅速的打开了网页,匆匆忙忙的浏览了一遍最新的娱乐报道。
铺天盖地的,尽数都是薄情和方依然在“夜色”酒吧包间里约会的照片。
而且,方依然的名气,本来这两年有点消沉了,可是被这样的绯闻一闹,似乎又窜了起来。
锦郁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压力大的可怕。
别人和薄情传点绯闻,那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居然是方依然,而且两个人曾经就是千丝万缕的旧情尘爱,如此一来,那还了得?
影后的位子是她的,她不可能让这个跑掉。
方依然现在站出来阻拦她了。
那她得重新思量思量,到底要怎么做了?
锦郁的手指,缓慢的在电脑桌上敲打着,眼睛里面迸射出来的是略含着几分杀气的光芒。
一下,两下,三下……
她始终没有动。
一直到小卡洗完澡,看到锦郁那副样子,开口询问了一句:“锦姐,你在做什么?”
“小卡,方依然和薄情,似乎走到了一起。”锦郁看到小卡的那一秒钟,整个人咽了咽唾沫,略带着几分烦躁的说了这样的话。
“方依然和太子?”小卡愕然,然后走上前,看了看电脑上的那些绯闻,整个人也跟着吓了一跳。
“锦姐,那这下该怎么办?方依然跟太子有点风吹草动,对你是百害无一利。”
锦郁的手指继续在电脑桌上翘着,敲来敲去,心底越来越紧张了。
薄情的心思,那里是她能管得住的?
若是他要是执意跟了方依然,那她这一辈子,算是对影后的位子无望了。
小卡知道锦郁在想着什么,她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阵子,锦郁又重新登陆了QQ。
看到周良发来的几条消息。
【下了?】
【怎么了?】
【恐怕她影后的位子,拿定了吧。】
锦郁看着这三条消息,心一下沉了下去,娱乐圈里混的久的人,都这么说,看来,她这一次,真的被逼的无路可走了。
锦郁想了想,然后才给周良发了一个消息。
锦郁:【影后的位子,我不会让给她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良:【你现在还好吗?】
锦郁:【……你还在,没下?】
周良:【我在等你,我觉得你心情不好。】
锦郁看着这句话,心底一阵暖,却又觉得很苦涩,最好,才慢慢的一个键一个键的小心翼翼的打出去了一连串的字。
【周良,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锦郁的脑子之中却突然间闪现了一个人,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又敲出来了几个字。
【我想,只有他了,我可以试着改变一下他的想法吧。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找他的。】
周良:【他?太子吗?】
锦郁僵硬的血液在胸膛里翻滚着,她觉得全身都在紧张,快速的打了个几个字。
【除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周良没有给她回复。
锦郁笑了笑,笑容却带着几分疲倦,她仔仔细细的理会了一圈,如果她可以左右了薄情的思想,那她,便拿到那个影后的位子了吧。
顿时,她便又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还好,明天坐飞机先回X市,不说了,我先休息了。】
她急需一个人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的想一遍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做。
【七七……】
突然间,周良发来的话。
【太子,在你心底,到底站在了怎样的地位?】
锦郁看着那个消息,仿佛是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好半晌,她才打下来了几个字。
【一年前,是亲人,一年后,是商人。】
然后,关机,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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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QQ的另一面,X市,薄家庄园的书房里,薄情盯着最后的一句话,表情,慢慢的变成了错愕。
一年前,是亲人,一年后,是商人。
薄情觉得自己全身的所有力量,刹那间,仿佛全部被抽走了。
他整个人的握着鼠标的手,无法移动了。
她已经下线了。
而他,看着那个对话框,里面是她一贯喜欢用的浅粉色宋体,字体大小为15,清清楚楚的那十二个字。
亲人……一年前,她把他当成了亲人。
是和锦家所有人摆放在同一个位置上的亲人。
而如今,却只是商人,相互利用,相互得利。
薄情的身体慢慢的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所有的目光,盯着哪一行字。
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商人,商人,商人!
亲人到商人!
天大的玩笑……
明知道,现在的她对自己已经没有抱着任何的希望,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她舍不得放手,所以才会如此卑鄙无耻的逼迫她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如他所愿,从明日开始,她终于要围绕着他开始转了。
可是,他却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一抹快乐和兴奋。
相反的,觉得心底,愈发的压抑而难过了。
后悔了……一年之中,三百六十天,每一日,他都肯定的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他不后悔。
可是一年之后,他却伤痕累累的发现,自己居然,后悔了……
如果,可以做亲人,那么,他何必追寻那个爱人?
然而,如今,已经完了……也晚了……
薄情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一直到深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他才懒懒的动了动身子。
艳丽的面孔,浮现了一抹妖孽的笑容。
许久,他才敲了敲桌子。
无妨。
商人也无妨。
他感动曾经她把他当成了亲人,那两个人,把他曾经对她的好,尽数的还清了。
如今,他争取,她从商人把他变成爱人,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是,却也无妨。
那一刹那,这个倾国倾城,妖娆多姿的男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耸了耸肩,在他的心底,暗暗地流淌过了一个想法……
无论如何,趁着现在,她并未对别人动心的时刻,把她牢牢地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是这么僵持着耗下去。
他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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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之后,X市已经步入了秋天。
落叶满大街的飘扬着。
锦郁从机场出来的时候,E&R已经派人来接她了。
机场围了很多的时记者,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采访一下《孤漠荒烟》这部电影回来的演员的心情。
摄像机拍摄到锦郁的那一刹那,所有人忍不住的开始感叹了。
天生丽质就是天生丽质,这么在大漠那个场景里,白日气温高达三十度,夜里气温能到零度的环境里,她居然还可以保持着皮肤完美无缺。
甚至一点也没有变黑。
想当初,有的女明星去大漠拍了一阵子戏,回来之后,反倒是人黑了三圈,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白过来。
看来,还是分人。
只不过,明显的看起来,锦郁瘦了很多。
问起来她有没有很辛苦的时候,她倒是浅笑得体,整个人一副大方的样子,坦然的开口。
“当然辛苦,不过值得。”
那些记者零零碎碎的问了很多别的问题,然后才肯放了她上了车。
自始至终,锦郁却都保持着最完美的笑容。
……
锦郁没有着急先回E&R,反而先回了家,她洗了个热水澡,吹干了头发,跳出来一身水绿色的裙衫,随意的挽了个韩式的发型。
才自己开着车,去了E&R。
一路上,她其实也仔仔细细的想好了,早晚都是需要和方依然开战的,现在不开,将来也要开。
而这一年在各个大导演里,她接了《繁华》,她接了《孤漠荒烟》,两个人到此时算是打了个平手。
冯导的面子在哪里扔着,影后提名奖,她是稳定可以上的。
就是要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捧走那个奖杯。
锦郁开着车,虽然坐飞机很累,可是一想到可以在和人再斗一次,争一次,她整个人就觉得全身激动的很。
甚至,心情也跟着澎湃了起来。
E&R里风水轮流转,方依然本就是E&R的一姐,所以那些人倒全是围绕着她转。
相比起来,锦郁反倒是暗淡无光了。
方依然看到锦郁的时候,眼底带着一抹倨傲,撇嘴不屑的笑了一笑:“锦小姐从大漠回来了,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
锦郁面色不改,丝毫不退缩的瞥了一眼方依然,却也没有说话,反倒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了那里。
方依然自然知道锦郁是在抱着什么思想,薄情一旦和娱乐圈里那个女人扯上了关系,自然会来这里接她下班。
所以,方依然也没有说什么,反而盯着锦郁,勾着唇笑了笑。
她就是要给她点压力!
让她见难就退了吧。
“夜色”酒吧那些绯闻,实不相瞒,还真是她爆出去的,不过能爆出去,也得看本事和机会。
她方依然的的确确有哪个运气,薄情那一日恰好喝多了,她上去扶了他。
进了包间,自然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这些照片传了出去,足够轰炸一阵子了。
顿时,方依然也姿态万千,风情万种的坐在了锦郁的身边,涂着蔻红的唇瓣弯起的恰到好处。
略微呆着几分讽刺的笑了笑,然后凑近了锦郁的耳边,低声的说道:“锦小姐,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太子今日,还真不过来了。”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反倒是也没有尴尬,耸了耸肩,慵懒的站起身,气场一点也不弱给方依然。
她也不掩饰,慢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是吗?我有什么好失望的,他不来,失望的是谁,谁心里清楚,我还以为谁在他的心底,地位多重要呢,现在看看,居然也不过如此。”
“好了,闲话我也不想多说,反正,隔段时间,他都会去锦家一趟,我愁见不到他吗?”
方依然听到这样的话,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锦郁却喜滋滋的站起身,心里舒坦了一些,她就是喜欢看方依然被气到的模样。
顿时踏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了门,在大脑里,把过去那些事情,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
其实她想的不是她和薄情的相处模式。
反倒是,把自己看到的夏冰,荷叶,或者是方依然,那些人和薄情的相处模式。
她记性很好,而且人也不笨,相当的聪明。
用了不过三个小时,便把那三个女人的共同点都琢磨出来了。
她仔细的想了想,仿佛最重要的一点是,三个人在哪个宴会上都能出现在薄情的面前。
这些不说,还有就是,他们喜欢挽着薄情的胳膊,对着薄情媚笑。
想到这里,锦郁忍不住的全身打了个寒颤。
媚笑……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不来……
摇了摇头,继续闷着脑袋向下想。
这些事情也没有人教给她,她急需要留住薄情,逼急了,就开始乱投医了。
所以,没有多久,便把薄情和那些女人相处的过程都搞的清清楚楚了。
等她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了。
算了算日子,今天不是周三。
可是,只要关系到她影后的位子,她自然是焦急的不行,于是也顾不上什么周三不周三了。
便深呼吸,给薄情拨了个电话。
……
电话想起来的时候,薄情正在开会,蹙了蹙眉,听到铃声是自己专属的手机响的。
一一的扫过了屋内的所有人,大家都在。
所以,打电话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
想到这里,薄情拿着报道的手指,微微的颤了一下。
他整个人还是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成熟稳重的坐在那里,清了清嗓子,让自己表现的特别淡定。
慢慢的抬出来手机,扫了一眼号码。
果然是她……
顿时那一刹那,艳丽的笑容,从他的眼角,缓缓地飞散了出来。
易逝在下面,忍不住的和李念开始嘀咕了:“大哥这副样子,好像是思春……”
“那是必须的,大哥的春天,今日回来了。”苏莫从一旁插了话。
“大哥禁欲了三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窝在家里,而且还聊上了QQ,这下七七回来,终于可以解救我们大哥了。”秦释猛点头,也跟着开始八卦了。
最后,我们最强势的念少爷,挨个扫了一眼其他八卦的三个人,然后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嗓门,一句道破了薄公子的最新想法。
“其实……我严重怀疑,他的聊天对象,就是七七……”
“咳咳。”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四个人抬起头,看到薄情佯装出来的一张严肃的面孔,所有人挑了挑眉。
“暂且散会,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薄情清淡的说了那样的话,整个人从容不迫的把那些报道整理好。
修长的手指缓慢的把钢笔扣上。
姿态闲适的指了指会议桌上的那些报道,示意他们帮他收起来。
然后才优雅的站起身,拉开了会议上的门,走了出去。
才接了电话,整个人的眼神绽放了一抹温柔,随即才缓缓地笑了笑,一个绝美的笑容,淡然的问:“有事吗?”
锦郁错愕了一下,他的声音好淡定,淡定的……她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她该不该说。
她攥了攥手指,发现到自己居然开始紧张了。
这是她第一次约男人去吃饭呢。
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那个,晚上你,有空吗?”
她的话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火辣辣的开始燃烧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的……
薄情反而是很轻,很淡的回了一个字:“嗯。”
如此平和的语调,如此简练的话语,惹得锦郁整个人顿时脸更红了。
仿佛是自己好心好意的去找人帮忙,人爱搭不理一样。
她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但是为了梦想,她向来都是坚持不懈的。
“那个,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吃饭。”
天啊,她终于说出来了,然后隐约的觉得自己的语调太过于平淡了,细细的想了想别的女人对着他的那些语调。
便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太子,可不可以,人家想你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锦郁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这么吐了出来。
她的脸,也跟着涨得通红。
薄情本来是听到她请客吃饭,微微的挑了挑眉,眼底带着一抹笑意的。
还没有完全消化完这句话,便听到下面,她紧接着,娇滴滴的补充的话,整个人顿时差一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咽死。
他的眼底闪现了一抹笑意,然后还是保持着最淡然的态度,说出来的话,却已经夹杂了情色的味道:“嗯,想我什么呢?”
锦郁错愕了。
想他什么呢?
大脑里一片空白,仔仔细细的把曾经自己观察的那些都想了一遍,没有任何的对话是想我什么的回答……
她急得额头上冒出来了喊,闭了闭眼睛,情急之下,想到了曾经荷叶的话,顿时也学着她的语调,口不择言:“人家想你抱着人家睡觉……”
“啪”的一声,薄情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撞击声,使得他猛然的回了神。
整个人的视线还是带着几分模糊的。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存在,顿时快速的弯下身,去拾起了地上的手机。
动作迅速,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从容姿态,嘴角噙着死死地笑容。
他意识到了自己因为那一句话的失态,整个人站直了身子,然后迅速的拿着手机,进了办公室。
而电话这一端的锦郁,听到那一声清脆的手机落地声,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
整个人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
紧接着脖子也红了。
手指也红了。
锦郁觉得自己全身都开始冒火了。
她咽了咽唾沫,然后整个人紧张兮兮的问了一句:“薄情……你在吗?”
“嗯。”办公室里的男子微微的舒了一口气,迅速的调整好了心态,缓缓地开口:“在。”
他的声音很好听。
整个人似笑非笑,语气噙着几分轻笑,整个人全身一扫了三个月的低沉,绽放出来倾国倾城的气场。
“去那里吃?”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知道薄情已经答应了,整个人握着手机,大眼睛扑闪扑闪了好大一会,心底暗自的想着————
原来,女人这样说话,真的很管用啊。
他答应了自己的饭,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有希望?
一瞬间,锦郁觉得自己的梦想又落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整个人愈发的有精神了。
于是,锦郁顿时觉得薄情真的很好,语气都带着一抹感谢:“你说去哪里吃?”
“呃。”薄情想了一下,随口说了一句七七曾经一直爱去吃饭的地方。
锦郁听到那个地点,心底莫名其妙的甜了一下。
她再笨,也知道那个饭店曾经自己爱吃那里的菜,被薄情收购了。
到了后来有一阵子,专门那些大厨师,都是为了她一个人做饭。
顿时,她觉得方依然是旧情,她也算得上尘爱。
两个人一时之间,似乎在薄情的心底也打成了个平手。
锦郁立刻战斗力十足了,她觉得自己未必赢不了方依然。
心底也开始感叹起来自己的聪明,原来,伺候男人是要这么伺候的啊。
看来,和男人相处,也是一门高深的大学问。
她立刻心底落定了,然后咬了咬嘴唇,眼珠子轻轻的转了转,继续说道:“那好,人家等你。”
薄情听到这样的话,原本端起来水杯喝了一口气,立刻喷了出去。
他强压着自己的咳嗽,用他独特的淡雅语调,华丽而又柔情:“那好,我现在过去。”
便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整个人觉得全身被雷的里焦外嫩。
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戏?
他的目的是达到了,锦郁的的确确的开始围着他团团转了。
甚至还很迅速的围拢了上来。
只是,谁能告诉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索性薄帝集团的大BOSS,心理承受力极强,虽然读不懂锦郁心底想些什么,可是终究还是能保持着面色不改,整个人从容淡然的下了楼,开了车,一路上,向着饭店走去。
[48] 一语点醒梦醉人
小卡开车送锦郁去的过程之中,有点堵车。
途中经过X大(X市大学),看到路旁一男一女在那里吃路摊的小吃。
其实锦郁觉得那些东西脏得很。
顿时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声:“真不卫生。外面的哪些东西,他们吃的这么高兴,也不怕生病。”
小卡听到这样的话,转了头,看着外面的那一幕,整个人忍不住的感慨了出来。
“看到那一幕真的很怀念啊,想当初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跟我的男人一起来这里吃三块钱一碗的小吃,还专门只买一碗,一人一吃一口,现在想想,哪里还能找得到那样的幸福的事情啊!”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吃那些东西,能有幸福的感觉?
她眼里冒着光,看着小卡:“那个东西,好吃吗?”
“其实不好吃。”小卡老老实实的回答:“比起现在的山珍海味来说,真的不好吃,可是,那是一种怀念,每一个上大学的,谈恋爱的情侣,都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一种怀念。”
“就像是现在,看到那些东西,偶尔也会买一份,但是未必吃,只是抱着,就能尝到曾经的那种味道。”
小卡似乎是想起来了往事,嘴边噙着笑,还含着一抹难忘。
锦郁没有上过一天学,自然不能理会小卡的想法。
但是,她却想到薄情上过学,是不是,那个男子,也会像小卡一样,有这样的心理?
顿时,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吩咐小卡靠着路边停了车,从包里掏出来了前钱,递给小卡:“你帮我去买一份那个芒果味道的刨冰,我带走。”
小卡好奇的看了锦郁一眼,心想,什么时候千金大小姐也会吃这些东西?
可是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乖乖的下去买了回来,递给了锦郁。
锦郁下了车,薄情已经到了。
他换了一辆车,是布加迪威龙,天蓝色的,很干净。
整个人穿了蓝白交加的道道衬衣,似乎很有耐心一样,背靠着车子,手里拎着车钥匙,安安静静的站着。
仿佛X市的喧哗和尘世,都丝毫沾染不到他身上半分。
真是干净而又妖气的男人,气质独特而迷人,站在那里,都是最抢眼的。
锦郁慢慢的走了过去,她带着大墨镜,遮遮掩掩的,生怕有人认出来。
然后急急忙忙的走到了薄情的面前:“我来了。”
薄情看着她的眼神,略带着几分深邃,嘴边噙着一抹笑容,隐藏着几分暧昧,伸出手,自然的圈住了她的腰。
那一圈,锦郁身子下意识的僵硬了一下。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到薄情的面前,就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自己都觉得很懦弱,很害怕,很胆小。
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学着曾经荷叶依偎着薄情的样子,向着薄情的身子蹭了蹭,然后眼光清澈,面不改色,自然无比的顺口而出。
“人家饿了,我们快点进去好不好?”
锦郁似乎是说人家说上瘾了,薄情前两次差一点没有克制住,这一次倒是好了很多,虽然微微的被雷了一下子,可是还是能保持着风雨不动的深情。
弯着唇,轻轻的笑着。
从容不迫的侧着头,眼睛含情的看着她。
然后,顺着她的话,把她往怀里愈发的拉了拉,圈的紧紧的。
菲薄而又精致的唇瓣靠近了她的耳根。
看着她白生生的耳根子,薄情只是觉得一股热流迅速的攒动在自己的小腹之中。
他咽了咽唾沫,表情声调愈发的暧昧而挑逗了,轻声细语的说道:“这么饿?那我给你吃,好不好?”
锦郁因为他的靠近,整个人脸色瞬间的红透了。
她从没有和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无间的。
忍不住的僵硬的笑了笑。
大脑也不明白薄情那句话到底暗示了些什么。
只是觉得他说,他给她吃,那她为了让他高兴,所以,也顿时娇媚的笑了笑,然后大脑想了想,便学着刚才薄情的动作,踮起了脚尖,凑近了他的耳畔,微微的呼吸着,把气息尽数的喷给了薄情的耳根子,还嫩声嫩气的说了一句:“好啊。”
薄情原本是微笑的,三个月没有见她,日日夜夜的想着她。
不知道她在大漠塞外,那个残酷的地方,过的到底好不好。
其实她走了之后,他是有些后悔的。
可是细细的想了想,一些事情,终究是需要她自己慢慢的明了的。
他一味的追随,一味的对她好,何年何月,她才可能看到身后的他?
有的时候,适当的冷落和走开,又何尝不是一种催化剂?
其实薄情知道,自己某些方面,还是很腹黑的。
例如现在逼的她无路可走,具有危机感的缠上了自己。
可是,他却搞不懂状况了,七七似乎和之前不大一样。
明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在讨好,在为了目的……
然而如今,她这么自然的说出来了这样的两个字,他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
甚至,他自己都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剧烈跳动声。
这样的话,很平淡,多少女人含羞带怯的对着他讲过。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说出来这样的话,让他如此的失态。
他站的笔直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换着她的腰的收,紧紧的把她在怀里抱了抱。
自己滚烫的小腹,隔着衣衫都疼透露出来温度,细细的传入了她的肌肤。
薄情清晰的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一刹那,他闻到了属于她一人的香味。
薄情的手缓缓地抬起,轻轻的抚了抚锦郁的发丝,只是认真的看着她。
看了足足十五秒,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无比深情。
“既然可以,那么,我先喂饱你,你在喂饱我吧。”
薄情意有所指的对着锦郁眨了眨眼睛。
如果她想要一只暧昧下去,他乐得奉陪。
啊~
呃~
锦郁呆愣了许久,喂饱?
他要亲自喂她吃饭?
光是这么想着,锦郁的脸就突然间爆红了。
薄情看她这副样子,却也没有在继续逗弄她,只是弯着唇,艳丽的面孔,仿佛要绽放出来绝美的色彩。
用他独特的性感而又淡雅的语调,缓缓地对着她说:“走吧,菜我已经点好了。”
中国菜。
锦郁特别喜欢吃的一家。
里面的布局很好。
都是雅间式的。
他们去的是二层。
人很少,除了服务员站在走廊里,等待着哪一个房间需要服务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的人。
环境也是特别的优雅,光线还有些暗淡。
这个地方的布局,即享受又怡情。
锦郁和薄情推开了曾经自己一直喜欢在的那个包间里。
立刻有人跟着进来了,帮薄情脱掉了外衣,挂在了椅子上。
薄情做好了之后,敲了敲琢磨,示意他们上菜。
上菜的时候,本店的女经理进来了,职业套装,看上去倒是雷厉风行的一副模样,看到薄情立刻笑了笑。
薄情看到经理,也是弯唇笑了笑,整个人看起来坐在那里,淡然而贵气,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可是锦郁却从薄情的眼底,看到了那种非常丰富的神采。
女经理含笑走到薄情的面前,柔若无骨一样的手,自然的保住了薄情的脖子,贴着他的身子,就坐在了一旁的位子。
她做的那些动作,一连串,很优雅很利索,不拖泥带水。
薄情斜着眼睛,余光扫了一眼锦郁,刻意的动了动身子,似乎要避过了那个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因为他这么细微的动作,女经理却突然间皱了眉,刻意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锦郁。
整个人微微的诧异了一下,原来是E&R的女星,锦郁。
她不在荧屏上的时候,居然比上镜的时候还要漂亮很多。
一袭水绿色的裙装,衬得她身材完美,气质清纯,头发随意的挽着,更显得具有女人气质。
女经理愕然了,她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女人,居然可以把娇媚柔旎,勾魂蹑魄和纯稚无邪,天真烂漫,完整的结合了起来。
尤其是女经理和锦郁的一双大眼,对个正着的时候,锦郁的那一双眼睛,流波四溢,盈盈秋水,里面透露着一抹认真的神采,在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的举动。
锦郁的确在认真的观察。
她发现她喜欢现在这样的情况。
薄情和女人的相处模式,她坐在一旁看着,而且自己还可以很自然一些。
更重要的是,可以从他们中间,学习到很多的东西。
比如现在,女经理的动作的确很撩人,在锦郁的眼中是有些伤风败俗,不知检点。
可是,看起来,薄情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厌恶。
反而唇角眼眸眉宇之间,尽数都隐藏着淡淡的温情。
女经理自然知道锦郁是薄情的下堂妻,整个人却丝毫不放在眼里。
薄情那个人,眼神可以放电,一直都是保持着最绅士而温柔的姿态。
和女人说话的时候,不冷不热,语调不重不轻。
都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随时可能轻轻浅笑。
惹得无数桃花多多开放。
矜持一点的女人只能心跳加速,默默暗恋。
开放一点的女人却以为男子对自己有意思,主动出击。
所以,女经理之前看到薄情对着自己笑,就觉得薄情是对自己有意思,光洁修长的小腿,愈发的缠绕着男子的腿了,身子贴的很近,她的笑容,毫不遮掩的诱惑。
薄情却蹙了蹙眉,整个人面色不改,声色不动,缓慢的伸出手,把她一点一点的推离了自己身侧半步。
一个眼光慢慢的扫过了女经理。
已经隐藏了浓浓的冷淡和杀气。
女经理却也知道进退,慢慢的起身,整个人略带着不服气的瞪了锦郁一眼,然后亲昵的留了一句:“有特殊服务,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还顺带着眨了眨眼睛,十足的魅惑。
薄情却没有吭声,一双眼睛认真的盯着锦郁,郑重的开了口:“我不认识她。”
“喔。”锦郁点了点头,心底却开始遗憾了,她怎么走了呢?
她还没看够呢
她这一走,那她要怎么学习呢?
不过,算起来,收获也不小。
接下来,两个人打算吃饭的时候,锦郁却看到了自己专门吩咐小卡买来的刨冰。
立刻眼珠子转了转,细细的嚼了嚼方才那个女人的味,可是自己却也不敢把事情做的那么开放。
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她就壮着胆子,向着薄情靠近了两步。
究竟还是矜持惯了的女孩子,所以,动作反倒是柔和的很,只是双手捧着已经化得差不多的刨冰,说:“那个,给你吃的。”
她的脸色有点微红。
“嗯?”薄情显然是没有想到锦郁会送给自己东西,整个人挑了挑眉,眉宇之间流光溢彩,伸出手,“什么?”
锦郁低下头,笑了笑,然后看着薄情的那一双手。
很漂亮。
她的脸有些红了,说真的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观察一个男人的手呢。
他的手指中指的下面有个茧子,应该是长时间工作而留下来的吧。
她轻轻的把刨冰放在了他的手上,感觉到了一抹温热,恰到好处的温度。
很让人舒心。
她突然间记了起来,曾经冬日里,这双手攥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暖过了多少时光。
那个时候,她把他也当作了亲人,只是觉得想要亲近。
他对她很好,好的无话可说,比她的家人还要好……
她那个时候,就像是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小公主一样,成日的幸福旖旎。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他会无缘无故的那么粗暴的对她,让她疼痛难忍。
他也会没有理由的在世纪婚礼上抛弃了她,让她梦想破灭。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除了家人,没有人对你一味的好,不求回报。
薄情的的确确给她上了人生旅途之中的第一堂课。
也让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不要相信任何人,靠谁不如靠自己。
后来那一年里,她虽然过的安静,因为不善于和社会接触,所以整个人大部分时光是看电影,休息。
安静的等待着那些娱乐新闻逐渐的熄灭。
当她在重回娱乐圈的时候,整个人其实有些害怕薄情的。
甚至,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真的不想要出现在他的身边。
她一生只有这样的一个梦想,她记得姐姐告诉她说,她也有梦想,也曾追寻过,只可惜,梦想终究只是梦想,永远也成不了现实。
那个时候,锦秋的眼光那般的哀伤和难过。
看在她的眼底,莫名其妙的有些压抑和疼痛。
梦想,终究只是梦想吗?
她不要,她要她的梦想,成为现实。
所以,她开始只是想和那些制片人投资商签下来分成的协议书,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却被逼无奈的只能和薄情签下那些协议书。
在她的脑海里,很单调的想法,只是把薄情定格在了商人。
各得所利。
互相利用。
“这是什么东西?”薄情没有接过去,反而就这她的手,径自的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那些细细碎碎的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还有着零零散散的黄色果肉。
锦郁回神,她满怀期待的看着薄情说:“是刨冰啊,小卡说每一个上大学的人,都有这样美好的回忆。”
薄情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很甜,甜的他牙疼。
可是,心底也是甜的。
蹙了蹙眉,抬起头:“芒果?”
“嗯。”锦郁点了点头,然后又巴巴的补充了一句:“好吃吗?”
“嗯。”薄情的面色微微的出现了一抹迟疑,却在接触到她眼光的那一秒是,还是不动声色的忍着,尽数的吃了下去。
吃的过程之中,他都是让她拖着的。
他的大手在下面,包裹了她的小手,慢慢的递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锦郁的脸通红,好不容易等到他吃完了,下意识的要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是却被他轻轻的攥住了。
他的手很大。
只是攥过她无数次。
然而,这一次,说不上来为什么,反而让她觉得有些羞怯。
甚至,心底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情绪,喜欢他攥着自己的手,可是却又不喜欢,密密麻麻的复杂感,在锦郁的心底慢慢的缠绕着。
薄情微微的伸了伸头,把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唇边带着笑,仿佛是很高兴的样子。
锦郁的心,微微的安稳了下去,心底赞叹着自己果然聪明,原来伺候男人,是需要这样的。
虽然他靠得她很近,近的他的唇瓣,都已经唇瓣贴近了她的耳垂,然后慢慢的含住了她的耳垂。
锦郁全身克制不住的僵硬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闪躲开了。
薄情一直都知道她在伪装,见到她这么迅速的躲开了,心底难免有些失落,而锦郁观察到他的不悦,顿时兀自的镇定了一下,学着方才女经理的样子,向着他,伸出了手,也圈住了他的脖子,想了想之前别的女人撒娇的话,也学着那样的语气,认真的看着薄情,“太子,你好坏……”
薄情侧眼,就可以看到锦郁水润娇嫩的唇瓣,红红的像是水蜜桃一样的惹人爱。
他恨不得上去,就那么狠狠的吞进了嘴里,生生的咬一口。
儒雅从容的男子的眼底闪现了一抹掠夺的光芒。
微微的抬起手,优雅的掀起了她的下巴,对视着。
他的笑容迷人而狡猾:“……七七,我还没坏呢,你就吵着坏了?”
话音放落,梦一低头,便是深吻。
三个月的压抑,在一瞬间爆发了。
薄情的吻不算是温柔,相反带着一抹霸道。
不是舔弄挑逗,而是啃咬吞噬。
如果可以,他绝对会把她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他的手指,从她的发丝一路缓慢的滑了下去,滑到了她的脖颈之处。
然后摸到了裙子的拉链,一寸一点的拉了下去。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锦郁感觉到后背的一层冷意,整个人忍不住的惊呼:“薄情……”
然而薄情已经将她搂入了怀里,把她抵在了墙壁上,自己狠狠地亲吻着她的脖子,一路亲了下去。
从锦郁的角度来看薄情,男子漂亮炫目的脸庞,呈现了四十五度的角度,啃吻着她的胸脯。
她的肌肤白白嫩嫩的,在他的亲吻之下,上面浮现了一个一个暧昧而又扎眼的吻痕。
她下意识的想要闭起眼睛,不让自己看到这么淫秽而又挑逗的一幕。
然而,她却还是很好奇的时不时的眼睛眯了一个缝隙,偷偷的看着这样的一幕。
既好奇,又心惊。
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薄情的手,已经不坏好意的伸进了她的底裤,女子的身子反应一直很迟钝,他的动作放的很缓慢。
可是,克制不住的自己,气息却是越来越混乱了。
三个月……足足三个月,他都没有开荤了。
尤其是屋内的灯光柔软昏黄,折射在古香古色的墙壁上,回荡出来一层暧昧的光线。
打在她的肌肤上,闪着一层光,还点点缀缀着一层浅深不一的吻痕。
看的薄情心底痒痒的。
她的身子很软,虽然有些僵硬,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或者说,薄情就没有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
抓着她的手,灼热的眼睛,似乎像是喷出火来一般,看着她,然后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气息越来越热了。
恨不得把她吃掉,所以她雪白的脖颈之上,出现了一个一个翻红的痕迹。
手指摸着她肌肤的手,也开始揉捏了。
去大漠塞外的这三个月,她瘦了很多。
她骨架子特别的小,身上之前不胖不瘦,恰到好处,虽然外人看起来,她却是瘦得很。
但是摸起来一直都是有料的。
可是,现在,摸起来,却是能摸到她的骨头了。
尤其是背脊腰围,明显的一点肉也没有了。
薄情心底微微的一阵疼,低着身子,继续挑逗着锦郁。
锦郁之前是反应的确很迟钝。
可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加上薄情轻车熟路,很迅速的找到了她的敏感点,虽然那些情欲散发的是慢了点,可是,却还是不死之前,没有一点感觉。
他慢慢的含住了她的唇瓣,吸允辗转,让自己炙热的下体,抵住了她的小腹。
摩擦着。
锦郁紧张的想要抓些什么,可是左看右看,后面是坚硬的墙壁,只能下意识的抓了薄情的腰部。
薄情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下体从她的小腹之处,慢慢腾腾的挪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伸出手,褪了衣衫,掀起了她的裙摆,只隔了两个内裤,薄薄的两层衣料。
锦郁屏住了呼吸。
三个月,她都是安静的度过的。
三个月之后,她知道早晚都要承受这档子事情,可是没有想到,还是会紧张的。
薄情低声的诱导着:“放松点,不会疼的……七七,你不是要吃我吗?现在我就给你吃,好不好?”
锦郁听到他说话,整个人转移了思路,虽然她能隔着衣衫布料感觉到他抵着自己的那个坚硬的东西,一直在大,还是不是的腾腾腾的跳动两下。
而且伴随着那个东西的跳动,她都能觉得自己下面,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缓缓地流了出来……
脸色通红。
大脑失去了任何的理智,茫然的睁着眼睛,看着薄情,颤颤抖抖的开了口,问了一句:“吃,吃,吃什么……”
薄情附在她的胸口,笑开了。
那样的笑容,灿烂而极致。
发自内心。
他喜欢她这副样子。
为了他而绽放出来的娇羞和可爱。
他喜欢她这副样子。
对着他保持着最纯真和魅惑的姿态。
他喜欢她这副样子。
真实而干净,让他丝毫看不到,半点别的情绪和利用。
他喜欢她这副样子……
七七,你说,若是我们可以一直如此,那该多好,多好啊……
“你说吃什么?”薄情哑着声音,低低的诱惑着她,轻声细语的说,“不是说饿了吗?先喂饱这里,在喂饱这里,好不好?”
薄情手指轻轻的点过了她的下面和她的胃部,轻笑旖旎。
锦郁紧张的抓着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她觉得体内空虚可怕,像是需要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需要什么。
听到他的话,大脑一下子炸开了,喂她下面?
拿什么喂?
她那里不饿啊……
顿时连忙摇了摇头,然后急急的说:“我那里不饿,不饿……”
薄情听到这样的话,笑的愈发的欢畅了。
他只当她是在跟他调情。
心底忍不住的一阵激动,原来,七七这般起来,却是如此的精悍。
比起来之前的女伴,更会诱惑人,错了,是胜过那些人千百万倍。
他爱恋的吻着她的发丝,她的肌肤,像是疼爱心肝宝贝一样慢慢的亲吻着。
可不就是心肝宝贝。
堂堂的薄帝集团CEO,要什么有什么,偏偏一个女人,就是降服不下。
想要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却怕折掉了她的双翼,丧失了飞行的能力。
想要给她她想要的梦想,可是却又怕她从此远走高飞,他愈发的抓不住她。
所以,只能欲擒故纵,这般的和她纠缠着。
何时是个头?
他也想知道……
他觉得她除了梦想,没有别的太大的感情,没有灵魂,只是一个花瓶一样的绝美。
而她的梦想完成,需要的却是最深的,最浓的情感。
一味的模仿,是走不到她想要的光鲜未来。
他看着她的眼神,整个人的唇角不自觉的轻抿了一下。
下一秒,淡静安宁的脸,迅速的恢复了一贯的多钱而色情。
手指缓慢的划过了她的面孔,一寸一寸的滑过,然后声音婉转动人,掀起涌动的狂潮。
“七七……你不饿,我饿了,我吃你,好不好?”
伴随着他的话音,他已经迅速的褪去了彼此的衣衫,抬高了她的身子,迅速的进入。
带着一抹强势的味道。
不容她闪躲,不容她喘息,甚至不容她有片刻的思想。
他已经将自己完完整整的全部尽数的没入了她的体内。
很深。
她下面不算是干燥,但是也不湿润,润滑度也不高,加上三个月,她没有做过,所以缩的如同处子一样紧致。
让他销魂难忘。
她的后背紧紧的抵着墙壁,她的手臂缠绕着他的脖子,半挂在了她的身上。
他在她的唇瓣上添了一下,欲望紧绷,一触即发。
锦郁伴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人窝在了他的怀里,心底除了一分安宁,还盈满了一层温暖和柔软。
看来,这个夜晚,舍不得的人,不止是薄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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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都是用竹子隔开的雅间。
隔音效果自然不怎么好。
好在锦郁一直矜持,并没有叫的习惯。
所以,两个人也只是暗香浮动,汗流浃背,彼此旖旎,娇喘连连而已。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
薄情却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抱着她,按在了自己的怀抱里,低下头,看着她娇憨的面容,觉得自己一瞬间,似乎是真的心满意足了。
欲望,却也在无形之中,缓慢的再一次爆发了出来。
锦郁感觉到留在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似乎又开始便会了。
她实在是累的没劲,而且也是真真正正的疼。
忍不住的看着薄情火热的眼神,知道他没有满足,而自己却不想。
又不敢拒绝,怕惹了他不高兴。
她颤抖着身子,感觉到他的细微动作。
顿时,紧张的很。
其实锦郁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她没有上过学,没学过那些东西,否则的话,她还还真的是一个伶俐的姑娘。
就拿她在演艺圈的手腕来说,却也真的是足够的强悍了。
例如现在,有一句话叫做,至置于死地而后生,那就是描述锦郁的吧。
她在薄情欲望爆发的前一秒,眼珠子轻轻的转了转,顿时依葫芦画瓢,学着曾经别人娇滴滴可怜巴巴的模样,也跟着撒娇。
她眼底因为疼痛本就蒙了一层水雾,此时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薄情,楚楚可怜。
“薄情,我好疼……”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锦郁也是微微的尴尬了一下子,可是如果能让他不继续做,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薄情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全身一震。
要知道锦郁和他在一起,从来都是如同木头一样,在床事上,无论自己怎么调教,从来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方才冒出来了五个字,无意对他是很大的震撼。
整个人也跟着柔软了起来,停下来了动作。
从她的身体里慢慢的退了出来。
甚至还亲自为她整理了衣衫,动作柔和,嘴角噙笑,姿态绝美。
[49] 薄公子住院记
第二日,娱乐新闻报道上,掀起了一阵狂潮。
内容纷纷乱乱的只写了一个,那就是————薄帝集团CEO和锦郁,前未婚夫妻幽会……
比起来方依然的新闻,薄情和锦郁的却是愈发的爆料。
甚至把一年之前的那些绝宠镜头到悔婚镜头,在到如今的幽会镜头,完完整整的全部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广大的群众视线之中。
而锦郁第二日,也早早的来了E&R,整个人的心情看上去是特别的愉快的。
昨日的确她吩咐小卡找的记者,拍的他们的照片出去的。
如此一来,着实给了方依然很大的打击。
甚至,她也知道曾经自己的被悔婚,究竟有多丢人,这一次,拍摄,倒是把薄情的脸孔拍的清清楚楚,而锦郁却是隐藏在了他的怀里,只是拍了个身子。
身姿背影完全的相似,娱乐圈也只是纷纷猜测而已。
但是,锦郁知道,这样就足够了。
昨日方依然清清楚楚的看打自己穿的是那一件水绿色的裙衫。
甚至就冲着这样的绯闻,已经有好几个电视剧的导演找上了小卡,想要问一问锦郁有没有心情接拍电视剧。
锦郁一心想要的是影后的位子,算了算,离年关,也不过只剩下两三个月了。
拍摄电视剧着实也拍摄不完。
更何况,她也不想错过了影后的位子,所以暂且打算留在了E&R专门盯着那些电影入围名单了。
日子一天两天的走过之后,锦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薄情似乎一直都没有来找她。
忍不住的转了转眼珠子,今日又是《孤漠荒烟》的杀青宴。
仔细的想了想,也许薄情会出现,也未必不可。
于是便没有细细多想,化了淡妆,便去了“皇宫”。
“皇宫”的确是个好地方。
狗仔队进不去,记者没有收到邀请函,也进不去。
猩红的地摊,从街道上,一路穿过,直奔到了“皇宫”一层大厅之内。
夜幕还没有完全的降临,酒店外已经是一片人声鼎沸了。
还有很多的粉丝凑上前,纷纷的看着。
锦郁是和《孤漠荒烟》的男主一起来的。
两个人在一大片的唏嘘声中,缓步的踏入了“皇宫”。
因为是杀青宴,所以记者倒是没有进来,只是片子之中的演员或者是一些捧场的明星,鱼贯而入。
夜色渐浓,灯火辉煌,镁光灯的交错之下,所有人开始纷纷低语。
“冯导按理说是老导演了,今日薄帝集团为什么没有人前来捧场?”
“也是……况且锦郁也在,不是刚传的绯闻吗?难道太子不过来吗?”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那些照片背影看上去,尽数都是女子的背影,只是看上去像锦郁一样……“
所有人都众说纷纭。
锦郁听到这些话,心情也跟着有些失落。
以往方依然也好,荷叶也罢,甚至无关紧要的杀青宴,薄情都会过来绕一圈。
而这一次冯导这么老的导演的电影,他居然都不过来。
一时之间,倒是给《孤漠荒烟》很大的打击。
冯导虽然表面是在笑着,可是背地里,却依旧隐隐的有些坐立不安了。
毕竟,在演艺圈,大家都是看薄情的脸色行事的。
这些争选奖牌的电影杀青宴上,薄情都出现了,不说时间的长短,可是最起码来了。
现在,都要开始了,人却不来。
显然是给了很大的打击。
许多人,也是冲着锦郁和薄情的绯闻而来的,也有很多女明星开始都是嫉妒的眼神,可是到了现在,那些衣香鬓影,巧笑嫣然的女人们,却愈发的笑的灿烂了。
其实在娱乐圈里,谁没有几个表面上看起来很和谐,和美好的朋友?
然而,背地里怎样,那却不是大家所关注的。
所以,很多人对着锦郁道贺的时候,看上去是笑语吟吟的,其实锦郁敏感的发现了那些人对自己的嘲讽。
尤其是有的一些别的导演,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的仗势欺人了起来,纷纷举起酒杯对着锦郁敬酒。
锦郁酒量有限,之前的时候是不喝就是不喝,背后有薄情,谁人敢惹?
可是如今,她却盯着那些酒,抿了抿唇。
不想喝。
再喝就醉了。
心底也微微的有些不高兴,自己那一日明明把他伺候的很开心,今日怎么就不来了?
烦躁的她扭了头,却没有喝酒的意思。
方依然看到锦郁这副表情,忍不住的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嘲讽。
锦郁看到那一抹笑容,整个人的心底愈发的烦躁了。
“老冯,你的女主架子很大,我张导敬她酒喝,她都视而不见的。”敬酒的导演似乎是不乐意了,张开口,对着冯导说道。
“可不是,张导您段数还不够,锦郁那是我们E&R大牌,架子高的很,你跟她喝酒还不够格呢。”方依然嗤笑着,坐在一旁,慢吞吞的开了口。
锦郁本来是很会做人的,原本打算端起酒杯喝的。
可是听到方依然这样的话,顿时扭头就要走。
好在冯导看着现场有些混乱,整个人连忙出来打了圆场:“小锦不会喝酒,我替她喝了。”
“那里能让老冯替她喝,这杯酒,她不给面子那也就算了,我是记住了,将来我的电影,她是没希望了。”那个姓张的导演,面子着实挂不住了,整个人也冷着脸,说了这样的话。
然后还阴阳怪气的补充了一句:“今日,这个都还算不算大牌的明星,在这里开始摆架子了。”
“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看了,也不想想,娱乐圈什么都可能缺,就是不缺明星,我今天敬她酒是给她面子,她居然甩我面子。”
冯导看到这架势,薄情没来,自己本就觉得站不脚了,现在锦郁有这么耍起来了脾气,顿时开口,劝导:“小锦,陪张导喝一杯。”
锦郁听见冯导说话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来了酒杯,刚要敬给张导,可是谁知男人却慢吞吞的把一大瓶酒递给了她:“喝这个。”
显然是为难锦郁。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了紧绷了。
锦郁的脸色不好看。
那一大瓶的酒,灌下去,她不吐死才怪。
她看着张导,微微的冷笑了一下,然后心底却是有着挫败感的。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后台,可真是寸步难行。
四周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也没有几个人上前劝解。
方依然还在上面添油加醋:“张导,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这么一大瓶的酒,居然让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喝。”
“我当然怜香惜玉了。”张导阴森森的笑了笑:“但是,那也得看人。”
然后挑了挑眉,不驯的看着锦郁,一副看不起的姿态:“喝还是不喝?”
每个人都是对手,每个人都是敌人。
冯导压了他十多年喘不过来气,现在终于有个机会了,定然要好好的整一整他。
锦郁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她走到哪里,就算是那些人心底在鄙夷她,也不会这么为难她,表面上却还是得恭恭敬敬的。
现在,只不过一个杀青宴,薄情没有出现,一群人都觉得她气数完全的掉了。
顿时,她一耍脾气,想也没有想的给了两个字:“不喝。”
所有人都还是怔然了,没有想到锦郁会说出这样的话,觉得她也太意气用事,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得罪了哪一个导演,将来都是不好过的。
张导听了这样的话,气不大一出来,导演打明星,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想也没有想的就举起了酒杯,要冲着锦郁摔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间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导演,你敢下手,试一试……”
声调很冷。
没有太大的感情。
给人的是一种极度疏离的遥远感。
所有人的注意力,尽数都在锦郁和张导演的身上,根本没有意识到,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有人站出来,开口说话。
下一秒,齐刷刷的眼光,尽数的射向了声源处。
只看到一个男子,一身黑色衣衫,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伴随着一阵强大的风,肆无忌惮的吹进了“皇宫”一层的大厅每一个角落。
那是一种气场。
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气场。
薄帝集团掌管黑道一排的念少爷,此时虽然安静的站在那里,如同深夜一样冷淡的眼睛,直直的射向了张导演。
没有情绪,没有微笑,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是一个眼神,却让人尝到了很辣的滋味。
他是嗜血的男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李念看了一眼锦郁,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大好看,显然是在生闷气。
整个人也略微的有些不耐烦,踏着步子走上前,停在了张导演的面前。
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大瓶啤酒,一字一顿,声线清冽。
“刚,才,你,让,谁,把,这,一,瓶,啤,酒,全,喝,了?”
张导演就算是在怎么在娱乐圈里,作威作福,现在碰到李念,却也只能蔫吧了下去。
整个人低着头,连忙气场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念少爷,误会,误会……”
“只是误会吗?”李念冷哼了一声,他来是奉薄情之命带走锦郁的,所以,无心插管此事,顿时下一秒,开口:“这些解释不要对着我说,你惹的是七七,不是我。与我无关。”
锦郁一看事情差不多解决了,看了李念一眼,也没有道谢。
她曾经帮了温佳人一次,李念处处护着她,也不过是曾经的那个情分所在。
拎了包,这个杀青宴是呆不下去了。
索性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连张导演投来的震撼眼神也视而不见,向着门外就走。
李念连忙出声,喊了一句:“七七。”
锦郁背对着李念,心底想,薄帝集团的人,现在开始她是谁也不想见了……薄情是存心让她丢人的!
自己都那么对他了,他还想怎样?
莫非是嫌弃她缠着他了?
他以为她想?要不是无路可走,她还真不想要那么做。
顿时,锦郁冷着脸,甩了四个字:“请问薄帝集团的念少爷,有,何,指,教?”
“稍等片刻。”
“不等!”锦郁想也没有想的回了两个字,想着门外继续走。
李念淡淡的看了一眼锦郁的背影,知道她在生气,可是生气也不归他管,他只需要哄得女人只有温佳人,而她的气,还给那个能活下来的大哥管吧。
顿时,他便侧着头,对着冯导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今日我大哥身体抱恙,所以暂且不能过来,派我过来,特地给冯导道贺。”
冯导听到这样的话,顿时笑了起来,热情的伸出手,和李念握了握手:“念少爷,那里,那里,太子记着我,就是我的福气。”
李念微微露出来一抹淡笑:“冯导,锦郁我先带走了,今日着实很忙,所以,为表歉意,酒店的费用,尽数算在薄帝集团的头上就好。”
李念微微颔首,然后转头,那个女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却也不急,踏着步子,出了“皇宫”便看到她站在一旁,开口喊了他:“李念。”
“嗯?”李念挑眉,看了一眼锦郁。
“他怎么了?”
“他?谁啊?”李念明知故问。
锦郁侧了侧头,心里堵成了一团:“还能有谁,就是,薄情!”
“我大哥?”李念这才慢吞吞的开了口:“也没啥,就是不吃的吃了什么,上吐下泻,整个人半条命快没了。”
锦郁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立刻心提了起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她还会关系他……
“他在哪里?送我过去。”
然后眼睛转了一圈,在街道上看到李念那辆车子,率先走了过去。
拍了拍车门,锁着的,她回头,挑眉,伸出食指,轻轻的点了两下:“快点!”
显然是已经不耐烦了。
眉头都皱了起来。
李念这才按了自动开关,然后自己也跟着上前,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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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易逝和苏莫都在。
脸上的表情不大好。
锦郁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去。
然后走上前,自己也管不住自己了,急急忙忙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食物中毒吧,也不知道吃什么吃的,上吐下泻,发高烧,灌药也灌不进去。”
易逝的表情的的确确的不怎么好看,然后看着锦郁,像是实在没办法了,“七七,你进去看看吧,大哥他最听你话了,这么下去真的不行。”
“是啊,已经连续两三天这样了,一点好转也没有,急得秦释没办法。大哥也不配合看病。”
锦郁本来以为薄情没这么严重,现在听了这样的话,立刻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我去看看他。”
……
病床上,薄情在哪里安静的躺着,原本高大而又强悍的一个人,此时看上去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脆弱。
然而,就算是这样,看到了他,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了一层惊艳。
他的面容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在眼窝下面,打下来了一层阴影。
眼睛紧紧的逼着,额头上出现了一层汗滴。
因为少了眼神,所以整个人看起来,褪去了很多的艳丽,只流下来了干净而有绝美的底色。
像是一朵无辜的花,接受着病魔的摧残。
原本长的就很柔软的他,这般下去,全身上下尽数没有了杀气和那一抹无形之中自带的强势。
整个人憔悴而又脆弱,让人心疼。
锦郁那一刻,站在那里,看着他,微微的出神了许久,她没有想到,那个人,便是薄情。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很强大的样子。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是那般的柔凉,可是却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强大。
此时他这般的躺在那里,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柔软的,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的时候。
她居然,感觉到自己心脏,那一点点的细微压抑和疼痛感。
她张了张口,看着一旁侧脸温度的秦释,语气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一抹细微的颤抖:“秦释,他,他怎么样了?”
“高烧不退,暂且算是稳定了。”秦释舒了一口气,说真的,他没被薄情吓跑了半条命。
在五个人里,谁也不弱,李念表现的最为强势。
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的重心却是薄情。
如果他倒下,论心机,论手段,论策略,薄帝集团等于倒塌了半个。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醒来过之后,七七你让他把这些药喝了下去。之前醒来不肯吃。”秦释求救的看着锦郁。
锦郁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一句:“怎么吃?”
秦释细细的告诉了一番。
“那你去休息吧,我陪着他。”
***
薄情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他只是昏昏沉沉的感觉到一阵很熟悉的味道,环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像是七七的味道,所以克制不住的睁开了眼睛。
果然看到那个女孩子趴在了他的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薄情蹙了蹙眉,已经是深秋了,深夜有些冷,她穿的还是礼服。
冻感冒了怎么办?
于是,便站起身,发现吊针里的液体还在身体的血管里输送着。
刚想要伸手去拔。
细微的动作惊扰了锦郁,她慌慌张张的坐起身子,眼睛先是一片茫然,然后看到薄情睁开的眼睛,顿时彻底的清醒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喊秦释说,薄情醒来了。
可是,却被他突然间一伸手,抓了她的手腕,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的眼神,不似从前那么具有隐蔽性了,整个人相对起来因为生病,气势弱了一些。
可是,锦郁却感觉到,传说薄情,华丽归来。
她看到她醒的那一刹那,她突然间觉得有那么一抹想哭的冲动。
虽然追究不到真实的原因,可是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狠狠地抱了他的脖子。
把小小的脑袋靠近了他的颈窝里。
吸了吸鼻子。
却是没有哭出来。
薄情的身子立刻紧绷了起来,吓了一跳,以为她哭了,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拉开,看到她干净的眼底,除了委屈之外,没有眼泪。
他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声音丝丝危险:“谁欺负你了?”
“没有。”锦郁摇了摇头,然后连忙起身,去一旁拿了药,按照秦释的吩咐,对着薄情说:“这是秦释开的药。”
薄情蹙眉,从小到大,他最厌恶的就是吃药了。
瞥了头,抱着她,要转移话题,说自己不吃药的时候。
却听到锦郁如同小学生一样,认真的把秦释说的话,仔仔细细的背了一遍:“白色的这个圆形的一次吃四个,红色的这个一次吃两个,白色大的这个一次吃一个,白色小的这个一次吃三个,还有这个,黄色的药,一天吃两次。”
她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把药丸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去接了一杯水。
她从来没有伺候过人,但是此时做起来这些动作,却是熟练而仔细。
薄情突然间停住了自己的话,像是傻掉了一样,任由她把药丸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还能感觉到她嫩嫩的手心那一抹舒服的温度。
然后下意识的张开了口,喝了一大口谁,像是机器人一样,抬起头,咽下。
一把药,就这么,被他吃掉了。
薄公子生平第一次吃药。
一点也不苦。
反倒,泛着,丝丝缕缕的甜。
抱了她,放在胸口,疲倦不堪的他,大病初愈,全身不舒服,所以,很迅速的闭上了眼睛。
锦郁把脑袋放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脸不可抑止的红了起来。
她想要躲开,可是意识到他是病人,所以,还是乖乖的躺在那里,也跟着闭起了眼睛。
薄情在入睡前的那一秒,脑海里还是她小心翼翼喂他吃药的情景。
忍不住的,低下头了,抓了她的手,凑近了唇边,轻轻的吻着,小声的说道:“七七,你懂事了很多。”
不似曾经孩子那般的任性了。
眼底不会担忧任何人,更不会伺候任何人,也不会照顾任何人。
活在温室里的小花朵,被一群人狠狠的呵护着。
可是,今日夜里,我才发现,你原来,在消失不见的那一年里,悄然的成长了很多。
也懂事了很多。
只是,何时,你才可以,懂我的心?
[50] 薄公子的财产继承人
薄情那一睡就是二十四个小时。
锦郁穿着礼服,咯的全身不舒服,妆容也没卸掉,做的发型上面沾满了一些发蜡,粘粘的,甚至有的已经干了,掉下来白色的碎渣。
一直她都没有动,只是那么安静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而她吃什么,做什么,都有人进来伺候。
李念说,她一动薄情就休息不好了,既然你可以让薄情好好休息,那就乖乖的躺在那里吧。
甚至,秦释那几个人,差一点没把锦郁供上了天。
中途锦郁却是无聊,被人像是抱睡枕一样,抱在了怀里,不能动。
所以,索性她也跟着薄情睡。
而且这一睡,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十三四个小时,而且睡的格外的香,格外的安心。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薄情还在睡着。
因为眼睛闭着,所以少了很多的魄力,眉头因为身体的好转,也微微的舒展开了。
锦郁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的定了神。
甚至,还像是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从他的胳膊里,把自己的手指伸了出来。
微微的抬高了一点头。
看着薄情的绝美的容貌。
因为是实在太无聊了,她却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所以,四处看了看,看到了桌子上的笔,便抓了过来,打开,向着薄情的脸上画了画。
边画还边哧哧的笑了笑。
意识到自己笑出声音来了,连忙捂了嘴吧,左右看了看,又拿出来手机,给他拍了照。
然后抱着手机,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哧哧的笑了两声。
越看,越想笑。
然后便克制不住的笑出来了声音。
一瞬间惊醒了薄情。
薄情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笑颜如花的笑容,明眉皓齿,异常的天真烂漫,却还隐藏着层层的诱惑。
她软软的身体,窝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棉花一样,柔若无骨的。
惹得他忍不住的伸出手,不老实的摸了两把。
锦郁绷直了身子,不知道如何阻碍这样的场面,急急忙忙的把手机藏在了枕头下面,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薄情,你身体还没好。”
薄情挑了挑眉,笑容愈发的绝美了,还带了几分玩味,“没事。”
软玉在怀,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对情事从来没有什么节制,之前是因为锦郁不想,而自己也疼,就真的陪着她守身如玉,一守就是一年。
后来她走了,他不敢说自己没找过女人,甚至还有荷叶那个女伴在哪里扔着。
也做过。
但是,的的确确没有之前那么疯狂了。
做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那么两三次。
而且其中两次还都是脱了衣服,便一把推开了女主,转身离去了。
整个人很阴晴不定,好在自己地位高,那些女人也迷恋,没敢说什么。
否则,没准传出去薄帝集团的太子性无能或者喜欢男人之类的话题呢!
所以边想着,薄情边不老实的左亲右亲,左摸右摸,三两下,就把手伸进了她的礼服里。
然后没有预想之中的内衣出去,顿时他的眼睛像是要冒出来火一样盯着锦郁:“没穿内衣?”
“嗯。”锦郁脸红的很,穿衣服有内衬,而且是吊带的裹胸装,怎么穿内衣?
薄情的手没有离开她的胸部,却愈发迷恋的顺势吃尽了豆腐。
还移动了手,向着下面,慢慢的抚摸着。
锦郁吓得睁大了眼睛,他怎么可以随时随地,都这样对她啊……
她不喜欢这档子事,而他疯狂的迷恋和她做这档子事。
薄情看的出来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伸出手,大拇指轻轻的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柔软的开了口:“怎么了?不高兴?”
锦郁本来是想着点头拒绝的,可是一睁眼,看到薄情的脸,顿时扑哧的笑了出来。
薄情倒是愣住了。
下一秒,整个人的眼眸深处闪现了丝丝缕缕的柔和,然后低下头,狠狠地亲吻着她的唇瓣。
“好啊,逗我玩呢?是不是?!”
他边说着,边一路的吻了下去。
吻得炙热而深情。
把她身子吻得软绵绵的躺在了他的身下。
他伸出手,拨了拨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含着浓浓的情欲:“可以吗?”
可以吗?
锦郁大脑一片空白,她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薄情在问她可以什么。
顿时羞红了脸,小小的手在他的胳膊上虚打了一下,没有吭声。
她的眼神过于清澈了。
薄情低着头看着她,恨不得把她吞没了,可是却还是不依不挠的问了一句:“可不可以?”
锦郁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眼睛一眨不眨。
那些话,那么羞人,她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索性不支声了。
薄情忍得难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下面的炙热,然后凑近了她的小腹,滚烫的温度让她全身颤抖了一下。
薄情催促的说道:“七七,说可以,说……”
他的语气带着一抹强势的味道。
锦郁却不似从前那么害怕了,只是觉得他好像一下子亲近了很多。
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
只是缓缓的闭起了眼睛,然后唇瓣微微的动了动,愣是没有说出来那两个字。
可是,她这般细微的动作,却已经惹得薄情整个人心花怒放了。
低下头,缓缓地说:“七七,我要开始了……”
锦郁特别爱脸红,她对情事不熟,可以说是初尝情事其中的美好,也不过才一两次。
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的想到了之前那一次的脸红心跳,像是整个人死了又活过来一样。
顿时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薄情心底一暖,然后便轻柔的要去褪了她的衣衫。
“咳咳……”
突然间,一道很欠揍很不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薄情怒的抬起了头,看到了秦释一脸尴尬,却不得不说:“大哥,大病初愈,注意节制,节制……”
锦郁的脸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红了个透彻。
她慌忙的推开了薄情。
整个人从床上跳了下去,整理好了衣衫,急匆匆的拿了自己的东西:“我先回趟锦家。”
然后也不等薄情有所反应,整个人就迅速的跑了出去。
跑的过程之中有些急,撞了随后跟进来的李念。
李念迅速的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抓了七七的手臂,没有让她撞在自己的身上。
“怎么了?七七?大哥出事了?”
易逝急急忙忙的问了一句。
锦郁却红着脸,大声的吼道:“让开啦!”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她随即低着头,向着外面跑了出去。
留下来苏莫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后紧走了两步:“我送你吧。”
其实他的脑海里,是想到了那个女人。
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了,而且插花店,她也没有去过。
所以,借此机会,去锦家,看一看吧……
……
李念看着苏莫,觉得有点诡异,刚要开口跟易逝说,却听到内屋里,传来了一阵爆笑声。
“哈哈哈,大哥,哈哈哈……”
“是秦释再笑,咋了?”易逝立刻兴致勃勃了起来。
李念摇了摇头,也连忙跟了进去。
然后下一秒,李念和易逝看着薄情,也跟着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薄情脸色顿时阴森了起来,俊美的脸,缓缓地蹙眉,盯着面前的三个笑的前仰后俯的男人,声音略带着几分冷硬。
“有那么好笑吗?”
三个人没有理他,一时半会没有缓过劲来。
许久,许久,李念笑的抱着肚子,丝毫没有平日里那些冷沉的起航了。
仿佛是用尽了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点的力气,对着薄情,指着他的脸。
“你,你自己照镜子。”
薄情皱了皱眉,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啊。
他们笑什么?
难不成他长得太过于妖艳迷人,倾国倾城了,所以,各自都羡慕嫉妒加恨了?
薄情一一的扫过那三个人,然后从床上下来,向着卫生间走去。
然后整个人的脸,突然间就黑了。
他的表情,也跟着阴沉了下去。
李念易逝和秦释看到薄情的表情,全身抖了抖,笑的更欢畅了。
薄情咳了咳嗓子,然后看着镜子之中俊美非凡的面孔上,顶着的一个大猪头。
黑色的笔,在白皙的脸上,异常的显眼。
他的手缓缓地攥住了,修长的手指,慢慢吞吞的搓动着。
“谁做的好事?”
一字一顿,显然是暴风雨来临的前期。
谁敢戏弄他?
那简直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你说是谁?”李念不怀好意的大笑着:“肯定是哥几个整怒了,二十四个小时,被你抱在怀里,上个厕所,都是用的尿不湿,把气都撒你身上了。”
“哈哈,我就知道七七不是好惹得主,让她心情不爽了,她总是会找个好办法把你给整了……你都不知道,给她拿来尿不湿的时候,她那脸,红的........”易逝眨了眨眼睛,跟着符合的说道。
“对……”秦释点了点头,忍不住的全身打了个冷颤,慢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虽然,七七整人的办法,大部分,都很弱智……”
李念和易逝连忙轻咳了一嗓子。
然而秦释的话,却还是被薄情听到了。
前一秒濒临暴怒边缘的男子,这一秒突然间一道冷光,刷刷刷的向着秦释射了过去。
慢条斯理的动了动脸,左看,有看,突然间他觉得那个猪头,怎么看,怎么可爱。
原本打算洗脸的手,也跟着垂了下去。
悠闲自得的洗了洗手,慢吞吞的拿着毛巾擦干。
唇边呆着一抹浅笑,缓缓地走到了秦释的面前,低下头,凑近了秦释的耳边。
呼吸的热气,尽数的喷洒在了秦释的脖颈之中。
薄情的手,也跟着不老实了起来,慢慢的从秦释的脖子,一点一点的移动了下去。
最后停留在了秦释后背上的后心之处。
才缓慢的张开了口,眼底明显缠绕着层层的威胁。
“秦释……你刚才,说谁弱智呢?”
“嗯,大哥耳朵不好,没听到,再说一遍给我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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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下午,缓慢的洗了澡,终于舍得把七七留给自己的那个大猪头也洗走了。
这一病,连续病了三天三夜。
出来的时候,等着他签字文件都堆了满满一桌子。
在某种情况下,薄情其实很具有责任感的。
薄帝集团落在他手上,只有他一个继承人,尤其是在韶华的妈妈去世之后,独留韶华,此时也飘荡在外。
抚了抚额角,吃的药里有很多的睡眠成分,现在他还觉得有点醒不过来。
坐在病床上,随意的拿了文件,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慢慢吞吞的看着。
时不时的拿着笔,在上面签下来龙飞凤舞的名字。
然后便会唇角轻扬,想着这支笔锦郁用过,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她方才遗留在上面的浅浅的温度。
顿时心情大好,也不觉得太累,就那么不知不觉的,一下午四五个小时过去了。
文件终于批阅好了。
半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养神。
李念他们恰好也下班,过来了。
秦释细细的给他量了体温,没什么大碍,一行人也都放心了下去。
度过了生死关头的危险期,秦释终于一贯的毛毛躁躁的可爱相露了出来。
“大哥这一次真危险,差一点就那么离我们远去了。”
秦释指手画脚的乌拉乌拉的说着。
李念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慢吞吞的说:“我以为就易逝自己,可以为了韶华,不顾自己的身体,吸烟,差一点丢了命,没想到大哥比易逝更狠,三块钱一碗的刨冰,能吃的差一点死去。”
“那是,碰到大哥,我甘拜下风。”易逝点了点头,很真诚的样子:“真没想到,大哥居然连芒果也吃了。”
薄情的脸色微微的尴尬了一下,抿着唇,任由几个人消遣自己。
本来他极为厌恶吃芒果,当年,兄弟几个真心话大冒险,他输掉了,一行人拿了一堆芒果给他吃。
他当时的的确确的耍赖了。
把四个人掀翻在地上,一口也没吃。
但是,他却对糖精有着轻微过敏症。
加上,他本就是贵族太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用的都是真丝罗缎。
哪里吃过三块钱一份的刨冰?
所以,东西也不卫生,而且那一日晚上恰好吃了海鲜,还吃了那么多的糖精,加上海鲜碰到芒果,本身就可能引起岁食物中毒。
在他送了锦郁回到锦家,开车回薄家庄园的路上,稀里糊涂的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之后持续高烧,稳定不退。
李念慢慢的看了一眼薄情,然后问了一个问题:“大哥,你不会不知道吃了芒果不让吃海鲜吧?”
薄情没有吭声,他不会告诉他们,那一天晚上,锦郁那么娇羞可爱的挨个菜喂他吃。
他抗拒不住,所以来者不拒,尽数的吞进了肚子里。
“不是我说,大哥你就算是疼七七,也不是这个疼法,明知道是危险,可能会伤及性命,你还那么不顾一切的去吃了。”秦释作为医生,终于还是出口对着薄情分析了。
“嗯。”
薄情缓缓地抬起了头,慢慢的扫过了面前的三个人,回了一句。
“七七第一次买东西给我吃,喂东西给我吃。”
他的音质很华丽,还带着一抹温柔,整个人随意到了极致,甚至还带着一抹淡然。
可是眉宇之间,缓缓流淌过的那一丝深情,却是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是带着一抹哀伤的。
这般的薄情,这般的姿态,却让那三个人,同时安静的闭上了嘴,谁也不闹了。
其实,心底却是微微的震撼的。
第一次……
所以,这个男子,爱到了深处,明知结局,却还是坦然的吃了下去吧。
这一次是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若是将来,七七在这般,食物中毒,严重异常,谁能难免不会一命呜呼?
原来,时间还真的有为了爱情,甘愿舍弃一切的男子。
只是,他埋藏得这般的深,深到……
中毒之深,高烧三十九度的情况下,还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对着他们说了那样警告的话。
“这些事情,谁也不许告诉七七。”
不许告诉她……
他的心底,是什么想法,他们又怎能不知道?
明知道那个女人的心底,可能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地位存在。
可是还是这般心细的嘱托。
为的不让那个女人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和抱歉吗?
李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其实,这样的男子,这般强大的爱情,换做是他,也是甘拜下风。
他除了会囚困,会强势,会逼迫之外,他自认为,他做不到,这般的牺牲。
如果温佳人,有朝一爱上别人,那么,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摧毁了那个女人,还有她爱的那个男人。
得不到,那就毁掉。
可是薄情不会,他想,如果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七七动心于别人,薄情定然可以用最妥善的态度,微笑的安置好那个女人的一切。
给她一片情深,无怨无悔。
屋内一瞬间的安静,惹得薄情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然后看着面前的人,眼底明显的闪现了一抹幽深。
“七七不知道吧?你们没有,告诉她吧?”
“没有。”
“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包括,你不喜欢吃芒果,包括中毒事件,包括糖精过敏症。”
李念耸了耸肩:“她什么也不知道,那一天,恰好还在生你气,杀青宴你没去,我去的时候,正跟张导闹着呢。”
“张导?”薄情蹙眉,眼底掠过了一片肃杀。
“嗯。”李念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心底却知道,那个人,可能难逃一死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我过去的时候,差一点点,张导,就把七七给打了……”
“啪”的一声。
薄情重重的合上了面前的文件,甩在了一旁,任由那些文件散落了一地。
他的眼睛,有着明显的怒意。
“胆子倒是不小,一个一个能耐没多少,势利眼倒是越长越猛了。”
他闲闲的开口说了这样的话,显然是心底记了下来。
决定之后,慢慢的跟他算账。
“大哥,啧啧啧,你说你激动什么?你为了一七七,简直快成暴君了,昏君了。”
李念凉凉的调侃。
“也不怕有一天,我们大家齐刷刷的叛变了。”
“你会吗?”薄情看都没有看李念一眼,挑了挑眉,也学着李念的语调,凉凉的反问了一句。
“如果我说,我会呢?”李念挑眉,笑着回了一句,“你荒淫无道。”
薄情慢慢的扫了一眼李念,大家都以为他会说什么“念,我信任你。”,或者笃定的说:“念,你不会。”
可是,他却选择了理也不理会这样问题。
竟然慢吞吞的动了动头发,悠闲自得的靠在那里,眼底带着一抹深情。
李念无奈了。
对于一个对你的话,都懒得回答的男人,你在调侃,也是无济于事。
于是,他看着薄情,微微的笑了笑:“大哥,你是妖孽,变态加变态级别的。”
薄情也跟着笑了。
缓缓开口,语气温情。
“谢谢。”
然后顿了顿,眼睛深处,闪现了一抹愉悦。
“其实我没什么大的要求。我们兄弟四个,除了苏莫,从小长到大,谁不了解谁?”
“一生之中,年少的时候,我们彼此把彼此的快乐都给了彼此。”
“之后,就觉得成为了习惯,慢慢的侵蚀着我们的心,后来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心灵快乐,却不是彼此能给彼此的。”
薄情在兄弟面前,从来不会说如此煽情的话。
此时他开口,倒是带了一抹走神。
语调也很平淡,几乎是没有波澜的。
“其实,我希望你们都可以,陪着自己的身边人,安心的过日子。”
一个人,一生,能遇见那个身边人,是意见和不容易的事情。
所有人都沉默了。
除了秦释,李念和易逝却是完全读懂了薄情话语里的意思。
身边人……安心。
那是怎样的情怀?
所以,你才会豁出去薄帝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的财产,建立了漫步云端。
所以,你才会深夜熬夜把薄帝集团的工作处理好,白日好闲闲的时不时的出现在E&R。
所以,你才会忍着厌恶,忍着眼光,忍着照相机,出现在你厌恶的那些宴席之上,在那样的场合里,和人浅笑,对决。
所以,你才会在重逢之后,认定之后,不管不顾的把她留在身边,只是拼命的想要握住这个身边人……
薄情。
原来,这就是薄情。
爱的也是如此的大气,爱的也是如此的华丽。
倾尽一切,只为博得佳人一笑。
如果可以,他绝对会赠之以江山,换之以笑容。
其实谁也知道,薄情是一个有韧性的人,从小他接管薄帝集团的时候,就是具有坚持性。
他看中的,不到最后,没有任何的挽回余地,他是绝对不会放手。
正在一屋子人走神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了敲门声。
随即是苏莫推门而入。
后面带着一个男人。
“大哥,我把高律师带来了。”
“嗯。”薄情点了点头,整个人是面无表情的,眼神也略微的带着一抹高深莫测,伸出来了手,接过了高律师递给他的那一杂厚厚的纸张。
一声不吭的低下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时不时的会拿着笔,在上面标注着一些东西。
到了最后,他才合了起来,递给了高律师:“你看一看,我改完之后,完全符合吗?”
“太子,稍等。”
高律师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严肃的看了一遍,最后才抬起头,看着薄情,问道:“太子,这些都可以,请问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有了。”薄情合了笔,然后看着高律师:“帮我申请下法律保护,然后明日打印好,盖完章,找我来,我签字。”
“是,太子。”高律师收拾好一切,微微的弯了弯腰,便告辞了。
离去之后,一行人好奇的看着薄情,问道:“你在做什么?高律师都被你拉来了?遇到什么案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薄情微微一笑。
刹那间,脸上的表情,妖艳入骨。
像是调情,又像是淡然。
眼底一片暗色涌动。
“不告诉你们……”
“还玩什么神秘?”李念嗤之以鼻。
薄情低低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地开口,轻言细语,温柔情深。
然而,却是字字珠玑,字字震撼。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薄帝集团财产继承人的签订书。”
“呃?”一行人错愕了。
李念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一瞬间似乎是猜出来了些什么东西。
薄情接到了他的眼神,也不遮掩,坦坦荡荡的说:“嗯,如你所想。”
“这几天,我想好了,如果我那天有了意外,薄帝集团就尽数留给七七,我没妻子,也没孩子,薄帝集团到我这里,只有一个,所以……就全给了她。”
“反正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总是高人一等,我请人估算了一下大概财产,然后签下来了协议,到时候全是她的。”
“疯了,疯了,大哥你绝对疯了。”易逝流氓信息的摇着头,向着薄情笑道:“你无药可救了,你彻底无药可医了……你这一辈子,算是完蛋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薄情微微一挑眉,反问。
“管不着。”易逝摇头,一本正经。
薄情这才嘴角微翘,像是笑容,却透露出来一层一层的薄凉。
他漂亮至极的脸蛋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慵懒的躺在了床上,没有看那几个人。
声音低沉而又具有诱惑。
“……其实,你们不知道吧,七七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
一行人再一次的错愕了。
抬起头,看着他。
薄情唇角含笑,线条分明的脸上,没有太大的神色,大家却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妻子?
合法妻子?
什么时候领的结婚证?
为什么他们不知道?
薄情的一半脸隐在了阴影里,他的态度微微的有些疏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继续缓慢的说:“当初,我们先注册结婚,那会只有我们两个人拿着身份证去的,锦家薄家都不知道,之后我们两个人也没有来得及告诉双方,婚礼便被我毁掉了。”
“那会注册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调查七七在那一年里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
“嗯……我直觉觉得我将来会后悔,所以,我先埋下来了一条线。”
“这样,在法律上,她现在还是属于我的妻子。”
“我们是受合法保护的。”
“嗯……如果将来,有一天,七七要跟别人结婚的话,那也只是重婚罪,结不成的。”
说到这里,他薄薄的唇,微微的弯起。
“她那么聪明的女孩子,居然没有想到这些,好在没有扯着我和她去离婚。”
“靠……薄情,不得不说,你是绝对的腹黑。”
李念鄙夷的看了薄情一眼,然后擦了擦唇角,摇了摇头,觉得身子凉飕飕的。
这个男人,心机多深……
至此这般田地。
至此这个程度,所有人,不得不佩服……
其实,大家很想问一问:同意是一起上学,一起学的东西,薄情,你的城府,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若是一生,能遇到此等男人,那个女人,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然而,这般优秀的男子,却又有多少女人敢敞开心的去爱?
爱上了,那便是致命的伤啊。
若是不想薄命,那么,定然要薄情了。
只是,七七能逃掉吗?
她的世界里,已经密密麻麻的被他编织成了一个紧闭的网。
无数不是陷阱。
无处不是深情。
温柔薄情,腹黑薄情,眩天眩地,炫人眼目。
此刻到永远,这个男人,却是不曾变心。
他似乎是把自己一生的爱,全部尽数的预支了出来。
现在能给多少给多少。
他在怕,怕将来有一天,爱不动了,却不会少她一丝一毫,一厘一米的完完整整的一生的爱。
其实,李念隐隐约约之间,却是为薄情感到惋惜的。
世间女子,灵动温情,倾城佳人,何其的多。
可是,为何,他,薄情,非要赌上性命,倾尽一切,只要一个看上去,为了梦想可以奉献一切的女人?
他想不懂。
亦如,他想不懂,他的身边多少女人,来来往往。
那个女人离开他整整一年,他却还是割舍不下那个有目的接近他的温佳人。
就如同,他更不懂,韶华如此任性,如此的狠戾,如此的不顾一切的破坏别人,十足的坏女人。
而易逝,却是甘愿忍着,也要保护那个女人,服服帖帖。
不懂,全不懂……
就像是,感情两个字。
谁也不能理解。
情为何物?真的可以让人生死相许,却也可以让人迟钝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