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20

金吉: 坏男人的末日

楔子

所谓末日,它恼人的地方,不在于毁灭,而在你无从否定,苦苦挣扎,直到绝望,认命地接受事实。当那时候.你不是极度木然,就是极度疯狂。

而兰斯一直以为,他不会比现在更疯狂了。

清脆足音由穿廊彼方晌起,迎新舞会用来布置校园的火把飘忽地跳动着,修长优雅的身影仿佛由黑暗幻化而来。

那一向能让人恐惧堕落的黑暗,却像来人身上雍容的羽衣,黑色羽毛随着从容的步伐一片片被火光吹散。

仿歌德式建筑的学生活动中心灯火正炽,笑闹声与音乐声被压抑在厚重的水泥墙内,学生会的服务人员只是短暂的一愣,便替来人拉开大门。

正热闹的迎新舞会没有被中断,只是由入口处慢慢地掀起小小的骚动,像缓慢扩散的琏漪,吵杂的分贝一点一点地往下降,伴随着此起彼落的玻璃碎裂声。

真是捧场。

来人那形状偏于性感的唇悄悄勾起饶富兴味的弧度,对这等欢迎的阵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又觉得有趣。

一身名家设计师量身裁剪的燕尾服,长发用深色发带整齐地束成马尾,优雅高姚的身段,尊贵细致的五官,俊美胜过在场所有男士。

但也许慑人的其实是那身气质,浑然天成,像真正的皇室后裔。

让那玻璃杯碎了一地的原因却是:所有人都知道这突然如天神般降临的冷艳贵公子,其实是某位浪荡子苦苦等候了整夜的第一女主角--黑恕容。

黑恕容淡淡地扫视会场一圈,立刻便锁定她要找的目标罕--实在好认得很,只要往男人堆里找就是了。她脸上笑意更深,毫不犹豫地往目标走去,像支冷驯的箭矢,直直穿越舞会现场。

简直像有把遥控器将现场音量立刻转成静音,角落里山大王一般被同学拍马屁拍得正爽的男人突然起身,神情阴鸶:黑恕容不理,脚下没停,直直朝着已经泪光闪烁的冠世名花走去。

冠世之名花。这舞会上,确实没有别的『女孩』能抢过池优的风采。

池优愣愣地,看着黑恕容朝自己走来。

她才刚得知心仪的学长对她的追求其实别有目的,一刻也不想待在这舞会上,却被这群不会看人脸色的爱慕者团团包围,忍耐已濒临极限,见到黑恕容时,脑袋早已一片空白。

池优身边的男同学们几乎是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直到黑恕容在池优面前站定。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任人摆布。』她劈头就道,语气里有一丝不愠不火的笑意。『你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取笑她吗?池优小手抓紧裙摆,骄傲地不愿在『情敌』眼前认输。

黑恕容又笑,改用在场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中文道:『没别的意思,只是你不觉得与其消极退场,不如让他知道你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黑恕容口中的『他』,正排开人群朝她们接近,脸色阴晴不定。池优看着朝她们走来的兰斯,心里更难过了。她等了兰斯一整夜,他都不曾主动来找她,现在一见黑恕容出现,兰斯简直是迪不及待地赶过来。她努力把芳心破碎的伤感抛在脑后,用自尊和骄傲粉饰太平。

『我要是早知道真相,根本不会……』根本不会着了兰斯那混蛋的道!

该死的兰斯,假装追求她,为的就是让全校以为他今晚会请她跳舞,会把那顶所有女孩梦寐以求的圣罗兰公主头冠戴在她头上。谁知道所有知情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池优越想越不甘心。

依照传统,圣罗兰王子将由全校女生票选,目前以兰斯呼声最高:而由圣罗兰王子选出的圣罗兰公主,则是今晚的压轴。

人呐,就是赌性坚强,圣罗兰历史悠久的传统又如何?照样能拿来开赌。

兰斯是把圣罗兰公主拿来当赌博娱乐的开山祖师爷,反正也没人敢拿他如何。

为了公平起见,兰斯是不能参与赌注的,不过总有漏洞可钻。兰斯让密友分次把赌注押在黑恕容身上--庞大的赌金一次下注只会敌人疑窦,有了去年失败的经验,今年他对两位学妹的追求不曾厚此薄彼,封盘前却故意放出他对池优假戏真作,甘愿浪子回头的风声……

每个人都在等兰斯邀池优跳舞,池优也苦苦等着,连其它男同学邀舞她都拒绝了,就怕错过兰斯,谁知道兰斯根本就在耍她!

池优在黑恕容这个真正的胜利者眼前,只觉难堪。

黑恕容露出伤脑筋的微笑,突然问:『你今晚跳过舞了吗?』

池优怒目而视,觉得黑恕容是故意笑话她,『你赢了,行了吧?兰斯一直在等你,你才是他想邀舞的人!』

『可是我不想跟他跳。』兰斯想跟她跳舞,她就一定要奉陪吗?

池优愣住。

『有荣幸请你跳支舞吗?』黑恕容笑着,眨了眨眼,朝她伸出手来,比今晚她所见过的任何男士都要优雅贵气。

池优一脸防备,『我对女人没兴趣。』虽然她的敌意因此减少了一些。

黑恕容失笑.她早知道今晚这么做会引来多少误解。『我也是,只是我不喜欢任人摆布,更不喜欢不战而逃。』尤其,不喜欢让一个男人来决定她的价值!

池优明白了,她看向被挡在她众多亲卫队组成的人墙之外的兰斯,终于有一丝报复的痛快;圣罗兰王子又如何?她池优女王的亲卫骑士团可以从美国东岸排到西岸,每个人吐口口水都能淹死他!凭什么她要为了兰斯一个人不爱她而难过?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混蛋为难另一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因为这个混蛋逼自己狼狈退场?池优心头火起,骄傲地抬头,把手伸向黑恕容。

『我也不喜欢任人摆布。』她们走向舞池,池优低声地道,『尤其是臭男人!』

圆舞曲继续奏着.舞池里,娇美的冠世名花与神祗般的男装丽人,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注目与呼吸--包括那个差点让两个女人反目成仇的始作俑者。

兰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今晚苦苦等待的女人!

他不肯承认,其实他眼里从来没有池优,甚至根本没有别的女人。他的脸色只能用阴沉狠毒来形容,偏偏那当口再没人理会他。

很多人说,那晚是圣罗兰的奇迹之夜;那年,借钱豪赌的兰斯输得屁滚尿流,圣罗兰公主不负众望,由池优夺。

因为,那年,自圣罗兰开校以来,史无前例,由所有参加舞会的女学生所票选出来的圣罗兰王子是--

黑恕容。


第一章

只不过是多年前的一场耻辱与失败,实在不应该影响他往后的人生如此之久。

位于南回归线,遍布原始森林与沼泽的海岛上,国际级的摄影工作团队剐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趁着回美国交差前的空档,一伙人悠闲得像是在度假,还有人在沙滩玩起排球。

『头儿,快下来让她们瞧瞧你的厉害!丽姿和那群母老虎太狠了。简直是东赢魔女再世!』

把他们一票老爱跟美女吹嘘自己比法柜奇兵还勇猛的男人电得惨兮兮,还嚣张地下战帖,要输的一方以后在办公室里乖乖给赢的那方倒茶水。

躺在沙滩椅上看报纸的男人头也没抬地道:『干这一行的,体能不如人的话最好想办法改进,要是输给丽姿,你们回去每天跟我晨泳五千公尺。』

前来搬救兵的男人昕完一个个哇哇大叫,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和铁娘子们一分高下。

『每天晨泳五千公尺还太便宜他们了,这群免患于,上工就像病猫,收了工竟然还输给女人!』德裔摄影师汉瑞从屋内走出来。

沙滩椅上的男人轻轻一笑,继续看报。

身为这个聚集世界顶尖好手的野外摄影工作团队一员,体能条件其实不可能太差,只不过要进到这个团队的女性相对的要拥有比男性更优越的能力。

『这一个月来有什么大新闻吗?』汉瑞问,

他们在这鸟不生蛋的岛上一待就是一个多月,都快与世隔绝了。头儿收工后的第一件事,总是先翻阅他们在无法接收外界讯息期问的旧报纸。

报纸后,被烈日晒出一身古铜色皮肤的男人,有一张随着岁月刻划而越显男性魅力的脸,汉瑞记得当年这年轻人刚进团队时还是个面容俊秀、养尊处优的贵公于,活像好莱坞那些专演情圣或白马王子的小白脸,那时,特种部队出身的汉瑞完全不看好他能在这个严苛的团队里待下去。谁想得到这年轻人不只和他们同进同出了十多年,甚至还一路从一个摄影助手,当上监制和团队领导。

如今,汉瑞眼前的男人,身上依然有岁月洗不去的贵族气质,却在严苛环境的千锤百炼下,成就了领导者该有的大气与洗练:曾经矜贵无比的执椅公子哥儿.如今可是个肩膀宽厚、体格精实的男人,说他比法柜奇兵还勇猛矫建,团队里绝对没有人会反对。

汉瑞半晌没等到回答。却见报纸后男人的眉头紧拧,接着他起身,丢下报纸。

『接下来要麻烦你了,我要先回美国。』男人才说着,已迈开大步进屋。

『怎么搞的?』汉瑞来不及问,男人已经回屋于拿了自己随身重要的物品准备离开。

『飞机要后天才会到。』不然他们也不会还在这里混吃等死。

『我知道,我会跟船出海,直接上航空母舰……』靠特权也好,靠关系也好,他一脸势在必行,头也没回就搭着他们借住的这楝小木屋屋主的吉普车离开了。

汉瑞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想到刚才的报纸,朝上翻开的那一页正是男人最后翻阅的。他好奇地检视,看到一张穿着白纱、仓皇离开饭店的女人照片,整个版面都在报导同一件事--

两丈华人世家联姻,新娘却在宣誓前当众落跑,重点是这对新郎新娘都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落跑的新娘以冷静的商业头脑和优雅的交际手腕着称,谁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做出逃婚这种事。

汉瑞摸了摸下巴.他知道被逃婚的新郎正好是头儿的堂弟,取代头儿继承家业的年轻副总裁,而婚礼举行的时间正好是头儿在纽西兰和他们会含的前一日。

可他记得,头儿和他堂弟向来不合啊!难不成是这则逃婚消息让头儿稀薄的手足情谊突然间泛滥起来,准备千里迢迢地赶回去安慰堂弟?

汉瑞左有翻着报纸,一副研究圣经密码般的专注与困惑,而前方不远处,正好传来铁娘子军团大获全胜的欢呼和众男人悲凄的哀号……

女人真的是一种不容小观又令人费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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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过了一个多月,还是有记者在她家门口紧盯着不放。

逃婚后不到二十四小时,黑恕容就在兄长的作主下回到台湾黑家大宅。

黑家年轻一辈多年旅居在外,都是自己一个人住,黑家大宅有严密的保全能挡记者,亲人和长辈也能帮忙应付那些无论是关心也好、好奇也好,一定会纷纷前来拜访的亲朋好友。

家人没有追究她为何逃婚,自从她回台湾,生活过得极为惬意,虽然足不出户,但也挺自得其乐,闲来无事就看书、逗小侄子玩,让人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她就这么当众撇下新郎,穿着白纱,开着老三的奥斯顿马汀飘车逃婚!

亚勃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几次跨海来台找她,都被黑家的人委婉地请到别馆小住,连黑恕容的面也没见着。更惨的是因为她的逃婚,亚勃前一段原本和平落幕的婚姻,和过去几桩无伤大雅的情事,全被媒体挖出来拿放大镜检视,研究是什么原因会吓跑向来以冷静优雅着称的商界女强人。

秦亚勃真正在乎的,会保护得滴水不漏,媒体哪能轻易挖出什么秘辛?

反倒是这诡异的世道,无端跑出一些怪咖半路攀关系,身为跨国集团的年轻副总裁、名门世家的贵公子、钻石级的黄金单身汉,逃婚事件一爆襞,不择手段想红的路人甲就纷纷跳出来现身说法,连帮亚勃开过车门的泊车小弟都被请上电视,描述亚勃如何用眼睛对他放电……

不管如何,她的逃婚让亚勃难堪,也造成他诸多困扰,只是家人不愿她心烦而屡次阻挡他们见面,所以当搬出黑家大宅后亚勃又来找她,黑恕容没有推托便让他进屋里来。

这楝大楼本来就住满了各界名人,这类特殊情况,大厦的警备守卫室都有一套困应措施。

『为什么搬出来了?』亚勃知道媒体还盯着她的住处,所以相当低调,一改平日严谨的打扮,穿着极为随兴,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

『这里不比大宅,你现在一个人住实在让人不放心。』

他脱下外套,黑恕容接过,替他挂在玄关边的置衣间。

黑恕容微微笑着,亚勃就是这样,即使已经灰头土脸了,最先想到的仍然不是自己;偏偏就有某个人.老是戏称亚勃是伪君子。

『我以前还不都是一个人,何况如果不是我搬出来,你现在应该又会被请到别馆去暂住吧。』

『以前是以前。』

亚勃看着黑恕容替他端来咖啡,换了个坐姿,仿佛正考虑什么;黑恕容看着他,唇畔又扬起一抹既温柔又无奈的笑意。

她明白亚勃此刻的想法。秦亚勃这个人,太守礼也太拘谨,怕开门见山地问她逃婚的缘由会让她难堪,也显得失礼。

而对一个本该要与他厮守一生的女人来说,这份守礼只显得生疏。

此刻亚勃必定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把话题带到她逃婚的原因上。

曾经--或者现在依旧是,她欣赏并恋慕这样的亚勃,温文有礼,懂得为别人着想。经过长长的、九年的单恋,好不容易就要修成正果,任谁也猜不透她为何会亲自毁了他们的婚礼。

『我怀孕了。』她打破沉默。

亚勃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差点把热烫的饮科溅在手上。『你……』

亚勃从来没碰过她,难怪他这么震惊了。黑恕容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亚勃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到了悟,最后却一脸愧疚。

『是兰斯堂哥的?』

黑恕容不置可否,『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把他生下来。』她有比绝大多数父母更好的经济条件能扶养她的孩子,所以生与不生这个问题她没有太多犹豫。

『孩子还是秦家的骨肉,我愿意将他视如己出,所以……』

『孩子会姓黑,我会自己养育我的孩子。』黑恕容打断他。

『小容。』秦亚勒眼里只有不赞同,没有其它,没有气愤或觉得被背叛:当然了,不只因为他是人们口中的『圣人』秦亚勃,更因为他只当她是好朋友。过去黑恕容就已认清这一点,那时妄想从亚勃身上得到爱情的她满腹心酸与痛苦,现在这股心酸早已被淡化了。

『也对,孩子还是该跟着亲生父亲。再说,兰斯堂哥现在也不比以前了,他……』

『我不打算告诉他。』

秦亚勃又露出那种面对任性小女孩般的表情,黑恕容好笑地想起.以前的她竟然把这样的表情当成是亚勃对她的宠溺,自作多情地沉浸在甜蜜的喜悦之中。

『你不会告诉兰斯吧?』

『我不确定,小容。兰斯堂哥必须知道,而且我也不能当作没这回事。』

『那我只好拿掉他。』

亚勃一阵错愕,最后不得已地叹了口气.只能退让。

『我不会主动告诉兰斯堂哥,但我不敢保证他不会自己发现。』兰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瞒骗的人。『还有,我也不可能坐视你自己养孩子,就当是我这个叔叔关心侄于,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也会定期过来看你,好吗?』

黑恕容知道,这已经是亚勃最大的退让,他并不是个不会坚持己见的男人,必要时相当固执。只可惜、从来不是在他俩的关系上固执。

黑恕容虽然气兰斯跋扈,可是兰斯说对了一件事,她会苦恋亚勃那么多年,亚勃处理他们两人关系的方式要负上绝大多数的责任。

然而,就算怀孕,黑恕容依然没理由在婚礼开始之际当众逃跑,以她的长袖善舞,必定能在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想办法让婚礼以较不落人口实的方式结束。只是秦亚勃猜想,能逼得黑恕容做出逃婚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想必让她极为困扰,既然知道主要的原因,其它的也就没必要再追问了。

送走亚勃,黑恕窑本以为自己该感到平静了,这一个多月来的若有所失,不就是因为没办法给亚勃一个交代?但她没有,依然满满的心烦意乱,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那个让她在神圣的婚礼殿堂上感觉到无比羞愧的男人。

『兰斯,你真是混帐。』


====


一个男人的性格,可以从他怎幺对待心爱的女人看出端倪。

而一个女人的心.则好比是一楝房子,高兴时她打开窗跟你聊天,未必会请你进屋去,但是不高兴时你连门都没有。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君子嘛,当然是先敲门或按铃,懂情调的就先在窗台下唱唱情歌诉衷情,得到心爱的女人首肯,才光明正大地进屋去,不过这样的男人开始时至多只能被邀请到客厅,想更进一步还有得磨。

所以说女人最怕闯空门的男人,无论是偷偷摸摸的、蛮横霸道的,不问一声就直接闻,直直地闯进最深也最私密处去,防也无用,抗拒也无用……

午夜时分,黑恕容住处的大门被打开了。

兰斯只在开门时发出了一点声晌,接着轻轻地合上门,上锁;他将风衣脱下,挂在大门旁的置衣间,鞋子摆在鞋柜上突兀地空出来的那一格,脚步仿佛猎豹一般悄无声息,像是对这屋子再熟悉不过,更像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直直地往二楼左侧第一间卧室走去。

这回开门时,他没发出一点声响。

床上的人儿仍旧酣睡。

兰斯走近,在床边停下;光是进到她屋子里,鼻问就充满属于她的、令他日思夜念、整整一个月魂萦梦牵的气味,他的心胀痛了……胯间的男性也是。

他一个多月没碰女人,这一刻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直接压上她。但兰斯不再是个冲动的小毛头了,他脱下上衣,随手往一旁黑恕容搁置晨袍的法式躺椅上丢,橘黄色的夜灯在他起伏的肌肉上描画出阳刚性感的阴影及曲线。

他的动作像猎豹袭击猎物一般,优雅而灵巧地爬上床。

轻易地,他闭着眼也能找到她的唇并深深地吻住,她的身体是他记忆Z中最深刻而完美的地图,即使醉了、傻了、蒙了、痴了,也能够找到她最神秘性感的地带,在脑海里描画她最狂野而原始的美丽。

他的大掌港进棉被下,探进衣领深处,握住毫无防备的雪乳,努力想要温柔地爱抚她,却难忍欲火焚烧地泄漏出急切。

原本只想让她在睡梦中被他疼爱,却无法克制地用最能撩拨她的方式,折磨她的敏感。

指尖轻捏渐挺的乳珠,用他的粗糙揉弄她的柔嫩,细细地、眷恋地,感受那无可比拟的丝滑触感与温暖,唇舌的吮吻也越来越饥渴,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咆哮。

黑恕容嘤咛着.原以为自己作了春梦,意识却渐渐被身上越来越粗鲁的男人给唤醒,睁开眼的刹那,她直觉地推拒,想大叫。

『是我。』兰斯只捂住她的嘴,抬起头,又继续在她颊畔与粉颈上贪婪地吻了良久。他另一手开始解开裤头,让早已肿胀的分身弹出。

『你这混……』斥责的话语被吻去,黑恕容使力推开身上的男人,『你怎么进来的?』

『我没把钥匙还你。』这回他直接钻进被窝,用赤裸而坚硬的阳刚曲线磨赠她柔软的娇躯,并将她的睡衣往上推,俯下身含住一边雪乳,大掌也随之覆上另一边。

连当年她爱幕着亚勃时,亚勃都没有这样的特权,而兰斯.这老是让她气得形象尽失的男人却有她亲手给的、她所有私人住宅的钥匙。

搬出黑家大宅时,她说服自己兰斯不会立刻找到台湾来。可是,越要说服自己。就越显得自欺欺人。

逃婚风波都还没平息,她又怀孕,为什么要搬出黑家大宅?

因为她的家人不知道她和兰斯的关系,而兰斯的工作即将告一段落……

『滚开。』她气急败坏地命令,兰斯虽然没压着她让她感到不适,却也无法撼动他半分。

更懊恼的是,她的身体也想念他,哪怕只是闻到他的味道,对她来说也是强力春药,腿问汨汨地泛起热潮。

她慎怒地赶他,五指像母狮的爪子,指甲深深焰进兰斯肩膀,贝齿咬住他,可偏偏没有推拒他的侵犯。反而像是气他离开太久,忽略了她……

兰斯跪在她两腿之间,一下子便脱下她睡衣底下的小裤,让她两腿分开搁在他的大腿上方,炽热的火柱紧贴着花穴口。

他仅仅弯下身继续吻她,湿热的声响便已传来:昂扬的分身因为他的动作而折磨着渴望被充实的花穴,他没有立刻像过去一样强悍地进入,只是轻轻摆腰,让火柱的前端抵着她湿热的柔软,一赠一揉地,要逼她先投降。

黑恕容咬唇,不允许自己认输。

兰斯对她的倔强只是轻笑,这小女王在任何人面前都优雅无比,睿智又成熟,独独面对他时总像发怒的母狮子,像任性不肯服输的小女孩。他把这当成是一种荣耀,乐在其中。

『你好热又好湿啊,这一个多月来只有你一个人,很寂寞是吗?』明明就是想问她这阵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照顾她,他却故意用这种口吻,说着不正经的话,教她又气又羞恼。

『跟你没有关系!』她撇开脸不看他,兰斯却在这时伸手将她的腿扳得更开,不顾她矜持的推拒,让她双腿形成一种与她平日的优雅背道而驰极致淫荡的角度。

他挺起昂藏的身躯,退开一些些,像是欣赏着她玉体横陈为他张开双腿的模样。

『看来亚勃挺失职的。』他边说着.有手已经开始在她腿间拨弹,玩弄起敏感无比的花蒂,淋漓的蜜汁让他手指的动作毫无阻碍,甚至响起诱人春心暗动的乐音。

『才一下子而已,床单已经湿透了。』他故意这么说,明明颧上己青筋毕露,显然比她更为急切:黑恕容若肯睁开眼看他,必定会发现他胯间暴怒的肿胀,知道他一点也不轻松。

但她一径闭紧双眼,咬牙忍耐……也许是享受,也许是想努力捱过这充满快感却又羞耻的折磨,不愿比他先认输。

如果她肯睁开眼,她应该得意,是她让身前的男人濒临如此绝境,此刻的他就像只饥渴至极却被禁锢的兽--

他想要她,疯狂的想要!却坚持要听到她一句应允与暗示。

兰斯咬牙,粗糙的手指持续玩弄她越来越湿润的花穴,晶莹的情露沿着他的手流淌,滴在白色床单上,淫靡的声晌是考验他理智的魔性乐音,只要再加上……

『啊……』甜美的娇啼终究无法克制地逸出黑恕容唇畔。

仅仅是这样,仅仅是她轻如羽毛般的叹息,这个前一刻还如恶魔般要摧毁她理智的男人就投降了,粗砺的食指退出被他折腾得轻轻颤抖的花穴,腰下再次贴向那无数个夜里让他渴望得想要死去的柔软私密,那处女性的爱情泉源,以阳刚而强悍的男性狠狠地冲刺至最深处。

床柱因他的蛮力而不断地撞击壁面,他仿佛被解开禁锢的兽,不住地摆动有力的腰臀,让粗壮的男性在她柔软紧窒的体内猛烈抽送,享受被她紧紧包覆的快感,一如她也享受着被他充实的满足,两人体内的火焰藉由相连之处融合为一,狂野地燃烧。

兰斯抱起黑恕容,让她坐在他腿上,发觉怀里的女人真的累了,没像以前那样和他比狠、比猛,他满溢心疼,却没停止挺进的动作与减缓冲刺的速度,反而更蛮横地要她。

『啊……』兰斯往上挺刺的动作,加上床垫的反弹力道,黑恕容几次被快感高高地推至天堂,也把除了爱欲以外的一切全都甩下。『好舒服……』她忘情地扭动腰身,让他的男性更深、更野地在她体内进出。

兰斯握住她不断颤动的雪乳,使劲地揉弄。他像是要将她吃进肚子黑般,像是要将她融进骨血黑般,一点也不怜惜地占有她;尽管心都胀疼了,尽管怀里的人儿柔若无骨,那么的惹人怜爱,他却像只失去理智的兽,狠狠地折磨她。

『啊……』黑恕容叫喊着,放任情潮将她高高卷起,即使会跌得粉身碎骨也不在乎了。她用尽所有力气缠住他,也尽其所能地让自己包容他的野蛮,像是在恶魔的祭坛上顺服地献上自己的羔羊。

『宝贝……』他就要疯狂了,要死亡,要重生,要藉由激烈地结合,把现实中总是被她排拒在心房外的挫败遗忘。用他唯一懂得的方式,把灵魂给她。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黑恕容忍不住嚆泣出声。

欲望原就是一道禁忌之门,结合性与灵方能开敌它,但那太过原始的冲击却会让人心瞬间毫无防备,赤裸裸地,活生生地剖开一切,习惯用文明与理智捍卫自己的人往往更难以招架。

『我恨你,兰斯……』她伏在他肩上,身体因为高潮的余韵而颤抖,嗓音沙哑又哽咽。

她身前的男人却只是更为紧密、结实地抱住她。

『那就恨吧。』他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在哄着小情人,『用你的一切来恨我。』最后这句话,像把刀子割过他的喉咙与胸口,让他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若是爱一个人让你憔悴,让你心碎,那你就尽可能地恨我吧,也许你会因此对自己好一点…


第二章


黑恕容一直惦记着不能让兰新像过去一样对她需索无度,不过这夜他倒规矩,只要了她两次,便由她背后抱紧她,状似要睡了。

虽然说怀孕初期不是完全不能有性行为,可是黑恕容还是有些担心,她重新拉好睡袍,便要起身下床。

『做什么?』兰斯立刻拉住她。

『洗澡。』她随口道。

『我跟你去。』他也坐起身,毫不在乎自己全身赤裸地来到床边,自动自发地打横抱起黑恕容。

『别乱来,我现在只想洗澡。』黑恕容态度坚决。

『我很高兴你对我的体力另眼相看。』他的话让黑恕容羞红了脸,『不过说真的,我一收工就赶回美国,到你家门口又发现你不在家,马不停蹄地赶到纽约,你哥才说你人在台湾,我大气都没喘上一口又上了飞机,现在和你大战两回合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等睡饱再来弥补。

黑恕容向来不把他的话当真,可是这回也不禁心软了。

『我自己走吧!』

兰斯没理会她.只是拧起眉。『你是不是瘦了?』

『你的错觉。』事实上,多亏这一个多月来过得悠闲又惬意,她的体重已经比起之前重了两公斤。

也许……他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抱了哪个丰满的女人?

『也可能是我比你在外面的野女人苗条……』

黑恕容倏然住口,惊觉自己竟然在吃醋。

兰斯倒是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我可不敢有野女人,何况在那种地方,你是要我找个当地土着吗?那些部落的审美观和都市人不同,我想我不太能够接受。』他把她放在浴室的贵妃椅上,拿了架子上的浴袍先披在她肩上,才转身去放热水,坐在浴缸边调水温。

黑恕容拉拢身上的浴袍,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黏在兰斯身上,有些坐立难安又百般无聊地,盯着自己踩在雪白缀香槟金流苏长毛踏垫上的一双纤细小脚,象牙色的足躁垂了条白金足炼,这就是黑恕容不爱穿短裙或瘴鞋的原因。

太娇柔,和她一向给人的形象不符,所以她尽量不在人前穿,若是穿了,必定也是搭配裙长至足踝的晚礼服。

她让兰斯替她戴上只有情人才会赠与情人的装饰,让兰斯替她的脚趾上指甲油,她只在兰斯面前穿过短裙和凉鞋,只有兰斯有她所有住处的钥匙……

而这样的她,却在一个多月前差点成了亚勃的妻于。

『水好了。』兰斯走来,在她身边坐下,轻拢她的头发,才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起身。

『你等等。』他旋足走出浴室。

黑恕容在他起身的当口正好抬起脸来,双颊爆红,娇嚷道:『你能不能至少围条浴巾?』这男人竟然在她的屋于里裸奔,要是在过去,她一定会气死!

『迟早都要脱下,干嘛多此一举?』兰斯开朗的笑声由浴室外传来,黑恕容没好气地瞪着他离开的方向,当他折回来时,依然大剌剌的,黑恕容用力撇开脸不看他。

无赖!

她怎么会容许这个她所通过最无赖的男人,在她的屋于里撒野?

『在小岛上买的。』兰斯来到她身后,一手轻轻捧起她的长发,轻柔又呵护,小心翼翼地顺拢她的发丝,接着用会让许多女人羞愧的熟练技巧把那支纯银发簪固定在她盘成发髻的长发上。

『那时就觉得很适合你。』

当然适合她了,他总是挑她喜欢的东西,连这贵妃椅,这脚踏垫,这浴室的瓷砖样式,这屋于里的一切,都是当年他陪她……或者该说是帮她选的,帮她选她真正喜欢,而不是亚勃喜欢的颜色与款式。

『很漂亮。』兰斯看着她,眼里带笑。

黑恕容恍惚地想起,她穿着婚纱,就要和亚勃结婚的那天,兰斯在去机场前悄悄地到新娘休息室看她,也是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对她说:『很漂亮。』

黑恕容别开脸,『你当然说你挑的东西漂亮。』话落,她又有一丝愧疚。

总是这样.他想讨她欢心,她便泼他冷水。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这样不断的对待啊!

『是我挑的女人漂亮。』他吻她的额头,

『水要冷了,来吧,还是你在等我抱你?』他椰榆道,好像完全没被她的冷淡伤害。

黑恕容双颊又泛起红晕,别扭地起身,『我还能自己走。』

水温偏热,又不会烫人,泡澡最是宜人。当兰斯扶她枕着他的手臂,黑恕容没反对,却刻意背对着他。

她没有感动,也没有心疼,兰斯这男人既恶劣又跋扈,老是失礼地戳破她高傲的面具.点破她最不想承认的事实,在床上对待她就像个饥饿到了极点的色狼.根本不该被怜悯……

怕她泡昏了头.兰斯横臂,从洗脸台上拿来预先洗泡好拧干的冷毛巾给她擦汗。

『我自己来。』她抓过兰斯正轻拭她额际的毛巾,怕他再倾身往前,就要发现她泛红的眼眶。

如果当年恋慕亚勃的她很傻,多年来疼借她始终如一的兰斯更倥,如果时间能从头再来,她真希望过去的自己不要对他这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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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恕容睡得比平时晚,身边的床空了许久,被窝冷了,她才醒过来。第一个窜进脑海的想法是:兰斯离开了?

她还有些混沌的意识立刻清晰起来,这才发现窗帘全掩上的昏暗房间里,兰斯昨晚脱下的衣裤还挂在床边的法式躺椅上,房门半掩着,门外隐约传来极细微的说话声。

没注意到前一刻自己惊慌失措、睡意全消的黑恕容,当下身体和心情全放显了,拉高被子,又往舒服的被窝里钻。

兰斯好像在讲电话,听声音,应该是在楼下吧?

黑恕容眨了眨眼,困意又袭来,她闻到被窝里还留有属于兰斯的昧道,身体自然而然地抱紧棉被,一股全然的轻松与恬适占据了她,没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她梦见兰斯还没从圣罗兰毕业的那一年,梦见他们在迎新舞会之后的针锋相对……唔,也许只有兰斯这么想。

那年迎新舞会之后,她害兰斯成为全校笑柄。

不过说是她害的并不公平,因为兰斯完全是咎由自取,他要是不玩弄两个女孩于的感情,根本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总之,那学期,兰斯走到哪,讪笑的眼神和耳语就跟到哪,当然更少不了挑衅的冷言冷语。

兰斯根本就活该。年轻气盛的兰斯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人缘有够差,每个人都乐得看他出模惨遭滑铁卢。

那天下午第一堂课结束,黑恕容才出现在学生餐厅,因为担任班长,又是在一年级就被选为学生会干部,她经常在这个时问才有空吃午饭,也因为这样她才一个人吃,否则她身边一定围绕着许多同学!同班的、隔壁班的、同社团的、学生会的…就算是此刻,还是有人一见到她就立刻笑着过来打招呼。

看在兰斯眼里.当然千般不是滋味。

人缘这么好的她,竟然偏偏和他唱反调,让他在迎新舞会上出模!

兰斯死都不会承认,在迎新舞会上他真的整夜都在等她,绝不!

虽然人缘不好,但兰斯身边的跟班可不会少,兰斯明白这不叫患难见真情,而是有些人知道该讨好谁才能让自己在学校好过,黑恕容虽然目前受宠,可是一些和帮派分子有来往的学生可不买她的帐,而和地下帮派素有交情的秦家公子可不同了。

兰斯总是一马当先,走在团体的最前头,身后自然是他庞大的马屁军团,他没问一声便在黑恕容对面坐下,大刺刺的,横在椅背上的双手左有开弓!马屁军团男女各占一半,这时就看谁先抢先赢,他兰斯大爷虽然无赖,但一张俊脸性格中带尊贵,宽肩窄腰配上结实长腿,媲美伸展台上优雅男模,辣妹们光抢他臂弯那两个位置都得抢破头呢!

『黑家大小姐.午餐吃得这么寒酸克难?』兰斯痞痞地扬声道。

两名赫妹分别扯下无数对手头发之后荣登宝座,他则嚣张地跷起二郎腿,两个跟班立刻把桌子椅子能搬的搬走,让兰斯仿佛高坐公堂之上的恶霸县太爷,底下则是独据一张小桌子,周围全被净空,孤岛般吃着午餐的黑恕容。

黑恕容打从兰斯走进学生餐厅,就知道兰斯的『每日问候』要开始了,她半是头疼,半是好笑。

自迎新舞会结束后,兰斯就爱处处找她麻烦,而且简直阴魂不散.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如果这情形只是一个礼拜几次,那她还可以当自己神经质,事实上,兰斯简直是每天问候她!风雨无阻,毅力惊人,几乎能拿全勤,据说学校师长为此非常感谢黑恕容,困为她让没旷课才是失常的兰斯天天到学校!

只有两次例外.一次,兰斯跟人打架,在地面都要结上一层霜的寒夜里不慎掉到湖里,隔天感冒,发烧到三十八度,黑恕容本着同学爱,托人送了一篮水果给他:另一次则是兰斯出车祸,黑恕容三天没看到兰斯,第四天,有手还吊在三角巾呈,鼻青脸肿的兰斯依然率领他的马屁军团浩浩荡荡地来『问候』黑恕容,令她感动又好笑到说不出话来了。

此刻,黑恕容采取一贯的应变方式,不回避,也不跟他冲突。

『承蒙学长关心.我反正不饿,随便吃一吃就好。』

偏偏,黑恕容越是这种态度,兰斯心里那把无明火就烧得越旺,旺到他一干跟班都感受到了,只差没在两旁太喊:『威--武--』

大胆刁妇!

『黑家大小姐生来锦衣玉食,在我的地盘上吃这么寒酸,是故意让我难堪,还是刻意表现你的平民作风?』

黑恕容忍住笑,她很想提醒兰斯,中文不标准,讲英文会比较有气魄,尤其他不会讲又偏爱咬文嚼字,果然如老校长给他的评价--笨蛋少爷一枚。

『这时问学生餐厅就剩这些菜,将就点吃就好,至于锦、衣、玉、食,』虽然要自己别和兰斯起冲突,但说到这四个字时,她还是忍不住像教牙牙学语的小朋友一般,把四个字的发音慢慢地吐出,『其实还好,我搬离家门后很适应一般的伙食。』

她在笑他!她一定在取笑他!兰斯心头火更旺,面子挂不住.更生气的是被她一取笑,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的他耳朵竟然红了!

『我当然知道是锦……锦衣玉食,你讲那么屋是看不起我吗?』

黑恕容忍笑忍得有点辛苦,婉转地道:『我嘴里有食物,不方便讲话讲太快。』其实她从不在嘴里有东西时讲话,这是黑家的餐桌礼仪之一,不过为了安抚兰斯只好这幺说,反正他也不会撬开她的嘴巴一探究竟。

总是这样,兰斯故意找确,黑恕容笑得优雅,也回应得优雅,充分展现名门千金的风范。

兰斯说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生气!

他还想发飘,却听见叩叩叩,傲慢又娇滴滴的足音响起,跟兰斯一样的大阵仗,护卫骑士团可以组一支足球队,圣罗兰之花驾到。

『哎哟,这是谁啊?』池优下巴抬得老高。

三时高跟鞋那又尖又硬的鞋跟『恰巧』踩在兰斯伸长了腿、挡住她去路的脚板上,后者骂了句脏话,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黑恕容依然优雅地忍住笑,庆幸她刚刚一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就把水杯放下,不然茶一定会喷出来。

『兰斯学长?』池优夸张地轻呼,演得有够假。『对不起,我完全没看到你,想说怎么有个碍眼的巨型垃圾挡在路中间,超讨厌、超没水平的,原来是你啊,真的很对不起!』

兰斯瞪着池优,恨不得把这个拿高跟鞋鞋跟当钻于使劲在他脚板上钻的女人描死。

『优,你没事吧?』池优那群白目女王骑士团纷纷围了上来,不把山大王兰斯放在眼里,只担心他们娇贵的女王陛下会在他凶恶的髓视下掉一根寒毛。

『我很好。』岂止好,兰斯的表情让她一阵神清气爽啊!池优直接黏着黑恕容坐下,『容容,你午餐就吃这些啊?你下午还有没有课?』

『这节课自修,下节社团活动,我应该会和会长讨论一些事。』

『那走吧,这些不要吃了,我们一起去吃好料!』池优开心地道。

『我四点要赶回来。』黑恕容边说边由着池优拉她起身离开,桌子就留给排队等着向美女献殷勤的众亲卫队收拾。

『没问题没问题,我包准在三点五十九分把你安全送回学校!』池优接着转过身,娇滴滴地笑着婉拒她那群亲卫队同行,而兰斯双眼依然死瞪着池优,像要把她虚假的笑脸瞪出两个洞来。

无视兰斯妒恨的眼光,池优开心地黏着好友说悄悄话,走出餐厅,两大美女同进同出早已成了圣罗兰最引以为傲的美景之一,只有一个人对这样的美景不大爽快,那就是兰斯。

那个讨厌的女人!他今天才和黑恕容讲了三句话,才三句话而已耶!

兰斯大概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活像被抛弃的妒夫。

如果,当时有双眼睛能冷静地旁观一切,一定会笑兰斯像头初次发情的野兽,他在黑恕容周身十公尺内所迸发出的那股旺盛生命力,让人了解到过去周遭的人在兰斯眼里原来全是石头和杂碎,激发不出他半点热情,而他眼里只看见黑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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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兰斯的损友--至少豪家都是如此看待这个跟兰斯一起坏事干尽的白安德--叹息道。

兰斯与白安德,加上另外一名日裔学生堂本熏,是圣罗兰众位师长们头痛毛病越来越严重的罪魁祸首,糟糕的是这三人还是死党!一个兰斯已经能够大闹校园,三个人聚在一起,圣罗兰简直鸡飞狗跳,所以英明的校长大人没事就专找这三人之一出公差,拉走一个惹祸精,让校园得到暂时的平静。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白安德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我猜每次看到某人时,你的小弟弟就取代了你的大脑,让你像只发情的野兽,一脸蠢相地朝那个某人飞奔而去。』真是可悲、可怜、可惜。

虽然那个某人没给这只发情的野兽吃闭门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兰斯看得到吃不到,因此欲求不满……

『你说够了没有。』

『啊!』安德忽然朝兰斯身后露出他对女性一贯的雅痞笑脸,几乎发亮的白牙笑成弯月,『黑大小姐,真巧。』

兰斯猛地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转身。

『呵呵呵呵……』安德一阵怪笑,接着变成猖狂的大笑。

哪有什么黑大小姐?只有经过音乐教室的低年级学生,被兰斯杀气腾腾的一瞥吓得拔腿狂奔。

『噢!兰斯,可怜的兰斯,你在单相思,你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你的灵魂被伊人的无情鞭笞得伤痕累累.浪荡于情窦初开,无奈命运如此坎坷多舛……』安德像在唱歌剧似地,同时不忘坐在窗台边对舞蹈教室里正在热身的学妹放电,兰斯火大地一把揪住他,先拖到角落海扁几拳再说。

白目踩到地雷的安德,那一瞬间突然冒出了一咪咪公德心,心想谁该来给兰斯挂张显眼的大狗牌,上头写着--

单相思的发情野兽.生人勿近。


第三章


单相思吗?

也是,也不是。兰斯后来想,那时的他最多算是费洛蒙异常亢奋,也就是发情,而且只在跟安德口中那位『某人』有关时,才会突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早上八点,这时间在平常出队时算晚的了,不过昨天飞了半个地球才到台湾的兰斯仍显得神采奕奕,他睡得很好.应该说从某段时间以来就不曾睡得这么好过。

『西藏?』兰斯有耳戴着蓝芽耳机,转身,把蛋壳丢进垃圾简.然后没停地回到流理台边轻轻搅拌撒了辣椒和豆豉的生蛋;『对那里熟的是斗品污,你们应该让他领队,何况我刚结束澳洲那边的工作,不打算这幺快再出队。』

淡金色的油脂均匀地在平底锅里延展开来,小气泡随着温度升高而跳动,轻轻爆开,令人饥肠挽挽的香味弥漫在米白色调佐红木基底、显然不太受女主人重视的厨房里。

其实兰斯知道,比起她在美国和巴黎的房于,那些依照亚勃品昧装横成黑白色调的冰冷厨房,黑恕容已经算是很『频繁』地在使用这问厨房了,因为他在垃圾筒里发现一堆微波食物的纸袋,让他届头拧得更深。

『短时间内我走不开,既然有Ea刚e带队,另一位人选就好办了。』把搅拌好的蛋汁平缓地倒入平底锅,香味更加浓郁,他缓缓摇动锅子,在最适当的时机利落又漂亮地将蛋翻面,七分熟的蛋皮上,黄澄澄的蛋黄还泛着亮光。

他又煎了香肠,wedgwood白色骨瓷盘上,烤得表皮酥脆的拖鞋面包抹上黑恕容喜欢的葡萄奶酥和蓝莓酱,苹果和西洋芹切成小块淋上优格,刚热好的饮料则是椰香豆奶。

黑恕容讨厌蛋黄和蛋白分明的荷包蛋,讨厌培根,讨厌洋葱,更讨厌咖啡和牛奶。也许从来没人知道这个世人以为零缺点的女强人,其实挑食得很:她最爱蛋黄和蛋白混在一起吃,兰斯会拿用辣椒、麻油和薄灵腌过的豆豉加一点在炒碎的蛋里,黑恕容爱得不得了。

她爱吃辣,爱到有些让兰斯头疼,不在她身边时还得担心她每天是不是专吃垃圾食物!比如垃圾筒里那堆微波食品。

『听着,我短期内绝不会再出队,我……』

门铃声在意外的时刻响起,兰斯要电话那头的同事稍等,他关掉煮豆奶的炉火,快步到客厅。

『谁?』按了对讲机,小屏幕上出现的是大楼管理员。

『黑小姐的早餐送来了。』

兰斯挑眉,开门一探究竟。

原来黑恕容跟附近的咖啡店订了一个月的早餐,送到楼下后管理员会帮忙送上来--兰斯想,应该的,谁教这楝大楼管理费贵得吓人!

兰斯瞪着那份冷掉的早餐,菜色在他的标准只能打四十分。容容每天都吃这种东西?不知道是温的还冷的汉堡肉、不怎么新鲜的莴苣、被挤烂的西红柿,更糟糕的是天晓得是浓缩或香精调成的冰果汁和炸薯饼!

『你吃了吗?』他忽然问管理员。

年轻的管理员迟疑了一会儿,才摇头。

『这给你,我已经做好早餐了,明天以后要是他们再送早餐来你全负责吃掉!』兰斯把早餐袋送回管理员手中.浸等对方响应,就直接把门关上。

蓝芽耳机那端的同事还在说服兰斯接下新工作,兰斯突然心生一股莫大的不爽,『我告诉你,我他妈的不会再出队!』至少在他把这该死的每天吃垃圾食物的女人养胖之前都不会!

兰斯把耳机拿下。

如果秦亚勃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会狠狠赏他几拳。他瞪着今天早报上那张堂弟的照片--

年轻有为的华裔副总裁:为对抗地球暖化投入大笔资金!

兰斯狠狠地抽掉那张报纸,塞到垃圾筒,按撩住再往上头吐痰的冲动。

秦亚勃!你的女人每天躲在这里吃这什么鬼东西,你自己倒好,天天出入五星级饭店,让蓝带名厨喂得红光满面,你还算男人吗?

惦着厨房里还温热的早餐,怕它们冷掉,兰斯放弃打电话痛骂秦亚勃,他回到厨房,把早餐分别盛好放到托盘,轻松地端着它们上楼。

黑恕容睡得很熟,闻到香味,只是动了一下,没醒来。

兰斯把早餐放在床边的黄花梨木矮柜上,没有立刻叫醒她,而是坐在床沿端详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大掌覆上她诱人的粉颊,一阵恋恋不舍的轻抚,拇指画过细致的眉,怕会刮伤她似地,动作轻如羽毛。

然后他的手悄悄地往下,滑过脸庞,贴在她柔嫩的颈部。

女强人?

兰斯想,外面那些人的眼睛大概都瞎了。他掌心下的触感有多么的柔弱且惹人怜惜,跟『强』字完全沾不上边。

他的手掌再顺着她的颈背往下,贴着她的肌肤,摸到细致的肩胛骨,嘴角勾起一抹笑,指尖在她肩胛骨内侧画圆。

黑恕容缩了缩肩膀,嘤咛着想躲开恼人的骚扰;他知道她最怕痒的地方。

赖床的人儿还不肯醒,他轻轻拉开被子,她的香肩与雪背便裸露出来,多么秀色可餐,光是这样,已经休息够了的兰斯感觉胯间又要硬了,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决定忽略自己的生理反应。

他俯下身,舌头舔过她肩胛骨的凹处,然后用还没刮胡确的下巴轻赠她背心处。

黑恕容轻抽一口气,五指揪紧床单,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她闻到好香的味道,但让她意识更快清醒的却是背部传来的骚扰。

兰斯又用舌头舔过另一边的凹处,然后吻着她肩胛骨突起的地方。

黑恕容呻吟出声,抗议地抓住被子。

『走开。』她矫斥,却没拍开他的贼手,上身为了翻身微微撑起,宽厚的大掌立刻乘隙托住她丰满的玉乳。

她一阵抽气,接着再也忍耐不住地矫笑出声,扭着身体躲开兰斯在背上的骚扰,『不要,好痒……哈哈……』

兰斯也没闲着.转眼问已爬上床,和床上妖娆的女体纠缠在一起。他由她背后覆上她,双手各握住一只雪乳.湿热的吻来到她肩颈处。

黑恕容小女人般的笑声又转变成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与呻吟。

『别闹了……』她感觉到臀间灼热的硬物,忙不迭地制止兰斯再进一步的进犯。

『起来吃早餐。』他停止饥渴的吻,在她耳边道:

黑恕容这才看见床边的餐盘,那股香味让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你这么压着我,我怎么起床?』还有,他一边要她吃早餐,一边像个色鬼一样用硬挺的男性在她臀上磨踏是什幺意思?黑恕容又羞又气。

『我是问你.要起床了没?还是要继续睡?』

他双手开始揉她的胸部,摆明了如果她选择继续睡,那就要换他『开动』了。

『我要起床了。』快闪开!

兰斯起身,床上的双人被早就被踢到一边,黑恕容全身赤裸,衬着象牙白的床罩,娇躯有一层诱人的浅樱色。

他很想多欣赏一会儿,但又不想让她着凉,下床去拿法式躺椅上的浴袍,在她起身时披在她身上。

其实他爱死了刚刚那一幕被自己担心她受凉的举动所终结的美景,黑恕容早已不在乎在他眼前全身赤裸了,他真不知这是好事或坏事。好处是他能尽饱眼一程,黑恕容可以毫无遮掩地自他面前轻盈走过,那模样就像能夺走男人呼吸的美神,或者是摘下男人心脏的魔女……

坏处是,他害怕她的毫不在乎是因为麻木。

幸好,兰斯总在她浑身赤裸时,捕捉到她眼黑闪即逝的羞怯与引诱。

他拉过黑恕容,坐回床上,让她坐在他怀里。

『干什么?』黑恕容娇慎地瞪他,却没反抗。

『吃早餐。』他一脸理所当然,拿起盛着豆奶的马克杯,自己喝了一口。热度刚好,不烫人,他将杯子递给她,『喝喝看。』

黑恕容好奇地闻着那香味,本来以为是奶荼--她虽然不排斥加了牛奶的饮料,但就是兴趣缺缺--袭上鼻腔的香味却是椰奶,她好奇地小啜了一口,还有些惺忪的眼睥登时亮了起来,接着忍不住就一口又一口地喝。

『好喝吧?』兰斯笑看她心满意足的表情,拿起托盘上的骨瓷盘。『你最爱吃的炒蛋。』他又起一小口,黑恕容被香昧引诱,乖乖地张口吃了。嘴里的滋味让她忍不住叹息。

真的好好吃,一点点的辣味和豆豉香,还有松软香甜的蛋汁。好吃!

兰斯眼里和嘴角都是笑意,好专注好幸福地看着她的表情,低头吻去她唇边的蛋汁,然后自己也吃了一口获子里的蛋,他在楼下已经把香肠都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刚好一口一块,面包她吃不多,他则替她吃掉大半。

他喂她一口,接着自己也吃一口,两人没怎么交谈,可是气氛无比的宁静甜蜜。

世人眼里呼风唤雨的女强人,在这一刻可乖着昵!乖乖地窝在兰斯怀里,捧着热呼呼的马克杯,安安静静地让他喂早餐。

不想承认,其实他真的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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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方刚的兰斯最近睡得不太好,白哲俊美的面容上多了一点疲态,虽煞因此让他像日本漫画里颓废的贵公子!委靡而冷淡的眼神,苍白的皮肤与薄红的唇,还真有几分吸血鬼的味道。

但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可不大光荣,甚至有点丢脸。

青春期嘛!荷尔蒙激增,作作春梦也没什么,他太少爷也很习惯在夜深人静时自己解决,而且自从十五岁那年被某位贪恋美少年的学姊吃干抹净后,兰斯堕落得更严重了,十八岁这个年纪,一般男孩提枪上阵前都还会害羞半天,双手抖啊抖的,保险套还没套上去可能就已经不行了,他大少爷却已经熟练到一气呵成--从容不迪地掏出保险套,性感地胶破包装,还能继续跟女友调情,三秒钟把套套搞定,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毫不含糊!

梦境中,女人雪白的双腿张开,跨在他腰际两侧,让他能尽览她白玉般的大腿与红艳若桃的女性私密,这些感官刺激他早已麻木了,只剩单纯的生理反应,就像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一样,甚至连晃动的丰乳也不熊激起他更多热情。直到,女人仰起的脸终于面向他,他看见这个用淫荡大胆的姿态与他做爱的女人脸孔!

『啊!』兰斯呐喊出声,那大胆的交合姿态立刻成了他最致命的引诱,欲望瞬间白热化,冲上了天际--

兰斯睁开眼,瞪着黑暗中巴洛克式令人眼花撩乱的天花板。

『Fuck!』这已经是他这礼拜以来第几次换被单了?兰斯又恼又窘又怒。

头两次他还能直接把它丢进壁炉里湮灭证据,不过被单失踪得太频繁,每天来替他打扫的秦家佣人已经开始觉得奇怪了,老管家上回代替父母来探视他时甚至用一种『体谅』的眼神看着他,让人送来更多的薄被和被单替换。

兰斯心里的咒骂没停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又把薄被丢进火炉里,心里为自己简直像小朋友尿床不敢被大人发现的幼稚举动而更加焦躁。

这实在没什么.身为秦家的黑羊,他乐得用各种方法让老爸老妈蒙羞,问题是,让他宛若生嫩小伙子第一次做爱,因为一股无比的渴望与恋慕而神速发泄的对象却是黑恕容!他的反应激烈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简直像变态一样。

『狗屎。』气归气,兰斯瞪着壁炉里旺盛的火焰,却又忍不住回想着梦境里的一切。

她舔吻着他,还用漂亮的小嘴含住他的……

噢!光是这样想象.他的下身立刻充血到疼痛了!

停止一切跟那女人有关的想象!兰斯命令自己,可欲望与灌意识却不断与理智唱反调,接着他的想象冲破了梦境的界限,天马行空地驰骋起来……

他一直觉得她的皮肤好漂亮,虽然不像池优那般雪白,却有一种健康的红润,像粉玫瑰『西班牙美人』的色泽,比丝绸更光滑,他想象着她的触感,一定极为迷人。

兰斯的想象越冻越大胆,完全没察觉自己握住了肿胀的分身。火焰倒映在他眼里,橘金色的火舌仿佛化为那个总是对他优雅又冷淡的女人,若是她愿意给他一点热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他可以为她融化,为她燃烧……

在这一刻,再没有任何道德与羞耻的禁锢,他把过去和女友们狂欢的影像与黑恕容重迭,想象自己舔遍她全身.尤其是那对傲人的雪乳与其上的茱萸,从而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在这一刻,也再没什么尊严或面子问题,兰斯老实地承认,他之所以总爱在某个特定时问跑到钟楼上『唾午觉』,只因为那个『特定时间』黑恕容班上排的是游泳课,钟楼位在游泳池旁,某个角落视野极好。

既然兰斯在清醒时都不介意自己有多下流了,此刻当然更不可畿掩饰内心放荡的想法,早在他站在钟楼的隐密处时,就已经用眼睛扒光黑恕容的衣服。

既然是想象.那就再下流一点吧!他想品尝她温暖的蜜汁,想用舌头与手指感受她的柔软,再冷漠的女人都会放弃一点矜持吧?那时的她会露出多么诱人的表情呢?粉颊是否会为他染上晚霞般的红晕?

兰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渗出了一层薄汗。

再下流一些,再下流一些!反正也毋需再撒谎,他想要黑恕窖,想要她很久很久了!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性激素泛滥,一定是上天在造人时偷偷把某种致命的吸引力赋予她,而这股吸引力对他而言就像一种天敌般的存在,上天专门造出她来毁灭他。

如果他俩台而为一,那种感觉会是如何?她总是那样的优雅矜持,若是为他张开双腿,容纳他的男性,那感觉……噢!

想到这儿,他几乎又要立刻让欲火狂泄而出。

不行,再等一会儿,梦里他总是无法享受那份渴切已久的礼物一虽然是梦,虽然是幻想,但反正幻想无罪,人本来就该有性幻想,那么多的礼义廉耻与道德规范.没有性幻想来调剂,只怕性爱除了繁衍后代之外就再也没什么可爱之处。

她会不会喊他的名字?他真想听她用不再优雅守礼的嗓音疯狂地喊他,到时他会更卖力、更深地进入她,也许永无止境地占有她……

随着一阵低吼,欲望如爆发的火山熔岩疾奔而出,白浊的热流被赤红火舌所吞没。

兰斯淌着汗,喘息不止,壁炉的火仍在烧,世界却仿佛在情欲消退后瞬间凝结在无止境的空白之中。他只剩满心的羞耻与空洞,还有对自己的--怒。

不过那晚他照样蒙头大睡,毕竞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神经纤细的纯情少年,他狠狠地睡个饱,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床梳洗,一如昨日,一如这学期以来的每一天,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兴奋与期待,穿得特别体面帅气,打扮得无比风流惘傥,到学校去一

找黑恕容的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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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礼拜几?

兰斯日子过得太混,打扮得光鲜亮丽,脑袋却还是有点生锈,抬手看了看表!

礼拜四,下午三点.接着他大少爷生锈的脑袋竟然只思考了一秒钟,就往理化实验室走去。

今天他没带跟班,那群人昨天彻夜狂欢据说被临检还是怎样的,兰斯不清楚,因为他昨天破天荒地早早就上床睡了!最近太常熬夜,醒来时都下午四点,等他打扮好到学校人早已走光,连黑恕容都回宿舍去了,这怎幺行呢?

礼拜四下午,黑恕客班上有理化课,哈哈!

兰斯真是佩服自己,把那女人的课表背得滚瓜烂熟,方便他随时随地找她麻烦。

兰斯昂首阔步,就算打他自己的教室经过也没哈反应,搞不好他大少爷还忘了自己的教室在哪,至于礼拜四他自己有什么课呢?兰斯大概想破脑袋也想不起这回事吧。

理化课早已结束.因为黑恕容身为班长,通常会留下来和值星同学整理教室,或帮老师整理报告……哼,她还真是乖宝宝模范生啊!兰斯表情跌跌的,颇不是滋昧地想。

高中部的理化实验室位在即将淘汰的老校舍里.高中生做理科作业,宁愿往图书馆里钻,理化实验室这种地方,平常就小猫两三只,加上阴森森的,旁边又是放着一堆动物标本的生物教室,不是为了上课,根本没人想来这里。老旧木板踩起来让人神经紧绷,兰斯放轻了脚步,听到黑恕容班上上课的教室传来女学生的声音,心跳跳快了一拍,接着更加小心翼翼地朝教室接近。

他当然不是想偷窥,虽然自认是小人,也老爱躲在钟楼偷看『某人』上游泳课.但用膝盖想也知道上理化课绝不会有什么养眼的能看,所以他……他只是想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的奇袭!

一边这么对自己解释,兰斯的心跳和呼吸却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有当变态偷窥狂的嫌疑。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你们会长从来没过问我们社团经费的事,你凭哪一点认为自己有资格缩减我们的经费?还发公文恐吓我们解散社团?』

窗外的兰斯心跳不急了,呼吸也和缓了,因为这声音明显不属于黑恕容。

『我想你搞错了。』黑恕容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笑得那幺从容优雅,兰斯看得一清二楚,她就一个人,面对四名高头大马、孔武有力,每一个手臂都比她粗上两倍的高年级学姊。

那一瞬间,兰斯只觉得,黑恕容看起来好娇小好娇小……

『我并不是恐吓.而是劝告,学生会长也已经把社团经费的问题交给我全权处理,如果各位学姊有疑虑,欢迎正式向学生会提出书面报告。』

『靠!名门千金了不起啊?不要跟老娘打官腔!』一名学姊推了她一把,兰斯几乎就要喊出声了。

金刚女!不要用你那粗壮有力的手臂乱挥乱打啊!你没看见她就那幺小一只吗?

『很遗憾,出身名门不是我能决定,但出身名门决定了我的一举一动,包括人身安全都受到诸多注目,你们可以在这里对我动手,那么社团就一定会面临被强制解散的命运:当然你们更可以考虑我所说的,回去思考怎么向学生会提出你们社团的成绩,『街头活动研习社』还是能够被承认。』

临危不乱,冷静分析,动之以情,说之以理,值得喝采,但问题是这得建立在对手跟你一样肯讲理的时候啊!兰斯紧张得跳脚。

果不其然,金刚女的同伴,金毛狮女道:『你以为找们不敢动你吗?我们在圣罗兰混那么久,多少名门千金少爷还不都得乖乖缴保护费给我们,我看你不受点教训,不知道害怕怎么写!』

说着,她反掌就戛挥过去。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兰斯脑海中快转着金毛狮女粗勇的狮掌掴下去的后果!黑恕容粉嫩嫩的小脸蛋怎幺可能禁得起她这么打?在他生锈的脑袋作出任何思考前,大少爷站了出来。

『住手!』雄浑有力的狮吼……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窗户和地板都还在微微震动,看来他很有可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金毛狮女也吓到了,原本凶悍抬起的手因为惊吓而畏缩,终究没打下手。

登登登……轮到英雄出场啦!终于给他等到这一刻,兰斯超得意,帅气地拨了拨头发,『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想做什么啊?』书到用时方恨少,一时间他想不起更帅气的台词了,只能将就一下。

他说谁的地盘?金毛狮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秦兰斯,只不过一堆没用的废物爱拍你马屁,你就当自己是圣罗兰的王了吗?』

『圣罗兰的王我还不爱当,』那是什么?可以吃吗?『我这个人天生最爱结交狐群狗党,专门狐假虎威,你们知道白安德欠了我二十万没还吗?』

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这个笨蛋少爷果然名不虚传。金毛狮女没好气地应声,『那又怎样?』找她们帮忙讨债不成?她们也讨不起啊!白安德可是美国华裔黑帮的……

见金毛狮女一帮人恍然大恬的表情,兰斯一脸孺子可教也,『这就对啦!我跟安德是换帖的嘛,兄弟之间讲钱伤盛情,但是请他帮我解决一些小事,比如说替我教训一下跟我唱反调的小咖.这种小case他最爱了。』说完,他还故童露出奸诈的笑脸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再蛮横的人,不怕白道也怕黑道,尤其这种爱找僻静地方堵人的,当然不是什么正直角色,金毛狮女一伙人见蹋到铁板,悻悻然地走了。

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兰斯,在跟黑恕容单独相处之际,竟然脸颊发热。

『那个……』他千咳一声,『你还好吧?』

黑恕容很讶异兰斯会出面帮她,不过她很快地恢复一贯的锁定,『我很好,谢谢你的帮助。』

虽然手段不够光明正大,但终究是帮了她。

兰斯不自在了起来,看着黑恕容难得的友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体温正迅速升高。

不妙!好大的不妙!他退到走廊,免得被这女人发现他的异状。

『你别误会,我只是…~』

只是什幺?

『只是不爽除了我以外的人找你麻烦罢了!』

没错,就是这样.天底下除了他,谁都不能找她的确!

黑恕容一愣,接着有些好气又好笑。

『你还待在这里干嘛?』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她一个女孩子家都不会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当然,他绝不是关心她,只是若她有个闪失,他未来的校国生活会很无聊!

兰斯站在阴影处,双手抱胸,姿势看起来颇为不耐烦。

『我正要离开。』她捧起书本,一一检查每个放化学物品的柜子.关窗户,熄灯,然后才走出教室锁门。

看起来似乎很不耐烦的兰斯,倒是出乎意料地安安静静等着她。

他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出老校舍,黑恕容心里直有疑问,搞不懂兰斯葫芦里卖什么药。

直到来到人多的新校舍,开始有人注意起兰斯和黑恕容同行的『异象』,黑恕容才听到身后的兰斯不自在地轻咳道:『今天就先放过你,本少爷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他也不等黑恕容反应,转身离开。

黑恕容看着兰斯快步走向校门的背影,再看向来来往往的学生.和方才阴森冷清的旧校舍是极端的对比,她心中豁然开朗,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兰斯还满善良的嘛!

而兰斯呢,他边走向校门口,边在心里骂脏话。

他妈的!他的心跳跳那么快是要死哦!

不过边骂,脚步倒是轻快得像在跳舞,嘴里甚至吹起了口哨。

哈哈!大少爷他今天心情好,找安德喝酒去!


第四章


吃完早餐,黑恕容梳洗完毕,下楼来清洗杯盘,而兰斯在她书房利用网络整理这一次出队的数据,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变得心不在焉,关掉计算机,无声无息地来到厨房。

她连背影也美,美得让他一秒也舍不得不看她。

黑恕客似有所觉,轻轻地半转过头瞧他。

『看什么?』她的嗓音和神态有掩饰不住的娇喷。

兰斯悠闲地缓步走近,直到身体与她密贴。

『突击检查。』他在她耳边道,双手不安分地探进她晨袍的衣领内,握住一髦无防备的雪乳。粗糙的指尖磨赠着敏感的乳珠,立刻令她一阵轻颤,娇软的玉乳变得硬挺,快感瞬间窜遍全身。

『你……别乱来!』黑恕容手里捧着心爱的骨瓷杯,只能出声警告他。

『你好香、好滑……』他的舌头舔过她怕痒的肩颈处,在她圆润的耳珠上吮吻出声,『太奇怪了,我要检查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魔法.怎么我一接近就觉得浑身发热?』他一边说,手指的动作越来越邪恶。

指尖处的柔腻教他流连忘返,他将丰满的玉乳握在掌中推挤着、揉弄着,呼吸也开始越来越急促。

『别闹了!』明明是他自己好色,跟她有什么关系?

兰斯置若罔闻,径自将她晨袍衣领拉开,大片香肩裸露而出,丰满而浑国的双乳更是诱人地半掩在奶油色的晨袍下。

『好美,看一眼我就硬了,你是不是巫女,嗯?对我施了魔法.要我一见你就发情,然后疯狂地跟你做爱?』

他大掌毫不客气地捧起一对雪乳,使劲地揉了又揉,晨袍随着他的动作滑至她的手臂上,令她上身赤裸地袒露在他双臂的禁锢之中。

『兰斯!』她娇慎地赶他,无奈这男人急色不讲理,揉弄她双乳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她手指轻轻一颤,不得不放下心爱的瓷杯。

『你瞧,它们这么漂亮,我多想一直含住它们,让它们在我的嘴里慢慢变硬。』兰斯双手由下往上托住她一对玉乳,灼热的气息吹吐在她耳边,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早已肿胀坚挺的男性更是抵在她腰后,不断地磨赠。

黑恕容又想喊他,兰斯却在她开口前吻住那同样也引诱他想吻到天荒地老的小嘴,用上所有能让她疯狂的招式,要吻得她投降,吻得她心荡神驰。

她的胸口开始随着急遽升高的体温剧烈起伏,被吻住的小嘴逸出一阵阵破碎的呻吟。情欲的电流所带来的快感,让她手指痉挛,脚趾悄悄蜷起,甚至私密处也因为期待爱抚而泛起热潮。

兰斯双臂横在她胸前,黝黑而充满刀刻般肌肉线条的手臂将两团雪乳高高地往上推挤,大掌握住其中一只,没有太多挑逗,仅仅是爱怜地捧着。

他另一手转而以按摩似的力道,由她的颈和肩起始,来到手臂,熟后是仍旧平坦的腰腹,最后往后推高她的晨袍下摆。

一阵抽气声在她耳后响起,接着是邪恶得让人背脊发麻的轻笑。

黑恕容’嗅恼地咬住唇。辩解再多也无用,她当然不可能是『忘记』穿内裤。

『你这小假正经.难怪我像着了魔一样的爱你,嗯?』

粗砺的指很快地在她湿热的腿心问拨弄出欲望的乐音,几乎掩盖过她压抑的娇喘,她像放弃挣扎一般,向后躺进他宽厚结实的怀抱,没有阻止他在女性生私密地带的大胆玩弄。

『好湿啊……宝贝。』他吻她,笑得邪恶又可恶极了。

黑恕容媚眼如丝地睨着他,不说话,不邀请,也不抗辩,但兰斯就是有办法对付她、知道她的弱点,他轻轻捏住敏感无比的花幕,黑恕容嘤咛出声,颤抖善,双手无助地攀住流理台边缘。

他爱死了她这么脆弱却又倔强的模样,心口都疼了,若是情况允许,他会继续用各种磨人又疯狂的方式『疼爱』她,每当那时,她的反应,她酷红的脸颊与玫瑰花瓣般湿润的唇,她的娇啼与小猫般的喘息……只要是她的一切,甚至是散乱在颊畔的几缕发丝也教他心痒心动,任何时候,一想起他们调情时的片段,都会让他立刻变得又热又硬。

可惜,他也快要忍不住了,一个多月来的寂寞,只在昨夜浅尝即止,现在精神和体力都已恢复,他要是还忍得住他就不是秦兰斯!

兰斯很快地拉开牛仔裤拉炼和底裤,让热铁般的分身弹出,并抬高她的臀。他指尖还沾满透明花液,在黑恕容大腿内侧和臀上洒下一片湿痕。

他举起她,几乎令黑恕容双脚离开地面,黑恕容与他有极完美的默契,她知道以他的身高,她得路起脚尖……兰斯通常舍不得她这幺辛苦!在某些不正经又恼人的场合除外。

他让她靠着流理台,火热的男性立刻挤进湿热而紧室的小穴呈,黑恕容压抑不住的娇喘像强力春药,让他怒吼着,想立刻疯狂地冲刺。但他忍耐着,将黑恕容再往他怀里抱紧,怕小人儿太娇弱,恐一怕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他抓住她的腰,两臂托起她的重量,就像双手只是抓住小娃娃般容易,接着悍然地摆动有力的腰与臀,深深地撞击她、充实她,一次比一次快速而猛烈。

『啊……』黑恕容再也无法维持她完美优雅的形象,她身上仅有的晨袍完全没遮住任何重点,无力地垂在腰际,双手颤抖地扶在水槽边。

兰斯的劲道太蛮横,她只能像脆弱的布娃娃般任由他摆弄,双乳随着激情的节奏不停地颤动。下楼时特意盘成髻的长发更是散乱开来,令兰斯着迷,俯下身不住地吻着她的长发和裸背。

黑恕容想象过去每次欢爱一样,用长腿夹紧他的腰,让她体内的欲望与他紧密地连结,但这一刻双胜却没有着力点,越来越高张的情欲催促着她,融化她一切种持与理智,她开始放荡地、卖力地随兰斯的冲刺摆动臀部,忘情地喊着他的名字:

『兰斯……』她要他,她爱……

咬住唇,喉咙紧缩,高潮来临的那一刹那,兰斯代替她,把她未竟的爱语喊出口,就像许久以来每次欢爱过后那般。他的灵魂在天堂口徘徊,在灵与性的交界点.因为恍神而呓语,不停地喊她的名,喊着爱她。

她像铁铸的心.倏地扭紧扭疼了,数年的千锤百炼才淬炼出一滴滴情泪,滑过眼角,滴在水槽里,和那些廉价的自来水混在一起,仿佛没什么分别。

骄傲太久,自以为懂得什么是爱,到头来,她连爱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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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他变态,他色情狂,他思想不纯正!不过青春期嘛,太清纯岂不是有问题?

兰斯最近看色情片,越来越见山非山,跟女朋友炒饭,炒得很心不在焉,除非他闭起眼睛,想象身下的女人是黑恕容,想象她正被他扑倒,想象他正在她湿热的花穴中推挤和抽插,想象她不断地用淫荡的语言催促他。

噢……当下又变得超有感觉,兴致缺缺变成斗志高昂。

不过他爱幻想,女伴可不配合,常让他立刻从想象跌回现实。所以最近他几乎没怎么和女朋友们厮混。躲在家里看A片,至少那些A片女星绝不会突然问他在想什幺,还因为他喊错名字赏他锅贴。

好吧,事实上他不只是变态,还很下流!自慰时不看A片,而是看着某人的相片,脑海里把刚刚看的A片情节演上一遍,神奇的是他看A片时只硬一半的兄弟,只要一看着某人的照片立刻雄赳赳气昂昂,简直像吃了一打威而刚。

如果兰斯还有一点点羞耻心和道德心,他应该无比的惭愧,对自己感到厌恶。问题是他没有,早在他决心成为秦家的黑羊时,他就把他的羞耻心和道德心打包送还给上帝,顺便跟他老人家说拜拜,他兰斯以后不信教,至少不信跟老爸老妈一样的教。

今天他看一部色情片,超有感觉!

女主角是学校的模范生,男主角是小混混,重点是女主角没有可怕的E罩杯,而是不大不小刚刚好,跟某人一样的c罩杯,正点!他大少爷阅女无数、早就『扫瞄』过某人的尺寸。猪得绝对八九不离十,女优的脸蛋虽然不像.但反正他也不看脸。

A片里,小混混伪装成纠察队,把爱幕的女学生带到保健室进行『突击检查』--

白安德那白目看到他拿起这部片时,兴奋地跟他说上一部才赞,女主角是巨乳保健室阿姨!

他不理那个恋巨乳癖的死变态,拿了A片就回家了。

其实片子演到后来,兰斯根本没在看,盯着某人照片的时间比较多,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满脑子想象某人为他张开双腿,任他玩弄爱抚的模样:想象她女性的爱欲泉源为他汨汨地泛滥,那滋味会比蜜还香甜:想象她的亲吻更胜熟透的甜樱桃:想象她的包覆紧得让他变得更硬更大:想象她为他沉沦欲望之海,与他像缠死缠紧的蛇.一起翻腾上激情的云端…~

哦!他愿意为了想象中的一切付出全部!

高潮来临的那一刻,这个可怕的念头竟然闪过兰斯脑海,待情欲沉淀,如同过去的每一次,空虚与微妙的心酸占据了他,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大事不妙。

如果他刚刚有什么奇怪的念头,例如愿意为了跟某人做爱而去死之类的,那一定是因为精虫上脑的关系,他绝对不是真的这么想!

兰斯拚命安慰自己。

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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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黑恕容最近和一位姓秦的走得很近。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我说你那个堂弟真他妈不上道……』白安德在一旁跳脚,指控年纪轻轻就有秦家圣人之称的秦亚勃如何跟他唱反调,说服一干学生脱离他们帮派。

秦亚勃此举有利他责选下届学生会长,唯一的对手是黑恕容,但黑恕容似乎不打算跟秦亚勃竞争,还有意为他助选。

兰斯不鸟他,黑恕容这时问应该还在学生会办公室,要是再慢几步,她可能就要回宿舍去了。

来到校舍转角处.兰斯猛地停下脚步,白安德还在碎碎念,看到兰斯的表情忽然住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学生会办公室外,黑恕容笑得好小女人,白安德啧啧有声,不敢相信这个完美到几乎没有女人特质的黑家大小姐,竟然也有这么娇媚的表情。

而这样的表情,却不可能是因为兰斯,他的哥儿们此刻背影僵直地和他一起站在这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

至少安德突然感觉到身边的兄弟散发出强烈的阴暗气息,阴暗到一千瓦的飞利浦都不足以照亮他们。

兰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走出学生会办公室,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一对『壁人』--

还真是『壁人』啊!两个都完美到像壁上画里的人,而不是真人,简直天生一对。

唉唉……安德遗憾地看向身旁的哥儿们,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忍不住替哥儿们紧张。

『噢,兰斯,』安德又摆出靠夭的架式,媲美野台戏里的孝女白琴,『你完蛋了,你死定了l以前你顶多是惨了,现在是死定了!』他将食指弯了弯,自以为幽默。

兰斯依然不理,死瞪着那对『壁人』离去的方向。

安德继续卖力唱戏,『世界末日还没到好吗?那是什么表情啊!』架式一改,仿佛要开始唱嘻哈,『嘿!开心点好吗?失恋又没什么大不了。』天涯那个什么草的啊……那是歌词还是哈?熊熊给他忘了。

『你说什么?』兰斯瞪他。

白安德觉得自己像被外星人的死光扫中,躁间全身细胞冻结在零下五百度,脑海里唱起game over的背景音乐。

他有说什么吗?有吗?有吗?有吗?

白安德一脸无辜,准备脚底抹油。

他多么用心良苦啊!好友一脸要去跳海的悲凄表情,没有他卖力搞笑,缓和他的情绪,兰斯说不定早就暴走了咧!

但是早该有人来告诉他,男人失恋抓狂的表情,金架就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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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从没担心过毕业后的问题,原本就打算直升圣罗兰大学部,却硬生生改变了他的计划。

全校都在说,黑恕容和秦亚勃正在交往,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很适合,简直天造地设,注定相恋。

倒是兰斯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反正他去了学校,黑恕容和亚勃也是焦不离盂,孟不离焦,他根本没有『找喳』的机会。

也许另一个原因是,兰斯不想和优秀的堂弟碰面。要不,怎么可能这么碰巧,堂兄弟两人都在圣罗兰,亚勃入学一年都没见着兰斯?自然是因为兰斯有心躲避的关系。

就算不承认自己失恋,那些耳语仍旧让人心烦,每个失恋的人其实只要当鸵鸟就能继续过日子,却往往躲不过辈短流长的杀伤力,一些些讯息,一点点暗示,都会让努力平静的心再次焦灼。

『想要的,就去抢回来!』好友看不惯他的鸵鸟心态,积极鼓舞;『还是因为你什么都输给你堂弟,所以连喜欢的女人也完全不争取就决定放弃?』

问题是他拿什么争取呢?黑恕容根本不喜欢他,他还像小丑一样老是找她麻烦,在她面前丑态尽出。

后来,兰斯回想起这段过往,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就像一条还没打仗就决定自己失败的丧家犬,在毕业典礼当天喝个烂醉。

他在黑恕容回家的路上等她,浑身酒气冲天,一见到晚归的黑恕容,二话不说就扑上去抱住她,用满是酒味的嘴吻住她的。

其实他原来只是想等黑恕容回家,告诉她,他喜欢她。

不该喝醉的,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兰斯醉得站都站不住,当然没得逞,黑恕容甩了他一巴掌,他重心不稳地跌在地上,寒夜的露水让他清醒了不少,抬起头,却见心仪的女子因为他的丑态而难得显露失控的情绪。

她在哭!噢……她真的在哭!

兰斯瞬间像做错事的小孩,不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道歉,他无措地坐在地上,心跟着她的眼泪一起坠落,碎成一片片。

曾经期望她为他失控,他还真的做到了。

『我不想再看到你!』

黑恕容对他说了些什么,兰斯全无印象,只记得最后这一句。

她说完便转身.一刻也不想留在他身边地在深夜的街道上狂奔.路灯迷迷蒙蒙,连结成一道光之阶,引领着她飞向停泊在城市上空的月之船,然后永远地离开这个有他存在的丑陋星球。

兰斯呈大字形躺在潮湿的马路上,抚着胸前口袋里的硬物!他一直送不出去的礼物,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五月的夜空清朗且月明星稀,他却相信他眼里出现的是最酷寒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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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兰斯不只没继续留在圣罗兰念大学,他和秦家紧绷的关系也让他不愿回去任长辈摆布。

他和家人断了联系,但每个人都认为他很快便会投降回到秦家.因为兰斯不过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执垮子弟,根本吃不了苦。

谁知道,兰斯这一消失,就是六年。

兰斯知道自己很愚蠢。像个失恋鼻悌虫,被初恋的女孩所厌恶,提不起也放不下,甚至连家也不愿意回,实在幼稚至极。

其实秦家若不是身段太高,重视门风甚于亲情,一定会有兰斯的消息,兰斯开着勉强算是他真正财产的积架跑车,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站在秦排云--那时早已改名叫楚排云--秦家上一代的黑羊,他小姑姑的家门口。

哈,不然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还能去投靠谁?

他和白安德及堂本熏交情虽好,但男人在有些脆弱的时候其实是不想被兄弟看见的,何况是要求收容这件事。

楚排云嘴角叼着烟,她可以把兰斯赶走,不过碰巧姑奶奶她那时心情好,何况兰斯如果不是运气好,慢一小时到来,就和她错过了。

算兰斯好运,楚缕云正要出队,又临时缺一名助手,她告诉兰斯眼前他只有三条路:第一,摸摸鼻子回秦家,当一个永远不被满意,也永远不可能自主的秦家儿子:第二,去当流浪汉,因为他是个废物,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到工地干粗活都不够格。

『第三,当我的助手,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绝不会比前两个选择快活,我不会当你是我侄子,我跟你早八百年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没有觉悟,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兰斯当然选择第三,虽然,那时的确很废的他早就作过最坏的打算,当流浪汉也不赖。

『除了虚心受教之外,现在的你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你最好时时刻刻给我记得这一点!』

楚排云道,接着她带兰斯飞往阿拉斯加,展开兰斯第一次野地摄影工作。

楚诽云在团队里是有名的铁娘子,甚至私底下人人都喊她是『难近母』杜尔迦--集印度诸神怨念而生的最强人问兵器,把诸神也束手无策的牛魔王海扁成星星的女武神。

就如同阿西娜也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样,楚腓云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没血没泪。兰斯遇到这位小姑姑,也不知是他倒霉或他的造化,总之水深火热的六年过去,兰斯没少胳臂没少腿,扶不起的阿斗也硬生生让杜尔迦操成百炼钢。

没五年的时间,兰斯不再需要跟在姑姑身边当助手,他也加入了另一个摄影团队--以正式工作人员的名义。

『话说,咱们老板的女儿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德裔摄影师汉瑞,一脸调侃地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兰斯。

兰斯脱下满身污泥的上衣,露出精实却不夸张的古铜色健美体魄,回应得心不在焉,『谁?』

他把上衣精准地丢进走廊另一端的洗衣篮,然后学汉瑞坐到栏杆上。和汉瑞那特种部队出身,简直像蓝波一般的身材相比,兰斯显得精瘦而修长,肌肉的痕进如刀刻,一举一动也多了分优雅和敏捷;谁能想象得到六年前他还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胸膛没胸膛,要肩膀没肩膀的废材贵公子?

『装什幺傻?人家妞儿刚刚还特别来关心你,你就不能给点好脸色吗?』

『我没有不给她好脸色,只是她既然要当后勤,本来就该先了解队上所有人的状况,而不是只针对我。』兰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哦,拜托,别跟我说你真的喜欢男人。』汉瑞一脸怕怕。

兰斯没好气地道:『我对肌肉棒子没兴趣,你老兄省省吧!』

『我是觉得奇怪.这么正的妞,你竟然完全没反应,如果不是喜欢男人,那就是……』汉瑞眯了眯眼,『你已经有喜欢的女人?』

兰斯对这位前辈八卦的本性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这样满意了吧?』

『这回答太模棱两可了。』东方人老是爱玩这套。

不过幸而汉瑞八卦归八卦,却不会真的逼问隐私,一切好奇点到即止。

兰斯看着缅甸边界黄昏的天空,汉瑞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了他初恋的女人。

不是因为惦着谁而难以动情,只是悸动的感觉已经离他太遥远。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爱上这个工作吗?』六年来,他有太多机会能离开,上面看上他在多次任务危急时刻展现的统筹与计划能力,要他回去坐办公室,他都拒绝了。

汉瑞笑了笑,其实大家爱上这个工作的理由大同小异;『我能了解,但这不表示你要当苦行僧啊!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试试。』

兰斯失笑,『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什么苦行僧?『当然你也可以说,因为我们比文明世界里的人有更多时间能思考生命的本质,所以我认为等我遇到那个让我会想念文明生活的女人、想念回到她身边的日子时,再来体验人生也不迟。』

『老板的女儿没有一点让你想念文明生活的冲动?』

『说实话,』兰斯改用德语道,『她让我想念大自然的怀抱。』

汉瑞朗声大笑。


第五章


人家说时间是悲伤的良药,可是感情这回事,其实没有绝对的定理。有些感情可能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冬眠了,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醒来,直到生活这个巨大的齿轮圈又开始转动,它又继续沉睡!但是没有死,没有消失,只是你以为它已经不存在了……

一封遗嘱,让兰斯再次踏进秦家大门。亲人指责他是为了遗产才回来,兰斯左耳听进有耳出,完全无动干衷。

有些人就是奇怪,老于挂了,儿子难得当一次孝子,依照遗言回来昕他一次遗嘱公布有什么不对?兰斯可还没说他要不要继承父亲留给他的一切昵!秦家的亲戚倒先跳起脚来了。

反正,那些都是不重要的琐事,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愤世嫉俗、把反抗家里当成发泄的少年了,那封遗嘱唯一改变他的,是让他再次遇上黑恕容。

告别式上,当他又在人群中迎上那一双眼睛,当黑恕容朝他走来,兰斯许久未曾悸动的心再次狂烈鼓动,敲醒了冬眠在记忆深处的眷恋。

离开了那么久,还是逃不了。她果然是生来克他的!

六年,秦家的圣人与黑家的模范生,依然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两人都是家族事业的生力军,也都不负众望,成绩斐然。

相比之下,兰斯没念大学,他五年来所建立起的一点点小成就,在世人眼里,可能根本不值一提。

『兰斯堂哥。』亚勃有礼地打招呼,挽着黑恕容,两人就像一幅描绘豪门夜宴的浮世绘里走出来的人物,完美到令人自惭形秽。

重新踩在秦家金碧辉煌的大厅时,兰斯完全木然,这一刻却意识到自己简直像山林野汉一般粗鲁不文!

兰斯花了好太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只看着黑恕容,当他与她四目相对,黑恕容立刻移开视线,眼里仍有难以抹除的芥蒂。

兰斯心里苦笑,明白如果不是亚勃,她根本不想走过来。

其实他也是一样的,只是理由更为卑微.如果不是因为黑恕容,他压根不想和堂弟碰面。

和亚勃应对是全世界最无趣也最令人厌烦的酷刑,因为你面对的是完美的上流社会典范--一部输入无数礼节与教条,并且绝对不会出错的机器!

果不其然,亚勃开始一长串兰斯都能猜到,而且根本没必要的寒喧。

『对不起,你们聊,我有点不舒服,先离开。』黑恕容当然借故开溜。

兰斯知道她不想面对他,但没有黑恕容在身边的秦亚勃,简直令兰斯一刻也不想再多忍受。

『你我都知道咱们兄弟没那么多屁话好说,省省你的口水去做对你来说更有意义的交际应酬吧!』兰斯转身就想走人。

『等等,』亚勃却拉住他,『我知道你讨厌这些礼节,我们到别处去谈,你说得没错,我是有更重要的应酬,而对象就是你,兰斯堂哥。』

他什么时候有这种殊荣能成为圣人堂弟重要应酬的对象了?

但兰斯没急着拒绝亚勃,也许他还抱着一点可笑的希望,希望黑恕容休息够了,会回来陪秦亚勃吧!

六年的磨练虽然让兰斯学会对这个世界妥协,但也不曾折损他与生俱来的傲气,可兰斯在那一刻突然发觉原来在感情之前,他的态度竟是如此卑微。

『我希望兰斯堂哥能把大伯父在公司所有的股权卖给我。』知道兰斯的个性,秦亚勃开门见山地道。

想来也只有这件事会让亚勃有需要『应酬』他。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本人游手好闲惯了,现在当然要巴着那些股权继续过好日子,卖给你,我岂不是要光屁股喝西北风?』现在的兰斯根本不需要那些股息,却故意这幺道。

『我会开两倍的价钱,堂哥依然可以利用这些钱做别的投资。』

『两倍?』兰斯半是好笑,半是饶富兴味,『我很好奇既然这些股票只值你将出价的二分之一,你又何必花冤枉钱?』

不知兰斯是刻意装傻还是忘了?生在秦家怎么可能对这半点不懂?秦亚勃撩着性于解释道:『我必须拥有足够的股权数,才能和董事会抗衡。』

『哦!』兰斯一脸恍然大悟,却还是不改痞子本色,『不卖。』

『三倍价钱。』亚勃以为兰斯想抬价。

兰斯却冷笑,哼声道:『秦亚勃,你是在商场待太久,脑浆都变成美金了是吗?』

秦亚勃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就这么被兰斯打发,他也不用混了。

『任何人都有价码。』他冷静地回应道。

兰斯看着堂弟.当年那个无赖似乎又觉醒了--跟着他对黑恕容的爱恋一起。嘲讽的神色在他眼底闪动,『说得好,人人都有价码。』他嘴角勾起恶魔般的笑,带着一股肉食动物般的残酷,原始而野蛮。『我刚好也只想要你一样『东西』。』

他凑向堂弟耳边.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

秦亚勃身躯微微一震,脸上却看不出情绪起伏,『这也要她同意才行,我知道你从以前就不喜欢我,如果你要我名下全部的财产,那我给你。』

怯,说得好像他不爱江山爱美人似的。

『你所拥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屁,』兰斯冷哼,『只除了那一样。』

兰斯其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堂弟。

对秦亚勃而言,为了要大权在握,没有什么是他不敢付出的:而只要让他拥有权力,失去再多的代价,他也能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说『要她同意才行』,而不是要兰斯别打她主意.摆明了还有转园的余地,只是他老兄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这男人虚伪到一个极致啊!

兰斯懒得再理他.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扭头走人,他听到身后有人喊住亚勃,今天这种场合,除了兰斯这不受教的秦家不肖于,在场全是有头有脸、名声显赫的人物。亚勃这个伪君于,对这类交际应酬绝不会敷衍了事,一时半刻抽不开身,兰斯立刻想到可以趁机看看黑恕容。

明知她不喜欢他,他这又是为什幺呢?

兰斯无法阻止自己找寻黑恕容的脚步,甚至无法克制心里的期待。

很幸运的,他在温室找到她,兰斯站在远处观望了许久.迟迟不敢走近,心里忐忑不已,仿佛他又是当年那个冲动又白痴的蠢蛋少爷.傻傻的,不知该怎么接近心仪的女孩,不知该怎么让她注意自己。

直到黑恕容发现他,立刻便要离开温室。

『别走。』兰斯心急,迈开大步走向黑恕容,『我很抱歉。』

黑恕容虽然停下脚步,却还是防备地看着兰斯,他在距离她五步之外便不再前进。

『有事吗?』黑恕容撇开眼,不看他。

到现在她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一夜兰斯的侵犯,惊惶有之、愤怒有之、恐惧有之,但更多的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兰斯的视线没离开过她,心脏剧烈地撞击胸腔,『我只是想和你说抱歉,真的很对不起,你厌恶我是应该的,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黑恕容终于看向他,没说话。

但至少她愿意正眼看他了,兰斯苦笑,『我知道这句话迟了六年,那时的我是个混蛋。』这句话迟了六年,而六年前他原本想说的另一句话,就让它成为秘密吧!谁教他不只是个混蛋,还是个笨蛋。『我只想向你保证,那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黑恕容从来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女人,即使心里仍然有疙瘩.她习惯一切以大局为重,兰斯是亚勃的堂哥,很可雒以后也是她的亲人,她死咬着过去的恩怨不原谅他并没有好处。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她试着像平常一样落落大方,不知为何却还是有些紧张,她将这一切反常归咎于兰斯六年前那一吻。

『谢谢你。』兰斯依然看着她,不敢走近。

黑恕容只觉更加手足无措、她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连第一次上台演讲时她都没这么不安过,于是她试着闲话家常,『亚勃很高兴你回来了,这些年他一个人撑起公司,和董事会周旋,太辛苦了。』

兰斯心里冒着酸气,但这能怪她吗?她当然心疼自己的男友,什么事都先想到亚勃。

『我没打算回来帮他。』他有自己的事业,虽然对她来讲,和亚勃的比起来微不足道吧?

黑恕容不解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回来是因为……』

兰斯努力掩饰嘲讽的笑,却有些失败,『因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替我决定好我回来该做什么,而我本人甚至什么都还没说呢!』

黑恕容一阵哑然,然后才道:『抱歉,因为亚勃说只要你回来.他就能轻松许多。』

『那是你误会他的意思了。』亚勃所谓的轻松,绝对跟他的归来无关。

『那么你的决定是?』

兰斯大概知道,黑恕容关心他的决定.全是因为亚勃的关系,『哪个作法最轻松,就作那个决定。』虽然到目前为止,所有可能的选择似乎都不轻松。

他在黑恕客眼里看到了不赞同,『你这些年在外头,所以不知道,亚勃很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帮手。』

亚勃、亚勃,开口闭口都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兰斯按撩着掉头离开的冲动,『大小姐,』他又露出当年的痞子流氓样,『你是不是忘了本少爷从以前就游手好闲?亚勃很辛苦,然后呢?运筹帷喔,商场谈判,经商之道,没有一样是我的专长,你是要我到公司当小弟替他擦汗捶背吗?』

『你……』黑恕容心里想的却是,她以为六年的时间至少该让兰斯成熟一些,看来并没有。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支持他。』

他为什么迷恋这个女人?兰斯突然疑惑,却无解。也许是单纯的性冲动吧!这也够离奇了,怎么他对别的女人都没有这样的性冲动?

对她满口亚勃、亚勃的,兰斯决定他已经听到不耐烦了,『我精神上永远支持他。』这句是屁话,他在心里反驳道,然后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派吊儿郎当,『你亲爱的亚勃王子来了,请允许我告退。』

他瞧见温室外朝他们走来的泰亚勃,没打算再和他碰头.转身便离开。

会不会只是一种怀念和迷恋?那一天,兰斯不断地想着这个问题,却只是让心口因为回忆而一再经历深深的悸动。

如果他笑黑恕容对亚勃的忠诚是一种盲目,其实,他也是一样的吧?


====


『你可以拒绝他,这是秦家的事,本来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秦亚勃虽然要她别插手,却只让黑恕容怒火更炽,愤怒的对象当然是秦兰斯。

『我会亲自跟他谈。』黑恕容压抑着怒火道。

黑恕容没想过,秦亚勃若真的不愿童把她牵扯进他和兰斯的交易之中,就不会告诉她这件事。

女人呵!在她眼中,心上人的身影永远都蒙上一层会刺瞎限的光,心爱的男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她宁可盲目的崇拜与信任,也听不进别的声音。

秦亚勃不会不清楚黑恕容死心塌地爱着他多久,这份迷恋足以让一个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把命都豁出去。

白色BMW跑车停在兰斯暂住的饭店楼下,黑恕容冷着一张一丽颜登门找兰斯质问。

兰斯昵,他从容不迫地等着怒火中烧的美人儿大驾光临,酒吧上已经准备了两只肥胖的球型酒杯和黑恕容偏好的勃艮地葡萄酒,黑恕容打过他的手机,听她的语气,兰斯已能猜出大概。

果然是亚勃会打的如意算盘,嘴上说要黑恕容别插手,却又把这件事透露给她知道。既然亚勃要给他机会,兰斯也不会跟他客气!

兰斯仿佛等待情人的到来,心情愉悦却又因为期待而颤抖着,即使他明知道黑恕容必定不会太喜欢这次的见面,甚至会是厌恶的。

黑恕容一直等到房门关上才发飘,果然像模范生的作风,绝不把丑闻在外人能轻易窥伺的地方张扬,『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兰斯一脸百无聊赖,不打算让这女人发现他其实也会紧张。反正在她眼里他只是个无赖,无赖是没有心的。

『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很卑鄙,很……』黑恕容气红了脸。

『很变态?』他在她的瞪视下替她接话。

『你在开玩笑,对吧?你只是不想把股权让给亚勃,才用这种烂借口。』

『很可惜,不是,而且我觉得这绝不是个烂借口。』

黑恕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为什么……』

兰斯倒满葡萄酒.拿给她,黑恕容根本没心情喝酒,却只能接过酒杯。

『你只要回答我,你打算怎么做?为亚勃牺牲?』

『我可以跟你买下那些股权。』她说。

『你的钱跟亚勃的钱有什么分别?它们是粉红色的?』

黑恕容不理会兰斯的取笑,『我出……五倍。』

『足以把我压死的美金,是吗?』他走到黑恕容身后,手臂绕到她身前,举起酒杯对着光源,也将她圈在他的气息范围里,无比亲昵地低声诱哄,『你瞧,这么漂亮的颜色,是好酒,别浪费了。』

『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黑恕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背脊僵硬。

『我说得很清楚了,大小姐,亚勃或你的钱,多或少,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我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你。』最后一句,几乎跟着兰斯的呼吸,吹吐在她耳边。

『我不是物品,你搞清楚!』她气愤地转身怒视他。

『你说不是就不是。』兰斯摊手,『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并且等着你的答案,你的答案昵?大小姐。』

黑恕容只觉自己面对的是无法沟通的流氓无赖,气得小脸死白。

兰斯没有忽略她任何细微的反应,垂下眼,黑眸深处风云暗涌,为她对他的深恶痛绝悄悄掀起风暴。

『如果我跟你上床,你就会把你的股权转让给亚勃?』她冷静地问道,兰斯却听出那声音里的颤抖和委屈。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狠狠地抽紧了。

他没想过黑恕容会答应,没想过她会为了亚勃牺牲至此,她甚至以为卑劣的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

秦亚勃啊!

兰靳垠不得杀了他,更恨自己不是他。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在这场交易中,畦一的赢家只有秦亚勃。而他将输掉一切,对黑恕容的迷恋却因此更加无法自拔。

『你要交出你自己,是吗?』兰斯取走她始终没喝的葡萄酒,大掌覆上她苍白的脸颊,没有感受到该有的温暖。过于冰冷,一如她的眼神,想必也和她此刻的心境相同。

缠紧他心脏的冰冷铁链,开始以残酷的力道收紧。

『我要你保证.你会给亚勃所有的股权。』黑恕容尽力以谈判的决断,面无表情地道。

他真想摇醒这个女人,她做的一切亚勃根本不会心疼。而他会.她却认定他没有心。

『我保证,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白纸黑字签字作证。』如果他心疼她,是不是该就此投降?就这么白白将亚勃要的双手奉上也无所谓,那么至少他还能在她心目中保留一点正面的形象,不会变得狰狞如恶魔。

怪只怪他太贪心,而且被鬼迷了心窍,早已无可救药。


第六章


在兰斯高中毕业以前,只有白安德和堂本熏知道这个好像只懂吃喝玩乐的笨蛋少爷,其实有一项跟他外表与性格完全不符合,而兰斯自己也别扭着不想被人知道的兴趣。

兰斯有一双巧手.还有天生独特的美感,才能老是穿得像孔雀,却又不显得俗气!虽然那也是高中毕业以前的事了。

『那是什么?』好奇宝宝白安德,冒失鬼一般地从兰斯身后冒出来。

兰斯很快地将原本把玩的金属物品握在手心里。

『哦……』白安德一脸了恬,『啧啧啧,咱们的禽兽……呃.我是说情圣兰斯少爷,竟然--』

未竞的话被兰斯一记铁拳打在肚子上而中断,白安德抱着肚子哀号。

两个春青期男孩随即扭打成一团,直到在一旁看书的堂本熏被吵烦了,将两人拉开。

三个年轻人在堂本家的日式庭院里闲扯淡。

『今天不就是黑家大小姐生日?干嘛你礼物都做好了却不拿给她?』白安德不跟好友记恨,蹲在走廊边啃西瓜。

兰斯没说话,只是把发夹塞回口袋里。

堂本熏实在看不下去,用力台上书本,『想要的,就去抢回来!还是因为你什么都输给你堂弟,所以连喜欢的女人你也完全不争取就决定放弃?』

兰斯垂眼。因为他一直看着她,所以他完全明白,黑恕容眼里只有秦亚勒,她深深爱慕着他的堂弟。他把她每一个幸福喜悦的表情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比谁都清楚。

『只是块废铁而已。』而且,他没把握黑恕容会不会像他的家人一样,对他竟然擅长做小小的金属工艺品嗤之以鼻。

后来,毕业那天.他在寒夜里等她,那只发夹最后依照躺在他胸前的口袋里,没送出去。

那只发夹没有太多讨人喜欢的钻石或珠宝装饰,材质是纯银,玫瑰皇冠的造型却很别致,作工也精细。

兰斯以前就对这门昂贵的手工艺有兴趣,他拆过怀表,自己做了一只景泰蓝表面的,被安德要了去:还有很多小东西,年轻的他做了就随手送,反正家里不喜欢他玩这种没大志气的玩意儿。

兰斯将发夹收进绒盒里,放进抽屉,门铃正好响起,他的心脏立刻狂跳了起来。

三点整,她很准时,虽然从那天之后他一直魂不守舍,度日如年。开门时他的手甚至还在颤抖。

门外,黑恕容迥异于平常,素净着一张脸,一身的黑衣,宛如奔丧。兰斯在心里苦笑,对她而言今天是敲响丧钟的日子,他却既期待又心碎,夜夜难以成眠,他甚至去剪了头发,刮了胡子,全身上下细心的打理过。

一进门,黑恕客脱下大衣,『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兰斯垂眼,掩盖眼里的受伤。

既然选择当魔鬼,就没有会受伤的道理。要顽劣就顽劣得彻底吧!

那藩黑的双眸再对上黑恕容时,已是写满嘲讽,他勾起她的下巴,用低沉醇厚的嗓音道:『对你来说是浪费时间,对我来说,却是享受我应得的报酬。』

他以拇指爱抚着她的下巴,气息几乎吹吐在她唇上,『到明天三点之前,你都必须听我的,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黑恕容胸口因为气愤而剧烈起伏,却没反抗与辩白。

『当然记得。』白纸黑字已成定局,她只能咬牙忍耐。

『希望未来二十四小时,你也能够遵守约定.黑大小姐。』他道,舌尖舔过她紧闭的樱唇,大掌探向她颈后,令她仰起头。

他吻她,她却宛如垂死挣扎般地将唇抿得死紧。

兰斯一阵轻笑,决定先放过她,抬起头前,他恶意地在她唇边咬了一口,舍不得太用力,却在她唇边留下暧昧而引人遐思的齿痕。

黑恕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可恶的笑脸。

『我看你这么僵硬,也许该来点酒助兴。』

『不用了。』

兰斯大掌抚上她倔强的小脸,『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大家都说黑大小姐言出必行,我看传言可能有些谬误。』

黑恕容的眼光像要将他瞪出两个洞来。

兰斯继续逗她,『何况,你是我的报酬,服务质量这么差,不怕我到时考虑退货?』

『你这混帐!』黑恕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可惜兰斯皮肤黝黑,脸皮也厚,他脸上没见红,她的小手倒是有些麻了。

『幸好我喜欢泼辣一点的女人,否则我们的交易我得再考虑看看了。』兰斯抓住黑恕容赏他锅贴的那只手,捧在掌心。

黑恕容正在气头上,压根没注意到兰斯小心呵护的动作泄漏了多少他心里真正的情感。

『建议你下次用别的方法,我皮厚,瞧瞧你倒把自己的手都打红了。』他几乎想捧着刚刚才教训过他的猫爪子心疼地呵气,不过知道这女人讨厌他,所以他只是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粗糙的手指轻轻地在她泛红的手心上爱抚着。

『没有下次!』黑恕容收回手,『如果你想反悔,趁早说清楚。』

她有手握拳,藏住被他碰触过的掌心,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才打得太大力,那儿此刻竟然像电流窜过一般又热又麻。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大小姐。』他又用那种嘲讽的表情看她,『我对股权转让与否实在无所谓,但我看你好像很害怕?』

『谁在害怕?』黑恕容挺起胸膛,大方迎视他。

兰斯轻轻一笑.朝她伸出手。

『过来。』他盯着她的眼,挑衅地赌她敢不敢主动走近他,也仿佛正用限睛看穿她。

黑恕容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她把手交到他掌间,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却只是挽着她到吧台边,倒了一杯葡萄酒给她。

『喝吧。』他垂下眼,一切情感又藏在浓长的睫毛与阴影底,教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她在发抖!就在那一刹那,在她把手给他时,兰斯清楚地感觉到了。

他为什么要逗她?兰斯问自己:但他更痛的是,黑恕客愿意为亚勃做到这样的地步。

『我想要保持清醒。』黑恕容警戒地看着酒杯。

『我也没兴趣跟睡死的女人做爱。』兰斯又露出亚岂思而嘲讽的笑,『快喝吧,那能让你放松一点,我希望自己抱的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不是僵硬的木头。』

黑恕容差点又气得把酒杯丢到他脸上,但她提醒自己,要记得约定,一定要帮亚勃拿到股权。

亚勃虽然没明说,但从各方面的蛛丝马进来判断,董事会很可能已经在酝酿一场逼宫之战,亚勃一定要拥有更强势的权力来对抗董事们。

她一口气把酒喝完,酒香入喉,她才感到后悔。

这是她最爱的勃艮地,而且还是她每次必指名的酒国,连亚勃都不怠幺记得这些细节,因为他偏好波尔多的酒。

『我听说黑家大小姐优雅的举止和仪态令人倾倒,没想到大小姐喝酒却是如此豪迈。』他又故意取笑她。

黑恕容羞红了脸,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没看清楚……』

本来还想嘴贱两句--黑恕容可能不这么想,但兰斯真的很享受和她说话聊天的每一刻!

但见她把酒杯放在酒吧上,眼神又不住飘向酒瓶,兰斯一阵心疼又好笑.再次替她倒酒。

这回,黑恕容很仔细地幔慢转动酒杯,先闻香气,接着才含住一小口的酒液,兰斯看着她一脸享受,不禁微笑。虽然出身名门,但他宁愿喝啤酒,也不喝这么麻烦的东西,只是看着她表情的每一分变化,实在很赏心悦目,让他很快乐。

『你有吃午餐吗?』

『来时吃了一点。』跟酒精无关,但是熟悉的葡萄酒香味让她的神态和心情都放松了。

兰斯点头。其实她害怕,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紧张,佯装大刺刺而无所谓,嘴贱刻薄又恶劣,然而那层皮相底下,他其实还是六年前面对心仪的她却笨拙的少年。

在一个男人的回忆里,和初恋的女孩第一次约会该是什么样子?绝不会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吧?

兰斯苦笑,谁教他只能用这种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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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没有急着逼她上床,他竟然还安排了别的节目!

知道她不想让人看见他俩在一起,兰斯准备了衣服和帽子给她替换,然后那天下午他们去看黑恕容从学生时代就很喜欢的百老汇音乐剧。

其实黑恕容也常和亚勃来看,但亚勃经常看到一半时跑出去接电话;她知道兰斯从头到尾都坐在位置上,看着她。于是一场音乐剧下来,她也看得心不在焉。

看完音乐剧,他们去吃饭,悠闲地在河上的音乐餐厅消磨时问。那是一家平价的水上餐厅,平时她和亚勃不会光顾这种地方,毕竟这种平民餐厅的菜色不会太讲究。

但这样的地方却意外的让人喜欢,有人拉小提琴,虽然拉得不如音乐厅里的演奏者,但气氛一百分:还有人跳舞。有人表演魔术……这里的客人大口大口地喝啤酒,吃烧烤巴比O,灯光令人眼花撩乱,大家都很日簪。

卖花的小赈过来兜售鲜花,兰斯买了一朵俗丽的红玫瑰给她,他表现得像是想打发小赈才不得不买,把花给了她,就专心地看表演,灯光也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黑恕容把花拿在手上,有种奇异的荒谬藤和尴尬,但心里真正的感觉其实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她收过很多次花,爱幕者送的、亚勃送的,都是让花店包得漂漂亮亮,大把大把地送到公司让她签收。会这么直接把花拿给她,仿佛纯情少男少女的定情信物,只有一朵简单而没有经过包装的玫瑰,像是一颗赤裸无伪的心,就这么羞涩地交到她手上……

会这么做的就只有兰斯,而且还不只一次。

高一那年,兰斯一副吊儿郎当又百无聊赖的模样,约她在花店.然后随手抽了朵『黑衣淑女』送给她,那时他还用花花公于的口吻说要送她红玫瑰,代表他的真心……

黑恕容当下忍不住就笑了,她告诉兰斯,他拿的是黑玫瑰,兰斯惊讶地一看,自己还真的拿错了。

想起往事,黑恕容的表情忍不住变得柔和了。

她记得那时她还是收下了那朵『黑衣淑女』,兰斯误打误撞,送了她最喜欢的玫瑰。

回饭店时,他走在她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黑恕容心情沉重,走得慢,他没催她。

其实他愿意这么暗着她,哪怕只是走路、散步。他没问能不能牵她的手,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适合牵手,也知道她不可能喜欢他的要求。

兰斯只想要亚勃的一样东西,但是其实他所要的,比起黑恕容和亚勃所想象的还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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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恕容认为自己像死刑犯,吃饱了,洗完澡,接着要赴刑场。

因为今晚气氛太好,她不愿太沉溺,她瞒着亚勃和兰斯交易,但绝不想背叛亚勃。所以她看着镜子里围着条浴巾,满身玫瑰香气,双颊酷红的自己,对自己说:我是死囚。或者她是对镜子里的『她』说的?她正要和自己抽离,这个身体今晚将不属于她。

卧房里的灯光都被调暗了,但还能让她毫无阻碍地来到床边,黑恕容双脚颤抖得几乎不听使唤。

四柱大床的床幔都被放下,她听到自己的心跳随着脚步,一下比一下重。

一只大掌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在黑恕容走近床边之前,她被转过身,接着跌进一堵男性的,厚实而坚硬的怀抱。

她全身的女性知觉都在刹那间苏醒了,连亚勃也不曾做到,光是一个拥抱,就让她因为难以欧齿的兴奁而颤抖。

黑恕容感觉到手臂抵着赤裸而结实的胸膛,兰斯的大掌压在她臀上,轻轻一使力,她的腹部就贴上那早已硬挺的硕大男性。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抬起头,对上了兰斯在黑暗中宛如猎豹的眼,下一秒她的唇便已被吻住。

兰斯的吻出乎意料的温柔,他像品尝最细致美昧的佳酿,以舌尖挑逗她的唇,男性的气息让黑恕容忘情地放任他继续将舌头伸进她嘴里,让他得以品尝更多。

黑恕容几乎忘了他们的交易,她不得不承认,兰斯果然配得上情圣的封号,让人一吻上瘾,爱上被他亲吻的感觉。

可黑恕容不知道.那是在高中毕业前,兰斯可能吻过无数少女或女人,但离开了圣罗兰之后,他连想女人的时间也没有,可以说六年来他根本没碰过女人。

兰斯像要用他一辈子的深情吻她。

黑恕容甚至没察觉他横抱起她,走向那张四柱大床,直到她的发像打翻的墨披散在白色床罩上,身上的浴巾被解开,兰斯也没停止吻她。

待他那双经历风霜磨练的粗糙大掌握住娇挺的雪乳,黑恕容早已意乱情迷,展开自己,任由他膜拜她的赤裸与纯真。

兰斯的手在颤抖,他庆幸身下的小女人并不知情。

他日思夜念呵!

多可笑,年少轻狂时,他对黑恕容动过多少邪恶且色情的念头,甚至期待能一偿宿愿的话,他可以连命也不要,想不到经过了六年,他发觉自己内心的渴望有增无减。那时是太年轻太冲动.那么现在呢?

他胯闻的男性又硬又胀,难受得快要令他疯狂。但他不想急躁,手指不断在她敏感的乳蕾上揉弄,他感觉到黑恕容的气息开始跟他一样混浊而沉重,他的舌头仔细地探索她所有的敏感地带,从唇角,来到下巴,舔过她下颚时感觉到她轻轻一颤:他微笑着,继续摸索,湿热的触抚慢慢移至耳朵。

她的耳垂很可爱.兰斯心怜地想,轻轻地吻了一口,而他拇指在她乳尖上的磨赠却让黑恕容忍不住呻吟出声。

兰斯知道所有让女人疯狂的花样,他会一一施展在黑恕容身上,但不会太快,他想要用一整晚跟她耗着。

他继续吻她的耳朵,尤其那圆润的耳珠,被他吻得湿亮,他总舍不得太用力啃咬它,怕她疼。

兰斯发现,黑恕容极为怕痒,但怕痒的地方相对的也敏感无比,他一一把她的敏感地带记在脑海,耐心地与她嬉戏。

高耸的乳峰之上,艳红的茱萸早已挺立,期待着更多爱抚,兰斯存心逗黑恕容,用他挺直的鼻尖搔她痒,呼出的气息吹在敏感的乳蓄之上,黑恕容双手遮脸,几乎要忍不住放浪地笑出声来了。

她怎么能够这样?黑恕容脑中才闪过这个念头,兰斯便张口含住那被逗得羞红的雪乳,黑恕容仅存的抗拒在他湿热的口中融化了。

『嗯……』她闭上眼,忍不住张手抱住兰斯在她胸前吮吻的头颅。

他温柔地吸吮那对乳蕾,先是轮流地舔吻它们,空虚的一边便妖冶地湿亮着,而另一边则被热情地爱抚,柔软而灵巧的舌头花样可多了,绕着乳珠像在培闹,轻轻拍打,甚至弹弄。

黑恕容忍不住惊呼出声,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吻女人的胸部会有这么多花招,又羞又兴奋。

而兰斯的手悠闲地感受她肌肤如剥了壳的水煮蛋般光滑的触感,在她腰际和大腿上来来回回,爱不释手;他没忘记趁着黑恕容防备还低时,用自己的身体分开她两腿,在他吻着她双乳时,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的腿张得更开。直到情露泛滥得把床罩都褥湿了,他的手指由她大腿内侧根部,悄悄移到早已湿热无比的女性地带,缓缓地揉出欲望的乐音。湿润而淫靡的声响,与他的舌头在她乳尖上的吸吮声,在寂静的室内清晰无比。

黑恕容虽然听到了,也羞窘无比,却无法阻止,她把理智和思考能力远远地抛开,不让自己去想任何连贯的、有逻辑的语句或事物,她甚至没有合上双腿,反而维持着兰斯摆弄出的淫荡姿势,承受他大胆却又温柔的爱抚。

爱液湿透了床单,很快的,她腿心处被他手指所拨弄出的声响,几乎盖过兰斯在她胸前的吸吮,连黑恕容都感觉到大腿内侧湿成一片。

兰斯仅仅以指掌在她穴口轻揉,时而以指关节揉赠那柔软无比的花瓣,接着才漫慢地,以拇指调戏肿胀的花蒂。

『啊……』她再也压抑不住地扭起腰,摆动臀部,抱紧了胸前的头颅,放浪地呻吟。

『别急。』兰斯以左手肘撑起身体,看着黑恕容宛如荡妇般地在他身下妖娆地扭动着。

她的双腿夹住他的有手,配合他手指来回的动作上下摆动臀部,被吻得湿亮红肿的软乳因为她的动作而颤动着,酷红的俏脸更因为情欲而写满迷蒙的妩媚。

那样的放荡,却又美得让人心动心怜。

兰斯痴痴地看着这样的黑恕容,而她完全沉醉在情欲之中,抓住兰斯的有手,弓起双雎,让他的手指与掌心更加贴紧她的私处。

『啊……』

她摆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兰斯俯下身,吻住她开始狂乱地叫喊的小嘴,其实他想再听久一点,听更多一点,只是担心这反应生涩的小女人清醒后会羞得想死。

亚勃可能常常忽略她,兰斯心想,黑恕容今晚所表现出来的反应,生嫩得教他起疑,所以他才尽可能地放慢节奏。

拇指轻轻揉弄着湿热的花蒂,感觉到身下的小人儿轻轻地颤抖和痉挛。

趁着余热未消,兰斯扳开她还无力的双腿,男性抵在她花穴口,有手继续玩弄她雪乳的同时,悍然挺进花穴深处。

黑恕容刹那间的僵硬和咬唇忍耐,让兰斯几乎慌了手脚。

『噢,天……』

该死的亚勃想必是性无能!兰斯低咒着,试着放缓推挤的动作。

『你该早点说。』他也不会……

黑恕容只是瞪了他一眼,眼眶有些红,撇开了脸不看他,痛楚让她不得不重新拾起理智,正视此刻教她难堪的状况。

兰斯吃力地想减轻她的不适,然而于此同时,另一股疼痛却猛烈地占据了他的胸口--

因为他身下的女人愿意为亚勃付出的,不仅仅是和不爱的男人一夜激情而已,她和亚勃在一起这么久却还是处女,显然并不是不重视自己的第一次,想必,在他出现搅局之前,她曾满心期待嫁给亚勃,将纯洁如雪的身与心一起与亚勃许下神圣誓约。

他几乎要放弃了,哪怕分身依然肿得难受,心口的痛楚却刺得他眼眶疼,难以呼吸几乎要无法忍受。他看见她的眉头因为疼痛而拧紧了,颤抖着伸出手想抚平那眉间的皱折,却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污秽。

他伤了她,也还在她体内,人类进化了千万年,思想看似开放.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敢裸露,偏偏就只有千万年来依然原始的性征,被视为隐晦至极,私密至极,大概是因为那个部位最不受教,和千万年前没什么分别,所以只好拚命掩藏,只有最最亲密的人雒彼此分享与结台,看见对方最原始的那一面。

兰斯与心底爱幕的女人,这一刻是这么贴近,却也最最遥远,他已经是黑恕容这辈子最亲密的人,却在这一刻才明白,他根本配不上她。

他应该立刻离开,放她回亚勃身边,可是他却做不到,理智与欲望本来就不可能相妥协。

配不上又怎样?他污秽如怪物又怎样?心还是胀满了爱与痛。

他俯下身,吻她的唇。黑恕容抗拒也没关系,他一点一滴,一口一口地吻,说不出口的爱情就只有藉此倾诉。

她疼痛,他便更加缓慢地移动,很吃力,不过不打紧,他比较强壮,可以再忍耐多一些。兰斯额上和背上全冒出了汗,小心翼翼地,好像稍有不慎,身下的人儿便会碎了一样。

如同他的吻,黑恕容的身体也屋陧的柔软了,好像苦涩的酒被一滴滴地滴了蜜,最后也是甜,疼痛被快感取代,她开始接纳他更多、更深,扭动腰肢回应:虽然她没主动吻他,但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背,一向修剪得干净整齐的十指也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激情又冶艳的红痕。

快感与疼痛,悲伤与狂喜,就这么在兰斯体内交缠再交缠,像互相吞噬的蛇,共生千年的藤与树,最后便再也分不开了。

他的大掌覆上了她抓紧床单的柔黄,五指找寻能紧紧相嵌合之处,掌心贴着她的,像要在越来越野蛮的激情节奏中。把他的心放到她手中,让她紧紧握着,而他完全敞开自己,任凭最原始的一面赤裸裸地在她眼前,而他将因为疯狂而无力作任何抵抗。

随她要怎么样都可以。

兰斯悍然地挺进再抽出,床幔像飘浮在沸腾的深海中不停颤动,银色丝纱与金色灯光,共舞出迷离的幻影与残像。

黑恕容的腿缠上了他的腰,紧紧地夹住,他硕大的的男性也在她柔软的包覆中猛烈奔腾,她吟唱出古老的催情咒语,身上男人急促的呼吸和低吼则是成为女巫傀儡的证晴。他失去控制般地,为取悦他的女主人而越发骁勇强悍,他仿佛坠入永无止境的饥渴,用无比的阳刚和坚硬不停地冲撞女性的爱欲泉源,每一坎猛烈的抽送都让她洒出更多温暖的露水,把他的大腿和腹肌溅得湿透了,他却还要不够,不够…~

在白热化而快速的冲击中,黑恕容终于娇喊着,被卷上从未经历过的高潮之巅,兰斯刻意压抑着,与她一起释放。

也许只有在那短短的几秒钟,灵与肉经历了死亡与重生,他才感觉自己和心爱的女人是一体的,灵魂短暂地台而为一。

她是否也感觉到了?能不能够因此明白他心里的疼痛,分给他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情也好?

兰斯将脸埋在她颈间,高潮过后像初生的婴儿般毫无防备能力,他把她抱得更紧,更贴近他的胸口,仿佛只有那样他才能够不再疼痛。

如果他的末日在遇见她时开始读秒,那么这一刻便是最终审判。

他和女巫交易,在结局时心甘情愿敞开胸怀.举起双手投降,她可以把他的心刨走,作为她受伤的代价,反正都是一样的痛苦。

兰斯埋在她发问,感觉到一滴逐渐冷却的湿润流淌而下,他身躯一震,怀里的女人在他有所反应之前已经猛地推开他,跟枪地爬下床,冲进浴室。

女巫不要他的心。

那滴泪是她的。黑恕容流泪,却像他灵魂的镜子,不同的是他牵挂她的眼泪,比在意他自己的更甚,她却不然。

====

兰斯没等交易的二十四小时结束,在黑恕容离开浴室前便离开了饭店。

一只绒盒在股权转让手续结束后,被交到秦亚勃手上。亚勃把玩着那只盒子,心思却根本不在绒盒精致的图样与内容物上。

有些交易.永远是没有心的那一方获胜,黑恕容和兰斯都输了,输得惨淡哀痛,他却渔翁得利。

亚勃其实没打算真的让黑恕容去和兰斯交易!

所谓完人或君子,说穿了就是擅干欺人,更擅于自欺!

他当做不知情,黑恕容也不会来和他商量,然后某个午后,兰斯就主动地、无条件地前来把他想要的股权让给他。

『把这个给她。』兰斯将绒盒交到他手上时说,『不要告诉她是我送的,用你的名义送就好。』然后,没等亚勃响应,他已经走出他的办公宰,

拿到了想要的股权,作个顺水人情,秦亚勃没有理由不照办。

当黑恕容来找他时,其实亚勃可以看出她上了妆的脸有藏不住的憔悴,却没说什么。他心里确实有愧疚,但半是真诚,半是伪善地相信不要点破黑恕容和兰斯的私下交易,对她比较好。

黑恕容打开绒盒,看到那只玫瑰皇冠的发饰时,心里竟说不出是心酸或快乐。这是亚勃第一次送礼物给她!在情人节和她生日时由秘书向花店订花不算!但却是在她用身体替他换来权力之后,简直像赏给她失去初夜的补偿,而她一相情愿的付出竟然如此廉价。

『谢谢,好漂亮。』是真的很别致,黑恕容眼眶红,心泛疼,手指都困此颤抖无力了,却还是对亚勃露出最甜美温柔的笑。

她宁愿告诉自己,亚勃多么用心挑了这幺漂亮的礼物给她,这发夹的作工和设计都难得一见,她要相信亚勃确实花了心思。

傻女人总是比较幸福一点。

『帮我戴上好吗?』她说。

亚勃有点为难,因为他根本不晓得那种女人的玩意儿怎么使用,不过还是接过发夹,好半天才正确地将发夹别在她长发上。

『好看吗?』黑恕容像真的成功地说服了自己,脸上阴雾尽扫。

不过就是一只发夹。在女人心里分量不同,但在男人眼里,多了少了都不影响,不过亚勃识相地哄她,『好看。』

黑恕容笑得甜甜的.小女人似地依偎在他怀里。

当年,那个男孩是用什幺样的心情雕刻出那一朵朵代表爱情的玫瑰?它们那么美,永远也不会凋零,诞生的那一刻,男孩用尽内心的热情与爱恋灌溉。

黑恕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吧?


第七章


这些年在许多地方停停走走,忘了究竟是谁说的--

两个人会相恋,第一眼看见的是爱情,之后的是感情。但是没有人说得准能够深深地烙印在心头的,究竟是哪一个。

『小心!』

当兰斯听到身后的大喊时,已经来不及了,脚下的冰层松动,他终于体会到人类在面对大自然的剧变时有多么渺小而且无力,破碎的冰层区域不大,但足够把他淹死冻死,大块的浮冰在落水时和他互相碰撞,兰斯还来不及抱住头部,就狠狠地撞上冰壁。

武侠小说里有寒冰掌,不知和在摄氏零下二十多度的冰天雪地掉到海里比起来,哪一个比较恐怖?兰斯全身上下几亿个细胞都极剧烈地疼痛,心脏更是在那一瞬间凶猛地抽紧,万针穿心也不过如此。

『撑着点!』少年在岸上大喊。

兰斯见过大风大浪,但实在太痛太冻太难受,心里只想着,太好了,他们和队伍走失,唯一跟着他的就只有这只菜鸟!他要是还能活着回去,那他就改信……他妈的要他改信什么都好,总之这回必死无疑。

但少年临危不乱,小心翼翼地丢了绑好绳圈的绳索给他,兰斯僵硬地往身上套,幸亏他是秦兰斯,被大雪埋过.被野熊追过,汉瑞教过他怎么在酷寒中保持清醒和维持热量,他没有慌乱,即使头痛得像要裂开,四肢也开始僵硬,知觉渐渐麻木,唯一庆幸的是头上的伤口没有大量出血,那男孩也极为冷静.让雪橇犬拉着绳索,一边喊口令,把他缓缓拖上岸。

少年一直等到兰斯被拖行至安全地带,他让雪橇犬当前锋,先侦察过冰层稳不稳定,才放心地赶到兰斯身边查看伤势。

『你还好吧?』

兰斯身体的感觉从刺痛,到现在已经变成麻木了,嘴唇发紫,几乎没办法说话,他看着少年,才发现原来这男孩早就吓白了脸,真亏他胆子够。

应该没事,就算有,他现在大概也感觉不到。

少年摸了摸他的四肢,没骨折,他回雪橇上把本来盖住器材的塑料布拉过来盖住兰斯,『东西太多了,我们得先丢掉一部分,挪出位置让你躺上去。』

『不能丢!』那些东西比他的命值钱,『把我……丢……在这里,你去求救。』兰斯大概脑袋冻坏了,竟然说出连这菜乌都皱眉头的话。

『我不敢随便移动你,四肢骨折还简单,要是你脊椎骨折就严重了,而且你头部受伤,一定要给你一张担架。』少年说着便擅自行动起来。

兰斯瞪着灰蒙蒙还飘着雪的天空,开始觉得失去知觉也许比较快活,他昕到男孩把装了摄影器材的箱子搬开。

『不要……动那箱东西,没了它……你做十年白工都……赔不起。』寒冷让他的喝斥很没力。

『做十年白工总比玩完了好,你现在觉得如何?』男孩继续忙他的。

『希望老天……他妈的赏我个痛快。』他咕哝。

男孩沉默了几秒.才道:『你也不过尔尔。』

『你说什幺?』兰斯很确定他从这个毛都不知有没有长齐的小鬼嘴里,昕到非常不屑的口吻。

『他们都说你多神勇,多了不起,我看应该是夸大其词,不过掉到水里,你就喊着要死。』

这死小鬼欠揍!『你……下海去游一圈再来教训我!』

『在北欧,有很多人会在冬天浮冰的海水里游泳。』

『你是北欧人吗?』他轻嗤,何况他们现在不在北欧,而是北极!

当然不是,这小鬼跟他一样是华人,才会被分配到他组上。他跟兰斯当年进入摄影队时的年纪一样。不过,比当年的他有用多了,至少不是个执垮子弟,兰斯自嘲地想。

『好了,』少年把一块塑料布拉到他身旁,『你可以稍微侧躺吗?』

兰斯虽然尽量在水里保持活动,但离心脏越远的部位还是冻得像术头,少年不敢轻易帮他按摩或复温,维持原状尚且不会让冻伤更严重,一旦恢复正常体温,兰斯身上厚重的湿衣服也会让他再次失温,而且兰斯也可能有脑震荡和颅内出血。

若不是这个男孩于不断和他说话,他又硬撑下来,大概早就昏死过去。

少年帮忙他翻身.把布拉到他背后,这期问他还是不断和兰斯说话。

『你有家……人在等你吗?』兰斯突然问。

少年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又忙了起来,他已经把兰斯移到临时担架上,现在正想办法固定兰斯的头部一他撞到头,不能再让他的头部受到震动。

『没有。』许久,他才道。

『跟……我一样……』兰斯笑了笑,『那……喜欢的女孩子呢?总……有吧?』

少年这回沉默得比较久,但手上的动作没停,把担架和雪橇固定在一起。

『如果……有人在等你,回……去后就换个工作吧!』兰斯道。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等我,但我打算替她到世界各地去旅行。』他说。

『她生……病了?』

『算是吧。』

『那……你就更应该珍惜自己的小命,要……环游世界,有东京、巴黎和雪梨,用不着到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男孩没有响应,然后换他问道:『你呢?没有人在等你,所以你才从事这个工作?』真是童言无忌,一下就刺中他的要害。

『对,她讨厌我……所以我决定滚得远远的。』他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

少年突然停下动作,看着他,『你不想回到她身边吗?不一定要让她知道你在她身边.总比客死异乡好。』

『……』他还真没想过,『你说的对。』

少年笑了笑,起身站到操控雪橇的台子上,指挥狗儿们出发,『要死,也要死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否则变成鬼魂,还得飘洋过海多麻烦。』

兰斯犬笑出声.这小鬼很有趣。『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想了想,兰斯觉得奇怪,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好想的。

良久,他才道:『Eagle。』

是化名吧,兰斯笑了笑,这男孩背景不简单,他不奇怪他会用化名。

雪橇在冰原上奔驰,名唤『Eagle』的少年不断和兰斯说话.兰斯意识有些飘渺,身上衣服吃满了冰水,偏偏在这时风变大,能见度也降低了,触目所及一片白茫茫,在冷风吹拂下衣服又要结冰,真希望意识立刻和身体分割。

没有人在等他,他原来几乎想放弃求生意志了,但Eagle说的没错,死也要死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

迷迷蒙蒙间,他忽然想起他和黑恕容初次见面,他就是这么躺在草地上,看着鸽子羽毛一般灰蒙蒙,好像随时要下雪的天空。那个女孩朝他走来时,他以为天使降临了人问。那一定是雪天使,从此他相信这世间最美的天使,就是雪的天使。

『你还好吗?』天使歪着头,撇着唇,笑问他。

那时,他很下流地想:真可惜她穿着长裤。

在陷入昏迷之前,兰斯看见他的雪天使微笑着朝他走来。

只是看见了他的雪天使,他好像停止跳动的心脏又再次悸动了起来。美丽的身影朝他俯下身,在他唇上,像飞雪降临人间,轻轻地印下一吻。

那一瞬间,他相信自己已经获得救赎,他的雪天使才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信仰。


====


哈士奇果然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平安将他们送回极地观测站。

『我们得救了!』少年兴奋的嗓音穿破层层迷雾而来。

他早就知道了,因为雪天使为他带来了希望,让他相信他的生命注定要再次为她悸动。

一个月后,兰斯结束休养,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忽煞想起那个称自己为EagIe的少年说的话,决定回美国一趟,反正他现在只是个死老百姓,没有庞大的遗产.没有引人觊觎的股权,悄悄回去也没人乌他。

走出机场.他买了份报纸,翻到无聊的八卦版,本来兴趣缺缺地要再往下翻,却被一张照片给吸引。

『混帐!』他把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筒。

秦兰斯疯了似地飘车回纽约,收了好几张罚单,还差点被公路警察关进监狱。待他像流浪汉似地闯进饭店的订婚宴时,一见穿着西装笔挺,正和美国饭店业龙头千金交换订婚戒的秦亚勃,不顾在场媒体环伺.二话不说地开始海扁堂弟。

镁光灯闪不停,秦亚勃没有反抗,秦兰斯像头疯狂的野兽,让饭店出动了好几名武装保全才终于制住他。


====


『姊,你……还好吧?』临出门前,又一个弟弟打电话这么问她。

幸好只是电话,否则黑恕容伪装完美的冷静假象会当场崩溃。

『很好,』她轻易佯装出轻松的语气.她答应代兄长在今天下年谈一笔交易,所以没开自己的车,一边应付蓝芽耳机里,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四弟,一边坐进轿车后座,『我正要和BMW集团签合约,晚点再打给你好吗?』

『大哥也太冷血,为什么这时还要让你工作?』

『宥宥。』黑恕容端出长姊架势,又喊弟弟最忌讳的乳名。

『钦,别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这样好了,你要不要到日本来度个假?银座很不错,还有六本木……』他挑个热情有劲的红牌舞男陪老姊,很快她就会知道秦亚勃那种男人只能算是鸡肋,根本没必要为他难过。

『黑恕宥!』还六本术咧!

『大姊--』这招对其它弟弟可能有用,但对象是黑恕宥,他完全不把姊姊的警告放在心上,『实际上是这样的,我有个同事,英俊潇洒温柔多情人长得颇帅只可惜差我一点点,而他暗恋大姊你已久……』

『车子要进山洞了,讯号不良,我先挂电话,bye!』不理会电话另一头还在天花乱坠胡扯一通的黑恕宥,黑恕容把电话挂断,甚至关了机。

车子驶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山洞当然是黑恕容胡扯的。她知道弟弟妹妹们是好意,可是事实上她更感激兄长,让她在这时候有别的事能分心。

谈台约的地点约在饭店,黑恕容没带着秘书,不想再接受任何同情的眼神与关一际。谁知道这却让从她下车后便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有机可乘,黑恕容正要等电梯,男人冷不防从她身后贴近。

『不许动。』低沉的男音在她耳边警告道,黑恕容接着感觉腰背处有硬物抵住,『跟我走。』

罴恕容没料到饭店里竟然有人敢挟持她。『这里到处都是警卫,你……』

『子弹不长眼。』男人催促她,黑恕容果然听到『卡』地一声,心头打了个突,冷汗冒出了额际。

『快走。』他又催道,持枪的那手竟然伸进她风衣里,状似拥着她,往大门口移动。

黑恕容不敢跟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表面上强作镇定,却不断看向柜台处和大门口的服务生。

『别乱看,当心我手上的枪随时走火。』他又遭。

黑恕容皎牙,她真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胆大包天的歹徒,饭店人来人往,一时间竟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异状,那男人挟持她进了停在路边的黑色积架跑车,黑恕容眉头微拧,只觉车子有点眼熟。

『快进去。』他粗鲁地将黑恕容推进车子里,然后很快地绕到驾驶座,锁上门,一边开车,一边拿下压得低低的、挡住他脸的棒球帽。

『秦兰斯!』黑恕窑瞪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嗨。』他打招呼。

还嗨咧!『你有没有搞错?你到底在做什么?』这男人有病!他神经病!

『我正在邀请你陪我到加勒比海的小岛度假。』

『我要下车。』黑恕容不理他。

『本列车直达肯尼迪机场,沿途恕不停车。』兰斯一边打开窗户.一边从口袋里抽出烟和打火机,『介意我抽根烟吗?』

『很介意!你最好一陕放我下车,否则我告你妨碍人身自由!』

『你宁愿去和一个陌生男人相亲,也不愿陪老朋友哂哂太阳?』兰斯把烟收起来。

什么相亲?什么老朋友?『谁跟你是老朋友?』他们根本连朋友都算不上好吗?『还有,我不是去相亲,你搞清楚,我正要去谈一笔合约,是公事,你知道这笔合约有多重要吗?你知道什么是公事吧?大少爷!』

黑恕容没发现,上车不到一分钟,她不只完全无法保持优雅,而且还快要暴走。天底下,也就秦兰斯有这种本事让她失控。

兰斯伸手到后车座一阵翻找,抽出一迭相片和新闻稿给她,『腻中负新任执行总裁.现年三十五岁,美国芝加哥大学……上面有写,你自己看,目前单身,前阵子据说公开征婚……』

『那又怎样?难道你以为我是他征婚的对象?』

『不是以为,而是根本就是。难道你不觉得实在太巧,最近跟你谈公事,跟你签合约的,全是刚好三十多岁,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身边没有伴的黄金单身汉?这是第几个了?』

黑恕容陷入一阵沉默。

兰斯说对了,她还真没岭现,最近兄长常要她代理治公,每一个都约在灯光美、气氛佳的五星级饭店或法国餐厅,而且每一个都是年轻的单身汉……

黑恕容突然觉得荒谬又好笑,想不到连她最信任的大哥,也认为她需要找新的对象抚平情殇。

兰斯扭开收音机,轻柔的男中音哀伤地唱着

『Taketot11efropl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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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getollrloVeaIldleaVeml8placebellIndIne……

黑恕容手肘靠在车窗上,盯着车窗外的纽约街景,像在发呆,兰斯却没忽璐她渐渐泛红的眼眶。

『加勒比海不错,你的游伴也不聒噪,他绝对不会要你和任何一位黄金单身汉吃晚饭。』事实上,他比较想打得那些黄金单身汉满地找黄金!兰斯口气像个痞子,声音却十足十地诱哄,『更不会当你是个夜夜以泪洗面的脆弱瓷娃娃,需噩照三餐加消夜关心问候。』

黑恕容本来想冷睨他,骂他无聊,听到最后却忍不住笑了。

『怎么样?还是你决定回去跟已经领好号码牌、排好队的黄金单身汉们相亲,比跟安静又沉默的游伴到没有人会打扰你的加勒比海更有吸引力?』

黑恕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支着脸颊,瞪着马路。

很好,拜家人所赐,她现在竟然觉得跟这个无赖一起到加勒比海度假,是个令人心动的提议。

『你不准乱来。』她说。

兰斯心花怒放.表情依然一副耍痞摆酷样,保证道:『没问题。』才怪。

====

黑恕容终于发现.她和兰斯对『乱来』的定义有很大的歧见。

『你做什么?』黑恕容一脸防备地看着兰斯从浴室里出来,全身上下只穿了件海滩裤。

兰斯一脸拿她没辙,『换件轻松休闲的衣服也不行?你是要我到这种度假天堂来还要穿西装打领带吗?』

黑恕容翻了翻白眼,『我没看到你有穿什么『休闲的衣服』,你打赤膊,还是你那是国王的新衣?』穿西装打领带跟只穿海滩裤,中间有十万八千里的落差!他出身名门,难道不知道绅士不能在女士面前打赤膊吗?

黑恕容继而想,她竟然忘了,秦兰斯本来就是个痞子无赖,跟绅士沾不上边!

『你的笑话有点古老,不过我非常能够理解。』兰斯像要挑战她的忍耐力似的,痞子似地抓了抓肚皮,又伸手进裤子里……

『秦兰斯!』黑恕容几乎要抓狂尖叫了,她决定一开始妥协和他同房就是个错误,别开脸不看他,『你惜我钱,我回纽约就还你。』

因为饭店客满.据兰斯的说法,他也是费尽千辛万苦,凭着和饭店管理人的老交情,才借到这间专门留给自家人的总统套房,黑恕容身上没带现金,又怕刷卡会让家人找到,那她耳根又要不得清静了。

『不借。』

黑恕容吐血,『你不借,我去跟别人借!』

她起身往房门走,兰斯长腿一跨,轻易地就将她困在房门与他的手臂之间,他双手压在门板上。

『大小姐,』他又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放轻松点,好吗?我只不过没穿上衣,又不是裸奔,更不是要把你吃了.明天你到海边去,是不是要命令所有男性游客都要穿上潜水服游泳?』

『海滩是海滩。』黑恕容转身,不让他再贴着她的耳朵说话.『这里是房间,你说服我……』

话没说完,她瞪大眼,『豪兰斯,你还说你不会乱来!』

『什么?』兰斯不明白她干嘛一副跳脚的模样,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才发现他腹部下方、两腿上方的『帐篷』真是盖得又高又明显。

『太好了,我之前还怀疑它是不是被冻坏了。』现在看来他的小老弟不只没被冻坏,还生龙活虎得很。

黑恕容没料到他脸皮如此之厚,想也没想直接甩他一巴掌,但这回和上次比起来,比较像在抓痒。那一掌打在兰斯脸上,让黑恕容突然清醒,瞪着自己的手。

从小到大,除了一年前和兰斯的那场交易,她从来没打过人,因为那是野蛮的行为,而这次兰斯虽然失礼,但她大可请他立刻离开,而不是直接动手,过去的她一定会这么做,现在她竟变得一点都不像她自己了!

『怎么了?』兰斯还真当自己被猫爪抓痒,不当回事,『手又打疼了?』他抓住她的手,呵着气,包在手心里揉了揉。

黑恕容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生气。

『我不应该随便打人,我道歉,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黑恕容脸蛋泛红,气消了,才开始觉得羞窘。

『我说,你能不能暂时不要当乖宝宝?』兰斯又把她困在双臂间,『我出队休息时都这样穿,至于你那一巴掌也打得没错,没必要觉得愧疚,我精虫冲脑,你对一个精虫冲脑的男人讲道理,就等着被吃干抹净。』

黑恕容一阵哑口无言,她真没见过男人这么『大方』承认自己精虫冲脑!

『事实上这还要感谢你,它好几个月没反应,我都快以为上次在北极给冻坏了。』他说得很认真,她听得很傻眼。

良久,黑恕容才道:『我不想跟你讨论你的……你的生殖器官。』她颊上的温度又升高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换房间,分开来住才是对的。』

兰斯显然没有退开的打算,反而盯着她,露出无赖的微笑,『奇怪了,我不懂你在坚持什么,眼前有个自愿的免费男奴,供你在这段假期尽情奴役,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黑恕容觉得她手又痒了,很想朝兰斯欠扁的脸巴下去,『很抱歉,你想让我奴役,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神经病。『何况与其说你想让我奴役,不如说你精虫冲脑在找借口,我建议你去海滩上找个金发野猫,别把我当傻瓜。』

『关于这点,你以为我没想过?就当我在找借口好了,谁教我只有看到你才会变硬?现在好了,要它不要那么硬都没办法。』

『秦兰斯,你讲话熊不能不要那么低级!』黑恕容快被气死了。

『我真受不了你们什么绅士淑女那一套,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那请问我的大小姐,这句话要怎么讲才能够不低级?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勃起?这样有比较文雅一点吗?』

黑恕容快失控了,谁来把这个番王绑回疯人院?

她大吼,『我跟你说过,我不想和你讨论你的生殖器官!』话落,更想一头撞死了。

她这辈子绝对不曾这么像泼妇一样嘶吼,更糟的是她吼的内容让她很想找地洞钻!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一向喜欢悍一点的女人?』兰斯依然笑得很无赖很欠扁,『那就不要讨论0罗。』

番王总算听懂人话了鸦?

下一秒,黑恕容因为羞愧而低垂的小脸被抬起。

『用切磋的你觉得如何?』话落,兰斯吻住她因为无言而微欧的朱唇。


第八章

切磋?她觉得『切掉』比较痛快!

黑恕容背贴着门板,没有立即推开他,打算蓄势待发,一鼓作气让这个好色无耻的男人好看.

但她低估了兰斯,他吻得好诱人,好煽情--她忘了一年前她也是被他吻得晕头转向,那么温柔地用舌头爱抚她口里每一寸,却又那么激情地渴饮她嘴里的蜜汁,饶是冰山也会融化!

黑恕容吞进一声呻吟,脚趾也悄悄地蜷起。他的吻勾起她身体的回忆,黑恕容一直不愿意去想,因为兰斯其实给了她一个美好的初夜。

他吻她,好像她是他的小情人那般深情而用心,可双手不规矩,她的窄裙被他推高了,一只大掌爱不释手地在她臀瓣和股沟问来来回回,手指更不时探进小裤里。

没两三下,那件白色小裤便已不再能包覆住她的小屁股,她感觉下体一阵清凉。

内衣暗扣也被解开,黝黑的大掌早已握住白嫩软乳情不自禁地搓揉。

这个色情狂!她想咬他,下一秒却被他的指尖逗得娇喘出声。

『啊……』这个该死的!他的手……

『你真是热情又甜美的小东西。』兰斯又在她耳边呵气,顺便和他觉得万般可爱的小耳珠打招呼,轻轻含住。

黑恕容不知是兰斯舔过她耳朵给她的快感多一些,或是他两只不安分的贼手带来的影响比较大。她分不清楚--明明想打他,想斥责他,却又忍不住想依靠在他宽阔的胸际里,任他为所欲为。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兰斯面前总是那么不自在了,打从一年前再见到他开始……或者更早?

兰斯让她感觉自己--黑恕容不会形容,在他的注视下,在他的气息中,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女人。

在亚勃面前,她是想成为女人的小女孩,充满盲目的崇拜,却从来不曾被真正关注过,也许那种关系更像偶像与崇拜者?

而在其它人眼中,她必须完美到不带一丝人性,把女人的那一部分从自己体内分割,黑恕容一直觉得自己很习惯一切做到最好了。

兰斯呢?他让她的野性觉醒,女性的感官无比敏锐,不曾被关注过的小女孩这才真正感觉到被怜宠。

他怜宠她吗?绝不可能,黑恕容觉得自己应该清醒了,不该随着这个无赖一起堕落。

他却吻住她娇挺的乳蕾,轻易地用一只手臂抱起她,她的双腿被迫左右夹住他的腰。

她听到布料碎裂的声音。

『秦兰斯……噢……』警告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抚弄中断,他粗糙的指头再次探向湿热的花心,一阵淫靡湿润的声响传来,黑恕容羞得把脸埋在兰斯肩上,无力反抗。

兰斯却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拨弄花蒂的手指虽然并不粗鲁,甚至温柔无比,节奏却快得让黑恕容差点喊出声,他故意不给得更多,摆明非要让她脱下正经八百的假面具,彻底在他怀里失控。

粗砺的指在柔软而不断泌出花液的穴口滑动,兰斯令她双脚离地,更无法并拢,只能任由他恣意妄为,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抚弄与挑逗。

她甚至听到他吸吮她软乳的声响,舌头与手指同样的节奏,在她被舔得红艳湿亮的乳蕾上挑逗着。

『兰斯……』黑恕容相信她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了,欲火烧得她的下腹与花穴又热又痒,兰斯还拚命在火上加油,小女王又羞又气,慎怒地打他,呜咽地求饶,『不要这样……给我……』

她扭动腰肢.下身碰触到兰斯肿胀的男性,腹部一阵强烈的闷痛,差点在空虚之中因为想象被充实的快感而达到高潮。

兰斯抬起头,好心疼她的反应,忍不住吻了吻她困情欲而红艳如樱桃的嘴唇,『完全免费而且百分之两百诚心诚意的男奴供您差遣,女王陛下。』他又闹她。

黑恕容慎怒地瞪他,兰斯不敢再玩,立刻脱下海滩裤,抱起黑恕容……她几乎又要尖叫了--

这无赖色胚,竟然让她摆出那么羞耻的姿势--他抬高她的两腿,膝盖几乎和胸口一样高,然后就在门板上进入了她。

『兰斯!』他竟敢……竟敢……黑恕容来不及怒骂出声,地心引力让她往下滑,于是湿热而紧室的幽穴更深地吞入兰斯的硕大,『啊……』

『你好紧。』兰斯在她耳边喘息,双臂灵巧地一使劲,黑恕容感觉自己被轻轻抛起,又重重地落下,尖叫与娇啼同时喊出口。

『你瞧,你那里含住了我的,含得好紧,好舒服。』

他又用下流的话挑逗她!黑恕容明明气极了,却忍不住低头往下看.果然见到那应该让她无比羞耻的一幕--两人的私密处早被她泛滥的花液沾得湿亮一片,而他硬挺巨大的男性深深地没入她体内,她又感觉腹部收缩着,脚趾再次因为快感而蜷曲。

『夹住我.用你的腿。』他在她耳边道。

黑恕容只能照做,即使冲顶的欲望几乎淹没了她。

『好女孩。』他吻她,再次把她抱得更牢,更密实,『我舍不得这么折腾你,咱们现在就回床上,我疼你,嗯?』

话落,他已经抱着她,分身仍在她体内地往卧室移动。

黑恕容在惊吓中成为快感的俘虏,她只能像溺水的人一般死命抱住兰斯,随着他每走一步,男性就在她的幽穴里推挤。

这色狼!色胚!什么舍不得折腾她?那他现在在干什么?黑恕容若还有一点力气,一定会娇斥他,可此刻她只能无助地紧紧抱住兰斯,感觉他的男性一下又一下地在她湿热的花穴抽送着。

『啊……』还没回到床上,黑恕容已经忘记气愤或慎怒,娇躯随着兰斯每一步而放荡地摆动着。

兰斯抱紧她,直接倒在床铺上,立刻又是另一波骁猛的冲刺,有了床铺做着力点,交合更加的紧密,黑恕容很快地被翻上更高的欲望之巅。

『啊……不……我不要了……』黑恕容啜泣着,双手抓紧了被单,却更卖力地扭动腰.配合兰斯越来越激狂的冲撞,『嗯……啊……』随着她躺在床上却仍高高挺起的软乳,因为娇躯被男人不停地进出而颤动不止,冷空气使得湿润的乳尖更加地敏感了。

『宝贝,慢点,慢点……』兰斯稍微放慢了挺腰的节奏,一手握住身下人儿不断晃动的雪乳,玩弄起峰顶的菜萸,『我们一起到,嗯?』话落,他俯下身吻她,再用更快、更悍然的进入占有她。


====


什么百分之两百诚心诚意的男奴供她差遣?

那天兰斯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几乎把她给榨干了。

他们的激情像暴风雨降临,好像永远也没完没了的晕眩与高潮不断将两人淹没,直到风与雨决定休战,翻涌的情潮才终于歇止。

女王却发怒了。

『走开!』她打他,拍他,捶他,命令这个可恶的无赖从她身上离开。

兰斯却往侧边翻滚.连带把双臂中的小人儿抱紧,与他一起侧躺着,面对面,心贴心。

『好凶啊,因为我不够卖力吗?下次绝对改进。』兰斯依然把她的攻击当小猫搔痒,好不享受。

黑恕容觉得他脸皮一定是世界第一厚!『没有下次!』她差点用吼的。

她俏脸红透了,全身骨头像要拆掉。什么下次改进?再改进,她不就被他给生吞活剥了?

『别这样。』兰斯抓住她一只大腿,跨在他腰上,半软的男性抵在她大开的腿间,脸贴向她的,与她鼻尖对着鼻尖。『我还有很多招式,你不想玩?』

蒸气火车又冒烟了,黑恕容觉得她的脸一定和华盛顿红苹果有得拚。

『什么……什么很多招式?』她喷怒地捶他,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一幕幕狂野又色情的画面。

噢……她一定是吃了太多这个无赖的口水,竟然变得跟他一样不正经!

『你下次再跟我玩,我就让你知道,咱们每次玩一种招式,嗯?』他的笑容好色情。

『想得美。』她小手抵在他胸口,状似要推他,却没使多少力气。

啊!兰斯为这样的她,心都融化了,好甜,好开心,作梦也想不到他能够这样拥着她。

『你害我没内裤穿!』她的内裤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八成已经破碎地躺在他们方才激情缠绵的途中。

『有什么关系?裙子拉下来,没人知道你没穿小裤裤,你不说,我也保证不会泄漏。』他做出一个在嘴巴拉拉炼的动作,眼神却不断闪烁。

最教黑恕容生气的是,她腿间那抵着她的男性又有壮大的趋势!这可恶的色情狂,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正经的坏点子!

『秦兰斯!』她这回打得用力许多,想退出他的怀抱,他的手臂却像钢铁的箝制,反而令她的腿心和他的男性一阵摩擦推挤。

『嗯……』原来,男人在被挑逗时呻吟的模样也很性感,黑恕容差点又被引诱,兰斯却接着道:『别乱动,宝贝,你今天已经把我榨干了,再玩下去会出人命。』

是谁榨干谁啊!黑恕容更气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气死人,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厚到每次她打他都像在磨爪子,他不痛不痒,她手都麻了。

『你这色情狂,我要我的内裤!』

『它都破了,能怎么办?』兰斯一脸伤脑筋,『不然,我的借你穿?』

『……』黑恕容又捶他,打完,却心中一凛。她刚刚,嘴角好像有上扬?她竟然因为他低级的冷笑话笑了t

『你不要老是讲低级的笑话!』害她跟着被同化!

什么笑话?他是很正经的在建议好吗?

『有很低级吗?要不然,你讲个高级的笑话来听听?』

黑恕容又一阵没好气,兰斯接着道:『算了,你的高级笑话都好古老,我是诚心诚意的建议,我的内裤每天都自己洗得很干净,你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黑恕客又想笑了,但她决定不该再和兰斯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我要去洗澡。』她命令道。

『遵命。』兰斯眼里又闪烁着亮到可疑的神采。

兰斯跟着她进浴室。黑恕容没力气赶他了,她找到自己方才放在洗手台上的发夹,原本要把长发蛊起,却怔怔地看着掌心里的发夹。

『怎么了?』兰斯来到她身后,看见那只当初他让亚勃送给她的发夹。

『帮我丢掉它。』黑恕容却把发夹塞到他手里。

兰斯握着一年前才从他手中送出去的发夹,知道黑恕容一见这发夹,就想起亚勃--想必她犹豫了很久都舍不得丢吧?否则不会到现在都还带着。

兰斯决定,现在还不是坦白发夹真正来由的时候。

『真的要丢?』她真想丢的话,旁边就有垃圾筒,何必拿给他?

『你帮我处理掉。』黑恕容不看他,或者说是不看他手上的发夹。

『我先帮你保管吧。』吸口气,明知道她舍不得的是『亚勃送的礼物』,哪怕她一辈子都会这么相信,他还是想为她守着这个谎言。

『你等一下。』他说着,转身离开浴室,再折回来时手里的发夹变成另一支发簪。

兰斯有些笨拙地把发簪拿给她,『这是刚刚……在楼下的商店看到,觉得满好看,所以就买了,你知道怎么用吧?我记得你以前有用过……』

他没看她,眼睛盯着浴室的某个点。

黑恕容只觉得奇怪,她没看到饭店楼下有任何卖发饰的店啊!

『谢谢。』她接过那支玫瑰金材质的发簪,为它造型的精美细致在心底赞叹,兰斯这回倒是乖乖退出浴室。

『我在外头等你。』他还是没看她。

黑恕容有半晌的怔仲,忽然想起,一年前在水上餐厅,他跟卖花小贩买了红玫瑰给她时,也是那样的反应。

那时灯光太暗.她没注意到,而这回她匆匆一瞥,发现兰斯脖子和耳朵竟然有些泛红。

原来,总是像痞子无赖的秦兰斯,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明明讨厌他,黑恕容胸口却忍不住热了起来,柔软的情绦在心头荡漾,她这才终于愿意仔细思考,一年前的那一天,其实兰斯真的很用心,热恋爱侣问的初夜也不过是如此。

这支发簪跟那支玫瑰皇冠的发夹一样,工艺与设计都十分精致独特,材质更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男人神经粗,没想过出身名门又身为女性,代表黑恕容对珠宝与时尚设计具有一定的眼力,她当然不相信一支玫瑰金镶绿色月光石的发簪会随随便便在饭店的商店买到。

再说,发簪不是常见的珠宝首饰,她都不见得在常光顾的珠宝专柜里见过发饰类珠宝。

骨干的玫瑰金.以相当纤细灵巧的手法,勾出一丝丝藤蔓与螺旋,上头镶了两颗小月光石,尾端则吊挂着一颗大一点的绿色月光石,精巧得让人爱不释手。

黑恕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着发簪在灯光下检视,没一会儿便找到骨干与藤蔓间.得要非常细心才能发现的手写体L字样。

那支玫瑰皇冠发夹,背后也有个手写体的L,之前她看了好久,越看越像手工刻上去,而不是不小心刮到的。

『L……』Lance?黑恕容握紧了发簪,要自己别胡思乱想,她胡乱地将长发声起.浴缸的水满了,她泡进热水里,思绪却又忍不住飘到两支发饰奇妙的巧合上。

也许,兰斯和亚勃都向同一个珠宝工艺家买发饰?

可是黑恕容却忍不住想起,相识这许多年来,除了一年前的那次意外,亚勃从来不曾亲手迭过礼物给她,她所收到的都是礼貌性的、由亚勃的秘书向花店订的花……

想起亚勃的无情,黑恕容胸口一紧,眼眶又热了,她闭气躲进热水里,不让自己再想东想西。

洗完澡,黑恕容当然没听兰斯的建议穿他的内裤。这实在是……光想象她都别扭又羞窘不已。

她穿上窄裙.在兰斯陪同下,到饭店地下一楼的商店买旅行用的女用内裤。

『我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她左顾右盼,平时觉得长度刚好的窄裙,现在却好担心它随时缩到屁股上,而且疑神疑鬼地觉得所有人都在注意她。

『太棒了,很完美。』完美到他又硬了。兰斯非得把注意力摆在其它地方,才能让自己不要像色情狂一样对着她的小屁股勃起。

他的角度刚好能欣赏她用发替盘成的发壁围,果然如他想象中一样好看,虽然说在他眼里,黑恕容不管什么面貌都漂亮,但簪上了他亲手做的发饰,兰斯心里总有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喜悦。

『别担心,如果有人偷看你的话,我会替你遮掩。』瞧,他立刻就挡住一批日本男性观光客不住往她身上溜的色迷迷眼光,用他傲人的背肌示威。

黑恕容这才想到……

『你出房间,能不能好歹穿件上衣?』她快要懒得说他没规矩了。

『太热了,而且并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妥啊!』刚刚柜台的服务人员还不断冲着他微笑呢。

是啊,没有人觉得不妥。黑恕容酸溜溜地想,因为一堆女性服务人员和女客巴不得他连裤子都没穿!这男人当饭店是猛男秀舞台吗?

黑恕容一路遮遮掩掩,脸颊始终都泛着害羞的玫瑰色红晕,看得兰斯心好痒,裤裆好紧,还得不断贴着她,在小女王多疑时立刻当人形外套遮挡她曼妙火辣的曲线,真是既幸福又残酷的任务。

『你……你走我后面。』娇羞又骄傲的小人儿如此命令道。

『遵命。』他求之不得啊!明知道小女王担心有人盯着她的小屁股--窄裙真是诱人犯罪的装束,把她又翘又圆的小屁股曲线完美且毫无遗漏地勾勒出来,底下却露出又白又细的一双美腿,甚至还有膝盖后可爱的小凹痕--兰斯不想提醒黑恕容,其实根本没人会看出她没穿内裤,反倒是知道她窄裙底下光溜溜的他,又被命令走在她屁股后,要不是他毅力惊人,还真走不回房间。

每当在电梯或走廊上,一遇到其它人,黑恕容就娇羞地往他身边藏,看得兰斯更是心猿意马。

兰斯一手将房门在身后合上,另一手立刻抓住要溜进浴室的黑恕容。

『做什么?』她美眸冷睨,宣布他可以功成身退,哪边凉快哪边闪!

身为无赖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白目得天经地义。

『我刚刚那么辛苦帮你挡这又挡那,当然要跟你讨点奖励。』知道她下一秒会有什么动作,兰斯铁臂抱紧她,吻住那原本打算教训他的小嘴。

他的臂膀将娇小的她圈在怀里,黑恕容于是清楚无比地感觉到兰斯紧绷的肌肉和责起,她伸手,原本想推开他,却忍不住攀上他的肩膀,两腿因为意识到兰斯的意图而发软,没有底裤遮掩的腿心更不知羞耻地泛起热潮。

也许诱惑与被诱惑,都是无意识的,即使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曾间断,只是化作宁静海面下汹涌的波流,那股无形的性暗流,只有两人接收得到。

兰斯推高她的裙摆,黑恕容感觉到臀瓣抵住冰冷的墙面,兰斯继续吻她,下一刻已经脱下自己的长裤,另一手绕到她身后,来到她臀沟问。

『你啊……』他那明明可恶无比却又难掩宠溺的笑,与腿心间湿润的拨弄声同时传来,『想要我上你,对吧?』他故意用她最讨厌的淫声浪语道。

黑恕容又要张口辩白,他吻着她不让她说。

『小假正经。』他手上的拨弄速度加快了,『你太紧了,我实在舍不得今天就让你这么累,要我先帮你舔,还是你先帮我舔湿,嗯?』

黑恕容又羞又慎地瞪着他,双颊却艳红如牡丹,娇喘不止。

『选择题,一或二,嗯?』他伸出舌头,舔过她耳垂。

黑恕容一阵轻颤,随着下腹越来越炽热的渴望,有什么在她体内碎裂了,也许是理智……

她推开兰斯,跪在他两腿间,瞪着那肿胀又硕大的男性,感觉腿间热潮更甚,双手握住它,没有犹豫太久地张口含住。

『哦……』那一瞬间,兰斯差点冲至欲望的最顶端,他轻轻托住黑恕容的头颅,又怕伤了她,粗糙的指爱抚过她细致的耳廓和耳珠。

黑恕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兰斯的味道,甚至有些着迷,顺着身体原始的渴望,她深深地舍住那巨大的火热,感觉它在嘴里的跳动与生气勃发,又轻轻地吐出,伸出柔软的小舌,好奇又挑逗地舔过前端的敏藤。

如果黑恕容没有别的经验,再多玩几次,他就会被她完全俘虏.光是她如此生涩的吮吻,他已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与痛苦。

她不只舔他.还吸吮起她根本无法完全含住的巨大。

『该死,你这小假正经……』兰斯一阵低吼,摆动臀部。

黑恕容将他的巨大含得更多、更深,她腿心深处因此更加泛滥地涌出花液,花穴空虚得都疼痛了。

灭顶的快感让兰斯释放了男性的热流,黑恕容恍惚着,下腹问未被满足的欲望让她渴望他的一切,想也没想地就将嘴里的腥热吞进喉咙里。

『天……』兰斯推开她,黑恕容一脸恍惚,跪跌在地上,意识到自己方才有多淫荡,立刻一脸的泣然欲泣。

兰斯半跪下身来吻她,『别哭,宝贝,先站起来。』

『不要。』她像闹别扭的小女孩,獗嘴。

兰斯伸手探向她半开的腿心间,又是一阵揉再,『乖,起来让我疼你。』

黑恕容抓住他的手,一阵娇吟,『嗯……不……』

『不要吗?你好湿啊,真的不要?』他沾满花液的手指,往黑恕容花穴里探进一根,来回抽插。

『啊……』

兰斯近乎粗鲁地扳开她双腿,晶莹的花液几乎把地毯都弄湿了。

『不要。』好羞人啊!黑恕容双手遮脸,没看见兰斯俯下身,她的双腿被扳得更开。

明明感到羞耻,那样的动作好野蛮、好丑陋,可是一股与羞耻背道而驰的奇妙快感,让她没有抗拒兰斯的摆弄。

她的双腿曲起,上背靠在墙上,爱液泛滥的私处完全袒露在兰斯眼前。

『这叫礼尚往来。』

才听兰斯这么说完,黑恕容便感觉到湿热的压迫感在她花穴处徘徊,属于情欲的湿润声响再次响起。

黑恕容睁开眼,几乎不敢相信兰斯竟然这么做!他含住那饱满的花蒂,吸吮着。

『不要……』磨人的快感狠狠冲向四肢百骸,她几乎全身乏力了。

兰斯不理会她,舌头拍打着漾着一层水光的花穴,黑恕容再也压抑不住地抱住他的头颅,腰部放荡地扭动着。

他们这样简直像野兽一样!黑恕容明白,可是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啊……还要……』没有被满足,却持续地被挑逗着,黑恕容好几次都认为她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

快感来得恼人又猛烈,他的舌头甚至还在花穴中来回。

高潮之后的黑恕容失神地躺在地毯上,双腿仍然羞耻地大开,大腿内侧和花心处一片湿亮,看得兰斯胯问的男性立刻变得又热又硬。

他脱下全身的衣物.甚至是她身上的,就这么让平日矛夸持又保守的女人赤裸地躺在地毯上,迫不及待地趁她恍神的当儿,伏在她身上,吸吮起那对诱人的雪乳。

『嗯……』胸前的挑逗让黑怒容平息的欲火再次点燃。

兰斯移动身体向前,拾高她的双腿放在他的肩膀两侧,紧接着抬高她的臀部,腰一挺,便进入了他,立刻以最野蛮的激情需索属于他的身体。

后来,黑怒容几乎不敢相信,他们两像发情的野兽,在门边就忘情的坐起来,而且还不止一次,从门前到大厅的地毯上,几乎都存他们狂野的做爱痕迹。


第九章


折腾到能吃饭时,晚餐时间都过了,而黑恕容也饿扁了。

都是兰斯说这间总统套房是设计给小家庭使用,除了客厅、吧台,有大浴池的浴室,还有两间卧室,黑恕容才答应和他住一块儿,现在看来那家伙根本没安好心眼,她今晚一定要锁门!

趁着兰斯和主厨讨论菜色--这当然是特别贵宾的特别待遇,黑恕容在客厅翻着服务人员刚刚送上来的报纸。她通常只看财经和国际版,不意间翻到社会新闻版,却赫然发现兰斯上了报!

兰斯在纽约知名饭店殴打秦亚勃!因为秦亚勃没追究,应该也动用了一些关系,兰斯现在才能在此地逍遥。

黑恕容合上报纸.怔仲着,不明白兰斯为什么要在亚勃的订婚宴上大闹。

不可能是为了她.她觉得这想法太自以为是,决定当作没看到那则新闻。

『嘿。』兰斯走来,黑恕容随手把报纸收在桌几底层。

『你来决定菜色吧,我对这些东西没辙。』

黑恕容还有些恍惚,随口便答应了,幸好她也一向习惯和饭店的主厨讨论菜色,这工作的确需要一点经验--选择的餐酒还要搭配主菜菜色,餐前酒.汤品,前菜,色拉,主菜,甜点,点的分量要刚刚好,吃不完有失礼仪。

黑恕容想问兰斯吃不吃海鲜,有没有忌讳什么食材?

兰斯只是挥了挥手,用中文说:『你点了麦当劳给我我也吃,点你自己喜欢的吧!』说完,跷着二郎腿看新闻。

黑恕容看着菜单,突然发现,她知道每个家人喜欢吃什么,知道亚勃喜欢吃什么,以前点菜时总是先费心点他们的,她一直在扮演完美的女伴,完美的大姊的角色。

『你不说爱吃什么.我真的随便点哦!』她也以中文回道。

『请便请便,只要是你点的,就算你要厨师只给我十公斤白面包跟十公升白开水,我也一定把它吃完.OK?』

黑恕容一阵好气又好笑,『我像你心眼这么坏!』她还是费心点了兰斯应该能吃得饱的菜色。

用餐时,黑恕容一直在想,她一定是哪根筋错乱了,才会一直因为兰斯低级的冷笑话笑个不停。也许其实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兰斯。而当年兰斯毕业前那个无礼的吻,也让她抗拒去了解他。

『钦,你喝多了。』兰斯走过来,拿走她的酒杯。

『什么喝多了?自以为是,我还好得很。』黑恕容獗嘴,抢回酒杯。

『哎,是你说的,明天别说我灌你酒……我想你的酒品应该不会很糟吧?』

兰斯拉了椅子坐在她身边,他实在不喜欢吃西餐,两个人隔着长长的桌子,好像在会审或谈判似的。

兰斯坐在她身边,欣赏她酷红的脸颊和倒映着烛光的美眸,正因为黑恕容有些醉了,所以没闪避他,反而举起酒杯要和他干杯。

兰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纯粹是顺她的意,陪她干杯。

『我告诉你……』一口气喝干红酒,喉咙和腹部一片灼辣,黑恕容重重地放下高脚杯,想起稍早时看到的那则新闻,她本来要自己别乱猜,更别放在心上,这一刻却有股冲动想把一切告诉他,『我……其实亚勃从来没跟我交往过,他从来没说要追我!』

说到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用喊的,喊完立刻抢过兰斯手中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的酒。

兰斯拧眉,『亚勃那家伙故意不跟你说明白,是吗?』他的拳头又唁喀作晌。

『不是,』黑恕容嗤笑着,『他说得很清楚,他重视我这个朋友,是我自己说喜欢他……』她只差没公开倒追了,亚勃没拒绝过她,因此她以为只要时间久了,亚勃就会感动,会和她日久生情。

『但是你们几乎出双入对,不是吗?凡是公开场合,亚勃的女伴几乎都是你。』

不料,黑恕容呜咽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身边一直没有女人,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有机会。』

她在他身边苦候那么多年,好多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和亚勃真的已经是一对,只是他没有明说罢了。

兰斯说得没错,亚勃说重视她这个朋友,他在情人节和她生日时送花给她,可是从没说过要她别再对他怀抱希望,从没彻底的让她明白,他和她只可能是朋友。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给希望,不给保证,反正感情本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世问多得是死心塌地,相信终有一天真心能换得爱情的傻瓜。

可是不彻底决断的人就错了吗?也很难讲,有时就只是觉得感情可以培养,到头来还是发现有些事勉强不来。

但,兰斯还是不能谅解亚勃。

亚勃和黑恕容相处几年了呢?六年,加上高中的三年,一共九年,一个男人要让一个女人,又是一个条件顶尖,不乏追求者的女人这样苦苦恋着,除非这女人太死心眼,否则就是这男人不停地给她希望,给她爱的错觉。

其实反过来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太死心眼?

黑恕容可从来没对他假以辞色。但爱恋的人在心目中的分量,总是比情敌重上太多,怎怪得了他偏心?

兰斯实在不相信亚勃身边会没有别的女人陪他参加那些公开场合,他有妹妹,有堂妹,还有报纸上曾报导过的一堆红粉知己!他更不相信亚勃与黑恕容只是朋友,却让黑恕容来找他谈股权转让的交换条件!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我的交易?』他想提醒黑恕容,亚勃真的没她想象中的好。

黑恕容边掉泪,边凄凄地笑了起来,『很难猜吗?我想要亚勃难过,想要他愧疚,想要他明白他其实比自己所认定的还在乎我!』

亚勃耍的心机,如果她没看透,就不足以纵横商场,她其实从头到尾都明白,故意在去找兰斯那天先去见亚勃.暗示他,自己愿意为他牺牲一切。

谁知道亚勃真的是铁了心拿她当筹码,和兰斯交易期间,她手机不敢关,一直在等亚勃的电话,等亚勃要她中止交易,等亚勃因为后悔而急切地吐露真心,一直在等……

结果亚勃当然没有打给她,更没有愧疚,她更傻,傻到认为亚勃送她发夹是因为心疼她,这不好笑吗?她可以傻到被一只发夹收买啊!

黑恕容趴在桌上,哀凄地哭了起来,连酒杯翻倒了也不在意,兰斯抱她离开露台,回到已经点上小夜灯的卧房里。

『乖女孩,不是你的错。』他们同病相怜啊!

兰斯哄着她,整夜将她抱在怀里。

====

时间过得好快,亚勃结婚又离婚,她和兰斯交往又分手……

黑恕容偏着头想了想,她和兰斯有分手吗?

有吧,就因为这样她才要嫁给亚勃,结果昨夜他才刚出队回来,和她翻云覆雨两三回台,两人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他甚至没问她逃婚的事。

兰斯又在讲电话,他好像很忙,黑恕容听到他骂了好几句脏话。

也许她不应该任性.该告诉兰斯她怀孕的事,也许这男人会收敛点,听太多脏话对宝宝不好。

又或者,宝宝以后会像爸爸一样无赖又没规矩?

想到这,黑恕容忍不住撇唇笑了,如果是男生倒无所谓,是女生就伤脑筋了。

就像她分不清楚和兰斯到底曾不曾分手,她也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时候『正式』和兰斯交往。

应该说,秦兰斯这人,没有所谓正式不正式--他不兴骑士精神与绅士作风那一套,追个女人还要获得允许。他爱上她,而她失恋,他便像强盗一样,他要追,就像肉食动物,只有追得到跟追不到,没有给不给追。

那年的度假之行后,兰斯便不停制造和她相处的机会,像是强盗闯进别人家,抢了一次还不够,摸熟了门道以后天天来报到。

那时候,她是真的很烦,天天对着他磨爪子,练肺活量,连手臂肌肉都因此特别结实,优雅形象尽失。

她不想承认,她和兰斯之间确实有股原始而恼人的吸引力,难怪以前的她在兰斯面前就特别不自在,因为野性和文明本来就是背道而驰的力量。

她对亚勃有憧憬,对兰斯就只有抗拒,偏偏无法理解自己的反应,一听见兰斯的声音,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就有一部分迅速地融化,一看见他的身影和笑容,她心跳就不寻常的悸动,像在晕船。

她想,融化的也许是她的脑袋,加上让她晕得两眼昏花的心跳,难怪会和兰斯瞎搅和。听说吸毒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她更加相信这男人碰不得。

相信归相信,能『知行台一』却不容易。

如果兰斯是强盗,她哪有被抢却不报案也不换锁的道理?

后来,她没告诉任何人被兰斯『绑架』去度假的事,甚至也未曾因此将行程保密,兰斯一通电话打给她,她软嗓娇斥,还是老老实实告知她的行踪。

刚开始时,她和兰斯的相处总是那样的模式--总是兰斯蛮横而无赖地突然闯进她的生活,而她的抗拒维持不了多久便会瓦解,到最后,甚至由着他把她的住处当成他自己的。

不过,能怪她没原则吗?

高头大马的无赖结束通话,回到客厅,在她身旁坐下。

『给我。』兰斯接过她手中的指甲油,握住她一只裸足,熟练地在那修剪整齐的透明指甲上擦上颜色,他帮她擦指甲油时,甚至比她自己都要细心。

黑恕容抱着抱枕.半躺进沙发里,看着她的男人那样小心翼翼的动作。

被一个无赖缠上,应该算是朵斓桃花,哪怕女人对他再心动也一样。但是如果这个无赖,会记得心爱的人所有讨厌和喜欢吃的食物:会记得她所有喜欢的颜色与嗜好:会花时问陪她看她喜欢的音乐剧:会早起做她爱屹的早餐:会在她加班回到家后煮好热腾腾的晚餐等她:会唠叨地记下她今天吃的够不够营养,不营养会挽起袖子亲自帮她加菜:情人节时送的礼物不是蒂芬妮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而是笨拙地亲手送上一朵鲜花,还有一只老是说在路边买的,但她早就明白是他亲手打造的别针或发饰。

这个无赖,还会帮她盘发发口,比她自己然的更好看,虽然总是盘得不够紧实,因为他怕她痛。

这个无赖,还会帮她上指甲油,因为不想她闻到太多刺鼻的化学气昧。

这个无赖,不只硬闻进她的生活,还对她过分的宠爱,让她招架不住,怎能不放弃坚持?

然而光是因为其中一方被另一方感动,并不足以成就爱情,漫长的七年过去,她原以为自己只是接受了兰斯的感情,并不是真的爱他,直到……

『兰斯。』

『嗯?』他把指甲油收到桌几下方,抱起黑恕容坐在他大腿上,她一双赤裸的玉腿挂在他的手臂和椅背上,兰斯抓来小羊毛毯,让她盖着。

黑恕容枕着他的肩膀,重逢到现在,他们花了太多时间需索彼此的身体,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还能靠在他肩上,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吗?』小手抓住他衣领,难得表现出娇弱。

兰斯抱紧她,『好,以后绝不吵架,也绝不说分手。』

她闭上眼,好像安心了,也许只是暂时说服自己安心。

总是在镜子碎裂的那一刻,人们才会更加明白时间绝不会从头,其实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半年前的争吵会重演--

黑恕容回到住处时,没讶异她出门时确实关好的落地窗大开着,只是对满室烟昧皱起眉头。

『你不是说要戒烟?』她有些慎怒地道,弯身脱下高跟鞋,收进鞋柜里,『怎么不开灯?』

她扭开客厅的大灯,就见兰斯像头阴郁的雄狮,半躺进沙发里,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

『你做什么?表情很吓人。』兰斯这家伙,无赖归无赖,见到她总是嘻皮笑脸的,只有一种情况会让他用这种脸色看她

兰斯把手上的报纸往桌上一丢,『你答应亚勃的求婚了?』

黑恕容心头一凛,他的反常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在要求你一个交代,大小姐。』兰斯又露出嘲讽的笑,只是这回比起过去,多了深恶痛绝与疲惫。

从亚勃离婚至今快两年了,他们无数次为了亚勃吵架,黑恕容面对他的质问开始显得不耐烦,兰斯的醋劲则是越来越大。

能怪他吗?因为他至今仍然是她不愿对外公开的地下情夫!每天要看着报章杂志不断地报导商界金童玉女复合的可能,他才是她的男人,却没有人--包括黑恕容l认为那个位置应该属于他!

『交代什幺?』黑恕容胸口像被巨大的石头压着。

兰斯厌恶和商界人士来往,排斥一切公开的社交场合,从来不肯和她一起参加那些她生来就必须参加、为了事业更不能缺席的宴会与记者会。

她想过,也许应该先将兰斯介绍给家人认识。

从小是模范生的黑恕容,要接受兰斯,认定他成为自己未来的、人生的另一半,需要的不只奠大的决心,更要足够的时间,庆幸的是兰斯也有无限的耐心,他们原来可以就这么水到渠成。

亚勃的离婚却让一切成了未知的变量。

两人第一次为亚勃冷战,就是因为黑恕容想将兰斯介绍给家人。父母和祖母正好到北美避暑,黑恕容约了兄嫂与长辈一起用餐,顺便向他们介绍兰斯。

谁知道和黑家交好的秦家长辈,偏偏也挑在那天拜访。

原来,两家长辈本就希望亚勃和黑恕容能有好结果,亚勃一离婚,秦家自然更勤干维持和黑家的关系,祖母知道大孙女的对象是兰斯,却也没拒绝,老人家原来也是好意,心想兰斯是秦家的孩子,两家人一起吃顿饭正好:那天兰斯还没落坐,叛逆的他就和秦家长辈起冲突,给了黑恕容好大的难堪,兰斯自卑心理作祟,竟不理会黑恕容,掉头便离开了。

想当然耳.他们吵了一架,冷战许久。

自此,黑恕容怎么还有脸再向家人介绍兰斯?她相信爸妈和奶奶一定对兰斯的粗鲁无礼,甚至连对自家长辈都没有一点尊重的恶劣态度,有了极深刻的负面印象。

『你要我交代什么?』黑恕容冷声问,满腹委屈却强自压抑。

若是兰斯那天能够忍耐,她也就不用面对两家长辈的期待与压力,还有那些她根本不知该怎么解释的复合传闻。

说到底,她和兰斯的价值观差太多了!兰斯任性地相信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从小扮演大家族乖乖女的黑恕容却与他相反。

『交代你忘了和我约好看新房于,却和你的旧情人卿卿我我!』兰斯藏不住怒气与不满,先爆发了。

黑恕容忙于工作,不只一次爽约。

就像他不懂黑恕容的苦衷,黑恕容也没想过,她老是突然就取消他们的约会,一次两次不打紧,但当他越来越频繁地,一个人替她指挥粉刷工人布置她的房子,一个人买她喜欢的家具,甚至一个人买了她的生日蛋糕,等到的却是她累得没空和他说上一句话的疲惫背影、是她忙着和亚勃到餐厅谈比他还重要的公事、是她和家人与公司的下属庆生,而他依然见不得人--再多的深情也会受伤心寒。

黑恕容哭了,气他,也气这让她越来越无助的感情。

『对,亚勃是和我求婚!我本来不想答应,可是现在我明白他比你更适台我!』

亚勃与她同样相信婚姻是两家人的事,亚勃绝不会指责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更不会怪她突然因为工作而取消约会。

当然了,因为亚勃根本不爱她。

『恭喜,』兰斯竟然用那样恶意又嘲讽的表情与口吻响应道,『金童玉女终于复合!』

他鼓掌,眼神冷冽,黑恕容的心也寒透了。

太多化解不了的分歧与恶言相向,他们再也无力修复争吵后的裂痕,最后演变成,黑恕容为了赌气答应和亚勃的婚约。

很奇妙。过去的她绝对没想到,有一天她答应嫁给心爱的亚勃,竟然是因为和她最讨厌的兰斯赌气……

才坐在镜子前.黑恕容突然有种熟悉感,好像很久以前这样的情境也曾发生过。

啊!是了,那时她为了亚勃,和兰斯做性爱交易。

黑恕容忍不住笑着,眼底泪光闪烁。

想不到如今她又有相同的感受.却是因为即将嫁给亚勃。

兄长走进新娘休息室,嫂嫂只和大哥交换了个彼此了解的眼神!

黑恕容多么羡慕她的兄嫂,甚至是弟弟妹妹们都有美好的爱情与婚姻,与伴侣有着无法被取代的默契。曾经,那样的默契也出现在她和兰斯身上,只是随着争吵与冷战日益加剧,爱情也许仍然存在,对彼此的体谅却一点一滴地消失;

嫂嫂不用兄长开口,便领着弟妹们和妹妹,离开了新娘休息室,让他们兄妹俩独处。

『小客。』黑恕宽站在妹妹身后,看着镜子里这个一直都让他最放心,私心里却最心疼的妹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黑恕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却笑着道:『为什么要反悔?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嫁给亚勃。』

『是吗?』黑恕宽垂眼,『是最想,还是你认为应该要嫁给他?』

『什么?』

『你真的爱过亚勃吗?』

兄长问爱过.而不是爱。因为后者根本毋需再问。

『我当然爱他。』她为他做了多大的牺牲,才会因此和兰斯纠缠不清。

『不懂爱自己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会刻意伤害自己,来让爸妈或者我难过吗?』

『我……』黑恕容心头一廪,如当头棒喝。

她曾经想要亚勃愧疚,想要亚勃后悔。但真正的爱,哪是那样啊?

她绝不会希望兰斯因为愧疚而爱她,更舍不得挚爱的亲人为她伤心难过。

『亚勃的确在许多方面都很适合你,就某方面来说,他是最优秀而完美的人选,就像你一直都选择身为黑家长女应该要做的完美决定,而不是你自己想要的。』

正因为如此,黑恕宽对这个妹妹最为心疼,在其它弟弟妹妹的眼里,他严酷又不怒而威,只有在这个妹妹眼里,他多了一分兄长的温柔。因为这个总是要自己当好姊姊的妹妹,只有他一个哥哥。

『记不记得当年我接下当家大位、继承家业时便说过,在黑家.没有人需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他让弟弟妹妹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就像他也在家族事业完成自己的野心与抱负,『不要太勉强自己,没有什么是需要尽善尽美,更没有什么不能有的污点,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你好好想想。』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便转身离开。


第十章


人类很奇妙,即使是最心爱的人,也免不了因为一时的冲动与固执而被自己所伤害。也许正因为这样,所谓的『爱』才会如此耐人寻味。若是不曾被伤害,没有不完美,那人类也根本不需要『爱』了,不需要被包容,不需要被原谅。很多人走过太半辈子,总是会有这样的遗憾,为什么当初要那么伤害自己最挚爱的人?

分开以后,兰斯便后悔了。可是他没把握,若是时光从头来过,他能不能收拾自己的嫉妒与自卑,不要再伤害黑恕容,不要让她在家人与他的叛逆之间为难?

黑恕容说得没错,亚勃其实比他更适合成为她的伴侣。

兰斯原来只想看她一眼,她就要成为新娘了,必定很美吧?

真可笑,多年前他曾经认定得到她的感情是一种奢望,谁知真的得到了,他竟然也不懂得珍惜,到头来,还是要看着她成为亚勃的新娘。

只是看一眼,因为明天他即将出队,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回来后,她已经是亚勃的妻子,是他的堂弟妹了。到那时,他就再也没有理由能用恋慕与懊悔的眼神追逐她。

发现新娘休息室的女眷和新娘秘书全都离开了,没多久,黑恕容的兄长也走出休息室,甚至奇怪地遣开所有人,兰斯没有多想,他知道亚勃还在大厅和一堆商界政界的朋友应酬,休息室里应该只有黑恕容一个人。

只迟疑了一秒钟,他敲了敲门,担心有人经过,于是没等门内有响应便开门进入。

黑恕容原以为是亚勃,惊慌失措,刚刚她竟然真的认真在思考兄长的话,想悔婚,见到兰斯,几乎以为自己在作梦,因为太想念。

原来,她也会想念他啊……

兰斯站在门前,看着她,眷恋想藏却藏不住,恐怕这辈子他都无法假装不爱她。

『你……』来参加她的婚礼?还是来带她走?

黑恕容开口,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有这么可笑又幼稚的期待。

『我明天就要去澳洲了,回来之后,你和亚勃还在度蜜月吧?只好先来看看你。』他言不由衷地道。

黑恕容却感觉瞬间从云端跌到谷底,美眸泛起了雾气。

『现在你看到了?可以滚了。』虽然不只一次后悔分手那夜的冲动,这一刻却还是口不择言。

她不想要他走,只想他带她离开。

兰斯怎会忽略她瞬间泛红的眼,忍不住一阵自嘲地苦笑,『对不起,其实是我忍不住想来看你一眼,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他住口不语,因为记起他们曾经一起站在婚纱店的橱窗前。他说,有一天她会是最漂亮的新娘。她笑斥他贫嘴。

『果然很漂亮。』他笑,眼底却如死寂荒地下起凄凉的雨。

是那个眼神瓦解了黑恕容的心防,她冲上前,瞅住这男人的衣领,逼得他弯下身来。

她吻住他。

兰斯迟疑着,终究再难压抑爱与欲,紧紧抱住,也吻住心爱的女人。

爱情原是一瞬间的事,刹那星火可以燎原,可以化作永一匣。他们忘记了此时此地他们该要有的身分,黑恕容身上的婚纱代表着他们内心的情欲与思念应该立刻被禁止。

像是将要诀别一般地,这对爱侣把对方的吻当成赖以为生的氧气。

早就分不清是他推着她,或她拉着他,贵妃椅上,黑恕容穿着白纱,跨骑在兰斯腰际,她的底裤被半扯半脱地丢到椅子下,在兰斯进入她之前,她的身体已为他准备好,湿热滑腻的情露湿透了他的裤裆和指尖。

激情春色竟像野火,黑恕容攀住兰斯的肩,像他们过去的每次交合,用野蛮无比的性感驾驭身下的男人,欲望的节奏一下比一下急切。

代表新娘纯洁的白纱,像颤动的白色火焰,而她是火焰中的欲望女神,那湿热的情露,把身下的贵妃椅都沾湿了。

而形貌憔悴的兰斯,在抱着心爱的女人时,一扫数月以来的消沉,他的男性只需她一个吻便能燃烧,只要她一个拥抱便能无比强大,当深埋在黑恕容体内时,他才感觉原来以为早已如槁术死灰的自己还有一点点余温--

全部给她了,为她燃烧自己仅剩的一切。

『啊……兰斯……』她喊他,仿佛宣泄分离这数个月以来难熬的思念,不顾一切地要与他玉石俱焚。

兰斯倾身吻住她的唇,不让怀里人儿的娇喊引来门外好奇的窥伺。

他可以下地狱,可以恶名昭彰,却害怕心爱的女人身败名裂。

总是这般,他与她之间本该是欢愉而肉欲的交台,却总是掺杂了令他难堪的苦与痛。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抱她,原本不应该的,但原谅他真的无法拒绝她。

他们像玷污圣殿的野兽那般做爱,心灵却又如此完美的契合,两人心中那独一无二的位置,早已难以被取代。

门外,人群交谈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他们却没因此分开,反而像要将彼此缠死缠紧的蛇,更饥渴地需索对方.高潮来得又快又猛烈,她的花穴急剧收缩着.紧紧含住兰斯昂扬而炽热的巨大,让他男性的热流在她女性爱欲的泉源深处释放。

那一刹那,兰斯抱紧她,颤抖着,低声乞求她,再给他们两人一次机会。

敲门声传来,『新娘准备好了吗?』

黑恕容匆忙起身,兰斯狼狈地整理仪容。

『你先走,快走。』她推着他。

兰斯眼底写满绝望,黑恕容在惊慌中却没察觉。

『对不起,我们不该那样,是我的错。』他爬上窗户,临去前,俯下身在突然僵住的黑恕容唇上轻轻一吻。

两人都没察觉兰斯的颤抖,而那一吻尝起来竟然如此苦涩。

他没说再见.因为若是诀别,他不舍,而再见时,想必更加疼痛。

黑恕容站在窗边发愣,新娘秘书进来时一阵哇哇大叫,嚷着幸好给她上了防水的眼线和睫毛膏,嚷着她发顶的头花为什么掉了两朵,嚷着她根本不关心的大小事。

她被簇拥上婚礼的神圣殿堂,一路上却木然毫无反应,仿佛意识还停留在与兰斯分别的那一刻,而她的身体只是为了完成使命而存在。

证婚人唱起祝词,黑恕容才如大梦初醒。

每个人都在等她许下誓约,每个人都为她的一陡神与沉默窃窃私语,她低头看见手中的百合捧花--

百台代表纯洁。

黑恕容想大笑.这一刻,在神的面前,她只是一个荡妇!她甚至感觉到腿心处,兰斯在她体内释放的热液正缓缓地流淌而下。

晶莹无比的泪珠滚落在百合花问。

『小容?』她的新郎焦急的嗓音传来。

『对不起。』她丢下捧花,转身,泪眼蒙咙间,却还能看见兄长朝大门口使了眼色,她不及细想,拉起裙摆奔跑。

像投入湖心的巨石,惊起群雁四下飞窜,只有证婚人与婚礼筹备人员反应慢半拍,观礼的来宾全站起身,镁光灯此起彼落,人声沸沸扬扬,但她视而不见,听而未闻,直直朝大门口奔去。

混乱间,却见老三好整以暇地,像早等在那儿,伸出手,摇晃手中的车钥匙。

黑恕容想也没想地接过。

那天,在市区狂飘又蛇行的奥斯顿马汀跑车终于被警车追上时,黑恕容正停在路边,哭得宛如弃妇,连原本打算将她缉捕的警方,看见哭得梨花带泪娇美的新娘于,一下于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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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多月来,她经常会哭着醒来。

她以为,兰斯真的放弃这段感情了。

黑恕容明白他们之所以分手,她的任性要负大半责任,到了婚礼当天才反悔,完全不像过去的她会做的事,她一再告诉自己,至少她嫁的是年轻时无比恋幕的亚勃,她和亚勃的婚姻一定会幸福美满,可是兄长的话让她明白,她对亚勃已经完全没有感情了。

身边的床是空的,原本以为只是作了恶梦的黑恕容,突然完全惊醒,坐起身,不顾自己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冲下床,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

『兰斯!』她大喊,嗓音有哭过的沙哑,她的脚步急切,仿佛被抛弃的小女孩般惊慌。

她昨天听到了兰斯讲的电话。

兰斯是不是又要离开,所以丢下她一个人?

兰斯把瓦斯炉的火全关掉,感觉黑恕容的嗓音有不寻常的慌乱.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冲回卧房。

『怎么了?』一见她蹲在楼梯口,抱着膝盖颤抖,兰斯心脏一紧.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黑恕容抬起头,泪眸啾着他。

『我以为你走了,又把我一个人丢下。』

兰斯半跪在她身前,大掌抚过她的脸颊,将她颊畔散乱的发丝往耳后拢。

这个小女人,从来不会仪容不整便离开卧室,兰斯瞬间明白她确实是害怕至极,连一向最注重的形象都顾不得了。明明她努力维持女强人的形象,却哭得像个小可怜,那样的反差,比任何控诉都要教兰斯心疼,他将黑恕容往怀里带,坐在地板上,让她窝在他怀里。

『我没有要走.更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

过去每次出队前,整整一个礼拜,他一定会一直陪着她,直到最后一刻--

除了她和亚勃的婚礼上那次。

『对不起,对不起。』黑恕客还是在哭,梦境里她回到了婚礼那天,再一次身历其境。

原以为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冷静,她告诉自己在兰斯回来后要和他坐下来好好谈,可是这一个月来她的内心根本静不下来,只是用一切身外的事让自己分心,潜意识却焦躁地等着兰斯归来。

又或者,如果他根本不会回来,不会回到她身边呢?

这样的恐惧,被强自封印,却总是轻易地因为梦境而被释放。

『对不起.』她呓语般地不停重复道,『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我不爱亚勃,我不想嫁给他,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让你难过……』

说着,她又呜咽着不停地掉眼泪,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不敢看他,害怕他下一刻便又会像婚礼那天一样--吻她,却用眼神和她道别。

兰斯拍着她的背和头发,意识到:原来他自以为比所有人都了解她的柔弱,无比珍借着,其实却还是忽略了。

破碎的镜子,并不是找回了失去的另一半,就能够从此完美无缺。

『别哭,我也有不好的地方。』他擦去那些眼泪,那些落在他手心,落在地上,落在他胸口的破碎泪痕--像荆棘在他心口捆绑所留下的血痕。

『我什么都不问你,自己想,自己作决定,让你一个人苦恼。请你原谅我,嗯?我保证以后什么都问过你,问过老婆大人,好吗?』

黑恕容止住哭泣。

这男人,在求婚吗?

其实,她好高兴,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就像他每次笨拙地送花给她,不只他耳根红,她心口也热胀着啊,只是骄傲太久,总觉得被一朵花所感动--那甚至不是一朵名贵的花,不是被花店包装得完美的花,却像一颗全然赤裸的心被交到她手上,令她眼眶热--那样突如其来的感动,天真到有些可笑。

他抱着她,像哄着作恶梦的小女孩,轻轻拍打她,轻轻摇晃她,用最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说话。

他不知道,这一个月来,他不在她身边时.当梦境又残忍地将她带回婚宴现场,她惊醒,却只能一个人哭着等待天亮。

但愿,真的但愿,吃过一次如此折磨得人心碎的教训,他们能永远不苒和对方赌气。

『你要娶我?』她抹了抹脸,怕他后悔,小心翼翼地道,『不介意我是个商人?不介意我老是戛参加你讨厌的聚会和应酬?不介意我赚的钱比你多?不介意在我们的婚宴上,你最讨厌的秦家长辈也要列席?』

『再讨厌,也没有热带丛林里的虫子讨厌。』

他终究还是不够成熟。

爱上野地生活,正是因为在大自然之前,人类才能省悟自身的渺小,才能更懂得虚怀若谷,然而十多年一路艰辛地走来,他内心某个角落还是当年那个愤世嫉俗的执椅子弟--

恶劣的环境再苦,也苦不过遥想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苦不过逼自己把渗进骨髓、融入灵魂的爱恋活生生分割。

这自讨来的苦,若是能够,真的别再尝更多了!

『而且,事实上,从今以后,我也得成为我最讨厌的商人。』他道。

黑恕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兰斯心疼又心怜地看着她刚哭过,却因为被他的话勾起好奇心而难掩娇惑的模样。

嗳,爱得他心都疼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

『来,』他把黑恕容颊上的泪痕擦干,扶她起身,『我让你看样东西。』

兰斯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进她的书房。

每回兰斯住进来时,黑恕容就把她的书房让给他画设计图,其实前阵子她就想把另一问房问装满成他的工作室,只是才要着手进行,两人就吵架了。

『几个朋友找我舍开设计工作室,主要是流行品牌之类的,另一个人负责皮件饰品,还有一个要负责服饰,因为资金和人手都已经齐全,我只要负责珠宝设计的部分,不用谈生意,所以就答应了。』

其实很多年前他就在想,野地摄影虽然迷人,但终究他对这方面的天分有限,既不是半生醉心于摄影,就干脆把棒子交给更年轻的小伙子吧!

刚好又有这样的机会,他终于可以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更重要的是,黑恕容是这世上唯一会让他想念文明生活的女人,这几年在外头跑,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没有牵挂,总是悬着念着她的一切,前脚才离开,便已经渴望回到她身边。

他也该收敛自己的偏见和愤世嫉俗了。

不愧是学商的,黑恕容拿起那些文件和企画书,看得津津有昧,兰斯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往办公椅上坐,顺便拉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这才发现黑恕容穿得太单薄,虽然能一饱眼福简直求之不得,却怕她着凉,他干脆又当起人形外套。

她看得入迷,兰斯苦笑,他果然不是学商的料,这迭文件传真过来时,他光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就一个头两个大。专业的果然不一样。

『很不错,不过经营权的部分我觉得还有讨论的空间,还有你们想过要从哪一方面打入市场吗?』

嘿!瞧,他的小女人已经开始为他的事业摩拳擦掌了。

『我有一个女强人老婆,应该是很不错的顾问,重点是,我这个老婆又是众所公认最有时尚品味的商界名女人,这样的代言人,比金字招牌还闪亮。』

『哦!』黑恕容斜睨他。半慎半笑,『你倒好,把脑筋动到我身上了。』

『谁教你的笨蛋老公对这些一窍不通,你介意你老公是个笨蛋吗?』他额头抵着她的。

黑恕容一阵忍俊不住,『你才不笨。』

『老实说,代言无所谓,但顾问,我替你挡下来了。』

『为什么}』

『你已经有公司要忙,我不想你太累,我看你昨天一直打呵欠,要是可以的话,你公司那边再多请一阵子的长假吧。』

黑恕容靠在他肩上,眼睛心虚地瞟向别处。

要是这男人知道她是因为怀孕才容易想睡,不知道会是何反应?黑恕容有预感,到时她皮可能得绷紧一点。

『你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当代言人,不愿意我就帮你推了。』

『这有什么好不愿意的?你不知道好多千金和总裁夫人问我,我的发饰和项链是哪个设计师的作品?』

『噢。』兰斯陷入一阵沉默。

黑恕容好半晌才觉得不对劲,抬起头,发现这男人耳根子又渐渐红了起来,扭捏半晌,拉开抽屉,拿出一只绒盒。

这盒子她没见过,想来,是他昨天回来才放进去的吧?

『还有这个……看你喜不喜欢……』他把盒子塞到她手上,眼睛又瞟向别处。

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他每次送礼物给她,都还是这熟悉的拙样,教黑恕容好笑又心疼。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只周围缀满蓝宝石的黄钻钻戒。

『好漂亮。』黑恕容赞叹。

『那个……你喜欢吗?』他支吾了起来。

『嗯。』她噙着笑。

『所以……』秦兰斯又顾左有而言他,『所以说……』

『你不帮我戴上?』叫老婆叫那么顺口,求个婚却会害羞?果然是无赖。

秦兰斯领命,不敢不从,立刻笨手笨脚地拿起那枚婚戒,握住她的手。

那样一个小动作,黑恕容却眼眶泛红。

好多年了,这男人,还是经常在表白时脸红,她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瞬间回想起好多往事,那时不曾注意到他是怎么样地用笨拙的方式在爱她,裁上钻戒的那一刻,一切却历历在目。

『我们……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好吗?』他说。

泪珠滚落在手指上,像另一颗闪耀的钻戒。

『不好吗?别哭啊!』兰斯有些慌了。

她笑他笨拙,她自己呵,何尝也不是吐不出爱语?

『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爱你。』她泪涟涟,却笑得很甜。

兰斯原以为,最大的幸福他早已拥有过,如今才明白他真的愿意为了她这句话,永远被她俘虏。

他脸颊的热气,连自己都清楚地感觉到了,却不舍她的眼泪.沙哑着嗓音道:『你啊……爱上我却哭得这么可怜,那我情愿你恨我,像母狮子一样凶悍地对我。』真是哭得他心都快碎了,那么他还是被她当沙包比较好一些。

黑恕容好气又好笑.『你有救虐狂吗?』说她像母狮子,欠揍;但她决定原谅他,捧住这男人依然红烫的脸,好笑地凑上自己的唇,吻住他的。

就这样吧!不再呕气,也不再言不由衷,不要华丽的求婚告白,只要在一起就好。

不过,有些事.好像还是要交代才对……

话说,那天,黑恕容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告诉兰斯她怀孕的事,结果这男人气急败坏地,开始把她当成需要保母的小baby,她终于知道这男人生气时还是很可怕的。

『你可不可以当我没说?』她要求时光倒带!

『不行!』男人凶恶地吼她,要她乖乖吃完他精心烹调的十全大补。

『你凶我,我会吓到,我吓到,就会动到胎气…~』

这下,兰斯有得头疼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