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5-04

鬼手书生: 一个令人后悔的迷奸案


 ☆、一

“二少爷,您要的药準备好了。”

福子諂媚笑著,点头哈腰地从怀裡捧了个豆腐块大小的纸包出来。

陈意亭嘴裡斜叼著一支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在手上的书册上扫了两行,又不耐烦地将书往桌上一扔,沉著声问,“确定有用?”

福子正捧著纸包不知该放下该怎的,听问立刻将眉眼笑成一团,“回二少爷,有用,有用!方大夫亲自开的方,比那花柳街上的春药有用百倍。”

陈意亭低眼思索片刻,掸了掸烟灰,点头道,“去弄瓶洋酒,把药全放进去。你知道该怎麼做?”

福子,“噯,知道,绝不叫人看出破绽。”

陈意亭,“还不快去,站著做什麼。”

福子犹豫,“这……”

陈意亭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福子会察言观色,忙道,“方大夫说了,这药性子极烈。每次只用指甲挑起这麼一点……”

陈意亭哼地轻笑了一声,一张俊俏的脸笑出些狠毒的味道来,目中尽是势在必得的轻蔑。

“全放进去。”他道,“我的亲兄弟,怎能怠慢,嗯?”

福子闻言跟著笑,“是,小的这就去办。”

午后,张家弄堂裡出现了一辆!亮的黑色洋车。弄堂裡极少能看见高级车,在门口乘风凉的平头百姓纷纷探头围观。更好奇的自然是这车裡的人。

“呀,门开了,出来了!”有小孩子脆生生喊了一声,围观人群个个伸长脖子看。

福子躬身拉开车门,陈意亭一头乌髮梳得一丝不苟,油亮挺括,钻出车来。下车后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衣袖。陈意亭身材高挑,腰细肩宽,雪白衬衫浆得笔挺,黑色西装马甲衬出匀称的男人体型来。他剑眉星眼,脸部轮廓明晰,皮肤白皙,照理说生的十足的富家子弟派头。但眉目间总带三分轻蔑,勾起嘴角一笑,整张脸就轻佻起来,乃是十足的浪子派头。

此刻他却没在笑,两眼阴沉沉盯著身侧的一排石库门房子。福子提著瓶洋酒,点头哈腰道,“二少爷,这边请。”熟门熟路带他拐了个弯,入了一幢楼。富家子弟来这弄堂裡找人,一时成了邻里间的话题。

楼道极為狭窄,陈意亭穿著油亮的皮鞋,走起路来每一步都带响。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三楼,福子身材肥胖,摸出帕子往额上擦了一把,笑嘻嘻道,“二少爷,就是这裡。”

陈意亭一点头,福子便上前敲门。陈意亭一双眼目不转睛盯著门看,微微眯起眼。

吱钮一声,门开了半边。

“找谁?”

一个男人问。

二人在童年时便分开,陈意亭不确定这个声音是不是他的亲兄弟,那位原本应该继承陈家家业的大少爷。

福子忙上前问,“敢问先生是不是有个名字叫陈甫?”

一阵死寂。许久,门裡那声音警惕问,“你是谁?”

陈意亭垂下眼,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而后忽然一步上前,推开福子,拉住那男人的手欣喜说,“大哥,是我意亭,你还记得我吗?大哥!”

门裡的人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讶,怔怔看著他。迷茫的眼裡好似在追逐尘封的往事。陈意亭心想,果然没错了。

屋内,兄弟二人面对面坐著,桌上摆著一瓶洋酒。谈笑间,陈意亭仔细端详著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比自己大两岁的大哥陈甫,现在也该二十有八了。一般生意人打扮,朴素但作料不错的灰蓝色长袍,盘扣规规矩矩地扣到领口。头髮没用头油,但梳得十分乾净。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眉眼生得很端正,目光清澈。薄唇与自己分外相像,不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抿著,显出与年龄相符的克制。

他过得并不糟糕,陈意亭在心中得出这个结论──可惜到现在还没学会怀疑别人。

陈意亭拧开洋酒瓶盖,随手翻过桌上倒扣的茶杯,往陈甫面前用力一搁,道,“来,大哥,意亭特地带过来,庆祝我们重逢。”

陈甫没有预料到这场重逢,但很快由衷地接受了自己的兄弟。也翻过一隻茶杯放在陈意亭面前,伸手接酒瓶,“大哥来。我这些年头一次回上海,房子也是刚租的,没什麼好的招待你。”

“唉,什麼话,”陈意亭坚持帮他倒了酒,“我这些年找大哥你找得好不辛苦。中午一接到消息,说这人可能是你,我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陈甫有些感动,赧然一笑,“大哥的不是。这些年一直在帮父亲……帮我养父打理生意。前些日帮他送一批货到上海,才有机会回来。”

陈意亭放下酒瓶,看著陈甫喝了一口。喉结上下一滑,一口烈酒下肚。陈甫辣得皱眉,啊地叹了一口,问,“意亭,你不来一点?”

陈意亭笑道,“大哥你忘了?我俩小时候偷喝爹橱柜裡的酒,被老爹罚跪了一晚上,那以后我就不喝了。”

陈甫一怔,脸上露出柔和的笑,点头道,“没忘。”也不勉强他喝,自己低头又喝了一口。脸上晕染了一股不自然的红晕。

陈意亭,“我一直很嫉妒你。你又乖,学得又好。就算我们一道闯祸,爹也只罚我,不罚你。”

“什麼话。爹他最是疼你,”两口酒下肚,有点热,陈甫起身去开窗,“他常私下裡跟我娘夸你,说你比我聪明,将来有大出息。”

陈意亭的目光追随陈甫到视窗,落在书桌上。跟童年留下的印象一样,陈甫屋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他的日子过的不仅不错,还成為了一个有修养的人。陈意亭的目中多了一丝不悦。

陈甫拿过茶杯沏茶。拨惯了算盘的手指灵活柔韧,往杯中掇了一撮茶叶,举起茶壶注水。陈甫身量很高,倒水的动作显出近乎精准的控制力,手势很稳。被长袍遮住,看不见他的身材,但能让人想见他衣物之下锻炼良好的体魄。氤氳水汽伴著茶香在房中弥散。同样的浓眉下,一双眼线条柔和,不露锋芒。微低著眼,修得很短的头髮顺势垂下,挡住了额头一角。陈意亭坐在原处,抬眼,不做声地看他泡茶。手持小水壶的大男人,文气的长衫,协调的动作,温存但不造作。不知為何一切显得很好看。陈意亭从没见过有人把倒水的动作做得这麼好看。

陈意亭,“那大哥你呢?你觉得我怎样?”

陈甫将茶水注满,送到陈意亭面前,认真道,“你在大哥心裡一直是最好的。这些年我也常想起我们小时候的光景。”

陈意亭心想,屁大的小孩子能记什麼事。待茶稍凉,便帮陈甫重新将酒满上,“以茶代酒,我敬大哥一杯。”优雅举杯,吹开面上茶叶。陈甫是个实在人,对方有诚意,他必当回敬。说了句,“大哥酒量不好,干了这杯就差不多了。”仰头,一杯亮底。

陈意亭嘴唇沾了沾杯沿,便将茶杯放下,道,“我最恨铁罗汉,大哥倒是忘了。”

砰的一声,陈甫将杯放回桌上的动作显然失去了先前的控制力。清澈的双目有些迷茫,面颊上的红晕愈发明显。陈意亭目测他喝下了能药翻两头牛的剂量,即便是没放药,这点酒也足矣让他醉了。

“大哥帮你重新泡……”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伸过手来。陈意亭一把捉只那只手,勾起嘴角,笑道,“大哥在徽州过的不错。”

肌肤相触让陈甫驀地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奇怪的反应,企图收手。陈意亭捉著那只手不放,道,“既然过的这麼好,你还回上海想做什麼,寻死麼?”



☆、二

听到同父异母的弟弟说出这样的话,陈甫的脸上显出了错愕的表情,说,“什麼……”

“你怎麼不去死。”陈意亭握著陈甫的手,又说了一遍。很满意地看到哥哥脸上受到伤害的表情。醉酒的人反应很真实。

什麼……陈甫的脑中又问了一遍。十几年不见的弟弟突然出现,现在又和他说这种话,為什麼?

烈酒的后劲慢慢往头上涌,陈甫眼前的陈意亭变得模糊。呼吸滚热,灼烧著喉咙。他头脑还能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裡,罪恶的欲望在膨胀。他没经歷过这种突发情况,一时没怀疑到陈意亭头上,以為是自己喝醉动了邪念。便窘迫地甩开弟弟的手,站起来说,“你先坐,大哥有点不舒服。”

洋酒的后劲汹涌,他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醉得走不了直线。一路撞翻不少东西。跌跌撞撞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扑脸。觉得心火难消,焦躁异常,索性将一颗头塞到笼头下面冲。冷水顺著头皮留下,冰凉的感觉直渗进脑中。这稍稍让他恢复了思考能力,但身体却越来越热,仿佛在经歷冰火两重天。身体好像要燃烧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欲望烧干,连骨带肉一道燃成灰烬。他大口喘息,痛苦地扯住头髮,用疼痛转移注意力。

弟弟还在,别做丢脸的事,这是他剩下的理智。仅存的意志力阻止自己的手摸到胯间,但那种感受苦不堪言,甚至想杀了自己。

陈甫忽然感到腰上一紧,紧接著,整个人被一股力推到地上。他失去平衡力,摔得毫无防备,头撞上了一旁的门框,疼得他眼前一白。陈意亭面无表情地俯视著摔成一团烂泥的家伙,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西装马甲的扣子。随手将马甲掛上门把手后,又开始解衬衫扣子。眼神始终冰冷,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阴沉沉盯著著地上的人。

陈甫捂著撞疼的头部,勉强抬头,眼睛聚焦数次,才看清自己的弟弟。陈意亭已经将衬衫也脱了,露出一身紧实白肉。刀子似的目光割在他身上,不紧不慢地解皮带。

陈甫难以置信地说,“意亭,你这是做什麼?”

听问,陈意亭才露出一丝笑,十足的浪子派头。他眼前又浮现出陈甫沏茶的模样,眉目温和,动作有种协调的美感,仿佛将力量与柔情糅合在同一个人身上。多想看这个人面孔扭曲,留著唾液对自己求饶……给他灌药果然是做对了。他脱到一丝不掛,用膝盖顶开陈甫双腿,单膝跪在他腿间,俯身,欣赏著陈甫意乱情迷的面孔,头髮凌乱潮湿,几缕碎发贴在额头。

那人分明已经压抑不住,双目赤红,却还能做出狠狠瞪视的表情。嘴唇克制地抿成一线,咬肌鼓了两下,终於愤怒地吐出两字,“意亭……!”

“你想的没错,我在酒裡下了药。”陈意亭单手撑地,另一隻手开始解陈甫的盘扣,“我很后悔十五年前没有弄死你,而是把你骗给人贩子。”嘴角勾起弧度,“留一条命就该感恩戴德,如今又回来做什麼,哥哥。”解到第三颗扣子,手腕被一隻滚烫的手抓住。

陈甫的声音发颤,“……你再说一遍。十五年前,你做了什麼?”

陈意亭,“大哥,你真的以為那天你滚下楼是自己不小心?被人贩子捡走也是自己倒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被那家人收养的,没有被人卖到花船上真狗日的见鬼。”

转动手腕,但是没能把陈甫的手挣开,反倒被越捏越紧。陈意亭心中暗想:他还有点力气。盘算著等药性完全发作,在这之前,他不介意花点时间将自己的兄弟激怒。那个万年都没有一点脾气的大哥,小时候就是受了自己作弄,也会在父亲面前替他求饶。这样的人,只要不将真相说出,他永远不会往最坏的方向想。或者,即便想到了也不会用自己的嘴说出来。寧愿自己吃一记闷棍也要给对方留有餘地。多年未见依旧天真得可憎。陈意亭想到这样的大哥就要葡匐在自己身下呻吟,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从身体的深处燃起来。

陈甫的手微颤,怔了好一会儿,说,“意亭,你在骗我。”说话间仍喘息不断,身体在越来越热,就快像灯泡裡的钨丝一样被烧个乾净。因為醉酒的关系,他的目光无法聚焦。面前赤身裸体的肌肤让他感到口乾舌燥。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摇摇欲坠地浮在欲望的浪尖上,被越托越高。一旦忍到顶峰,或许就翻身入海。

陈意亭怜悯地看著极力克制自己的陈甫。目中分明有愤怒,说明他十有八九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相,仍然抱一丝希望地这麼说。他嗤笑一声,“你幸好被那家人收养。否则被卖到哪儿去都是死路一条。”

那只手倔强地抓著他手腕不放,掌心烫得好似发烧。很久没有人那麼让陈意亭感兴趣了。他低头,伸出舌头舔在陈甫的手指上。湿润的舌头描绘著手指修长的形状,又一勾舔过指缝。药效让人的每一寸皮肤变得敏感异常,陈甫的心裡咯!一下,猛缩了手,咬牙给了陈意亭一巴掌,斥道,“混帐东西!”他為刚才触电般流过全身的快感感到恐惧,侧过脸大口喘息。并準备将弟弟赶出家门,让自己好好冷静。

陈意亭的脸被打歪到一边,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在床事上还没这麼被人拒绝过,眼中浮起怒意。见陈甫準备起身,恶狠狠将他推到地上,并洩愤一般地扯开他长袍的盘扣。陈甫的胸襟被暴力扯开,推阻间甚至感到那人在扯他的裤子。愤怒渐渐填满了他的心间,不管是因為那该死的药还是因為酒,他开始慢慢无法思考,开始较真地推搡。唯一还能感受到的,只有挣扎间抓到的满手光滑皮肉。

浪尖已经涌到了顶峰,积聚的所有能量,只為了下一刻的排山倒海。

怎麼能这样……这是陈甫最后能思考的话。他绝望地闭眼,又缓缓睁开。有什麼在那一瞬破裂了,意志力被衝垮。他忽然伸出一手,牢牢捏住陈意亭的肩,力气之大,几乎要将对方的肩膀捏碎。陈意亭像一头发情的狼,目光中皆是嗜血的绿光。二人胸口剧烈起伏,四目相对,他看到陈甫墨黑清澈的眼,目光深处压抑已久的欲望在翻腾。

预想中浑身发软的药效一直没有来,反而是醉酒和汹涌的性欲让平时温和的男人爆发出在陈意亭意料之外的力量。

如果配药时告诉大夫对方下药的对象是个男人,或许方大夫会在药裡搀一些麻药。到最后陈意亭都没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



☆、三

陈意亭眼看著大哥在自己的压制下强坐起身,心想怎麼回事,这人的力气怎麼这麼大?

只是一个慌神,对方已经伸出一条手臂勾住他的腰。陈意亭只觉眼前景物快速飞转,眨眼间被掰倒在地。他的浑身一丝不掛,后背重重撞上冰凉的地,脊骨几乎被摔成一截一截。他顾不了那麼多,立刻敏捷地弹坐起来,又再次被对方狠狠摁到地上。敏感的狐狸嗅到了危机的气味,瞳孔骤缩,抬腿试图往大哥的肚子上狠踹一脚。在双腿的腿肚被对方钳制住后,立刻支起身子,一拳往陈甫脸上招呼过去。

陈甫清瘦的面孔顿时红了一块。他喝下的药已发作到极致,已是翻脸不认人了。这一拳让意乱情迷的人意识到了陈意亭的双手碍事。他将身体牢牢卡在对方的双腿间,就去捉陈意亭的手。陈意亭被迫分开双腿,胯间被对方腿间的硬物抵著。双臂被对方铁钳一样大力的手压在冷硬的地上,羞辱的模样好似遭遇土匪强姦的妇女。他目瞪口呆地看见大哥双目赤红,瞳孔放大,那张温厚文气的脸充满了野兽般的欲望。

他忽然觉得这情况有点好笑。这太好笑了,在上面的那个应该是他!陈意亭想笑,虽然这时候他笑不出来。脸上只有仇恨的表情。

他管不得那麼多,与陈甫扭成一团,像两隻初生的猫狗在打架。几度想翻身又被摁回地上,骨头撞得嘎啦响。陈甫索性用膝盖压住弟弟的一条腿,用身体迫使他张开双腿。陈意亭的腿被压得痛苦不堪,疼得眼冒金星,觉得快要被压断。踢打间陈意亭一身白肉上都是擦伤,脖子上都是咬痕,甚至被咬出血。

感觉到对方男人的象徵在自己腿间戳来戳去,陈家二少爷的自尊心被践踏到极限。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陈甫的脸,咬牙切齿说,“大哥,是你逼我!”他艰难地伸手够到自己的西装,就去找藏在西装口袋裡的手枪。

是你逼我!他疯狂地想著。

陈意亭在一堆西装布料中慌忙乱抓,手指刚触到冰凉的枪管,手腕就被陈甫压住。他惊恐地感到臀瓣被分开,男人又热又硬的东西抵在他的股缝间,正在往裡挤。他吓得一张俊脸充满著惧怕,大叫,“不要啊!大哥!”

这一声大哥叫出口,身上的人明显地一顿。陈意亭趁此机会猛地挣开右手。却在他抓住手枪的枪管时,手腕再次被人抓住。噹啷一声,手枪脱手,在地上滑出几步远。陈甫长手一伸,抓住了那把手枪。

看到枪到了陈甫手裡,陈意亭的心中升起了极大的恐惧,脸变得煞白。那瞬间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用大得离谱的力气推开陈甫,几乎是滚著从他身下爬出来。他不要命地逃出厨房,没跑出几步突然被大哥从身后抱住。他惊惧地叫了一声,企图甩开身后的人。光裸的身躯被火热的皮肤贴上,肢体纠缠在一起。挣扎间桌上的茶壶被扫到地上,砰地炸开了花。

陈意亭被整个压在了桌面上,腹部卡在桌沿,压得他想吐。混乱间踢翻了椅子,挫伤了腿上的皮肤。但浑然不觉。他恶狠狠地睁著眼睛,看著桌上那瓶洋酒,讽刺的搁在他的脸旁边。

男人的性器已经挤入他的身体。因為后庭乾涩,近乎痉挛的收缩,却被失去判断力的人强行进入,使得进入的过程变得尤其痛苦。陈意亭凄惨地闷哼了一声,低声道,“大哥,你放了我吧,求你!大哥,以前我求你你什麼都答应……放了我吧!”

出乎他的意料,身后的人真的停了下来。一手压著他的背,半根性器插在他的身体裡,剧烈而灼热地喘息著,一言不发。但是停了下来。

真是一个愚蠢而又温柔的人。那一瞬陈意亭这麼觉得。

陈意亭害怕醉酒的人乱开枪,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同时慢慢将身体往前靠,试图把刺入他身体的玩意儿弄出去。他看到陈甫埋著头,脸几乎贴上他的背。滚烫的呼吸灼烧著他背上的皮肤,让人知道他的身体裡有欲望在燃烧。

浑身上下,直到指尖,无法发洩的欲望像点燃的炸弹,一旦烧完引线就要无法挽回地爆发。

“走……”

陈甫艰难地喘息,声音嘶哑地说。他手臂上的肌肉死死地绷住,显示要阻止自己伤害弟弟需要多大的意志力。

陈意亭感到腹部冰凉,是陈甫握著枪的手按著他。他心想必须要拿回枪,但陈甫的力气大得像头驴,他不敢乱动。最好能让他动不了,但又打不过他,搞不好还要被他强姦,怎麼办……

陈意亭像一头狐狸,眼一转,看到桌上的洋酒瓶。想起自己被弄成这幅狼狈涨,心裡就升起一股恶气。当即有了主意,抄起酒瓶想也不想就往陈甫头上砸过去。

不料陈甫贴得他太近,这让陈意亭转身的动静显得尤其大。性兴奋让陈甫的反应变快,感到斜刺裡有东西朝自己袭来,下意识伸手截住弟弟的手腕。而后他意识到了这是一次攻击。

陈意亭的手腕被牢牢擒住,那一瞬,他在大哥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愤怒。几乎是同时,对方的身体整个压上来阻止他进一步行动。陈意亭心道完了!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扭著手恶狠狠地按到桌面上。瓶盖没有盖上,烈酒撒了一地。陈意亭手臂几乎脱臼,他惨叫一声,忙喊,“大哥!不要!”

这一回身上的人却没有停顿,用整个身体的体重死死压住他。陈意亭惊慌地睁大了眼睛,紧接著颈上剧痛,被陈甫歇斯底里地咬住。他痛得头皮发麻,剧烈挣扎。忽觉手一松,酒瓶被对方抓了过去。

陈甫抓过酒瓶,将瓶口乾净俐落地捅入弟弟的后穴,不顾对方惨叫,抬起酒瓶将剩酒往他后穴裡灌。酒精铺天盖地地侵袭敏感的内壁,陈意亭觉得身体痛得快烧起来。陈甫灌了一下就将酒瓶扔在一边,一手按住弟弟的腹部,一手分开他的臀瓣,带著满腔欲火与交织的愤怒,狠狠地进入了弟弟的身体。

陈意亭感到肠道好像被烧伤一样热辣,有什麼硬得像石头的东西不由分说地顶入身体,毫无阻碍地衝撞。他痛得咬牙切齿,直捶桌子。只觉得这要把身体绞碎的痛没完没了,一波接著一波。老式公房墙壁薄,叫两声邻里全知道了。来之前就吩咐福子叫得再惨也别管,现在他只能自己忍著。哪怕连分心算计对方的力气都没了。

一旦尝到快感,身上的人就像疯了一样抽插。身体激烈地碰撞,拍肉声和灼热的粗喘充满了房间。陈意亭被顶得头昏眼花,身体不住摇晃。眼前的所有都随著背后的衝撞而剧烈晃动。这样的折磨异常的漫长,有一刻,陈意亭甚至害怕他要被自己失去判断力的大哥折磨至死。

怕,怕到死……

从小就怕他抢自己的东西,他对自己越好就越怕。仿佛这个温厚的人理应得到一切,全世界的人都是他的朋友。而自己这个女婢生的儿子则什麼也不是。把他弄出家门后还是怕,自卑和软弱像是生在身上的暗疮,让他夜夜难眠。每天都要思索干掉挡道的家伙,仿佛稍有鬆懈他的一切又会回归為零,因為全世界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得知大哥回了上海,他开始考虑他回来做什麼,变成了什麼样,是不是要找他报仇,抢他的东西。

他绝不容许这样!也绝不容许别人知道自己在怕,所以要践踏他,羞辱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事情怎麼会变成这样……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忍受著那个男人践踏他的尊严。陈甫用身体压著他,他能听到对方激动的呼吸在他耳朵边。他恨这样,恨死了!

狡猾的狐狸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不那麼痛苦。然后低声下气地说,“大哥……你把枪……把枪放下……”因為背后的衝撞,他的声音听上去在颤抖。见对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又试著说,“是我对不起你,大哥……这些年我一直……唉!”一记猛撞,他咽下呻吟,接著道,“一直在担心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后悔……你毕竟是我大哥,我们身体裡有一半的血是一样的……看在我们爸的份上……我这些年在帮你照顾大娘,你也看在大娘的份上……”

话音未落,陈意亭陡然睁大了眼睛,浑身像遇险的猫一样绷了起来。

陈甫手一伸,将冰冷的枪管塞入了他的口中。

“住口。”

哥哥低声说。



☆、四

那一瞬,陈意亭的时间停了一刻,连在身体裡激烈侵犯的东西也感觉不到了。浑身乍凉,他呼吸阻滞,浑身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枪管冰凉的触感。

他会开枪!会从嘴裡把我打得脑袋开花!

陈意亭吓得腿发软,求生本能,极力想侧过头把该死的枪管吐出来。身后的人感觉到了他的不配合,单手压住他的肩,将枪管又往他口中塞了一寸,显示自己对他的控制。深入口腔的金属枪管压著舌根,令陈意亭不住作呕。他两手挣扎地抓著桌沿,唾液不受控地沿著枪管流下。

陈甫停下了抽插,气息不稳地凑到陈意亭的耳边说,“不要提我娘。”

原本应该无情的话语,从陈甫口中说出来倒像是兄长毫无恶意的责备。但下半身并没有上半身显得那麼宽容。他说完那话突然用力一顶,陈意亭被顶得一声呜咽,连人带桌子都往前滑了一段。还没缓过劲,就被陈甫圈住腰再一次如狂风骤雨般地衝撞。

陈意亭的背脊白而纤瘦,背阔肌因為疼痛和紧张而绷紧,显出明晰性感的线条。腰部肌肉紧实,臀肉白而富有弹性,在一次次击打中抖动。对欲火中烧的人而言,这副脊背无疑是犯罪的根源所在,仅仅是摸上就叫人欲罢不能。

陈意亭的身体不住被顶得晃动,枪管已经完全被唾液湿润,甚至在他口中小幅度地出入。冷硬的金属摩擦著他的唇舌,一次次企图探得更深。陈意亭抑制不住喉咙口的痉挛,后穴也不由自主地阵阵收缩。陈甫被他夹得呻吟一声,理智完全被快感吞噬,压著陈意亭疯狂地衝撞。

“呜……唔唔……”

陈意亭从喉间发出求饶的呻吟。他实在太痛了。热铁一般的物事捣弄著脆弱柔软的入口,毫不温柔地撑开未经人事的甬道,痛得他直冒冷汗。却在枪口的威胁下不敢动分毫,紧闭著眼感受著对方的侵犯。

身体裡,烈酒带来的烧灼感久久不退,反而因為激烈的摩擦愈演愈烈。身体在发烫,越来越烫。性器每一次冲入甬道,都仿佛将灼热的欲望灌注进他的身体深处。疼痛之余,不应有快感的地方开始传来阵阵酥麻感。这种酥麻感沿著脊柱上升,悄无声息地漫布全身。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难以遏制地渴望要更多。

这该死的酒!

陈意亭意识到酒裡过量的春药灌入了自己的身体,所以自己才会產生这种可耻的感觉。自己被人像女人一样强暴,他还在强暴中获得了快感。这是对他的羞辱,不可原谅的羞辱!

杀了他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他痛苦地紧闭著眼,被迫含著枪管,风流俊俏的脸被汹涌的欲望和愤怒的杀意扭曲。他从来不是个宽容的人,他最怕被人看不起,只要受到羞辱一定会设法百倍偿还。但是这种自作自受的羞辱,被另一个雄性践踏蹂躪却还从中获得了快感,直接将陈意亭的自尊心粉碎。唯有从恨意中获得些许自我安慰。

陈意亭没有自己想的那麼有意志力。对方喝了太多剂量下去,勇猛异常。这对同样受到春药影响的陈意亭是致命的。陈甫很快厌倦了这个姿势,随手将他口中的枪抽出来,带出好几根银丝。他将枪一扔,就拽著陈意亭往卧室去,将他一把推倒在床上。



☆、五

陈意亭被掀翻在床上,身上一沉,被陈甫压住。他随手抓起枕头狠狠按在陈甫脸上,企图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闷死。

陈甫被枕头蒙著拼命往后推,一把扯开枕头,看到身下那张充满杀气的面孔。眉目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不要看见这张脸!

陈甫混乱的意识中隐隐记起这个人对自己的伤害,夺过枕头反过来捂住陈意亭的脸。在遭到对方反抗后愈发闷得用力。

陈意亭被闷住,拼命踢打著去扯枕头。枕头并非不透气,但剧烈的抗争导致身体急需氧气,能吸入体内的空气却如此有限。只挣扎几下身体就明显感到透不过气。对方的力气太大,陈意亭怎麼也挣不开死死扣住他的枕头。脑中一闪而过死亡的可能,令他陷入了恐慌。他拼命扭动身体,用手扒开一条缝想為自己争取一点空气。忽觉身体胀痛了一下,那根烙铁一样的性器又狠狠贯穿了他的身体。

陈意亭不由惨叫一声,下意识收紧后穴拒绝被异物进入。高昂的性欲令哥哥的性器分泌了大量的前列腺液,硬得像石头一样的性器插入柔软的穴口,没有收到丝毫阻碍。绞紧的内壁更刺激了对方,开始毫不留情地侵犯。

“啊……!”

陈意亭惊叫出声,又立刻咬牙忍住。缺氧的危机和残留的春药让身体变得异常敏感,被抽插的快感毫无防备地袭来,像潮水一样淹过他的头顶。他几乎当场射出来。

陈意亭心中升起一丝寒意,明白了自己接下来面对的是什麼。而他居然毫无办法。他从没受过这种磨难,攥紧枕头的手指在潮水一般的快感中微微颤抖。

身体的碰撞,男人的喘息,属於另一个人的气息。这场景好像不是真的。

“唉……”他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呻吟,双腿绷紧,无力地挣了几下,越挣越慢,最后软了下来。这种剥夺人意志力的快感来得太汹涌,他抓著枕头的手指也松了,甚至张开腿,让对方进得更深。他胸口起伏,痛苦地喘息,贪婪地吸取透过枕头的一点空气。但亢奋的身体仍旧不可挽回地进入了窒息状态。窒息的痛苦将快感的晕眩放大百倍,混乱了他的思维,夺走了他的力量。

“啊……嗯……嗯…………”

他无意识地微张著嘴,发出呻吟,声音被埋在枕头的下方,变得越来越没有顾忌。唾液被海绵吸走,他全无感觉,像一摊烂肉软在床上。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两腿间。未曾被人开发过的蜜穴如今正被奋力地捣弄著。阵阵酥麻麻痹了他全身的每一条肌肉,酥软了他的每一块骨头。

想射……但是还差一点……

身体下意识地因為窒息而痉挛著,后穴求救一般地绞紧,却只换来更兄狠的侵犯。身体的碰撞没完没了,后穴经受著激烈的摩擦,热得快要烧起来。

会死……大哥……

他下意识捏紧蒙著他的枕头。身体越来越需要氧气,持续缺氧将他拉入了濒死状态。高潮临近,他的身体绷得死紧,后穴不由自主地连续收缩。对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开始更加猛烈地衝刺。因為收缩,甬道变得尤其紧窄,每一寸内壁都不想错过被搅动摩擦的快乐,紧紧地贴住入侵的性器。快感越来越强,比他经歷的任何情事都要激烈。他的身体绷得紧到发抖,十指深深地掐入枕头裡。因為过度窒息,他甚至已经发不出声。被一波接一波的浪潮淹没,好似再也感觉不到死亡的恐惧。

枕头底下的人在沉默很久后,突然发出一声闷闷的呻吟。那就像是将要被掐死的人,极力从喉间发出极微弱的声响来求救。他高潮了。

但身上的人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反而更用力地操弄。高潮后的肠道变得异常敏感,被强行撑开捣弄,插得痛中带爽。还没来得及软下的阴茎被撞得一颠一颠,浙浙沥沥又射出小股的精液。陈意亭的身体已经僵住,被插得既难受又痛快。高潮过后又被强按著射了两次,身上的人方才射在了他的身体裡。

陈甫泄出后方才停了下来,手一松,人倒在了陈意亭身上。枕头掉到一边,新鲜空气一股脑涌入将要窒息致死的身体。陈意亭好似重生一般贪婪地吸入空气,喉头一呛,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他在这种情况下被强制射了几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脱力。除了痉挛性的咳嗽和吸气,不再做的出任何反应。

陈甫喘过气,神智稍稍恢复了清明。目光几度聚焦,看到了身下的弟弟面色惨白两眼涣散。意识到这一切是自己造成的,顿时大惊失色。一手抓住陈意亭的肩,颤声喊,“意亭!你怎麼样……?”

陈意亭张开著双腿平躺在床上。连动一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胸口起伏,示意他还活著。陈甫慌了,温厚的手轻拍陈意亭的脸,关切地问,“意亭,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他无措地摸摸弟弟的额头,摸到一手的细汗。忙道,“我送你去医院,你等等。”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赶紧下床给陈意亭找衣服。

即便有过对不起他的地方,对方也是他弟弟,又是个男人。做出这种事来,陈甫简直恨不得杀死自己来赔罪。陷害他失去家庭的事早过去了近二十年,初闻不免愤怒,平静下来再一想也已经没那麼重要。自己毕竟跟新家过得很好,没吃什麼苦头。儘管他一直心心念念著这个真正的家,而弟弟的态度让他受到了伤害。但终究是弟弟,身体裡有一半的血来自同一个父亲。

是的,只要弟弟改变态度,那他们还是一家人。可现在他都干了什麼……

他完全不记得过程,走出房间捡了自己的长衫。一边穿一边走入厨房,在门把手上看到了陈意亭掛得好好的西装衬衫。

怎麼会这样……

陈甫想著。他的目光常有一种温存而又悲悯的神色,而今也不知是在悲悯自己,还是自己的弟弟。

他抓起弟弟的衣物掛在手臂上,回身準备回房,却突然定住了脚步。

“意亭……”

陈甫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

厨房门口,一丝不掛的陈意亭站著,黑色的枪口正对著陈甫。陈意亭站不住脚,修长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头髮不再一丝不苟,皮肤上都是挫伤,浊液顺著腿的内侧淌下。像一隻打架输了的贵族犬。

“我恨你,大哥。”

陈意亭哑著嗓子说。他仍旧脱力,目光有些涣散。黑色的眸子并非冰冷,但闪烁著恨意。他艰难地举起另一隻手,拉开了枪上的保险栓。

陈甫动了动嘴唇,直直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僵持了一会儿,道,“意亭,先去医院好吗。你看上去……”

“我恨你……”

陈意亭又重复了一遍。身体的力量好似不允许他站立太久,他愈发往门框上靠过去,举枪的手不住地抖。

“為什麼这麼看著我,你这个丧家犬,為什麼这麼看著我!”他咬著牙,“為什麼你不恨我!明明是你输了,你不配可怜我!”

陈甫看著弟弟的模样,心中被巨大的哀伤笼罩,试著走近一步,妥协道,“对,我输了。我只想回来看看你们……”

陈意亭听到这话,突然嗤笑了一声,眉目间轻蔑而又戏謔。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抢爸爸的游戏。”

陈甫目中茫然。

陈意亭心想,他不记得了。

从小就把什麼都让给弟弟,大哥总是轻易地说我输了,你赢了。

所以对他说,我们来玩抢爸爸,你输了,爸爸就是我的。你要滚出家门,不许睡自己的房,不许抱我的爸爸。

结果,年幼的陈甫还是故意输了。甚至坦然地接受了弟弟单方面定下的惩罚措施,在马路上露宿了一夜才被家丁寻回去。

只有拥有一切的人才不在乎输赢,因為他们本来就是赢家。

陈意亭固执到偏执,一辈子都在试图证明自己才是赢家。

陈意亭忽然有些迷茫。那支手枪的手感比平时沉重了很多,像有千斤重。握著枪的手在颤抖。

陈甫,“我不在乎。意亭,我想明白了,我现在已经不那麼在乎了。”

只要扣下扳机就能杀了他……

陈甫,“我们去医院。然后再好好聊聊,好吗?”

為何他不怕我杀他……

看著陈甫一步步地走近,陈意亭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手愈发抖得利害。陈甫的背后,玻璃窗阻隔著明媚春光。老旧窗臺上,一盆君子兰生得茂盛。

只要一眨眼……

陈意亭按在扳机上的手指颤了一下。

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眼前浮现大哥温柔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穿著长衫,眉目温和地為他倒茶。水汽氤氳中,他的动作显得协调好看。

他从没见过人将倒茶的动作做得这般好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