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22

菲菲: 惊为天人

楔子

‘你搞什么啊!你再说一次!’

叶家起了家庭革命,原本和乐融融庭气氛一下子,这一切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叶婎音的一句话。

‘没错,我们是不会答应你的!’叶母也跟着说道。

‘爸、妈,你们两个别这个样子嘛!我又不是去哪里,只不过是和朋友去大陆寻宝而已啊!’

事情的争端就是因为叶维音说,她朋友下个月要到大陆去,说她得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寻宝图,她只要挖到了宝,就一定可以名留青史,成为大富翁。

而叶维音对她这个朋友的做法一向都是颇感无奈,她的朋友林姿敏可是一个寻宝狂, 只要手中拿到宝藏图,就会想去寻宝,因为,她一直认定在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宝藏被深深的埋在地底下,就等着她去挖掘。

而这一次,林姿敏在经过跳蚤市场的时候,又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埋藏宝藏的地点在大陆,于是就约了她一起去寻宝。

基本音对寻宝是没有什么乐趣,不过,要去大陆她可就有一点兴趣了!去那里玩玩也没有什么。

‘去寻什么宝啊?老姊,你清醒一点好不,就算有所谓的宝藏也轮不到你,别人早就已经挖光了。’叶维音的弟弟叶自强发出嘘声道。

‘好,不去寻宝, 那就当去玩好不好。’她姶了叶自一个白眼。

‘你和姿敏两个人去大陆太危险了,更何况你们并没有跟着旅行团。’

跟团都可能会发生危险了,更何况是两个单身女子,他们叶家绝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姊,她是一定要去是不是?好,那你就去吧!别忘了趁现在赶快去办一张白金卡,用信用卡刷机票。’叶自强笑嘻嘻的说道。

可这席话却惹来众多人的白眼,他连忙的闭上嘴,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免得被狠K一顿。

‘哎呀!爸、妈,这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去年我不也和姿敏一同日本吗?我们两个也没有跟团啊!就这样两个人拿着地图傻呼呼在那里坐地铁。’

那真是挺好玩的,因为人生地不熟,这种感笕就像是在冒险一样。

‘这……’叶父开始迟疑。

‘放心、放心,安啦!’她拍拍她爸妈肩膀,‘我会带着手机,反正不是可以直拨吗?你们想我话直接打手机给我。’

‘好吧!’叶父终于让步了,‘手机要记得随时开机,有空就打电话回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她用力点点头,看来她爸妈是准许她到大陆了,这真是太好了。


第一章

到了澳门转机后,她们又搭了一个多小时飞机才到达桂林。

由于长旅行太过劳累,所以到桂林的第一天,两人全都累瘫了,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饭店里度过。

第二天一早,除了去买些桂林的手工艺品之外,就是到处去光,桂林的景色果然名不虚传,让叶维音几乎看傻了。

‘喂喂喂!你道我们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的吧?’

林姿敏对叶维音这观光的心态十分不满,她可是来寻宝的耶!这张藏宝不是因为她的利眼,可能还会被放置在一些二手货里头。

‘我知道啊!你不是要来寻宝吗?’叶维音笑笑。

‘是啊!根据这张宝藏图所显示,宝藏差不多还离我们一公里远。’

她拿着这张宝藏图给叶维音看,她这次会千里迢迢的来寻宝,是因为她认定这张藏宝图一定是真的。

真的?为什么她会这么认为呢?

其实是这张藏宝图具有真品的特色,它似乎是用动物身上毛皮所绘制成的,而颜色经过岁月的摧残,也变得暗黄。

而上头写的字迹似乎也十分模糊,就因为这几点特征,所以,林姿敏就认为这张藏宝图一定是真的。

‘哦?那们还要走一公里啰?’

做这这张藏宝图人写字一定不怎么好看,瞧这字体歪歪斜斜的,叶维音在心里头批评着。

她对于寻宝是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是纯观光而已。

林姿敏的手扶了头上戴上戴者的斗苙,人说入境随俗,所以她也买了顶斗苙戴上,而戴上斗苙照着镜子,还真的有点像大陆同胞哩!

‘当然了,只有一公里而已,难不成我们还要坐车吗?’她啐道,对于叶维音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

‘哦!姿敏,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好这次再挖不到宝呢?’她好奇的问道。

‘呸、呸、呸!好说那是什么话啊!你是存心想要触我的霉头是不是?’她瞪了叶维音一眼。

‘不是啊!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是朋友,如果你能挖到宝,我当然也会感到与有荣焉,只不过你先前不是也得到过许多的藏宝图,去过许多地方挖过宝吗?但就没有一次成功的。’

她不是存心想糗次敏,只是不想让她的期待太高了。

‘我有信心,这次一定是真的。’她是个寻宝狂,她相信只要有毅力及恒心,一定可以成功的,‘而且我不是是说过了,这次的藏宝图与以前得到手的那些全都不一样。’她正想唠叨的遻一堆之时,叶维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停的点头。

‘其实我当然也很想挖到宝啊!不过,没挖到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这是“小本经营”嘛!’她笑嘻嘻的说道。

为什么会用小本经营来形容她们寻宝的过程呢?嗯!这是有原因的。听说有一名退休的将官同样也拿到一张藏宝图,而且,手中握有许多文献资料,在在都可以证明那张藏宝是真的,那是日本军从台湾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黄金,所以,就将黄金埋在地底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台湾带走它。

宝藏就藏在戒备森严的博爱特区里头,那名老先生为了要挖这个宝,可是已经花了上千万,此起人家那种钜额的投资,她这种自助旅行……旅费加机票还不到两万块的寻宝行程,真的可以用‘小本经营’四个字来形容。

‘如果这张藏宝图是真的话,’叶维音看到林姿敏一听到藏宝图是真的,便乐得像什么一样,拚命的点头,‘如果它真的有上百年的历史的话,谁敢担保这百年来没有人去挖这个宝呢?’

好吧!也许这张藏宝图是真的好了,不过,宝藏可能已经被人给挖走了呢!虽然这张其实是真的藏宝图。

‘没关系、没关系,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呢?’她满腔的热忱不会被叶维音的这几句话给打倒,所谓有志者,事竟成。

‘好、好,不介意、不介意,这里好是头头,你说了就算。’她没忘记自己的身分只是个小喽啰而已。

她也不晓得为何林姿敏会是这么一个寻宝狂,几次的寻宝都没有找到宝物,可她也不怎么气馁,她似乎在寻宝的过程里得到了许多乐趣。

看到林姿敏身后走着,桂林的人们十分热情,一见到她们,就知道她们是台湾来的,有的还用台语问她们要不要买些水蜜桃、苹果什么的。

他们那里的水蜜桃不像台湾原产的这样,他们的比较大颗、比较便宜。重点就是──甜得跟糖一样!

一公里的距离不算远,可是,却让她们两人从热闹的市集走到了深山里。

‘喂喂!姿敏,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烟耶!怪怪的!我们要不要回去了啊?’叶维音有些害怕的说道。

‘当然没什么人烟啊!宝藏怎么可能埋在人多的地方呢?一般都是荒郊野岭啊!’

而且,就是因为没有什么人烟才好,这就代表宝藏被挖走的机率比较小一点。

‘可是,可是,真的怪恐怖的。’叶维音什么都大,就是胆子小了一点。

她将这个缺全都归咎于她母亲,是她母亲没有生胆子给她,所以她才会这么的胆小。

‘有什么好恐怖的!’林姿敏拍了拍叶维音说:“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当然没有。’她用力的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做什么亏心事呢?’

‘很好,没有做的话你就不用怕了,人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伯鬼敲门。’她可是一点都不怕。

‘万一有人出现呢?’

‘哎呀!你别想这么多嘛!你想愈多,只是在自己吓自己而已,真的有这么恐怖吗?’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现在差不多四点,这个时间挖宝才不会热啊!’她再次看了看藏宝图。

‘根据藏宝图上所画的这个三角形,我们应该找到了,现在只要找出那个做上记号的大石头。’

这张藏宝图明确指出了宝藏的地点,在宝藏上有颗巨石做记号,而且还画上了一个三角形。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找到宝藏了,沉睡千年、百年的宝藏,我们来解救你了。’林姿敏兴奋极了。

‘呵呵……呵呵……’叶维音则是乩笑了几声。

‘你还傻呼呼的站在那里做什么?我让你跟我一起来寻,可不是叫你来里当木头的,好要给我记清楚!’她就像是个发号施令的屒官一样。

‘是、是。’叶维音恭敬的立正站好。

‘还不快给我找这颗大石头。’林林敏命令道。

‘了解、了解。’

叶维音尽责的当个小喽啰,她开始不停的看着一旁的大石头,但心里可是对那张藏图怀着很深的疑惑。而且放眼望去,光是方圆一百公尺就有多少块这种大石头,她们该不会吃力不讨好吧?

管他呢!反正只要姿敏高兴就行了。

她细心的检查每颗大石头,一个小时过了,还有大半的石头没有检查到。

她累得坐在一颗大石上,只眼无聊的左右瞄着,突然不知道怎地,她竟因为重心不穏而整个人跌到大石头旁边。

‘哎哟喂啊!’叶维音惨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维音,你怎么了?’林姿敏连忙跑到她的身旁,‘你怎么跌倒了呢?有没有撞到哪里啊?有没有伤到脑子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我可是向伯父、伯母保证过要与你平平安安的回去。’她十分着。

‘没事、没事。’叶维音挥挥手,苦笑的说道。

哎哟!她的屁股还真不是普通的疼耶!这颗可恶的大石头,她瞪着那颗害跌倒的石头。

原来是她没有注意到石头上已经满布了青苔,她这么坐上去,很容易就会滑倒。

‘真的没事吗?’林姿敏做最后的确认。

‘没事、没事。’她再次说道。

原来是想狠狠踹这个大石一下,可一想到痛的可是她的腿,她便打消了言个主意,她拿着铁片的手无聊的刮着石头上的青苔。突然,青苔剥落,露出的三角形记号让叶维音的双眼不敢置信的大睁着。

这……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她的心里除了有一点小小的雀跃之外,还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真的有刻着三角形的这颗大石头的存在吗?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仍然很难接受这年事!

与林姿敏向来就是好朋友,她才不会因为区区的宝藏而背叛了朋友的道义。

‘姿敏、姿敏!’叶维音大叫着。

‘怎么了?你又怎么了啊?这次又是摔到哪里了啊!’林姿敏懒懒的说道:“要是没事就自己爬起来,不要哭知道吗?我们的时间有限耶!天黑就没有办法再挖下去了!‘她并没有走到叶维音的身旁察看。

‘不是的、不是的,我找到你要找的那颗石头了!’

‘真的吗?’

林姿敏十分惊讶,听到这令她振奋的消息,她没二十秒便出现在叶维音的身旁,‘在哪里、在哪里?’

‘这里。’她指着那颗大石头,‘就是这个。’

果然!那颗大石头上有个三角形的记号,‘这该不会是你自己画上去的吧?’该不会是她好心想要安慰她的吧!

‘小姐,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我可是将上头的青苔全都除去,才看到这三角形的记号耶!’

‘好、好,我全都相信你。’林姿敏切的说道:“反正我们现在就是要将这块大石头搬开,开始往下挖。‘

幸好她可是将所有的‘鸡丝’全都带齐了。她打开旅行袋,先找出里头的铁锹,准备开始行动。

‘要挖多久啊?该不会是挖十来公尺吧?’她们不会就这么挖到死吧?叶维音有些担心。

‘呿呿!你不要每次都说这种泄气话好不好?我们现在已经算是走到成功的终点了,只差没有按下一旁的那个铃而已,就算真要十来公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斗志高昂,眼眶几乎流出兴奋的泪水。

真的是老天可怜她,在失败了十余次之后,终于让她拿到一张真的藏宝图。‘不会吧?’挖十来公尺!她们两个弱女子怎么挖十来公尺啊?那不是应该要请大型的机器来挖吗?

‘开玩笑的啦!上头写两尺。’

‘两尺?是多深?’

‘差不多六十公分。’她也递了一把铁锹给叶维音,‘好了!少废话,我们开始挖吧!’一人一边,她们先努力的移开几乎重达一百八十公斤的大石头后,拿起铲子便开始往下挖。

两人汗如雨下,激昂的情绪让枼维音及林姿敏一点都不觉得苦。

十公分、二十公分、三十公分……愈往下挖愈难挖!

好不容易差不多挖了七十公分左右,她俩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黄色布巾。

‘挖到了、挖到了!’林姿敏的泪水兴奋的流了下来,‘我终于挖到了!’是真的、这张藏宝图是真的。

‘维音,我们真的挖到宝藏了!’她抱紧了叶维音,激动的说道。

‘是啊、是啊!’

哦!这真是太神奇了。

挖起那块烂的黄色布巾,两人发现里头还包着一个像用铜所铸成的四十见方的盒子。

‘这该不会就是宝藏吧?’叶维音问道。

‘当然了,当然了,那时叫你看我的藏宝图你就不看。’藏宝图上头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宝藏是放在铜盒子里头的。

‘现在要拆开它吗?’

‘不!’她摇头,‘因为这是宝藏,在这里拆要是被人看到,我是会很危险的,我们回饭店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赶搭第一班飞机飞到澳门再转回台湾。’

‘啊?’听到林姿敏的话,叶维音差点晕倒,‘小姐,拜托!我们才到大陆两天而已耶!现在就要回去不是太赶了吗?’

谁知道里头会不会装着一坨狗屎啊!而且,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玩到,她不要!

‘有什么好赶的,目的达到了,接着就是要回台湾啊!你不知道什么叫作夜长梦多吗?’

‘可不可以多留在桂林一段时间?’她哀求着。

‘要留你自己留下来,我要回台湾了。’

林姿敏高高兴兴的将铜盒子放到行李袋里,而枼维音在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回台湾。

*****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不是说要玩一、两个星期吗?’看到爱女平安无事回来的叶父十分高兴。

‘我也不想这么早回来,’叶维音苦着脸说道:“我们在桂林才待了两天耶!‘她将行李我到一旁,整个人摔到沙发上。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这么早回来?’叶自强问道:“该不会是知道寻宝无望,所以才回来的吧!‘

‘呸呸!’林姿敏猛摇头,‘什么叫作寻宝无望,我告诉你们,我们是真的挖到了。’

她的话吸引了叶家夫妇及叶自强的注意,他们都知道叶维音与林姿敏这次去木陆桂林是打算去寻宝的,可他们却一致认为,她俩绝不可能挖到什么宝。

而林姿敏的话却让他们感到十分意外!

‘真的还是假的啊?姿敏姊,你该不会是因为怕丢了面子,才在那里买了许多阿里不达的东西,充当你所挖到的宝而带回台湾吧?’叶自强这个人嘴巴一向不是很甜,平常就只会损人而已。

‘嗟!说那是什么话,这真的是我和维音挖到的,就因为挖到了宝,所以我们才这么赶着回台湾啊!’她从行李箱里拿出她的宝藏。

‘姊,姿敏姊说的是真的吗?’叶自强不敢置信的问道。

‘真的。’她点了点头,‘我们是真的挖到宝藏了。’

‘维音,你有没有觉得很兴奋,我们终于可以知道这个宝藏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林姿敏双手合十的说道。

‘是啊、是啊!维音,为了感谢你和我一同去挖宝,里头的东西平分。’这很公平。

‘你们还没有打开过吗?’叶母问道。

‘当然没有,我们也很好奇,想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们想将这份惊奇带回台湾。’

‘好吧!那就快点打开吧!布望里头不是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着,恭喜你们几个笨蛋被骗了。’

‘就一人一半吧!’叶维音说道。

‘很好,很高兴我们在分赃的时候,没有闹出什么意见来。’林姿敏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那个铜盒子。

十只眼睛就这么紧紧盯着铜盒子看,期待着盒子里珁底装了些什么。

雕刻得十分精致的铜盒子里装了许多古代女生用的簪花,看得出来都是纯金铸成的,还有几串珍珠项炼,及一些黄金制成的手环,还有几颗夜明珠、玉如意、玉镯子和一面小铜镜。

‘咦?全都是女用的东西耶!这该不会是古代姑娘家的吧?’叶自强说道。

他拿起簪花,‘啧啧!看来这个姑娘应该还挺有钱的,是纯金的呢!’

‘应该是哟!’

‘姊、姿敏姊,你们真的发了,要是这些东西都是真的话,你们一辈子以吃香喝辣了,到时可别忘了我啊!’

‘笨蛋,这一看就知道全都是真,我们先分一分吧!有空我再将我的那份拿去给人鉴定。’林姿敏兴奋的说道。

幸亏所有的东西都是双数,所以在分赃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任何争议,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平均分配。

‘你一个、我一个……金手环你一个、我一个……玉如意也每人一支……’叶维音不停的点着,‘啊!就只剩下这个了。’

唯一单的东西就是那面小铜镜。

林姿敏看了叶维音一眼,为了感激她陪她到大陆,决定将这面小铜镜维音,这是她应得的,更何况发现那块大石头的人也是维音啊!

‘你……’叶维音不解的望向林姿敏,‘你怎么将这面小铜给我?’

其实她是挺喜欢这面铜的,不如怎地,在这个宝物盒打开之时,她第一眼就看到这个铜镜了。

不过,由于平均分配的关系,她虽然喜欢它,却不会贪心的一定要拥圶,只是她很不解为何林姿做要将这面铜镜给她。

‘这是你应该的。’

‘我应得的?’她的眉头蹙了起来,‘藏宝图是你拿到的,这面铜镜怎么会是我应得的呢?’

‘哎呀!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少和我推来推去了,说真的,能找到宝藏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她的屁股正好坐上那满布青苔的大石头,她也不会发现青苔底下就刻有三角形记号啊!

‘我这样太贪心了。’

‘不会、不会,我有这些就够了。’林姿敏笑咪咪的说道:“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真的,现在只差鉴定它的历史……运气差一点就是清朝的东西,唐宋元明清就不知道是哪一朝的……‘

‘维音,既然姿敏这么说,你就收下来吧!’叶父说道。

‘好吧!’

‘真多亏你这个好朋友。’林姿敏忍不住拥抱了叶维音一下,‘下次我要是再拿到藏宝图,一定还要叫你陪我去,你真是个褔星耶!’

之前可能就是没有让维音陪她去,所以她都是白跑一趟,有了这次的教训,她可是会学聪明一点。

‘耶!姊,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你就是富婆一个了!分一点给我吧?’叶自强贪心的说道。

‘别想。’她拍开弟弟的手。

‘姿敏,你晚上就留在我们家吃饭吧!阿姨煮一顿好的。’

‘当然、当然。’林姿敏用力的点头。

‘这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我当然要留在这里叨扰了,们就来庆祝、庆祝!啊~~最好能有几瓶红酒或是香槟更好。’

‘那当然没问题,’叶父也十分高兴,‘你一定要多吃点。’

‘哎呀!大家都认这么久了, 你们也知道我是不会和你们客气的。’林姿敏的个子虽然小小的,但食量却大得惊人,‘我一定会多吃两碗饭的。’

‘没问题、没问题!姿敏姊,就算你要吃掉整锅饭,我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

欢乐的气氛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林姿敏带着她的宝物回去了,而叶维音一个人趴在自己的床上。

她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很难相信自己与林姿敏真的这么好运,两个人傻傻的到大陆桂林去挖宝,还真让真让她们给挖到了。

她看着梳妆枱上放着的那面小铜镜,除了那面铜镜之外,其他的东西她都交给父母保管。从床上爬起来,她走到梳妆枱前,拿起那面铜镜仔细看着。

她发现这面铜镜的雕工极为细致,边缘雕了龙与凤,而手枘的地方则是镶了一颗翠玉。

有点灰尘耶!拿面纸擦好了……

她抽出一张面纸,就这么不停的擦拭,将那面铜镜擦得极为干净,‘咦?这是什么啊?’在镜面上有一点点暗红色的污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因为只有那几点她擦不干净,便决定用水冲一冲。

没多久,整个小铜镜被她整理的十分干净,她满意的拿铜镜照着自己,愈看愈喜欢这面小铜镜。

突然,小铜镜的镜面发出了异样的光芒,让她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叶维音揉自己的眼,再度望着那面铜镜……

她的头突然觉得昏痛痛的,全身的力气就像要被掏空了一般,没多久,她整个人晕了过去。


第二章

奴仆列于两旁,恭敬的弯腰恭迎主人的回来。

‘严府’是地方上的首富,以经商起家,原本经商的成绩还算普普通通,但到了这一代的严少谷,他是个拥有商业头脑的商业钜子。

他远从各地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四处贩卖,在赚取利润后再开设布庄、当铺、酒家……举凡所有能赚到银两的,严少谷都会插一脚,而这也让严府的经商版图不停的向外扩充。

他接下严家的事业,也不过是短短的十年而已,这十年间,他让严府变成了地方上的首富。

‘恭迎少爷爷回来!’

‘恭迎少爷爷回来!’

严少谷从一匹黑马上跃下,冷然的双眼扫向两旁的奴仆。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他问总管耿白,耿白是他的生死至交也是严府的总管,他的事业有一半都是耿白帮他打下的。

虽然耿白名为总管,但其实严府上下都知道,‘总管’只是一个名称而已,他几乎是严府的第二个主子。

耿白一身白衣与严少谷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成为强烈的对比,他从人群口中走出来。‘主子,我们进大厅里头谈吧!’他开口说道。

‘嗯!’严少谷点点头,要下人将满车的货搬入严府后,便与耿白一同走入大厅。

他坐在大厅的首位听取耿白的报告。

‘酒楼的生意最近还不错,布坊的生意就差了一点,当铺也还好,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些佃农觉得我们向他们收取的租金太贵了,所以缴不出来!主子你也知道,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天就是不下雨,农作物无法收成,所以佃农的处境有些悲惨。’

他有出去视察了一下,看到的情景真是令他觉得惨不忍睹。

‘我从不认为我收的租金太贵了。’他十分冷血,‘一分地一年只收取十两银子而已,比起别人算是便宜了很多。’

‘主子,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今年的收成就是不好,老天没下雨你也看了。’耿白帮佃农争取福利。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想替那些佃农求情?’

区区的十两银子对怹来说并不算什么,不过,他会这么坚持要收租是因为他的处事原则。

‘也不是,我只是认为能让那些佃农积欠地租。’

毕竟‘严府’当家的还是严少谷,他只是个总管而已,什么事还是得让主子作决定。

‘若是明年再不下雨呢?明年是不是也要让他们欠租?’他拿起瓷杯啜了一口香醇的荼,‘一年拖过一年,愈久只会愈多而已!到最后,他们根本就无力偿还庞大的租金不是吗?’

‘主子,你的意思是……’

耿白一向知道自己主子的个性,也知道怹的作风一向强硬,但他实在是觉得那些佃农有些可怜。

‘告诉那些佃农,要就得付租金,付不出来就别再租了。’

‘是。’主子的吩咐他只能遵守,‘不过,其中有一个佃农摔伤了腿,所以……’

那个佃农有特别来向他求情,也许主子可以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虽然他认为机会不大,但还是努力争取。

‘不管!反正租全都得照收。’

因为他强硬的作风,有些佃农觉得他冷血没人性。

‘了解了。’他点点头。

‘还有什么事吗?’一般耿白在报告完所有事后就会退下,而现在他还站在原地,就表示他还没有说完。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看到耿白难以启齿的模样,严少谷觉得有些不妙,‘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该不会在他不在的这段期间,‘严府’发生了什么事吧?

‘回主子的话,是没有!不过, 阡阡姑娘来了。’

范阡阡是严少谷的表妹,她的个性十分骄纵,‘严府’上上下下都不喜欢这位表小姐,可严少谷的娘却十分疼她,一心希望他能娶这个表妹为妻,这令严少谷十分不悦。

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严府住上一段时日,若是严少谷在,她就死缠着他;若是他不在,她就在严府里作威作福,一副以当家夫人自居的模样,令众人十分不满。

阡阡在严府的‘丰功伟业’可是用十根手指头都数不清,她做过最严重的一件事,就是将一名服侍她的丫鬟,用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而晕死过去。

最后还是严少谷花了大笔银两,请人来医治那个可怜的丫鬟,并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提早回乡,也因为这些事情,严少谷寺范阡阡的印象不是很好。

但碍于他娘的关系,他并没有指责她,对范阡阡的所作所为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没有和阡阡说我不在吗?’

‘属下说过了。’耿白恭敬的说道。

就算严少谷在,他也会范阡阡说他不在,因为,他知道严少谷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这个表妹。

‘然后呢?’

‘阡阡姑娘执意要进府,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可是怎么挡不住,他是可以一掌劈昏她,然后再叫人将她送回范府,不过……她可是千金之躯,这么劈下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现在人在哪里?’

‘她每次来都住的地方。’

‘那就是兰院了。’

严府除了主屋之外,另外还有四栋主要的建筑,分别为梅兰竹菊四院,梅院为严少谷的住所、兰院是严少谷爹娘所住的地方、竹院是耿白所拥有的,这是严少谷给他的礼遇,至于菊院则是下人的住处。

‘是的,她现在应该知道主子回来了。’负责服侍范阡阡的下人应该有戈通风报信才对。

‘不管她。’既然拿她没办法,严少谷也不想为了范阡阡的事而烦心,‘她若是来找我,就和她说我外出巡视酒楼了。’

‘可能来不及了……’耿白喃喃的说道。

‘什么意思?’他不解的望向耿白。

果然,耿白的话一落,就看到一位穿着一身粉红色罗衫的娉婷少女,身旁还跟着几个丫鬟缓缓走进来。

她的五官极为精致,就如同仕女图里所制的美女一样,削瘦的身形几乎让每个男子见到她都想上前去保护。

不过,严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这只是她的表相而已,她的个性真的很让人不敢领教。

‘少谷表哥,你回来了啊?’范阡阡用娇柔的嗓音说道。

‘嗯。’严少谷坐在原位,并没有打算去扶范阡阡,他知道她会自己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你终于回来了啊!阡阡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范阡阡果然坐到严少谷的身旁,当她看到立在一旁的耿白,脸色显得不是很高兴,因为耿白每次一见到她到严府,就想打发她走。

‘喂!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指着耿白,虽然他的身分是一名总管,不过也终归只是个下人而已。

‘回阡阡姑娘的话,属下在这里向主子报告一些事情。’

‘哼哼!’她轻哼了两声,‘少谷表哥才刚回来就拉着他报告事情,也不会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吗?真是饭桶!’

严少谷的眉头不悦的蹙起,‘阡阡,注意你的用词。’

‘少谷表哥,他只是个下人而已啊!不会体恤主子的下人要他有什么用?’她娇让着。

‘阡阡!他再叫了一次。’

‘主子,没关系,阡阡姑娘说得对耿白只是个下人而已。’知道严少谷的为难,所以耿白也不想让他难做人,‘请两位慢慢聊,我先下去整理帐簿。’

‘嗯!’严少谷点点头。

范阡阡瞪箸耿白,直到他离去才移开她的双眼,‘表哥,你怎么会请这种人来当总管呢?将耿白给换掉啊!’

‘耿白一向忠职守,我是不可能会换掉他的。’严少谷冷冷的说道:“我用他就一定会信任他。‘

‘可你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态度吗?我来的那天也不过是小小教训了一名下人而已,他竟然出声斥责我耶!也不想想他不过是个下人。」她嘟着嘴开始严少谷抱怨。

尤其是那些签了卖身契的长工、丫鬟,范阡阡几乎都不把他们当人看待。

「下人也是人。」

「表哥啊!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她气极了,手扯着严少谷的衣服。

「我说的是实话。」

「哼!表哥,你真的太过分了,亏我在严府盼了几天才终于将你给盼回来,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连个笑容也没有。」她嘟着嘴说道:「不管、不管,我要你赔偿我,带我去玩。」

「我刚回来很累。」他根本就不想和范阡阡出去。

「那你为什为一回来就可以听耿白报告府里上下的事情?你这样就不累吗?」她有些无理取闹。

「阡阡……」

「不管、不管,我要你陪我去逛大街,你好久没有陪人家了。」

「你一向都知道我很忙,不要耍脾气好吗?你这样就不累吗?」他的脸色已经变了,太阳穴因为范阡阡的无理取闹开始隐隐作痛。「让我好好休息。」

「不行。」她摇着头,「姨姨娘有告诉我,她最喜欢的人就是我,我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就是因为有严少谷的娘在她背后帮她撑腰,她才会如此嚣张。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叫你别说这种事!」

他对自己娘亲的话,从来就是言听计从,不过就只有他娘要他娶范阡阡这件事,他不表示任何意见。

「表哥,你怎么这么说呢?人家都已经十九岁了耶!」她说道。

再过一年她就二十岁了,一般女子差不多十四、十五岁就登门提亲了,但为了表哥,她可是要她爹娘将上门提亲的人全都打发掉。

她从小就喜欢表哥,她也一心认为自己一定会给他。

「你说得对,你是该嫁人了,我会介绍你爹娘比较好的男子。」

「表哥!你怎么这个样子,你明明就知道人家的心意。」她怕着他的手。

「出去吧!要去逛大街的话,你带着几个家丁和丫鬟去比较安全。」

「表哥!」

「下去。」他铁青着脸望了范阡阡一眼。

知道严少谷是真的生气了,她站起身,你极的跺了一下脚,忿忿的离开了;

而严少谷则是在范阡阡离开后,回到自己的梅院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

「好痛、好痛……」

叶维音缓缓睁开眼,觉得头痛极了。

她第一见到的不是那间经过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间,而是一间很像是在古装连续剧里才看得见的茅草屋。

「这里是……」她坐起身,低头思考着,无意间发现自己身上的穿着也变了。

她竟穿着一袭古代衣裳,看起来就像古装剧里的小村妇一样。

「姊、姊姊,你没事吧?你刚刚从梯子上跌下来了,我已经叫来了爹娘。」一个小男孩对她说道。

循着声音望过去,她看到一对同样也是穿着粗布衣裳的夫妻以及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孩童。

「你们是?」

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这个小男孩会称呼她姊姊呢?她弟弟不就只有自强而已吗?而冃另外两个人她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女儿呢?

这一定是个梦,她应该譞没睡醒才是。

她拍了拍自己的脚,可是会痛呢!这……这……该死的,她的头怎么会痛成这个样子呢?
好吧!就算不是梦好了,这一定是有人和她开玩笑,存心想要整她的,可她的人缘向来不错啊!

「你们到底是谁?」

「君君,你醒了啊?就和你说过别去修什么屋子了,让爹来就行了。」中年男子一跛一跛的走到叶维音身旁。

「君君?」他又是谁啊?他们这群人一定都疯了,不然,怎么会唤她君君呢?「我叫叶维音,你是哪位?」

听到叶维音的话,三人都用讶异眼神看着她,「君君,你该不会从上面掉下来后,就摔坏了脑子吧?」

「君君?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姊……姊,你还好吧?你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一醒来就在这儿,你们知道博爱特区怎么走吗?」该不会她误入了人家拍古装片的片场吧?

说不定她得罪了某些人,人家为了整她才这么对待她的,姑且不论她是如何到这个地方来的,反正,她现在就是要回她温暖的家。

说实在的,她还真有些累累的呢!刚从大陆回来台湾,还没有经过充分的休息,她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博爱特区?那是什么地方?」两夫妻面面相觑。

「叔叔、阿姨,你们就别和我开玩笑了好吗?告诉我是哪个人这么整我的,我回去找他算帐,绝对不会和你们计较这些事的。」

她拍了拍那位大叔的肩膀,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君君,你到底怎么了啊?你是不是真跌伤了脑子?」

「我说过我不叫什么君君的,你们再和我开这种玩笑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叶维音的脾气原本就不是很好,加上她又累,所以更有些暴气原本就不是很好,加上她又累,所以更有些暴躁。

「是啊!君君,你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你前不会和你爹这么说话的。」

「我爹?」她冷笑了一声,「别开玩笑了,我还没有呆到随便认陌生人为爹呢!」

不过,想想那个要整她的人也真是太厉害了,连她身上的穿着都换掉了。

该不会头发也帮她梳成古代的发髻吧!

她好奇的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果然发现头上插了一根簪花。啧!真是太费心了。

不过拿一假发套在她头上谁不会啊?她手一拉,就想将她认为的「假发」给扯下来。

「啊───」她疼痛的惨叫了一声。

这……这头发不是假的耶!就是因为头发是真的,所以她才会这么痛。

「噢!」

「姊,你没事吧?」

「没、没事……」

她不像刚才那样镇定,反倒有些惊慌失措。这头发是真的,那这代表着什么?她相信她的头皮因为拉扯而产生的剧痛,绝不是因为假发套得太牢了,这是真的头发。

真的……真的?她从来就不喜欢留长头发啊!

「大叔、大婶,你们有没有镜子?」该不会她来到一个不同的时空吧?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太神奇了。

「镜子?」虽然叶维音唤他们为大叔、大婶,他们有些难过,不过还是拿出一面铜镜交给她。

她照着铜镜,镜子里的那张脸与她所熟悉的完全不一样。

这张脸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还小,似乎才十八、十九岁,而她都已经二十钿了耶!

她的五官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正确的说法是,她并不是一个美人,圆圆的眼、扁扁的鼻、小小的唇……她顶多只能算是可爱而已。

这……怎么?她该不会在昏迷的时候,也被人动过整型手术了吧?!

她很想安慰自己,她是被动过整型手术所以连五官都改变了,但仔细一看……唉!她还是别再自己骗自己了。

她怎么可能会是被动过整型手术呢?

她模摸自己的手臂,她的手应该没有这么细小吧?而且,她的身高也没有这么矮,骨架也小了一号。

除非想整她的人真的是神通广大,不仅趁她昏迷之时,将她送到这个片场,还将她整容,然后再送到媚登峰做减肥手术,然后再抽掉她几根骨头,让她的身高矮了差不多十来公分。

承认了、承认了……

事实让她不得不低头,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个地方来,不过,她相信她能来得了就一定可以回得去。

好吧!就当是一趟时空探险好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这么安慰自己了。

「呃……呃……」叶维音歉疚的向三人笑笑,「很抱歉,我可能真的摔到脑子还是怎么了?一时之间不太认得你们。」

「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个样子我们是应该要将你送去给大夫看的,不过,你也知道家里一向很穷……」

「呃……大婶,不、不!我是说娘,你不用这么介意。」

「听到你叫我大婶,我的心就凉了一半,君君,真的很对不起……」妇人抱着叶维音就这么哭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她安慰着那名妇人,「娘,我只是跌下来的时候摔到了,忘了自己是谁而已,没关系,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是谁啊!血缘是断不掉的。」她说着好话。

「也对、也对。」

「大牛,快进屋子里吧!我们快告诉君君她到底是谁。」

四人进入茅草屋里,叶维音审视着屋子,发现这户人家真的很穷,住的地方十分简陋,卓上放着,菜肴也很简单,甚至连一块她爱吃猪肉都没有。

可怜哟!她怎么这悲惨呢?

就算要将她送到古代,也要送到比较有钱的人家嘛!让她尝尝当千金大小姐的滋味,而不是将送到这么可怜的一户人家。

说不在这里,她还得帮忙下田、种菜、做女红什么的,想想自己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她就觉得乌云罩顶!

由那名大婶的话,她知道这里是江南,而这户人姓邵,她爹是邵大牛、她母陈氏,而小弟则是邵义,她「现在」的名字则是叫邵君君。

他们一家生活过得十分贫苦,向江南的首富严大爷租志耕作。

不过,今年因为老天不肯帮忙,所以一滴雨水都没有,再加上茅草屋顶破了个大洞,她爹邵大牛爬上屋顶修屋不小心失足摔了下来,所以腿就变成了这样。

真的太悲惨、太可怜了,她听眼眶都泛红了。

做什么要将她安排在这种人家呢?她第二次在心里呐喊着!

「君君,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陈氏说道。

「明白、明白,非常明白。」

叶维音用力的点头,她又不是理解能力低,人家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她怎么可能会不懂呢?

「那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挺担心的。」

「好多了、好多了,爹的腿还好吧?」好吧!既然老天都将她安排在这户人家,她就当个孝顺的乖女儿好了。

「破了!」邵大牛无限欷吁的说道:「家里没有银两请大夫,所以就自己包一下而已。」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怎么可能去看大夫呢?

真的是好可怜,简直就是间炼狱嘛!

「严大爷前些日子有发布命令,他说要是付不起租金的话,就得退租,可是我们……」说到这里,陈氏开始哽咽,「收成都已经这么差了,我们怎么可能付得出锄金呢?可要是不租地耕作的话,我们一家人真的是饿死啊!」以前总是在故事书里看到那些为富不仁的大地主,现在总算是让她见识到了。好!没关系,她会想办法好好修理他的。

「要怎么转圜呢?」陈氏不解的问道。

她发现女儿自从摔伤了脑子后,连个性也变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些我会处理,你们就放心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想办法变出银两来的。」

是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变出银两缴了租,然后医好邵大牛的腿,再去会会那个没良心的严大爷。

「君君,你不要乱来啊!」

「放心、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虽然她是说得挺大声的,不过坦白说,她还没有想到解决之道。

「爹、娘、小弟,我现在需要沉思一下,等我想到办法后再告诉你们。」


第三章

叶维音日也想、夜也想,好不容易让她想出个好办法,她打算去帮人算命,骗一点银子来花用。

算命?!

嘿!这个她当然不会,要是会算命的话,她早就可以算到自己的命了,也道自己会掉到古代,在来这之前,一定会准备大笔的银两,免得像现在这么穷。

唉!

邵家的家贫困就算了,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没有热水澡可以洗,要洗个热水澡还得叫他们替她烧柴什么的,而邵大牛的腿又跛了,没有人上山去捡拾木柴,幸亏叶维音一向认为自己的身体还算不错,她都是趁着夜黑时候到溪谷去冲澡。

打探到最慹闹的地点在哪里,叶维音一大早就去摆了。

‘来啊!来啊!铁口直断,我是专门帮人测字的,不灵不用钱。’她的穿着打扮还真有几分像是算命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人理会她!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呢?她在心里不停的咕哝着。

嗯……

可能光靠吆喝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也许她该换个方式,主动出击才是。

突然,一位长得极为标致的姑娘与一名男子走在一起,他们身后跟着几名丫鬟和仆人,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听说这大户人家出手最凯了,就由他们下手吧!拿他们狠狠的捞一笔。

老大爷啊!她不是故意要这么怊摇撞骗的,可别惩罚她啊!她这么做全都是为了那可怜邵家。

她不停捻着下巴所黏的假胡子,准备适时开口。

‘表哥,你别摆着一张脸嘛!你已经休息了几天,这样应该够了吧?陪人家出来走走又有什么关系呢?’范阡阡勾着严少谷的手臂,对于他那张不耐烦的脸十分不高兴。

‘我都和你说过了,我的事业繁重,你还拖着我出来逛大街!’

严少谷十分不悦,会答应陪范阡阡出来,全是因为受不了她一日三、四回的吵闹。

‘表哥,人家这是为你好耶!而且陪陪人家又有什关系呢?姨娘也叫你有空要多陪陪我啊……’

叶维音根据两人的谈话开始断他们的关系、看那个样子该是女方一厢情愿而已,她轻咳了几声,目的是要让他们几人注意到她。

‘咳咳……咳咳……’果然,她的声音吸引了范阡阡,她转过头。

‘姑娘,你是老夫见过长得最为标致的姑娘了。’

吓!

她真的不是普通的美耶!她的美几乎要让人移不开目光了,知道女孩子最喜欢让人奖,所以,叶维音很诚实的说出心里的赞美。

‘嗯哼!’

范阡阡冷哼一声,扫了眼前萛命仙一眼,无可否认的,他的一席话让她心里感觉甜甜的。

‘这位亮的姑娘,你要不要让老夫替你测个字啊!不准不要钱的。’

她露出笑,望向阡阡身旁的男子。乖乖!这个人看起来好冷酷,他的五官有棱壆,一双浓厚剑眉、细长的单凤眼、直挺的鼻再加上人称薄情的细唇,啧啧!很有型的一个男子,还真有几分像古代的大侠,不过就是太冷了,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型。而她也不会笨到去喜欢一个‘过去式’的人。

他们这些人对她来说都只是古代人而已,她以后可是要回现代的,所以她才不会对这些古代人动心,要是动了心的话,那訧麻烦大了。

‘这位公子,老夫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这个人非富即贵,而且财富一生源源不绝,想不想了解以后的命运啊?老夫可以帮你和这位姑娘测字。’

‘哼!江湖术士。’严少谷冷眼看他,像他这种专门招摇撞骗的算命仙他看多了。

‘非也、非也。’叶维音摇摇头,‘阁下不给老夫测字就算了,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勉强的,但你怎么可以在老夫尚未帮你测字前就说老夫是江湖术士呢?你这个人太武断了!’

叶维音的话惹得严少谷很不高兴,他冷眼望着她。

咦?瞪她?

哼哼!她会怕他啊?她立刻反瞪回去。

‘对啊、对啊!表哥,你都还没有让怹测字,怎么可以说他是江湖术士呢?反正挺无聊的,就让他测测看吧!’范阡阡兴致勃勃的说道。她坐在叶维音放在身旁的凳子上,‘就让你来帮我测测字吧!’

‘姑娘,你要测字吗?’

‘当然了,你可得好好的帮我测,要是胡说八道一通的话,我明白就拆了你的台。’她骄蛮的说道。

啧啧!看来这位姑娘就只有长相美而已,个性差得很。

‘这是当然了,老夫帮人测字几十年,从来就没有出错过。’他递了支毛笔给范阡阡,‘姑娘,请你在这张纸上写一个字好吗?’

‘什么字都行吗?’

‘当然。’

范阡阡想了一下,在纸上写了一个‘妙’字交给叶维音。

这个字要怎么批啊?她拿着这张纸不停的思索着。

‘敢问姑娘想要求的是什么?嗯……你不用说,让老夫告诉你。’

她在阡阡开口之又补了这句话,谁不知道她要求的是什么,姑娘家十个来求签,有八个都是求姻缘的。

‘你是求姻缘的对吧?’

范阡阡点点头,原本对叶维音还有几分怀疑,不过一看他能猜得这么准,让她很佩服,也就有七成相信叶维音的话了。

‘好,既然这样,在下就用姻缘的测字法来解这个妙字,姑娘仔细听好了。’她捻着胡子,‘妙字可以拆成“女”及“少”两个字,意即年轻的女子可以用妙字来形容,会写出这个字的人当然是对美丽的姑娘家。既然是要求姻缘的话,在下可以铁口直断的说,姑娘,你一直以来就有很多追求者,而且都是名门公子,不过至今还没有是因为芳心全系在一个男子身上,在下说得对不对?’

当然了,这全都是她乱唬烂的。

范阡阡犹豫的看了严少谷一眼。

‘然后呢?’

‘你想问你和意中人的未来是不是?以这个妙字来说吧!你们一定可以结为连理,就算那位公子现在可能对你无意,可是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之后他绝对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这真的吗?’

‘当然。’

嗟!当然是假的了!她在心理补了一句。

‘表哥,你觉得他测字测得怎么样?’范阡阡兴奋的问。

‘一派胡言!’

叶维音才懒得理会严少谷,随便他说,反正她现在只等着收银两就行了。

范阡阡大方的递了一锭银子给叶维音,便挽着严少谷的手离去。

而叶维音则是在他们走后迅速收了摊,因为要骗人就只能骗一次,同样的招数很容易就‘凸槌’!

* * * * *

‘爹、娘、小弟,我回来了!’叶维音回到那间茅屋。

‘怎么了?你说想办法去弄银两,该不会去做什么事吧?’

‘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做坏事。’

她摇摇头,将那锭银子放在桌上,她是不知道古代人钱是怎么计算的,也不知道手中的银子到底有多少价值,‘这样够不够?’

邵大牛看到桌上的那锭银子,双眼都亮了起来,‘这……这……君君,你上哪儿弄来这锭银子的?’

‘这有很多吗?’

银毕竟比不上金,所以叶维音真的很难判断价值,毕竟银制饰品在台湾都卖得很便宜。

‘有啊、有啊!这可是够我们交租及让我去大夫那里抓几帖药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她没想到就这样让她胡搞瞎搞,也能弄到一笔‘钜款’。

‘姊,有了这锭银子,我们以后的生活都不用担心了。’

‘对了,君君,你到底上哪儿去弄到这锭银子的?’

‘我啊!’她搔搔头,‘我去摆摊子帮人测字。’看他们三人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坦白说她顿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测子?君君,你会测字?’

‘呃……’

叶维音觉得有些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当然是不会测字啊!

‘君君,我们家境不好,你和小弟爹娘都没办法让你们跟着夫子念书,你大字不识一个,怎样会测字呢?’

‘啊?’原来她还是文盲一个啊!‘娘啊!你也知道我伤了脑子,撞到后一醒来就突然会很多东西,连字都看看得懂了。’

‘真的吗?’

果然,古代人比较好骗,看他们那种半信半疑的眼神,她十分肯定他们应该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只要撞伤了脑子,就算没念过书也会识字吗?’邵大牛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不,爹,女儿的意思是说我刚好是这种情形,你可别让小弟不小心撞伤了头,因为我也不知道怹伤了头后会不会像我一样,也许可能会变成白痴一个呢!’

看邵大牛这种跃跃欲试的表情,她还真的挺为邵小弟捏几把冷汗。

‘对啊、对啊!君君就是这么刚好,万一小弟撞成了白那可怎么得了啊?君君,你一个人在外头摆摊子这么久,应该也累了,我饭菜已经煮好了,快来吃吧!’陈氏招呼着。

‘哦!好、好。’

* * * * *

‘开门、开门,我要见严大爷。’

租金也缴了,邵大牛的腿也快要治好了,她现在就是来找严大爷好好理论、理论的。

她原本向邵氏夫妻询问那立严大爷叫什么名字,他就姓严,叫大爷,还是另有其名?但是他们却是一问三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跟着他们叫严大爷了。

‘你这个野丫头是哪里来的啊?还不快滚回去,这里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守门的家丁看叶维音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马上决定赶走她。

‘喂!你们这几个严大爷的走狗,快给我开门!’看着大门关上了,叶维音不死心的用力拍着门板。‘我有事要和严大爷谈你们快给我开门。’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呢?她竟然连严大爷的脸都见不到,这要也如何找也理论?

‘你找严大爷有什么事吗?’一个男性嗓音在她的身后扬起。

叶维音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站在她身后,‘你是什么人?’怎么无声无息的站在人家身后啊?该不会是个鬼吧!

鬼……嗯……现在大白天的,不可能是鬼!

‘严府里的总管耿白。’

‘原来是耿大总管!真是失敬、失敬。’

什么总管啊?她连听都没有听过,不过虽然没听过,但在这种情形之下,总得说些场面话。

‘姑娘,你找我们主子有什么事吗?’

‘有、有,很重要的事,希望耿大总管能代为通报一声。’她客客气气的说道,知道眼前的人不能得罪。

‘严府上上下下的事都归我官,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

嗯哼!原来是严大爷的走狗啊!叶维音看耿白的眼神马上变了,加了一抺不屑的神色。

人家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既然如此,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是这样,不过人家可是个总管呢!也许真的可以和他好好谈谈,他说不定可帮她解决问题。

‘耿大总管,事情是这样的,我爹呢……因为今年老天爷不赏脸,所以收成不好,勉强凑到一点银两可以缴地租,不过就不知道明年的收成好不好,希望耿大总管能请宅心仁厚的大爷网开一面。’

‘不可能的。’耿白摇摇头,他先前就和主子讨论过这个问题。

‘可这样对我们这些佃农不公平啊!我们也想努力耕作,但老天既然不赏脸的话,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关于这件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缴不起地租就只有退租一条路可走。’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严大爷的意思?’

‘我们主子的意思。’

‘我不相信,我要见严大爷,亲自跟他谈谈,我相信我有办法可以说服他。’叶维音十分有自信。

对于眼前这个小娃儿,坦白说耿白觉得她挺固执的,而且一般的小姑娘哪有可能像她这个样子呢?

一般不都是足不出户,在家里帮忙做一些女红、绣品什么的吗?她竟然这么有勇气想找他主子谈事情,真的挺有趣的。

就当是帮她一个忙好了,他会让她见见他主子,而所有的后果他全都会承担下来。

‘你真的想见我们主子?’

‘当然!’她用力的点点头。

‘你拿什么和他谈?真的有办法说服他吗?’耿白再次问道。

‘当然了。’这件事她一定要办成。

‘好,你跟我进来吧!’

耿白敲了敲大门,门立即打开了,几名家丁恭敬的弯腰。

‘耿总管,’当他们的视线落到身后跟着的叶维音时,两眼都睁得大大的。‘她……’

‘我答应她要让她见少爷。’


第四章

叶维音跟着耿白走过了狭长的回廊。嗯!有钱的大爷果然和邵家那种一级贫民不一样,严府光是中庭的荷花池及假山流水,就让她看得目不转睛。

‘就是这里,平常这个时候,我们主子都在书房里。’耿白带她走到严少谷的书房前,替她敲敲门。

‘主子,是我。’

‘进来。’

浑厚有力的声音让叶维音觉得好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耿白,有什么事吗?’严少谷手中拿着一本帐本正在阅读。

‘我带了个人来见你,她希望和你谈谈。’

‘带人来见我?’严少谷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啊!看到眼前的人,叶维音几乎要尖叫出声,这个不是……不是那天陪着那位小姐来测字的那位男子吗?

不是她的记性极好,是因为她只帮一个人测过字,所以对他们的印象特别深刻。

尤其是对方还一直用不屑的眼神看她,口中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我可以坐下吗?’叶维音很有勇气的说道。

她的话让严少谷挑眉看了她一下,他不觉得她有什么事好和他谈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

‘说吧!你有一刻钟的时间。’

‘才一刻钟而已?’

好吧!既然对方只愿意给她十五分钟,那她就尽量争取时间好了,‘事是这样的,我希望严大爷能改变收租的方式。’

‘什么方式?我收租有哪里不对了吗?’严少谷问道。

‘没错,你是个大地主,将地租借给佃农耕作,收地租是应该的,我并没有说严大爷的作法有错。’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个黄毛丫头,‘你要来之前,就应该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这是当然的。’她不卑不亢的说道:“要是没有称过自己的斤两,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严大爷,我爷说你是这个地方的首富,首富就是最富有的人,你犯不着与一些贫苦的佃民争利吧!‘

‘你───’

好,很好!看来这小丫头还挺会耍嘴皮子的。

‘富有的人可以愈富有,有了财富当然希望能获得好名声,但是能受到百姓敬重的人才是真正富有的人。’

‘你的说法挺好笑的,你是来教训我的吗?’

‘不敢。’她摇摇头,‘与其用高压政策,为何不用怀柔政策呢?高压只会强迫大家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而已,怀柔则可以让你得到大家的敬重,这点你该不会不清楚吧?’她看着严少谷,‘你知道什么东西最难买吗?’

‘什么?’严少谷气得满脸通红,瞪了一旁的耿白一眼。

站在一旁的耿白却看得有趣极了,他没想到她真有两下子。

‘人心。’

‘你的说法像是我为富不仁?’

哼!造桥铺路他们严府哪里没做了?有时甚至还开仓赈灾,这个小姑娘竟然将他说得像是恶霸似的,让他十分气愤。

‘不!’她摇头,‘只是希望你能为佃民着想,严府家大业大,据说开了酒馆、茶楼、布坊什么的,应该不缺这一点点佃农的租金吧?’她问,看到严少谷沉点不语,她又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少收个几年的租金,就当让佃民赊欠,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佃民也是要生活的啊!’

‘我不是在做慈善……’

‘这点我当然知道,严大爷也不必铁着一张脸,我的目的只是要你改变收租的方式而已。’

‘什么方式?’

‘就是按照收成的比例来收租,例如,今年若是收成了一千石的稻子,你就抽两百石作为租金;若是收成不好,就网开一面,这个方法可以让佃农更加努力耕作,而你的创举也能传为佳话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佃民八成、我两成?’他的眼眯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一般都是六四拆的,地主可以分到六成。

‘当然了,你们只是出地而已,我们佃民出的却是劳力,而且还得养活一家大少,万一明年又碰到像今年这样的干旱,我们承受的风险绝对比你们还大,所以佃民当然有资格抽八成了。’

对于叶维音的说法,耿白十分激赏。

看来,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她说的这话虽然令他们不能接受,但不可否认的,她挺会收买人心的。

‘严大爷,你觉得怎样?’叶维音问严少谷。

‘谁派你来的?’此时,他才算完全正视坐在他面前的叶维音。

‘没有人派我来,我是自己来的。’她不解为何他会这么问。

‘你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吗?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讲这些道理?’他觉得是有人支使她来说这些的。

‘我当然没有受到别人的指使,你既然用“道理”两个字来形容我说的话,是代表也赞同我说的话。’她轻笑着。

不可否认的,她真的很特别,而且,她提出的建议也令他始深思起来。

‘耿白,你觉得呢?’他问身旁的耿白。

‘属下觉得这位小姑娘说的有理。’耿白恭敬的弯身说道。

‘你───’严少谷那双若有所思的眼不停的望着叶维音,‘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我?’

‘没错。’

‘我叫叶……不!是邵君君。’

既然是古代,就用古代的名字好了。

‘你对于经商的事懂多少?’

虽然只是个十六、十七岁的丫头,不过,她的确有一点商业头脑,这是他所需要的人材。

‘不懂。’

她大学才刚毕业,念的是冷门的矿物学系,虽然还修了会计系的课程,但经商的事她怎么可能会懂。

‘既然不懂的话,为何能说出这番大道理?’

啊?

叶维音愣了愣,原来这种方式对他们来说是大道理啊!在台湾,只要有念过书的人都知道这是‘三七五减租’嘛!她只是拿三七五减租来和严少谷谈判。

不过幸好,她国小读的三七五减租都还没有忘掉,原来,她国小读的三七五减租都还没有忘掉,原来,她所知的某些知识在古代还是用得着的。

‘这不是大道理,如果它对你来说是大道理的话,那很好!恭喜你开窍了,你现在就可以彻底的执行。’

‘你除了懂这些之外,还懂什么?’严少谷换个方式问。

‘嗯……目前还想不起来,遇到才知道。’

‘纺妙、织布会不会?’

‘不会。’她摇头,‘女红、刺绣这些我都不会,不过,’她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帐本,顺手翻了几下,‘这个我就看得懂了。’而且她的心算可是超一流的。‘不过打算盘我可就不行喔!’

‘你识字?’

这点让严少谷觉得很好奇,一般女子是不读书的,只有名门千金才有跟随夫子念书的机会。

‘当然认识字啊!你该不会想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吧?’她嗤道,这种观念在他们这个时代早就落伍了。

‘看来你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严少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开始对叶维音另眼相看了。

咦?笑了,他笑了耶!

叶维音不晓得他为什么笑,不过,因为他脸部的线条过于刚毅,所以,她一直以为他就像个阎罗王一样不会笑的。

严少谷的笑容同样也让耿白觉得很讶异。

‘好说、你说,是你抬举了,其实我真的是个很平凡的人,一点都不特别。’叶维音站起身点点头,‘既然严大爷对我说的话感到赞同,就拜托你快点实行吧!’

‘你要回去了吗?’

不晓得为什么,严少谷并不希望叶维音这么早就离开,对他来说,他觉得她十分特别,她的勇气、她的自信令他想与她多谈谈。

‘当然了。’

目的已经达成,她做什么死赖在这里不走啊?

会这么鸡婆的插手管这件事,主要是她认为邵氏夫妻真是太可怜了,而现在所有的事都做好了,她也得做一点正事了。

正事?

当然,她的正事就是该怎么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台湾!

‘要不要留下来帮我?’严少谷开口说道。

‘帮你?’她蹙起眉头。

他的话让她停下脚步,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以帮他的,帮忙他做些为富不仁的事情吗?

不!这她可是做不到。

‘是,有好的协助,我相信我严少谷的商业版图可以扩展得更迅速。’

‘哦……’她显得兴致缺缺,‘谢谢你的抬爱,我没有兴趣做这种事。’

不过,她的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让叶维音忍不住望了严少谷一眼,她不停的盘算着。

也许她可以利用严少谷到现代呢!

她的意思当然不是指严少谷有能力可以帮助她回到现代,只不过他的势力似平挺大的,她可以透过他来帮她找个东西吧!

东西……没错,她左想右想,结果终于让她想出原因了,她为什么会掉到古代来呢?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全都是因为那面小铜镜!

原本那面小铜镜是没什么特别功能的,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从她将那面小铜镜擦得干净开始的。

不管怎样,她的当务之就是得先找到这面铜镜。

‘不考虑看看吗?跟着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她低头思考了一分钟,以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找到那面铜镜呢?所以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吧!

‘我不用你开出多好的条件,也不需要有很多银两,不过……’

‘不过什么?’他问道,看来这位小姑娘应该会答应留在他的身旁,些他感到有些高兴。

‘我想找个东西,只要你愿意帮忙,我可以留在你的身旁做事,直到找到我要的东西为止。’找到铜镜,她当然就要回去了。

‘你要找什么?’

‘一面铜镜。’

只不过是一面铜镜而已,以他的能力要百面铜镜也不难。

‘我答应你。’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叶维音很自然的伸出手,握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他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奇异。‘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见他没有伸出手,她再说了一遍。

‘你读书也识字,礼教两个字你懂吗?’

严少谷对于她的举止十分不以为然。

‘当然懂,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伸手跟你交握吗?’她反问。

‘男女授不亲!’

‘好吧!若你这么说的话。’

既然人家是个老古板,不屑和她握手,她当然也不会勉强,只不过她真的搞不懂,只是男女握一下手而已,有必要想得这么严重吗?

算了、算了!

这些都不应该列入她的思考范围内,人家说入境随俗,她既然掉入古代,就跟随古代人的步代走好了,人家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免得因为特立独行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要找铜镜做什么?’

‘这些严大爷就不用管了,我希望能藉着你的力量,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有严大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可离开了吗?’

‘请。’

‘耿大总管不用送了,请留步!我知道该怎么走出去。’叶维音说完便走出严少谷的书房。

‘主子,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姑娘对吧?看不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竟然这么多事。’见到严少谷那双深思的眼,耿白笑着说道。

‘是很特别。’

虽然她的五官并不美也不突出,可她的言谈举止却能令他对她印象深刻,而且,她那种不卑不亢的谈话态度,让他觉得她似乎认为他与她是同样阶级的人。

她并没有对他很恭敬,可依照她的身分来看,她是个佃农的女儿,她应该要对他表示敬意,免得得罪了他,可她完全没有。

‘耿白,你觉得不看她的样貌,她的言谈举止像几岁的姑娘?’

‘这……主子,你为何这么问?’耿白不解。

‘只是觉得她的长相及她的言谈举止连不起来。’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二十多岁……’

‘我也这么认为!’

* * * * *

‘爹、娘、小弟,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叶维音很认真的看着三人说道。

‘君君,你看,因为你的关系,所以我今天特地去买猪肉回来煮呢!’陈氏高兴的说道。

‘是啊!姊,我好久没有吃到肉了。’邵义也十分开心。

‘呵、呵呵……’

她拿筷子的手一下子僵在原地,只不过是猪肉而已,说得好像是个猪排大餐一样。

没错啦!

她知道他们真的很穷,所以吃不起猪肉,可在台湾,她肉真的吃太多了。

‘君君,你有什么事要和爹娘说的?’

邵大牛夹了块肥猪肉放在叶婎音的碗里,她看到那肥滋滋的肉,差点食欲全都没了。

‘这块肉这么好,还是给小弟吃好了。’她将肉夹给邵莪,她才不要吃肥猪肉咧!

‘姊,你真的不吃要给我吃吗?你以前不是最吃猪肉的吗?’邵义不敢置信的问道,还舍不得将那块肥肉夹入自己的口中。

‘是啊、是啊!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吃,我打算到严府工作。’

‘到严府工作?去那里当丫鬟吗?’

‘算是吧!’

‘听说在严府工作就不愁吃穿,你去那里也好,免得跟着我们吃苦。’陈氏为叶维音感到高兴,可一想到没办法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就有点难过。

‘是啊!这真是太好了,以后就有大鱼大肉可以吃了。好一个人在那种大户人家当丫鬟要小心一点,听说大户人家的规矩都挺多的。’邵大牛叮咛着。

‘爹娘,这个我知道。’叶维音点点头。

‘你有没有签卖身契,如他们说好要在那里工作几年?’

‘没有。’

‘没有啊!这样是不行的,万一你只做两年而已怎么办呢?好还是和严府签二十年好了。’

‘二十年?’

她的声音立刻扬了起来。搞什么啊?签二十年不就等于是卖身了吗?

‘嗯!这二十年你有吃有穿的,我们就可以放心了,要是在那里看到好男人,不用顾虑我们就嫁了吧!’

呵呵……呵呵……一群乌鸦飞过去,这算是哪门子的理论啊!

他们竟然要叫她签二十年的卖身契,来保障她未来二十年能有饭吃,还有叫她在那里看到好男人訧把自己嫁掉!

‘女儿啊!你要记住我们是穷苦人家,你只有嫁给长工、仆人的命,别太挑了,人家对你好就好了。’

‘知道、知道。’

她拚命扒着饭。他们也未免太认命了吧!叫她嫁给长工?

算了,都说她在这里不打算待很久,找到那面她想要的铜镜后她就会离开,在这种地方别说是待二十年,就是待两个月她可能就会疯掉的。

* * * * *

‘主子叫我将历年来的帐簿全都搬来给你,叫你整理一遍。’耿白指着桌上的一堆帐本说道。

‘哇咧~~这么多!’她揉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们这是虐待劳工吗?我才刚上班而已耶!’

‘虐待劳工?刚上班?’耿白皱眉看着她。

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好啦、好啦!耿总管,你去和严大爷说,我整理完会将成果拿给他看……等等!耿总管,这到底是几年份的?’她随手拿起一本帐本,那真的看得她眼花撩乱。

‘十年。’

十年?好厉害啊!十年份的帐本若是一本一本的叠起来,可能比她整个人还高。

‘了解,我先出去了。’

她好不容易弄懂了他们这里银两的计算方式,心想,既然严少谷答应要帮她找铜镜,那她也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帐簿上头的那些‘壹贰参肆’造成她的视觉障碍,她将十年份的帐本全都重新整理一次,用1234代替壹贰参肆。

十天后,叶维音要两个下人抱着那叠旧的帐簿,再加上她新做的帐本到严少谷的书房里。

‘你全都处理好了吗?’

看来她似乎花了很多心神在那上头,严少谷注意到她的眼睛泛着许多血丝,而且还有两圈黑影。

‘当然处理好了,我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她分别拿了新、帐本放在严少谷的面前,‘不过,我觉得我记的这些帐你一定看不懂,所以,我打算解说一遍。’

‘什么意思?’

他从她的手中接过新帐本,发现头写的都是他看不懂的字,他指着上头的0123456789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是啊!我不是说你看不懂吗?所以我一定得好好的解说。’还好,耿总管也在严少谷的书房里,她不用同一件事情讲两遍,‘听好哟!我只说一遍而已。’她伸出一根手指头。

‘嗯!’

‘耿总管也要一起听,这样我才不用讲两遍,毕竟管帐是耿总管的工作,而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所以耿总管也要学。’她笑着说道。

她本来就不会在这里待很久,早说过她找到铜镜,就会离开。

她甜甜的笑容引得严少谷的心头一阵悸动,可她说她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却让他有些不高兴。

‘在我们那里,0123456789就代表着零壹贰参肆伍陆柒捌玖。’

为了怕他们记不起来,她还拿起毛笔写着,其实,她最讨厌写毛笔字,真难写。

‘你的意思是说,好用这些奇奇怪怪的字去替代它?’

‘没错,这样才不会写得这么辛苦,你们可是要将这些数字给背好,还有看好我的帐本,这是每个月的损益表,损益表就是指亏损及盈余,懂吧?每个月都是独立的一个月,再将一年十二个月的总结算列到资产负债表上头。’

看到两人均露出一脸雾沙沙的模样,她觉得头都痛了。

天啊!要和这两个古人说一些现代的会计理论,真是挺辛苦的。

‘每一年的净利就要结转到“保留盈余”项下,这样,我严府到底有多少的资产就可以一目了然。’

严少谷觉得叶维音的方法十分特殊,而且,这种记帐方式对他们来说也挺陌生的,但不可讳言,她那简单的几个表,真的很轻易就将严府经营的产叶盈亏给揭露出来。

‘我说这样你懂不懂?’

不会吧!她都说得快累死了,他们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呆呆的,该不会他们完全不懂吧!

‘邵姑娘的方法真的很奇怪,这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可经过她这么一讲,似乎不是挺困难的。’

‘没错、没错。’她点点头,‘这一点都不困难。’她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茶真香,我从来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这应该是非常上等的茶叶吧?叶维音在心里这么想。

‘你上哪儿学到这些的?’

严少谷很难得用这么好的态度与她说话。

‘这你就不用管了啦!反正你将这个方法记起来就是了,而且,这些数字也只有你们看得懂,根本不用怕帐本外流。’

‘好讲得没错。’严少谷点点头,‘我会花些时间将你所记的帐目全都看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会再和你研究。’

‘很好!’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为了这些厚重的帐本,她可是每日都只睡两个时辰,真的很折磨人。

‘你想休息了吗?’

‘废话。’

她原本的个性就是如此,来到古代也不会掩饰一下,就算严少谷目前是她的主子,不过,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要对他卑躬曲膝。

‘你───’她不驯的态度让严少谷挑了挑眉,‘你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再怎样你也只是一个下人。’

‘我?我哪里做错了啊?’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我的态度怎么了吗?’

‘你是不是一直很习惯用这种方式与人对谈?’

‘是啊!’她点头,‘就像你习惯高高在上命令人做事是一样的道理。’

‘你要知道这里是严府,我是这里的主子,不管你的个性怎样,你对我的态度最好改一改。’

呿!他的意思就是叫她对他卑躬曲膝是不是?

好吧!既然这是他的要求,她当然也会照做。

‘严大爷!你说得没错,我对你的态度是差了一点,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的反省,现在容许我回房休息。’

‘我叫严少谷,你叫我少爷就行了。’

‘是的,少爷!’她敷衍的说道:“容许我睡足十二个时辰,睡饱了我会自动起床,不要来叫我。‘


第五章

叶维音说她会连睡十二个时辰,不过,严少谷还是在用晚餐时问了下人,她起床了没有?

严少谷有派一个丫鬟服侍叶维音,虽然叶维音在严府也只是个下人而已,但他还是派了人去服侍她。

不知怎地,他对她就是特别关心,就算她用那种不驯的态度与他交谈,他顶多也只是训斥几句,并没有对她施行家法。

在古代,阶级是分得相当清楚的,主子可以决定一个下人的生死,而严少谷对叶维音这么好,她应该要感激涕零才是。

他走到叶维音所住的厢房,正想着要不敲门进入时却看到范阡阡迎面向他走来。

‘表哥,你在这里做什么?’范阡阡问道。

‘我派人去请你过来我这里喝茶,你都推说没空,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啊?’她见到严少谷感到十分高兴。

相反的,严少谷见到范阡阡,他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了,‘没有,我只是出来走走而已。’

‘出来走走而已?这就是代表表哥也挺无聊的对吧?既然如此,让阡阡陪你四处走走吧!’

‘不必了。’

‘不必?’她紧咬着下唇,‘不然我们去喝杯茶好吗?我还要丫鬟煮了一些燕窝,表哥来一起用吧!’

严少谷摇摇头,‘现在已经很晚了,阡阡,好还是快点睡吧!’

‘表哥───’

范阡阡愤愤的看着严少谷转身离去,她的视线再转向她身旁的这间厢房。这间房是住什么人啊?为什么她表哥刚才好像想进去找人一样!

‘香儿,你知道这里头住的是谁吗?’

‘这里?回小姐的话,香儿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前几日听说表少爷请了一名女总管到府里来。’

‘女总管?’她狐疑起来。

整个严府不是都让耿白在打理吗?根本就没有必要再请个女总管来啊!该不会是哪里来的狐狸精想魅惑表哥?!

这个可能性让范阡阡十分不悦,她可是认定了表哥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和她抢!

‘走!进去看看里头住的是什么人?’

范阡阡的个性一向骄蛮,她根本不管天色都这么晚了,房里的人可能可经熟睡,她此时进去只会打扰到别人。

‘小姐,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我是这里未来的夫人呢!我进去看看里头到底住什么人不行吗?你别忘了,就算表哥看到我也要让我七分的。’

看到范阡阡这么生气,香儿完全不敢多话,她的个性大家都清楚,服侍她的人最好事事顺着她的意,免得惹祸上身。‘当然可以了,不过这么晚了,不知道里头住的人睡了没有?’

‘就算睡了,也要把她给我叫起来。’

‘阡阡姑娘,这个时候你应该进房休息了。’耿白远远的便看到了范阡阡,他开口说道。

‘怎么?我睡不着想到处看看不行吗?’范阡阡瞪着耿白说道。

‘不是不行,可是,看阡阡姑娘的样子似乎想进别人的厢房里?’

主子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不过依他的态度,应该挺喜欢邵姑娘的,所以才会一再纵容她对他的无礼且不加以追究,基于这一点,他就不能让阡阡姑娘胡来。

‘不能进去吗?’

‘不行。’他摇头。

‘为什么?’

范阡阡真的很不高兴,这间厢房到底住着什么人啊?严府每个地方一向都是任她四处游走,没想到现在竟然有禁地!

‘主子有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邵姑娘。’

‘邵姑娘?’

果然是个姑娘家!一听到是姑娘住在里头,范阡阡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

‘她是什么身分来历啊?严府怎么可以容许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进来?要是对方图谋不轨……’她的话被耿白给打断了。

‘这点就不用阡阡姑娘费心了,邵姑娘的来历小的与主子清楚得很,要是阡阡姑娘没有的话,还是回房休息吧!’

由于邵姑娘懂的东西很奇怪,所以,主子命令他去查她的来历及身世,可查出来郤发现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哼!’她哼了一声,好!没关系,她就不信见不到这间房里的人。‘香儿,我们回房去。’

‘是的,小姐。’

** * * *

‘邵姑娘呢?’严少谷问着身旁的耿白,他已经命人收集了一些铜镜,打让她看看有没有她要的。

‘回主子的话,她人在后花园里。’

‘后花园?’

‘听说是教一些女婢们念书、识字什么的。’

一大早就听说严府上下的女眷几乎都集合在后花园里,而他也去巡过,没什么重要的事,便又回到严少谷的身旁。

‘教女婢念书、识字?’

她的想法真的很奇特,她住的地方他有去查过,发现邵氏夫妻大字不识一个,而唯一的男丁邵义也没有银两供怹识字、念书,但她竟然认得字?

根据邵氏夫妻的说法,邵君君有一天从梯子上摔下来,摔伤了脑子后就变成这样了。

这个说法很难令人相信,可邵氏夫妻很肯定的说,她的的确确是他们养了十六年的女儿。

她的背后似乎藏了许多秘密。严少谷想问叶维音,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那些女婢反应怎样?’他不介意女婢念书、识字。

‘她们似乎挺高兴的,邵姑娘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耿白笑着说道。

‘我去后花园看看,耿白,你就不用跟来了。’他走出书房,宜接走到后花园。

还没到后花园,严少谷就听到女婢们朗颂古诗的声音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很好,念得很好!你们要将这几个字给起来,一天教你们认一点字,对你们来说才不会这么辛苦,这诗呢!是有名的诗人王维所写的,叫“相思”,它的意思当然你们也要懂一点了……’

叶维音清脆的声音传入严少谷的耳里,他停下脚步,看着在后花园凉亭里的小人儿。

她的个子十分娇小,手上拿了一本书及一根棍子,摇头晃脑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有一些像夫子。

愈和她相处,严少谷就觉得她愈特别。

她在他心中的地立似乎是愈来愈重要了!

‘懂吗、懂吗?要是哪个字不了解,你们要互相讨论,将今天教的字给背起来。’她叮咛着,‘不要认为自己是个丫鬟就一辈子只有当丫鬟的命,你们多读一点书,这对你们一定有用处的。’

‘邵姑娘,不是听说你也是苦人家的女儿吗?你怎么会识字啊?’一名丫鬟问道。

‘这个啊!我想到要怎么回答好们之后再说好吗?’

突然,叶维音发现亭子里的嘻笑声全都消失了,而且一群女婢也全都恭敬的站了起来,‘你们这是……’她这才注意到严少谷走到她身旁,‘少爷!’

‘少爷!’女婢们开口唤道。

‘你们喜欢这样念书吗?’严少谷问那群女婢;而女婢们我看你、你看我的,没有人敢开口回答。

‘喂!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少爷圶问你们话,你们就啊!你们不是很喜欢读古诗吗?刚刚不是还念得很高兴,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叶维音向来直话直说,有什么事绝不放在心里头。

‘我喜欢念书……’一个细小的声音由一群女婢里头发出。

有人开口了,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一些,‘是啊、是啊……小爷!’

‘好吧!我会要耿白在府里头建一座学堂,请个夫子从教书,你们有兴趣去念吧!’严少谷的话让女婢欣喜若狂。

‘谢谢少爷。’

‘下去吧!’

‘是。’

看到女婢们高兴成这样,叶维意也十分开心,她坐在石椅上看着严少谷。

‘少爷,你真的与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没想到你还有点人性,是个不错的主子。’光凭这一点,她就给严少谷加了不少分。

毕竟,一般的主子谁肯花钱盖学堂让女眷去读书、识字啊!

‘你也觉得我很好吗?’

叶维音这衷心的赞美让严少谷心头不由得悸动起来,他看着她的容貌,心里升起一想要她的冲动。

‘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呢?’他说道,开始期待她的回答。

‘我当然觉得你很好啊!说真的,我原本认为你是个没血没泪的人,不过你作为让我改观了,你要不要喝一点冰镇梅子汁?’

她帮严少谷倒了一杯冰镇梅子汁之后,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叶维音并没有多想为何严少谷要她留下来,她只是很直接的说道:“留下来?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严少谷的声音有些激动,手指紧着杯子,指关节因为使了力道的关系而开始泛白。

‘当然不可能了,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她喝了口梅汁又吃了一块雪花糕,‘嗯!真是美味。’

‘不是这里的人?’她的话真把他给搞糊涂了,‘你怎么不是这里的人呢?你是邵大牛的女儿……’

‘是啦、是啦!你说得没错,我是邵大牛的女儿。’哎呀!她不想解释这么多,因为说到最后,他一定还是听不懂。

‘既然你是邵大牛的女儿,你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不是吗?’

‘呃……再说、再说!’她挥挥手,‘对了,小爷!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严少谷最近脸部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点,他的心青应该是挺不错的,嗯……说实在的,他不要这么大呼小叫,动不动就爱命令人的话,他还真的挺吸引人的,她可能会喜欢上他呢!

喜欢上他?

突如其杁的想法吓到了自己,她怎么会认为自己有可能喜欢上严少谷呢?这是不行的,因为,他可是古人而她是现代人耶!

不行、不行,她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觉得自己可能会喜欢上他!

她绝对不能对严少谷有任何感情,毕竟她总要离开这里的,若是心中有什么依恋的话,那就不能走得很干脆了。

‘邵姑娘,你怎么了?’

他发现她的脸色有些怪异,担心伸出手想抚着她的脸。

‘没事、没事。’

叶维音连忙挥开严少谷的手,为了避免自己与严少谷有太多牵扯,她还是愈早离开这里愈好。

‘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的确有事情要找你,我命人收集了五、六十面铜镜,你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你想要的?’

叶维音挥开他的手让严少谷有些不悦,不过,他不想和她计较这些。

‘五、六十面铜镜,这是真的吗?’她兴奋的说道,有这么多铜镜,那怸该有她要的了,也许她马上就可以回到现代了。

‘是的。’

‘铜镜在哪里?’

‘大厅里头,你现在要去看看吗?’

‘要、要,我简直迫不及待了。’话一说完,她便站起身朝大厅奔去,却在半途被石子给绊了一下。

‘啊!’她尖叫了一声,脸就要和泥土地打Kiss了!

不要啊!这张脸虽然不是她的,可她也不能轻易毁别人的容啊!

就在她身上摇晃了一下就要跌倒之时,一只手臂迅速搂住了她的腰。

‘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摇摇头,不过她是真的吓了一大跳。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畔轻吐着,让她的耳根子微微发麻。

他们这样的举动似乎是太亲密了点吧?在现代也许还可以接受,可是在古代……严少谷不是最重视礼教的吗?他这么做会不会有点……

不、不!她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只心夫着她而已,是她自己胡思乱想一堆的。

‘谢谢你。’叶维音感激的说道。

‘嗯!走路小心一点,别蹦蹦跳跳的,那些铜镜都在大厅里头,你晚点去,东西还是在那里。’

‘了解。’她点点头,‘我现在一步一步慢慢走,不会再这么脱线了。’

‘脱线?’他没听过这个词。

‘不懂没关系啦!这个你没必懂。’和古人解释现代人的用词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

** * * *

不是这个、不是那个……她手又拿起另一个,这个也不是……怎么会这样!

叶维音呆坐在地上,根本顾不及这有毁她的形象,她实在很难想像,这么一大箱的铜镜竟然没有半个是她想要的,要找到那个铜镜真的有那么困难吗?

‘怎么了?这么多铜镜,有没有你要的?’

看叶维音失望的摇头。

严少谷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没有吗?你要的铜镜是不是很特别?’他继续问道:“不然我请人特别订制好了,你要的是什么形状的……‘

叶维音摇摇头,‘不用了。’也许现在还不是那个铜镜出现的时间,她可能还得等等吧!

‘可是,你不是一直很想找到那个铜镜吗?’看她失望成这个样子,严少谷的心也跟着她沉沉的。

‘是没错!可是,我想刻意去找应该没用吧……’

‘这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她也看开了,拍掉手中的灰尘,‘这些铜镜花了你多少银两啊?’

‘还好。’

‘还好就是一点点而已啰!呵呵……’她笑了几声,‘这么多的铜镜,你要怎么处理?’

要自己看开一点,她的心情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叶维音开始会和严少谷开玩笑,她走到一旁的椅了坐下。

‘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理它们了?’他跟着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你会用铜镜吗?’

严少谷摇了摇头,‘这个一般都是姑娘家在用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你若是用得到铜镜的话,我可以留一个给你,剩下的全都发给府里头的那些丫鬟,你觉得怎么?’

当然,这些铜镜看起来都是新的,若严少谷觉得浪费的话,当然可以开家小店专门贩卖这些铜镜了。

因为以严少谷这种大手笔的作为,下次一定又是这么两大箱。这么多的铜镜送给了府里头的丫鬟,该不会接下来就是隔壁邻居了吧……

‘没意见。’

‘嗯!很好。叶维音点点头,拍拍严少谷的肩膀,’不错、不错,再这样下去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疼爱下人的好主子,要收买人心其实是很简单的,只要做一些小事就行了。‘她笑着说道。

严少谷看着叶维音,那要收买你的心也是这么简单吗?你会为了一只铜镜留在我的身旁吗?他无言的在心里头问道。

‘你是怎么了啊!怎么不说话呢?’

严少谷今天真的很奇怪,有时竟然就这么看着她发呆,她是一瞬间变得比较美了是不是?

这也许有可能,在严少谷这里吃的好三餐几乎都是鸡鸭鱼肉,而在邵大牛那里可就是稀饭配青菜,也许她是真胖了也说不定。

她的手在他面前挥动着,试图让他回神!‘还好吧?’

‘嗯!’

严少谷握住她的手,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后又连忙放开。

‘你最近常恍神哟!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摇摇手指,‘你领导整个严府,在上位的人一定拥有清明的神志及脑袋,常常一个人发呆这是不好的现象,万一做错了决策就不得了。’

‘我没有恍神。’

‘没有?’她一脸的不相信,‘你这个不叫恍神的话,难不成是想事情想到出神了?我可以帮你解决吗?’

‘可能吧!’

‘说出来给我听听吧!身为下人,有必要为主子分忧解劳。’

但她只看到他对她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后,便要下人将铜镜发给女婢,没和她再聊下去。


第六章

‘邵姑娘、邵姑娘……’

负责照顾叶音起居的丫鬟冬梅是个年纪看起来与‘她’相仿的小姑娘,叶维音原看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侍她还怪憋扭的,觉得自己在虐待童工,可是看到丫鬟们几乎都是这年纪,也就习惯了。

‘什么事啊?’叶维音坐在梳妆枱前让冬梅梳头。

‘你知道吗?自从你来到这里后,府里的丫鬟都在猜少爷是不是喜欢你。’

你甜甜的说道。

知道叶维音的出身差不多和她们这几个丫鬟一样,不是那种大富大贵人家的女儿,却能让严少谷看上,这点真的令许多丫鬟羡慕不已。

‘喜欢我?咳咳……’她几乎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怎么可能呢?’

她不停的摇头,不觉得严少谷有点看起来像是喜坎她子,而且,她认为邵君君的长相只能算是普通并不特别美,左看、右看,她应不太可能得到严少谷的青睐才是。

‘邵姑娘,你别不相信,这是很有可能,不然少爷悉么会对你这么好?’冬梅急说道。

‘对我好?’她睁大了眼眨了眨,‘他什么都没有做,这叫对我好吗?’

哦!我的天啊!少爷已经对她很好了啊!是她自己搞不清楚状况。

‘等等!冬梅,我有一件事情问你。’

‘什么事啊?邵姑娘。’冬梅恭敬的说道。

‘哎呀!要和你说几百遍,在我的厢房里你就不用这么客气,坐坐坐!’她指着一旁的椅子要冬梅坐下。

‘少爷在我还没有来之前,对你们怎样?’

‘少爷啊……’冬梅想了想,‘他平常是不管我们的,管我们下人的都是耿总管。’

‘好吧!那我换个方式问好了,少爷在我来之前有没有毒打过你们?’

冬梅摇摇头。

‘是啊!那在我来之后也是这个样子,而且,他也没有对我说话比较客气,所以我认为是你想太多了。’

‘邵姑娘,你怎么这么说呢?府里的人全都在猜少爷喜欢你啊!’她少声的说道。

‘那只是在猜而已,也许少爷并没有这个意思。’说到这里,叶维音的表情认真了起来,‘流言很容易传到当事人的耳中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这些话被少爷给听见,而且又是没有的事……’她故事意说这些来吓冬梅。

听到叶维音的话,冬梅的脸色果然青了一半。

‘求求你,邵姑娘千万别和少爷说这些事。’她怕得眼泪几乎都快流下来了。

‘这个啊!你倒是不用这么憺心,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随便嚼舌根的人吗?不过,我不说可能还是会有风声传到少爷那里,所以你也别再提这件事了,这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

‘是、是,多谢邵姑娘的提醒。’

‘知道就好了。’她怕怕冬梅的脸,‘你要知道我可是为了你好耶……’

砰砰砰───门被用力敲了几下,打断了叶维音与冬梅的交谈。

在严府没有人敲门是这么无礼的,很显然来人来意不善。

‘邵姑娘,我去开门。’

‘嗯!’

得到叶维音的应允之后,冬梅连忙打开厢房的门,一看到站在门外的范阡阡,她怕得几乎冷汗直流。

在严府没有人不知道范阡阡的,多少人吃过她的鞭子啊!在下人的心目中,她就像个蛇蝎女一样。

‘表小姐……’冬梅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就是服侍住在这间厢房的人的丫鬟吗?’范阡阡冷眼看了冬梅一眼。

‘是的,表小姐!’

‘住在这里的人在吗?’

‘她……她……’

看到冬梅支支吾吾的,范阡阡一手推开她,‘她在吧!我自己进去找她。’她走这花厅就要直闯内室。

‘可是小爷吩咐过───’

‘表哥一向最疼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里没你的事,最好给我退下!’范阡阡说道。

‘什么事这么吵啊?’听到花厅传来争吵声,叶维音从内室走出来,一眼便瞧见了范阡阡。

‘原来是阡阡姑娘来访,请坐、请坐。’

‘你就是住在这间厢房里的人?’范阡阡有些不相信,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没有半点特别,她应该不是新来的女总管才是。

‘里面还有没有别人?’

‘没有,这里就只有住我一个人而已,阡阡姑娘认还有别人吗?’

‘你───’范阡阡愤愤的拍着桌子。

‘阡阡姑娘,脾气别这么大,夏天到了,我知道人的火气难免大一点,你要不要喝杯茶袪袪火?’

叶维音帮范阡阡倒了一杯茶,相较于范阡阡一脸的杀气黱黱,叶维音的脸色还是像平常那样温和。

‘敢问阡阡姑娘,到我房里应该是找我没错吧?有什么事指教吗?’

‘你是新来的女总管吗?’她坐在叶维音的面前。

‘我是新来人没错,可并不是什么女总管,用女总管这三个字来形容我,未免太抬举我了。’她摇着头。

‘你和表哥是什么关?范阡阡开门见山的问道。’

‘关系……这可就多了,请问阡阡姑娘指是什么?’

‘你……你和我表哥有没有……’

看到叶维音这个样子,她几乎都要问不下去了。

‘有什么?阡阡姑娘,你想问的到底是什么,不妨明说。’

‘好,这是你叫我说的!’她从来就不懂得客气两个字怎么写,理所当然的,现在也不会和她客气。

‘你是什么身分?为何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却有丫鬟服侍?’光这一点就很可疑。

‘阡阡姑娘,你可以不要用你的手指指着我?’啧啧!美人就是美人,连手指头都这么又细又白的。‘冷一点,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火气不要这么大,你的每个问题我都会回答你,这样可以吗?’

‘哼!’叶维音谦和的态度换来了范阡阡一声冷哼。

‘我的身分是丫鬟没错,但为何能让冬梅来服侍我呢?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少爷知道我不会处理一些小事,所以訧派了个丫鬟来帮我。’

‘就这么简单吗?’她根本就不信,‘好,若是这样的话,你一个下人为何可以住在客房里?’

客房?叶维音挑了挑眉,问向身旁的冬梅,‘这里是客房吗?’

看到冬梅点头,叶维音才晓得原来自己住的地方是客房,她还以为严府因为太有钱了,所以下人住的地方也很豪华,没想到是自己想错了。

‘这个啊……我今天才知道这里是客房,这点我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你,你可以去问少爷吗?’

‘这是不是代表你与我表哥之间有什关系?’看叶维音给不出一个很好的回答,范阡阡的眼神眯了起来。

‘说……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哥?’

‘我喜欢你表哥?’

叶维音指指自己,为何古人与现代人都一样八卦,喜欢做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刚才冬梅不是还告诉她很多下人都认为严少谷喜欢她吗?

果然!传八卦不是现代人才有的兴趣,‘参周刊’在古代应该也可以卖得很好才是,也许她可考虑在这里开间‘参周刊’。

‘没错!’

‘阡阡姑娘,这是没有的事。’她一向认为自己很坦白,便摇头否认着,可不知为何,心却有那么一点点抽痛。

‘没有吗?这是真的吗?’

‘当然真的,我没有必要骗阡阡姑娘吧!’

‘好,若是没有,那为何表哥前天晚上在你房门前走来走去?’光看叶维音的外表,她是相信严少谷眼光不可能这么低下;可是她又想起前晚见到的事,内心不禁一把火开始态态的燃烧着。

‘有吗?前天晚上?’

这她就真不知道了,她前天因为处理那些帐本太累,所以很早就入眠了。

‘你少在里狡辩,快说!你是不是勾引我表哥?’

勾引?她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勾当。

而且,这阡阡姑娘也真是太好笑了吧?男未婚、女未嫁,她怎么算是勾引严少谷呢?

‘没有,我没有做这种事。’

‘真没有吗?’范阡阡才不相信,‘你可别以为我是三岁奶娃儿,你随口说几句话我就会相信你了。’

‘我是真的没有。’叶维音再说一遍。

‘你这贱丫头,我在问你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你不要用没有来敷衍我!’范阡阡的声音扬高起来。

叶维音心里头莫名的烦躁起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心神想再继续与范阡阡谈下去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是听不懂吗?’

她都已经这么谦卑,还要悉样啊?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人人平等,她以为她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吗?

果然,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四年,脾气不是一时可以改得了的!

‘你、你……’范阡阡的手指着叶维音不停的抖动着,‘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阡阡姑娘,请自重!’叶维音厉声的说道。

‘你只是一个下人而已,竟然敢用这态度和我说话,你不知道我是表哥最疼爱人吗?’

‘既然你是他最疼爱的人,你就可以自己开口去问他,不用在我的面前狐假虎威!’

‘你……’

范阡阡气不过,伸手狠狠掴了叶维音一巴掌。

叶维音因为她的举动愣了一下,而她身旁的冬梅则是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表小姐……’

‘这一巴掌是赏给你的,让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哼!真的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范阡阡在心里头想着。

‘我数到三,你必须向我道歉。’叶维音哪容得自己的脸随随便便就挨上一巴掌,‘一……’她开始数着。

‘贱人,你凭什么要我和你道歉啊?这是不可能的事。’

‘二……’

不管范阡阡在她面前如何叫嚣,叶维音仍是不停的数。

‘我跟你说了,我是不可能和你这种贱人道歉的。’

‘三。很好!’叶维音扬起手,狠狠的甩了范阡阡两个耳光,一巴掌是她欠她的,另一巴掌则是利息。

‘你……’

向来万般娇贵的范阡阡曾几何时受过这种气?她抚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维音,‘你区区一个下人,竟然敢如此骄蛮!’

‘骄蛮这个词我想用在阡阡姑娘身上比较合适吧?’叶维音嘲讽的说道:“这里是我的厢房,我不欢迎你,现在你给我出去。‘

‘你敢这么对我,严少谷是我的表哥你知不知道?我只要说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将你逐出严府!’

‘很好,既然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欢迎你随时去和你那个心爱的表哥说,现在我要你马上给我出去。’

‘好,你这个贱丫头!我一定会要人好好教训你的,让你知道得罪我会有什么下场。’

‘谢谢,我等着看。’

叶维音冷眼看着范阡阡走出她的厢房,该死的!让她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她的视线移向一旁的冬梅。

‘你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流了这么多汗……’

‘邵姑娘、邵姑娘……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

‘知道!我向来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这个人从来就不吃亏。

‘那你还打表小姐,这可是会闹出大事的啊!’

‘什么大事?’

‘要是少爷追究下来的话……’

‘若是少爷在这里,他就会知道我的做法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太放纵范阡阡,要是他因为我打了范阡阡而来惩罚我的话,那他就不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好主子!’叶维音冷漠的说道。

‘可是……’

‘别再说了,我心情不好,不想再听一些有没的,好陪我到花园去走走吧!’

‘是的,邵姑娘!’

** * * *

‘表哥、表哥!’范阡阡挡在严少谷的身前,她是特地来找他,要他为她出一口气的。

‘什么事?’严少谷问道,他有事想找叶维音,可却被范阡阡挡了下来。

‘你该不会是要去找那个贱人吧?’范阡阡猜着。

听到贱人两个字,严少谷的眉头整个蹙了起来,‘阡阡,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注意你的用词。’他厉声的说道。

严少谷对范阡阡说教,但在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听得进去。

‘说,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贱人?她咄咄逼人的问道,眼中因愤怒而散发出阴狠的光芒。’

‘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这种话,你一个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不应该说这么粗野的话!’

‘好,那表哥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郡姑娘?’

‘不关你的事!’

不知怎地,严少谷对此时的范阡阡厌恶极了,他平常就算再怎么不耐烦也会敷衍她几句,现在他却连敷衍她都有点懒了。

‘可是,我有一件事和你说。’

‘那件事最好是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又是要叫我陪你去逛市集的话,找别人陪你吧!’

‘不是的、不是的。’她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又要叫你陪我去逛市集啊!我知道你忙。’恏讨好的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们严府不是最重视尊卑之分了吗?主子是主子、奴仆就是一辈子奴仆……‘

‘你说这些事要做什么?’

他知道范阡阡会跑来和他说这些,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们严府的家法一向很严对吧?’

‘没错。’他点头。

他制定的那套家法的确十分严谨,对于奴仆犯了什么错,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规定得清清楚楚。

范阡阡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就不信那个贱人还可以得意多久,‘那如果下人以下犯上,甚至出手掌掴主子呢?根据家法要如何处置?’

‘有人得罪你了吗?’不可能,府里头大少事虽然他都没有在管,可发生什么事他大约也都知道,下人们对范阡阡可是敬畏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表哥,你先别管这个,你只要回答我的话就行了。’

‘嗯……依照家法,这属于大不敬之罪,得杖责十板,并且逐出严府。’

‘很好,有表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这个人一向正直说话算话,我等会儿就带着家丁去好好教训那个勺蛮的丫头。’

得到严少谷的回应,她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准备出一出肚子里头的鸟气,顺便让叶维音知道在这里她才是老大。

‘她是谁?’

‘就是那个邵姑娘啊!你知道吗?她竟然出手打我!’她可怜兮兮的偎在严少谷身旁。

‘表哥啊!这种不懂礼数以下犯上的人,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原以为严少谷会安慰她几句,岂料他半句好话都没说。

‘你说君君打了你?’

‘君君?你叫她君君?!’

‘我问你话,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是啊!她以下犯上打了我。’范阡阡看到严少谷这么关心叶维音,心里很不高兴,‘你刚才说大不敬之罪得杖责十板,并且逐出严府,你要说到做到。’

‘你别胡来。’

严少谷知道叶维音会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可能是这个勺蛮表妹又做了什么事,才会闹成这个样子。

‘家法不可废!’范阡阡扬声说道:“我可以帮你处罚那个不知好歹的下人。‘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

严少谷朝叶维音厢房的方向走去,那十板打下去,以她纤弱的身子骨来看,不死也真的只刘半条命了。

‘表哥,你平常都不管这些事情的啊!现在叫我别胡来,你是不是想循私?’她追问着。

‘你若是破例的话,那家法还有哪个下人会看在眼里,整个严府不就都反了吗?’

‘这些不用你管,反正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他冷着脸说道。

‘你该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其貌不扬的丫头了吧?’她非常不能忍受这件事,她到底有哪点比不上那个野丫头?论姿色、论才艺,她才是表哥应该选的人选啊!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长得不怎么样,而且还是个丫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是不愿处罚那名人,我就将这件事告诉姨姨娘……’

‘阡阡,好要知道这里是严府,家规家法全都是我订的,而你姓“范”,要管下人的话就回你家去管。’他第一次对范阡阡说这么重的话。

‘你来严府玩我是很欢迎,可这不代表你可以在这里胡作非为,你以前所做的事我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爹娘疼好,可你这次要是做得太过分,我想连我爹娘都救不了你。’

‘你────你因为那个贱丫鬟而训我?!’范阡阡气得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着,‘好,看你的样子就是喜欢上她。我不会放过她的。’说完,她转身跑走了。

严少谷摇摇头,他这个人一向明理,现在他除了原先的事情外,还得找叶维音谈京这件事。


第七章

‘邵姑娘、邵姑娘……不好了,少爷来了!’

冬梅远远看到严少谷昂藏的身影,原本叶维音是要冬梅隌她到后花园走走,可走了几步后又说要回房里,看她的精神不太好,所以冬梅在陪婎音回房后就去端了一杯参茶来给她。

‘来了就来了,你以为他是毒蛇猛兽吗?’对于冬梅夸张的表情,她感到十分好笑。

‘不是啊、不是啊!少爷最疼表小姐了,他该不会是因为表小姐的事情来的吧?’冬梅很烦恼。

‘这样啊……’叶维音低下头,‘如果他真为了阡阡小姐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她开始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这……’冬梅真的连想都不敢想。

‘快说啦!’

‘依照家法来说,要杖责十杖并逐出严府。’

‘咦?听起来好像挺恐怖的,听说那一杖打下去几乎都是板开肉绽的。’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她的头皮开始发麻。

‘我看我还是逃走好了。’

她迅速收拾包袱,先前说的那么无所谓,可一想到可能要挨十杖,她可是怕得要死。

‘邵姑娘,你……你要逃走?’冬梅不敢置信的问道。

‘当然了!不然我要在这里承受那屁股开花之痛吗?哦……No!’

‘哦……No是什么意思啊?’

‘听不懂就不要问了,你快去看看少爷人到哪里了?’叶维音挥了挥手。‘你也不想看到我死在这里吧?’

‘是。’

冬梅打开房门,探出小头颅,就看到严少谷仅离她们几公尺而已,‘邵姑娘,快到了。’

‘冬梅啊!我把你当我的妹妹看待,我们是好姊妹,有缘再见了。’她双手抱拳,看起来还真有侠女之姿,打开窗户,她背起包袱就跳了出走。

‘邵姑娘……’

冬梅苦着脸看着跑掉的叶维音,听到了敲门声,她无奈的去开门。

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说什么将她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看待,根本就是留了一堆烂摊子要给她收拾嘛!要是少爷来看到邵姑娘不在而大发雷霆,她要怎么办啊?

‘少爷……’

‘邵姑娘呢?’他问道,走入内室发现她不在床榻上休息,‘她去哪里了?’

‘邵姑娘、邵姑娘她……’冬梅支支吾吾的。

‘快说。’

‘我在这里啦!’叶维音清脆的声音由厢房的门口传来,她讪笑几声,‘耿总管,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拷!她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背,她是打算跳窗逃跑没错,可脚才刚一落地,就看到了耿白,于是就这么被逮了回来。

‘嘿嘿!耿总管,真的是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向公事繁忙,你护送我到这里就够了。’

‘耿白,这是怎么回事?’

‘小的并不清楚,主子,关于这件事你可能要问邵姑娘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叶维音走到椅子上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她的逃跑计画失败了。

好吧!可以容许她在小屁屁上头多垫个几本书吧?不然,她可能有一段时间都得趴着睡了。

‘君君,这是怎么回事?’

‘好啦!我说、我说,大家全都冷静一点听我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她从范阡阡来她的厢房撒野的事开始说起。

‘了解吗、了解吗?我可是无辜的。’

‘嗯!’严少谷点点头,‘我知道阡阡的个性一向都比较刁蛮。’

‘其实这你们也要负,我好好的在房里又没有得罪她,她就跑进来对我大吼大叫。’说到这里,她还很迟疑的看了严少谷一眼,‘等等,你该不会是要来你表妹讨公道的吧?’

严少谷摇头,‘你就为了这件事逃跑?耿白,你先出去吧!’

‘当然了,我可不想为了这一点小事而送掉我的小命耶!我爹娘可是很辛苦才将我养到这么大,为这种小事丢掉小命真是太不值得了!’

‘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件事对你施得家法?’他问道,他必须了解叶维音对他有什么看法。

‘不认为。’

‘既然你不认为我会赏你十杖,为何还要逃走?’

‘这个啊……小爷,你是有所不知啦!虽然我不认为你会为了阡阡小姐打我一顿,因为,你在我的心中是一个令人敬重的主子,所以绝对不会是非不分。’好话先说在前面,就不会出事。

‘不过很多事是很难预料的,万一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样……所以我得先为自己铺好后路啊!’

她的后路就是‘溜’!

‘你还是认为我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杖责你?’看来,他在她的心里头印似乎不是很好。

‘嗯!有可能。’

看到严少谷脸色一变,叶维音又连忙的说道:“当然,我只是说有可能而已嘛!那种机会当然是微乎其微的。‘她这么形容他,他会不会老羞成怒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她就惨了。

‘小爷……请息怒啊……’她夸张的不停磕头。

‘这件事我不怪你。’

‘不怪我?’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真的吗?’

‘真的。’

‘不打我?’

‘嗯!’

‘不鞭我?’

‘嗯!’

‘不滴蜡烛?’

‘嗯?’

‘不不不!没什么、没什么,我真的太感谢少爷你的大恩大德了,来世我做牛做马……’

‘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你有必为了这件事我做牛做马吗?’他摇头失笑。

‘当然啰!受人点滴当报泉涌之恩。’看看,也许她还挺适合留在古代当女侠的,她可是很有侠女的风范。

‘想报答我的话,就留在我的身旁。’严少谷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悸动说道。

‘留在你的身旁?有啊、有啊!’她不停的点点头,‘我是有留在你的身边做事啊!’而且她还很努力、很认真的在做事,一点都没有偷懒。

‘我指的不是这个。’

‘不然呢?’她不解。

‘别走了,就一辈子留在这里。’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听到严少谷的话,叶维音愣了一下。

他……他在什么啊?他叫她别走了,一辈子留在这里?!

意识到严少谷言下之意,她连忙甩开他手,‘不、不行的。’

她怎么可能一辈子留在古代呢?她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她可是要回现代去的,她不可能留在这里!

她的反应伤了严少谷,他握紧了拳头,他是这么卑躬屈膝的要求她留下来,而她竟然如此!

‘一辈子留在严府有什么不好?吃好的、穿好的,总比你回到你家还好吧!’他愤愤的说道。

‘还是在你们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你了?’

就算叶维音再怎么迟钝,她也看得出来严少谷受伤了。

她说出的话伤害到他,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感到好难过、好难过……她的胸口闷闷的,而肺部的空气就像被掏干了一样。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的情绪为何连带的会牵动着她的心弦?

她猛然一震,该不会自己也……不,不行!这是不对的,一个古代人怎么可以与一个现代人相恋?这是不行的。

曾几何时,她对严少谷开始有了情感,这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是从扮算命仙开始吗?

还是在她与严少谷谈判之时……或者是听了冬梅说的那些话……

不行!不管这份情感是从何时开始的,她都必须要扼杀掉这个小小的爱苗,她不能任由爱意在心里头滋长,她可是要回到现代的啊!

‘你……’

‘说话啊!我要你说话,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成为我严少谷的妻子有什么不好?’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来的事,而她……她一个小村妇竟然拒绝了他。

他高傲的自尊心真的受到伤害,就因为她的眼神、脸色、举止……

‘不是的……’她摇着头,‘我不能留在这里。’她有她的苦衷。

‘是你不愿意留在这里吧?’他嗤道。

叶维音沉默了,她是不愿意留在这里。

在现代,有她所牵挂的家人,她怎么可能舍弃他们,一个人就这么待在这里呢?

这和远国外是不一样的,现代交通便利,嫁到了国外,只要买个机票就可以回家探望家;而要是答应严少谷留在这里,她可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啊!

爱情及亲情到底孰重孰轻,要她放弃她的家人她根本就做不到!

‘你是默认了是不是?’

‘没错。’

她点头,做好心理准备,承受他即将而来的勃然大怒。

‘邵姑娘,你这又何必呢?小爷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就留在这里。’冬梅也在一旁说着好话,‘快答应小爷的要求啊!’

‘不可能,我说过我是不可能在这里的。’她还是摇头,‘小爷,不管你问几次,我的回答都是这样,不会改变。’她坚决的说道。

‘你真是不知好歹!’严少谷愤怒的怕着桌子。

‘我承认我是,承蒙少爷看得起,君君是三生有幸,不过君君没有那个福分。’她闭上眼残忍的说着,心里可是不停的淌着血。

老天真的开了她一个很大的玩笑,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没有那个福分?’他冷笑着,‘你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个福分呢?只要你一点头就可以留下来,而我会给你一个名分,你绝对是正室。’

叶维音知道古代的阶级观念很重,像邵君君这样的出身,能当二少奶奶就不错了,而严少谷竟然答应要让她当正室,可见他是多么的正视她!

‘承蒙少爷的抬爱,我……’

‘君君,我不要听这些,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到底答不答应留在我的身边?’这是他给她最后的机会,她的决定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屏息以待。

叶维音狠下心,仍旧摇摇头。

‘你真的不识好歹!’

他大手一挥,挥掉了桌上的瓷器,精美的茶壶及茶杯一落了地,全都成了碎片。

严少谷的利眼再度扫了冷漠的叶维音一眼之后,绝望的甩门而出。

砰!关门声震碎了她的心魂。

叶维音闭着眼,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邵姑娘,你又何必呢?我看得出来少爷是真的很喜欢你,而好应该也很喜欢少爷才是,嫁给少爷没什么不好的啊!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别这么固执了,别让少爷生气,好就答应少爷。’冬梅看到两人闹成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也十分难道。

‘我也想答应他留下来,不过,我不能这么自私……’她缓缓的说道:“我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既然你很想答应他就点头啊!只要点头,你就可以留下来的不是吗?’冬梅不懂。

‘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

‘嗯……’叶维音点点头,‘说了你可能不相信,这要是别人说给我听,我也只是当作天方夜谭听听而已,要不是真的踫到……’

‘邵姑娘,到底是什么事,你说给我听啊!也许我可以理解的。’

叶维音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不过,以你那个单纯的脑袋,你是不可能理解这些事的,这超出你所懂的范围,可我还是愿意告诉你这件事。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少爷。’

‘呃……是、是……’

‘我留在严府就是要籍少爷的力量帮我找一面铜镜,而你知道我为何要找它,其实是因为……’

** * * *

‘少爷,你命我订制的铜镜我已经带回来了。’耿白手中拿了一个铜盒子,里头则放了一面有柄的铜镜。

‘带回来了是吗?’

严少谷整个人喝得烂醉如泥,桌上散落着酒杯及酒瓶,而他则是趴在桌上,自从那日被叶维音拒绝之后,心情极差的他成日饮酒,什么事都不想管,幸好还有个忠仆耿白替他处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嗯!小爷,你要不要看看?’

看到严少谷这样,耿白虽然很不认同,但是他一向谨守着下人的身分,绝不做踰矩之事。

‘不用了!’他摇头。

‘那我将这面铜镜放在这里。’

‘不……’

他不想再看到与君君有关的东西,包括他前些日子画好设计图要耿白拿去给铜镜师父订做的镜子,他知道这可能不是她要的,但他的目的就是要讨她欢心,希望她高兴,能看到她的笑容。

可这面镜子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仕可义了,因为她拒绝了他!

他是这么高傲的一个人,不可能再为她而放下身段。

‘那这个东西……’

‘你直接送到……送到君君……那里,是她要的镜子……呃!就让她留下来,不要的话……就丢了吧!’

‘属下遵命。’

在耿白转身之后,严少谷拿起了整壶的酒不停的灌着,用酒来浇愁……

** * * *

‘邵姑娘,耿总管要我将这个交给你。’

冬梅的手中端着那个铜盒子走到叶维音身旁,虽然叶维音和她说的那些她真的不是很能理解,不过,她大约可以知道叶维音并不是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所以她才口口声声的说她不能留在这里。

‘这个……’

叶维音看着冬梅手中端着的铜盒子,惊讶不已。

这……这个铜盒子不是她和姿敏挖宝所挖到的那个吗?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不就代表着那面关键的铜镜就要出现了?

她连忙从冬梅手中接过铜盒并打开它,会不会头正好就有她想要的东西?

叶维音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分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捧着盒子的手有些发抖,她待见到铜盒子里头所装的东西。

‘邵姑娘,你是怎么了?’

入眼所见的是一把小小的铜镜,铜镜的雕工极为细致,边缘雕了龙与凤,而手柄的地方则是镶了一颗翠玉。

这……这……这不就是她要找的那把铜镜吗?

她将铜盒放在桌上,拿起铜镜紧紧的握着。铜镜真的出现了,这就是代表她可以回现代去了。

太好了!她要趁自己还没有完全沦陷自己的心之时,赶快离去……

虽然伤了严少谷很残忍,不过,她相信她与他相处的时间这么短,等她回去,严少谷应该就会忘了她才是。

‘好漂亮的一面镜子啊!’冬梅也看到那面镜子了,她手中所拿着的镜子是她看过最漂亮的一面铜镜。

‘这个……’

‘冬梅,它就是我要找的。’

‘呼───’冬梅倒抽了一口气,‘邵姑娘,你的意思是说这面镜子可以帮你……回到二十一……什么世纪的对不对?’

‘没错!’叶维音点点头,‘我现在只要找到方法就行了。’

‘邵姑娘,你真的要走吗?’

‘我说过,我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以后我要是不在,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叶音说道。

‘别走啦……邵姑娘,你不要走……’冬梅开始哭了起来。

‘傻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呢?’她伸手抚了抚冬梅的头,‘我又不是马上要离开这儿,虽然有了这面铜镜,不过还不代表现在就是我离去的时机,这只是代表工具全都准备好了而已,现在得找出方法离开。’

‘邵姑娘,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问。’

‘你喜欢少爷吗?若你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会喜欢少爷吗?’

‘如果我违背我的心意,我可以说我不喜欢少爷也不爱他;要是我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想我会爱上他吧!’

‘这样啊……’


第八章

‘小爷、小爷!’

冬梅不停拍着严少谷的房门,今天一大早叶维音便出门了,她说要和耿白一同去视察严府的产业,顺便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到现代的方法,而趁着她出门,冬梅偷偷将那个铜盒子给带了出来。

她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既然是这么相爱的话,那她就不希望邵姑娘离开,而要阻止她离开只能将这铜镜给藏起来。

‘小爷,小爷……’

门拍了许久,发现严少谷并没有应门,她大胆的自开门走入。

一进到他的厢房,酒臭味几乎要呛得她吐出来,她捏着鼻子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摇了摇趴在桌上的严少谷。

看他的样子,可能已经几日没有沐浴更衣了吧?冬梅在心里想着。

摇一下没反应,她再接再厉!

好不容易严少谷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抬起头看着冬梅。

‘你……’

‘少爷,你醒了啊?我是冬梅,我有事和你说……’

‘出去,不要烦我。’他不耐烦的说道。

‘少爷,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知道,其实你误会邵姑娘了。’她急忙解释。

‘你听不懂是吗?’严少谷的眼眯了起来,‘我要你出去,别再和我说君君的事情,那些我全都不想听。’

‘这是很重要的,你一定要知道!就算你要赶我出去,也要听我把这些事情说完为止。’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的。

‘在奴婢说完后,一定会出去的。’

每次脑中只要闪过叶维音的身影,他就不停的灌酒。喝了这么多天的酒,宿醉让严少谷的头疼极了。

‘你要和我说什么?’

冬梅将手中的铜盒子放在桌上,‘少爷,你知道这盒子里头装着的铜镜就是邵姑娘要的铜镜吗?’

‘那不是挺好的吗?’他嗤笑着。

‘她终于找到她要的镜子了。’他嘲讽的说道,心里却有个疑问浮了起来,看着铜盒子里的镜子,这不是他画好设计图要耿白拿去给人订制的吗?怎么是她找很久的镜子呢?

‘少爷,是啊!这是邵姑娘要的镜子,她拿到这面镜子之后就要离开了。’看到严少谷没什么反应,冬梅十分心急。

‘那好啊……离开就离开,她不不想待在这里吗?’

听到冬梅的话,心就像被狠狠的抽了一鞭一样,让他那颗受伤的心又开始淌血。

‘她离开你,你就没有办法再见到她了啊!’

‘无所谓!我严少谷又不是非要她这么一个姑娘。’化橅情的说道,不想留下来就走啊!走得愈远愈好,最好不要让他再看到她。

‘就算一辈子都无法再见到邵姑娘,这样也无所谓吗?你真的愿意就这么让邵姑娘走……’她边说边哭着。‘如果是这样……那……那我真的就没办法了……’

‘冬梅,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该死的,他的太阳穴怎么愈来愈疼了呢?

‘可是……可是我答应邵姑娘,我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啊……我答应这她的……’

‘那是你对她的保证,我是你的主子,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知道这一定是很重要,否则,为何君君都不告诉他呢?他想知道这一切,他不想再这么猜下去了!

‘其实……其实……’

冬梅在心里向叶维音说了几百遍的抱歉,知道她是信任她才和她说这些事,而现在自竟然要出卖她。

‘邵姑娘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她……’她将叶维音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只见严少谷听完之后剑眉蹙了起来。

‘少爷,你懂吗?’

‘懂!’

毕竟他见过的世面广,不似冬梅这么封闭,他比较能接受一些新奇的事物。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这面铜镜,君君就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台湾是吗?’难怪她一直要找这面铜镜,原来它对她而言是这么的重要。

‘是的。

‘谢谢好,冬梅,将铜镜留下来你就可以退下了。’他开口说道。

既然这面铜镜可以让她回到那个他不了解的地方,他就不能让她得到它,就算她会因此恨他也无所谓!

‘少爷,你能谅解邵姑娘吗?’

‘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

** * * *

‘夫人,你怎么回来了呢?不是听说你和老爷四处游山玩水吗?’一见到严夫人及她身旁的范阡阡,耿白就觉得有些不妙。

‘我当然要回来了,不回来我还不知道整个严府都要造反了呢!’严夫人冷声的说道:“幸亏阡阡写信叫我回来,告诉我府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夫人的话,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好。’

‘是真的吗?’严夫人的眼看着耿白身后的叶维音,‘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女总管是吗?’

‘是啊,姨娘,就是她!就是这个狐狸精想勾引表哥。’范阡阡在一旁嚷着。

‘你知道她有多大胆吗?仗着身后有表哥可以靠,竟然出手打我!’她指着叶音叫嚣着。

‘你有做这些事吗?’

叶维音冷眼看着前来兴师问罪的两人,看来范阡阡是找到靠山了,她是打算一定要让她好看是吧!

‘有,我承认我是动打了阡阡姑娘。’

‘你忘记自己的身分了吗?你只是一个下人而已,竟然敢掌掴主子,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事,你知道吗?’

‘下人也是人,我们也是有人权的,可不是随便人要杀要剐!’

‘你……真的是个泼辣、刁蛮的丫头!’

‘既然知道自己是主子,就得做得好,让底下的人学着做榜样,如果没办法做到就少在府里头嚷嚷。’

‘够了,邵姑娘,你别再说了。’耿白连忙的说道:“夫人,邵姑娘才刚来不久,所以难免比较。‘

‘耿白,你别为她说话!你这个下人真的太不懂礼数了,看来今天老身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免得好连自己是什么身分都忘了。’

‘是啊,姨娘,你知道吗?她仗着表哥对她言听计从,所以才会如此嚣张,你今天一定要给她好看!’

‘按照府里头的规矩,以下犯上要如何?’严夫人问耿白,‘你身为严府的总管,应该知道吧?’

‘这……’他看了身旁的叶维音一眼,‘杖责十板。’

‘很好!我今天就要照规矩来教训她,可别说我是随便找个人出气,耿白!将这名不懂礼数的丫鬟给我拿下。’她命令道。

‘夫人,这万万不可───’弄不好可是会出事的。

‘快啊!’

‘还是容小的先请少爷过来趟,这样好吗?’

‘怎么?出了一趟远门,我连教训一个下人的资格都没有了是不是?你们主仆俩竟然都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她怒斥着。

‘不是的,夫人,那天的事情情其实不是这样的……’

‘好,就算真是阡阡不对,但下人就是不能以下犯上。’她还是存心护着范阡阡。

‘夫人……’

‘快将她给我拿下,我要亲眼看到她接受杖刑!’

‘可是……’耿白歉意的眼望着叶维音,‘邵姑娘……’

‘我不会怪你的,反正严夫人今天是非看到我被狠打一顿才会高兴,这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这么愧疚。’她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有时候下人做某些事情都是出于无奈,因为主子是非不分,其实跟错了主子,有时候也真的挺可怜的。‘

‘你……’

‘姨娘,好看到了没?她的行径够嚣张了吧?我说的并不过分,她这个贱丫头就是会耍嘴皮子。’

严夫人拍了拍范阡阡的手,‘原本我对你的话还有些存疑,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真的无法无天,耿白!把她给我带下去,我要亲眼看到她在后花园接受杖刑。’要是不好好教训这个丫头,整个严府都要造反了!

‘拿下就不用了,我有脚自己可以走,我跟在你们身后走吧!要是你们觉得我可能会逃跑的话,可以派一个人跟在我身后。’

‘你真的挺有胆识的。’光凭这一点,严夫人就可以猜到为何自己的儿子会喜欢上她。

‘这是夫人你衷心的赞美吗?’她跟着他们走到后花园。

** * * *

‘儿子!好久没见你了……怎样?你似乎瘦了不少!’严老爷拍了拍严少谷的肩,‘你最近是吃不好、穿不暖是不是?爹娘不在身边竟然变成了这个德行。’

见到自己的父亲,严少谷十分高兴。

‘怎么提早回来了?’

‘这个啊!是你娘的意思,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在这段期间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这……’严少谷有些迟疑。

‘你别否认,你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吗?是哪家的千金啊?我们可要快点登门去提亲,免得被人给捷足先登了,我知道你娘一心就是要你娶阡阡,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阡阡。’

‘嗯!’严少谷点点头,‘她一直等着我,只是浪费她的青春而已。’

‘阡阡这孩子挺死心眼的,唉!还有你娘,向来就是固执,怎么说就是说不听。’严老爷摇摇头。

‘对了,我们这次会这么早回来,其实是收到了阡阡的一封信,她说你收了一名女总管是不是?我没看到信,不晓得里头写什么,不过你娘可是气死了。她说再不赶快回来,府里可能都会被掀了。’

‘这……娘呢?’严少谷有不好的预感,‘怎么没看到娘?’

‘她啊!一入府里头就和阡阡一同走了,两人说要去教训那个女总管。’

‘什么?’他扬起声音,从大厅的椅子上起身。

‘儿子啊!你要去哪里?’严老爷跟在严少谷的身后走。‘平常你娘教训下人,你都没有仕何意见啊!怎样现在……’他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该不会那个女总管就是你的意中人吧?’

他没有回答严老爷话,但他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完了,这可怎么才好呢?严老爷知道自己娘子的个性,也了解儿子向来是什么脾气,就希望他们不要晚了一步才好。

他们沿着回廊走到叶维音的厢房,却没有有见到她的身影,看到一个下人走过他们身旁,严少谷抓了他便问:“有没有看到邵姑娘和夫人?‘

‘有、有!’那名下人怕得要死,‘他们在后花园里,原来我们是想要通报少爷你知道的,可是夫人说……’

一听到他们全都在后花园里,严少谷当下没有心情再听那名下人说下去,连忙赶到后花园。

** * * *

‘全给我住手!’

一声暴喝令后花园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手中拿着棍撵的耿白听到严少谷的声音,总算松了一口气。

‘少爷……’耿白放下了手中的掍捧,对严少谷说道。

‘少谷,你来得正好!娘现在正在教训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严夫人的声音在看到严少谷那铁青的脸色时止住了。

‘谁准你们这么做的?’严少谷望向范阡阡,‘是好又和我娘说了什么是不是?’他紧扣着范阡阡的手腕。

‘表哥,放开我!好痛啊!’他的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整个给折断,‘快放开我啊……姨娘……我……’

‘少谷,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阡阡啊!’严夫人拍了拍严少谷的手。‘快放开她!’

严少谷气愤的放开范阡阡,弯下身子看着臀部已经血红一片的叶维音。

‘君君……君君……’他将叶维音由地上扶起来,‘好说话啊、说话啊……’他的眼眶热热的,不停的摇着她。

叶维音勉强睁开眼,她的视线有些橂糊,‘少爷,是你啊!你来了啊……看来我还没有升天成佛去……’她虚弱的笑笑,‘我…我的屁……屁股很痛……看来是开花了吧……’

耿白第一杖打下去,她整个人几乎因为疼痛而昏厥过去,严夫人令人用水将她泼醒再打,这样来来回回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

‘你……’

严少谷连看都不敢看她的伤势。

‘很惨吧?呵呵……’

‘别说话了,我抱你回房里头,马上请大夫来。’他将叶维音抱起。

‘少谷───’严夫人紧张的看着严少谷。

‘就算你是我娘,这件事我也一定会追究到底的。’严少谷冷声的说完,抱着叶音快步朝她的厢房走去。

‘老爷……’

严夫人委屈的偎在严老爷的身旁哭着。

‘我就和你说过,少谷的事你别插手,你就是不听,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他看着缩在一旁的范阡阡。‘阡阡,要是闹出了什么事,我想连我都保不住你。’

‘姨丈……’范阡阡的腿都软了,要不是有丫鬟扶着她,她可能整个人会瘫倒在地上。

‘你们这次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 * * *

‘啊───’叶维音疼痛的尖叫着,严少谷连忙的将她翻过身。

‘抱歉!’

‘邵姑娘、邵姑娘,你还好吧?大夫就快要来了。’冬梅急得在一旁打转。

叶维音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严少谷。

‘少爷……幸亏你来了……你来得快……’她断断续续的说道:“让我少挨了五杖……‘

每一杖打下去,她都不停的在数着,希望十杖可以很快就结束了。

‘君君,你别说这种话!大夫就要来了。’严少谷心情沉重的说道。

‘我不叫什么君君……我的本名叫叶维音……’

邵君君这个名字用久了,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其实是叫叶维音的,唉!好怀念这个名字。

‘叶维音……叶维音……’严少谷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应该就是她的本名吧?

‘嗯!听起来……比君君还好。呵呵……’她摇摇头,觉得自己都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个命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我现在……现在……’

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看到自己的爸妈,然后,在他们的怀里痛哭一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沉沉的昏过去,而严少谷则是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

‘你不会有事的,你可以活到七、八十岁,我们两个人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过,我不允你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回到你的世界去,我不准!’

他会将她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她一辈子恨他也无所谓啊!

** * * *

叶维音昏迷了几天之后,总算张开了眼,当她看到坐在她身满脸胡碴的严少谷时,十分心疼,心中澎湃的爱意再也压抑不住了。

她伸手抚了他疲惫凹陷的脸颊,而严少谷立即警觉的张开眼。

‘你醒了!’

‘你醒了……’

一样的对话让叶维音感到有些好笑。

‘你看起来很糟,该不会是为了照顾我而几天几夜没睡吧?’她开玩笑的说道。

‘你感觉如何?有没有舒服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还是冬梅你来说好了。’叶维音看到冬梅已经端了一碗参茶站在她的身旁。

‘邵姑娘,少爷是真的照顾你几天几夜,他连汤药都亲自喂你。’将手中的参茶递给严少谷,冬梅真的好感动。

‘听起来高高在上的少爷,似乎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揶揄的说道,看到严少谷的脸上有些绯红。真是看不出来,他还挺纯情的。

‘别说那些话了,快喝参茶吧!维音。’

‘维音?’叶维音眨眼,他怎么知道她叫维音的?

看到叶维音那双怀疑的眼,严少谷淡笑了。

‘你叫维音对吧?’

‘是啊!’她点点头,‘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告诉我的。’

‘有吗?’

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这种事呢?这对她来说可是秘密啊!

‘有,你在昏迷前说的。’

严少谷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泥娃娃一样,他深怕太过用力,她就会碎掉了。

‘哦……原来如此。’既然那不是她在清醒的时候说的,她就可以接受了!‘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想问什么都尽管开口。’

‘你照顾我的那几日,有没有洗澡?’

严少谷摇头,虽然冬梅有要他回房休息顺便梳洗,维音她会负责照顾,可他就是不放心,即便大夫已经说过没事了,他仍然坚持要照顾她到清醒了为止。

‘我想也是。’她皱了皱鼻子,‘你的身上很臭,你不要再荼毒我的子好吗?请你去梳洗、梳洗再来吧!’

‘你……’看来她似乎一点都不感动。

‘少爷,你梳洗完后请回房小息一下,好好的养足精神。’

‘可是……’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因为你的样子真的看起来糟透了。’她摇摇头,‘你这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是那个英姿焕发、伟岸不群的严少谷!看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习惯。’

‘好吧!我回房里头,冬梅,有什么事再叫我。’

‘是的!少爷。’

叶维音原来是想坐起身,不过臀部传来的疼痛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躺在床榻上,觉得此时的自己真的狼狈极了。

‘冬梅,少爷说有事情再叫他,这代不代表着你帮他监视我?’她随口问道。

‘呃……’冬梅支支吾吾的,什么话都不敢说。

‘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给猜到了,我果然适合当算命仙。’她自嘲一笑,要是她现在想带着铜镜偷跑,可能也跑不掉吧!

‘你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人守在那里?’

冬梅摇摇头,连动都不动!

‘没有吗?’

‘邵姑娘,不是的,我不是说外面没有人守着,我是要告诉你我不想去看。’冬梅开口说道。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道:“你不去看,又怎么知道有没有人守在外头呢?‘

‘我刚刚端参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耿总管守在外头了,所以要是你想逃跑的话,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这算是忠告,免得她浪费力气。

‘耿白守在外头?’

‘嗯!你可能不知道吧!耿总管了帮少爷打点里里外外的事,他还有一身好武艺,是整个严府武功最高强的人。’冬梅崇拜的说道。

‘这点我相信。’

她上次收拾包袱跳窗逃跑,不就被他给拎了回来吗?他这个人还真的是深藏不露。

‘邵姑娘,你真的还是不想留在这里吗?’

‘考虑看看吧!’关于这件事,她得重新考虑一下了,‘把我的铜镜拿过来。’

‘这……这个……’

‘你怎么了?我不是叫你将我的铜镜拿过来吗?’

冬梅一脸歉意的看着叶维音,‘你的铜镜我交给少爷了,我不想你离开。邵姑娘,你要骂就骂吧!’她跪在叶维音的面前。

听到冬梅的话,叶维音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想看看那面铜镜而已,你竟然早就将它交少爷了,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起来吧!我不怪你。’

‘邵姑娘,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可以打我、骂我啊!’冬梅跪在地上哭泣着。

‘我说过我不怪你了,快起来吧!’

在这里有了她所牵挂的人,那个人在她心里头的地位已经渐渐的加深了,她现在真的要走……也走不了了啊!


尾声

‘少谷,你可以将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吗?’叶维音的脸上带着笑容,对着身旁的严少谷说道。

‘什么东西?’严少谷不解的问道。

‘看你拿走我什么东西,就将我的东西还给我。’她指的是一年前冬梅从她这里偷走交给严少谷的铜镜。

‘这……’严少谷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行!我以前就和你说过,除了这件事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他和叶维音成亲半年了,虽然她一直和他保证她绝对不会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台湾,不过,她的保证仍旧不能消他心头的恐惧,这仍然是他的隐忧。

这半年来,他们过得幸福又美满,维音懂的事情多,严然成为他另外一个左右手。

叶维音轻笑了几声,‘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严少谷冷着脸说道,原本气氛都还不错,就因为叶维音的要求而将它给破坏了。

‘少夫人,少爷不将东西交出来,你就不要再和他要了嘛!’

‘少谷,你到底懂不懂?我只想再看那个铜镜一眼而已,而且,你觉得我现在还可能跑得掉吗?’她的手指了指自己微隆的肚子。‘我的肚子里头已经有了个小萝卜头了,若是我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跑回去,那这个可怜的小孩怎么办?’

‘这些我都不管,如果你真没有打算回到台湾的话,就别再和我提那面铜镜的事了。’他愤愤的从石椅前站起身。

‘严大爷,你要走哪里啊?’

当叶维音用严大爷来称呼他的时候,就代表她在调侃他,而这点严少谷也知道。

‘四处走走。’

‘不行!别忘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别什么事都丢给耿总管处理,人家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么做可能会耽误人家的婚姻知道吗?’说什么四处走走,骗谁啊!这半年她还不了解他吗?

只要一谈到铜镜就铁着一张脸,然后一个人去喝闷酒!

‘耿白和我情同手足,我一向没有将他当下人看待,若是他打萛要成亲的话,我一定会奉上大笔的聘金。’

‘哦?是这样的吗?’她挑眉。

‘当然!’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你若打算到酒楼去喝点小酒的话,请你顺便弯过去查查帐。’

‘为什么?’

‘因为酒楼最近的帐本记载得不清不楚,这样你了解了吗?’

‘嗯!’他点点头,走了几步又转头望着她,‘记住,别再提那面该死的铜镜的事了。’

‘是、是。’叶维音为安抚他的情绪,也只有不停的点头。

** * * *

只要严少谷一不在严府,叶维音就会开始在房里、书房里头东翻西找,企图找出那面铜镜。

不知怎地,她还是想见那面铜镜一眼,毕竟,是那面铜镜带她到这个年代来的。

‘奇怪……不在这里的话,到底在哪里呢?’

少谷也太会藏东西了吧?她找了半年了,怎么可能都找不到呢?整个严府上上下下几乎都快要被她翻过来了。

她挺了一个小肚子不停的爬下、东找西找,有时还弯下腰趴在地上看地上有没有,这让站在一旁的冬梅看得头皮发麻。

由于她好命跟对主子,在叶维音嫁给严少谷之后,她的身分就从一个小丫鬟变身成一个大丫鬟,甚至叶维音还告诉她,她的卖身契已经板撕毁,她纯粹只是在严府工作,她以后的孩子若是在严府出生,就不必也跟着当下人。

这让冬梅十分感动,当叶维音这么告诉她时,她甚至还抱着她的腿痛哭失声。

‘少夫人,我看你别找了!找了半年,你也该死心了吧?’

‘你给我住口!’叶维音瞪着冬梅。

‘你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亏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将我的铜镜交给了少谷,要不是你的关系,那个铜镜会一直跟在我的身旁,而不是像现在让我每日都必须找寻它。’她愤愤的说道。

看冬梅的样子,早就吃定她了,根本就不怕她,她似乎对他们几个下人太好了一点,所以他们才这么的嚣张。

‘少夫人,你不也打定主意不要回去了吗?那你就没必要找铜镜啊!’她的说洔和严少谷一样。

‘是,我是没有打算要回,不过,这和我要拿到铜镜是两回事。’她的利眼扫着严少谷的书房,该不会他的书房里头有什么机关、暗格吧?

以前古装片不是常常这么演的吗?

想要找一本很厉害武功秘笈或者什么宝藏之类的,怎么找都找不到,结果发现它就藏在地道或者暗格里头。

这个想法一起,她马上开始碰一些桌上、墙上的东西,就要看看这间书房里头到有没有什么机关。

没多,她果然摸到了一颗固定的夜明珠,原本以为它只是摆饰用的,看来她猜错了,这个珠子这么明显,她却没有对它有过任何怀疑,唉!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害她白白花费大半年的时间。

她用手上下拉动、左右转动,果然墙壁的地方浮出了一个木盒,这让叶维音高兴不已。

该不会让她给找到了吧?

她雀跃的三步并作两步,果然看到那个木盒里装着的铜盒子。

嘿嘿!她真的是天才,无人能及的天才!

她迅速的拿下铜盒子打开,铜镜好好的躺在里头。

‘少夫人……’

‘你现在最好别开口。’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叶维音连转身都没有,她的心全系在铜镜上头。

‘可是少爷在你后面。’

‘我后面!’叶维音大叫着,‘你怎么不早说!’

她真的大吃一惊,转过身就看到严少谷站在她身后,连笑都不笑,板着张阎王脸。

‘嗨!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和人谈一笔生意吗?’她讪笑了几声,将铜盒子藏在身后。

‘生意谈完就回来了,将你身后的东西交出来。’没想到还是让她找到了,看来他真是太低估她了。

‘不要啦!我又没有要回去,只是将它拿出来看看。’

‘拿出来。’

‘不要!’她就是要将这个留在她身旁,‘我拿这个有用耶!’

‘有用?要回台湾用的吗?’他嘲讽的说道:“快点交出来。‘

‘我说不要就不要,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番”啊?’叶维音的脾气也上来了,都说她没有要回台湾,他怎么还不相信她的话呢?她虽然不是‘大丈夫,’说话也一向是一言鼎的啊!

‘我再说一次将它交出来,不然,我就要用抢的了。’相处久了,对于叶维音的一些用词,他多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不要、不要、不要!’

叶维对严少谷扮了个鬼脸,拔腿就跑;而严少谷则是轻易的挡在她的面前,并且从她的手中抢过铜盒子。

在抢夺的过程中,铜镜由盒子里头掉了出来,而严少谷也不少心划伤了手,血一滴滴的滴在铜镜握柄。

‘你看,你受伤了!你做什么要和我抢呢?弄成这个样子……’看到严少谷的手被划伤,叶维音心疼极了。

‘让我看看你的手。’

‘不用!你都要回去了,我就算死了你也别费心理我了。’严少谷就像个孩子一样耍脾气,他弯身捡起那面铜镜,将它装入铜盒子里,‘你这么想要这面镜子的话,我就要人将它给毁了。’

严少谷拿着铜盒子就要往外走。哼!他就叫耿白它给毁了,看维音要怎么回到现代去!

‘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啊!我只是要将它做成宝藏而已!’她嚷着。

‘宝藏?’他止住了步伐。

‘当然了,我打算看它最后一眼,然后将它做成宝藏。’她可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做,又不是要带着它茖跑。

‘什么意思?’

‘这个啊!你别这么生气,坐在椅子上,先让我将你的手给包扎好,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你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我一直都认为我并没有长得副讨人厌的脸。’她笑嘻嘻的说道。拿出手绢将严少谷的手仔细包好。在二十一世纪,她看到铜镜上那暗红的污渍原来是严少谷的血啊!她终于了解了。

‘你应该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吧?姿敏得到一张藏宝图,所以,我和她到大陆去寻图。’

‘然后你们就挖到这个盒子。’他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

‘没错,很好,很高兴我说的每句话你都有记起来。’她点了点头继续说:“也就是说二十一世纪的我与姿敏,需要有一张藏宝图才能找到这个宝藏,你懂吗?‘

看到严少谷摇头,叶维音也跟着摇头。

笨蛋一个!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

‘你吧!我再说得清楚一点好了,二十一世纪的我是不是要找到这个宝藏才能 到达古代与你相遇?’

‘没错。’他点点头。

‘所以换句话说,要是没有藏宝图,我和姿敏根本就不会展开我们的寻宝之旅,’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听懂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得制作一张藏宝图,让二十一世纪的姿敏拿到,然后寻宝狂姿敏就会要我和她一起去桂林寻宝。’

‘我懂你的意思了!’

‘太好了。’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口都快干了,幸好他还没有笨到那个程度,她为自己倒了杯菊花茶喝。

‘恭喜你终于听懂了。’

‘维音,你的意思是说你找出这面铜镜,根本不是打算要回台湾,而是要做藏宝图。’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没错,我要做藏宝图的话,总得知道宝藏到底在哪里吧?不然姿敏怎么挖啊?’给了严少谷一个白眼,真是个没大脑的丈夫,自己不弄清楚原因只会不停的穷担心!

‘这个盒里若只是装着铜镜太空了,再装一些东西进去吧!’叶维音要冬梅到她的房里拿些东西过来。

没多久,冬梅再度走回书房,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

桌上放着许多纯金铸成的簪花、手环、几串珍珠炼、愧颗夜明珠、玉如意、玉镯子。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何铜盒子里会装这些姑娘用的东西了,原来那些都是她的啊!

‘现在我们得找个地方埋下去。’

叶维音将东西全都放入盒子里,与严少谷走到后山,看到一颗大石头,觉得它特别顺眼,便命人将它搬开,将东西埋在下头。

‘这样就你了吗?’

‘当然!’叶维音点点头,满足的笑了。‘石头上我有做了个三角形的记号,二十一世纪的我,一定会从这颗石头上滑下来。’

‘藏宝图呢?’

严少谷终于放心了,手握紧叶维音的手,与她一起坐在草地上。

‘回去再画吧!反正我们都知道宝藏再哪里,不会走这么几步路就忘了吧?’

‘应该不会。’他摇头,看着叶维的脸,迟疑了一下开口问:“你不回去不会有遗憾吗?‘

‘当然有。’说心里头没有遗憾是骗人的,‘可是,我这样回去的话,我的遗憾就更多了不是吗?’

所以,她选择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古代;因为,这里已经有她一生所爱的人了,她真的走不了!

说到这里,叶维音俏皮的一笑,‘可别因为我嫁给你,还不打算回去,你就虐待我哟!你要记住。’

‘当然,你为我舍弃这么多,我会那么对待你吗?’他将叶维音搂在怀里,感觉她在他的胸膛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可那藏宝图该怎么落入姿敏的手中?’

‘那就不是我们应该烦恼的事情了不是吗?’哭着哭着,她突然止住泪水,像是终于想开了,‘在我生了孩子后,你要记得你对我的承诺,要带我四处去游玩。’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成问题!’他真挚的说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