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03

多多: 冤家孕夫

冤家孕夫:楔子


  “哇……哇哇……”

  稚嫩清脆的婴儿哭声,终于在产房响起。

  “我要看她……”产台上,虚弱的女声轻轻说着,丽容苍白如雪。

  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从护士那儿接过刚清洗完毕的baby,将新生的女婴儿抱到她面前。

  好漂亮!

  经过漫长的五个小时,自然产生下的小宝贝,在女人的眼中美若天使。

  她想抱抱小婴儿,想将她呵护在怀中,可是,虚弱疲累的她,连一点点伸手的气力也无。

  不行,她一定要亲手抱抱历经千辛万苦生下的小宝贝。

  筋疲力尽的她挣扎着想要碰触亲骨肉,鲜红热烫的血,却在她手臂抬起不到三公分时,骤然自产道涌出。

  “糟,产妇大量出血!”

  虚弱的她,意识渐渐模糊,昏眩前,医生的话飘进她脑中。

  大量出血……怎么会?

  慌乱的医生、脚步凌乱冲出产房的护士、陌生嘈杂的专业医疗术语,拉回她一点点意识。

  想起怀孕时阅读的杂志书籍,想起外婆也是因生产血崩而丧失性命,她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啊……上天如此残忍……她就要死于产后血崩,不能活着抚育自己的亲骨肉了吗?

  大量、不停歇的出血,剧烈的疼痛,残酷地打击着她的生命力。在体认到自己可能离开人世、可能离开心爱的女儿,女人一向坚强的意志顿时崩解溃散。

  “我的宝贝……”她用力的叫唤,在旁人听来,音量却比一只蚊子叫还不如。

  滚烫刺目的血液,染红了整个产台,宣告着她的状况有多坏,此刻的她,好脆弱、好无助。

  医生急着施救,她听见医生赶陪产的他出去,也听见小宝贝的哭声越来越响亮。

  “如果我死了,拜托,请好好照顾我的孩子!”使劲睁开累极的眸子,她看着硬跟进产房陪产的男人,用尽最后一滴力气向他要求。

  她跟他低声下气?

  对他,她一向骄傲强硬;对他,她从来不肯示弱。坚韧逞强的她,竟然向他低头!

  这——表示她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男人俯头倾听她的希冀,一张犷傲严峻的脸,仿如即将爆发的火山,怒焰横喷。

  “你不会死!”厉言拒绝她的请托,男人喷火的俊眸瞪向医师,要医师赶紧施救,别浪费时间赶他。

  “答应我……好好照顾她……”生命迅速流失,油尽灯枯的她,和高壮炽燃着忿焰的他,形成强烈对比。

  “不要!”

  低沉冷酷的拒绝,窜入她的耳朵,再度将她从濒临死亡的昏睡中震醒。

  “你……”顾不了两人之前如何针锋相对、如何水火不容,为了心爱的宝贝,她卑微地求他,“拜托……”

  “我不要照顾她,她是你的责任。”发狂的深眸怒瞪医师一眼,不管医师如何明示、暗示她的状况有多糟,男人撂下狠话:“救不活,你永远别想再执业,等着到监牢度过你的下半辈子去!”

  哪管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大医师,只要救不了她,他铁定请一团律师告死他!

  “至于你,”威胁完医师,男人低头凝视脸色苍白的她,“如果你敢真的死掉,我就把你的宝贝送去孤儿院,让她从小受人欺侮虐待、吃不饱穿不暖、没好学校读、没人疼爱,悲悲惨惨过完她可悲可泣的一生!”

  怎么可以!女人虚弱的看着霸气狠心的男人,飘怱的怒气皱在她秀丽的眉间。

  “你敢……”挤出这两个字,几乎要了她的命。

  “我不敢?”骄傲冷血的低嗓,倏地逼近她的耳际,她看见男人浓黑的剑眉无情地挑了一下。“有什么事我做不出来、我不敢的?”

  冰冷的问句,如利刃般刺进她的胸膛。

  “你……”认识四年,她自然知道他的个性又硬又臭,做事多狠多绝多不近人情,就因为如此,正失血失温失去生命气息的她,死撑着一口气含泪乞求,“虎毒不食子,你怎么……”

  “怎么可以这么冷酷?”他再度挑眉,坏心的替她说完话。

  “……”没力了,她浑身上下都没了力,一口气却盘旋在胸口,想骂而没力骂他。

  惹人厌的弥留苍白脸色、惹人厌的哀凄泪水。

  男人惊猛的黑眸紧盯着她,半点温柔不舍的神色也没有,就听他薄而性感的嘴唇残忍地吐出威胁,“舒静平,你一死,我马上把你的小宝贝丢到孤儿院去!”

  “她也是你的女儿……”良久,那仿佛去地狱转了一圈的虚弱女声,奄奄响起。

  “我的女儿也一样,你敢死,她一辈子没好日子过。”徐缓阴沉的冷语,再度展现了男人的无情。

  “你……”好冷血!

  舒静平好心疼好心疼自己的宝贝,陷入昏迷前,她发誓自己一定不让那个冷血的男人有机会这么做!


冤家孕夫:第1章


  冤家孕夫1

  私密而贴近灵魂的吻

  令人颤抖的极致欢愉

  怎么能够

  发生在势同水火的敌人身上?

  “如果录取,我会再通知你。”

  面试的男人一走,舒静平低头将他的资料画个大叉。

  太年轻了,大学还没念完,纵使满二十岁了,年纪还是太小!

  焦躁地翻阅厚厚一叠人事资料,舒静平烦闷地喝了一口咖啡,开始怀疑这项计画何时才能有结果。

  两个多月来,面试了不下七十名男人,但在众多应徵者中,她始终找不到满意的人选。

  这些应徵者,外表合格的,不是年纪太轻就是头脑太笨,而那些智商还行的,不是长得不顺她眼,便是心怀不轨、思想下流。哼,那些拿着猥亵眼神瞧她的应徵者,看了就令人生气!

  可恶,又不是要徵选取悦女人的牛郎,她要徵求的是健康强壮的精子耶,那些男人干嘛露出那种邪淫贪婪的表情?恶心死了!

  舒静平心烦气躁地想着,丝毫不知自己的美色,在那些卖精者的眼中有多么令人垂涎。

  卖精?

  是的,大美女兼女强人舒静平这阵子除了公事之外,还忙着寻找一名合格的男人卖她精子,以达成她怀孕生子的愿望。

  怀孕生子——看似简单的愿望,却因她未婚的身分,在执行上变得复杂困难。

  法律规定,仅有已婚者能合法使用所谓的精子银行,未婚的小姐,是没资格选用捐精人贡献的精子的。

  律法的设立虽然合情合理,对于想怀孕的舒静平可就是一项难题了。

  此路不通,只有另寻他途。顽固的她,透过仲介者和比医院高上二十倍的“捐精营养费”来解决求精这个大难题。

  只不过,经历两个多月的时间,还是寻觅不到满意的人选,这可让舒静平深刻体认到金钱不是万能的真谛。

  不行!不能再挑剔,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否则会来不及,她已经没有太多的……

  舒静平陷入沉思的当口,一叠厚厚的档案落至她前方的桌面上。

  “你……”紧锁的眉,在抬头瞧见随文件落坐的男人后,皱得更深。“走开。”

  她现在不想见到他!

  对于这名每隔几个月就出现一次的男人,她通常会拿出百分之百的战斗力来对付。不过,找不到合适的卖精人选已经够烦恼,目前的她没有精神应付这个令人讨厌的男人。

  她的不友善没有吓走男人,他犀利地看她一眼,摊开文件道:“这里有两个广告提案,有兴趣欣赏吗?”

  提案!听见这两个字,舒静平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她眯了眯眼,想看,却因为自己先前的态度,略略迟疑了一下。

  “不想看就算了。”在她倾身观看之前,男人合上了文件。

  “聂海乘!”她叫,表情像被抢了骨头的狗儿,满脸不甘。

  “怎么,不是不想看?”聂海乘问,深刻的五官漾着戏弄的恶意。

  “你——”好恶劣!

  面对这位前任同事,舒静平恨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

  “哼。”

  再怎么哈桌上的资料,依然只有闷哼,她嘴唇紧紧闭着,不打算求男人让她看。

  聂海乘是舒静平任职的广告公司的前任同事。

  两人在竞争激烈的气氛下共同工作九个月,之后,他转职海外,另有高就。原本,舒静平以为自己与这个才华惊人的同事分道扬镳后,再也没有相处的机会,岂知这两年他只要回台湾来,就会自动出现在她面前任她侮辱。

  “呵,因为自卑,所以不想看?”

  更正,是他侮辱她!

  自卑?呸!羞辱人的字眼配上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听了令人格外火冒三丈,舒静平拿起杯子,喝掉剩下的咖啡,用控制过的音量说:“谁稀罕看那些蛮夷之邦的创意。”

  她反侮辱回去,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为找不到提供精子的人选烦恼,她火力全开,语气骄傲地说:“我只是不想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看那些没有营养的资料!”

  “可惜,我特地将里面的法文翻译成中文,方便你阅读。”聂海乘惋惜连连,不过那双又深又黑的眸子中,尽是逗弄人的快意。

  “法文!”舒静平低呼,“你又换工作了?”居然跑到法国去,好可恶、好——令人羡慕!

  聂海乘轻颔他贵族般的坚毅下颚,健臂一伸,招来服务生点了杯黑咖啡和牛奶。

  “去巴黎纯粹度假。”他淡淡回她,将服务生先送来的牛奶推到她面前。

  “我不喜欢牛奶。”舒静平嫌恶地看了眼那杯白色液体,“既然不是工作,怎么有来自法国的提案可以看?”

  “喝掉它。”他不答,摆明不喝就不给答案。

  “我不喜欢喝牛奶!”舒静平再强调一次,她讨厌牛奶的味道。

  “你怕牛奶。”聂海乘讥讽她,将她的不喜欢硬说成害怕。

  “我才不怕!”她用力反驳,“我舒静平天不怕地不怕,连闹鬼的房子都敢去,怎么会怕一杯小小的牛奶?”

  “那就喝掉它,证明你的天不怕地不怕。”他继续激她,存心要她不好过。

  好低劣的挑衅。舒静平忿忿地瞪他一眼,终于发现聂海乘之所以跟服务生点牛奶,完全是为了想整她!

  “喝就喝,有什么了不起。”

  她鼻子一捏,一口气吞下那散发着腥味的白色液体,嗯——真是自作自受,谁教她受不了输的感觉,就算喝了想吐,也要向聂海乘证明没有她舒静平害怕的东西。

  “可以说了吧。”擦擦嘴,拿起水杯猛灌一口,舒静平索讨她应得的答案。

  “没什么,跟朋友要的。”黑眉邪挑,聂海乘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才翻开先前合上的档案,解说起里头的case。

  台北的广告界资讯通达,许多国外着名的广告,台北搜集得到也看得到,然而那些被业主列入考虑却没雀屏中选的提案,可就难以搜寻了。

  落败之作虽然未臻完美,倒也有一些可贵的创意,聂海乘带给舒静平看的,通常不是一些很有挑战性的商业企画,就是那些优秀的遗珠之作。

  今天,他摊在桌上的档案,就是那些台北广告人难以窥见的广告提案,这也是舒静平一改冷淡的态度,眼眸一亮的原因。

  广告——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兴趣。

  和广告扯上关系的东西,她当然有兴趣,何况,聂海乘携来的还是连圈内人也难以取得的资料,

  “通路和消费群的分析也在里头,你看看,哪个提案较受业主青睐?”

  “嗯。”事关她喜爱的广告,舒静平轻应一声,没再跟他啰唆,专心阅览起宝贵的资料。

  “这一回,别再猜错了。”服务生送来现煮的咖啡,他长指一勾,悠闲享用起香浓的饮品。

  “我绝不会猜错!”

  就是这种看轻人的态度让舒静平恨得牙痒痒。

  才华高到被国际性的广告公司挖来挖去就很了不起吗?哼,也不想想以前共事时,她的创意至少击败过他两次代表公司出去比稿耶!

  “对了,你生孩子的方式,还满有创意的。”纸张翻阅的沙沙声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舒静平整个人愣住,一股寒冷的感觉从脚底直窜而上,定在档案里的眼睛抬了起来。

  “你——”听见了什么?

  “这是间咖啡厅、是公共场所,你能期待什么?”想保有隐私权,下次请找个隐蔽的地点。

  “你的耳朵还真尖!”全天下的人知道她买精子生孩子她也不在乎,但,不知为什么,知情的人换成了聂海乘,她心头就刺刺的。

  “是你的第一个应徵者嗓门太大。”他露出不是故意偷听的不得已表情。

  第一个?天啊,他到底来多久了?!

  虽然惊慌于自己的秘密到底被听去多少,舒静平仍力持镇定,没让脸色显露出半点慌乱。

  “比较起来,第二个不但年轻也帅多了,考虑到优生学的原则,你应该选择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放下香醇的咖啡,聂海乘将身子往前倾,深黑的眸子直盯着她,包裹在高级西服内的手臂,越过桌面拿起舒静平搁置在一旁的人事资料。

  “聂海乘!”太无礼了,没有主人的同意,怎么可以擅自拿她的东西?!

  “啧,这些人的背景还真是五花八门。”不顾舒静平的抗议,聂海乘恣意浏览一张过一张的履历。

  “还我,那不是你的东西。”舒静平咬牙,伸手去拿她的档案,偏生她的力气比不过他,怎么抽也抽不回来。

  一再遭受无礼的挑衅,再冷静的面具也会龟裂,舒静平狠瞪着他,开始考虑使用暴力的可能。

  “你别太过分!根本不干你的事,把东西还我!”

  “不干我的事?”邪俊的眼蕴着不知名的风暴,聂海乘合上杂七杂八的履历,如刀雕凿过的性格五官漾着再认真不过的表情,“舒静平,我可是想应徵这项有创意的职务啊!”

  低沉悦耳的声音,熨过她的听觉,当舒静平听懂他的意思后,她震惊得下巴几乎要掉下来。

  “你说什么?”她讶然问。

  回覆她的,是一张他现场写下的人事资料。


冤家孕夫:第2章


  “中午的事,你当真吗?”

  按了门铃,长长的铃响后,腰间围着雪白浴巾的聂海乘前来应门。

  对刚出浴的半裸猛男,舒静平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哈的不是眼前这副健壮的身躯,她要的是这个男人能给予的健康精子。

  “不许开玩笑,我们谈的是一个宝贵的新生命!”坚强又脆弱的美眸紧盯着他的脸,执意要他回答。

  她怕他拒绝,又怕他答应。

  拒绝了,她恐怕再也找不到更棒的人选;答应了,要跟一向不对盘的男人上床,还真令人困扰。

  他没让她等太久就给了答覆,醇厚的低嗓滑进她的耳朵——

  “你的事,我从来不开玩笑。”


  接下来,出乎想像的激烈。

  达成共识后,她被他带入屋内、卷进卧室,他速度之快,让她根本跟不上。

  等舒静平回过神,她已被脱掉高跟鞋、安置在他的大床上,他重重的身体压着她,掠夺、霸气的深眸凝望她好几秒,然后,那张笑起来性感、抿起来危险的唇俯了下来——

  “不要!”不要亲吻,不要嘴唇接触嘴唇,太私密、太贴近灵魂了!舒静平捂住他的唇,阻止他的吻。

  “不要?”剑眉邪挑,他充满兴味地看着她。

  “接吻跟生小孩没有必然关联。”吸了口气,她抑住想逃的冲动,冷静地解释。

  “是吗?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是你,我觉得我们不需要亲吻!”她坚持着,却在感受到他炙热的男性顶着她的下腹时,脸红了起来。

  “哼。”她的坚持赶跑他眼中的兴味,他眼微眯,大手贴上捂着他嘴巴的秀掌,轻语:“顽固的小东西。”

  他伸出舌头,舔吮她的掌心。

  “聂海乘!”舒静平轻呼,想抽手,他的大掌却压着她的手背,不让她动。“我、我是认真的,我们不需要那么亲密……”

  她摇摇头,用力推开他,坐了起来。

  “太奇怪了。”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火爆场面,再想想曾经势同敌人的他们竟然要做接吻这样亲密的行为,舒静平实在不能接受。“算了,我还是走人吧。”

  放弃吧,太荒谬了,事情荒谬,对象更荒谬。

  她起身下床的那一刻,被聂海乘拉了回来,他抱着她的蛮腰,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别离开。什么都依你,统统都让你主控,这样行了吧!”他低吼,暴烈的脾气硬生生压了下来。

  “真的?”舒静平怀疑道。这么强势的男人,怎么肯让自己屈居于被动的地位?

  “我不必对你说谎。”宽肩一耸,摆出待宰羔羊的姿态。

  那——“好吧!”

  既然他愿意配合,舒静平心一横,拿出职场上的果断,起身脱掉窄裙下的贴身底裤。

  “我们直接来。”

  她跨在他身上,除了贴身小裤裤外,一件衣服也没脱。

  “速战速决,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低头,不看他的眼睛,因紧张而冰冷的手扯开他腰际的浴巾,除了臀部碰触到他赤裸皮肤时顿了一下外,舒静平拿出毕生意志,勇往直前地主导这场没有感情的性。

  “你会伤了自己!”她握住他早已硬挺的男性,抬高臀部试图坐下包容他的亢奋时,聂海乘出声阻止。

  “没关系——啊!”她任性地说,却在柔嫩的私处被撑开时,痛喊出声。

  “该死!”为什么要如此顽固?没有前戏,她根本不够湿润,接受不了他的硬挺。

  聂海乘握住她纤瘦的腰身抬高她,想让自己退出以减轻她的痛楚,但她却低喊:“不要离开我!”

  现在不完成,下次她就没有勇气做这样的事了。

  “不要,”回避的眼终于对上蕴着风暴的黑瞳,她咬唇,哽着声音说:“你答应让我主控的。”

  巨大的坚挺充满了她,她觉得好热、好痛,可是,驴一般的固执脾气不肯半途而废,她趴下来,身体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双手紧攀着他的肩颈,不让他退出自己。

  “该死——”主控不等于自残,这该死的女人,平常的聪慧都滚到哪去了!愤怒溢满他胸口,搭在她腰上的双掌,恨不得掐碎底下细致又顽固的娇躯。

  “聂海乘,你想说话不算话吗?”小脸埋在他胸前,舒静平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他紧绷的肌肉,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他的怒意。

  说话不算话!

  她的逼迫引来一声不堪入耳的咒骂,环住她腰部的大掌掐得更紧了,她以为生气的男人就要将她抱开,没想到他只是让她坐起来。

  “做吧,去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恶声恶气地说。

  虽然恶劣的语气让她的心扎了一下,不过他的让步令她感激。

  对于一个被强迫的男人,那声咒骂,就算她活该吧。

  垂下眸,咬紧唇,她摆动臀部,开始这场荒谬的性。

  或许他的保持沉默、不再恶言相向,减轻了她的压力,或许撑住她腰部的大掌太过暖和,纡解了她的紧张,在驰骋一会儿后,湿润的春潮慢慢自她体内分泌出来,有了润滑的体液,早先的痛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原始刺激的快感……

  他的男性那样硬、那样热,他的亢奋邪恶地充满了她的甬道,每一次摩擦,都深深勾引着她的反应,取悦了她的细胞。

  出人意料的欢愉骇着了她。

  虽然和前男友分手将近三年,而以前高潮的经验也寥寥可数,可是女性的本能让她明了,再继续下去,她可能就要享受令人兴奋的高潮了。

  汗水自额际滑下,心跳一拍快过一拍,强迫身下的男人而自己却能达到高潮的事实令她感到羞愧,她低喘一口气,更加用力驰骋,希望赶在她获得高潮前,得到他的种子。

  “该死,你为什这么差劲、为什么还不射?!”腰好酸、脚也好酸,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他为什么还不射?!“你的男子气概不能再丰富一点,不能快一点射吗?!”

  差劲?!快一点射?!男子气概不能再丰富一点……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这样羞辱他!

  盛着怒火的深眸瞪着她,嘶吼问道:“笨蛋,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无知的羞辱引来他的反击,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要干什么——”突来的变化,吓着了舒静平。

  “住嘴!”他吼道,大掌扣住她的臀,欲望怒挺进她的女性,深深、深深地占有她,他狂野地反击,猛力地抽送,用行动粉碎她羞辱人的话语,用实力证明自己的男性气概。

  她被挤压、被掠夺,原本用意志控制的感觉在他的反击下一再背叛她,令人颤抖的欢愉占据她的神经,她的身体越来越兴奋、心跳越来越快速,如海浪般的快感一波接一波袭击她,未了,在她觉得再也承受不了时,她的高潮来临——

  她喘息、她抗拒,但甬道内的肌肉收缩、痉挛着,证明了高潮的发生。

  肉体的欢愉淹没她的理智,此刻,她几乎忘了自己躺在他床上的原因。

  终于,高潮余韵未尽时,她感受到一股热流射进她的体内。

  他的贡献将她唤回现实,她抬手掩住自己的脸,一股羞愧涌了上来。

  太激烈了!

  这样的高潮是她未曾体验过的。

  脑海里,那个被她埋得深深的前男友忽然冒了出来。啊,真可笑,和前男友曾经爱得那样深,她以为这辈子她最美好的性爱经验是他们互诉情衷、告白彼此感觉的那一次,结果今晚,在一个不可能的地点,和一个几乎要算是死对头的男人,她居然得到了言词难以形容的美好高潮!

  “讨厌,你真是个差劲的性伴侣。”

  话一脱口,她才明了自己有多低级——为了掩饰自己享受到的快感,她竟低劣到用言语攻击他。

  明了了自己犯的错,她想道歉,不过骄傲却令她说不出口,她转开头,羞愧地看向窗外。

  不知好歹地用言语攻击提供精子的他,更别提一开始甚至还是她强迫他的……老天,为了想当一个妈妈,她的人格居然堕落了!

  回想这段日子的种种,她的渴望、她的挫折、她的无奈、她的冲动,再想到刚刚的行为,她的眼眶缓缓泛出水意……


  流下眼泪前,舒静平逃进了浴室。

  她很少哭,更不在人前哭,所以,在泪腺失控前,她逃了。

  仰起头,舒静平吞回眼眶里的水意,逼自己观赏聂海乘的豪华浴室。

  “好奢侈。”让昂贵的大理石和奢华的按摩浴缸占据视线,她的眼睛就不会被泪水侵占了。

  黑色主调的装潢好冷、好有气势,像它的主人。

  想起聂海乘,她的眉毛重重皱起,经过那样亲昵的性爱高潮,今后她该拿什么脸见他?

  烦躁地打开水龙头,她低头用水清洗自己的脸,也趁机洗涤严重当机的脑筋。

  唉……叹了口气,双手撑在昂贵宽敞的洗脸台上,她瞪着镜中的自己,内心开始慌乱。

  她眨了一下眼还是两下眼,总之,当她回过神后,她从镜子里看见聂海乘就站在她背后。

  透过镜子,他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黑眸蕴着她不解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不讲话,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鄙视她、嘲讽她、或者想剁了她——慢着,那抹似心疼似爱怜的眸色是不是她看错了?

  不可能的!以前同公司时,两人抢案子抢那么凶,他和她争执过不下N次,他绝对不可能对她有半丝怜惜之意。

  可是,他的眸子好黑好深好复杂……舒静平被动地回望他,猜不出其中含意,也抽不开自己的眼神。

  如果开除她,那我也辞职!

  聂海乘记得,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喷火的美眸闪闪发亮,娇柔的声音咄咄逼人,正在向顶头上司据理力争,想保住一名女同事的饭碗。

  愚蠢!

  向旁人问了一下来龙去脉,获知事情的经过后,他的想法就是——她真是一个愚蠢到家的笨蛋。

  事情很明显是主管出错,将过失推给下属顶罪,她这个没有干系的人何苦强出头抱不平?蠢,没修过厚黑学还在职场上混什么混,她的顶头上司不找个替死鬼开除,难道要自己出来担罪吗?

  拿啊,你拿出证据来证明啊!

  啊,她振振有词的模样真迷人。怎么会有这样大胆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不顾自身利益的笨蛋?她发光的眼睛紧紧攫住他,教他移不开视线。

  走开,你挡列我的路了。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话,她赶开看戏的他,迳自走回办公桌收拾东西,真的要跟那个替死鬼同进退。

  她叫他走开,他却在和她四目相对的同时,彻底沦陷。

  走开,叫他的人走开,还是叫他的心走开?

  从那天开始,他和她激烈火爆地竞争了九个月,一直到他离开公司,他才恍然大悟,他的心已经走不开了。

  他们有一个很糟糕的开始,相遇在一个很错误的时机,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在繁忙的工作中硬抽出时间回台北,这两年他们早已断了音讯。

  她从来不喜欢他——不,她根本从心底讨厌他。

  望着镜中牵绊他三年的美丽女人,聂海乘的心不自主地发烫、发热。她的美、她的清新、她的顽固、她的勇敢、她不妥协的个性……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从来没有因为距离的拉长,就此遗忘或模糊。

  在他心中,她的形象一直那样鲜明;而在她心中,他却比一只张牙舞爪的蟑螂还不如。

  想到她要和别的男人生孩子,他就失控地愤怒起来!

  他想她、他要她、他爱她,他忍受不了他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

  “你……”聂海乘伸手碰触她秀雅的肩,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好高!在他将左手触上她的肩膀时,舒静平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注意到他的身高,而不是拒绝他。

  她有一百六十一公分,三寸高跟鞋是她的最爱,她站起来通常到他的耳朵左右,如今她光着脚丫子,没了高跟鞋的她在这男人面前成了矮冬瓜,她的头竟连他的下巴都不到!

  “你做什么?”矮他一大截的事实打击了她,她没注意到他的手伸到她胸前,解开了她衬衫的扣子。

  “我们再来一次。”

  “什么?!”他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吗?舒静平眨眨眼,混乱的心思依旧混乱,不明白他脸色为什么绷得那么紧?

  “再来一次,证明看看谁才是差劲的性伴侣。”他嘶哑的声音在她耳后缓缓说着,手却没因此慢下来。

  “为什么?”听懂了他的话,她惊得喘了口气。她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骇人的感觉。太堕落了!

  “为什么?”他偏了一下头,反问道:“舒静平,经过刚才的事,你不觉得你欠我一次吗?”

  “我……”那些她强迫他、用言语侮辱他的记忆倏然涌上,舒静平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拒绝。

  “这一次,我们公平一点。”

  聂海乘转过她的身子面对他,在她的低呼中,脱掉了她的衬衫。

  “我要脱光你,让你跟我一样一丝不挂。”这是他的幻想,也是他的承诺,“我要你圆嫩的乳房贴着我,坚挺的乳头摩擦过我的胸膛,然后我要亲吻你每一寸肌肤,诱发你所有敏感的神经,我要深深进入你、贯穿你,即使你达到极致的高潮也不停止,我一定竭尽所能,让你后悔对我说过差劲那两个字……”他低头,热气拂过她的耳壳,威胁地道出他的挑战。

  因为她的侮辱,他要再做一次以证明他的男性气概?光是想像他描述的画面,舒静平的脚就虚软了起来。

  “不可以——”

  他的手指伸进她的内衣,中断了她的抗议。

  他的嘴,俯向她娇嫩无助的秀颈,缓缓舔吻、柔柔啃啮,他的食指和拇指掐住她粉色敏感的乳蕾,反覆摩搓、再三挑逗,在他老练的手法之下,她的乳尖一下子就竖挺了。

  “啊……”不要再这么做,她快喘不过气了。

  娇吟一逸出口,他的挑逗更加狂浪,他解开她的胸罩,让她圆挺的美乳暴露在空气中。

  “真美,又嫩又挺,多让人血脉债张!”他哑着嗓子赞赏,大手欺上她的胸脯又揉又捏,将滑嫩的乳房挤成各种形状,将雪白的细肤逗弄得粉红娇艳。“你怎么会这么香!”

  这是指控,也是赞叹。

  他张开嘴含住雪乳,饥渴地咬啮令人血脉债张的蓓蕾,他品尝她、吸吮她,鼻腔嘴巴里,全部充满她甜美香腻的味道。

  “轻……”轻一点!她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胸膛了!

  虚软的轻声祈求,勾引出他更强烈的征服欲望。

  他左手揉搓她一边乳房,嘴巴同时挑逗另一边丰满,而他的右手,钻进她的裙下,抚摸撩拨她的禁地。

  “聂……”

  他火力大展,毫不留情地攻城掠地,他激烈狂野的手法,将精明干练的她玩弄得失去理智。

  “快……”快停下、马上停下来!

  再继续,她会喘不过气来,再继续,她一定会因缺氧而死掉!

  “没问题。”他一定好好努力,快快将她送上欢愉的巅峰。

  粗糙的长指,拨开被他爱抚得又肿又红的花办,深入她又湿又热的幽径,修长的食指先是缓缓抽送,享受被肉壁紧紧包裹的快感,当她适应了他的存在后,他再挤进一根手指,快速粗鲁地抽插捻弄。

  “唔……啊……”

  撑在大理石上的纤手,受不住猛烈的侵袭,改攀住他又硬又壮的肩膀。

  “差……”差劲透了,将她搅弄得浑身无力、快站不住脚。好可恶!

  “还不够?”看来他得再加把劲。

  “啊!”当他脱掉她仅剩的裙子,抱起她让她坐到坚固宽敞的洗手台上时,她尖叫了一声,“好冷。”大理石冰冷冷的,她光裸的臀部受不了。

  “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热起来。”他邪邪一笑,送上保证。

  暖呼呼的手按住她,将她的双腿扳开,她的私处湿淋淋地敞开着,没有任何遮蔽。

  “不要!”她慌忙夹紧自己的脚,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啊……”

  只可惜她的动作不够快,在她夹住自己之前,他健硕热烫的身躯就已挤了进来。

  “聂海乘!”大腿内侧碰到他的臀部,她慌得又松开了自己。

  翘得高高的男性象徵,顶弄着她敏感湿润的入口,他俯头,额贴着她的额,嘴离她的唇不到寸许,“你好湿,你已经准备好了。”

  “不……”她虚弱地拒绝,声音软弱的连自己也瞧不起。

  “不?”薄唇扬起一抹邪笑,“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挑战!

  这个以前竞争案子时必然出现的名词,勾出她天生的好胜心。

  “怕比我先达到高潮,怕我不像你说的那么差劲,所以干脆拒绝?”他语气嘲讽,十足十的看不起人。

  “我才不怕!”气死人了,连性爱都要比、都要挑战,他以为他们还在抢案子吗?!

  “不怕就好。”说话的同时,他的亢奋戳入她的柔嫩,迅速占有她。

  “啊……”狂猛的进袭,如烈焰般燃烧了她。

  他的勃起在她体内深处兜转、摩擦,他先是慢慢律动诱哄她的欲望,当她大量泛滥出湿淋淋的春潮后,他又加快速度用力地冲插;他双手不客气地揉捏她的乳房,嘴巴吸吮其中一个乳尖,他的臀使劲地摆动,让他的亢奋一次又一次侵入到她秘道的最深处,当她的高潮来临时他没停止抽送,反而用更快、更粗暴的速度蹂躏她。

  “不……”不行了!

  火焰般的热流,窜遍她全身上下,她急喘、她娇吟,他猛烈的占有几乎要了她的命。

  “呜……不要了……”她哭喊,双手紧紧攀住他强壮的肩,“我……”会死!

  “你怕了?”他的嗓音沙哑混浊,额际的汗滴到她雪白的嫩肤上。

  “才不怕,嗯……啊……”讨厌,他戳得她快爆炸了!

  “是吗?不老实的小东西!”修长的指移到两人交合之处,粗鲁逗弄。

  “我不是……”小东西啦。

  语未竟,她已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冤家孕夫:第3章


  该死的混帐!

  从来没有在性爱中昏厥过,第一次因高潮失去意识的舒静平又羞又怒,当她从短暂的昏迷清醒过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宰了聂海乘那个骄傲淫秽的该死混帐!

  好,这么爱比、这么爱挑战,那她就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清醒之后,她发狂地对他又打又咬,一股巨大的挫败感笼罩着她,在看到他依旧挺得肿胀的男性时,更加的不甘和愤怒,她心一横,嘴唇凑上去含住他——哼,她要他立时缴械投降、倾泄而出!

  结果,他的男性太粗太大,才含入圆硕的前端,小巧的樱唇就被撑得发酸,她低喘口气想再试一次,却在尝试之前被他拉起压住。

  “可怜的小东西,你做不来。”他浑厚的声音笑了笑,用高超老练的技巧,将她再度带入疯狂的高潮。

  可怜的小东西?他以为他们在演二十年前流行的文艺小说,而她是那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女主角吗?气死人了!

  他永远有办法气得她牙痒痒!

  以前同公司时,他一天到晚看扁她的idea、侮辱她的创意;等他离职出国后,心血来潮就飞回台北,拿顶尖的案子考验她的判断力兼嘲笑她的见识多么像井底之蛙;而如今……啊,气死人,原本单纯的“求精过程”拜他挑衅之赐,竟然诡异地转变成奥林匹克级的性爱大赛!

  整整一夜,他们疯狂地纠缠,激烈地竞赛让对方先达到高潮,从浴室回到卧房、从卧房舒适柔软的白色羊毛地毯回到床上,筋疲力竭的她根本记不得他们做了多少次……

  窗外曦光微亮,舒静平侧躺面对着有山有花的美丽窗景,渴睡的眼缓缓合上,声音疲惫沙哑。

  “我至少赢了你一次。”有一次,他比她先达阵得到高潮。

  “那一次是因为你叫得太淫荡。”

  “聂海乘!”她低叫,手肘往后顶了一下躺在背后的恶劣男人。

  “在。”多谦卑的字眼,可是从那张无情的薄唇说出来却高傲的不得了。

  “别……”别又来了!当他粗砺的手指从臀办伸到她的私处入口摩挲,她几乎想举白旗投降认输。“你吃了蓝色小药丸吗?”不然怎会有那么旺盛的精力?

  “我不需要那种骗人的玩意。”他对她累积了三年爱欲,一个晚上的时间根本不够看!愚蠢的女人,竟然质疑他的能力。

  “呃……啊……”他一只腿插入她腿间,苏醒肿胀的男性从背后顶入她,又硬又热。

  “蓝色小药丸能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又硬起来?”插入她还不够,他一只手臂往前越过她小腹,按压抚弄她又嫩又红的女性,煽情地诱引她泛滥出更多透明体液。

  “啊……嗯……”好舒服。噢,完蛋了,她一定被他带坏了,不然怎会开始享受这种没感情的性,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算了,多做一次多一次受孕机会。”鸵鸟的往怀孕的方向想,她堕落的不去在意自己放荡的反应。“反正越快怀孕,我越不用担心身体——”喃喃低语猛然停住。啊,她干嘛对他泄漏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的身体怎么了?”沉浸在占有她的快感中,他原本没分心聆听她的喃喃自语,可是她陡然住嘴的神秘情态太突兀,反而引发他的注意。

  “我身体很好,短时间死不了。”他的男性忽然停止顶撞,中断美妙的摩擦,被训练了一整夜,快变成性爱娃娃的她,非常不适应侵略成性的他突然停止攻击。

  身体很好?她越是轻描淡写,越显得可疑!

  大掌扳过娇躯,聂海乘严肃地凝视着她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不干你的事。”敢拷问她,他是谁啊!

  “是吗?”她将他推得越远,他就越生气。“你、确、定?”

  雄伟的身躯重重地覆上她,怒张的欲根重新挺进她体内。

  他深邃的黑眸狠狠凝视着她,赤红的分身狂暴地冲撞她,沙哑的男低音张扬着浓浓的愤怒,“你越回避,我越想知道答案。”

  骨节分明的长指掐住她下巴,他低头,好闻的温热吐息侵入她鼻端,“不老实招来的话,我就吻你!”

  “你……”好过分!美眸火大地瞪视嚣张男人,贝齿陷咬粉嫩的唇,被压覆的身躯扭动着想要挣开他,“走开啦!我怎样又不干你的事!”凭什么逼她说?!

  “随你。你不肯说,吃甜头的人是我。”热舌探出,舔了她唇办一下。

  他真的要亲她,他真的敢!

  枉顾她意愿的侵犯使她低叫出声,“你怎么可以亲我?!我根本不爱你!”她用力咬着唇,气得都快哭了。

  “不爱我?”好刺耳的宣告。

  聂海乘下颚紧绷,巨掌狠狠箝住娇弱的下巴,刚棱的脸孔更逼近她,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不爱我又怎样?你不讲我马上亲你,马上破坏你莫名其妙的亲吻禁忌!”混着愤怒与情欲的呼息灼热地喷向她,他的嘴就要吻上——

  “不要!”她喊,身躯僵直,终究无奈地让步。

  闭上眼,舒静平低声道出自己去年因罹患巧克力囊肿,开刀切除一边卵巢的事实。

  手术后,她只剩一边卵巢,医生没有把握这个疾病不会再复发,也坦然告知她想生小孩的话最好尽快进行,因为,如果复发再切除另一边卵巢,她就丧失怀孕的能力了。

  这,就是她求精生子的原因。


  原来如此。

  隔着大楼帷幕玻璃,低头盯着车水马龙的道路,两手环抱在肚子上,舒静平站在落地窗边,思绪飘到一个月前。

  原来如此。这四个字,是她招认之后,他的反应。

  关于她的身体状况,他没有鄙视、没有嘲笑,也没有怜悯。

  听完后,除了那四个字外,聂海乘没多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继续狂浪激荡的做爱,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实,他若敢露出半点可怜她的反应,她一定会用力将他踢下床。她个性中的骄傲忍受不了别人的同情,尤其如果那分同情怜悯来自聂海乘,她会更受不了。

  自嘲地摇摇头,手臂环紧自己,舒静平微觉奇怪地想,可以和不对盘的人进行亲密肉体纠缠,却不能接受来自他的怜悯,她是不是有一点变态?

  肉体纠缠……啊,想起那疯狂的三天,她的脸就不能自己地热了起来。

  那三天,除了吃、睡和生理需求外,他们几乎没离开过床。

  潮湿的黏腻、粗重的低喘、强烈的快感……他们像原始动物般狂野地做爱,没有理智,也没有节制。

  她深吸口气,即使已经过了一个月,似乎还能闻到他留在身上的阳刚气息……

  床上的他,攻击、侵犯、掠夺,强势积极的表现简直跟在工作上如出一辙。他无止尽的需求,除了榨干她的体力外,也榨光她的理智——好强悍、好可怕的男人,那三天,他让她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只是,那样霸道强悍的人,临别之际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你,我才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柔语在她耳际低回,那一刻,她疲倦地陷在他舒适的大床中,而已经延了两次班机的他,服装整齐并且打理好轻便行李,“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很快,我会回到你身边……”

  说完令人难以理解的话,他留下一串钥匙,没有机会让她反问,即驰奔高速公路赶飞机去了。

  原则?违背什么原则?

  还有,他为什么要回到她身边?

  莫名其妙!这几个礼拜,只要想到他的临别之语,舒静平便烦躁地生起闷气。

  该死,他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抱紧肚子,舒静平忧虑地猜测着他反常的温柔语气。

  太奇怪了,凭他们媲美布希和宾拉登的火爆交情,他怎么也不可能用那种和善的口吻对她说话。

  我会回到你身边……

  嗤,柔柔腻腻的,活像爱侣间的恋语,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顿了顿,皱起秀眉,舒静乎用力地摇头,否决任何和那个男人“交情变调”的可能性。

  只有怕事的胆小鬼才会逃走!

  回想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他冷言嘲讽、盛气凌人的态度,舒静乎就毫无迟疑地否定她和聂海乘任何粉色发展的可能。

  这么烂的文案,脚趾头想出来的?

  写出这种logo,笔怎么还没断掉!

  庸才才需要熬夜加班……

  想想他说过的恶劣言语,尤其是那句关于庸才的批评,舒静平就不能原谅聂海乘。

  哼,去他的,就算他对她有意,她也不要给他机会!

  甭论这几年他们彼此攻讦挑衅的话累积起来,可以出本《一千句气死敌人的毒语》,就算他们是交谊尚可、没有敌意的普通朋友,舒静平仍然觉得聂海乘不是个好对象。

  他太强势了。

  霸道强悍的男人应该留给温柔可亲的小女人,至于她,她不适合强势的男人,更何况,她早就决定不要再让男人进入她的生活。

  “总监,你要不要看?”

  因为你,我才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去去去,赶快把那句仿佛是承诺的话抹去,舒静平用力摇头,厌恶自己干嘛老记得这句话。

  “不看吗?是条大新闻耶。”小助理不敢相信上司摇头代表的意义。

  很快,我会回到你身边——回到她身边做什么?继续欺负她吗?在国外发展得好好的,何苦挪用宝贵的时间千里迢迢飞回来戏弄她?

  “总监,真的不看吗?”忠心小助理委屈地再问一次。

  这张报纸可是她游过恐怖的大白鲨同事群,千辛万苦抢进来给上司看的。结果,总监不但不戚激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应,好伤人。

  “好吧,那个聂海乘大概不像外面那些鲨鱼说得那么厉害吧。”害她白抢一场,还是快快滚出此地,免得招来擅闯办公室的责骂。

  “等一下!”

  直到小助理说出“聂海乘”三个字,舒静平漫游的思绪才回了神。

  咦,乖乖小助理何时进她办公室的?视线从窗外的尘嚣抽回,舒静平转身问:“怎么回事?”

  “大新闻,那个广告鬼才聂海乘要回台北开公司!”上司有兴趣,小助理兴奋地扬起手中的报纸,“听说他不但待过我们公司,而且还是总监的死对头,真的吗?”

  聂海乘要回来开广告公司?

  困惑地接过报纸,舒静平不太相信地低头阅读起财经版新闻。

  ……JP的走向将不局限于商业广告,这两年在纽约一展长才的聂海乘表示,除了有利润的业务外,JP成立后会将部分资源挪到做公益广告上。

  迅速浏览完报导,再看一下主笔的是一位优秀的资深记者,舒静平才相信聂海乘要回台湾创业的消息。

  “总监,那个聂海乘真的是你的死对头啊!”看着快将报纸捏皱的上司,小助理了然地下断语。

  死对头?

  和他的关系要是只有死对头那么单纯就好了!

  烦躁合上报纸,舒静平心情恶劣地吐出一串令乖乖小助理惊吓的低骂。


  按了长长的电铃没人反应后,舒静平决定不请自入。

  拿出那副聂海乘留给她的钥匙,她心情沉重地踏进他的地盘。

  一个月前,替他锁好大门后,她本想将备用钥匙投进旁边的信箱,可是顾虑到宵小问题,她还是收好钥匙暂时替他保管。

  没想到钥匙居然派上用场了。

  根据记者撰写的内容,聂海乘应该已经回到台北,舒静平觉得必须找他当面谈一谈,所以就直接来了。

  虽然他不在家,不过她还是决定等等看。

  进了门,捻亮矮几上的一盏小灯,她安分地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静静等候。

  希望他的归国和她没有关系。

  舒静平边等边忧虑地想,要是他决定留在台北的话,她的麻烦可大了。

  月升夜沉,经过一天的忙碌和无聊的等待,疲倦的她头侧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渐渐进入睡眠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起先,是手臂上的一阵骚扰,湿湿黏黏的,好像一只小猫顽皮舔舐她的皮肤,她很累,以为自己在作梦,不耐地挥了挥手,将身体往沙发里缩,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不意,恼人的骚扰没有因此消失,睡梦中,胸前蓦然感受到一阵清凉,她的上衣似乎被人解开了——

  “你!”惊吓地睁开眼,在柔和灯光下看清楚骚扰者是谁后,舒静平才安心地喘了一口气。“聂海乘,不要这样吓人!”

  “胆子这么小?”他取笑道。

  刚睡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舒静平忙着想反驳的话,疏于防范他的攻击,“啊,你做什么?”

  等她发现,她的上衣早被脱掉,胸罩也已被扯开。

  “做什么?”将娇嫩的身躯抱到腿上面对自己跨坐着,聂海乘邪邪地反问:“才一个月没做,你全部忘光了?”热唇贪婪吻住粉红色的蓓蕾,用力噬吮,他一边亲,一边用双手揉捏她圆嫩的丰盈,攻得她措手不及。

  卑劣的偷袭者!

  贝齿咬住唇,抑住娇喘,她无助地抵抗他制造的快感。

  “别咬了……”粗砺的手指抚上她的唇,诱哄道:“叫出来不是比较舒服,嗯?”

  嗯你的大头啦!语调这么无辜,玩弄她的手法却这么下流邪恶,讨厌,他再继续下去,她就要忘记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了。

  美眸微眯,怒瞪眼前看起来很欠扁的男人好几秒,然后,她张嘴,牙齿咬住抚在她唇上的粗砺长指,狠狠反击。

  痛!不过,他喜欢。

  “好辣的脾气。”

  低笑逸出喉咙,他将手指顺势往樱唇里推送,她含住他整根食指的美妙触感,将他的欲望烧得更炽。

  “就用这个姿势做吧,比比看,这次谁会输。”沙嗄地道出挑战,正在蹂躏美乳的另一只大掌往下伸,从丝质小裤的边缘探进她柔软的禁地。

  “啊……”她松开嘴,吐出他的食指,忘掉自己正在考虑是否要咬掉他手指的事。“不要!”

  红霞扑上脸颊,她扭动身体抗拒他的抚摸。

  太羞耻了,他才撩拨个两、三下,她的私处就湿得吓人。好可恶,他现在一定知道她的身体对他的挑逗反应得有多迅速了。

  “不要?”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意,问:“太轻了吗?”

  加快抽送的手劲,热唇再度吮住挺立的乳头,他没让她有拒绝的余地。

  “哪……是……”太轻!是太猛、太用力好不好!

  抗辩让一阵阵的快感中断,她呼吸急喘、心跳加速,当第一波高潮降临后,他没让她休息,拉下她的贴身小裤,并要她抬高臀部好解除挡在他们之间的阻碍。

  “配合一下,还是你认输,不想比了?”

  她的头瘫在他颈肩处,本来不想理会拉扯她贴身底裤的那双巨掌,可是他一开口挑衅,她就本能地激起战斗意志。

  “你等着,我赌你十分钟内缴械投降!”纤手按住硬邦邦的肩膀,她撑起身体让他褪除丝质小裤。

  “可怜的小东西,你输定了。”十分钟?她指的是她自己吧!

  “我讨厌你!”他拉下裤头拉链、解放出硕大粗肿的硬挺时,她瞅着他刚毅的五官说道。

  “不是新闻了,谈点别的如何?”大掌握住蛮腰,将亢奋顶入她令人疯狂的皱撂,他绷着声音嘶哑道:“哪一天,你能说点新鲜的词来听听,我可以考虑将『有创意』这三个字回报给你。”

  他又在侮辱她了!

  她想回嘴,想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可是他孟浪的侵入击溃了她的思绪。

  “老天,你好紧!”他蛮横地掠夺她,同时不吝啬地赞美她的身体。

  又湿又热的肉壁紧紧吸着他的分身,他在她体内深处沦陷。他的臂膀搂住她,眼瞳凝视着他渴望的粉唇,臀部猛烈地顶弄摆动,为彼此制造一连串美妙的摩擦。

  “慢一点……”男人又深又快的顶撞像是无底漩涡,将她卷入欲望的深渊。“嗯……啊……”呻吟逸出嘴,总是这样,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可以……令人颤抖的高潮来临之前,她模糊地想着。


  “我们不需要再这么做了。”极致的欢愉后,她栖靠在他肩头疲累地说。

  长指缠绕她及肩秀发把玩,他好奇又惊叹她的发丝如此柔软,没留意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说,我们不能再这么做了!”看他没听进耳里,她又说了一次。

  “为什么?”佣懒的声音不在意地问。

  “因为……我已经怀孕了。”

  


冤家孕夫:第4章


  冤家孕夫2

  潮湿的黏腻

  激烈的快感

  在这疯狂喘息的一刻

  没有理智也没有节制

  “噢。”

  不想看到他的脸,舒静平低下头对着他劲健的胸膛说:“所以、所以我们不可以再……”

  等等!他说什么?他完全同意她的话,不打算刁难她?

  “你同意?”她有点傻愣。

  噢。如此和善的回应,不狠不讽,这男人是她认识的聂海乘吗?

  “因为你怀孕了,所以我们不必再上床?”薄唇微勾,他的脸色平静,没有任何嘲讽,“好,我同意。”

  “噢,那太好了。”他能同意再好不过,只是……舒静平仍旧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红着脸从他腿上下来,她背过身,穿上衣服迅速打理好仪容。

  “谢谢你的……贡献。”从公事包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舒静平尴尬地向他致谢。

  “二十万?”瞄了眼支票上的数字,聂海乘怪声问。

  “这是给你的那个……呃,你知道的,通常医院给捐精者的『营养费』约在数千元到一万多块之间,但是我们属于私人交易,行情自然会高一些。”

  灯光柔暗,空气中飘荡着方才做爱的情欲味道,这样的场景实在不适合谈判,不过,舒静平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还有,请你签一下这个。”她又递给他一张文件。

  “放弃监护权?”聂海乘平静的俊脸在看过文件内容后,总算有了一些波动。

  “只是以防万一。”舒静平防备地望着他,“你不会跟我抢妹妹吧?”

  “妹妹?”这么快就知道生男生女?

  “我很想生个女儿。”低头摸摸腹部,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是重女轻男,只是女生真的比较可爱。”不过如果生男孩她也一样疼爱,不会有差别待遇的。

  “再怎么可爱也比不上你。”

  “啊?”他的声音好低,舒静平没听清楚他讲了什么。

  “没什么。”聂海乘望着她,极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一想到拟定的策略,便压下那股冲动。“凭我们的交情,你不觉得这二十万很没诚意吗?”健硕的身躯往前倾,刻意让她看清楚他冷肃的表情。

  “没诚意?”什么意思?

  警觉地观察聂海乘的神色,舒静平发现他先前和善好商量的态度消失不见,英俊粗犷的脸孔又恢复了惯有的霸气和狠酷。

  “你想要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不待他回答便又抢先开口,“我可以再加十万。”

  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严重,她不后侮找他求精,只后悔自己没让他先签下那张放弃监护权的声明文件。

  “谈钱,太伤我们的交情了。”他冷冷地应道。

  他们什么时候有交情了?!

  除去床上的契合,一向不对盘的两人,说是死对头也不夸张,聂海乘此时提他们见鬼的交情有什么企图?!

  “你到底要什么?”舒静平的神经绷得忒紧。

  不要钱,难道想用肉体关系代替?

  她的性爱经验不多,可是和聂海乘做的时候,她还能判断出这个恶劣的男人很享受她的身体。

  “除了钱以外,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当报酬!”既然已经怀孕,她就不打算再和他进行那种奥林匹克级的床上竞赛。

  太堕落了,而且她的身体根本禁不起他猛狮般的强悍掠夺。

  他的技巧太高超、手法太老练、速度太狂暴,当他占有她的身体时,她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太恐怖了。

  “我不需要你的钱。”

  “聂海乘!”他要的最好不是她猜想的那种报酬,舒静平咬牙切齿地再强调一次,“除了钱以外,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

  “别叫,我的要求很简单。”对照她的火爆,他显得从容沉稳多了。“我缺人手,你来JP上班吧。”

  猛狮伸出利爪,宣布他的答案。


  那一晚的谈判协商,舒静平没占到好处,不过聂海乘也退了一步就是。

  没占到好处是指:她最后同意去JP帮他做事。

  他让了一步则是:她人还没向JP报到,他就把放弃监护权的声明书签妥给她。

  好吧,为了马上拿到那张声明,尽管得和恶魔聂海乘工作一年的时间,她也认了。

  “我们不是一对。”舒静平厌烦地说。

  “别假了,如果不是,你怎么肯放弃原来的高薪工作去JP上班?”

  “那是职业上的生涯规画,和私人感情扯不上关系。”

  “是吗?没有人这样跳槽的,公司越跳越小间,JP的规模可比不上你的老东家!”

  “选择新的工作团队,挑战性比较高。”

  “这样啊……哎哟,这种说词是讲给外人听的吧,静平,我们都认识几年了还跟我打马虎眼,朋友做到这样很见外耶!”

  谁跟你是朋友!

  “你想太多了,我和聂海乘真的不是一对。啊,我看到熟人了,失陪一下,我过去打个招呼。”无奈地叹口气,跟号称是她朋友的八卦婆点个头,舒静平闪人去也。

  天,才进宴会厅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有三个同业、一个客户来探听她和聂海乘的私人关系,她必须找地方避一下,免得被烦得失控,影响了腹中小宝贝的身心发展。

  绕过人群,往宴会厅的偏门走出去,发现没椅子可坐,舒静平随意侧靠在一根廊柱上,疲倦地闭目休息。

  真讨厌。和聂海乘在一起,就是有这种坏处。

  他是广告界的鬼才、广告界的红人,关于他的八卦流言,不管是工作还是感情,永远多的令人生厌。

  进JP三个月了,创意上的讨论和争执她很能接受,因为以前和聂海乘辩惯了,她早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可是,在一些商业性的应酬宴会上,她就很适应不良了。

  她实在不喜欢外人将她和聂海乘视为一对。拜托,应酬就应酬、参加宴会就参加宴会,不趁机经营人脉也放松精神玩嘛,一直拿那些离谱的八卦来烦人,嫌时间太多啊?

  更可恶的是,这些好事者全都不敢找聂海乘询问流言的真假,被打探、被打扰的永远是她,她就长得比较好说话、比较好欺负吗?气死人!

  “以后缺伴,请不要再找我当救火队了!”沉稳的脚步声,让舒静平以为是那个良心还未泯灭殆尽的聂海乘跟了出来,“这段时期很特别,我比较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八卦。”八卦听太多,一定会影响宝贝的胎教!

  真的,她再也不要因为他说这个宴会对公司有多重要,就心软当他女伴,陪他出来应酬了。

  “舒小姐?”

  不是聂海乘!陌生的声音让舒静平觉得意外,她睁开眼睛、站直身躯,转身面向来者。

  “您是……温总裁?”

  他叫她舒小姐,商业钜子温日新认得她?

  舒静平困惑地看着满头白发的老者,心中一个问号接一个问号冒了出来。

  只要梢具常识,生活在台湾的大多数人都认得这位年近七十的企业家。不过,她知道这位大人物很正常,日理万机的大老板认得她就十分怪异了。

  “舒小姐是海乘这孩子的女朋友吧?”

  素昧平生的知名企业家找她讲话已经够令人惊讶了,更怪的是,他感兴趣的居然还是她和聂海乘那家伙的流言!

  “不是。”她烦躁地否认。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

  “海乘对你很特别。”

  “他对我特别坏!”全公司这么多人,他只找她麻烦、只找她吵架——不对,她和聂海乘怎样关他老人家什么事?

  “您是他的……”

  “你们有孩子了吧,为什么不结婚?”

  秀眉浅浅蹙起,她穿的是高腰礼服,加上四个月大的肚子还算小,外人应该看不出她怀孕啊!

  况且,就算猜出她怀孕,又如何断言孩子的父亲是谁?

  最诡异的是,温日新和聂海乘是什么关系?否则,怎么管起结不结婚这事情来了?

  “滚,离她远一点!”

  她疑惑的当口,一句怒言插了进来。

  聂海乘快步走近他们,右臂充满保护欲地环住舒静平的肩,他狠睇眼前的温日新,警告道:“你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我只是关心你,希望——”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聂海乘截断温日新的话,沉声说道:“而且,你也没有资格关心我。”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会没有资格关心你!”

  这句话,震撼了舒静平。

  商业钜子温日新跟聂海乘是父子关系?他们明明不同姓氏啊!

  “海乘,我没有要破坏什么,我只是基于一个父亲的立场来关心你……”

  看着一向强势的商场铁汉,眼眶湿润地向自己的儿子渴求亲情,舒静平不禁可怜起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父亲?哼!”老人家的低声下气,和聂海乘展现出来的寡情,成了天壤之别,就听他用冷漠的语调说:“我父亲早在我十二岁那年就死了。”


  静默,沉沉压在宽敞豪华的车厢内。

  聂海乘专心驾驶,仿佛车内只有他一人似的,半个字也不吭。

  他心情很糟!

  舒静平见识过聂海乘许多不同的情绪面,但此刻的他太过沉默、太过冷漠,原本强势悍然的气质,被死寂的冷凉神色掩盖住,看起来好遥远、好陌生。

  他深邃的黑眸死盯着前方,没有生气;他俊犷的五官沉沉紧绷着,像在压抑什么。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他这副寂然阴沉、什么都不想说的死样子真令人陌生,她宁愿他摆出乎日要狠要酷的嚣张,虽然惹人厌了点,但至少有人性多了,也熟悉多了。

  那个温日新真的是他父亲吗?

  回想起刚刚那个难堪的场面,舒静平心中不禁泛起同情——那个温日新一定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深深地伤害过聂海乘,才会让这个强悍霸道的男人,露出这种近乎脆弱的模样。

  “收起你该死的同情。”她才露出一点点怜悯,聂海乘冻死人的声音就不领情地杀向她的听觉。

  “谁同情你!”

  舒静平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前一秒正在揣想聂海乘小时候如何受亲生父亲虐待的场景,她眨眨眼,责怪自己想像力太丰富。哼,凭他恶劣的语气,他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也是他活该!

  “最好是这样。”踩下煞车,车子停在红灯号志下,聂海乘转头面对舒静平,“我不需要任何泛滥的同情,尤其是来自你的。”

  “你……”什么态度!

  自己要露出那种死寂阴郁的神色,还怪她同情心泛滥!

  “不要这么爱逞强。”她本想狠狠反击回去,但看他这种阴阳怪气的模样,斗气拌嘴的话又说不出口。“我们就算不是朋友也算同事,接受我的好意并不会让你变成弱者。”

  只要他心情好转,她甚至愿意抛开横在两人之间的成见,暂时充当他的心情垃圾桶。真的,她宁愿见他意气风发、盛气凌人,而不想看见他阴沉孤寂的死样子。

  “总之,沉着一张脸,是不可能改变坏心情的!”冷笑也比沉着脸好。

  她在关心他?

  他语气恶劣地要她收回该死的同情心,她听了不但没生气,还开口劝他别沉着一张脸,如果这不是关心,那是什么?

  聂海乘望着舒静平,喉咙紧紧一缩。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他在逼近她,都是他在强迫她注意他,这一次,她竞主动关心他,真是太稀罕了。

  “你在关心我?”阴霾一扫而空,聂海乘扯开嘴,低低地问。

  “我……”舒静平愣住了,但随即否认,“我才没有关心你!”关心这两个字太暧昧,用在他们之间也太怪异。“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关心你?”

  又将他撇得远远了,哼。

  “我不是你的谁,我只是你孩子的爸爸而已!”

  “你什么意思?”掌心按住微微隆起的小腹,舒静平防备地看着他。

  对她未出生的小孩,他从来没露出兴趣过,怎么会突然提起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档事来?

  “只是说明一个生物学上的事实罢了。”她的防备太明显,一副他想抢她小孩的模样,聂海乘怕她吓着,也怕她哪天趁他不注意逃得不见人影,立即收回进逼她心房的攻势,装出无所谓的态度。“我不过提供了一枚精子而已,别想要我负什么责任。”

  “我才不要你负什么责任。”听他这样说舒静乎就放心了。她好不容易才能做妈妈,此刻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抢她小孩的男人。

  “你放心,我没忘记那张放弃监护权的同意书。”聂海乘淡淡地说,故意讽刺一下她,“或者,你记性太差,忘了那张冷血的法律文件?”

  “我怎么可能忘记!”舒静平不满地看他一眼,“不要以为自己IQ高,就认为别人统统是笨蛋,拜托,我好歹也念过大学耶!”

  “喔。”还是生气了。聂海乘好笑地看着她,心情好转。

  他的心上人成熟干练、平易近人,一向亲切没有架子的她,唯有他能惹得她哇哇叫,对于这份特别待遇,他真是备感殊荣呵。

  “好吧,看在你完成大学学业的份上,勉强算你不是笨蛋好了。”他愉悦地招惹她,梢早和死老头正面冲突的不快,已被抛在脑后。

  “什么勉强算我不是笨蛋!”娇嫩的嗓子高了半阶,舒静平瞪着他,被激得两颊泛红,“不要以为我听不懂你拐着弯骂我笨,你这个自大的家伙,总有一天会遇到比你聪明的人,也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慷慨地邀请你来欣赏我的下场。不过,那一天恐怕要等很久……”

  两人一来一往,唇枪舌剑如昔,真是好不融洽。

  他没因她怀孕就对她客气三分,她也没仗着孕妇的身分,便觉得旁人都该礼遇她。

  相反的,聂海乘冷嘲热讽的态度反而令舒静平感到安心。在她的想法中,他恶劣的言语,表示他一点也不在乎她腹中的小生命,他不在乎,她就不必担心孩子会被抢走。

  关于这一点,她内心其实是很感激聂海乘的。

  只是,这份感激的期限很短。

  当她生产那天、性命堪虞之际,聂海乘说出的威胁话语,让舒静平对他的感激霎时化为乌有。

  ……如果你敢真的死掉,我就把你的宝贝送去孤儿院,让她从小受人欺侮虐待、吃不饱穿不暖、没好学校读、没人疼爱,悲悲惨惨地过完她可悲可泣的一生!

  对于他的冷酷残暴,她只有满腔的愤慨。

  


冤家孕夫:第5章


  到鬼门关前走过一回,舒静平的身体变得非常脆弱。

  离生产血崩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快三个礼拜,她仍娇弱得像尊易碎的陶瓷娃娃,往日的健康体质,在和死神短暂地打过交道后已不复见。

  所有生产前拟定的计画,不论是亲自哺喂母乳、亲自为宝宝洗澡,因她破败的身体,一切都成了幻想。

  “我要喂妹妹喝奶。”她半躺在床上,背后垫着两个柔软的枕头,渴切地望着保母怀抱她的宝贝,将刚泡好的牛奶喂进小巧的嘴巴中。“姜妈妈,我一定会很小心,不会摔着妹妹的。”

  她真觉得自己今天的情况很好,一定可以抱稳小宝贝的。

  “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有喂过她一次,姜妈妈,拜托,让我来,我一定不会搞砸的!”

  她的软语乞求让保母犹豫了好一会儿。

  她想答应舒静平,但想起聂海乘的再三告诫,就不敢让虚弱的她耗费力气。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聂先生说过不可以让你太劳累的。”

  “我一点都不累,真的。”纤指轻碰宝贝的脸颊,舒静平仰头讨好地朝保母一笑,“而且,你不说我不说,他又不会知道。”

  她渴望地伸出双手,已准备好拥抱自己的骨肉。

  “嗯咳。”

  一声男性化的警告,粉碎了舒静平的梦想。

  她转头,发现聂海乘就站在门边。

  “我要抱妹妹喝奶。”

  不同于对保母的低声下气,她此刻的口吻气焰高张多了。她还在气他说要将女儿送去孤儿院的话。

  “医生认为你需要好好休养。”聂海乘拒绝她。

  “这里不是医院,而且我也已经康复了。”他敢再阻止她,她一定给他好看!

  “是吗?你这张苍白如雪的脸,好像拆穿了你的谎言。”聂海乘走近床缘,低头审视她的气色。

  “那是太久没晒太阳才会这样,否则平常的我看起来不会这么白。”

  “我不相信。”总之,他还是拒绝她。

  “你别太过分——”

  她正要发飙,他突来的举止却让她住了嘴。

  聂海乘将她往前挪,上床圈坐在她身后,他健壮的铁臂环过她,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他向保母接过妹妹,将小宝贝安置在她怀中。

  “噢……”舒静平感动得几乎要掉下泪。

  第一次抱女儿,即使背后的男人不信任她的能力,圈握住她的手分担掉妹妹大部分的重量,她还是快乐得像要飞上天。

  凝视着女儿黑黑的眼睛、粉嫩到几近透明的皮肤、挺俏的鼻子,还有小巧可爱的嘴巴,舒静平心里感动得要死。

  “啊,她笑了!”

  小婴儿彷佛知道自己的母亲正抱着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噢……”我的宝贝!

  舒静平疼爱地低下头,脸颊柔柔碰触妹妹的额头。

  “我好爱你。”她轻轻地说,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母亲。

  “太太。”姜妈妈将奶瓶递给她。

  “谢谢。”尽管背后贴坐着那个恶劣的男人,舒静平仍不受影响,快乐地哺喂自己的女儿。

  好一会儿,怀中的宝贝喝完奶,舒静平把空奶瓶还给保母,她要聂海乘放手,然后自己抱正女儿,轻拍她的背部,好让她顺利打个嗝。

  “够了,让保母抱妹妹去婴儿房睡。”浑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要!”她根本还抱不够女儿。

  “你这样会害她睡不好。”

  “那……”哎,好吧。

  不舍地将女儿交给姜妈妈,舒静平痴痴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期待下一次喂奶的时刻快点到来。

  “妹妹好乖。”耗费了太多气力,她累得无法计较自己还在气聂海乘,疲倦地瘫靠在他胸前,轻轻喃语:“好漂亮……”

  她表现得仿佛第一次看见女儿。事实上,从她在病床上清醒的那一刻起,只要她的情况可以,聂海乘常常允许保母抱婴儿让她看,只不过今天是她头一回亲手抱自己的女儿,所以才有这么憨傻的反应吧。

  “她长得像你。”聂海乘往前挪动一下身体,让她躺得更舒适些。

  “只有嘴巴跟鼻子。”只要谈到女儿,她的声音便格外温柔,“妹妹的眼睛比较像你,好黑。”眼瞳的颜色像上等的墨玉,好黑好漂亮。

  “这是赞美吗?”他调侃地问。

  怀中的女人自清醒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这可是她第一次好言相向啊!

  “哼。”舒静平闷哼,他们之间该算的帐可多了。“我还没原谅你要把妹妹送去孤儿院的事!”

  血崩的那一刻,她慌得忘了就算自己真的死了,大姊和二姊也会好好扶养她的宝贝女儿。

  丧失理智的她,如面临死境的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那时候,她身边只有聂海乘这个熟人,没有思索地,她开口要他照顾女儿,岂知这个残酷的冷血男人,竟回答她要将女儿丢到孤儿院去,真是太过分了!

  “我也没有原谅你。”她愤慨,他的火气也不小,大掌搭上她的肩微微施力,她身体犹弱,聂海乘只能压抑地表达怒气,“你那副要离开世界、放弃生命的脸色,看了真令人讨厌!”

  “我没有要放弃生命!”他这话含血喷人,舒静平气得坐直背、转身面对他,使劲抓住他的衣服低喊:“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才会托孤,流那么多血你以为我爱吗?啊?”

  身体还在复原期,叫嚣了两句,她就虚得停下来喘息。

  “笨蛋……有哪个妈妈会放弃生命,留下宝贝女儿让人丢去孤儿院,然后受尽虐待……”美眸狠瞪,只要想起女儿可能陷入的悲惨境地,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你才是笨蛋。”聂海乘直视着她,缓缓地道:“我不那样威胁你,你能转愤怒为力量,和死神挣扎搏斗吗?”

  “我——”

  聪颖如她,即使身体耗弱、脑筋处于休眠状态,在听了他的话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故意激我?!”

  他故意气她,让她有所牵绊,离不开这个世界?

  “人的意志,常常能够战胜命运。”只要她能活着,什么恶毒的话他都说得出。“只要你活下去,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他的宣告震撼了她。

  “为什么?”舒静平讷讷地问。“我活不活,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乱了,一切都乱了。

  体认他恶劣言语下的真意,再看看眼前那双深邃温柔的眸,舒静平芳心大乱。他们明明很不对盘,他们明明常吵架,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用心?

  “为什么?”薄唇勾起,露出一个性感的微笑,聂海乘俯头靠近她,“因为——我在乎你啊。”

  他答,然后倾身吻她个措手不及。


  他说她在乎她?!

  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或者,他的在乎是因为她是个可敬的对手,是个痛快的吵嘴对象,这个世界少了她,他会过得很无趣?

  是这样的吗?

  如果是,那个可恶的吻又怎么解释?

  好烦!从被他偷吻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以来,虽然她的心思都放在照顾宝贝女儿和尽力恢复自己的健康上,可是,聂海乘那句暧昧的表白常常从脑海冒出,扰乱她平静的心湖。

  相识近四年,不顺眼才是他们对彼此的感觉,这可恶的家伙,没事说那种在不在乎的柔腻话语,制造那种别扭的气氛做什么?他这样一搞,要害她晚上作恶梦啊!

  更气人的是,他居然偷亲她。

  就算他的唇很软、吻技很高超又怎样,他既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是她的丈夫,天杀的,他怎么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就亲人,怎么可以!

  “我不应该继续住在这里。”

  夜深,舒静平起床到厨房泡牛奶,没想到泡好牛奶回到房间后,却看见聂海乘抱着女儿来回走动。

  “我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我要搬回我家去。”不看他的脸,她伸手抱回宝贝女儿,自顾自地坐到床缘喂牛奶去。“你阻止我也没用,我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了。”

  怕吵到女儿喝奶,舒静平放轻了声音,但依然不看向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一如这两个月的回避态度——只要一碰上聂海乘,她尽量当他是空气般不存在,就怕一正视他,他又会说出什么恐怖的话来。

  “阳明山的空气比市区新鲜多了。”再度驳回她的决定,被怱视得很彻底的聂海乘,拉了把椅子主动坐到她面前来。“市区空气混浊污染,你舍得让妹妹住在那种环境里?”

  “嗯哼。”她偏头,臀部往里栘,避开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专心喂食怀中的小宝贝。

  又在要脾气了。

  聂海乘好气又好笑地睇着舒静平,他倔强的心上人啊,闹起别扭的模样竟是这样可爱!

  这两个月,她不是当他像空气般视而不见,便是在他想说些重要的话时,急乎乎地要他住嘴。

  傻瓜,她以为拒绝听他的表白,他的感情就会消失吗?

  “就算山上空气好,也不一定要住你这里,我可以找间房子租下来。”放下奶瓶,让女儿打嗝后,舒静平温柔地将女儿抱回婴儿床让她继续睡。“总之,不准你再耍花样。”

  出院时,她身体太孱弱,霸道的他迳自取消她早已订好的坐月子中心,强行将她们母女安置到他阳明山的豪宅。

  那时候,她没有气力阻止他,但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有能力自己做主了。

  “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给仲介公司,等一找到房子我就搬走。”她边说边走到门边,打开门、手一摆,明示他该滚了。

  聂海乘移动长腿往房门的方向走去,不过没离开她的房间,而是在她面前站定,一张俊脸不悦地板起。

  “胆、小、鬼!”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将挑衅传人她耳中。

  久违了两个月的恶劣态度重现她面前,不认输的心态瞬间被激起,舒静平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胆小鬼,你不敢和我住在同一栋房子里。”

  “你、你乱讲!”

  “舌头居然打结,这么心虚啊。”

  “聂海乘,不许你再乱说话!”如果不是怕吵醒女儿,舒静平大概会用喊的。“不住你家,是因为我觉得不能再占你便宜,你足你、我是我,你没有义务提供我们母女住所。”

  “没有义务吗?可是,我正好是你宝贝女儿的亲生父亲喔。”愉悦地欣赏冒着怒焰的心上人,聂海乘头一俯,逼近可爱女人的脸告白,“尤其,我这样地——”

  “你住嘴!”这两个月中,她常常拿来堵他嘴巴的三个字疾速冒出。“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想听。”

  不要,太复杂了!他们之间,不应该演变成这样的!

  不顺眼、犯冲,甚至充满敌意也好,存在他们之间的,就是不能有男女情愫,这样真的太复杂了!

  贝齿陷入粉唇,舒静平防备地看着聂海乘,一副他敢再说下去她就会跟他没完没了的样子。

  “你不想听,我的感情还是不会消失。”

  巨大的双掌按住她的肩膀,他深深凝视着她,决定结束这两个月暧昧混沌的态势。

  “我喜欢你。”温润的唇刷过她耳壳,情意绵长地表白了他的感觉。

  舒静平整个人傻傻愣住,不能动弹。

  “你、你……我……”

  她憨傻的反应,让他更爱她。

  迟钝的女人,这两个月他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此时不过将行动化为言语,她就愣得说不出话,如此纯情,跟职场上那个精明成熟的女强人一点也搭不上关系,好大的反差,好惹人怜爱哪!

  “我喜欢你。”温柔地捧住她的脸,他又说了一次。

  从初识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沦陷了,这四年来,不管他做过多么可恶的事,追根究柢,就是想爱她罢了。

  “我——”

  “你住嘴,不准再说了!”

  心,紊乱地跳动,舒静平被动地回视着他,阻止的话语说得有气无力。

  “不许喜欢我、不准爱上我,尤其,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闭上眸子,不看那张俊犷深情的脸,她才说得出话来。

  “是吗?”她的抗拒令聂海乘气闷,“如果对我没有意思,两个月前我吻你的时候,为什么你要躲到被子里去,不敢面对——”

  “不要说了!”好可恶,怎么可以突然提起她那懦弱的反应!

  “如果对我没有意思,依我们的『交情』,那时候,你应该赏我一巴掌才正常。”她越反抗,他越要揭她的短。

  “聂海乘!”气愤地张开眼,舒静平火大地瞅向他。

  夜深、灯柔,他们对视久久。静默中,她的火气越烧越炽;静默中,他要她的心越来越痛。

  讨厌,他为什么要打破现状?!

  “我讨厌你——”她如是说,却被渴望的唇覆上。

  “我爱你。”他深深地亲吻她,再也不想听到她讨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唔……”不可以。

  她想阻止他,理智却在温热坚毅的唇触上她时,荡然无存。

  又来了。

  那种言语难以形容,灵魂被触动的燃烧感又出现了!

  他的唇先是缓缓摩擦,再轻轻吸吮她的唇办,等她脆弱的意志被他的逗吻击溃,他潮湿的舌尖便采出,珍爱地描绘、轻舔她形状优美的唇。

  灼热的呼息交融、透明的唾液相濡,在吻够了娇嫩的唇办后,他的舌进入她的嘴探索,火烫湿润的舌先是缓慢而轻柔地滑过她的牙龈,再窜进她舌下的味蕾处搅弄、舔舐。

  一下子轻柔、一下子用力,他的舌头推挤她稚嫩的粉舌,嘴唇吸吮她甜美的津液,他的臂膀紧紧拥着她,舌头猛力地在她嘴巴里戳弄,惹得她快感连连,娇喘不已。

  “嗯……”受不了他的逗弄,她紧紧含住他的舌,试图抵抗他性感的攻击。

  可是,这动作不但没阻止他的侵略,反而勾出他更强烈的欲望。

  即使被含住,他灵巧的舌仍在她嘴里逗弄她,他舔她、与她的舌交缠,坚如石头的勃起硬硬地抵弄着她的腹部,这些激烈的进袭,惊得她连忙张嘴松开他的舌头。

  “走开!”她推开他,背紧紧贴着墙,一动也不敢动。

  “走开?”聂海乘深深地凝视她,哑然问道:“要我的人走开,还是我的心走开?”

  

 冤家孕夫:第6章


  要我的人走开,还是我的心走开?

  如是痴问,让舒静平彻底明白了他的感情。

  呆呆地仰望着他,她艰难地抗拒自己那震动不已的心弦。

  “统统走开,我不喜欢你,真的——”

  心中的挣扎,被一个热切的吻严重模糊掉。

  他一边吻她,一边伸手解开她的睡衣扣子。

  睡衣底下,没有胸罩束缚着,他才褪下她的睡衣一半,雪白的嫩乳便赤裸地呈现在他面前。

  “你变丰满了!”

  双手捧着她的沉重,他低头垂视她的改变。

  她产后太孱弱,没有奶水喂女儿,他以为她的胸部跟以前应该差不多,如今一见,竟出乎他的意料。

  “好大,你看,我的手都快握不住。”柔软滑腻的乳肉好圆好大,沉甸甸的,掌握在手中的感觉美极了。

  “那、那是因为我变胖了。”

  他捧揉狎弄她乳房的景象太淫秽,让舒静平窘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手拿开,不要碰我!”都是他害的,她的心跳越跳越快。

  “别说违心话。”他责怪地看她一眼,沙嗄地说道:“你看,你的乳头都硬了。”

  甩头不看背叛理智的身体,她睁眼说瞎话:“哪有……”

  “没有?”

  俊眉邪挑,他低头含住一边乳峰,用力吸吮起来。

  吸进鼻腔的,是她独有的优雅体香,他咬啮她的坚挺,吮噬她柔软而令人疯狂的肥美乳肉,他再三品尝、反覆蹂躏,狂野地想将她的丰满全部吞入,粗暴地用手指揉搓她坚决不肯交付的心房。

  在他邪恶的攻击下,饶是再有意志力的女人,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嗯啊……”感觉他吞吮她、轻咬她,长长的手指还揉捏拉扯她另一边敏感的乳头,舒静平忍不住低吟,“别……”别这么玩弄她,她会忘记自己的立场呀。

  “别抗拒。”他没理会她的挣扎摇摆,移动嘴唇含住另一边圆挺的乳房,“唔,真香。”

  他用力吮吻,大手不忘抚揉另一边已被他玩弄得又红又湿又肿的丰盈。

  当他不耐地撕扯掉她的连身睡衣时,舒静平低喊出声,“啊,不准看。”雪臂慌乱遮住丰腴的身材,她都快哭了,“你滚开啦!”

  好丑,要是能恢复她平坦无赘肉的小腹,她愿意胸部缩小两个罩杯。

  “都是你,天天叫人弄一堆补品,早就坐完月子了还餐餐逼我吃那些补品,都是你害我瘦不回去的——”

  “我喜欢。”他截断她的自厌,大掌抚上她的小腹,“肉肉的,很有生命力,好看极了。”

  忘不了产房内她苍白如雪的垂死脸色,和眼前粉粉嫩嫩的漂亮肤色一比,他明显偏爱后者。

  “骗人!”她才不相信他。

  “我不说谎。”爱宠地抚着她胖了几寸的腰,他跪了下来,热唇吻上她肉肉的腰腹,“不论胖瘦,只要是你,都很漂亮。”

  “你……”笨蛋,一点审美观也没有!她想骂他,却被他另类的甜言蜜语攻得手足无措。

  巨掌扣住她的腰,嘴巴温柔地吻遍她腰腹的肌肤,他沉醉地赞叹道:“好软,好性感。”他抬头看她,真心道出他的感觉。

  “你快起来。”天杀的,他那样卑微地跪在她面前,又如此真诚地赞美她,会害她对他心动啊!

  “这里更美。”

  他根本不甩她的命令,修长的手指从她腰际滑了下来,粗鲁地拉下她的贴身小裤,她的私密处霎时间袒裎在他面前。

  “不要!”她急忙伸手遮住女性部位。

  “别遮住这么美的景色。”聂海乘抬头深深瞅她一眼,然后跪低昂藏的身躯,吻住她微微颤抖的掌背,“我要你。”要你的身体,也要你的心。

  他握住娇白的手腕,将两只玉手拙到挺翘的臀后。

  “我想尝尝你。”他沙哑地道,声音蕴着浓浓的情欲,当手指碰触到她禁地的水泽时,他愉悦地宣布,“你已经湿了。”

  “不准笑我!”还不是他害的,他刚刚那样吻她,教她如何控制身体,如何抑住情动的反应?!

  “我不会笑你。”

  他的碰触、他的诱引令她产生动情的反应,只会让他高兴又得意。

  聂海乘抓住她的左腿,让她单腿跨在他的右肩上,安排好位置,他拨开她湿淋淋的细致丛林,头一倾,坚毅的舌尖抵上令人垂涎的肉办,猛力戳入她的缝口。

  “嗯……”强烈的快感冲刷过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她的背原本靠在墙壁上,可是,他嘴唇一吸住她柔嫩的红肿核苞,舌尖一进袭她的紧窒,她就虚软得靠不稳背后的墙。

  她弓起身,被反剪的手移到身前,捧住他的头。

  “不要……”不要再折磨她了!

  “你会喜欢的。”

  不顾她的抗拒,他直率地拨开充血肿胀的禁地,舌头和食指并进,深深探入她的甬道。

  他的舌孟浪地摩擦、探索,他的长指抠弄紧窒灼热的肉壁,在他高超的技巧下,她的体内深处泛滥出大量春潮。

  她喘息着,皮肤泛红、肌肉颤抖,踏在地上的右足快撑不住自己的重量,跨在他强硬肩膀上的左腿又酸又软,她捧着他的头,十指陷在他浓密乌黑的短发里,理智叫她快点推开他,但是生理的需求却让她扭动身躯,迎合他的进犯。

  “快一点。”她模糊地要求着,忘了片刻之前,自己还在抗拒他性感的折磨。

  回应她的,是一连串疾速的抽戳,她的臀本能地随着他的侵犯扭动。

  “啊……”绝美、吓人的快感让娇吟逸出口,她觉得自己就快飞上天,就要达到高潮。

  他激烈的品尝她、进袭她,贪婪的舌头一再快速进出她潮湿美好的秘道,粗砺的指头时而粗鲁拍打、时而揉捏她肿胀红嫩的花肉。

  她流泄出的透明津液太甜美,他猛力掐住她的臀办,饥渴地吸吮她美妙的湿润。

  “别……”别这样尝吮她,太羞人了!

  舌下的滋味如此甜美,他怎可能听命于她,大掌掐住她丰嫩的臀肉,他继续狠狠啃咬她、戳弄她。

  “啊……”她低泣,为如此激烈的肉体交缠惊骇,“呜,不要……”不要这样掠夺她,他这么激昂的要她,会让她的灵魂迷失方向!

  矛盾的情绪充满胸臆,强烈的快感却从下腹燃烧至全身,一声声淫荡的呻吟,随着他的戳弄逸出口,她犹豫、她抗拒、她颤抖、她摇摆,所有的挣扎,在绝美的高潮来临时,显得讽刺又幼稚。


  过后,她瘫在他雄壮的胸膛里,半丝气力也没。

  “你不该占有我。”她有点气他。

  “我没有。”他硬如铁棍的男性根本没进入她!

  “还说没有,你明明——”

  她的手被他抓去,抚在那炙热坚硬的亢奋上。

  脸红地缩回手,她白他一眼,本想骂他强词夺理,却在瞟见他脸上的透明体液后,惊然闭上嘴。

  丢死人了,她高潮的痕迹,竟沾染弄湿了他半张脸!

  “你、你……”你你你了半天,还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难得口吃的女人,娇愤地抓起被扯丢在地上的睡衣,她跪直身体面对他,仔细擦去他脸上的羞人体液。

  抹抹抹,抹去他可恶的笑容,擦擦擦,用力擦去她淋泄的濡湿痕迹。讨厌,她怎会弄得他如此湿泞啊!

  “不准笑。”她忙得不可开交,他却开心地笑出声,恶劣!

  她狠狠赏他一捏,让他倒抽一口气,才继续清理的动作。

  欣然接受心爱女人的修理,他哑然劝哄道:“不要忙了,我喜欢你的味道,也喜欢你流泄在我脸上的——”

  “你住嘴!”

  耳根火热,两颊发烫,她瞠他一眼,加速擦拭的动作。

  她就快完成清理了,他却倏然抱起她,走向床铺。

  “老是要我住嘴,不嫌烦吗?”他佣懒地抱怨,魁梧身体覆上她的速度,却快得惊人。

  “你要干什么?”手犹抓着睡衣的一角,双脚已被他分开。

  “爱你……”他深深地看了她好几秒,才用低醇浓浊的声音道出他的意图。

  他的宣告严重搅乱她好不容易平息的情欲。

  “第一次,我会很快很用力,深深贯穿你柔美的身体。”

  缓缓说着即将进行的动作同时,他脱掉自己的上衣。

  “第二次,我尽量慢一点,但是,我必须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结束对你的占有。”

  她艰困地咽了咽口水,不知自己是因为看见他精壮的胸肌,还是听见他煽情的诱语而喉咙紧缩。

  “不要,别说了!”不必低头看,她也感觉得出她的私处汩出春潮。

  “第三次,嗯,哪个姿势比较好?”根本不理会她的抗拒,他起身脱光下半身,跪在她双腿间继续说:“坐着来好了,我记得你很享受那个姿势。”

  语竟的同时,他灼如赤铁的男性,强悍挺进她稚嫩的禁地。

  “啊……”

  乍然被充实的饱满感觉,令她酥麻、脚软,她硕美的胸部剧烈起伏,体内深处的肌肉不住颤抖。

  “放松一点!”她敏感的反应快要逼疯他了。

  她的紧窒深深吸咬住他,甜润的蜜液灼热的涌向他,该死,她再这么夹紧他的勃起,他会丢脸地在三分钟内缴械投降。

  “腿张开一点。”他用力扳开她的腿,修长的指头抚弄两人交合之处。

  “不要……”她喘息抵抗,体内肌肉却不受控制,紧紧包裹住他粗长炽热的男性象徵。

  “天,你还是好紧!”

  他应该等她适应他的粗肿再全力冲刺,可是,她这么热、这么湿,被她包围住的感觉如此美好,顾不了她的感觉,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他疾速地在她体内驰骋起来。

  “等一等,你不可以……”惊人的快戚唤回脆弱的理智,她终于想起他们之间还有好多问题,“我并不爱你——”

  不爱?又是不爱!

  她一而再、再而三拒爱,伤了捧着真心奉献的高傲男人。

  “你说什么?”他截断她的话,俯身凝视着她问道。

  “我……我不喜欢你。”她脸色晕红、眼神回避,嗫嚅地再次表达自己的立场,“真的!”

  “骗子。”他的男性深深顶弄她一下,“说谎的胆小鬼!”

  “嗯啊——”忍住呻吟,她咬着唇艰困地道:“我没有说谎,我真的不喜欢你这个人,我们不能再进行这么亲密的行为了。”

  “不喜欢我这个人?”她明显的心口不一惹火了聂海乘。“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我只好努力让你喜欢我了!”

  话毕,他摆动臀部,猛烈地在她体内冲刺起来。

  “啊……”来势汹汹的快感袭击她,由下腹部窜烧至全身的强烈欢愉令她挫败。

  噢,她怎么这么贱,明明不爱人家还如此享受他制造的快感!

  “不要!”她伸手推他,“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的身体,滚开啦!”

  低低咽咽道出谎言,她无助地望着他因情欲绷红的脸,挣扎道:“你走开,不要一直戳我。”那样弄她,会害她丧失理智!

  “我走不开。”

  汗水从他的额际滴落至她的脸庞,陷在窄紧甬道的勃起,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他那样急切地要她,仿佛,拥有不了她的心,只好用最直接的肉体关系来弥补他的渴望。

  “我爱你。”爱了四年之久。

  一只铁臂撑住自己的重量,一只手伸向娇美倔强的脸庞抚触,他深深瞅着她,然后,俯头攫取她娇艳的樱唇。

  他又吻她了!

  灼热的嘴辗磨着艳红的娇嫩唇办,濡湿的舌柔哄她张开嘴,他深吻她、品尝她,甚至缠住害羞的丁香小舌,诱她进入他的嘴回吻他。

  回吻他的那一刻,她觉得世界倒转、一切都失序了,她陷在挣扎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噢……温柔恋语加上深触灵魂的亲吻,敦她如何狠下心拒绝他?!

  “你好可恶。”芳心被攻陷一角,她惊慌极了,如果她够聪明,应该立即将这个强悍的男人踢下床,可是她没这么做,她无助脆弱地低泣,“你搅乱了我的人生计画,我真的很讨厌你……”

  听见讨厌那两个字,他更激烈地吻她、更猛力地占有她,他的臀部不断挺进、不断收缩,为彼此制造灼热畅快的摩擦,她红肿的核办随着他猛烈的抽插,流泄出大量蜜液弄湿了床单。

  “慢、慢一点……”太快了,她真的承受不住。

  “我不能。”

  “呜,你慢一点啦!”他真的太快、太用力了。

  一股被火燃烧的感觉蔓延开来,她身体好像要沸腾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女性紧紧裹着他,肿胀的肌肉剧烈地颤抖、痉挛,她急喘、呼吸困难、心跳得好快,这样激烈的缠绵几乎吓坏了她,她哭喊,指甲在他强壮的背上划下数道红痕。

  “啊……”

  “再忍耐一下。”他深深贯穿她,没有减缓力道。

  “嗯……啊……”强烈的快戚汹涌而至,她不住地呻吟。

  感受她高潮来临,他才释放出自己,沙哑深沉的低吼随着热液的奔射嘶喊出来,激烈的缠绵后,他紧紧拥着她、男性象徵仍眷恋地停留在她体内。

  撼人心魂的高潮过后,一种微妙的氛围环绕着他们。

  他瞅着她,柔情万千;她回视他,脸色绯红。

  四年来的水火不容,在她回吻的那一刹那,似乎消失无踪。

  似乎、几乎。

  当稚嫩的婴儿哭声响起时,舒静平整个人僵住,久久不能动。

  “我的天!”聂海乘居然让她在女儿面前做出这等限制级的事来!

  瞄了眼床头柜上的钟,舒静平惊觉宝贝女儿的喝奶时间已到。

  慌乱地爬下床,拉来皱成一团的睡衣套上,她急急说道:“快!你快去哄妹妹,我去泡牛奶。”

  激情浪荡的一夜,就此画下休止符。

  那好不容易敞开一点点的心房,因为女儿这一哭又缩了回去。

  

 冤家孕夫:第7章


  冤家孕夫3

  当你说爱的时候

  那种灵魂被触动的燃烧感

  再多言语也无法形容——

  我知道自己的心已无处可逃

  如果舒静平够诚实的话,就该对自己承认,其实聂海乘已经打动了她。

  如果没有动心,两个月前,当她明了聂海乘说出那些歹毒冷血话语的真正动机时,她不会慌乱地被他亲吻了去。

  如果没有动心,一向以宝贝女儿为优先的她,不会在聂海乘的撩拨下就忘了女儿的喝奶时间,激烈地和他翻云覆雨。

  “你快一点结束啦。”俯跪在聂海乘的床上,舒静平小脸通红,哑声要求站在她臀后的男人。

  “你的男人太快结束,对你可是件糟糕的事。”站在床缘,巨掌掐着高高翘起的粉嫩臀部,聂海乘用力地冲戳她紧窒的蜜穴。

  “嗯……啊……你才不是我的男人……”被浓浓情欲笼罩的她,硬是分神挤出这一句反抗。

  “不是?那我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被激怒的男人沉声反问,硬挺的亢奋长驱直入,重重戳进她的甬道深处。

  “我们……除了性伴侣以外,我们什么都不是。”将脸埋进棉被,她轻扭臀部,矛盾地承受他的侵犯。

  讨厌,他的技巧为什么如此老练,每次都弄得她高潮连连,不能自己!

  “不准你这样说我们的关系!”低吼一声,将灼热的液体射入她体内后,聂海乘弯身捞抱起她,将她拥入怀中坐到床缘。

  “那是事实,我们——”喃喃反驳在视线对上他深情的黑眸时倏然停止,她偏头,不肯再看他。

  聂海乘不让她逃避,他捧住她的脸,将她转向自己,问道:“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感情?”

  “我不想。”如今,她再也说不出讨厌他的话,可是也不想对他承认自己其实动心了。

  “为什么不想?”不接受敷衍的回覆,聂海乘追问到底。

  “我们是死对头。”双手环住他的颈项,舒静平终于认真回他,“别忘了,认识四年,我们吵嘴、对峙的时间至少占了三分之二以上。”

  关于这一点,聂海乘轻松地辩驳道:“打是情骂是爱,那不是问题。”

  “谁跟你打是情骂是爱,我每次都被你气得要死!”舒静平立刻反驳。

  什么打是情骂是爱,嗟,这么恶心的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喂,你该不是欺负我欺上瘾了,才莫名地喜欢我?”眯眼仰瞪生性恶劣的男人,她有那么一点相信自己的推测。

  “我没那么变态。”低头柔柔亲吻想像力奇佳的她,聂海乘低笑否认。

  “……”舒静平捂唇呆视他,思路又一次当机。

  可恶,只要他一吻她,她的智能便退回三岁小孩的程度!

  那激情浪荡的一夜之后,她不是没回避他,可是他的唇那样温柔、他的吻那样深情,执着的他常常攻破她高高筑起的心防,她抵挡得好辛苦、抗拒得好艰难!

  有几次,她几乎想回应他的感情,然而,只要回想起她和前男友分手的痛苦记忆,她便狠下心,坚持做一个不碰触爱情的女人。

  她的拒绝总会惹火他。

  每一次,她的心将他推得远远,聂海乘就用他强壮的身体来掠夺她,他要她要得那样激烈,仿佛只要一直占有她的身体,终有一天,她的心也会属于他!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是有『性关系』的普通朋友。”拒绝不了他的身体,舒静平也好沮丧。

  在她的观念里,两情相悦的爱侣,才能将肉体关系称为做爱,如果没有爱,上床只能称做宣泄生理需求的性关系。

  而今,她明明不想接受聂海乘的感情,却受不了他的诱惑一再和他上床,如此沉沦欲海,让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而且,我们最好不要再继续这种关系了。”敛眉愁视聂海乘,舒静平烦躁地说:“我比较习惯我们以前针锋相对的气氛。”

  “太迟了。”聂海乘阴惊地盯着她,冷声拒绝。

  她不肯爱他,已经让他够挫败;现在,她不但心防护得紧紧,连身体也要躲避。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好不容易拉近一点点的距离,再度变远!

  “天真的小东西,你以为在我们如此热烈分享彼此的身体之后,我们还能回复过往尖锐、对峙的交情吗?”

  “当然可以。”

  “哼!”谎话一句,去骗鬼吧。

  “哼什么哼,我说可以就可以。”舒静平怒拍他胸膛一下,“聂海乘,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种不三不四的关系了!”

  “那是你觉得不三不四。”扳开她的腿,他将怒张的亢奋挺进她娇嫩的缝口。

  “啊……”他的进袭太突然,她有些承受不住。

  “自始至终,我都是很认真地在对你的身体做爱!”深深冲刺,柔情占有,他要她知道,他对她不只有欲更有爱。

  低下头,暖唇吻上她的心口,他痴舔豪乳索取她的真心,柔吮挺立的乳峰渴求她的情意;她想推开他,他的柔情攻势却让她无助地伸出双手,紧紧攀住他健壮的躯体。

  她的动摇、她的胆怯,他全看在眼里,他遗憾自己让她如此挣扎,却更气她死不松懈顽固的心防。

  “我不够好,所以你不肯接受我的感情?”他问。

  “啊?”沉醉在强烈的快感中,她没听清楚他问了什么。

  “你不爱我,是因为我不够好?”深深凝视心爱的女人,聂海乘又问了一次。

  “不是。”僵在他的怀里,舒静乎惊讶地望着他。

  他不够好?天哪,她做了什么,让高傲狂狷的广告才子说出如此自轻的话?!

  “不是,绝对不是!”柔指抚上俊脸,舒静平好自责,“你很好,你把JP经营得很成功,你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啊。”

  “只是……”聂海乘挑眉,明白她还有下文。

  他还真了解她!

  叹了口气,舒静平挪开眼神,“只是我不爱你。”

  她说完后,长长的沉默僵凝在两人之间,他的亢奋尚眷留在她体内,她湿热的甬道犹紧紧含裹着他,身体如此交融的两人,心却离得那样遥远……

  久久,大手捧住娇美的脸庞转向他,聂海乘俯向舒静平,逼她睁开眸子正视他。

  “那么,你还讨厌我吗?”低沉的声音不放弃地逼问。

  “……”舒静平选择静默不答。


  因为下定决心要划清关系,舒静平开始找房子,准备搬出聂海乘的家。

  看了几间屋子,不是面积太大就是租金太贵,今天,仲介公司的楼小姐又带她来看房子,接连几次失败后,舒静平以为今天又会白跑一趟,岂料这间屋龄颇久的老房子,她还满中意的。

  “连家具一起租一个月才三万五,真的很划算!”一边参观,楼小姐一边鼓吹她。

  三万五……超出她的预算了,不过,为了宝贝女儿,舒静平考虑将这栋房子租下来。

  “木造的房子,湿气太重,对身体不好。”

  可惜有个讨厌鬼一直嫌东嫌西!

  舒静乎瞟了聂海乘一记,怒道:“没人徵询你的意见!”硬要跟来看房子,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吗?意见恁地多,讨厌!

  “还有,地毯这么大块,不怕惹来尘螨?”聂海乘不甩舒静平的怒意,继续挑出房子的缺点。

  “呃……不喜欢地毯可以把它收起来。”楼小姐冷汗直流。

  这个男人好恐怖,将她精心推荐的房子批评得一文不值。妈呀,他再说下去,这笔原本很有希望的交易还成交得了吗?

  “屋主保养得很好,舒小姐你看,每一样家具都好新,真的很值得租下来!”移到比较好说话的女客人身边,楼小姐继续鼓吹。

  “如此庸俗的家具也敢说新?”歹毒的批评继续道出。

  “不不不,一点也不庸俗,室内设计是走维多利亚风格耶。”

  “日式建筑配上维多利亚风不是不可以,只要手法别这么拙劣,我们勉强可以忍受,但——”

  “你够了没?!”忍耐半天,终于受不了的舒静平低吼出声。

  “不够。”冷瞳睇住发火的女人,聂海乘继续他的攻击,“你想让女儿住这种又旧又破的烂房子,我不同意。”

  “这栋房子一点也不破烂。而且,你不同意是你的事,谁理你!”这间房子是她看过之中最好的,他竟敢如此搞破坏,太可恶了。

  “不理我又如何!我刚好是你宝贝女儿的父亲,我有权力保护她的利益。”缓缓说出被忽视已久的事实,聂海乘威胁地看着舒静平。哼,想逃离他,没这么容易。

  “你才没有那个权力!”他强悍的态势像极了想抢走女儿,舒静平岂能忍受千辛万苦生下的宝贝骨肉被夺走,她禁不住地怒吼道:“不准你打歪主意,不准!”

  “不准?谁理你。”冷言反激回去,他高傲的模样非常欠人扁。

  “聂海乘!”舒静平气得握紧拳,想用力捶过去。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需要吵架嘛……啊——”

  好心劝解的楼小姐被推出客厅,顺便奉送一句:“滚出去,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滚!”

  被撵出去的楼小姐暗自发抖。妈啊,好凶狠的男人,她怎么会接到这么恶霸的客户?

  屋外,无辜的仲介小姐被恶势力吓得不敢进屋;屋内,怒火冲天的女人狠狠瞪视恶劣的强悍男人,剧烈的冲突一触即发。

  “你忘记一年前签过的那张文件吗?”咬牙挤出警告,舒静平一瞬也不瞬地瞪视聂海乘。

  “没忘。”

  “那就好,那证明了你对妹妹没有任何权力!”舒静平不得不佩服自己,要不是她逼他签下那份放弃监护权的声明,现在可惨了。

  “哈!”不料,他冷冷嗤她一声,满脸不在乎。

  “你什么意思?”舒静平的神色从愤怒转为警觉。

  “我可敬的小妈咪,你忘记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律师的职业了吗?”凉凉道出威胁,聂海乘优雅坐上有着瑰丽花色的柔软沙发,仰头望着嘴唇气得发抖的愤怒女人。“指黑为白、颠倒是非,这种事情律师太在行了,况且,随便上哪一家医院验,都可以证明妹妹是我的亲生女儿。”

  “你——”居然想毁约!可恶!“骗子,你这个不要脸的骗子!”舒静平愤怒地扑上聂海乘,粉拳挥向他硬邦邦的胸膛,“妹妹是我的宝贝,不准你抢走她,不准!”

  倔强的女人发起飙揍起人来,再雄壮的体魄也会痛,不过,聂海乘并没有出手阻止她的攻击,相反的,他还敞开胸怀任她捶打。

  “不要生气了。”等她打够了,他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一改讥讽的冷声,温柔地劝哄她,“只要不搬离我那儿,我不会跟你抢女儿的。”

  “你威胁我……”好累,她打他打得手好痛。

  “我没有。让女儿住我家,对她不是比较好吗?”只要对宝贝女儿有益的,她通常很容易妥协,聂海乘抓住心爱女人的弱点继续劝哄,“想想看,我家有花园庭院,妹妹学会走路后,她可以在花园里玩耍、奔跑,你想,妹妹会玩得多开心?”

  “你还是在威胁我!”舒静平知道他说得很对,可是,那终归不足她的房子,她不想占他便宜。

  “我没有要威胁你。”深深凝视着她,聂海乘缓缓说道:“我只是很爱你。”

  他的眼睛好黑,眼神好深情,好容易让人回应他的感情。可是,那不是她的理智允许的事!

  “我不想接受。”别开脸,她又一次拒绝。

  “骗子!”她的再三拒绝,严重地挫败他。

  聂海乘不懂,她明明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为何能一再说出违背她心意的冷酷拒绝?

  “啊,你做什么?”她的上衣倏然被推挤到胸前。

  “做爱啊。”她筑起的心墙太坚固,得不到她的感情,他只好掠夺她柔美迷人的娇躯。

  “你疯了,楼小姐还在屋外耶!”

  “那又怎样?”修长的手指俐落卸除她的胸罩,将产后变得丰满圆硕的乳房解放开来。

  舒静平想穿回被弄得凌乱的衣裳,却在他温暖的大手罩捧住自己柔软的沉重时,意志溃散。

  “这儿不是家里,你不要这么放肆啦。”她的声音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那我们回家好了。”应是这么应,他性感的唇却在此时色情地吻上她的丰盈。

  “你说话不算……啊……”他濡湿的唇舌,逗弄舔吻她敏感的乳峰,害她短短一句话也说得七零八落,“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对你——没有!”他无耻地承认,进袭的范围倏然扩及至她潮湿的入口,趁她意乱情迷之际,他的手伸到裙下,探进她的贴身小裤,“我们好久没做,我等不及回家了!”意思是他现在就要做。

  “哪、哪有很久?”他们昨晚明明做了两次!“啊……聂海乘,你不要这么恶劣!”

  指节分明的手指捻揉温润的蕊办,他挑逗她、点燃她,却恶劣地滞留原地不满足她。

  热唇吮吻甜美的乳尖,她的丰盈越发沉重、乳头挺如硬莓,他的长指老练地撩拨娇嫩女性,时而抚弄、时而轻击,引她涌出黏润透明的津液。

  这阵子被调教成性感尤物的娇人儿,让他逗弄得空虚、敏感,柔嫩的幽穴在他邪恶的抚弄下激烈骚动,渴望他真实的占有。

  “呃……”痛苦的娇吟逸出檀口,她扭动腰肢,双手缠住男人强健的颈项,“呜……”浓烈的情欲燃烧着她,将她折腾得香汗淋淋。

  终于,她娇愤地扭开他的衣扣,美眸矛盾地漾着欲望和挣扎。

  “给我……”

  “遵命。”他配合着她,大手快速褪去彼此的衣裳。

  然而,灼热的亢奋抵住湿润的穴口,却不肯马上进入。

  “说你要我。”他向她要求。

  “我……”要你。

  说了,是不是表示他们永远要这么纠缠下去?情欲被浇醒一点点,她迷惑地凝视着他,话语困在喉咙里。

  “说你要我!”面对她的迟疑,他更坚决要求,炽热的勃起缓缓进入她寸许,他忍住欲望不动,刻意点燃她的欲火却又不满足她。“说!”

  “唔……不要……”话才出口,他便深深一顶,又迅速退出,让她觉得好空虚、好无助,“你不要戏弄我……呜……”

  雪白的手臂紧紧攀住他精壮的躯体,她呼吸急促,香汗一滴一滴冒出。

  “啊……”难受的娇吟逸出粉唇,在床上,他一向满足她,也带给她极致的高潮,被他宠溺惯了,她如何受得了他这般疏远、这般挑弄?

  “你快一点进来啦!”她娇声低喊,像个得不到满足的任性娃儿,贝齿咬着唇办,硬是不肯说出“我要你”那三个充满承诺性的字眼。

  “你……”

  她执拗着,他却不忍她再难受下去。

  “罢了!”不忍她受折磨,他只能退让,不再逼她。“你不要我、不爱我统统没关系,让我爱你就好了。”

  痴情宣誓完,他深深地顶入她,带她卷入情欲的浪潮中。

 

 冤家孕夫:第8章


  还要欺瞒多久?

  舒静平一直用自己只是在享受一段愉悦的性关系这个理由,来解释她和聂海乘之间的肉体交融。

  现代都会男女,没有爱也能上床的,不是吗?

  他们之间没有爱,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舒静平困难地说服着自己,但心灵深处,被聂海乘触动的那一个角落,却慌乱地害怕着自己还能欺瞒自己的感情多久。

  你不要我、不爱我统统没关系,让我爱你就好了。

  该死,高傲的他竟说出如此痴心的话,教她如何不动心?!

  “我不爱你,你也不要爱我,好不好?”欢爱结束后,她窝在男人的怀抱里,喃语轻求。

  “不好。”他沉声拒绝。

  “聂海乘!”舒静平重重皱眉,无奈地喊道:“维持单纯的性伴侣关系不是很好吗?”没有感情,就没有受伤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肯敞开心房接受我?”聂海乘更无奈地反问,修长的手捧住她娇美粉嫩的脸容,“你对我明明有感觉的,不是吗?”

  “我……”糟就糟在她对他有感觉嘛!浓密的眼睫扬了扬,倔强的瞳心盯着执着的他,否认道:“我对你才没有感觉。”

  “骗子!”

  “我才没有。”挣扎地从他怀抱站起来,舒静平暴躁地用力猛跺脚,怒喊:“我没有骗你,天晓得这些日子——”

  更多的辩驳,在感受到从腿间流下的黏腻体液时,顿然停住。

  “我、我们没有做避孕措施。”她捂住嘴,愕然望着聂海乘。

  直到此刻,她才为时已晚地发现,生完宝贝女儿后,他们每一次亲热,统统都没有做防护措施!

  “天啊……”依他们频繁的肉体交流,此刻的她极有可能又怀孕了!“怎么办?!”

  再添上一条新生命,和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将如何收场?

  双手抱着肚子,舒静平倏然没了力,她怎会胡涂到这等境地,直到今日才发现忘了做任何避孕措施?

  “我实在太粗心了。”颤颤的声音责怪自己,脸色凝重的娇人儿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静,“天,我简直没有大脑!”

  “不要担心。”聂海乘站起来,悠闲地帮她整理被他弄乱的衣裳。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们没避孕啊!”小手怒拍趁机狎玩她丰挺乳房的大手,低喊:“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母爱泛滥的她是很欢迎再生个老二,问题是今非昔比,他俩早就失了当初那种“买精卖精”的单纯关系。

  发现自己已然动了心的舒静平,此刻可是恨不得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情感的鸿沟!

  “你放心,你不可能会怀孕,除非……你背着我偷人。”

  偷人?什么鬼话!舒静平气得白他一眼。

  “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够复杂,根本不适合再生个小宝贝增加混乱——”

  慢着,他脸上的笃定是怎么回事?

  舒静平怀疑地望着聂海乘,突然,一股不安的感觉升起。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结扎了。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怀孕的问题。”他淡淡一笑,“你生完妹妹之后我就去动手术了,我不会让你受孕的。”

  舒静平闻言整个人愣住,不敢置信。

  “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极度震惊。

  “我不希望你又怀孕。”聂海乘缓缓解释。

  一次惊吓就够了,想到她在产房流那么多血,两脚几乎踏进鬼门开,他就不能忍受。

  保险套或避孕药都做不到百分之百的避孕,为了她的生命,他干脆去动了结扎手术。

  “虽然我们的理由不同,”她不愿再添一个新生命加深两人的牵扯,他不要她的生命再次遭受危险。“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怀孕,也不会再有难产血崩的危险。”

  “笨蛋,你在想什么啊?!”

  老天,为了怕她怀孕而难产,他竟然跑去结扎!

  顿然了解他的心意,备受震撼的她不禁流下眼泪。

  “笨蛋,笨蛋笨蛋!你年轻,未婚,你还没有娶妻生子,你什么都没有啊!”她凝望着面前的男人,不断冒出的泪水却模糊了他的影像。

  高傲的他为了她默默跑去动结扎手术,他到底爱她有多深?

  “你什么都没有、什么没有啊……”眨掉泪想看清他的脸,她的心跳得好快、好痛。

  “我有你呀。”展臂拥住哭得梨花带泪的宝贝,聂海乘温柔地哄她,“不要哭了,那没什么。”

  “可是……呜……”她不能想像这世上有个男人能为她付出这么多!

  舒静乎满脸泪痕、满心感动,一直被自己否认隐藏的感情,狠狠地觉醒。

  “讨厌,你这样教敦我怎么办?”伸手揪住他凌乱的衬衫,任性的她无助又旁徨,“我不想爱上你,不想……”发颤地望着那双又深又黑的瞳眸,她终于忍不住地哭喊起来,“可恶,我发过誓,绝不再对男人付出真心!”

  可是,他这样对她,教她如何恪守不再涉足情爱的原则?

  “你好坏、好可恶!”将过错统统推到他身上,雪白的手却紧紧揽住深情的男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粉颊贴住宽厚的胸膛,回想这段日子的种种,她的任性、她的骄蛮、她的无情拒绝,舒静平突然发现自己对聂海乘好坏。

  “我不想爱上你啊……”无助地闭上眼皮,她低低地说。

  不想爱?会这么说就表示已经爱了!

  怜疼又欢喜地拥住心爱的宝贝,聂海乘捧起她满脸泪痕的娇容,“你已经爱上我了。”痴痴凝视着她,他沙哑地道。

  “我……”舒静平傻傻瞪住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辩驳。

  四年半多了,先是针锋相对、恶言吵架次数多得数也数不完的死对头,再来,在她慌不择路急着为人母时,他成了她宝贝女儿的生父。相识这么久,经过这么多事,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和聂海乘走到爱人这一步。她爱他?她爱他!噢……她终究让自己沦陷于情爱之中了。

  “你还是不该去动那个手术的。”心思转了又转,她还是好介意他的牺牲。“我欠你好多,你这样,我哪一天才还得清你的情?”

  如果不知道他那样为她设想,她还可以装鸵鸟,不承认自己对他动心。

  “我不要你还。”早知道一个简单的手术,就能够摇撼她筑得高高的心防,他一定早早告诉她一切。

  “静平,嫁给我吧。”他爱她,他要她,他希望有一辈子的时间能与她厮守。

  “嫁给你?结婚?!”突来的求婚,愣住情绪严重波动的她。

  “我爱你。”柔柔吻住表情憨愣的宝贝,悦耳的男低音缓缓在她耳畔轻求,“嫁给我,我会给你幸福。”

  “太、太快了……”舒静平脸颊发热,推开聂海乘,发觉她居然有点想接受他的求婚。

  “快?我们都生了一个女儿了。”聂海乘莞尔。

  “可是——”

  “不要多虑了。”拥住看起来很想逃跑的心上人,聂海乘低头深情地对她说:“我爱你,你爱我,结婚再适合我们不过了。何况,我们已经生了一个好可爱的女儿,你不想给女儿一个幸福的家庭吗?”

  提及女儿,舒静平的心就柔软起来。

  怀孕前,她认为台湾的单亲家庭比例很高,她的孩子成长懂事后,应该能适应自己只有母亲的家庭状况。

  但,最近抱着可爱的宝贝女儿,她益发觉得自己没给孩子一个爸爸陪她成长,很对不起女儿。

  “你好诈!”居然拿女儿的幸福来说服她。

  “只要能留住你,我不会错过任何办法。”看出心上人已对他的求婚心动,聂海乘低头柔柔地亲吻她,“嫁给我吧,我真的好爱你。”

  舒静平抬头望他,犹豫的眼神跌入一双又黑又深情的眸子。

  我真的好爱你。这么短的句子,为什么听起来如此令她动心?

  我真的好爱你。这样平凡的话,为什么让她有相守一辈子的念头?

  我真的好爱你。这般通俗的告白,为什么给了她勇气再涉足情爱?

  “静平——”她的静默,让聂海乘焦躁不已。

  看他着急,她竟然会心疼,眨了眨眼,舒静平踮脚回吻他。

  “海乘……”

  一吻之后,她鼓足勇气,甜甜回应他的感情。

  “我答应你的求婚。”


  “连大姊那么冷静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在电话中都几乎尖叫了。”

  外甥女蔓蔓窝在摇篮旁,逗弄小宝贝可爱的脸庞,舒静平的二姊和她坐在沙发上,翻阅国内外最新出版的新娘杂志。

  “真的?”舒静平放下手中的杂志,偏头笑了笑,“可是,那天我打给大姊时,她的反应很冷静啊。”

  “那是因为她还没睡醒!”

  舒家老大远嫁英伦,台北和伦敦有时差,舒家二姊问都不必问也知道小妹打电话报喜讯的时间,一定撞到了大姊的睡眠时刻。

  “我不是故意要吵醒大姊的。”

  和聂海乘定终身的那天,情绪太激荡,当她拨电话告知两位姊姊时,忘了身处伦敦的大姊可能睡得正熟。

  “没关系,大姊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舒家二姊望着圆润美丽的小妹,笑道:“你要结婚,就算我们人都进了坟墓,爬也要爬来参加你的婚礼。”

  “二姊!”百无禁忌的比喻,获得准新娘一记白眼。

  “好,我的错。”舒家二姊道歉。拿爬出坟墓来强调参加婚礼的意愿,的确有些触楣头。

  “不过,说真的,我跟大姊都好高兴,我们以为经过了梁振方那个混蛋的伤害,这辈子,你不会再动心了!”

  叛逆反骨如舒家二姊,在提到梁振方时,口气也小心翼翼。

  梁振方和她家小妹谈了好多年恋爱,感情甜蜜稳定的小俩口在四年半前订了婚,不料,法式的名牌喜饼向亲友发了,昂贵好吃的订婚宴也温温馨馨地办了,那个没有良心的混蛋,却在婚礼前一个月跟宝贝小妹说他不爱她,要取消彼此的婚约。

  “那个不要脸的混帐毁婚之后,我们家就多了尊死气沉沉的木乃伊!妹啊,你誓言不再谈感情的黯然模样,我忘也忘不了。”

  向来潇洒不羁的声嗓,在提及小妹的难堪过往时,掺了浓浓的沉重。

  “好强若你,婚礼取消后照常上班,在外嘻嘻哈哈、活活泼泼,不把毁婚当一回事,可一回到家,没有了外人的关注,你那张阎王见了也要回避的愁容便再也掩不住。”

  那时候,她将独居在外的小妹接回夫家照顾,就是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我至今仍想不通,你那么爱他,你们感情那么好,那个混帐怎么说变就变!”越回忆,舒家二姊便越生气,顾不得小朋友在场,她的声音大了起来,“当年我真应该砸一笔钱,叫人去做了梁振方——”

  “二姊!”舒静平莞尔制止。

  她家二姊青春时期混过黑道,年少轻狂的霸气暴力,一直藏在骨子里啊。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过去了,你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啦。”她侧头看看小宝贝有无被二姨的大嗓门吓到。嗯,很好,没有被吓到,女儿跟小表姊玩得正开心呢。“何况,我已经不记得那个人了。”

  被抛弃的伤,让她的心痛了好多年。

  曾经,她誓言不再谈感情;曾经,她连看见电视上的喜饼广告都要掉半天眼泪。

  可是,和聂海乘搅和纠缠了这么几年,那个烙在心灵里的伤,居然奇异地变淡、消失了。

  “我现在很幸福,二姊不要担心了。”嘴角轻轻上勾,舒静平笑得很快乐。

  “我没有担心。”

  瞧妹妹被养得白白胖胖,一张脸常常露出开心的笑,白痴也看得出她很幸福好不好!

  “只是不小心提到那混帐,火气就上来了。”

  说罢,舒家二姊美眸一转,抛开那个令人不悦的负心汉,认真讨论起婚礼的细节。

  原本,聂海乘要请专业的婚礼顾问公司筹办他们的婚礼,可是舒静平想要的是一个小小的、甜蜜的婚礼,所以,为了遵从准新娘的意愿,准新郎只好放弃婚礼顾问公司,让准新娘主导了。

  “比利时高级巧克力、名牌小皮夹,甚至还有水晶苹果……”

  这年头,婚礼流行赠送来宾小礼物以表达谢意,翻阅新娘杂志里五花八门的介绍,舒家二姊的头都快爆炸了。

  “你应该听你家那口子的话,将婚礼交给专业人士办才对!”这么多东西要准备,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够!

  “我搞创意工作那么久,这些难不倒我的。”杂志上的介绍看看就行,不需要全然按文筹办,她自有她的想法。

  “好。你说了算,我只打算当个助手。”

  谁想得到在爱情里跌过那么一大跤的她,今天会如此快乐地筹办自己的婚礼呢?疼爱地望着自家小妹,舒家二姊不由得感谢聂海乘,若不是他,小妹怎会过得这样幸福?

  “对了,再怎么搞创意,你还是要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习俗要注意的,毕竟男方家长的意见也要尊重。嗯,大姊下下礼拜会先回来一趟,你约个时问,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男方家长……”

  提到这个,舒静平就为难了。

  她的准老公好像是私生子,那个商业钜子温日新私下找过她两、三回,每一次都是趁着聂海乘不在家才上门。她心软,不好意思让老人家在外头罚站,因此,僵持老半天后,每每还是认输让老人家进门了。

  老人家来看孙女,也来鼓吹她劝聂海乘回去继承庞大的家业。

  言谈中,温日新总叨念着他对不起聂海乘跟他的母亲,他要聂海乘接掌事业不是为了利用他的才能,而是纯粹想要补偿聂海乘,想要让聂海乘在天上的妈妈放心。

  舒静平没追问其中细节,她觉得如果她该知道这些事,她的男人自会亲口告诉她。

  温日新要她当说客,她一个字也不会劝,因为,从她目睹他们父子正面冲突的那一次经验,她看得出聂海乘有多恨他的亲生父亲。

  “不用了,海乘没什么亲人。”淡淡回应二姊的话,舒静乎浅笑,“婚礼有我,他就满足了。”

  

 冤家孕夫:第9章


  乐声悠扬,花香淡淡飘绕。

  纯白的帐篷、优雅的弦乐队、数千朵白玫瑰将郊区这间小教堂点缀得如梦似幻,真诚祝福的亲友再加上登对的新人,这将会是场别致温馨的婚礼。

  “不可以再继续,你该出去了——啊……”

  新娘休息室里,聂海乘高大的身躯跪在被他撩掀开的裙摆间,头颅迷醉地陷在柔美温润的幽谷前。

  “再等一下。”

  渴望的舌吮舔柔嫩的花苞,深深探索,醉心占有,他的手、他的嘴、他的心,永远也要不够她。

  “够了,海乘,噢……”

  化妆师五分钟内会回来为她补妆,大姊随时会进门替她戴新娘头纱,婚礼即将开始,她应该乖乖打理好自己,美美的嫁给他。可是,狂野的快感混乱了她的理智,热情的占有让她忍不住摇摆臀部,迎合他的唇舌。

  “你快点停啦!”她咬唇制止男人,俏臀却在修长指头戳进湿润的甬道时,摆动得更厉害。“唔,海乘……”别这么快,她会跟不上他的节奏。

  “别怕。”俊唇邪笑,抬眼凝睇心爱的女人,他热情的长指,快速戳弄那令人痴狂的柔嫩。

  “啊……”讨厌,他好过分,婚礼都要开始了,还这样玩她!

  体内的肌肉战栗、收缩,将粗砺的手指紧紧含住,极度的快感让她难以呼吸,炽烈的高潮让她重重喘息,丰挺的胸脯上下剧烈起伏,肺部强烈渴求着空气中的氧气。

  “海乘……”她真的不行了。

  “可怜的小东西。”眷恋不舍地将长指退出她体内,他的语气又宠又怜。

  “我才不是什么小东西……”娇软地反驳,沉醉在高潮余韵中的舒静平嗔他一句,“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这样欺负我!”

  “对不起。”原本,他只是进来讨个吻,没有故意要吃她豆腐,但穿上婚纱的她太美,他瞧见之后忍不住做出比吻更多的占有。

  体贴地帮她整理好被他弄乱的新娘礼服,聂海乘倾身,深深吻住她。

  “我爱你。”

  “我……”柔柔回视他,舒静平的心悸动不已。

  婚事定下后,他更放肆地展现对她的爱,行为上的,言语上的,当然,还有肉体上的直接表达。

  我爱你。他常常对她这么说。

  我爱你。她知道,他渴望听见她的回应。

  “我……”她不该让他等的,可是,那三个字,她想找一个特别的时间告诉他。

  “静平……”深深的黑眸望进她的灵魂,他好期待她的回应。

  “今天晚上再告诉你!”仰脸回吻她的男人,她给他一个承诺。

  新婚之夜就是她决定的特别时刻,青葱玉指拉下他的俊脸,她低低在他耳畔道:“今天,不仅我的人嫁给你,还有我的心,你等待许久的,今天晚上就能听见。”

  她终于要亲口说爱他了!狂喜席卷而来,聂海乘紧紧地拥住她,痴问:“真的?”

  “真——”

  甜蜜的承诺,被粗鲁的敲门声打断。

  “真的。”盈盈一笑,她推他往门边走,“现在,你该离开了。”

  一定是化妆师等得不耐烦了,舒静平旋开门把,预备将聂海乘送出新娘休息室,不意,在门扉拉开后,迎入一张令她惊讶的俊颜。

  “梁振方?!”

  快五年的时间不见,他来做什么?

  纳闷地看着前任未婚夫,舒静平的眉皱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自从解除婚约之后,他们便没见过面,如今,她要嫁人了他才出现,他到底来做什么?

  面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她没有欢喜,也没有欢迎,唯一的情绪是一点点疑惑——她不解当年说不爱就不爱、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的男人,为何在她大喜之日出现?

  “静平,你不可以嫁给聂海乘那个小人!”一照面,梁振方便投了颗炸弹给舒静平。

  “该死,你在说什么鬼话?!”舒静平还来不及反应,聂海乘充满怒气的声音便替她回话了。

  “你——”

  眼光从前未婚妻绝美艳丽的脸庞移到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梁振方没料到会在新娘休息室见到新郎,他低哼一声,“鬼话?不,我说的是良心话。”

  “现在才良心发现,不嫌时间太晚?”健臂一层,充满占有欲地揽住心爱的女人,聂海乘狠瞪这个不该出现的男人,“何况,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良心这两个字!”

  “我没有良心也是你害的。”梁振方闻言反击。

  “当年,我并没有逼你。”聂海乘根本不后悔他做过的事。

  “若不是你,我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你大可拒绝那些钱。”

  拒绝?只有圣人能拒绝那样的诱惑!忆及过往的抉择,梁振方忿忿握拳,恨不能揍扁使他犯错的罪魁祸首。

  强烈的敌意倏然进发,就在两个人打起来前,新娘子充满冷意的声音切了进来。

  “你们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转身仰望将共度一生的男人,舒静平脸色凝重。

  聂海乘到口的解释,在看见她眼眸中凝聚的水意时,出不了声。

  “说啊!”

  方才的对话如此没头没尾,可是,一位是前任未婚夫、一位是即将托付终身的良人,对这两名男人有相当程度了解的舒静乎,在短暂的对话中,捉住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

  “你说啊,什么钱、什么决定,还有那该死的良心又是怎么回事?”

  求求你,不要是我猜想的那样!

  心痛地望着他,舒静平向聂海乘要求事情的真相,“你说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梁振方说他没良心是你害的?”

  “静平……”

  关于这件事,聂海乘从未后悔过,可是,如今看见她伤心的表情,他认定的不后悔,终于裂开些些缝隙。

  “你说,我要听真话!”

  他的迟疑,只有更加坚定她的推测。舒静平不敢置信地望着聂海乘,嘶喊出声:“我和梁振方结不了婚,和你有关系?”

  “你先冷静,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不重要了。”

  “过去的事?那么,我猜的没错了……”胸口紧紧揪着,她好希望他说出否认的话来。

  “当年聂海乘拿了一笔钱要我跟你分手!”梁振方的说明,将舒静平的希望击碎。

  舒静平深深瞅梁振方一眼,眼神又定回聂海乘脸上,“他说的是事实?”

  说不,请你说不。求你!哀伤地望着聂海乘,看见他轻轻颔首,确认了梁振方的说法后,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她脚底窜升上来。

  “为什么?”喃喃低问,她仍是不肯相信。

  “我爱你。”

  当年,他们仍是同事时,关系水火不容、势若敌人,他是直到舒静平带来喜饼分赠公司同仁,才知道她订了婚、佳期不远。

  那时候,他和纽约的广告公司已经签了约,即将起程前去美国。他被心上人订婚的消息轰得失去了冷静,她将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事实,不但让他乍然觉悟他竟是爱她的,也让他了解他从此就要错过她。

  再不做些什么,这辈子,他就注定与她无缘了!

  不仅是台北与纽约的遥远距离隔开他们,他们之间,还即将隔着一个名为“丈夫”的男人。

  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开她。于是,他打听出梁振方的电话和他联络,他拿出一笔钱,要梁振方离开她。

  “我爱你,不希望你嫁给他——”

  啪!清脆的巴掌声,截断聂海乘的解释。

  “爱?”舒静平觉得她的心都要碎了。“你怎么能够以爱为名,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手好痛,心好痛,获知当年被毁婚的真正原因,她怒火冲天。

  “你是上帝吗?凭什么操纵他人的幸福?凭什么?!”眨眨眼,将眼角的泪水逼回去,舒静平心寒地反问:“你对我做过这么丑陋的事,还敢跟我求婚?”

  愤怒涨满胸臆,舒静平觉得她快崩溃了。他怎么可以?她挣扎好久才鼓足勇气承认自己爱上他,她对他敞开心房、如此信任他,因为他才又再度涉足情爱,他怎么可以背着她做出这种事!

  “取消婚礼吧。”

  低头看看雪白无瑕的新娘礼服,再想起片刻前的缠绵缩缁,和当年他的所作所为一比较,舒静平突然觉得这一切好讽刺、好可笑。

  原来,伤害她的人不是粱振方,始作俑者是聂海乘。

  “我不要嫁你……”不要了。

  “不可以!”双手紧紧拥住她,不愿她放弃,聂海乘着急地道:“你不可以取消婚礼。”

  “不行?”舒静平倔强地回他,“你真以为你是上帝,能决定一切?”

  这么温暖的胸膛,这么热情的拥抱,心为什么会那样残忍?

  那些呢喃恋语、那些动人的深情告白,原来都是建筑在丑陋的欺骗之上……闭上眼,她深吸口气,想平复汹涌如浪的恶劣情绪,却在睁开眸子看见他后,怒气更炽。

  啊,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样过分的事!

  舒静平推开聂海乘,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仰头对他说:“曾经,因为你的缘故取消过一场婚礼,现在,换我取消了。一人一次,很公平,不是吗?”

  水眸瞪着眼前帅气的男人,她好生气,也好伤心。

  “我从来不想伤害你。”她的表情太决绝,看得聂海乘心慌意乱,伸手想挽回她,却被她拍掉。“静平……”

  “不要叫我。”舒静平缓缓摇头,声嗓哽咽,“我傻,才会对你动了心。”

  曾经,她被一个烂人狠狠伤害过,那个男人叫梁振方;而如今,烂人排行榜又添了一个叫聂海乘的名字。

  “比起当年被毁婚,你这样对我,让我更受伤。”

  抓起裙摆,她冲出新娘休息室,想要逃离这丑陋的一切。

  一出休息室的门,看见熟悉的亲人,舒静平才知道他们的争吵已经引来众人的关切。

  “大姊、二姊……”围观的亲友好多位,她奔向最疼她的姊姊们。“带我离开,这个婚我不想结了。”

  “静平,那都是过去的事,你不能原谅我吗?”追随在后的聂海乘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原谅?你知道因为你的插手,让我这几年过得多悲惨?”她好生气,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对爱情、对人性失望甚至绝望!

  舒静平直勾勾地看他,情绪仍处在愤怒的暴风中。

  “对不起。”他好抱歉伤害了她,可是,为了拥有她,再恶劣的行为他都做得出来。“静平,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会——”

  “我不要原谅你!”笨蛋,他到底懂不懂他那样做有多卑劣?!

  她看着他,愤怒地摇摇头,然后,转身想要离开这座被妆点得如梦似幻的教堂。

  “静平!”聂海乘仍是不肯放弃。“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

  “原谅……”他的死死纠缠,让舒静平更生气,“聂海乘,你愿意原谅你的亲生父亲吗?”

  僵凝的沉默,倏然而降。

  聂海乘抓着舒静平的手掌,松开了一点点。

  “我不清楚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事,可是,我相信他一定深深伤害过你。”

  舒静平看过他们碰面时的互动情况,不需要聂海乘告诉她,她的眼睛和脑筋就可以判断,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父亲。

  “你不肯对不对?”

  将心比心,很讽刺的,她此刻的情绪和他竟是一样的——他们都不是圣人,没有过剩的宽容去原谅过于恶劣的伤害。

  “我也是。我不想原谅你。”舒静平沉重低语,“哪一天,你肯原谅温日新,我再原谅你吧。”她深信,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她拨开他的手,这一次,没怎么用力,就成功脱离他的掌握。

  聂海乘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滴淌着血。


  “你回去吧。”

  站在自家大门外,舒家二姊冷淡地看着还穿着新郎礼服的聂海乘。

  “让我见静平。”已经在房子前面守了二十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终于有人开门理他,聂海乘当然不愿走,“二姊,至少让我再见她一面!”

  “小妹不会肯的。”

  “你让我进去,我跟她说。”他们不能就这样散了!

  “说什么?”舒家二姊叹道,“将你当年可恶的行为再说一遍,再惹她生气?”

  二姊责备的语气令他愧疚,他侧睇门扉,渴望见到里头的人。

  “我从来不想伤害她。”聂海乘徐徐说道。

  “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事情闹成这样,舒家二姊也很遗憾,毕竟,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是真心爱妹妹的。

  “再怎么爱,那样做都不对!”她的妹妹她最了解,聂海乘再继续守着,只会惹倔强的小妹更生气罢了。“总之,你回去吧,不要再站在这里了。”

  “我不能失去她!”聂海乘仍坚持着。

  “太迟了。”舒家二姊头痛至极。门内的又生气又伤心,门外的又坚持又死心眼,看他们一直这么僵持着,没有耐性的她脾气开始暴躁。

  “不能失去她还干出那样的事,啊?!”舒家二姊发火了,她咄咄逼人,出拳揍了聂海乘好几下,“你知道梁振方那个混帐和静平谈了几年恋爱吗?八年,八年耶!从高中二年级到毕业工作之后,这么多年,多少男人要追我们家美丽的静平,她却只爱梁振方,从没变过心,从没对那些条件好得吓死人的男性动过念。

  “静平那么爱他,他们原本那么甜甜蜜蜜,都订完婚也准备结婚了,结果呢?!你的臭钱让梁振方背叛了静平,那个不要脸的烂人居然为了钱取消即将举行的婚礼!

  “你行,你真行,你大手一挥,不但毁掉静平的婚事,更可恶的是你知道你还毁掉什么吗?”

  “……”聂海乘说不出话来。他完全不知舒静平前一段感情如此深厚。

  当年,他太嫉妒了,没去追问舒静平和梁振方的感情究竟如何,心急她将结束单身的事实,他的心全放在如何阻止她嫁人上头。

  “毁掉什么?”他至今才明白自己伤她有多深。

  “你不但毁掉一桩美满的姻缘,也毁掉静平那八年浪漫美好的恋爱!”

  说到这里,舒家二姊也觉得自己快跟小妹一样愤怒了。

  “梁振方够烂,为了金钱抛弃相恋八年的爱人,可是,不管梁振方多糟糕、拿了你多少钱,这件事只证明一项简单的事实,那就是——她用八年的时间,错爱了一个很贱的男人!

  “当年,你让静平对爱情、对人性绝望,而今,得知了当年被毁婚的真相,你让静平对自己也失望了……”

  聂海乘的金钱,仿若魔鬼抛出的试炼,证明舒静平选择的对象根本是个人渣。

  “话至此,如果你还有脸守在这里,就由你了,无论是谁,不会再有人出来理你。”

  舒家二姊讲完后,便转身入门。

  “我要怎么做,静平才能原谅我?”

  还不放弃?舒家二姊开始有一丁点佩服这个无缘的妹婿了。

  她止步,转身面对仍旧一脸执着的聂海乘,“你爱静平之深,对她如此了解,你认为她能原谅你?”

  “她的个性,不会吃回头草。”

  “那你还问?!”

  “我爱她……”

  这么痴情啊,舒家二姊的佩服转变成欣赏了。

  “聪明若你,自己想办法!”

  她不帮忙,但至少立场偏向中立那一方了。

  “还有——牺牲一下所谓的原则吧。”合上门扉前,舒家二姊抛来这么一句。

  

 冤家孕夫:第10章


  风风火火轰轰烈烈

  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

  我们没有流血却都已经牺牲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句歌词,常常萦绕于舒静平的脑海。

  搬来伦敦将近一年了,舒静平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宝贝女儿上头,女儿那样可爱、那样天真,她应该没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可,午夜梦回之际,这首歌常常在脑海响起。

  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

  战争……啊,多贴切的形容,想起台北那个男人,她的心又痛了起来。

  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

  相识之初,他们之间就充满了浓浓烟硝味,她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就火爆地要他走开别挡路。

  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

  开始像打仗,结束也是,去年于教堂上演的难堪场面,一切的一切,她永远忘不了……

  “又下雨了。”懒懒地将视线从窗外抽回,舒静平跟刚走进起居室的大姊说:“气象预报好准,说下午下雨就下午下雨。”习惯了家乡气象局的破烂功力,这里的天气预报准确得令她不能适应。

  “雨晚上就停了。喏,你的信。”大姊递给她一叠厚厚的信,弯身坐进沙发。

  舒静平看也不看,将信扔向桌子。

  “还是不看?”累积到今天有两百多封了吧,小妹真是狠心,一封也不肯拆。

  “叫那个人别写了,我不会看的。”烦,为什么一直阴魂不散,缠着二姊替他从台北寄来有的没的,他就不能彻底从她生活中消失,放她自由吗?!

  “你自己跟他说。”

  “我……”恼怒地看着桌上的信,舒静平气闷说道:“我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触!”

  她又爱又恨的表情,看得舒家大姊连连叹气,“他不来烦你,你也忘不了他。”

  “大姊!”

  “我说错了吗?”纤指点上任性小妹的眉问,“静平,你这里流露出忧郁神色的频率太高了,不需要从你的嘴巴说出来,任何人都可以从你敛得紧紧的眉间,看出你还在乎他的心情。”

  “我不要在乎他!”面对最疼爱她的大姊,她说不了谎。

  “唉,那你就原谅他,回他身边去吧。”人回去,心就不会煎熬了。

  “我的心那么痛,原谅不了他……”

  “会痛,是因为你还爱着他。”睿智的眼眸盯着她,舒家大姊决定这件事该告个段落了。

  “我没有!”他那样待她,她怎么可能还爱他?

  “如果没有,你不会逃离台北,躲到远远的伦敦来。”

  当年粱振方辜负小妹时,小妹还能戴上微笑的面具上班去,这一回,好强的小妹却连假装的力气都没有。

  “你爱聂海乘,比爱梁振方还深,否则不会躲到远远的伦敦来。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遗忘你爱他的感觉。静平,回聂海乘身边吧。”

  “不可能。”她才不要回头。

  “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气还没消。”

  这一年,聂海乘做得够多了,连脾气火爆的老二都愿意帮他把信转给小妹,可见,他并不是一个太坏的男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辈子很长,在漫长的生命中,我们常常做对事情,偶尔却也难免犯错,静平,原谅他吧。何况,聂海乘为了你抛开仇恨和他父亲讲和,你知道他回去接掌温日新的事业了吗?”

  “他回去接掌他父亲的事业?为什么?!”乍闻此一惊人讯息,舒静平愣住了。

  “为了得到你的原谅呀。”

  傻小妹,自己撂过什么狠话都忘了。

  “你不是说他永远不会原谅他的亲生父亲?现在,他做给你看,希望你将心比心,也原谅他啊。”

  “什么时候的事?”笨蛋,笨蛋笨蛋,他干嘛为了她做那样大的牺牲?臭男人、笨男人,这样做她就会感动吗?

  很想骂人,可是,心剧烈地跳动着……该死,一股巨大的感动竟滑过她心坎……

  “他那么恨他父亲,为什么还肯回去?发生多久了,为什么我都不知道?”娇柔的声嗓蕴着哭意,舒静平红着眼睛问她大姊。

  “你一直不看他写的信,怎么会知道?”大姊反问她。

  地址不给、电话不给,坚持所有的人不能让聂海乘知道她的行踪,聂海乘找不到她,如何告诉她?

  “一年的分离,什么严重的错,这样的惩罚也够了。”这是舒家大姊帮聂海乘讲话的原因之一。“静平,回台北吧。你不需要丈夫,小宁可需要父亲啊。”

  “小宁……”原来,慈爱的大姊在为女儿着想。

  “还犹豫?你知道吗……”

  窗外,细雨霏霏,气温微凉。

  窗内,舒家大姊伶俐的口才,为小俩口的复合之路搭起希望桥梁。


  回到一年前驻留的房子,舒静平蓦地生出近乡情怯的忐忑情绪。

  二姊接了机,将她送到阳明山旧居,就带女儿下山去了。二姊说要让他们两个先单独好好谈一谈。

  夜深,照二姊讲,聂海乘该在家的,她只要按按门钤,那个一年不见的男人就会出现。可是,不知怎地,她的手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没力气去按那小小的铃。

  “不行,我干嘛害怕,我又不是来做坏事的!”挣扎了一下,她鼓起勇气,使劲狠狠按起门钤。

  出乎意料的,按了好久,没人来应门。

  “怎么可能,二姊明明说他在家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刚下飞机,手机还没通,偏偏久按门钤没人应,舒静平走也走不成,进也进不了屋。

  怱地,她想起后面厨房的门可能没锁,于是,考虑了一下,她摸黑绕到屋后去。

  “还真没锁。”进了厨房,找到灯光开关,她不禁低声骂道:“怎么这么粗心!”要是小偷进来就糟糕了。

  开了灯,锁好后门,舒静平热门熟路地往客厅走。

  “还是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同样的家具,同样的摆设,甚至,当初留下来的婴儿车还摆放在其间。

  “小宁已经不需要婴儿车了。”

  站在客厅,看着熟悉的摆设,舒静平怔仲起来……连用不到的婴儿车都还留着,他一定很想女儿吧。

  一年的分离,小宁会走、会叫人、会撒娇了,好多重要的成长过程,他都错过了。

  这一年,除了惩罚他以外,她是不是也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

  微微叹了口气,舒静平站起来往卧房走去。

  她以为聂海乘睡沉了,结果,打开房门,扑鼻而来的酒味告诉她,之所以没人应门钤,完全是因为某人醉昏了。

  光线柔黄,床头灯辐射出来的光,映出床上躺下尊伟岸身躯,靠在门边的舒静平望着令她又爱又痛的男人,缓缓走进房间。

  她走近他,在犹豫是否该唤醒他时,发现一张照片躺在他松开的右手。

  “我和小宁?”

  低身抽拿过照片,舒静平发现那是她带女儿去海德公园游玩时拍的。

  “二姊这个叛徒。”帮他帮到这个地步!

  照片的边缘有些破损,可以想见被拿起来的次数非常多。看看床头柜上搁置的几个空酒瓶,再摸摸手中起了毛边的照片,舒静平轻叹口气,在床缘坐了下来。

  “每天晚上,你都这样入睡吗?”边想念她们母女俩,边喝着烈酒,直到酒精麻醉身体,才得以休息?

  柔柔灯光,照出他刚硬的身躯,粗黑的眉、挺直的鼻,他俊犷的五官仍旧帅得迷人,可是,凝在眼眉间的郁色和浓浓的酒气,让她觉得好陌生。

  郁闷和酗酒,是因为不得不和最恨的父亲和解吗?大姊在伦敦告诉她的事,倏然涌上脑海——

  “他的母亲是个只爱画画、不问世事的艺术家,直到聂海乘十二岁那年,元配找上门,他母亲才知道自己是第三者。

  “被告知真相、并且求证的那晚,他母亲自杀了。聂海乘对温日新,不仅是一般私生子对生父的恨而已,他们之间,还夹了一条人命——他挚爱的母亲的生命。”

  他那样恨他父亲,却为了她,原谅他见也不屑见的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却残忍地撂下除非他原谅他的父亲,才肯原谅他的混帐话。

  “笨蛋。”怎么有这么听话的笨蛋!

  心狠狠揪窒,滚在眼眶的水意,愧疚滑下。

  “对不起。”嫣唇吻上阴郁的眉、阴郁的眼,舒静平好后悔自己说过的那些残忍气话。“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娇嗓哽咽,她吸吸鼻子,想要拂拭落在他脸上的泪滴,却在伸出手后,撞见一双又深又黑的眸子。

  “静平?”

  他在作梦吗?

  被酒精麻醉的脑子,又沉又重,聂海乘不敢相信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再度回到他身边。

  “我的爱……”紧紧拥住眼前的身影,即使作梦,他也想留住她。“不要离开我!”

  自她走后,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刨开一块,痛楚欲狂。

  “我爱你,请你留下来……”没有她,没有爱,他的生活比行尸走肉还不如,“求你……”

  舒静平听得心都要碎了。

  如此不顾尊严低声向她恳求,那个自信狂傲的男人跑哪儿去了?她抛弃他的这一年,他所受的折磨比她想像的还严重。

  “海乘,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小手揽住他的脖子,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为自己牺牲了太多的男人。“我爱你……”

  爱你的痴,爱你的傻。

  一年前,打算在新婚之夜道出的回应,款款倾诉:“笨蛋,我爱你!”

  “你爱我……”

  线条刚硬的眉,淡淡笑弯,柔和了忧郁帅气的脸庞,“你爱我?我一定在作梦!”只有在梦里,才能听见她说她爱他。

  捧着令他魂牵梦萦的娇美脸蛋,恋恋吻住想念已久的樱唇。

  “好甜。”如记忆中美好。“我的静平……”

  他缓缓舔吮嫩软的唇办,舌头在探索过一遍她优美的唇形后,探入温暖的檀口内。

  既珍重复珍惜,热舌滑过潮湿的颊内,触上她颤抖的舌尖,他追逐着、侵略着,让彼此的舌紧紧缠住,再不分开。

  沫液相濡,他吸吮她甜美的津液,勾引害羞的嫩舌进入自己口中回吻。

  直到感受唇下的人儿呼吸困难、开始缺氧,他方撒开纠缠,转而进攻她美好的身躯。

  “你瘦了……”脱掉她的衣服,大掌罩住圆挺可爱的胸房,他心疼地说:“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胃口不好。”她回他。

  “这样不行!”

  骨节分明的长指,穿过胸罩揉搓小巧的乳肉,他检查她到底变多瘦的同时,也挑逗了她的情欲。

  “海乘……”扭动发热的身体,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的爱,”解掉内衣这件细致的屏障,他温柔地捧起诱人的双峰,“你好美!”

  即使作梦,让他拥有她吧!

  低叹口气,俯头含住粉色的乳尖,他迷醉地品尝她的滋味,咬啮她柔嫩的肌肤。

  “唔……”沉重的心跳怦怦敲击胸腔,她喘息着,坐在床缘的臀部移向他,并且挺起胸部,欢迎他的吮啮和品尝。

  她的相迎,彻底取悦他。

  他用力吮吻,想要吸进全部的她。他要她,全部的她。嘴巴吸吮逐渐充血变硬的蓓蕾,右手搓揉另一枚,他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原本受到冷落的另一枚乳尖,缓缓摩擦、轻轻挑逗,直到可人的双峰坚如硬莓,仍不停止。

  “够了……”她无法承受更多!

  当他吮吻进袭她的双峰时,着火的地方不只胸部,她的隐密部位也烈烈燃烧,渴望他的进占。

  她的胸部肿胀,潮湿的春水自女性部位流出,他炽烈的挑逗引发她的欲望,不再满足于只有双峰受到爱宠。

  “不,不够……”

  “我知道。”他知道不够,因为,他发烫的男性也热烈渴望着她。

  急躁地将她拉上床躺平,他跪着替她脱掉剩余衣物。

  大掌从香肩、双乳、小腹,一路拂揉下来,终于,到了美丽的潮湿私处。

  “我好想你。”温柔扳开她的大腿,手指探人令他疯狂的皱摺,“好想你……”

  暖润的蕊苞,因为他的捻揉缓缓绽开,他低身、俯头,挺直的鼻子往绽放的花肉磨蹭。

  “你湿了。”鼻尖拂过柔软的毛发,停驻在核苞中间,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泛出的透明津液。

  “啊……”娇吟逸出口,她捧住他的头,纤指穿过他的发,臀部无助地扭动着,“海……”不要再折磨她了!

  他想立时满足她,但梦境太美好,他不想进行得太快而结束这难得美梦,他不想坠回到没有她的真实人生中。

  “嘘,再等我一下。”

  将嫩白的腿扳得更开,翻弄令他疯狂的皱摺,他找到藏在秘处的珍珠,认真挑逗、细细玩弄。

  “还是这么敏感!”睽违了一年,她的颤抖、她的低吟,如他记忆中那般美好诱人,一点都没改变。

  “该死,我忍不住。”痴望对他袒露的湿润蕊办,他的勃起硬如钢铁,泌出些许体液。

  “那就不要忍!”她轻喘,无助地要求他占有自己。

  她的轻求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头,瞧见她因情欲而闪闪发亮的美眸,紧绷的欲望几乎要冲破裤子。

  低吼一声,他用最快的速度剥光自己。

  沉重的身躯覆上她,肿胀的男性刺人她时,他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回应,声音因激昂炽烈的快感,显得沙哑破碎。

  “不要离开我!”硬得发疼的欲望沉入醉人的紧窒,他深深冲刺,陷溺在她的潮湿包围中。

  “不会了。”双腿圈住他劲瘦的腰,她柔柔承诺。

  在原始的律动中,爱,又回到了他们的生命。


  “静平?!”

  日出,意识清明的那一刻,聂海乘猛然从床铺上坐起。

  “静平?”

  枕边无人,但欢爱的痕迹如此明显,他不肯相信昨夜的一切是场梦。

  长腿跨下床,随便套上一件短裤,在探过卧房内的浴室无人后,聂海乘将寻人的步履移向客厅。

  寻寻复寻寻,悬宕的心,在厨房觅着准备早餐的她后,欢然放下。

  “真的是你!”证实不是梦,狂喜至极的他,向前拥住心爱的女人,“你……终于原谅我了?”

  “嗯。”并非铁石心肠,在他做了那么多之后,她很难没有感觉。

  对于发生过的事,舒静平很遗憾。她是个凡人,有脾气,也会受伤,可是聂海乘为她付出那么多,她很难不感动。

  “我原谅你。”眼眸回视热烈盯着自己的男人,舒静平轻声道:“海乘,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们现在就去公证结婚!”怕再有波折,聂海乘决定跳过婚礼,直接将她定下。

  “啊——等等!”被急拉出门的舒静平惊叫。

  “为什么?”还是不肯嫁她吗?聂海乘脸色黑沉。

  “亲爱的,你确定穿这样就要出门?”指指他半裸的健美体魄,舒静平莞尔。

  “……”聂海乘呐呐,长腿转回屋内,牵着她回卧室,手死也不肯放。

  “我爱你。”

  匆忙的穿衣动作,在听见爱语后倏然顿住。

  “你……”

  体恤他昨夜酒醉,对她的告白记忆不深,她又说了一次,“我爱你!”

  “我也爱你……”深吻随爱语贴上樱唇,他带她回床上,热烈进行身体的爱情告白。

  至于公证结婚,嗯……忙完再说啰!

  ※文中所引用歌曲为“将爱”,作词:王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