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05

晨雨: 药罐子大侠


楔子
 
  「他竟然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他怎么能这样!」女人放声大哭。

  「小晴,别哭了。」杜佩茹抽了张面纸递过去,并且像安慰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

  小晴和杜佩茹是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因为小晴的唠叨个性,所以其他小孩都不和她玩,只有杜佩茹受得了她,因此她们成了一对好姐妹;一到十六岁,离开孤儿院独立生活后,两人更成了彼此唯一的亲人。

  「我怎么能不哭,他竟然把妳给抛弃了!」小晴忿忿地说。

  「是呀!他抛弃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都没哭,妳哭什么?」

  「佩茹,我知道妳很伤心,妳不要闷在心里,那会很难受的。」小晴强忍着哭泣,安慰着杜佩茹。

  「我真的没事!我又没有爱过他,所以我一点也没有心痛的感觉。」杜佩茹差点没向天发誓赌咒了。

  「怎么可能?我每次被男朋友抛弃,都会好难过。我那些男朋友维持得最久的也才半年,而妳和那家伙都拍拖三年了,这会儿被他抛弃,怎么会不难过?妳不要闷在心里,那会得忧郁症的,很容易自杀的!」小晴用面纸猛擦着眼泪说道。

  「小晴,我真的没事!妳别瞎操心了,好不好?」

  「没事?越说没事的人就越有事,就像喝醉酒的人说自己没醉一样……」小晴的啰唆功夫是非常惊人的,怪不得她那些男朋友和她相处不到两个月就说再见。

  杜佩茹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只好偷溜回房间。

  「佩茹,妳说我说得对不对?」小晴转过头来,发现杜佩茹早已经进房间了,不禁摇着头。

  直觉好友一定是因情伤而得了忧郁症,听说有座白衣庵的签很灵,也许明天该和她一起去求支姻缘签,只要让她知道她的真命天子另有他人,那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嘿!嘿!遇到我这个解签高手,就算是下下签,也能被我说成是上上签。对!就这么办!

  ===  ===  ===  ===  ===  ===  ===  ===

  「佩茹,快点!走快点嘛!」

  「小晴,妳都已经求过二十多次签,算过三十多次命,怎么还这么积极呀?」杜佩茹气喘吁吁地说。

  「佩茹,妳不知道,这白衣庵的姻缘签很灵验的!小陈说她前几年来求了支签说近期巧遇如意郎,果然第二年她就遇到她现在的老公,妳说灵不灵?」小晴兴奋的说。

  「天啊!整整一年还可以称为近期?亏妳和小陈还信。」

  「佩茹,这妳就不懂了,正所谓天上一年,地上十年,神仙只是忘了天上与人间的时差。」

  「我真是服了妳,死的都能被妳说成是活的!」杜佩茹无奈地摇头。

  「这是事实嘛!」

  杜佩茹决定不再和小晴搭话,因为她正处于缺氧状态。

  ===  ===  ===  ===  ===  ===  ===  ===

  「佩茹,妳求好签没有?我们快去解签吧!我的是一六八──一路发,是好签!妳的呢?」

  「十四,粤语是实死,一定死定的意思。」

  「唔……妳别这样想,解了签再说!可能是上上签也说不定。」

  「十四、一六八,这里、这里!」小晴开心的对着号数,并急忙地扯下那两张小纸条。

  「先看妳的!有缘千里来相会,跨过时空遇郎君。唔……这应该是说妳的真命天子和妳相隔千里。哇!有可能是华侨或是留学生,妳发财了!后一句话应该说,度过这段失恋时间,妳就可以遇到真命天子了。」小晴以一副专家的口吻帮好友解签。这也难怪,她听别人解签解了二十多次,听也听熟了。

  话虽这么说,可杜佩茹压根儿没将她的话听入心里。

  「对哦!佩茹,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住一晚吧!这里的环境这么好,不玩可惜,我们还可以拍些相片回去,我这就去跟主持说。」不等杜佩茹回答,小晴就径自跑去找主持了。

  ===  ===  ===  ===  ===  ===  ===  ===

  入夜后,山上的空气好,在月光的照映下,山里的景色更加迷人。杜佩茹禁不住诱惑,走出了房间。她沿着一条小路看着美景,不知不觉中就走远了,突然发现前面闪着微弱的亮光,走上前一看,心里猛然一惊,原来她脚下正是悬崖,悬崖下有座湖,湖水将月光反射显得有些朦胧。

  杜佩茹正想坐下来欣赏,忽然,她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别做傻事,佩茹!」

  杜佩茹猛地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倾,坠下了山崖。


第1章
 
  「我怎么会在这里?」杜佩茹在湖边醒来之后,不由得惊呼。努力回想,才记起她是被小晴吓了一跳而掉下悬崖,随即她就看到一道白光把她包围起来,便不省人事。

  「这个小晴,差点没把我害死!可是她早该下来找我或者报警才是,怎么还不见人影,真是没义气,看我回去不教训她才怪!」

  走了一段路,杜佩茹终于看到了房子,走近一看,才发现大家穿着古代衣服。

  难道是在拍戏?杜佩茹疑惑地走了过去。

  突然,咚的一声!

  「谁向我扔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是不是?」杜佩茹气愤地回头骂道,不料却看见一大群孩子吃惊地向后跑,跑了一段路才停下。

  随后,他们朝着杜佩茹喊着:「疯婆子、疯婆子,哈、哈、哈……」

  看到四周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杜佩茹惊慌地逃离。

  逃到一间破庙躲藏的杜佩茹,擦了擦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  ===  ===  ===  ===  ===  ===  ===

  「小姐,这里有间破庙,应该就是沈相公说的地方,我们快进去吧。」

  一个声音从庙外传了进来,被吵醒的杜佩茹,睁开了蒙眬的双眼,只见一对主仆走进破庙。天!不可能吧?杜佩茹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益发不敢置信眼前的女子长得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哎哟!」

  会疼!不是梦!

  此时,那对主仆也发出尖叫声。

  丫头连忙紧护住主子,颤声说道:「妖……孽!妳不要过来!我、我、有护身符,妳一碰到我就会魂飞魄散,妳……千万不、不要过来!」

  「我不是妖怪,我也是人。」杜佩茹柔声地说,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叫杜佩茹,妳呢?」

  女子看到杜佩茹对她微笑,随即也笑了笑说:「我叫李玉珊。」

  「我能摸摸妳吗?」杜佩茹说道。

  李玉珊点了点头,但一旁的丫鬟却大声拒绝:「不行!」

  「瑾儿!」李玉珊喝斥。

  瑾儿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李玉珊向她摇摇头,示意没有关系,只能无奈地退到一边。

  杜佩茹走上前摸了摸李玉珊的脸,皱了皱眉说:「是真的耶!」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家小姐还有假的吗?」瑾儿很快的反驳她。

  「妳们在拍戏吗?」杜佩茹心里十分希望那答案是「Yes」。

  「什么是拍戏?」瑾儿好奇地问。

  杜佩茹听到瑾儿这样问,满怀希望顿时变成了失望,不禁垂头丧气地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宋朝啊!」瑾儿回答。

  「宋朝!天啊!难道我回到了前世或者是我穿越了时空?」

  瑾儿看到杜佩茹这个样子,心里认定她是个疯子,连忙护住李玉珊退了几步,不料两人竟听到杜佩茹的肚子正咕噜地直叫,不由得愣了一下。

  「妳们有东西吃吗?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杜佩茹不好意思的笑了。

  「有。」李玉珊细声细气地说,「瑾儿,妳拿些包子给杜姑娘。」

  「小姐,这是我们的干粮!」瑾儿搂紧包袱说着。

  「没关系的,我们还带了银两。」

  瑾儿听了主子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拿了几个包子给杜佩茹。

  杜佩茹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着,一面吃还一面问:「妳们准备去哪里?」

  「我们……」

  李玉珊正想说什么,瑾儿抢话说:「没有,我们什么地方也不去。」

  「看妳们紧张的样子,不说就算了。」杜佩茹说道。

  三人一句话也没说,杜佩茹吃完包子,坐在地上冷眼旁观,瑾儿却显得惴惴不安,不时地跑到门口张望,弄得李玉珊也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小姐,怎么沈相公还不到?会不会他出事了?」瑾儿急得直跺脚。

  「能告诉我什么事吗?」杜佩茹诚恳地望着李玉珊。

  「小姐!」见李玉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瑾儿立刻制止她。

  李玉珊听到瑾儿叫她,便低头咬着唇瓣,彷佛在想着什么事;过了好一会儿,她迅速抬起头,用坚定的神情望着杜佩茹。

  「杜姑娘,妳尚未婚配吧?」

  「没有!」杜佩茹疑惑地回答。

  想了一下,李玉珊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而后说:「杜小姐,可否请妳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代替我嫁给一个人!」

  「嫁人?」杜佩茹吃惊地望着李玉珊。

  「小姐,妳想让她代替妳嫁给欧阳寒?」瑾儿忍不住插口地问。

  「不,是嫁给沈浪。」李玉珊面容哀戚地说。

  「什么?小姐,妳疯了?」

  李玉珊不理瑾儿,继续说下去:「杜姑娘,我知道这个请求很不可思议,但是我向妳保证沈浪会是个好相公,他一定会万般疼爱妳的。」

  「既然他那么好,妳为什么不嫁给他呢?」

  「我爹为我定了一门亲事……」

  「欧阳寒?对吗?」杜佩茹插口道。

  李玉珊点了点头。

  杜佩茹不由得纳闷地问:「其实妳可以不管那个欧阳寒,和沈浪私奔呀!」

  「本来我是打算今天和沈浪私奔的,但我又不想让我爹为难,直到遇到妳,我才想到既可以保全他又可以尽孝的方法……」

  「妳是想让我代妳嫁给沈浪,而妳回去嫁给那个欧阳寒,最后沈浪过着幸福的生活,而妳就在回忆里度过一生,对吗?」

  李玉珊咬着嘴唇忍住眼里的泪水,微微点头。

  「愚孝!既然妳爹不管妳的幸福,那妳还管他的死活干嘛?」杜佩茹骂道。

  「他是我爹,我不能不管他呀!」李玉珊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妳和沈浪相爱的事告诉妳爹。如果他是为了妳的幸福着想,一定会成全妳的。」

  李玉珊哽咽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瑾儿说:「没用的!我家老爷和沈家老爷是仇人,他不可能答应的。况且我家老爷是个钱鬼,为了钱他不顾小姐的幸福,把她许给了刑部尚书欧阳海的长子欧阳寒那个病夫。」

  杜佩茹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代妳嫁给欧阳寒。」

  「什么?」李玉珊停止哭泣,惊愕的望着杜佩茹。

  瑾儿闻言不由得高兴地说:「杜小姐,谢谢妳!妳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

  李玉珊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杜姑娘,妳弄错了吧?」

  「没错!我要代妳嫁给欧阳寒!」

  「为什么?欧阳寒是个病夫,也许过不了几年他就病死了。」

  「那正好!他死了之后,我就可以离开啦!」杜佩茹轻松地回答。

  「杜姑娘……」李玉珊还想说些什么。

  杜佩茹打断她的话,「别说了,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杜姑娘,谢谢妳!今生今世我都忘不了妳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只有给妳磕几个响头了。」

  李玉珊说着就向杜佩茹磕起头来,连瑾儿也跟着她一起磕头。

  「起来!妳这真是折我的寿。」杜佩茹连忙扶起李玉珊,「李小姐,既然我们这么相像,不如我们结拜当姐妹吧!」

  「好!我正有此意。」李玉珊破涕为笑的点点头。

  「妳今年几岁?」

  「十八。」

  「我今年二十一,那我是姐姐,妳是妹妹;咱们一切从简吧!」说完,杜佩茹就拉着李玉珊跪在神像前。

  「俊帅的土地公、美丽的土地婆,今天请你们为我俩做个见证,我杜佩茹和李玉珊结拜为姐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李玉珊与杜佩茹今日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杜佩茹说:「好了,日后妳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准妳再和我客气啦!」

  「姐姐……」李玉珊颤声地说。

  「好了,别哭了。」杜佩茹拍着她的手安慰道:「珊妹,妳有没有衣服给我换一下?」

  「有、有、有。」瑾儿连忙从包袱里拿出衣物给杜佩茹换上,并且帮她梳了个和李玉珊一样的发型。

  「哇!小姐,妳和我家小姐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衣服不同,奴婢简直认不出来了。」

  「真的吗?」杜佩茹高兴地说。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外头传来马蹄声。

  瑾儿兴奋地说:「一定是沈相公到了!我去看看!」说完,她就往门口跑去。

  「珊妹,我来捉弄我未来妹夫,妳快藏起来。」杜佩茹连忙把李玉珊推进内堂。

  「瑾儿,妳家小姐呢?」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

  「沈相公,小姐人就在里面。」

  杜佩茹看见瑾儿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于是连忙向瑾儿使了一个眼色。

  机伶的瑾儿马上领会杜佩茹的意思,「小姐,沈相公来了!」

  「你终于来了!」杜佩茹说着,就扑进沈浪的怀里。

  「唔!」沈浪应了一声。

  「我真的好害怕,怕你不来,又怕你被捉住。」杜佩茹煞有其事地哭了起来,由于挤不出眼泪,只好顺手涂了些口水在脸上。

  沈浪皱了皱眉头,一把推开「李玉珊」,怒斥:「妳到底是谁?」

  「沈郎,我是玉珊呀!你怎么啦?」

  沈浪注视了「李玉珊」好一会儿。

  杜佩茹忍不住地问:「沈郎,你……」

  杜佩茹话还没说完,沈浪便拔出宝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问:「说!妳到底是谁?」

  杜佩茹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沈郎,你不要我啦?」

  沈浪不理她的话,大声威胁道:

  「快说!妳再不说,就休怪我无情了!」

  「哎呀!不玩了!玉珊妹妹,妳快出来吧!妳老公要杀我啦!」杜佩茹大声嚷嚷着。

  李玉珊听到杜佩茹的呼喊,含羞地从内堂走出来,温柔地对沈浪说:「沈郎,快把宝剑放下,别伤了姐姐!」

  沈浪听了,连忙收剑入鞘。

  「珊妹,妳娘不是只生了妳一个女儿吗?怎么……」

  于是,李玉珊便慢条斯理地把事情的经过讲给沈浪听。

  沈浪自是感激不尽,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地问:「珊妹,妳娘当年生下的,会不会是孪生女儿?」

  「不会!」杜佩茹抢先回答,「我和玉珊的岁数不同。」

  「杜姑娘,妳会不会是记错岁数?」

  「你才记错岁数!我的记性有这么差吗?」杜佩茹生气的质问沈浪。

  沈浪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又吞了回去,连忙改口道:「杜姑娘,妳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算了,我不会计较这些的。」杜佩茹摆了摆手,「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玉珊?」

  「其实很简单,以珊妹的性子,断然不会一见我就朝我扑过来,更不会在有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时,还能说得出话;再者,妳身上的香味与她身上的味道不同,更别提妳的眼神……」

  「怎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啦!这下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玉珊,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杜佩茹笑瞇瞇地说。

  「妳真的要帮我们吗?」沈浪怀疑地问。

  「其实也不算帮你们,你看我没吃、没住的,我帮你也算是帮我自己,这个就叫做互利互惠。哎呀!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吧!」

  「大恩不言谢!以后姑娘要是有用得着沈浪的,沈浪一定万死不辞。」说完,他便向杜佩茹一抱拳,扶起李玉珊上了马车,驾着马车向南方飞奔离去。

  ===  ===  ===  ===  ===  ===  ===  ===

  在古代当新娘可真是件苦差事,那凤冠有好几斤重,都快把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别人还当新娘是害羞呢!

  这一整天忙下来,杜佩茹直觉自己彷佛任人摆布的玩偶,肚子都饿扁了;终于等到仪式结束,送入洞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人都走了吗?」

  「嗯!」一个人应道。

  杜佩茹一听,马上掀起盖头,摘掉凤冠一把丢在地上。

  「哪个家伙设计的凤冠,弄那么重,害得我头都快压断了。」她埋怨着,看见眼前一桌子的酒菜,毫不客气地扑过去拿起筷子猛吃。

  「瑾儿,妳也过来吃,都饿了一天。不用客气,来呀!」

  欧阳寒以为二娘选的妻子应该是逆来顺受、以夫君长辈为天的女子,这样子才好任由她摆布,哪里晓得这姑娘根本就不受礼教约束。

  那红头巾不等新郎来揭,就已经被她揭开,凤冠还被她不屑地丢到地上,更别说她的吃相简直狼狈得要命,根本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还一面吃一面叫,简直是失礼得过分。

  可是……他喜欢!欧阳寒不由得轻笑出声。

  她真是可爱,本来以为是株草,没想到是个宝!

  欧阳寒带着微笑,走到她的面前坐下。

  杜佩茹一看,吓了一大跳,「你……你是欧阳寒?」

  欧阳寒点点头。

  杜佩茹左右梭巡,「瑾儿呢?」

  「瑾儿?」欧阳寒不解地看着她。

  「啊!刚才那人一直是你?」杜佩茹吃惊地问。

  欧阳寒耸了耸肩。

  「你全看见了?」杜佩茹瞪着眼睛。

  「看见什么?」欧阳寒心知肚明,却故作不明白地问。

  「就是那个……唔!没事!咱们吃菜,呵、呵……吃菜!」杜佩茹装傻地说,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菜。

  哪知欧阳寒却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菜肴。

  杜佩茹看他快把自己喜欢的菜给吃完了,也顾不得形象,拿起盘子就往自己的碗里倒。

  欧阳寒不管她,直接从她的碗里夹起菜来吃。

  杜佩茹见了马上大叫:「哇!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都已经夹到碗里了!」她连忙用手遮住碗,还不放心往碗里吐几口口水,「看你还敢不敢夹我碗里的菜!」说着,她脸上还露出贼笑。

  欧阳寒却不以为意地继续在她碗里夹菜。

  杜佩茹惊慌地尖叫:「你有没有搞错?有我的口水耶!」

  欧阳寒吃得津津有味,还配上优美的「音乐声」。

  杜佩茹见状,马上进入备战状态,拼命地吃,唯恐欧阳寒会全抢光让她没得吃。

  ===  ===  ===  ===  ===  ===  ===  ===

  「啊!好饱!」杜佩茹「优雅」地拍拍肚子。

  欧阳寒凝神一听,随即使了个眼色给「李玉珊」。

  杜佩茹不明所以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寒无奈地说:「有人来了!」他虚弱地用手指了指门口。

  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让杜佩茹一看,便在心底咒骂。

  这家伙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说病就病?

  她嘴里咕哝地开门,门一开,只见一个老太太摔进来,还将她撞倒在地上。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了你姑……」「奶奶」二字还未出口,杜佩茹便记起自己此刻扮演的是李玉珊,马上脸色一变,虚伪的微笑起来,温柔的扶起老太太说:「老人家,妳摔着没有?」

  欧阳寒见到她的「变脸」,差点就笑了出来。

  他忍住笑,气若游丝地问:「李嬷嬷,有事?」

  李嬷嬷傻笑着回答:「没……其实也没啥事,只是来看看。」

  杜佩茹仔细一看,知道对方只是个下人,不是什么长辈,想都没想便骂出来:「看什么?妳的脑袋被狗吃了、心被猪咬了,这种事也是妳该看的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竟管起主子的私事来……」

  李嬷嬷被杜佩茹骂得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欧阳寒见状,咳嗽一声,打断「李玉珊」的话,「李嬷嬷,如果妳没有什么事,那妳就出去吧!」

  李嬷嬷听了,如获大赦般地走出房门,带上门走了。

  「喂,你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杜佩茹气呼呼地问。

  「那妳想骂她到什么时候?」欧阳寒恢复原来的生气。

  「这……算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要是下次她再敢惹我的话,我绝不放过她……喂!你干什么?」杜佩茹看到欧阳寒向床走去,急忙跑到他面前阻挡他的去路。

  欧阳寒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当然是准备就寝。」

  杜佩茹听了,连忙扑到床上,呈大字形的霸占住整张床,「这张床我已经霸占了,你要睡就到别的地方睡。」

  欧阳寒听完,吃惊的望着她,应该说是瞪着她。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那样子,生气地叫嚷:「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欧阳寒惊讶地望着她,这娘子与他想象的真的完全不一样,他想起她的举止,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的笑容,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没好气地喊:「笑什么笑!你不服气啊?别以为我会和你这个药罐子圆房,我当寡妇也就算了,还要拖个小药罐子来活受罪,这又何必呢!所以我们最好是分房睡!」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以为他生气了。

  「要不这样好了,咱们来比划比划,要是你赢了,我就把床让给你;要是我不输,你就听我的,自己找地方去睡,怎么样?」

  欧阳寒仍是沉默不语,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她。

  杜佩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摇了摇头说:「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为了公平起见,咱们比划三次,题目就由我来出。」

  闻言,欧阳寒不由得挑了一下眉,依然没有作声。

  「喂!你好像有白头发耶!我帮你拔下来。」说完,杜佩茹就到欧阳寒的身后拔了一根头发。

  欧阳寒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也就任由她拔了自己的头发。

  「现在我宣布第一场比赛是──看谁先拿到对方的头发!第一场比赛的胜出者是女方代表杜……李玉珊胜。」好险!差点就露馅了!杜佩茹心想。

  真是个调皮又聪明的姑娘。欧阳寒咧了咧嘴。

  杜佩茹看到欧阳寒的笑容,一下子就呆了。

  哇塞!好迷人的微笑啊!


第2章
 
  过了好一会儿--

  欧阳寒看到「李玉珊」盯着自己的那副呆样,忍不住用手敲了她的头一下。

  「下一场比什么?」

  「哇靠!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很痛耶,你知不知道?」杜佩茹摀着头骂道。

  欧阳寒敛容,「姑娘家不要说粗话。」

  「好啦!我不说,行了吧?」杜佩茹白了他一眼。

  随即,她看了看屋里的东西,跑到一个花瓶前面,把它搬到离欧阳寒最远的位置,又找来红纸,将它撕成两半揉成两团,将其中一个纸团递给欧阳寒。

  「这第二场比赛是看谁把纸团丢进花瓶里,谁就赢!男士优先,你先丢。」

  欧阳寒随手一丢,纸团像长了眼睛一样,不偏不倚地正好进了花瓶,让杜佩茹看得傻了眼。

  怎么可能?他连瞄准都没有,怎么可能就进了?

  哼!八成是他的运气好!

  「到妳了。」欧阳寒得意地看着她。

  「哦!」杜佩茹清醒过来,然后走近花瓶,将纸团放进花瓶里。

  「妳……」欧阳寒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啦?」杜佩茹昂起头瞪着欧阳寒。

  「我又没有说过要站在多远的距离将纸团丢进花瓶。」她拍拍欧阳寒的肩膀,「小子,有时候是要靠脑袋的!」

  「好!算妳狠!」欧阳寒恨恨地说。

  「第三场就不用比了。」杜佩茹摆摆手。

  「为什么不用比了?我还能和妳打成平手呢!」欧阳寒不服气地说。

  「你的耳朵是装什么呀?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杜佩茹双手扠腰凶巴巴地说。

  「当然有!妳说咱们第三场不用比了。」

  「我不是说这句,在比赛之前我说过,如果我不输,你就听我的,自己另外找地方睡,不是吗?所以这张床是属于我的了!」杜佩茹强调道。

  欧阳寒被她堵得不知说什么好,突然,他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猛烈地咳嗽,身子摇摇晃晃的,彷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一般。

  杜佩茹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扶他坐下,急忙倒了一杯茶给他。

  欧阳寒喝了一口茶,渐渐地止住咳嗽。

  杜佩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老毛病了,妳别担心,夜深了,妳睡吧!我在躺椅上躺一会儿就行了。」欧阳寒有气无力地说。

  「那怎么行!你是病人,我睡躺椅算了!」

  「不、不,床是妳的,没理由我睡。」

  「叫你睡就睡,都病成这样,还逞什么强!」

  「要不然……我们一起睡吧?」欧阳寒的眼睛里闪着一抹亮光。

  杜佩茹一听,仔细想想,也许欧阳寒连洞房是什么都不懂,而且她也不想睡躺椅,便点头答应了。

  但是如果她能够警觉一点,就会发觉欧阳寒唇边那抹别具深意的微笑和他那锐利的眼神。

  「喂!你干吗?」杜佩茹把想和她挤在一起睡的欧阳寒推下床。

  「睡觉啊!」欧阳寒装傻地说。

  「去、去、去!你去睡另外一边,别得寸进尺。」杜佩茹喝斥着。

  欧阳寒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可以不睡,我可不会再可怜你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也不急在一时。欧阳寒爬到另一头睡下。

  ===  ===  ===  ===  ===  ===  ===  ===

  这天晚上,杜佩茹梦到自己含着一根棒棒糖,身前身后都堆满各种零食。

  但是……不对啊!棒棒糖怎么会是咸咸的、臭臭的?是哪个没天良的好商卖过期的棒棒糖?看你姑奶奶不砸了你的店!杜佩茹在梦里被气醒,可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对大脚丫,一只脚的脚趾上还满是口水。

  她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尖叫,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越过所有障碍,冲到茶壶前,捧起茶壶就口饮水漱口。

  欧阳寒被尖叫声吵醒,一睁眼便见「李玉珊」狂喷茶水的场面。

  「妳在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这杀千刀的!竟然把你的脚指头伸进我的嘴里,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了进十八层地狱,我诅咒你生脚疮,腿全部烂掉……」杜佩茹非常没气质地叫骂。

  「喂!妳先搞清楚,到底是我把脚指头伸进妳的嘴里,还是妳自己偷啃我的脚指头呢?」欧阳寒揶揄她,「我绝对相信我的睡相是一流的。」

  欧阳寒的话成功地阻止了杜佩茹的「机关枪扫射」,她仔细回想,想到自己梦到置身在满屋子的零食里,然后顺手拿了根棒棒糖来吃……想到这里,她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根。

  这时候,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少夫人,快开门!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看见了只耗子。」杜佩茹急忙应道。

  「你吩咐下去,教人打水来让我和少夫人梳洗。」欧阳寒随即支开他们。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和众人退了下去。

  「哇!不好了!」杜佩茹突然想起了什么,马上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妳在找什么?」欧阳寒狐疑地问。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一些红色液体?」杜佩茹着急地问。

  「没有!妳找它干什么?」欧阳寒不明所以。

  「算了、算了!只好牺牲一下我自己了。」杜佩茹说完就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子,定到床前,拉起衣袖准备割下去;可是剪子却不翼而飞,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妳就那么后悔嫁给我吗?竟然宁愿自杀!」欧阳寒大声地质问,手里还拿着那把剪子。

  「你说什么啊?本姑娘活得好好的,没事自杀干嘛?」杜佩茹一副你很白痴的表情看着欧阳寒。

  「那妳拿剪子干嘛?」欧阳寒压根儿不信她的话。

  「笨!初夜没有落红,我还不被那些三姑六婆的口水给淹死,虽然我对这些不太在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受点苦求个安宁,快把剪子给我。」

  欧阳寒不说话,他拉起自己的衣袖,拿起剪子对着手腕割下。

  「哇!你这个笨蛋!你想死啊?明明是个病人,你还逞强!要是你出事了怎么办?」杜佩茹哭着,急忙拿了红头巾为他止血。

  欧阳寒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不禁感到一阵甜蜜。

  「妳别慌,那个柜子里有金创药。」

  杜佩茹听了,急忙搜出药来为他敷上。

  此时,再度传来敲门声。

  杜佩茹连忙收拾好东西,前去开门。

  「少夫人,早!」一个穿粉红衣服和一个穿绿色衣服的丫鬟向「李玉珊」请安着。

  「我是小翠,她是小红,是来服侍少爷和少夫人梳洗的。」绿衣丫鬟说道。

  杜佩茹应了一声。

  丫鬟捧着洗脸水、布巾等东西走进来放下,随即向欧阳寒福了福身说:「少爷早。」

  「妳们先帮少夫人梳洗吧!」欧阳寒用磁性的嗓音说道。

  「是!」两个丫鬟说完就想帮「李玉珊」穿衣。

  「不用了!我不习惯瑾儿以外的人服侍。」说完,杜佩茹就自己穿衣。

  待两个丫鬟服侍完欧阳寒梳洗后,瑾儿还没有来。

  欧阳寒见状便说:「要不,妳先洗把脸吧!」

  「不要!我才不要用你洗过的水呢!」杜佩茹说道。

  「那以后我让妳先洗。」欧阳寒皮皮地说,并且用身子挨上她。

  杜佩茹将他推开,他又黏上来,在那两个丫鬟面前她又不敢对他太过分,只能吩咐道:「妳们俩收拾完之后,就去把早膳拿过来。」

  「是!」丫鬟们迅速收拾好东西,把那条染血的床单收走,便带上了门。

  杜佩茹见丫鬟们退下,马上喝斥:「喂!你很过分耶!别老是黏在我身上。」她想都没想便将欧阳寒推开。

  「妳是我娘子,我不黏妳,黏谁啊?」欧阳寒十分无赖地说。

  「我管你!反正你别黏我就行了。」杜佩茹忿忿地说。

  「可是,我就喜欢黏妳,妳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我喜欢闻它。」

  「欧阳寒!」杜佩茹大声嚷着,她已经快被他气得眼睛冒火。

  「娘子叫我有何吩咐?」欧阳寒仍不知死活地应着。

  「你……」杜佩茹正要开始「机关枪扫射」,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进来。」欧阳寒庆幸有人来解救他,要不然他非给这只发飙的母老虎拆吃入腹不可。

  「小姐,对不起!我睡晚了,迟给妳打水梳洗。」瑾儿满怀歉意地道。看到杜佩茹铁青的脸,她忐忑不安地问:「小姐,妳在生我的气啊?」

  「没有,我不是生妳的气。」杜佩茹无奈地回答。

  瑾儿给杜佩茹洗了脸后,就帮她梳头。

  杜佩茹问道:「瑾儿,妳能不能帮我梳前几天的那个发型?」

  「小姐,妳现在是新妇,不能再梳那种发型了。」瑾儿提醒着。

  「瑾儿,不要插那么多头饰,很重耶!」杜佩茹埋怨地说。

  「小姐,等一下妳要见公婆,不弄漂亮、端庄一点是不行的。」

  ===  ===  ===  ===  ===  ===  ===  ===

  「气死我了!」杜佩茹一回到房里,就很没气质地拍桌骂着。

  「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踩我的裙脚,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还害我被烫伤!」

  「小姐,妳不也装作再次跌倒,将另外一壶热茶泼到二少爷的奶娘李嬷嬷身上了吗?」瑾儿与杜佩茹相处几天下来,已经对她的言行见怪不怪了。

  「那个二娘也不是好东西,老用她那双势利眼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舒服。」

  欧阳寒一回到房里,就在柜子的药瓶里翻找着。

  「姑爷,你在找什么?要我帮忙吗?」瑾儿问道。

  「啊!在这里。」欧阳寒拿着一个药瓶开心地说。

  彷佛没听到「李玉珊」的咒骂,欧阳寒走到她面前温柔地问:「刚才烫伤哪儿了?」

  杜佩茹愣了一下说:「手、手上。」

  欧阳寒听了就拉起她的衣袖,「怎么都红了?不知道会不会起泡?」他一面说-面帮她擦药。

  「你帮我擦的是什么药?好清凉啊!」

  「琼浆玉露,这药能治烫伤。」

  「谢……谢谢!」杜佩茹对欧阳寒的体贴感到很窝心,脸上出现了红晕。

  「今天晚上,你和我睡一头。」杜佩茹记吸取昨晚的教训,觉得就算是亲他的嘴也好过亲他的脚指头。该死!她怎么会想到这……倏地,她脸红到了耳根。

  「哈、哈、哈……」欧阳寒想到今早的情形,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笑到你嘴抽筋!」杜佩茹怒瞪他一眼。

  可欧阳寒仍大笑不止,气得杜佩茹对他的脸又扯又拧。

  欧阳寒觉得眼前人儿生气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把她拽进怀里紧拥着。

  「你在干什么?」杜佩茹使劲推开他。

  「没没事。」欧阳寒手足无措地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

  「没事!那就……那就睡吧!」杜佩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脸红得像关公一样,慌张得和衣便上床,面对墙壁侧躺着。

  欧阳寒见状吹灭蜡烛,爬上床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  ===  ===  ===  ===  ===  ===  ===

  这天晚上,杜佩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大熊娃娃在睡觉,那个娃娃好暖啊!抱着的感觉好舒服,让她忍不住亲了它一下,可她想起自己不是到了古代,怎么会有玩具娃娃呢?

  她不禁睁开眼想瞧个清楚,映入眼帘的是欧阳寒那张特大号的俊脸,而自己的嘴唇仍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她发出一声尖叫,马上坐起身,拼命用衣袖擦着唇。

  「妳的口生了疮吗?怎么拼命在擦嘴唇啊?」欧阳寒被尖叫声吵醒后,疑惑地说。

  「你才生口疮!你还生手疮、脚疮,全身都生疮!你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的初吻就这样毁在你的身上,而且还是在睡着的情况下。」可恨啊!我连初吻的滋味都没有尝到,就毁在他身上。杜佩茹在心里加上一句。

  「妳是说妳在梦里侵犯了我,强亲我的唇?」欧阳寒好笑地看着她。

  「呸!我就是和猪亲吻也不会亲你!」

  「哇!想不到妳有这种嗜好,那要不要我帮妳弄一头猪进来?」

  「你才有和猪亲吻的嗜好呢!」杜佩茹瞪了欧阳寒一眼,咬牙切齿地骂着。

  「不!和猪亲吻,我还是比较喜欢亲妳。」说完,欧阳寒一把扯过「李玉珊」,然后将唇覆在她唇上。

  杜佩茹被他这一吻,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直到快无法呼吸,她才清醒过来,猛地推开欧阳寒。

  杜佩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觉得自己竟然会因为欧阳寒的吻而心动;但是当她想起欧阳寒是个快要死的人,为了不让自己以后伤心,她决定不再让自己沦陷下去。

  而欧阳寒以为是杜佩茹还没准备好,也就不再勉强她了。

  ===  ===  ===  ===  ===  ===  ===  ===

  第三天是新妇回娘家的日子,杜佩茹一早起来便开开心心地打扮准备回门。

  由于欧阳寒病弱,是故被禁止送新嫁娘回门,但是他一大早就跟在她身后打转。

  「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干嘛?」杜佩茹瞪着欧阳寒,不耐烦地问。

  「娘子,妳让我跟妳回门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犯病的。」欧阳寒可怜兮兮地想博取同情。

  「不行!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别给我惹事。」

  「可是我想出去看看,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欧阳寒干脆对她撒起娇来。

  「不行就是不行,瑾儿,我们走了。」不是她狠心,是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如果留他在身边只会让她办不了事。

  「哼!」欧阳寒生气地转过身去。

  杜佩茹假装没有看见,踏出了房门。

  妳说不跟就不跟,那我不是很没面子!欧阳寒的脸上挂着贼笑。

  ===  ===  ===  ===  ===  ===  ===  ===

  「在这里停下。」杜佩茹吩咐道。

  车夫听了,马上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来,「少夫人,李府还没到呢!」

  「我知道。我只是忘了给我爹买件东西,你先把车里的东西送过去,你跟我爹说我待会儿就回去:你送完东西就先回去吧,晚上也不用来接我了,我和瑾儿会雇车回去的。」

  「是,少夫人。」车夫恭敬地回答。

  杜佩茹和瑾儿下了马车后,瑾儿就迫不及待地问:「小姐,我们哪有欠什么东西没买。」

  「我知道没有,我只是不想见那个老不休,况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杜佩茹说道。

  「小姐,妳要去哪里呀?」瑾儿好奇地问。

  「瑾儿,妳不要一直叫我小姐好不好?我听了很不习惯耶!」杜佩茹受不了地大叫。

  「那奴婢要叫妳什么?」

  「妳可以叫我佩茹,小佩、小茹!随妳叫。」

  「佩……佩……小姐,我真的叫不出口。」瑾儿为难地看着杜佩茹。

  「为什么?」杜佩茹奇怪地问。

  「因为当我看到妳就好像看到我家小姐。而且妳也是我家小姐的结拜姐妹,妳要我叫妳的名字,我真的叫不出口。」

  「算了,叫不出口就别叫了。」

  「唉!也不知道小姐和姑爷怎么样了?」瑾儿忧心地喃道。

  「放心吧!有沈浪保护珊妹,她不会有事的。唉!听妳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他们,不知道他们找到地方隐居了没有?」

  「我真的好想小姐。」

  「别想了,以后妳就把我当成是她就行了。」杜佩茹安慰她。

  两人边走边谈,完全没发觉身后有人在跟踪她们。

  「小姐,妳到底要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找湖。」

  「湖?什么湖?」

  「我也不大清楚,那湖好像叫作映月湖。」

  「映月湖?我们这里也有映月湖。」

  「真的?那……那有没有一座白衣庵?」杜佩茹抓住瑾儿的手,急切地问。

  「白衣庵?有啊!」

  「在哪里?妳快带我去!」杜佩茹拼命摇着瑾儿的手。

  「呃!好!」

  两人于是向白衣庵的方向走去。

  ===  ===  ===  ===  ===  ===  ===  ===

  杜佩茹和瑾儿在路上走着,忽然林问跳出两个大汉,手提大刀凶神恶煞地向两人胁迫。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哇塞!强盗耶!」杜佩茹兴奋地叫着。

  她以往看的强盗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现在终于看到真实的强盗,感觉还不错,挺刺激的:如果能来个英雄救美,那就太完美了。唯一不足的是,那两个强盗一点新意都没有,仍说着那一百零一句的抢劫台词,真是无聊!

  相较于杜佩茹的兴奋,瑾儿可是怕得要死,全身颤抖地躲到杜佩茹身后,意识到自己应该保护主子,才毅然地跳出来,伸开双手将杜佩茹挡在身后。

  这也让杜佩茹真是佩服瑾儿,虽然她全身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般,但是依然能跳出来护住与她主子相似的自己。唉!怎么还没有英雄出现?害她还幻想着英雄救美的情景,看来她只好自救!幸好那两个强盗笨笨的样子,应该是很好骗。

  在杜佩茹思考怎样对付强盗的当儿,瑾儿颤抖的回头看向杜佩茹。

  「小姐,妳别怕!有我……保护……妳!」然后,她转过头急忙将荷包掏出,递给强盗。

  「我……我们只有这么多钱。」

  两个强盗见状,马上抢过荷包。他们将里面的钱倒出来一看,看到只有几块碎银,便大骂道:「臭娘们!妳当我们是乞丐啊?看妳们的这身行头,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妳想要我们啊?」

  「我们真的只有这些……」瑾儿可怜兮兮地说,「两位大侠!我们都把钱给你们了,你们就放我们走吧!」

  「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一个强盗的眼珠子一转,「看妳们长得还挺标致的,不如陪咱们兄弟玩玩,也许我们会考虑放妳们一条生路!」

  「你们……」瑾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杜佩茹拉到身后。

  杜佩茹低声对瑾儿说:「不许出声,让我来应付他们。」


第3章
 
  杜佩茹一脸媚笑地对上两个强盗。

  「唷!原来两位大爷看上咱姐妹俩啦!两位大爷长得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你们能看上咱姐妹,那是咱姐妹俩的福气。其实桃花我也是仰慕两位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想不到自己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杜佩茹不由得佩服起自己。

  虽然起了一身疙瘩,但是为了能够脱身,她也只好忍住。

  瑾儿听到杜佩茹这么说,虽然满脸的不解,但由于畏惧于两个强盗,只能躲在她身后闷不吭声。

  而此时跟踪杜佩茹和瑾儿的那个人听了这些话,脸色马上变得铁青,原本他想要在关键时刻飞身出去拯救她们,一来可以表现自己的英雄气概,二来是想惩罚杜佩茹,看她下次还敢不带自己出门。可没想到她语出惊人,竟然称赞起那两位强盗来了。

  最可恨的是,连他都还没得到她的称赞,那两个王八羔子竟然先抢了去,他恨不得宰了他们。

  不过为了教训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女人,他还是决定先留下他们给她一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称赞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两个强盗果然如杜佩茹所料,傻笑着。

  「嘿嘿!是吗?我们真的很英俊吗?」两人不自在地用手搔着头。

  「当然是了!我怎么会骗你们呢?」哼!才怪!杜佩茹在心里加了一句。「只是、只是……唉!」她使劲挤出眼泪。

  「只是桃花在倚红楼时,也不知是哪位大爷将病传给小女子,算算小女子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男人亲近了。」

  「什么?」顿时,两个强盗被吓到语带结巴。

  「是呀!我想两位大爷一定不会像其他臭男人一样,被小女子吓得逃跑吧?」

  杜佩茹娇笑着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戳了戳其中一名强盗的胸膛;那位强盗被吓得连退了三、四步,而杜佩茹又用她的身子偎上另外一人,那人连忙将她推开,两人转身拔腿就跑。

  天啊!他们竟然被染病的青楼女子给碰了,这……会不会被传染了呢?

  杜佩茹仍在他们身后喊着:「大爷、大爷,你们别走呀!大爷……」

  杜佩茹的声音如同火上浇油般,让那两个强盗恨不得身上再多长两条腿,让他们能跑得更快。

  见两名强盗越跑越远,但杜佩茹仍卖力地喊着:「大爷!大爷……」

  瑾儿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拉了拉杜佩茹的衣袖说:「小姐,他们听不见了,妳不用喊了。」

  杜佩茹听了瑾儿的话,松了一口气,然后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瑾儿用敬佩的眼神望着她说:「小姐,妳刚才好厉害哟!竟然吓退了那两名强盗!」

  杜佩茹白了瑾儿一眼,随即站起身,「还厉害呢!我刚才快被吓死了,别多说了,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瑾儿傻呼呼地问。

  「去白衣庵的映月湖呀!」杜佩茹忍不住又白了瑾儿一眼,彷佛在说--「妳是白痴呀」!

  瑾儿害怕地说:「小姐,不去了好不好?那两名强盗……」瑾儿说到他们,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杜佩茹听到强盗这二字,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呃……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而藏在树上的那个人仍处在震惊中不能回神。

  她、她这样就将那两名强盗给打发了?

  他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忽然,他的脸又变得铁青起来,那变脸功夫不禁令人甘拜下风。

  那两个臭强盗竟然招惹他的娘子,还吓着了她,他们死定了!呵!呵!

  于是,在当天夜里,有两个光着身子而且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官兵给抓进牢里,直纳闷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倒楣?

  ===  ===  ===  ===  ===  ===  ===  ===

  一回到欧阳府,瑾儿也顾不了什么主仆礼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奇怪地问仍很有精神的杜佩茹:「小姐,妳不累吗?」

  「习惯了就好。」杜佩茹笑笑地说。想当初被小晴拉去逛街时走的路,可能要比这多上一倍还不止。

  「小姐,我好累,我想睡觉。」瑾儿可怜兮兮地说。

  「吃完这些东西再去睡,今晚不用妳伺候了。」说完,杜佩茹便将一碟点心放到瑾儿面前。

  「谢谢小姐!」瑾儿开心地将那碟点心解决掉,然后回她自己的房间。

  欧阳寒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正吃着点心的杜佩茹,好奇地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奴家挂念相公病体违和,便早些回来了。」杜佩茹咬文嚼字地说。

  「见着岳父大人了吗?是否替我问好?」欧阳寒试探她的口风。

  「见着了,我爹还要我早点回来服侍相公。」

  「哦!没什么事发生吗?」

  哼!妳还不说实话?本来还想原谅妳的,现在我可要考虑、考虑了。

  「哪有什么事发生,有的话,也只是家里的人问起府里的情况罢了。」

  哼!竟然还不肯说!今早他明明听到她们主仆俩的对话中好像有着秘密,看来他得叫人去查一下。欧阳寒心里暗忖着。

  ===  ===  ===  ===  ===  ===  ===  ===

  深夜的郊外,一名白衣男子和一名黑衣人有如鬼魅般站着。

  「我说师弟,你叫师兄来有什么事?」黑衣人慢条斯理地说。

  「呸!谁是你师弟啊?」身着白衣的欧阳寒怒道。

  「当然是你啦!」

  当年,欧阳寒被人用慢性毒药下毒,韩玉峰的爹亲韩松鹤被欧阳海请去为儿子治病,哪知韩松鹤一时兴起私底下收了欧阳寒为徒。

  一想到这里,韩玉峰就气极了,欧阳寒这个家伙非但不肯叫他一声师兄,还说什么他永远不会称武功比他差、医术超烂的人为师兄,更说认识他是他欧阳寒的耻辱。

  这真是可恶透顶!虽说他韩玉峰的武功是比他欧阳寒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放眼天下他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虽说他不会治一些风寒之类的小毛病,但对那些疑难杂症他可都是迎刃而解,不然哪能弄个神医来当?

  不过这个欧阳寒的脾气还挺对他的胃口,不然他才不屑和他做朋友呢。

  「混蛋!我不是你师弟!」欧阳寒忍不住地大吼。

  「吼那么大声干嘛?真是失礼,不过我不会和你这粗人计较的。」韩玉峰故作洒脱地道。

  欧阳寒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噤声。这韩玉峰总有办法让他情绪失控。

  「喂!你急着叫我来,不会只是要我来和你叙叙旧吧?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免了,我还要回去补眠呢。」说完,韩玉峰便打了个呵欠。

  「你帮我查一下李玉珊的底,顺便弄一张她以前的画像。」

  「她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天天对着她还嫌不够,你还要她的画像干嘛?你不会是怀疑她是假冒的吧?」

  欧阳寒不否认点点头。

  「那你不会是想乘机休了她吧?」韩玉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我要她当我一辈子的妻子。」欧阳寒坚决地说。

  「我看你的脑子一定有毛病,不过我还是会帮你的,你放心吧!」韩玉峰半开玩笑地加了一句:「喂!她是不是很漂亮、很迷人啊?」

  「她、她很聪慧……」欧阳寒一说起「李玉珊」,脸上不禁出现少有的红晕。

  「天啊!你居然脸红了。」韩玉峰不顾形象的大笑,嘴里虽笑着,脚底却施展轻功。

  「韩玉峰,你给我站住!」欧阳寒大吼。

  韩玉峰回过头给了欧阳寒一记鬼脸,「你等我的消息,不过条件是让我看一眼你那伟大的妻子。」说完,他加快脚步逃得无影无踪。

  看着韩玉峰已经走远了,欧阳寒停下脚步。

  他的脸红了吗?难道……不愿去想这个恼人的问题,欧阳寒随即也施展轻功离开。

  ===  ===  ===  ===  ===  ===  ===  ===

  这天早晨,欧阳寒早早起床,想带「李玉珊」参观两人现在所居住的「蘅湘别苑」。

  这座蘅湘别苑当年是欧阳海建给亡妻的园林,在欧阳寒的娘亲死后就拨给了他。

  「玉珊、玉珊、起床了。」欧阳寒摇了摇「李玉珊」。

  谁在叫玉珊呀?正在熟寐的杜佩茹,不悦好梦被扰。

  「走开!要找玉珊就去找,别吵着别人睡觉。」她挥了挥手地说。

  欧阳寒见叫她不醒,想都没想就用手捏住她的俏鼻,「玉珊,起床了。」

  杜佩茹透不过气来,忿忿地拍掉欧阳寒的手,「我不是你要找的玉珊,你不要来烦我。」

  欧阳寒无计可施,于是灵光一闪。

  「玉珊,妳再不起来我就要吻妳了。」

  「不要……」突然,杜佩茹睁开眼睛大喊,随即坐起身来。

  可不幸的事发生了,她的俏鼻「吻」上欧阳寒的额头。

  「哎哟!」她摀住鼻子,眼泪倏地流了下来,「好痛!」

  「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欧阳寒慌张地拉开她摀着鼻子的手。

  「还好,没有流鼻血。」

  话刚说完,鲜红的血就从杜佩茹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天啊!流血了!」欧阳寒手足无措地说。

  「都是你啦!现在怎么办?」杜佩茹害怕得哭了出来。

  「妳抬起头来,我去帮妳找些东西来止血。」

  经过一阵混乱,欧阳寒终于替杜佩茹止住血,并再三向她陪罪,同时允诺早膳后带她参观蘅湘别苑,这才使她消了气。

  ===  ===  ===  ===  ===  ===  ===  ===

  「哇!你家的花园好美哦!」杜佩茹开心得又笑又跳。

  「不是我家,是咱们家。」欧阳寒感觉到她的快乐,不由自主地咧嘴一笑。

  能和她两个人待在一起真好!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命令其他人不准跟来,不然岂不是很杀风景?

  杜佩茹根本没有将欧阳寒所说的话给听进耳里,她忍不住赞叹道:「而且还有水池、假山。」

  「那座假山叫七星山,水池叫映月湖!」欧阳寒微笑地站在杜佩茹身边解说着。

  「什么?映月湖?」杜佩茹惊讶地看着他。

  「我娘很喜欢城外的映月湖,所以就将这个水池称为映月湖了。」

  「哦!原来是这样!」杜佩茹跑到池塘边玩起水来,「好清凉喔!」

  「走啦!」欧阳寒拉住杜佩茹的手臂。

  「可是,我还想看那些鱼呢!」杜佩茹扁了扁嘴,撒娇说。

  「下次再看,我们还要逛很多地方。」欧阳寒不由分说的将她拉走。

  「听雨楼?好奇怪的名字哦!」杜佩茹抬头看着那块匾额。

  「我娘很喜欢到这里喝茶、听雨,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听雨?怎样听?」

  「妳看外面种着许多的芭蕉和竹子,一到下雨,雨打在叶子上就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哦!其实我也很喜欢听雨,每到下雨天,我都会撑伞出去,雨打在伞上的声音好好听;而且我听着雨声睡觉,也特别容易睡着。」

  「就算妳没有听着雨声睡,也很容易睡着。」欧阳寒揶揄她。

  「讨厌!你竟然拐着弯骂我贪睡,可恶!」杜佩茹娇嗔地搥了他几下。

  欧阳寒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

  杜佩茹愣住了,忍不住也伸手抱住他的腰,感觉到他虽然很瘦,但是肌肉却很结实,脸色也显得红润,一点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一见到除了她以外的人时,脸色就会迅速变得苍白,连身子也会变得软弱无力?这还真是令人难懂。

  倏地,欧阳寒推开了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去逛其他地方吧。」

  走在路上,欧阳寒忍不住偷瞄身旁的「李玉珊」;而她也正偷瞄着他,两人目光一碰上,就极不自然地将头转开,脸都红得像关公一样,脸上还挂着傻兮兮的笑容。

  接着,欧阳寒将「李玉珊」带到书房,只见上面挂着的匾额上写着--浩瀚书海。

  「这些区上的字都是谁题的?」杜佩茹不禁好奇地问。

  「这蘅湘别苑里所有的名字都是我娘取的,字也是我娘亲手题的。」

  「哦!那她一定是个才女。」

  「可惜红颜薄命。」欧阳寒神情哀戚地说。

  杜佩茹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转移话题说:「这里的书挺多的,你全看完了吗?」

  「唔!有些看了好几遍,有些只是浏览了一下。」

  「哇!从这里可以看到花园,咦?那是什么?」说完,杜佩茹丢下欧阳寒,一个人跑去花园。

  欧阳寒见了,笑着摇头。看来他的妻子简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

  这也让他发现那些以前觉得没意思的东西,现在看起来有点好玩。

  或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  ===  ===  ===  ===  ===  ===  ===

  为了让瑾儿见识蘅湘别苑,杜佩茹带着她到别苑的花园里游玩。

  「小姐,姑爷家的花园好漂亮啊!」瑾儿眉开眼笑地说。

  「少见多怪,皇宫里的御花园才算是真正的漂亮,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带妳进皇宫里瞧瞧,那里的牡丹花就有盆子那么大呢!」

  老天应该不会怪她欺骗这个没见识的丫鬟吧?杜佩茹心虚地想。

  「那里的花真有那么大吗?要是能送我一朵就好了。」瑾儿羡慕的说。

  「那当然没问题,只要我能进皇宫里玩,我一定让皇上给妳摘个够,要多少有多少。」

  「小姐,妳说话一定要算数啊!」瑾儿的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那当然。」杜佩茹心虚地说,问题是本姑娘这辈子是没机会进皇宫,说再多的谎话也不怕被揭穿。

  「小姐,这里有两只小鸟耶!」瑾儿惊喜的说道。

  「我看看。」杜佩茹看见瑾儿的手心里躺着两只羽翼未丰的小鸟。「好可爱啊!」她惊喜地道。

  「小姐,怎么办?没有母鸟,牠们会死的!」瑾儿扁了扁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杜佩茹抬头望了一下,发现身旁的树上有一个鸟窝,小鸟应该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幸好牠们是掉在草丛里,不然小命早就没了。

  「咱们把牠们放回窝里就行了。」杜佩茹指着树上的鸟窝。

  「可是……小姐,那里好高哦!怎么放?」瑾儿抬头望着那棵大树,畏惧地说。

  「当然是爬上去啊!」杜佩茹对瑾儿白了一眼。

  「可是……我不会爬树,而且我怕高。」瑾儿害怕得两腿发软。

  「我又没让妳爬。」杜佩茹又白了瑾儿一眼。

  「那……那谁爬呢?」瑾儿左右探望,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除了我之外,这里还会有谁呀!笨!」杜佩茹敲了一下瑾儿的头。

  「小姐,不要啦!好高!要是妳摔下来怎么办?」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妳这是在咒我死呀?」杜佩茹瞪了瑾儿一眼。

  「小姐,可是……」瑾儿不知道要怎样说服杜佩茹,心里急得要命

  「妳别说,我决定了。」杜佩茹一手捧着小鸟,把鞋脱了就往树上爬去。

  ===  ===  ===  ===  ===  ===  ===  ===

  欧阳寒在书房里看书,忽然听到花园里传来的「李玉珊」主仆俩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仔细听她们的谈话,当她说到皇宫里的牡丹花有盆子那么大时,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大笑。

  真不知是她蠢,还是为了骗瑾儿那个笨丫鬟才说出这样的傻话。

  不过她都成功地引他发笑了,哪知下一刻,便见到他的妻子正不要命地爬上那棵大树。

  他想也不想地大吼:「妳不要命了?快给我下来!」

  杜佩茹正兴高采烈地将小鸟放回鸟窝,蓦地,竟传来欧阳寒的吼声,吓得她手一松,便从树上摔了下来。

  欧阳寒一见,马上从窗口飞身出去。

  幸好他及时抱住了她。

  待两人一着地,欧阳寒忍不住破口大骂:「妳不要命了?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凶什么呀!要不是你出声吓我,我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呢?」

  「妳……妳……哼!」欧阳寒气得扭头就走,「我疯了,才会为妳担心、才会被妳吓得魂飞魄散、才会吼妳,我以后不会再吼妳了,妳尽管放心。」

  杜佩茹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心头一暖,不由自主地跑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可欧阳寒竟甩开她的手,杜佩茹不死心地紧抓住他的衣袖,任他怎么甩也甩不开。

  「相公,别生气嘛!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从树上掉下来,好不好?」

  「还有下次?妳还要爬?」欧阳寒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了!我保证不再爬树。」看到欧阳寒更加生气,杜佩茹立即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相公,别生气了嘛!」杜佩茹双手抓住欧阳寒的衣袖轻晃。

  欧阳寒扭开头不看她。

  杜佩茹见他扭开头,突然灵光一闪。

  嘿!嘿!这招一定行。

  她伸手扳过欧阳寒的头,然后献上自己的红唇。

  欧阳寒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瑾儿还在身旁,于是慌忙推开她,脸红到了耳根,斥了她一句:「胡闹!」

  「相公,你不生气?」杜佩茹有点担心地说。

  「以后不准再爬树。」欧阳寒冷着脸说。

  「我就知道相公最好了。」杜佩茹高兴地抱住欧阳寒。

  欧阳寒慌忙地推开「李玉珊」,「瑾儿还在呢!」

  「瑾儿?」杜佩茹扭头一看,没有看见瑾儿。

  原来瑾儿不愿杀风景,早就离开了。

  「没有啊!」杜佩茹奇怪地望了一下欧阳寒。

  欧阳寒一望,果然没有,不禁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把她推开。

  杜佩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事,搂住他的臂膀说:「相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好走过。」欧阳寒心虚地说。

  「那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两人依偎着往书房走去。


第4章
 
  如果没有该死的「蟑螂」来捣乱,杜佩茹一定会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天,她在草地上玩跳绳,小红、小翠为她甩绳子,瑾儿则站在一旁观看。

  杜佩茹看到瑾儿眼里流露出来的羡慕神色,决定让瑾儿也来试一试。「瑾儿,妳也跳进来玩玩!」

  「不!小姐,我不会!」瑾儿慌忙摇了摇手说。

  杜佩茹跳出绳子外,「哪有人天生会跳绳的?来!妳进去试试。」说完,她就要拉着瑾儿的手往绳子里面跳。

  瑾儿慌忙将杜佩茹的手推开,「小姐,我、我不敢跳进去,我看要是被绳子打到就惨了。」

  「怕什么?就算被打到也不会很疼的。别怕!妳只要咬紧牙关,心一横跳进去就行了,当初我学跳绳不知被绳子打了多少下,一点都不觉得疼。」杜佩茹继续诱哄着。

  瑾儿听见杜佩茹这么说,于是心一横、牙一咬、眼睛一闭,就往绳子里面跳了进去,不料才刚跳进去就被绳子打了一下。

  「哎哟!小姐骗人!说被绳子打到不会疼,妳看都红了。」瑾儿拉起衣袖给杜佩茹看,一条红痕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这一幕恰巧被李嬷嬷看见,心想也该是自己显显威风的时候。

  「小红、小翠,妳们这两个死丫头在这里干什么?竟然躲到这里偷懒,妳们不知道这别苑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吗?以为自己像某些人那样很闲,欧阳府里可不养吃白饭的人,还不快去干活!」

  小红、小翠听了,连忙应道:「是!李嬷嬷,我们这就去。」说完,她们两个赶紧离开。

  「站住!」杜佩茹喝道。

  小红、小翠听了,站在那里不敢动。

  杜佩茹将脸转向李嬷嬷说:「李嬷嬷,妳凭什么支走我的丫鬟?到底妳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竟然在我头上撒起野来!」杜佩茹阴沉着脸。

  「哎哟!少夫人,奴婢怎么敢在您头上撒野呢?只是您不知道咱们下人的难处,二夫人将这别苑交给老奴掌管,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管好它,这下人没规矩,老奴当然要骂上两句。」话虽然这样说,可李嬷嬷那目中无人的骄横可是一点也不少。

  杜佩茹铁青着脸,「我见妳年纪大,叫妳一声嬷嬷,妳就狗仗人势,妳当我同其他人那样好性子,由着妳欺负,那妳就打错主意!平时妳干什么我管不着,这会儿妳却惹到我头上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就凭妳刚才的那几句话,我就能将妳撵出去!」

  「老奴知道自己身分低微,可是老奴尽心为夫人办事,并未犯过任何过错。少夫人如果要撵老奴出去,老奴只有到夫人那里去申冤。」李嬷嬷分明就是说杜「李玉珊」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撵她出去。

  「冤?哼!刚才妳骂我在欧阳府里吃白饭不干活,这三个丫鬟都听见的,妳们说是不是?」杜佩茹将脸转向小红、小翠和瑾儿。

  「少夫人,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小红和小翠连忙回答,瑾儿也默不作声。

  李嬷嬷见了,眼里露出嘲讽和鄙视的目光。

  「哼!」杜佩茹见状,气愤地拂袖而去。

  瑾儿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  ===  ===  ===  ===  ===  ===  ===

  杜佩茹一回到房里,就指着瑾儿破口大骂:「妳刚才是怎么啦?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还默不作声,真是窝囊透顶!妳到底是哑巴了,还是口抽筋呀?竟让我亲自和那狗奴才对嘴!」

  瑾儿对杜佩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她骂自己,不过见到她那么生气,心里非常后悔的说:「小姐,对不起,奴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也不是怪妳啦,只是……唉!算了!」

  「妳们都在,怎么不出去玩呢?」欧阳寒刚好进来,正纳闷平日老爱四处逛逛的妻子居然还在房里。

  「没什么!」杜佩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怎么了?」欧阳寒发现妻子今天对他好像有意见似的。

  「怎么?你还敢问怎么?你家的奶娘竟然骑到我头上来了!我呸!我当什么少夫人,竟然连个仆人都不如。」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寒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杜佩茹扭开头不理他。

  瑾儿见状,就将事情的始末讲给欧阳寒听。

  欧阳寒听完,挥手示意瑾儿下去。

  瑾儿退出房间,并帮他们带上门。

  「对不起,是相公没用,才让妳被奴才欺负。」欧阳寒敛容说道。

  杜佩茹原本是想将怒气发在欧阳寒身上,可是他向自己认错时,她觉得这又不关他的事,自己却对他发火,不由得满脸愧色地说:「这又不关你的事,别把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欧阳寒听了,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对不起!妳受了委屈,为夫却不能为妳出头。」

  「不!我才不用你出头呢!我自己可以应付。」杜佩茹语气坚定地说。

  欧阳寒听了,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杜佩茹也伸手抱住他,藉此安慰他。

  ===  ===  ===  ===  ===  ===  ===  ===

  这天晚上,欧阳寒听到暗号,便轻轻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出门。

  他来到老地方,冷冷地说:「韩玉峰,你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师弟,才几天没见,你就这么挂念师兄我?」韩玉峰嘻皮笑脸地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

  「少废话!我要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欧阳寒气呼呼地说。

  「你欲求不满啊?怎么老对我发脾气?」

  「你到底说不说?」欧阳寒瞪了韩玉峰一眼。

  唉!谁教自己的武功比师弟差,现在只能受他的奴役。韩玉峰认命地将身上的画卷拿出来交给欧阳寒。

  欧阳寒展开一看,这画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妻子,只是脸上多了些稚气。

  「这是李玉珊十四岁时李富贵要人画的画像。」韩玉峰解释着。「在你家里的人是她吗?」

  「唔!」欧阳寒点头,「你调查的结果呢?」

  韩玉峰搔搔头,「李玉珊是李富贵大夫人之女,在她十岁那年,她娘因病去世。于是李富贵就将二夫人扶正,自此李玉珊过着有如下人一般的生活,唯一陪着她的是她娘在她八岁那年买回来的丫鬟瑾儿。李玉珊是一个温柔、善良、胆小、柔弱的女人,精通琴棋书画,为人知书达礼,我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那就是她有一个情郎叫沈浪,而沈浪在你们俩成亲的前几天却消失了踪影。」

  「没事了,你走吧!」欧阳寒面无表情地说。

  「喂!你有没有搞错呀?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居然连句谢谢都不讲!」韩玉峰极其不满地抗议。

  欧阳寒不理韩玉峰,转身施展轻功而去。

  韩玉峰仍在原地骂着:「没良心的东西!死欧阳寒!」

  哼!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不过,看来欧阳寒挺重视他娘子,但看情况他的娘子并不喜欢他。

  哈、哈、哈……这就叫作恶人自有恶人磨。

  ===  ===  ===  ===  ===  ===  ===  ===

  欧阳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总是觉得这画上的李玉珊与他的妻子虽然样貌相同,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也许他下意识认为画里的人与他的妻子是两个不同的人,她温柔谈不上,说她泼辣还差不多,胆小就更谈不上了,因为她是他见过的女子之中最胆大的一位,至于善良这一点他还能勉强认可,可琴棋书画,那就得找个机会来验证一下。

  但如果她真的是李玉珊,那她为什么与情郎分离,却一点也不悲伤呢?而且不愿与自己同房呢?

  难道……她早已不是处子?欧阳寒想到这里,就不愿再想下去。

  ===  ===  ===  ===  ===  ===  ===  ===

  以杜佩茹有仇必报的个性,当然不会放过冒犯她的李嬷嬷,因此只要李嬷嬷进到别苑里,就不得不小心。

  走在路上,要小心是否会有突然出现的绳子将她绊倒,二楼还会掉下来花盆,从房间里会突然泼出的脏水,将她弄得全身湿透;更惨的是,连她喝的茶水里都有四只脚的动物或者是被加了巴豆,有时连她坐的凳子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三只脚,摔得她四脚朝天……

  总而言之,李嬷嬷被整得很惨,却又无计可施。

  这些也让欧阳寒觉得他的妻子和李玉珊不是同一人,有必要查证她的身分。

  但他想不透,如果她不是李玉珊,那她为什么要代李玉珊嫁给他呢?难道是为了贪图欧阳府的财富吗?可她不是李玉珊,那她们怎么会长得如此相像?

  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欧阳寒越想越痛苦。

  因为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心给了她,他多么希望想知道自己的娘子和李玉珊是不同的两个人,因此他屡屡想要试探她,但是又怕自己承受不起事实的真相。

  欧阳寒每天都在这种痛苦里受着煎熬。

  ===  ===  ===  ===  ===  ===  ===  ===

  李嬷嬷在别苑里被捉弄了那么多次,不由得心怀愤恨,也因此在欧阳夫人的面前拼命诋毁她。

  这欧阳夫人原是欧阳海纳的妾,她在欧阳寒的娘死后就被扶正。

  「妳不是说李玉珊生性懦弱,很容易控制吗?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欧阳夫人生气的说。

  「奴婢也不清楚。当初奴婢陪媒婆去看时,见到她是柔弱的样子,和她现在的泼辣样是大不同的,而且外面也在盛传她被后娘虐待可从来不吭一声,所以奴婢才会以为她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生性胆怯。谁知道这丫头做的都是表面功夫,私底下是这么的泼辣。像她这种这么会使心计的丫头,夫人要灭灭她的威风才行,不然夫人就要被她给骑在头上了。」

  「那妳说,该怎么灭她的威风?」欧阳夫人问道。

  闻言,李嬷嬷到欧阳夫人的耳边低声献计。

  欧阳夫人听了,冷冷地一笑,「办法是行得通,不过现在还不行,等过几天老爷出远门后,我们再行动:到时候……哼!看那死丫头还威不威风?李嬷嬷,妳就再忍耐几天吧。」

  「是。」李嬷嬷嘴角含笑地应道。

  ===  ===  ===  ===  ===  ===  ===  ===

  杜佩茹捉弄完李嬷嬷之后,觉得心情非常好。虽然那几天看到欧阳寒的脸色都是阴沉沉的,但是由于报仇心切,所以也就没将它放在心上。

  现在报完仇,她才想起欧阳寒好像很久没有笑了,难道他在气自己这几天没有理他吗?

  不行!她得逗他笑才行,不然她的心里闷得慌。

  男人嘛,哄哄就行了。

  对了!就这么办!他害羞的样子还是挺好玩的。嘿!嘿!

  这天晚上,两人在房里准备就寝。

  「妳干什么啊?」欧阳寒惊讶地问。

  「脱衣服啊!」杜佩茹一副你眼睛有问题的表情。

  「那、那也不用脱光啊?」欧阳寒声音沙哑地道。

  这女人到底怎么了,竟然在他面前脱起衣服?欧阳寒想转开头,可是却怎么也转不开,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有吗?不是还有肚兜吗?」杜佩茹装傻地说,随即就钻进被窝,「你还不睡?」

  欧阳寒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结巴地说:「睡、睡……」

  「那你还不快熄灯休息。」杜佩茹催促着。

  欧阳寒应了她一声,然后吹熄蜡烛,慢吞吞的挪到床边,僵硬的放下幔帐,然后躺在她的身旁,一动也不敢动。

  杜佩茹故意翻了个身,面对着欧阳寒侧睡着,而且还将一只手横过欧阳寒的胸膛,引得他全身一震,身体变得更加紧绷。

  「你怎么啦?」杜佩茹继续装傻地问,还不忘对他上下其手,「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僵硬?哎呀!你的头上怎么冒汗了?是不是很热?那我帮你脱衣服。我就说穿着衣服睡会不舒服的,所以今天晚上我才会把衣服给脱了……」杜佩茹心里暗笑地帮欧阳寒脱衣服。

  欧阳寒终于忍不住地翻身欺上她。

  ===  ===  ===  ===  ===  ===  ===  ===

  第二天早上,欧阳寒和杜佩茹都觉得万分尴尬,互相躲着对方的目光,屋子里只有瑾儿在服侍着两人,小红和小翠自从上次杜佩茹和李嬷嬷起了冲突后,就不再来服侍两人了。

  突然,瑾儿发出一声惊呼,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她指着床单上的血迹说:「小姐……床单上有血。」

  「哦!那个……是昨天晚上打蚊子留下的。」杜佩茹机伶地说。

  「蚊子怎么可能吸这么多的血?」瑾儿怀疑她说的话。

  「是呀!昨天晚上有很多蚊子,而且是很大一只。」杜佩茹连忙应道。

  她使了个眼色给欧阳寒,要叫他帮自个儿圆谎。

  哪晓得欧阳寒仍处在震惊中,对她的怀疑全被打破。昨天晚上,她愿意将自己给了他,这是不是说明她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一抹傻笑。

  杜佩茹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慢慢地挪到他身旁,踩了他一脚。

  「哎哟!」欧阳寒终于回魂了。

  此时,瑾儿正在收床单,忽然听到欧阳寒的叫声,「姑爷,您怎么啦?」

  「没……没事!」欧阳寒慌忙应道。

  瑾儿不疑有他,于是一面整理床铺一面说:「小姐,那你们昨天晚上是不足打蚊子打到很晚?」

  杜佩茹脸上挂着假笑,手却伸向欧阳寒的腰侧一掐,示意他说话。

  欧阳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应道:「是呀!几乎一整晚没睡。」

  天知道他们一整晚在干什么!

  「怪不得姑爷和小姐都顶着黑眼圈……不行,得找个香炉来点上熏香才行。」

  欧阳寒与杜佩茹默默地听着,直到瑾儿拿了那条带血的床单离开,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天啊!也只有瑾儿这傻丫头才会相信他们这么蹩脚的谎言,还好没有被发现。两人在心底偷偷地想着。

  「唔!那个……」欧阳寒支支吾吾地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吞吞吐吐地干嘛?」

  「呃!妳还是处子吗?」欧阳寒大着胆子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当然不是啦!」

  「啊!」欧阳寒脸色苍白地惊呼。

  「昨天晚上都被你……给那个了……」杜佩茹讲到这里,小脸不由得刷红了。

  突然,她明白了欧阳寒话里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苍白。该不会他听到什么消息?照这几天他心神不宁的情况来看,他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事……难道他发现她其实是假的?

  不可能,他应该只是怀疑而已。

  杜佩茹静下心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欧阳寒的鼻子骂:「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以为我会随便将自己交给别人吗?你……」杜佩茹挤出几滴眼泪,假装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样子,娘子,我只是……」欧阳寒急得要命,却又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见她哭得更厉害,欧阳寒更是急得直跺脚。

  杜佩茹见了,不禁感到一阵心喜。我哭!我哭!我哭、哭、哭!我看你还想问什么?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唔!看来她得编个故事,。要不然事迹败露可能会害了沈浪和珊妹的。

  就这样,杜佩茹躲过一劫。

  虽然认为「李玉珊」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欧阳寒的心里仍有疙瘩,仍然决定要继续他的试探。


第5章
 
  「玉珊,今天天气晴朗,咱们不如到花园里赏花,好不好?」欧阳寒提议着。

  啐!我不是玉珊啦!杜佩茹心里很不爽的暗道。

  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怀里抱着自己,口里却叫着珊妹的名字。

  然而她噘嘴的举动,让欧阳寒多了一条怀疑她的理由。

  「娘子,妳到底去不去赏花?」

  「赏花?也好,反正也没事干。」

  ===  ===  ===  ===  ===  ===  ===  ===

  欧阳寒吩咐瑾儿在花园里的凉亭摆上一些点心和茶水。

  「娘子,这里景色这么美,不如弹首琴来助助兴吧。」欧阳寒有意地提起。

  「弹琴?」杜佩茹着急地看着瑾儿,并给她使了个眼色。

  瑾儿连忙应道:「姑爷,不如让我来弹一曲吧!我跟小姐学了一段日子,还想让姑爷您来指点,指点。」

  于是瑾儿也不等欧阳寒答应就去取来琴,并且弹了一首曲子。

  欧阳寒听完,点头称赞,「很好,想不到瑾儿的琴艺这么高。」

  「那是小姐教导有方。」瑾儿有意将功劳推给杜佩茹。

  「哦!这么说娘子的琴艺就更高了?不知娘子能否弹上一曲让我欣赏?」

  「啊!」杜佩茹和瑾儿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杜佩茹马上机伶地回答:「其实我的琴艺根本没有瑾儿弹得那么好,瑾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琴艺你不听也罢,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对呀!如果姑爷想听,那奴婢可以再弹一首曲子。」瑾儿马上应和着。

  「既然这样,不如就让瑾儿弹琴,而我们就一面听琴一面下棋,妳说好不好?」

  「啊!」主仆两人又发出惊呼。

  杜佩茹马上回答:「唉!相公,不是我不想下棋,可是今天是教我下棋的那位师傅忌日,我曾在他灵前发过誓,在他的忌日绝不下棋,以此来纪念他。」

  谁知道那个数下棋的师傅过世了没,所以她咒他死应该不会遭天谴吧?

  「哦!难得娘子如此尊师重道。」欧阳寒故作吃惊地说。

  「是呀!我家小姐很尊重那位师傅的,而且那位师傅对我家小姐也很好。他们就像父女一样。」瑾儿赶紧应道。

  过了一会儿,欧阳寒又说:「娘子,听说妳的画画得不错,不知能否为我画张像呢?」

  「姑爷,您要画像?那由我来画就好。」瑾儿也学机伶了,不等杜佩茹开口就将这事给揽了下来。

  杜佩茹想,拖得过初一,拖不过十五,看来她只有和他摊牌了,当然她摊的不会是真牌。

  「瑾儿,妳也别揽下来了!我想相公他应该知道我不会琴棋书画,今天我们就将事情摊开来讲好了。」杜佩茹状似无奈地说。

  「小姐,不能说啊!」瑾儿着急。

  「瑾儿,这件事姑爷迟早会知道的。」杜佩茹拼命给瑾儿使眼色。

  「可是……小姐,妳忘了小姐是怎么说的……」瑾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给杜佩茹瞪了一眼,打断她的话,「瑾儿!闭上妳的嘴!」真是服了她,给她使了那么多眼色,她还不明白!「妳忘了小姐是怎么交代妳的吗?」

  「小姐交代我听妳的话。」瑾儿嘟着嘴。

  一旁的欧阳寒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由得一头雾水。

  「好!那妳现在闭上妳的嘴,然后到亭子外看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瑾儿扁扁嘴,就到亭子外守着,并且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

  「我不会琴棋书画,从小就不会,而且我也不想学那些,虽然我爹请了师傅来教我,以便我能成为一个才女好嫁入豪门。但是我的天分不足老学不会。后来我发现瑾儿很有这方面的才华,所以为了让我爹开心,也为了让我的日子好过一些,我就让瑾儿替我去学这些东西,因为我每次去都是戴着面纱,所以瑾儿代我去的时候,那些师傅们也没有发觉。

  反正我爹只有在他宴请宾客时,才让我在楼上隔着帘幕弹奏,如果是下棋、画画,我就让瑾儿包得密密实实地去,而我就躲在院子里。就这样,我瞒过了所有人,现在你知道我不会琴棋书画,而且一点也不温柔,如果你要休了我,那就趁现在将休书写好吧。」

  欧阳寒听了她的话,连忙把她搂进怀里说:「不!我不要休了妳!不管妳会不会琴棋书画,也不管妳温不温柔,我都要定妳了!可是……就怕……」他颤抖得说不出话。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算有人要毒死他,他也不曾这样害怕。

  「怕什么?」杜佩茹奇怪地问。

  「就怕妳不要我,就怕妳会离开我,就怕妳不喜欢我!」欧阳寒激动地说。

  「傻瓜!」杜佩茹搂紧他,「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一定听说我和沈浪的传言吧!」

  欧阳寒不否认点点头。

  杜佩茹温柔地说:「小时候,我受着二娘和弟妹们的欺凌,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想要了断自己的生命,跟着娘去算了,所以我跳下了河。那时刚好沈浪经过,他将我救了起来,他温柔地安慰我、关心我:他是除了我娘和瑾儿之外,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所以我常常跑去找他,接受他的疼爱。我依赖他、信任他,长久以来,我都认为这就是爱,直到嫁了给你之后,我才知道那只是兄妹之情。」

  「妳怎么知道妳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欧阳寒吃醋地问。

  「因为我见到沈浪,虽然觉得很开心,却不会出现脸红耳热、心跳加速,可是见到你……我会。我见到他生病了会很担心他,可见到你生病时却会心痛:我见到他不会想吻他,却想跟你亲吻,这些够证明我对你的感情了。」杜佩茹红着脸说道。

  欧阳寒满意地将头枕在杜佩茹的颈窝里。

  「我说了我对你的心意,而你还没有说你对我的心意呢。」杜佩茹娇嗔着。

  「不用了吧,妳明明知道的。」欧阳寒为难地说。

  「不行!你不说,就别想我理你!」杜佩茹将他推开,随即转过身背对他。

  「可是瑾儿在这里。」欧阳寒不好意思地说。

  「我都当着瑾儿的面说了,你为什么不能?」杜佩茹耍赖地说。

  「其实我也有件事瞒着妳。」欧阳寒急忙转移话题。

  「什么?」杜佩茹一听也忘了要欧阳寒表白,只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吼:「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不是!当然不是!」欧阳寒急忙否认。

  「那是什么事?」

  「其实……其实我的病是装的。」欧阳寒支支吾吾地道。

  「装的?」杜佩茹奇怪地说,「你没事装病干嘛?你觉得很好玩吗?害我还整天为你的病担心。哼!怪不得在我面前生龙活虎,可是别人一来就变得病佩撅的。你说!是不是看到别人为你担心你很开心啊?」杜佩茹非常不满欧阳寒。

  欧阳寒猛摇头地否认,并且说:「我十岁那年病倒了,我爹请尽了各方名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有一天,京城来了一位神医,各种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包准药到病除。我爹知道后就亲自去请他回来为我治病,他为我一诊脉,就发现我身中慢性奇毒,这种毒引起他的兴趣,于是他就留在府中为我配制解药。

  后来,他看我聪明伶俐,于是在私下收我为徒,一面医治我的病一面教我武功。他在我家一住就是四年,终于配制出解毒的药,在那四年里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他要我宽容待人、要我学会忍耐,他还说如果要找出凶手就必须等待,等凶手自动现身,而且他还要我继续装病。于是,我这一装就是四年。」

  「那……你每天喝的药有没有被下毒?」杜佩茹着急地问。

  「有!不过妳别担心!我身上一直带着解药。」欧阳寒看到她如此担心自己,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

  「哦!」杜佩茹拍拍胸口,「你有没有去查过那个要害你的人?」

  「没有。」

  「没有?」杜佩茹不禁提高了音调,「你竟然不去追查那个要加害你的人,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不想去查,我害怕结果会让瑜弟失去娘。」欧阳寒语气苦涩地说。

  「你认为是……二娘?」杜佩茹张大口,吃惊地说。

  「唔。」欧阳寒点点头。

  「你去死啦!」杜佩茹气愤地踢了他一脚大声骂着,「早死还能早投胎,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让凶手更加猖狂,如果那个凶手不是二娘而是其他人?如果他要害府里的人?那你不就成了包庇他的帮凶吗?」

  「妳说凶手若不是二娘,那还会有谁?我在这四年里的观察,从来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物。」欧阳寒说道。

  「如果让你发现了,那他就不用下毒害你了。笨!他能对你下奇毒,那他一定是位高人,而且他很有可能是你欧阳家的仇家,」侦探小说看多了,杜佩茹也学会了那么一点点推理的能力

  「妳说咱们府里藏了一名高手?那他为什么在这四年里不去害其他人而独独害我一个呢?」欧阳寒怀疑地问。

  「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能是看你长得比较碍眼,所以就先对你下手了。」杜佩茹故意贬损欧阳寒。

  「什么嘛!妳应该说他妒忌我长得英俊潇洒,所以才对我痛下毒手。」欧阳寒不想她太为他担心,于是故意轻松地说。

  「我呸!会有哪个人见到母猪当貂蝉的?那他一定是瞎了眼了。」

  「哦!原来妳是只母猪啊?不过别担心,我是不会抛弃妳,虽然我长得一表人才,妳配不上我,但是我是属狼的,对伴侣是非常专一的。」

  「你……」杜佩茹被气得不知要怎样反驳他。

  欧阳寒见到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吻住她的双唇。

  ===  ===  ===  ===  ===  ===  ===  ===

  欧阳海因事出了远门,欧阳夫人马上和李嬷嬷密谋要怎样整治杜佩茹。

  这天,一大早欧阳夫人就叫丫鬟将杜佩茹给叫了去。

  「不知二娘叫媳妇来有什么事?」杜佩茹不卑不亢地问着。

  「妳还敢问我有什么事?妳身为欧阳家的媳妇,不替夫家分忧解劳,整天无所事事,以后妳就跟着李嬷嬷学习怎样服侍公婆。」

  「是。」杜佩茹在心里嘟哝着。叫那老巫婆教我,那个老巫婆肯定会公报私仇。

  哼!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妳不成?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  ===  ===  ===  ===  ===  ===

  「妳是怎么服侍的?」欧阳夫人一挥手,将那碗粥泼到「李玉珊」身上,痛得她赶紧跳开。

  「妳也知道烫?那妳存心想烫死我,是不是?」

  杜佩茹也不答话,反正她知道说了也白说,因为欧阳夫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妳给我跪下!」

  杜佩茹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不是草地上,是石子地上。」

  杜佩茹听了只得照做:心里则是不停地咒骂欧阳夫人,巴不得她不得好死。

  「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吼完,欧阳夫人就继续喝她的粥。

  杜佩茹这下可明白欧阳夫人为什么不在房里用膳了,真是个歹毒的女人!妳现在这样对我,以后妳就知道我的厉害!

  哼!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  ===  ===  ===  ===  ===  ===  ===

  「妳把这堆衣服给洗了,不洗完就别想吃早膳。」李嬷嬷恶狠狠地说。

  她在心底好笑,看妳这丫头以后还敢不敢找我的麻烦!

  「喂!妳是没听清楚,还是耳背了?二娘是让妳教我怎样服侍公婆,懂吗?老奴才!」杜佩茹双手抱胸,挑衅地说。

  「老奴听得清楚,夫人要让少夫人学习怎样服侍公婆,好替夫人分担解劳。」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杜佩茹指着那堆脏衣服。

  「这堆衣服里有夫人的衣服,帮夫人洗衣服就是伺候公婆。」

  「那帮下人洗衣服,应该不算是服侍公婆吧?」杜佩茹挑挑眉。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因为这几天洗衣服的王大婶请假,无人洗衣,少夫人帮忙那就是帮夫人分忧。」

  杜佩茹看到李嬷嬷那一副算计的表情就十分不爽,「妳可以走了,因为妳站在这里让我觉得十分碍眼。」

  「是!奴婢这就走。不过等会儿奴婢还会来检查,那就请少夫人好好地做吧,奴婢也不想少夫人没有早膳吃。」

  待李嬷嬷一走,杜佩茹就破口大骂:「我呸!狗仗人势的东西。」她口里骂着,脚还踢了一下洗衣盆泄愤,却痛到抱着脚跳了起来,口里忍不住嚷着:「此仇不报非女子!妳要是落在我手上,我让妳不得好死!」

  她恨恨地对着洗衣盆吐了一口唾沫,「妳要我洗我就洗,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今天一大早就被你们吵醒,现在还困得很,先补个眠再说。不吃早膳就不吃早膳,一顿不吃又不会死。」随即她用脏衣服铺成一张床,倒头睡下。

  李嬷嬷前来检查时,见到她睡得正香甜,不禁怒火中烧,拿起一盆水就往她身上泼去。

  杜佩茹睡得正香,怎知却被人用水给泼醒了,不由得怒气上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来就将李嬷嬷推进洗衣盆里,拿起洗衣棰就往她身上招呼,李嬷嬷那哀号叫声简直比杀猪叫的声音还要大、还要凄惨。

  ===  ===  ===  ===  ===  ===  ===  ===

  李嬷嬷和杜佩茹一起跪在欧阳夫人的面前。

  李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述说着杜佩茹的罪状,而杜佩茹则是在一旁跪着默不吭声,她知道辩解也没用。

  「夫人,老奴实在教不了也教不起少夫人,这才教了一个早上,老奴就浑身是伤,要是再教下去,那老奴这条老命也就完了,夫人还是找别人吧。老奴实在不行!」

  闻言,欧阳夫人脸色铁青地说:「李嬷嬷,我不会让妳受委屈的。莲儿!」欧阳夫人对身边的丫鬟嘱咐道:「妳去找些药给李嬷嬷敷上。」

  「李嬷嬷,妳下去上药,我会为妳做主的!」欧阳夫人怒不可遏地瞪着杜佩茹。

  「谢夫人!」李嬷嬷对着欧阳夫人磕了一个响头,就由莲儿扶着出去了。

  「妳好大的胆子!我让李嬷嬷教妳,妳不受教也就罢了,还动手打她,妳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来人,拿两根蜡烛让她拿着。」

  丫鬟听了,拿来两根蜡烛让杜佩茹拿着。

  「妳就这样给我跪着,要是蜡烛灭了,看我怎么收拾妳!」

  杜佩茹在心里想,原来小说里写那些恶毒婆婆虐待媳妇的事全是真的,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身上!开玩笑,这笔债她非讨可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夫人的鼻子里传出鼾声。

  杜佩茹轻轻地叫了声「婆婆」,见欧阳夫人没有反应,她又叫了几声,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慢慢地挪到帘幕前,用蜡烛将帘幕点燃了,然后大声喊道:「着火啦!着火啦!」

  欧阳夫人一听着火了,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往房门冲去,而杜佩茹则趁乱溜出了欧阳夫人的院落,回到蘅湘别苑。

  ===  ===  ===  ===  ===  ===  ===  ===

  杜佩茹一回到蘅湘别苑,瑾儿就扶她坐下问:「小姐,怎么啦?那个老巫婆有没有对妳怎么样?姑爷带我去跟夫人找了妳好几回,可都要不到人!还有厨房里的厨子更可恶,今天一天都没帮姑爷做饭,说病人只要喝粥就行了,姑爷本想叫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吃也都给人拦了回来。而且现在厨房里什么东西都不供应,就只有几袋米,害得姑爷一天都只能喝粥。噢!对了!小姐,妳吃饭了没?」

  杜佩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瑾儿说这句话,于是她有气无力地说:「我一天都没吃过东西。」

  瑾儿听了吓了一跳,提高音调吃惊地说:「什么?他们竟然一天都没有给妳东西吃?」

  欧阳寒听了也是一惊,马上对瑾儿吩咐:「瑾儿,那妳还不快去煮些粥来!」

  瑾儿正想跑去厨房,杜佩茹就低声阻止道:「不用了!瑾儿,妳随便找些什么

东西给我吃,我现在实在饿得不行了,我怕我等不到妳煮好粥就已经饿昏了。」

  瑾儿听了,马上去搜出杜佩茹收藏的那些零食。

  杜佩茹狼吞虎咽地吃着,彷佛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瑾儿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不禁流下泪来。忽然,瑾儿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发出一声尖叫:「小姐,妳的手怎么了?怎么烫着了?我去找药去。」说完,她就慌慌张张地跑去找药。

  欧阳寒见了「李玉珊」的双手,不禁捧着她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佩茹抽回自己的手,「没事!不过是给烛泪烫着。」

  欧阳寒见到她憔悴的面容和伤痕累累的双手,心疼地握起拳头。

  「我去找她算帐去。」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要找人理论。

  杜佩茹马上搂着他的腰,「不要去!这一点点伤不算什么,你装病的事还不能传出去。」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妳受苦。」欧阳寒捧她的脸,心疼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你别担心!我可以应付的,告诉你,刚才我还放火烧她的房间。」杜佩茹得意洋洋地说,彷佛在诉说什么丰功伟业似的。

  「妳……」欧阳寒转过身,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嗯哼!我杜……呃!李玉珊可不是好惹的。」杜佩茹拍拍胸口说道。

  妈呀!她差点就说溜嘴了!

  「会不会出人命?」欧阳寒担心地问。

  杜佩茹仔细回想一下,「应该不会吧!因为我走的时候,二娘就已经逃出房间了。」

  「那妳明天岂不是更不好过了?」欧阳寒忧心地道。

  「找到了、找到了。」瑾儿开心地跑到杜佩茹面前,为她上药。

  杜佩茹趁着瑾儿帮她上药的时候,拼命想着对策。

  蓦地,她问欧阳寒:「爹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怎么,妳想向爹告状?」欧阳寒望着「李玉珊」,他都忘了自家娘子有仇必报的个性。

  「对!咱们还得顺便演出戏给爹瞧瞧,嘿!我得好好想想剧本才行,到时候,你和瑾儿要配合我。」杜佩茹的眼睛里闪着复仇的光芒。

  ===  ===  ===  ===  ===  ===  ===  ===

  欧阳海回来那天,欧阳夫人领着众人至门口迎接。

  欧阳海进了大厅,见欧阳寒和「李玉珊」不在,于是问:「怎么不见寒儿和珊儿?」

  「哦!寒儿有病在身,正卧床休息,珊儿在旁照料,所以没有出来迎接。」欧阳夫人说道。

  「唔!」欧阳海点了点头。

  这时,杜佩茹哭着闯进大厅,一把跪到欧阳海的面前。「请老爷将儿媳给休了吧!」

  欧阳海见到「李玉珊」左脸红肿,哭得梨花带雨地跪在自己面前,他不禁感到一阵心疼。

  欧阳夫人则面色惨白地瞪了也是一脸不解和惊讶的李嬷嬷和张总管一眼。

  他们明明叫人守住蘅湘别苑,不让欧阳寒等人出来的,怎么会……

  照理说,如果要贿赂那些奴才也要不少钱,他们有那么多钱吗?欧阳寒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因为这几年他们从来没有给过他一分月银;而「李玉珊」也不可能会有钱,因为她那贪财的老爹连嫁妆都舍不得给。

  况且还有好几个高手在监视他们,如果有了动静,也该来通报一声啊!

  李嬷嬷他们是万万也想不到欧阳寒怀有绝世武功,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那杜佩茹的这出戏也别想唱了。

  欧阳海正想问是怎么一回事,瑾儿就扶着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欧阳寒定进来,然后跪在杜佩茹身旁。

  欧阳寒慌张地开口说:「爹,您千万不能答应珊儿。」

  欧阳夫人见状,怕他们向欧阳海告状,急忙地道:「老爷,您才刚回来,就先去休息吧,他们两口子的事就让我来处理吧。」

  欧阳海铁青着脸喝道:「闭嘴!」

  欧阳夫人听了不敢再作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欧阳海着急地问。

  回答他的只有媳妇的哭泣声和儿子的咳嗽声,而欧阳寒咳得就像是快要断气。

  欧阳海见状,马上吼道:「还不快扶少爷坐下!」

  众仆役听了,马上搬椅子的搬椅子,倒水的倒水。

  欧阳寒喝了一口水之后,终于顺了气。

  欧阳海铁青着脸,「珊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什么事也没有,儿媳只求老爷赐儿媳一纸休书。」

  「爹,您不能……不能将珊儿给休了。」欧阳寒一面咳一面说道。

  欧阳海看着跪在一旁的瑾儿,「妳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瑾儿。」

  「好!瑾儿,妳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瑾儿看了欧阳寒一眼,又瞧着杜佩茹,眼神不安地游移,最后她害怕地瞅看着欧阳夫人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欧阳海见状,安抚她说:「妳别怕,尽管跟我说。」说完,他睁大眼睛瞪了大厅内的人一眼。

  欧阳夫人闻言脸色更加惨白,一旁的李嬷嬷和张总管也颤抖起来,其他人也都低下头。

  「奴婢……」瑾儿吞吞吐吐地,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似的。

  「瑾儿!」杜佩茹连忙阻止她。

  「珊儿,妳别拦着她,让她说。」欧阳海说道。

  「小姐,现在这样,奴婢不能不说了。」

  瑾儿将头抬起来,「老爷,我家小姐在家时,虽然受着二夫人和小姐、少爷的气,但也不曾被下人欺负过;但嫁进欧阳家后,不但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被一群下人骑在头上,老爷,您看看我家小姐……」瑾儿拉起杜佩茹伤痕累累的手。

  欧阳海见了,马上瞪了李嬷嬷和张总管一眼,「瑾儿,妳继续说,他们是怎样骑到妳家主子的头上?」

  「老爷,这天底下的人都一样,见你没钱又没权,就拼命地欺负你,偏偏我家小姐人善脾气好,以前在家虽是时常被欺负,可还有我家老爷护着。但自从嫁进欧阳府之后,姑爷虽有心护着,但毕竟体弱,那些奴才们认为姑爷时日不多了,而我家小姐没钱也没权,而且连个孩子也没有,就当她没指望了,所以个个都不买我家小姐的帐。您看我家小姐在这欧阳府里连个奴才都不如,连奴才都敢打我家小姐的耳光。」

  欧阳海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禁怒骂:「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奴才下的手?」

  欧阳夫人见瑾儿没把她给报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听见欧阳海问起打人的奴才是谁,心便提了起来,连忙使了个眼色给李嬷嬷,要她将罪给认了,免得自己也给供了出来。

  李嬷嬷见了,只好颤抖着站出来跪下,「是……是老奴打的。」

  欧阳海一脚将她踢倒在地,骂道:「瞎了眼的狗奴才,竟然打起主子来。怪不得家里不象样,原来就是你们这些狗奴才欺上瞒下,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叫妳管着别苑,却不是让妳当大王要威风的!来人呀!给我将这刁奴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撵她出去。」

  两个家丁听了吩咐,上前来架起李嬷嬷就往外走。

  李嬷嬷鬼哭狼嗥地大叫:「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欧阳夫人听了,怕她把自己招出来,连忙跪下,「老爷,李嬷嬷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她的年岁也大了,这五十大板下来可就要了她的命,这刁奴死了不要紧,只怕会污了老爷的名声。」

  「罢了!这五十大板不用打了,直接撵她出去就行了。」欧阳海挥挥手,「瑾儿,妳继续说,今天我一定会为妳家主子做主。」

  瑾儿鼓起勇气地说:「这欧阳府里的奴才,一个个都不象话!他们看着姑爷多病、小姐和善,竟然扣起月钱,听姑爷说,他已经八年未领过一分月银,我家小姐嫁过来的这些日子里也未拿过一分。早先在李家时,我家老爷虽吝啬,但也不至于不给月银,怎么到了欧阳府却连半分钱也拿不到;而且我听其他丫鬟说,这别苑里的丫鬟、婆子们的月钱只有其他院落的仆役一半,这不摆明别苑比其他各院低一等吗?还有我家小姐在娘家时,虽然二夫人对小姐很刻薄,但也不至于要小姐自己动手煮食,老爷,您看我家小姐手上的伤就是煮饭时弄的。」

  「妳这个丫鬟分明胡说!妳说大少爷八年没拿过月银,那大少爷为什么不告诉老爷,而直到今天才由妳来说?还有妳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就算厨子不煮,那妳也应该煮啊!为什么要让少夫人煮呢?」张总管大着胆子反驳。

  「老爷,您也看到了!老爷没问话,张总管就抢着回答,这眼里分明就没有主子,这表面上都这样了,那暗地里就不知使些什么阴谋诡计来算计主子。再说姑爷不是个贪财的人,这几年的月钱放在姑爷眼里,姑爷还不屑去看;而且姑爷孝心比天高,又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麻烦老爷。而我家小姐动手煮饭,那是因为体贴下人,不忍心我这个奴才忙里忙外没个空,所以才自己去煮的,这是我这个做奴才的福气,能跟了个这么好的主子。」

  张总管听了瑾儿的话,脸色苍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瑾儿,妳放心!我一定会给妳家小姐和妳一个公道!」欧阳海说道。

  「老爷,就算您给我家小姐公道,但是我家小姐在家里没有权,底下的奴才虽然表面上对我家小姐尊敬,但暗地里也不知道使什么花招来害我家小姐了。」

  「放心!瑾儿,我不会让妳家小姐受委屈的。珊儿有妳这么个护主的丫鬟,是她的福气。」欧阳海扶起「李玉珊」。「珊儿,以后妳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爹说,好了!妳先扶寒儿回去休息,爹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第6章
 
  杜佩茹和瑾儿扶着欧阳寒回到别苑。

  刚一进房门,杜佩茹就开心得跳了起来,「哇!瑾儿妳好厉害,竟然把爹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好佩服妳啊!」

  「小姐,妳别这么说!这都是妳想得周到,而我只是将妳的话背下来。」

  「瑾儿妳就别谦虚了,妳上场之后一点都不害怕,临场发挥也很好,特别是骂张总管的那段话,真是精采极了;不但答得得体,而且骂得也妙,反正那个张总管是死定了!」一想到这里,杜佩茹便乐不可支地称赞瑾儿。

  「小姐,妳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紧张,连手心都出汗了。要不是妳在我旁边,我肯定说不下去。不过姑爷的功劳也很大,要不是他撂倒那些护卫,我们还演不了这场戏呢!姑爷好厉害、好威风啊!」瑾儿用敬佩的眼神望着欧阳寒。

  「瑾儿,妳别夸他,妳一提起,我就一肚子气。要是把二娘这个老巫婆的罪状给说出来,那她肯定死定了!治不了那个老巫婆,我这一肚子怨气就没地方出。」杜佩茹忿忿地说。

  「就算妳说了,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顶多说她几句,那到头来我们就连李嬷嬷和张总管都动不了,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而且如果我们打草惊蛇的话,那以后我们要查出害我的人就更难了,现在这样,大家只道是瑾儿护主心切才会出头,而我们是懦弱的,这样凶手就不会提防我们了。」欧阳寒对她分析着。

  「喂,你们在讨论什么啊?我也要参加。」韩玉峰口里嚷着就推门进来。

  杜佩茹一见到他,就想起欧阳寒曾提过的韩玉峰,更别提看到他还背着药箱,那肯定不会错了。

  于是她双手扠腰,故意骂道:「狗奴才!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吗?信不信我把你撵出去?」

  「奴才?我哪里像奴才?像我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器宇轩昂、文质彬彬的大帅哥会是奴才?妳瞎了眼啦?」

  「啊!原来你是面首啊!失礼、失礼!不过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我们这里不需要你这种小白脸,你要是要找包养你的人,那就请左拐、右拐、再左拐,那个院落里有个老巫婆会需要的。请便,不送!」杜佩茹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妳……」韩玉峰从来没有被一个人,特别是女人气得这么内伤。

  「我什么我呀?我知道我貌若天仙、闭月羞花、沈鱼落雁,但你也不用变成个呆子来垂涎我啊!告诉你,我是有丈夫的,可别对我有非分之想,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韩玉峰被杜佩茹气得半死,却又无言以对,只能咬牙地说:「哼!好男不跟女斗!」

  「那只是男人斗不过女人的借口。」杜佩茹讥笑着。

  韩玉峰咬牙切齿地说:「好利的一张嘴!传闻李家小姐很温柔,可是我怎么看妳也是只母老虎。」

  「是呀?不过我这母老虎还有欧阳寒要,可你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白脸却是丢到垃圾堆也没人捡。」

  「谁说没人捡啊!那倚红院的姑娘们,每天都在等着我去呢!」韩玉峰得意洋洋地说。

  「唉!」杜佩茹叹了口气,「也就只有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才会要你。」

  「妳说什么?」韩玉峰气得脸色发青。

  「我知道事实是比较伤人的,不过因为你是阿寒的手下败将,我才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你。」杜佩茹摀着胸口,以怜悯的语气说。

  「我不是那臭家伙的手下败将!」韩玉峰大吼。

  忽然,他看到杜佩茹脸上的贼笑和欧阳寒那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随即眼珠一转,肉麻兮兮地说:「小珊珊啊!」

  杜佩茹搓着手臂,并给了韩玉峰一个白眼。「干嘛?」

  「哎呀!妳怎么给我抛媚眼呢?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没关系!只要妳把臭家伙给抛弃了,就可以和我一起私奔了。」韩玉峰瞄到欧阳寒脸色发青,心里窃喜地再接再厉对她连抛几个媚眼。

  杜佩茹也发现了欧阳寒的表情,心里也想逗逗他。「好呀!其实我也仰慕你很久了,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她还想再说,但唇却已经被欧阳寒的唇瓣给堵住。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寒才放开「李玉珊」怒道:「不准!妳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杜佩茹含羞地窝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瑾儿早已知趣地走出房间,韩玉峰则是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对惊世骇俗的夫妻。

  「你可以走了。」欧阳寒面无表情地对韩玉峰下逐客令。

  「可是你爹要我帮你看病。」韩玉峰才不要错过看好戏的机会,如果能棒打鸳鸯就更妙了。

  「你想留下?」欧阳寒瞇起眼睛,眼缝里露出嗜血的凶光。

  「不、不、不……怎么会!你们继续……」说完,他便转身逃命去。

  唉!没办法,谁教自己技不如人,屡成他的手下败将。韩玉峰暗下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练功,免得整天受他的威胁。

  「妳对他的崇拜有如滔滔江水?」欧阳寒瞇着眼睛问。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崇拜他?你一定是听错了!」杜佩茹死也不承认,心里暗骂着,那个韩玉峰怎么这么没用,被欧阳寒威胁一下就跑了,现在剩下她一人孤立无援。

  「妳想跟他私奔?」

  欧阳寒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吓得杜佩茹一步步地往后退。

  「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老天爷,可别怪我,我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能当真,我是被逼的。

  杜佩茹在心里祈求老天爷的原谅,原谅她被恶人逼迫所发的誓言。

  眼见娇妻已经退到床边,无路可退,欧阳寒露出一抹奸笑,「我要让妳下不了床,看妳怎么跟人私奔。」

  杜佩茹一听,马上想逃走,可是却被欧阳寒给抓了回来,低头向她吻去。

  杜佩茹连忙叫道:「不要!门还没关!」

  欧阳寒闻言,使出一记掌风,将房门关紧。

  ===  ===  ===  ===  ===  ===  ===  ===

  翌日,杜佩茹看着桌子上的帐本和白银,不由得纳闷道:「马副总管,你这是……」

  「少夫人,这是老爷叫奴才送过来的。」

  杜佩茹正要问为什么,却被欧阳寒的咳嗽声打断。

  欧阳寒缓缓地从外面走进来,「德叔,有事吗?」

  「启禀少爷,老爷叫老奴送帐本和少爷这几年被苛扣的月钱过来。」

  「月钱我们收下,可是这帐本?」杜佩茹扶欧阳寒坐下,不解地问。

  「老爷说以后这别苑里的大小事就由少夫人做主,还有,少夫人如果要撵走府里的任何一个下人,只要和老奴说一声就可以,不必通过夫人了。」

  杜佩茹疑惑地看着德叔,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竟然有这么大的口气。

  「少夫人也许还不知道张总管已经被老爷撵了出去,奴才托少夫人和少爷的福当上了总管,以后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奴才一声就行了。」

  欧阳寒露出虚弱的笑容,「恭喜你了,德叔,以后该叫你马总管了。」

  「少爷,您千万别这么说,老奴怎么受得起,这都是托少爷和少夫人的福。」

  杜佩茹打断马总管的话,「马总管,这帐簿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别苑的帐簿,老爷说以后这别苑的帐都由少夫人来管,这别苑里的奴才们的月钱也给添了,还有别苑里的厨子,老爷也让您来发落。」

  「嗯!我知道了,没事你就出去吧!」杜佩茹说道。

  「是!」马总管退了下去。

  「他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他!」杜佩茹待马总管一走,便向欧阳寒问道。

  「他叫马福德。十一年前,他晕倒在雪地上只剩下一口气,我母亲见了,就将他救了回来,他为了报恩就留在欧阳府当奴才:由于他的能力挺好,所以爹就将他提上副总管的位置,算起来也有八、九年的光景了,他平时对我也挺照顾的。」欧阳寒解释着。

  「不过我见到他就不大喜欢,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杜佩茹微微沉思一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瑾儿慌慌张张地定进来,「小姐,厨房里的厨子嚷着要见妳,赶都赶不走。」

  「那就让他们到偏厅里候着吧。」话虽这样说,但是她没有一点要过去处理的意思。

  「是!」瑾儿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相公,你说我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杜佩茹问道。

  「给他们一个教训,用不着撵他们出去,这样既可以立威,咱们也不用再去找厨子。」

  「哇!相公,你果然聪明,那这看帐簿的事就交给你了,别苑的事也由你来幕后操作就行了。唔!就这样决定了,这些帐簿你就先看一下吧!」杜佩茹一口气说完,也不等欧阳寒点头同意就头也不回的逃出门去。

  欧阳寒只能苦笑,然后乖乖地拿起帐簿来看。

  ===  ===  ===  ===  ===  ===  ===  ===

  杜佩茹坐在偏厅的主位上,瑾儿和小红、小翠站在杜佩茹的身旁。

  那些厨子们跪在地上哀求道:「少夫人,请您不要撵奴才们出去。奴才知道错了,咱们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没了这份工,那可怎么活啊?」

  杜佩茹也没理会他们,只管喝着茶。

  这时,一个婆子在门前探头望进来。

  杜佩茹见状,喝问:「妳是哪里的奴才,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那婆子听了,连忙走进去回话:「老奴是来问少夫人,这个月的月钱何时才能发?」

  「月钱?对了!小红,妳去马总管那里将这个月的月钱领回来发给他们!瑾儿,妳也跟着去,别给弄错了数目,这别苑的月钱都给加了一倍。妳们去吧!」

  小红和瑾儿应了一声,就领命而去;那婆子也退了出去。

  杜佩茹嘱咐完便冷冷地说:「本来要饶了你们,只是头一回放宽了,下次可难管!」说完,她便沈下脸喝命外头的奴仆,「把他们带出去,每人赏五十大板。」

  然后,她转头吩咐一旁的小翠说道:「小翠,告诉这苑里的管事,革他们一个月的月钱。」

  顿了下,她又说:「万一……以后再有犯事的就一百板子,然后撵出去。有谁要挨打、不干的,就尽管犯。」

  杜佩茹见他们对自己恭敬的样子,知道自己已经立了威。

  ===  ===  ===  ===  ===  ===  ===  ===

  之后,杜佩茹在别苑乃至整个欧阳府里都威风得不得了,每个人对她都恭恭敬敬的,这令她十分高兴,以至于将有人要谋害欧阳寒的事和以前的不愉快统统给忘了。

  「今天的天气好,瑾儿,妳去找些人来玩蹴鞠。」杜佩茹兴致勃勃地要求着。

  「蹴鞠?这不好吧!小姐!」瑾儿为难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叫妳去妳就去,顺便叫他们换上轻便的衣服。」

  见杜佩茹如此坚决,瑾儿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找人。

  ===  ===  ===  ===  ===  ===  ===  ===

  杜佩茹将比赛的规则讲给众人听,「咱们男的为一组,女的为一组,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比赛。」

  经过一轮激烈的比赛,杜佩茹率领的娘子军打赢了。

  杜佩茹高兴得又蹦又跳,「你们这些男的也太没用了吧!连我们这些姑娘家都赢不了,真是没用。」

  「娘子,不如再玩两场,分个胜负吧!」欧阳寒原本在书房里看帐簿,听到院子里的嬉笑声,不知不觉地被吸引过来。

  「再打几场他们也赢不了。」杜佩茹骄傲地说。

  「有我的加入就不一定啦!」欧阳寒自信地道。

  众奴仆听了,脸上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杜佩茹察觉后马上补救说:「好啊!相公,这段时间你吃了玉峰新开的药,身体也了很大的起色。不过如果你感到身体有不舒服,一定要说。」

  于是他们玩了两场,由于欧阳寒的加入,男子组以二比一赢女子组了。

  赛后,欧阳寒为了不让众人起疑,便假装身体虚弱要晕倒的样子。

  杜佩茹则配合地说:「身体不行就不要逞强,弄垮了身体就不好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众人赶紧将欧阳寒扶到房里休息。

  杜佩茹对瑾儿吩咐下去:「瑾儿,妳发些赏钱给他们。」

  众人听了,心里十分高兴,觉得少夫人体贴下人,自此对她更加的敬重。

  杜佩茹赶紧吩咐众人道:「你们提些水来,我和少爷要沐浴。」

  ===  ===  ===  ===  ===  ===  ===  ===

  见奴仆们提好水后,杜佩茹就对他们说:「你们下去吧!不用你们服侍了。」

  「别再装了,他们都走了!」

  欧阳寒听了,马上从床上翻身起来,笑着说:「娘子,妳把他们打发走了,是不是想和我洗鸳鸯浴啊?」

  「洗你个大头鬼,你出去啦!」杜佩茹的脸霎时羞红了,想都没想地将欧阳寒推出门去。

  「娘子,我也想沐浴,妳不能剥夺我的权利啊!」

  杜佩茹不理他地关上门,隔着门板说:「去、去、去!到书房去!等我洗好再去叫你。」

  欧阳寒笑着摇摇头。他这娘子还是那么害羞,但是有时她又大胆得要命,还真是弄不懂她;但是不管怎么样,在他眼底她都是那么的可爱。

  ===  ===  ===  ===  ===  ===  ===  ===

  杜佩茹在沐浴时,心里有个计画成形了,待她洗好后,就到书房去唤欧阳寒,并假意要在书房里看书。等欧阳寒走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偷偷摸摸地回房,趴在窗口用手将窗纸戳破,从戳破的窗孔里偷看欧阳寒沐浴。

  正当她看得过瘾时,却瞄见瑾儿向这边走来,急忙将食指放在唇上,要她噤声,然后轻手轻脚地将她拉到一边。

  瑾儿奇怪的问杜佩茹:「小姐,妳趴在窗口干嘛?」

  「呃……我在看蚂蚁,对!我发现窗纸上有很多蚂蚁。」杜佩茹机伶地回答。

  「蚂蚁?」瑾儿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瑾儿,妳找我有事吗?」生怕瑾儿继续追问下去,杜佩茹马上转移话题。

  「奴婢是来问小姐和姑爷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喔!前天那几样菜不错,就要那几样吧!」

  瑾儿听了转身离开了。

  而杜佩茹则走回窗前偷看,却没有看到欧阳寒。「咦?怎么不见了?」

  「娘子在找谁啊?」欧阳寒赤裸着上身,双手抱胸,脸上挂着邪笑,站在她的身后。

  「找……」杜佩茹扭过头来,不料却见到欧阳寒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话不禁哽在喉咙里,只能干笑地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是吗?」欧阳寒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相公,你这样没穿衣服是很容易着凉的,你还是回房继续沐浴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说完,杜佩茹就想逃离现场。

  欧阳寒也不知使了什么身手,快到连杜佩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已经被欧阳寒带回房内。

  杜佩茹一脸惊讶地望着欧阳寒,看到已经被关上的房门,放弃要逃跑的念头,静静地等待他的问话。

  「给我个理由。」欧阳寒冷着脸说道。

  「呃!那个……窗口有很多蚂蚁,所以……」

  「说实话!」欧阳寒加重了语气。

  「好啦!」杜佩茹决定说实话,「我在偷看你洗澡,相公,你知不知道你的身材好棒,我看了都差点流口水了。」

  「妳偷看过几个人洗澡了?」欧阳寒脸色发青的问。

  「没有!我只偷看过你一个人,而且今天是第一次。」杜佩茹见他脸色不善,连忙否认。

  「妳要看就进房里来看,在外面偷看,如果给下人看见了成何体统!」欧阳寒红着脸训斥。

  「相公,这你就不懂了!偷看要是光明正大地看,那就不好玩了:而且你的动作也不会那么自然,这样就没有美感可言了。」

  「胡说八道!」欧阳寒红着脸啐道,「以后如果要偷看,就只能在房里看,不准在外面偷看,而且妳只能偷看我。」

  杜佩茹扁了扁嘴。

  突然,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又想出一条玩欧阳寒的诡计。

  「阿寒!」她走向前偎进欧阳寒的怀里,用手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欧阳寒全身一震,哪知怀中人儿竟迅速离开他怀抱向房门逃去,也不想他欧阳寒有绝世武功,人还没逃到门口就已经被他抓了回来。

  杜佩茹不由得在心里暗叫:失策!失策!


第7章
 
  杜佩茹到书房找欧阳寒,来到书房却见到他在算着别苑里的帐,她找了张椅子面对着他坐下。

  欧阳寒见状,停下手笑问:「有事吗?娘子。」

  「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妳说吧,我听着。」

  「你一个大男人该不会让爹养咱们一辈子吧?」

  欧阳寒听了,不由得沉下脸,「妳是来劝说我去考科举的吗?」

  欧阳寒讨厌仕宦之道,当年他装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伯父亲要他去考科举。现在妻子竟也来劝他,让他感到很心痛:没想到她竟和其他人一样看重仕途,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

  「喂!我又没有说要你去考科举,你干嘛一脸郁卒?」杜佩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喜欢当官,他在想什么哪逃得过她的眼睛。

  「我是要你找份事做,比如说经商。你一个大男人让爹帮你养妻子,丢不丢人啊?就算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妳要我去经商?」欧阳寒一脸诧异。自古以来,人们重仕不重商,对商人存在着歧视,然而她不劝自己为仕而劝他从商,这表明她明白自己的心思,令他感到十分高兴。

  「怎么,你不想从商啊?那你想干什么?不过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养活得了你的妻子、儿女。」

  「儿女?妳怀孕啦?」欧阳寒惊喜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有!不过咱们以后总会有的,不是吗?」

  「哦!」欧阳寒失望地坐下,「可是爹会同意我从商吗?」

  「没问题!这个包在我身上好了。」杜佩茹拍胸脯保证。

  欧阳寒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杜佩茹拍拍他的肩膀,「安啦!放心,我一定会搞定的。」

  ===  ===  ===  ===  ===  ===  ===  ===

  「爹,媳妇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妳说吧!」

  「这段时间玉峰给相公研制了一些新药,身体虽然好多了,可是玉峰说这可能是回光反照。这几天,相公整天在我耳边说等他好了之后就从商;他说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要靠爹来养活自己和妻子,那多丢人啊!可是我就怕……」杜佩茹挤出两滴热泪,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就怕相公没有这个机会,所以我就想和爹商量、商量,让相公圆了心愿吧。」

  欧阳海沉思一会儿,「好!就照妳说的,让他开个铺子,钱就由我来出。」

  「不!爹,前些日子您补给相公的那些月钱就已经够了,况且相公还邀了玉峰师兄一起开铺子,相公还说开了铺子就该搬出去,不应该再用爹的钱。可是我想搬家就不必了,只要将通往别苑的门一封,再在别苑开一个门出去就行了:这样离府也近,爹要看相公也容易,免得爹牵肠挂肚的。可是每月月钱就不用再给别苑,这也就跟分家没两样,也算是了却相公的心事。」

  「唔!就依珊儿妳说的来办吧!不过月钱,妳就跟寒儿说在还没赚到钱之前,我还是照样给,以后等他赚了钱之后再停止:还有那道通往别苑的门也别封了,只要拴上就行了,这样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是,珊儿明白了。」杜佩茹点头说道。

  「还有,往后妳就多照应点,别让寒儿累着了,他就辛苦妳照顾了!」欧阳海两眼含泪地道。

  「珊儿知道了。」杜佩茹假装拭泪地说。心想自己这样欺骗欧阳海,还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那妳就去吧!寒儿还等着妳呢!」欧阳海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  ===  ===  ===  ===  ===  ===  ===

  「哇!咱们的商铺终于开张了,以后就财源滚滚来。开了布店后应该开个织布坊,不然别人控制了货源就很容易使店里断货;之后还应该开个当铺,再开个钱庄……哇!我们发财啦!哎哟!好痛!韩玉峰,你为什么敲我的头?」

  「我是敲醒妳,让妳别在这里做白日梦,吓走咱们云霓布店的生意。」

  「你……」杜佩茹正要开骂,却瞄见有生意上门,想都没想的便去招呼客人。「夫人,您要买布吗?」她温和客气地问。

  「呃!我随便看看。」胖夫人随口应道,根本没有买布的意思。

  「夫人,您看看这匹布,这是江南织布局的刺绣,您看看这颜色、手艺,简直就是布中的极品;您看这布多好,如果穿在您身上包管年轻十多岁。要是您穿着这布做成的衣服走在街上,人家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妇呢!」杜佩茹极力吹捧着。

  「真的?」胖夫人听得两眼发亮。

  「当然是真的!如果您不信可以买一匹回去试试,包管人人都说您美。」杜佩茹也不怕说话闪了舌头,巧舌如簧地游说着。

  「好,那我就买一匹。」胖夫人下定决心地说。

  「那夫人要不要再买一匹给您家老爷做件衣服?夫人,您想想,要是您和您家老爷一起上街,您的老爷穿得寒酸,那不是丢了您的脸吗?」

  「唔!妳说得很对,那就再帮我挑一匹吧!」胖夫人非常认同,于是又多买了一匹布。

  杜佩茹就这样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许多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人买布。

  欧阳寒含笑地看着她,而韩玉峰则由一开始的惊讶变为满脸的佩服。

  这女人还真不简单!明明是一匹普通的布,竟能让她说成是精品。

  其他伙计看到她如此卖力,因此也不甘示弱地学着她的样子吹捧顾客,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买布。

  ===  ===  ===  ===  ===  ===  ===  ===

  第一天结算下来,竟赚了十多两银子。

  「哇塞!赚钱了!好棒啊!」杜佩茹高兴得大喊。

  「哼!才赚那么一点钱就让妳高兴成这样!」韩玉峰不屑地说。

  「喂!这是我们第一次赚的钱耶!这叫开门红,以后就财源滚滚了,你懂不懂啊?」杜佩茹反驳着。

  「就算怎么滚也滚不了多少。」韩玉峰故意浇她冷水。

  「什么叫滚不了多少?一天是十多两,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多两,一年就差不多有四千多两!四千多两耶!」杜佩茹彷佛已经看到一大堆的钱放在面前的情景,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

  韩玉峰见她如此,不禁骂了一句:「贪财鬼,简直就和妳爹一样。」

  「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杜佩茹双手抆腰,提高音调地吼着。

  「好了,别吵了。现在也很晚了,该回去了。」欧阳寒搂着「李玉珊」离开。

  ===  ===  ===  ===  ===  ===  ===  ===

  除夕夜,欧阳海叫人请欧阳寒他们过去吃团圆饭。

  晚上,欧阳海、欧阳夫人、欧阳寒、杜佩茹以及欧阳夫人的儿子欧阳瑜围在桌子前用膳。

  未料欧阳海开门见山就说:「寒儿,听玉峰说你的病痊愈,是不是?」

  欧阳寒听了,全身猛地一震,不由得点头称是,但心里却暗暗地咒骂着韩玉峰,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既然你的病好了,就不要再闹分家了。你和珊儿就搬回来住吧!如果你还要住在别苑里也行,只要将那道锁上的门打开就行了,你那布店也别开了,也该去考个功名,爹还指望你呢!」

  欧阳夫人不等欧阳寒回话就抢先说:「老爷,我看就由着他们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寒儿不想当官,况且你也不只寒儿一个儿子,你还有瑜儿啊!」

  欧阳海生气地打断妻子的话,「瑜儿!瑜儿才几岁啊?我老了想要儿子为我分忧解劳也不行吗?寒儿,你明天就将别苑的那道门打开,还有将那个布店给关了,给我好好在家念书,准备明年的科举考试。」

  「爹,您能不能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欧阳寒忍住怒气地说,

  「让你做你想做的事?你说这么多年来,我有逼你做过一件你不想做的事吗?」欧阳海不由得发火。

  欧阳寒想说这娶妻就是你逼的,但是却不能说出口,毕竟自己很满意这桩婚事。

  「你就不能为爹做一件事吗?」欧阳海痛心地道。

  「除了考科举、当官,其他的事我都照办。」欧阳寒无奈地决定。

  「不行!布店不能关。」杜佩茹坚定地说。

  「珊儿,妳……」欧阳海想不到温柔、贤慧的媳妇竟然会反对他的话。

  「爹,这云霓布店不能关,那里面有媳妇、相公和玉峰师兄的心血,媳妇舍不得它关门啊!」杜佩茹使用哀兵政策来博取同情。

  欧阳夫人抓住把柄,奚落地说:「老爷,这布店是一定得关!你说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啊!」

  「爹,求你了!这布店是相公的希望、媳妇的心血,您……别让它关啊!」杜佩茹恳求着。

  「罢了!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欧阳海气得弃筷离去。

  杜佩茹和欧阳寒感到一阵心喜,以为度过一劫,却不知道他们将面临一场更大的灾难。

  欧阳寒和杜佩茹于第二天就让人将别苑新开的大门给封了,并且将以前的那道门重新打开。

  ===  ===  ===  ===  ===  ===  ===  ===

  欧阳海早朝回府后,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皇上的话--

  欧阳爱卿,平安公主要下江南游玩,你选些器宇不凡、人品出众的官员陪她去,最好是未婚的。其实,公主这次下江南,明着是去游玩,暗里却是为公主选咐马。欧阳爱卿,你也知道平安那丫头都被朕给宠坏了,朕要给她指婚,她却死活不要,她说要找个她自己喜欢的,不然她就不嫁。朕没有办法,只好想出这条法子,让她跟那些官员多接触,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

  自从前几天,儿子逆了他的意,又加上欧阳夫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使欧阳海对媳妇的印象由好转为坏,况且他早就觉得商人女儿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只不过当时儿子重病在身,没人肯嫁,所以才选了那贪财的李富贵结为亲家。

  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呢?只要寒儿当上驸马,就可以光耀门楣了;况且平安公主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寒儿一定会喜欢她的。

  欧阳海下定决心要让欧阳寒陪着公主一起下杭州。

  于是,他找来欧阳寒。

  「寒儿,过几天公主要下杭州,你也跟着一起去。」欧阳海语气强硬地说。

  「爹,这些日子我在忙建织布坊的事,没时间,况且我又不是官员,更不会武功,跟着去干嘛?」

  「你不想去也得去,你上次不是说除了考科举和当官外,其他的事都听我的吗?」欧阳海软硬兼施的说。

  欧阳寒想父亲只是为了让自己看看当官的威风,藉此来使自己回心转意去考科举,于是他不忍忤逆,只好点头答应。

  ===  ===  ===  ===  ===  ===  ===  ===

  「相公,路上要小心!江南雨多,出门要记得带伞,免得淋湿染了风寒:还有你见了杭州的美女不准动心,不准进青楼,不准抱其他女人……」杜佩茹罗列了一大堆的「家规」。

  欧阳寒只好打断她,「娘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妳在家里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不要踢被子,不要忙得忘记吃饭,不要四处惹事……」

  欧阳海听不惯他们肉麻兮兮的送别话,只好打断,「好了,该起程了,难道你要公主等你吗?快走吧!」

  「妳保重。」欧阳寒说道。

  「照顾好自己。」杜佩茹再三叮咛。

  欧阳寒翻身上马,十步一回头,直到看不见家门才策马前行。

  杜佩茹站在门口望着欧阳寒逐渐远离的背影,泪水如潮水般地涌出,直到看不见欧阳寒的背影,她仍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

  瑾儿忍不住提醒杜佩茹:「小姐,姑爷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杜佩茹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帕擦干泪水,转身回去。

  杜佩茹正在为欧阳寒的离开伤心难过,而瑾儿则为杜佩茹担心,两人没注意到欧阳夫人正坐在亭子里,便径自往别苑走,没有向欧阳夫人请安。

  欧阳夫人抓住机会刁难杜佩茹,好报复她弄走了李嬷嬷和张总管。

  「站住!妳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见到我还不向我请安,竟然假装没看见我。来人啊!快将这个目无尊长的小贱人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杜佩茹两眼一瞪,大声喝斥。

  众人见到杜佩茹一脸威严,都不敢走上前。

  「你们聋了吗?还不快去把她们给我抓起来。」欧阳夫人大声命令。

  众人听了,要上前来抓人。

  杜佩茹厉声喝斥:「你们谁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将你们给撵出去!爹说了,在这欧阳府里我要撵谁就撵谁,不用向爹和二娘汇报,只要跟马总管说一声就行,你们谁想要回家吃自己的就尽管上。」

  众人听了都不敢动。

  杜佩茹见状,对欧阳夫人说:「二娘,大家都是女人,妳又何苦为难我呢?妳想让瑜弟继承欧阳家,这我和相公都不管,只要妳能说服爹让我们搬出去,我们绝不会要欧阳府里的一分一毫。妳又何苦要处处和我们作对呢?相公不想当官,这妳是知道的,只要妳说服得了爹别让相公去考科举,那我们非但不要这欧阳府的一草一木,还会万分感激妳。」

  「妳说的是真的?」欧阳夫人根本不相信这世上竟有人不爱名利,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这么多下人在这里听着,妳还怕我骗妳不成?瑾儿,咱们走。」杜佩茹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从那以后,欧阳夫人都没有找过杜佩茹和欧阳寒的麻烦。

  ===  ===  ===  ===  ===  ===  ===  ===

  一个月后,蘅湘别苑--

  杜佩茹来来回回地跺着步,「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瑾儿,妳出去看看姑爷回来了没?」

  「是!」瑾儿有气无力地应着。

  唉!当丫鬟可真歹命,她都已经跑了一百零八回出去看姑爷回来了没有。

  希望上天保佑姑爷快点回来,免得她这个跑腿的活活给累死!

  终于,瑾儿在欧阳府的大门外远远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小姐,姑爷回来啦、姑爷回来啦!」瑾儿大叫着跑回别苑。

  「他回来了吗?他真的回来了?」杜佩茹兴奋得手足无措,「瑾儿,妳帮我看看,这头发有没有乱?这衣服好不好看?」

  「没有,都很好。」瑾儿说道。

  杜佩茹整理了一下,可欧阳寒还是不见踪影。

  「瑾儿,怎么相公还没到别苑?妳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奴婢这就去。」说完,瑾儿就出了房门,可一打开门就看见欧阳寒在门口踱着步,「哎呀!姑爷,您怎么还不进来啊?小姐等您等得都快急死了。」

  「少贫嘴,快出去!」杜佩茹嗔怒。

  「是!奴婢这就走。」瑾儿识相地退出房,并体贴地帮他们带上门。

  欧阳寒脸色苍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都没能说出来。

  杜佩茹殷勤地问:「相公,吃过饭没有?」

  闻言,他才彷若清醒过来,「我……我吃过了,妳还没吃吧?我陪妳吃!」

  杜佩茹见欧阳寒自回来之后便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一脸苍白、眉头皱得死紧,像是有许多心事说不出口,她不禁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寒浑身一震,手中的碗差点掉了下来,连忙否认:「没、没事!」

  「你不用瞒我了,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你直说无妨。」杜佩茹两眼盯着欧阳寒。

  欧阳寒不自在地躲着她的目光。

  杜佩茹见状,站起身,「你不说,那我就去问爹。」

  「别去,我说。」欧阳寒停了好一会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妻子说这件事。

  杜佩茹等得不耐烦,情不自禁地拍着桌子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欧阳寒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只好开口说:「今天我回来后,皇上召我进宫去了,皇上说……」

  「皇上说了什么?」杜佩茹着急地问。

  欧阳寒一咬牙,开口道:「皇上有意招我为驸马。」

  「什么?」杜佩茹吃惊地站起身,手里的碗掉到地上,碎成了许多片。

  「玉珊!」欧阳寒站起身,担心的望着「李玉珊」。

  杜佩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露出一抹苦笑,「我没事!你继续说,将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诉我。」

  「皇上要我休了妳,好娶公主!」欧阳寒担心地说,怕她承受不起打击。

  杜佩茹十分平静地说:「然后呢?你怎么说?」

  「我对他说:『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他望着她。

  「之后呢?」杜佩茹依然平静。

  「皇上说可以让妳当妾,可是我没有答应;最后皇上应允让妳和公主不分大小!」欧阳寒小心翼翼地说。

  「哦!不分大小吗?」杜佩茹依然平静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玉珊,妳没事吧?」欧阳寒担心地问,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干脆拒绝皇上。

  杜佩茹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成婚?」

  「还没定,皇上最近在忙边疆动乱的事,没有时间,直说要我明天陪公主去五台山吃斋、礼佛,回来之后就指婚。」

  杜佩茹听了,身子晃了晃。

  欧阳寒见了,担心地问:「玉珊,妳没事吧?」

  「我没事,等我睡会儿就没事了,我还要好好想想……」杜佩茹摇摇摆摆地向床边走去,欧阳寒想要扶她却被推开了。

  「今晚你到书房睡吧,我想一个静一静。」说完,她就背对着欧阳寒和衣躺下。

  欧阳寒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开门出去。

  等到欧阳寒离开后,杜佩茹强压抑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哭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她的心中已拟好了计画。

  而欧阳寒在书房内也是一夜无眠,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皇上,他应该誓死捍卫自己的爱情,也许皇上会放弃把公主指给他。现在可好,答应了下来,如果不娶公主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可如果娶了公主,可能会失去自己心爱的人。要是当初不要陪公主下杭州,那就不会发生这件事!

  一想到妻子会因此而离开,欧阳寒不禁心痛起来。

  他想着想着,天已经亮了。


第8章
 
  天一亮,欧阳寒便焦急不安地在房门前徘徊,他的心情就像是一个囚犯正等待着最后的审判般。

  杜佩茹打开房门,见到欧阳寒,微笑地说:「怎么不进来?」

  欧阳寒看她没有任何悲伤的神情,不禁松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地道:「我以为、我以为妳还没起床。」

  「我今天很早就起来了。」杜佩茹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昨天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欧阳寒连忙打断道:「玉珊,我真的从没想过要娶妾,这辈子我只要有妳就够了;只不过……」

  杜佩茹接过话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也知道你的苦衷。我只想说我不应该妒忌公主的,毕竟她没有得到过你的感情,我应该宽容地接纳她,因为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玉珊,我……」欧阳寒想不到自己的妻子竟如此宽容,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话来。

  「你快去吃早膳,等一下还要陪公主上五台山礼佛呢!」杜佩茹温柔地说。

  「妳呢?吃过了吗?」欧阳寒关心地问。

  「还没呢!我先给你收拾好包袱再吃。」

  「不用收拾了,昨天的行李都还没弄出来,等会儿我直接拿上就行了。来!我们一起去吃早膳。」

  ===  ===  ===  ===  ===  ===  ===  ===

  用过早膳后,杜佩茹拿来几张白纸让欧阳寒在左下角签下名字。

  「签名干吗?」欧阳寒疑惑地问。

  「唉!你不知道现在店里有多忙,玉峰又忙着织布坊的事,没时间管店。最气人的是上回我要去出货,但是那个老板死活不让,非让我弄个字据签上玉峰或者是你的名字才行,害我找玉峰找了半天才让他签了字。现在你先签好字盖好章,免得我麻烦。」

  欧阳寒听了也不怀疑,在几张白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盖了章。

  「好了!你也该出门,路上要小心,别让我担心。」杜佩茹不舍地说。

  「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妳也要为我好好保重!我爱妳!」说完,欧阳寒羞得脸都红了,为了掩饰,他转过身去,拿起包袱出门去了。

  可如果这时他仔细观察杜佩茹,一定会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听到欧阳寒说出那三个字,杜佩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只是呆呆地站着,任眼泪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别了!我最爱的男人,这应该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我将永远不会忘记你,而你说的那三个字,我将永远埋在心底。

  杜佩茹把瑾儿叫到书房,让瑾儿照着她说的话写--休书。

  「什么?小姐,妳要休了姑爷?」瑾儿诧异地问。

  「错!是相公要休了我。」杜佩茹淡淡地说。

  「怎么会呢?姑爷不知道有多喜欢小姐,怎么会休了小姐呢?」瑾儿不相信。

  「因为他要娶公主了,我不能留下。」杜佩茹压住心中的痛,缓缓地说。

  「小姐,妳是为了不让姑爷为难,所以……」瑾儿忍不住留下眼泪,她哽咽着说:「小姐,妳实在太善良了。」

  我真的善良吗?为了能找到吃住的地方,我替珊妹嫁进欧阳家,这算是善良吗?我不想看见相公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骗他签下休书,这也是善良吗?

  「妳写吧,瑾儿。」杜佩茹不禁苦笑。

  「是!」瑾儿用衣袖擦干眼泪,照着杜佩茹的话写下休书。

  杜佩茹正要让瑾儿帮她再写一封信给欧阳寒,瑾儿还没开始写,就有个丫鬟来请杜佩茹,说是欧阳夫人有事要见她。

  杜佩茹将休书放进怀里,带着瑾儿去见欧阳夫人。

  ===  ===  ===  ===  ===  ===  ===  ===

  「娘叫媳妇来,有什么事吗?」杜佩茹淡淡地说。

  「妳先坐下。莲儿,还不快奉茶。」欧阳夫人一脸和善。

  杜佩茹感到很诧异,欧阳夫人竟会如此友善地对待自己,也不管欧阳夫人对她是真好还是假好,为了不委屈自己的两条腿,在她认为椅子没有什么问题后便坐了下来;至于那杯茶水,就算是打死她,也不敢舔上一口。

  「今天找妳来,是想和妳商量一件事。」欧阳夫人嗓音柔和地说。

  「哦!」杜佩茹扬了扬眉。

  欧阳夫人见她没什么表示,继续说:「想来寒儿也该对妳说了皇上要给他和公主指婚的事吧!」

  「哦!原来是为这事。妳要我怎么做就直说吧!」杜佩茹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没多大反应。

  「我和老爷商量过,咱们欧阳家不能委屈了公主。」欧阳夫人顿了顿。

  杜佩茹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想不到妳说服爹把我休掉了。」

  欧阳夫人被她看穿后,也就不再隐瞒的说:「没错!不过我不是有意要和妳作对,那是因为寒儿要是当上驸马,这欧阳家当然就是瑜儿的了。」欧阳夫人顿了一顿后,又说:「虽然皇上不介意公主和妳不分大小,但是公主会不介意吗?要是公主一闹说不嫁了,那寒儿不但当不上驸马,还会有杀身之祸;要是皇上一狠心,将妳赐死,那妳岂不是赔上了性命?所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妳好!想想就算现在公主不介意和妳分享丈夫,但是很难保证她以后不会吃醋,如果她一时气疯了将妳害死,谁能为妳主持公道;人家足公主而妳只是个商人的女儿,妳拿什么和她斗……」

  杜佩茹打断她的话,「二娘,我明白妳的意思,其实我也打算离开了,所以已经让相公先签下了休书。」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两份休书,递了一份给欧阳夫人。

  欧阳夫人看了一眼,「妳什么时候走?」

  「等我收拾好东西就走。」杜佩茹答道。

  「其实妳可以多住两天。」

  「不了!如果我再住下去,我怕会舍不得走。」杜佩茹想也没想地便拒绝。

  「那妳自己多保重,休书我会替妳交给寒儿的。」

  杜佩茹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带着瑾儿走出门去。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对欧阳夫人说:「其实我挺羡慕瑜弟的,他有一个好母亲。」

  欧阳夫人听了浑身一震,等她再抬头时杜佩茹早巳走了。

  ===  ===  ===  ===  ===  ===  ===  ===

  杜佩茹带着瑾儿回到别苑收拾东西,这时欧阳夫人叫莲儿送来一个小箱子,杜佩茹打开一看,赫然是一迭银票,瑾儿数了数那整整有一万两。

  莲儿说:「夫人叫奴婢告诉少夫人,让少夫人珍重,还说那箱子里的东西是她和老爷给少夫人的一点意思。」

  「妳回去告诉二娘,说玉珊谢过了。」说完,杜佩茹就打发莲儿回去。

  「小姐,那些嫁妆要不要抬回去?」瑾儿问道。

  「不用了,就留给他吧!我们带着也怪麻烦的。瑾儿,妳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都收拾好了。」

  杜佩茹环视房间一周后,对瑾儿说:「那我们走吧。」

  出了欧阳府之后,杜佩茹就和瑾儿来到「云霓布店」,正好韩玉峰在那里查帐。

  韩玉峰一见她来就诉苦道:「我的姑奶奶,妳家的臭家伙什么时候才回来?我都快累死了,妳能不能帮忙看一下店?」

  「不行!我这几天要回娘家,没空!你就好好享受吧!对了!这里有封信,等相公回来交给他,让他来接我,要是丢了!呵呵!你就等着受死吧!还有,不、准、偷、看!」杜佩茹装作没事般和韩玉峰斗嘴,并把信交给了他。

  「我走啦,你好好看着店吧!」杜佩茹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了。

  而韩玉峰正在哀叹自己的苦命,所以没发现杜佩茹主仆俩的异常。

  ===  ===  ===  ===  ===  ===  ===  ===

  五天后,欧阳寒偷偷回到别苑,想要给杜佩茹一个惊喜,却发现她不在,以为她在布店里帮忙,便跑到布店找人,正好韩玉峰在那里算帐。

  韩玉峰一见到欧阳寒就骂道:「臭家伙,你终于舍得回来啦?我在这里忙得快累死了,你却逍遥自在地到五台山礼佛,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欧阳寒理也不理他,把布店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没发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而韩玉峰跟在欧阳寒后面骂着,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欧阳寒也不回答,一径地问:「玉珊在哪里?」

  「玉珊?哦!她前几天回了娘家,还留了封信给你,说是让你看了信后去李府接她。」韩玉峰将信递给欧阳寒,「你现在回来,这布店和织布坊的事就交给你了,现在也该轮到我玩了吧!」

  欧阳寒打开信来看,这一看,他的脸越来越苍白。

  韩玉峰看出欧阳寒的不对劲,「怎么啦?」

欧阳寒颤抖着手将信递给韩玉峰,整个人因为脚软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韩玉峰低头看信,只见信中写道--

  相公: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休书已经写好了,你一份我一份,你的那份我已经交给二娘;我很抱歉骗你在那几张白纸上签字,其实那不是为了写字据,而走为了写休书。

  相公,请你让我叫你最后一声,其实当你跟我说皇上要为你和公主指婚的那晚,我就想好了要离开。也许你会说皇上都已经同意让我和公主共事一夫,为何我还要离开呢?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在我的眼里,爱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我无法忍受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更无法忍受你拥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即使你根本不爱那个女人。我不想也不愿为了你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更不想变成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所以你别来找我,我不想往后的日子里都活在痛苦里。相公,我会永远记着你,记着你最后对我说的那三个字:我也想对你说那三个字--我爱你。别了,相公。

  最后祝你和公主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玉珊留字

  韩玉峰拿着信,整个人都呆了。

  这时,欧阳寒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他一拳打在韩玉峰的鼻梁上,「你为什么要让她走?你为什么不留下她?」

  韩玉峰和欧阳寒扭打了起来。

  「你别把怒气发在我身上,主要责任都在你,你为什么要答应皇上的指婚?为什么在告诉玉珊你要娶另外一个女人后,不留在她身边安慰她,反而跟另外一个女人跑去烧香礼佛?你说!你给我说,为什么?」

  欧阳寒听了这番话后就停下手,任韩玉峰怎么打他也不再还手,整个人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般。

  见欧阳寒打不还手,韩玉峰也停下手,「去找她吧!」

  闻言,欧阳寒彷佛死而复活般,眼里透出一抹希望,他抓起掉在地上的信,站起身往李府跑去。

  ===  ===  ===  ===  ===  ===  ===  ===

  「开门!快给我开门!」欧阳寒就像是疯子般,红着双眼,使劲地拍着门。

  「哪来的疯子啊?快定!别在这里闹事,不然要你吃不完兜着走。」一个奴仆打开门,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欧阳寒。

  「我要见你家老爷!告诉他欧阳寒求见!」欧阳寒强压下心痛和焦虑的说。

  「走、走、走!我管你是欧阳寒还是欧阳热,我家老爷今天不见客。」奴仆不耐烦的挥挥手。

  欧阳寒失去了耐心,一闪身用左手扭住他的手臂,右手掐住他的后颈,「我要见你家老爷,要是你不带我去见他,我就杀了你。」

  那个奴仆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敢说不。他带欧阳寒去见李富贵,一路上虽然有人阻拦欧阳寒的去路,但凭他的武功三两下就把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给打倒在地。

  李富贵此时正在睡午觉,不料却在睡梦中听到外面的奴仆在嚷嚷。

  「老爷!不好了!有仇家!正往这院里来呢,许多人都被他打伤了。」

  李富贵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跑出院子,想要逃命去,不料才跑了几步就被人抓住。

  李富贵连忙跪下求饶:「壮士饶命!你要钱我全都给你!你千万别杀我。」

  欧阳寒见了虽然心急如焚,但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说道:「岳父大人,我是你的女婿欧阳寒。」

  李富贵一听,原来是自己的女婿,马上站起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说:「贤婿找老夫所为何事?」

  「我是来接玉珊回家的。」欧阳寒说道。

  「玉珊?玉珊不在家呀!她连回门那天都没有进家门。」李富贵觉得很奇怪,怎么女婿会来家里找女儿?

  「你别骗我!不然……」欧阳寒冷下脸。

  李富贵见了欧阳寒那比千年寒冰还冷的脸后,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她真的没有回来,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众人一听全都跑了,没有一个敢面对欧阳寒这冷面煞神,生怕自己还没回答就已经被他冻成冰。

  李富贵见众人那么没义气,心想等他逃过这一劫,非要给他们好看。

  「玉珊真的不在府内?」欧阳寒瞇起眼睛地问。

  「千真万确,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你还不信,你大可以搜府。」李富贵被欧阳寒吓出一身冷汗。

  「别让我发现玉珊在府里,不然……」欧阳寒瞇起眼睛威胁着。

  「是、是、是!只要珊儿那臭丫头一回来,我立刻把她给你送回去。」李富贵就差没有跪下来求他了。

  待欧阳寒一走,李富贵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  ===  ===  ===  ===  ===  ===  ===

  欧阳寒一回到欧阳府就直奔别苑,希望自己一回到别苑的房里,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床上笑瞇瞇地等着他,甚至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就睡在他的身旁。可是他打开房门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让他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梦!她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欧阳寒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留下来的嫁妆,默默地流着泪,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手里紧抓着那封信。

  奴仆们见到欧阳寒这副样子,不禁一阵心慌,于是连忙去告诉欧阳海。

  「你说什么?寒儿他一回来就对着珊儿的嫁妆哭,而且谁叫他都不应,还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欧阳海吃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是啊,老爷!我们怀疑少爷可能生病了,要不要叫韩大夫来瞧瞧?」

  「唔!你去叫韩大夫来,我先过去看看。」欧阳海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老爷,我陪你去吧!」欧阳夫人站起身跟上欧阳海。

  欧阳海停下看了一眼夫人,点了点头就往别苑走去。

  到了蘅湘别苑,欧阳海看见一大群奴仆围着欧阳寒,劝他吃东西,可是不管谁劝,欧阳寒就是不开口;欧阳海见状,对那些奴仆们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寒儿……」欧阳海才刚叫了欧阳寒一声,还没开始说劝他的话,欧阳寒就像疯了一样对他大吼。

  「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如果不是你,珊儿也不会走了!」

  欧阳夫人对欧阳海说:「让我来吧。」

  欧阳海点了点头,出去了。

  「那封休书是不是在妳那里?快把它还给我。」欧阳寒怒气冲冲地说。

  欧阳夫人从怀里拿出那张休书递给欧阳寒。

  欧阳寒接过休书后就放声大吼:「滚!你们都给我滚。要不是你们,娘子是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欧阳夫人没有被他吓住,她以强硬的口气说:「寒儿,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讲,我劝玉珊离开是为了她好……」

  欧阳寒大吼:「为她好?为她好就不该让她离开欧阳府。」

  欧阳夫人不理欧阳寒说的话,径自说:「珊儿要是留下,等你和公主成婚之后,公主见你和珊儿如此恩爱,万一吃醋到皇上那儿一闹,难保皇上不会将珊儿赐死?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不让她定岂不是害了她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欧阳夫人说完就走出去。

  欧阳海见夫人出来,马上开口问:「寒儿怎么样了?」

  欧阳夫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进我说的话。」

  这时韩玉峰赶到,欧阳海便让韩玉峰进去劝劝欧阳寒。

  欧阳海现在非常后悔,要是当初没有一意孤行要儿子陪公主去杭州,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

  韩玉峰一进门看到欧阳寒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怎么不想想办法去找玉珊回来?」

  「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有公主在,珊儿是不会回来的。」欧阳寒无奈地说。

  「你就不会推掉你和公主的婚事啊!明明是个聪明人,怎么一遇上感情问题就变笨了?」

  「推?怎么推啊?」欧阳寒有气无力的说。

  「笨!只要皇上一天不下旨指婚,你就有机会推掉它。我听说皇上十分宠爱公主,你要推掉婚事就得从公主身上下手。」

  「我这就进宫去见公主。」欧阳寒急忙站起身往外走。

  韩玉峰急忙叫住欧阳寒:「唉!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城门早就关了,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那些护卫会让你进宫才怪。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上一觉,等明天早上起来再进宫见公主,」

  欧阳寒听了,马上吩咐下人道:「来人哪!快摆饭!」然后,他又问韩玉峰:「玉峰,你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

  「我早就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还有我已经叫人帮你找人了。就这样,我要回去睡觉了。」

  「谢谢你。」欧阳寒诚心地道谢。

  韩玉峰听了,差点被吓掉下巴。

  天啊!这家伙竟然会谢他,他不会是听错了吧?明天一定要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

  欧阳寒见到韩玉峰那呆愣样,觉得十分有趣,于是决定再捉弄他一下。「玉峰,今晚能不能陪我睡啊?」

  闻言,韩玉峰嘴巴张得更大。

  天啊!地啊!这家伙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话。

  不过最后韩玉峰还是留了下来,陪欧阳寒睡了一晚,突然觉得不和他吵架,其实感觉也满好的。

  ===  ===  ===  ===  ===  ===  ===  ===

  第二天,欧阳寒很早起床梳洗,和韩玉峰用完早膳之后,就进宫去见公主。

  到了太阳差不多要落山时,欧阳寒一脸苦瓜相地回到店里。

  韩玉峰见他如此,马上安慰道:「没关系,这条路行不通,可以走另外一条路,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可是欧阳寒却一改苦瓜相为笑脸,「成了!皇上答应不为我和公主指婚了。」

  「真的?」韩玉峰兴奋地大叫,他想起刚才欧阳寒的样子,使劲搥了他的胸口一拳骂道:「你这臭家伙,竟然敢骗我,还害我为你提心吊胆了一整天。」

  「好!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和谢意,我请你去大吃一顿。」欧阳寒兴高采烈地提议。

  于是两人便关了店门去酒楼喝酒。

  ===  ===  ===  ===  ===  ===  ===  ===

  「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你说,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线索?」欧阳寒愁眉苦脸地向韩玉峰抱怨。

  「喂!你别净在这里抱怨,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啊!别来这里烦我!谁知道你那娘子是干什么的,没事藏那么隐密?我看她八成不在这城里了。你再仔细想想,她还有哪些亲戚可以投靠?」韩玉峰提醒着欧阳寒。

  「亲戚?」忽然,欧阳寒想起一个人,「对了!她还有一个人可以投靠,就是那个已经失踪的沈浪!」

  「臭家火,你死定了,玉珊和旧情人相会,你没机会了。」韩玉峰说道。

  「不会的!」欧阳寒面色惨白地说,「珊儿只爱我一个,她不会喜欢沈浪的。」

  「就算她不喜欢沈浪,她也会嫁给他啊!你想玉珊她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而且沈浪那么爱玉珊,为了不接受玉珊嫁人的事实居然离家出走。如果玉珊去投靠他,他用甜言蜜语哄一哄玉珊,你知道女人都是禁不起哄的,我看玉珊八成会嫁给他。」韩玉峰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怎么办?珊儿不能嫁给他!绝对不能!」欧阳寒既焦急又害怕。

  「先别担心!我想现在玉珊应该还没有嫁给他,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她才行。」韩玉峰用手摸着下巴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找。」欧阳寒说着就施展轻功去寻人。

  韩玉峰见状,连忙一把拉住他,「你给我回来,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欧阳寒支支吾吾地说。

  「本来我也不想叫龙虎帮的龙俊义帮忙的,现在没办法,只好找他帮忙。」

  欧阳寒一听,马上打了韩玉峰一拳骂道:「你这兔崽子,为什么开始的时候不叫他帮忙?」

  韩玉峰抹掉嘴角的血,大吼:「你再打啊!你别想我再帮你。」

  一听到韩玉峰说不帮他,欧阳寒马上放下身段,肉麻兮兮地道:「小韩韩,别这样嘛!来!我帮你揉揉!」说着,就要伸手帮韩玉峰揉脸蛋。

  韩玉峰一见,吓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连忙一掌拍开欧阳寒的魔爪说:「别碰我!」

  欧阳寒不死心地黏上韩玉峰,「小韩韩,别生气嘛!最多我给你打回去,你要打几下部可以,不过你千万不可以不帮我啊!」

  韩玉峰急忙跳开,搓着手臂,「好啦!我帮你了!」

  「哇!小韩韩最好了!」

  欧阳寒就要扑上去抱住韩玉峰,幸好韩玉峰躲过了。他不敢再逗留,马上施展轻功,逃离可怕的欧阳寒。

  否则欧阳寒一定会肉麻腻死他这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器宇轩昂、文质彬彬的大帅哥,他死了不要紧,可是害城里的人被女人的泪水给淹死,那罪过就大了。

  欧阳寒见韩玉峰走了之后,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和沈浪在一起的情景,让他刚才戏弄韩玉峰的好心情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悲伤。


第9章
 
  杜佩茹和瑾儿离开了云霓布店,就买了两套男装换上。

  「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如咱们回李府算了。」瑾儿建议着。

  「回李府?我们要是回去,铁定会被那个老头夺走我们的钱,然后再赶我们出去;或者是再收聘礼,要我再嫁。我才没那么笨呢!别想!反正现在咱们有钱,为什么还要回去受那老头的气?」

  「况且我只是个冒牌货的,那李府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去李府干嘛?」杜佩茹顿了一下,又说:「瑾儿,如果妳想回李府的话,妳可以……」

  杜佩茹的话还没说完,瑾儿就连忙打断,「不!小姐,我不回李府。小姐将奴婢给了妳,以后瑾儿就是妳的人,我是不会离开小姐的。」

  杜佩茹闻言,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瑾儿接着说:「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出城。咱们去白衣庵。」杜佩茹说道。

  「啊!」瑾儿被吓得面色苍白,尖叫了起来,「小、小姐……」瑾儿咽了一口唾沫,「可……要是我们又遇上强盗怎么办?」

  杜佩茹想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银票分散藏在两人身上。

  「好了!如果咱们再遇到强盗,那就将一部分钱给他们就行了,反正咱们有的是钱。」

  杜佩茹此次上白衣庵是想出家,当然她不是看破红尘,只是不想让欧阳寒找到她;等过了两三年后,欧阳寒把她给忘了,那她就可以还俗回家了。所以这身上的钱当然要留着,不然还俗后她吃什么?

  至于瑾儿这丫头太死心眼了,赶也赶不走,倒还不如带着,免得她泄露她的行踪。

  ===  ===  ===  ===  ===  ===  ===  ===

  「住持师太,弟子想出家。」杜佩茹好不容易才将瑾儿支开,然后来找白衣庵的住持空宁。

  她想拜空宁师太为师,当然是因为在白衣庵里就数空宁师太的辈分最高,她可不想拜了个辈分低的尼姑为师,那岂不是都要对庵里的每一个尼姑低声下气的吗?

  「阿弥陀佛,施主看透红尘了吗?」空宁师太闭着眼睛开口问。

  「看透了。」杜佩茹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红尘为何物?」空宁师太问道。

  「红尘!红尘……」杜佩茹思索了很久。

  突然,她想起了「红楼梦」里的「好了歌」解便开了口:「陋舍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篷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解得好!」空宁师太高兴地称赞。

  正当空宁师太想要说收杜佩茹为徒时,杜佩茹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干呕了好几下。

  空南师太见状,连忙帮她把脉,瞬间,她的脸上出现疑惑之色,接着又摸了摸杜佩茹的全身,「妳虽然看透红尘,但妳的尘缘未了。我就收妳为俗家弟子,以后妳的法号就叫净缘吧。」

  「谢师父!」杜佩茹非常高兴地说。

  空宁师太摇摇头,「妳情根深种、情缘难了、情债难偿。日后还有劫难,为师也只能为妳化解一难,其余的还得妳来克服,妳要记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完,空宁师太就闭起眼睛敲着木鱼,念起经来。

  杜佩茹见空宁师太说了一大堆难懂的话后,也不再理会她,觉得无趣的退出了禅房。

  空南师太见杜佩茹出去后,就睁开眼睛停下手,自言自语地说:「这段跨时空情缘是福是祸,就看净缘妳的造化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空南师太又闭上眼睛敲着木鱼,念起经来。

  ===  ===  ===  ===  ===  ===  ===  ===

  再说沈浪和李玉珊离开京城后就下了江南,找了个地方定居下来,因为他们仍时常和沈府通信,沈家二老当然也了解整个事情经过。

  当二老听说欧阳寒将要被招为驸马,并将杜佩茹休了之后,马上用飞鸽传书告诉儿子和媳妇。

  沈浪和李玉珊听说后,为了要报答杜佩茹的恩情,决定赶回京城找到她,好把她接到江南来安居。

  哪知他们在回京的路上却遇到四个黑衣人追杀,黑衣人招招毒辣,每一招都想置李玉珊于死地,沈浪因为要护着李玉珊,招招受制,又被砍了几刀,见情形不利于己,沈浪使出「缠」字剑法,缠住几个黑衣人。

  「珊妹快跑!」

  李玉珊看了沈浪一眼后就拔腿直奔,她知道自己留在那里只会碍手碍脚,这样反而会害了沈浪。

  四个黑衣人见李玉珊跑了,马上互使一个眼色,然后一个黑衣人施展轻功向她追去。

  沈浪想拦住他,却被其他三人挡住,此时唯有静下心来将眼前这三个人杀死,他才有可能朝那人追去。

  而李玉珊逃开后,就跑进树林里,借着夜色藏匿自己的身影,竟然没让黑衣人发现:忽然,林边的大路上有一个白衣人骑着马向她这个方向奔来。

  「救命!」李玉珊未多想就跑出去求救。

  不料却被在林中搜索的黑衣人发现,连忙施展轻功赶上去,给了她一刀。

  李玉珊感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  ===  ===  ===  ===  ===  ===

  李玉珊醒来时,便见到一名满脸沧桑、双眼通红的男子正凝视着她。

  「玉珊,妳终于醒了!妳一定饿了吧?」话未说完,他急忙到桌子捧来一碗粥温柔地喂着她。

  李玉珊很纳闷,好像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个男人,可是他怎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和自己很熟。

  「我的孩子?」李玉珊焦急地问。

  「孩子没事。」欧阳寒安慰着。

  李玉珊记挂着沈浪的安危,急切地开口:「沈浪呢?他怎么样了?」

  欧阳寒听了浑身一震,碗差点拿不稳,语带颤抖地问:「妳……和他成亲了吗?」

  李玉珊点了点头。

  欧阳寒见了,碗从他的手里掉了下去,碎了一地。他缓缓地站起身,步伐不稳地向门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回过头说:「我不会放妳走的!妳只能是我的妻子!」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小翠端了一碗燕窝粥进来。

  「少夫人,来喝碗燕窝粥吧。」

  「噢!谢谢,不过我不是你们少夫人!」李玉珊微笑地说。

  「少夫人,妳还在生少爷的气啊?其实少爷很喜欢妳的,为了妳他连驸马都不做了。妳昏迷的这两天,少爷他日夜不眠地照顾着,我们这些下人看了都心疼。少夫人,妳就原谅少爷,和少爷和好吧。」

  李玉珊听到这一番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个男人是欧阳寒!而且听丫鬟这么说,欧阳寒应该是很爱佩茹的,那他为什么要休了佩茹去娶公主?又为什么推掉和公主的婚事呢?

  这里面一定大有内情。可是她该继续待在这里吗?沈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玉珊心里乱得要命,最后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决定先在这里养好伤再说。如果沈浪没事的话,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就等她养好伤,并弄明白欧阳寒和佩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后,再想办法帮他们处理这件事,毕竟这是她和沈浪欠他们的。

  ===  ===  ===  ===  ===  ===  ===  ===

  却说沈浪杀了那三个黑衣人之后,连忙向李玉珊逃跑的方向追去;在路上,他发现了另外一名黑衣人的尸体,却没有见到李玉珊。沈浪检查那具尸体,发现在他的刀上沾有血迹,他的心猛缩了一下,不知道这上面的血是李玉珊的还是别人的,只能猜测应该是有人将李玉珊给救走了。

  于是他在方圆好几里的城镇乡村都找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好赶回京城,希望能找到李玉珊。

  沈浪一回到京城,就听说欧阳家少夫人被人救了回来,而且背上还被人砍了一刀。

  沈浪猜那少夫人应该不是杜佩茹,而是自己的妻子李玉珊,仔细思量下,现在他应该先找到杜佩茹,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  ===  ===  ===  ===  ===  ===  ===

  杜佩茹在白衣庵里带发修行,而瑾儿见劝不动她,只好跟着她一起修行。

  那天,杜佩茹和瑾儿在无意中听到两位香客的谈话,知道欧阳寒推掉了皇上的指婚,和李玉珊受伤被送进欧阳府的事,于是两人急忙商量对策。

  瑾儿着急地说:「小姐,怎么办?」

  杜佩茹喃喃地说:「珊妹回到京城,那沈浪一定也回来了。」她转过头来看着瑾儿,「瑾儿,咱们下山。」

  杜佩茹来到空宁师太的禅房辞行,可是她还没开口,空宁师太便已开口。

  「去吧,也该是妳下山的时候了。」

  杜佩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向空宁师太磕了几个头就下山了。

  杜佩茹和瑾儿下了山就直接到沈府去找沈浪商量对策。

  ===  ===  ===  ===  ===  ===  ===  ===

  「少爷、少夫人,瑾儿回来了。」一个奴仆奔至别苑报道。

  当瑾儿来到蘅湘别苑时,李玉珊和欧阳寒已经迎来。

  瑾儿跑过去抱着李玉珊哭道:「小姐,妳的伤都好了吗?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已经没事了,妳怎么……」

  李玉珊正想追问瑾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却被瑾儿打断了话,「小姐,那天被人追杀,我不该和妳走散的。如果我在妳身边,至少可以帮妳挡一挡,这样妳就不会受伤了!」说着,瑾儿又掉下泪来。

  李玉珊是个聪明的女子,一听瑾儿说的话,她就明白瑾儿是沈浪和杜佩茹派来的,因此也就不再追问。

  欧阳寒见李玉珊和瑾儿有很多话要讲,于是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瑾儿和李玉珊走进房里,将门拴上。

  ===  ===  ===  ===  ===  ===  ===  ===

  过了两天,李玉珊借口要去白衣庵还愿,她让瑾儿去雇了顶轿子,轿子抬进别苑后,李玉珊就上了轿,轿夫正要抬起轿子走;这时,欧阳寒从布店里回来了,见到这种情况就问瑾儿,于是瑾儿照实回答。

  「那我还是陪着去吧,万一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欧阳寒不放心地说。

  突然,轿子里传出一个声音说:「相公不用看店吗?」

  闻言,欧阳寒高兴又有些疑惑,李玉珊这么多天都对他不冷不热,怎么忽然又唤起他相公了呢?

  然后,欧阳寒见到一个轿夫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得想起韩玉峰给他看的那张沈浪的画像。

  「你是沈浪?」

  沈浪和瑾儿听了,浑身一震。

  欧阳寒见状,心里明白了几分:心痛地问:「珊儿,妳真的要跟他走吗?」说着,他就要去掀轿帘。

  沈浪见了,连忙伸手拦住欧阳寒,两人便打了起来。

  瑾儿着急地说:「姑爷,沈相公,你们别打啊!」

  这时,轿子里走出一个人叫道:「住手!你们俩快给我住手!沈浪、欧阳寒,我叫你们住手!你们听到了没有?」

  正在欧阳寒和沈浪打得难解难分时,轿子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让那些来看热闹的奴仆们都惊呆了,欧阳寒也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沈浪见欧阳寒不打了,也停下手。

  此时院子里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原来杜佩茹和沈浪商议好了,先让她藏在轿子里,然后抬进欧阳府,让李玉珊上轿,再将她们一起抬到白衣庵。因为他们算准欧阳寒会陪着李玉珊一起去的,等轿子到了白衣庵,杜佩茹就从轿子里出来陪欧阳寒一起进白衣庵烧香还愿;而沈浪就乘机将李玉珊带走,可是他们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欧阳寒竟然认出沈浪,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  ===  ===  ===  ===  ===  ===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欧阳海坐在大厅上望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李玉珊低着头,身子有点发抖;沈浪只是握着李玉珊的手,不发一语。

  杜佩茹见状,眼珠转了几下,忽然想起瑾儿说过李玉珊是在白衣庵出生的,而且李玉珊的娘是姓杜,心里便有了说辞。

  「我叫杜佩茹,是玉珊的孪生姐妹。」

  闻言,众人惊诧的望着她,就连李玉珊和沈浪都感到惊讶。

  杜佩茹非常满意自己制造出的效果,便继续说:「当年我娘在白衣庵生下我们,但我娘知道我爹他生性吝啬、贪财,如果生下的是女儿,他一定会不顾女儿的幸福,将女儿当物品一样卖出去:于是她将我留在白衣庵,拜空宁师太为师。在我十七岁那年,师父将身世告诉了我,我就下山来找妹妹。下山后却听说妹妹已经被我爹许给了身染重病的欧阳寒。」杜佩茹顿了一下,「那天,我在破庙里遇到了玉珊,便代她嫁进欧阳府。如果欧阳老爷不信的话,可以叫人去问我师父。」杜佩茹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希望欧阳海千万不要去问。

  「既然妳是李富贵的女儿,那为什么妳不姓妳而姓杜?」欧阳海怀疑地问。

  「这是我娘的意思,她希望我从母姓。」杜佩茹镇静地回答。

  于是欧阳海派人去白衣庵问空宁师太和李富贵。

  派去李家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李老爷告诉奴才,李家小姐确实是在白衣庵出生的,而李小姐的母亲也确实是姓杜。」那个家丁回报。

  又过了一会儿,派去白衣庵的人也回来了。

  「老爷,空宁师太要小的转告老爷,杜佩茹确实是她的俗家弟子,法号叫净缘。」

  欧阳海听了,沉思一会儿,「既然妳不是玉珊,那妳的休书也就不算数了。佩茹,妳依然是我们欧阳家的媳妇。」说完,欧阳海就让众人散去了。

  ===  ===  ===  ===  ===  ===  ===  ===

  第二天,韩玉峰来到欧阳府与欧阳寒商议事情。

  「我拜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欧阳寒问道。

  「龙俊义答应帮忙铲除罗剎门以及帮你查出要害你和佩茹的人,为了你的事,我把龙虎帮的三面金牌都还给了龙俊义!」

  「谢谢你!我欠你一个人情。」欧阳寒衷心的说。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兄弟嘛。」韩玉峰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却在滴血。

  龙虎帮的金牌啊!平常人想得到一面都难,而他却为了这臭家伙的几件小事就将它们全都还给了龙俊义。可惜啊!不过能换到臭家伙的一个人情也不算太亏,那以后他就可以借机玩欧阳寒了。

  韩玉峰与欧阳寒并肩走出房门,正要去布店。

  这时杜佩茹和李玉珊正坐在花园里赏花,李玉珊一见韩玉峰和欧阳寒走过来就想回避,杜佩茹拉住了她。

  「玉峰,快来认识一下我妹妹。」

  韩玉峰走近一看,「天啊!妳们真的长得好像,喂!妳们的相公怎么能认出妳们来?万一抱错人怎么办?」

  「人家沈浪才不会认错呢!只有他才会这样,都和玉珊住了十几天了还认不出来,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爱我?」杜佩茹嗔怪道。

  欧阳寒听她这么说也不答话,只是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杜佩茹红了脸,挣扎着跳出欧阳寒的怀里,「不害臊!」

  韩玉峰打趣地说:「你们俩可真恩爱,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放过任何机会来沟通感情。」

  「韩玉峰,再说我就揍你,快帮我把一下脉。我这些天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老觉得想吐。」说完,杜佩茹又干呕了几下。

  韩玉峰依言帮杜佩茹诊了一下脉,然后吃惊地看着杜佩茹,又望向李玉珊。

  杜佩茹看到韩玉峰的呆样,不耐烦地问:「到底怎么啦?算了,不用你看了,相公,你也懂医术,你帮我看一下。」

  欧阳寒依言帮她把脉,竟也呆住了,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抱过杜佩茹傻笑着。

  杜佩茹看着两个笨男人,然后气愤地推开欧阳寒,使劲地敲了一下韩玉峰的头。

  「哎哟!妳干嘛打我?」韩玉峰抱着头,不解地问。

  「你还敢问为什么?让你诊个脉也诊不出是什么病,你还当什么神医,回去耕田算了。」杜佩茹气呼呼地说。

  「好啦!我讲啦!妳怀孕了,而且和妳妹妹一样都是三个月大。」韩玉峰瞪着杜佩茹说。

  杜佩茹听了,也像欧阳寒那样傻笑着。

  李玉珊见状,就借口走开了。

  韩玉峰也知趣地说:「我去告诉欧阳老爹!」

  留下亭子里两个傻笑兮兮的笨蛋。

  ===  ===  ===  ===  ===  ===  ===  ===

  八个月后,李玉珊、沈浪、杜佩茹和欧阳寒来到白衣庵还愿,当晚就在白衣庵住下。因为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为了不冒犯神明,所以李玉珊和杜佩茹住一问房,欧阳寒和沈浪住另外一问房。

  当晚,杜佩茹还没睡熟,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觉得奇怪,于是顺着声音来到悬崖上,不料却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悬崖边。

  杜佩茹奇怪地问:「你是谁?」

  「我是来要妳命的人。」黑衣人冷冷地说。

  「你……」杜佩茹听到他的声音就感到浑身发抖,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来般,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救命啊……」她转过身就想跑。

  黑衣人一个纵身就落到她的身前,「妳不用喊了,他们全被我下了药,听不见妳的呼救声的,只有妳吃过我的解药,也就是说全白衣庵只有妳是清醒的。」

  「你怎么认得出我和玉珊?」杜佩茹静下心来,怀疑地问,她想多争取些时间,希望欧阳寒能来救她。

  「我是认不出妳们,但是妳在家里时,我就已经给妳吃了解药。」

  「你是府里的人?是你下毒害相公的?」杜佩茹吃惊地问。

  「妳很聪明!」黑衣人冷笑地说。

  「也是你派人去杀我的?不,应该说是杀玉珊。」杜佩茹恍然大悟。

  「不错!也是我做的,可惜妳妹妹却被龙俊义给救了,更可恶的是龙俊义铲平了罗剎门,而我的身分也即将被他揭穿,这都是妳相公的错。要不是他让韩玉峰将三道龙虎金牌还给龙俊义,他是不会管这件事的,所以妳该死,我要让欧阳寒痛苦一辈子,哈、哈、哈……」黑衣人大笑起来。

  「你到底是谁?」杜佩茹问道。

  「好,我就让妳做个明白鬼。」黑衣人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杜佩茹见了惊叫:「你……你是马总管!相公的母亲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下毒害相公!」

  「呵!那只不过是我为了混进欧阳府所使的计谋罢了,别说是下毒害欧阳寒,就连欧阳寒的母亲也是我毒死的。」马总管冷笑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欧阳海害死我最心爱的女人!当年他接了一宗案子,有人诬陷唐天昊有造反之心,意图谋害皇上,欧阳海竟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唐天昊全家给杀了。可怜唐天昊一生都对皇上忠心耿耿,却落到这样的下场。要是他当初听我的劝告,也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被杀的人当中有一个是你心爱的女人?」杜佩茹猜测道。

  「不错!她叫唐钰,自小和我定了亲,不料……不料却被欧阳老贼给害死了。所以妳得死,我要让他的儿子也尝尝失去心爱女人的滋味。」说完,马总管面容狰狞地向杜佩茹走去。

  「不要!」

  欧阳寒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可是却慢了一步,马总管已经将杜佩茹踢下山崖,他想跟着跳下去,却被马总管给踢了回去。

  原来欧阳寒一时大意喝了庵里的茶水,立刻觉得不妥,便将毒逼出,可是仍全身乏力,一点功力都使不出来。而马总管所下的是「三日软功散」,这种药会让人昏睡三天,武功再强的人即使能抵住药效,也会在三日之内功力全失,欧阳寒喝得不多,而且长年吃各种药材,再加上他深厚的内力,才不至于像沈浪一样晕倒在床上。

  忽然,他听到有人叫杜佩茹的名字,便寻了过来,竟听到马总管和杜佩茹的谈话,他越听越急,心里只想着要快点将毒给逼出来,那样才能救杜佩茹,可是他的功力好像全被抽走了一样,根本不可能逼毒;就在这时候,他却看见马总管将杜佩茹踢下了悬崖……


第10章
 
  这时,一条人影忽地窜了过来,接住了被马总管踢回去的欧阳寒,这人正是韩玉峰,而欧阳寒因忍受不住「三日软功散」和杜佩茹丧生悬崖的刺激晕了过去。

  而在龙虎帮众人护卫的欧阳海和欧阳夫人也赶来了。

  原来龙俊义查出马总管是罗剎门的幕后首领,便马上去告诉韩玉峰,哪知欧阳寒一行人已经上了白衣庵,于是韩玉峰立刻伙同欧阳海等人直奔白衣庵,却还是迟了一步。

  马总管一见欧阳海就直扑过去,想要取他的性命,不料却被龙俊义拦住,还被击中一掌。

  马总管往后退了三步,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他仰天大笑,笑声突然又转为凄厉的哭声,「钰儿,我不能为妳报仇了!」

  欧阳海叹了一口气说:「林泉,你真的以为钰儿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吗?难道你忘了钰儿和你一样都会刀圭之术吗?」

  马总管听了欧阳海的话,愣住了。

  欧阳海接着说:「当年,皇上接到密报说你创立罗剎门意图谋反,而且证据确凿,于是皇上下令我将唐天昊一家处死。我怜悯唐将军一代忠良,不忍心看他就此死去,想要放走唐将军,但是唐将军执意不走,可是他却让我救出他的女儿,也就是你的未婚妻唐钰。钰儿对你一往情深,想要再见你一面,于是利用刀圭之术将她的丫鬟易成她的容貌,而当时我的妻子正好病逝,为了掩人耳目,我就让她易容成我妻子的样子待在府中。我与钰儿长久相处,渐生情愫,而你又音讯全无,于是在一年后,钰儿跟了我,之后生下寒儿。」

  林泉听了,泪流满面地说:「原来是我书死了岳父、害死了钰儿,老爷,还有一件事我得让您知道。其实您的次子瑜儿是我的孩子,当年进了府里,我就在您的饭菜里下了药让您绝育,然后再下药迷昏二夫人,让她怀上我的孩子,原本我想在害死夫人和大少爷,等您病重而将欧阳府一切交给钰儿后才告诉您,让您怀恨而死,幸而苍天有眼,没让我害死大少爷,不然我的罪孽就更重了。老爷,瑜儿交给您我很放心,我去了,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说完,他向欧阳海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拿起匕首往胸口刺去。

  欧阳夫人被马总管的话吓呆了。

  欧阳海见状,拍拍她的背安慰她道:「妳放心,我会待瑜儿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欧阳夫人连忙跪下磕头地说:「谢谢老爷恩典。」

  ===  ===  ===  ===  ===  ===  ===  ===

  在杜佩茹掉下悬崖后,欧阳府和沈府立刻派出人马到崖下的映月湖寻找她的身影,但是都七天过去,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而欧阳寒自从杜佩茹掉下山崖后,就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任谁劝他都不听,喂进口里的东西又吐了出来,连自己的儿子哭了也不管,让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天,白衣庵来了一个小尼姑,要求要见欧阳寒。于是奴仆把她带到别苑,正巧李玉珊、沈浪和韩玉峰都在,李玉珊问她有什么事。

  小尼姑回答:「空宁住持要我转告欧阳施主,李施主与净缘师姊并不是孪生姐妹,更不是姐妹。」

  众人一惊,杜佩茹随口编的故事连瑾儿都信了,怎么空南师太突然又说李玉珊和杜佩茹不是姐妹?

  欧阳寒听了,也睁开了眼睛。

  「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的吗?为什么当初空南师太说李玉珊和杜佩茹是姐妹,而现在怎么又说她们不是姐妹呢?」韩玉峰不解地问。

  小尼姑答道:「住持当时并末承认李玉珊施主和净缘师姊是姐妹,她只是说师姊是她的弟子。」

  众人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空宁师太的确没有说过杜佩茹和李玉珊是姐妹。

  「住持要欧阳施主保重,免得一人归来一人丧,住持还让我转告欧阳施主,来自何处归何处,要从何处归此处,得看尘缘与机缘。」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不解的问。

  小尼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住持只说瑾儿施主应该知道,住持还有话让我转告施主,耐心等待,或有机缘再重逢。」

  众人见小尼姑传完话,就捐了些香油钱,她也不再啰唆的走了。

  欧阳寒听了小尼姑的话,便要求要喝粥。

  喝完粥,他也有精神和力气,问道:「为什么空南师太说瑾儿明白那几句话的意思?」

  「瑾儿,妳快想想佩茹姐有没有告诉妳她的家乡在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李玉珊问道。

  瑾儿努力想了很久,想到杜佩茹曾经说过她是从未来来到这里,只是当时自己不相信,现在众人追问也就把这事给说了。

  「这么说佩茹是从未来来到这里,那师太的话应该是说她回到了未来,我想她现在一定在想办法回来。你看师太不是叫阿寒耐心等待吗?」沈浪乐观地说。

  闻言,众人都同意沈浪的说法。

  ===  ===  ===  ===  ===  ===  ===  ===

  杜佩茹掉进映月湖之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而她所经历的事就彷佛是一场梦。

  小晴见杜佩茹醒了过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佩茹,妳终于醒了,我都快被妳急死了。那些警察部已经放弃打捞和搜索,幸好我不死心死磨烂磨,磨到他们不耐烦,才跟我去看看,不料真的发现妳浮在水面上。幸好抢救及时,不然妳的小命早就没了。佩茹,妳这一个月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身上还穿着古装衣服?而且医生还说妳刚生产完身体虚弱,要好好休养。我纳闷不已,怎么妳怀孕了我竟不知道,而且没见妳的肚子大过,所以想都没想就狠狠地骂了那个医生。」

  「我才离开一个月吗?」杜佩茹听了小晴的话,明白自己确实是回到过古代,脑海里的那些事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发生过。

  「对啊!难道妳还嫌我为妳操心得还不够,想让我再为妳担心一次吗?真是的,为了那个王八蛋移情别恋,妳也用不着去寻死……」

  小晴还想再说,却被杜佩茹打断,「小晴,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好、好……妳睡!我不吵妳,我回去帮妳做些妳爱吃的饭菜。」小晴见杜佩茹睡了才离开病房。

  ===  ===  ===  ===  ===  ===  ===  ===

  杜佩茹出院后坚决不肯对小晴说那一个月内发生的事,小晴也不再勉强她。

  她还偷偷去映月湖潜了很多次水,可是都不能透过映月湖回到古代;她甚至找了许多关于穿梭时空的书来看,始终不能找到回古代的方法。

  有一天,她偶然在一本杂志看到一篇关于时空转换的文章,这令她兴奋不已,透过各种途径找到那位作者的电话,并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了那位作者。

  (妳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那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基本上说是因为妳身体里面的磁场刚好和那天的湖的某个地点的磁场相同,所以才把妳带过去古代,又把妳带回来。然而这种情况是十分少见的,可是妳却遇到了两次,我也不知道妳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妳知道在这个地球上的磁场是受很多因素影响的,地球的自转、公转,以及其他各个星球对地球的引力和斥力等等……

  要是妳想回到古代就应该在同一月、同一天的同一时间以及同一地点的情况下,这样就比较有把握,不过我还是劝妳不要这样做,妳这样做可能不会成功,也可能成功了却不是回到古代,而是去到未来或者是其他星球;就算妳回到宋朝,也不一定回到那一年,可能妳回去时妳的丈夫还没出世,又或者妳的儿子已经白发苍苍了。妳最好自己想清楚。)

  杜佩茹和那位作者谈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决定要试上一试,于是她将自己的事以及决定告诉小晴。

  一开始小晴不信,后来渐渐信了,只好答应让杜佩茹试一试。

  ===  ===  ===  ===  ===  ===  ===  ===

  于是杜佩茹和小晴上了白衣庵。

  「佩茹,希望老天有眼,让妳回到妳的丈夫和儿子身边,如果妳的愿望实现了,妳一定要记得我这个姐妹。我祝妳幸福,来!戴上吧。」

  小晴让杜佩茹背上氧气瓶,手里拿着用塑胶布包着的古代衣服,然后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跳崖!」

  她的呼救声引来一大群尼姑。

  小晴站得远远地劝说:「佩茹,妳不要跳!妳要下海潜水,我明天就陪妳去真正的大海,那里又大又蓝,比这里漂亮多了。」

  杜佩茹白了小晴一眼。真是的!居然要她表演这白痴的戏码,不过为了小晴不被警察问来问去,她也只好配合了。

  「不要!我现在就要去!我走啦!」说完,杜佩茹跳下悬崖。

  第二天,各大报纸都刊登着「精神病患者跳崖失踪」的大标题。

  ===  ===  ===  ===  ===  ===  ===  ===

  杜佩茹掉进湖里,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昏倒,当她顺利地浮出水面时,她知道这次可能已经成功了,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衣服,走出来时发现湖边有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

  「小弟弟,现在是宋朝吗?」

  「姨娘,妳怎么会在这里?妳来找我吗?」小男孩答非所问地说。

  杜佩茹想他可能将自己错认成李玉珊了,于是试探地问:「你认识我吗?」

  「玉珊姨娘,妳是不是病了?」小男孩奇怪地问。

  杜佩茹确认了,「走,回姨娘家吧!」

  小男孩点了点头,牵了杜佩茹的手就往城里走去。

  「少夫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少爷没跟妳一起回来?」沈府的丫鬟问道。

  「他还有些事,迟些就回来了,妳出去吧!不用妳伺候。」见丫鬟退出去,杜佩茹让小男孩先出去玩,她便在李玉珊的衣柜里随手拿了件衣服换上才出去,等她找到小男孩,发现他正和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女孩玩踢毽子。

  ===  ===  ===  ===  ===  ===  ===  ===

  待沈浪和李玉珊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时,却发现一个女子正和两个孩子玩着踢毽子,小女孩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那女子。

  「娘,妳好厉害啊!」

  而小男孩的口里数着:「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

  忽然,那女子的脸转了过来,她一见到李玉珊就扔下毽子,跑过来拉着她的手。

  「珊妹,妳的女儿和外甥好好玩哦!」

  李玉珊从呆愣中清醒过来,「佩茹……妳是佩茹姐?妳终于回来了!」说完,她就跑去拉过那个小男孩,「雁儿,快叫娘,你娘回来了!」

  小男孩怯怯地问:「娘……妳真的是娘吗?」

  这回轮到杜佩茹愣住了,她看着小男孩,然后又望着李玉珊。

  李玉珊朝她点了点头。

  杜佩茹颤抖地说:「雁儿!」然后她一把将他搂人怀里,摸着他的头说:「都长这么大啦!」

  李玉珊纳闷地问:「姐姐,妳为什么不直接找姐夫?反而跑来沈府找我?」

  「我……我怕他再娶了。」杜佩茹支支吾吾地说。

  「唉!也幸亏姐夫痴情,这几年我们劝他再娶,可他始终不肯;雁儿知道妳的事后也常跑去湖边看妳会不会回来,想不到真的让他等着了。妳也真是的!不认识我女儿冰绮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儿子雁儿也不认得。」李玉珊说道。

  这时,一个奴婢来请杜佩茹和李玉珊去用膳。

  杜佩茹在沈府吃了午膳才和沈浪、李玉珊、欧阳雁、沈冰绮等人一起回到欧阳府。

  ===  ===  ===  ===  ===  ===  ===  ===

  欧阳寒正在房内一面用膳,一面看着帐本。

  沈浪踏进房门说:「你这么忙啊!」

  欧阳寒抬头见是沈浪,便笑着问:「雁儿又去劳烦你们了吧?」

  沈浪点了点头,「你猜谁来了?」

  「莫非是冰绮?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欧阳寒笑道。

  沈浪笑而不答,只是拍了两下手掌,只见李玉珊和杜佩茹一起走了进来。

  欧阳寒慌乱地站起身,碰倒了桌子上的碗碟,汤汁洒了一桌:他跌跌撞撞的走近两人,拉起其中一人的手。

  「娘子……」随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将她揽进怀里,流下两行清泪。

  韩玉峰从门口跳进来说:「喂,可别抱错了娘子哦!」

  笑话!有好戏看怎么少得了他韩玉峰呢!

  沈浪走近李玉珊,揽着她的肩膀说:「看来妳姐夫比我厉害,只需看一眼便明了了,以后佩茹应该不会再嫌他错认她和妳的事了!」

  「好了,咱们都出去,让他们好好叙旧吧!」李玉珊说道。

  众人都走了出去,并帮他们带上门,但是他们都没有走,所谓看戏是人生的最大乐事,更何况是出好戏,谁会错过呢?

  于是众人趴窗的趴窗、蹲门口的蹲门口。

  只听房内传来声音说:「说!这些年有没有找过其他女人?」

  哇!原来是在逼供啊!要是能看就好了。众人依着门板更近。

  「没有!」

  「有没有抱过其他女人、亲过其他女人?」

  「有!」

  哗!好钦佩他,简直就是英雄!门外的人惊叹着。

  「有?是谁?给我从实招来。」

  「哎呀!娘子,轻点!轻点!我说!我说!」

  孬种!众人脸上浮现忿忿之色。

  「到底是谁?」这吼声与河东狮吼有得比了。

  「是冰绮啦!」他真可怜,为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挨了一顿打。

  「哼!算你识相!」

  「娘子,我都为妳守身四年多了,能不能……」

  好痴情的男子,忍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不行啊?

  「不要动手动脚啦!你走开。」

  「哎哟!」

  死定了,欧阳寒肯定被踢中「那儿」了,好可怜哦!可……怎么没声音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突然,门被打开,几个人摔了进来;韩玉峰在底下跌了个狗吃屎,沈浪在中间,李玉珊在最上层,三人急急忙忙地爬起身来。

  欧阳寒环抱着双手冷笑的看着他们,看得他们心里直发毛。

  「看完戏了?」

  韩玉峰傻笑地说:「没事!我们只是刚好经过,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他一面说一面往后退。

  「还不快滚!」

  众人一听如获大赦,马上夹着尾巴逃命去了。

  ===  ===  ===  ===  ===  ===  ===  ===

  没过多久,韩玉峰近返回来。嘿嘿!都说他不会错过这出千载难逢的好戏的,有戏不看那会遭天谴的!韩玉峰坐在屋顶上听房里传出的声音。

  「娘子,我们继续吧!」

  「不要!」

  「娘子,他们都走了!」

  「不要!」

  对!拒绝他!拒绝他!让他欲火焚身而死!韩玉峰心里直摇旗吶喊。

  「娘子……」

  听着欧阳寒近乎哀求的声音,韩玉峰感到爽极了。

  「不要!除非……」

  韩玉峰听到事有转机,不禁暗骂杜佩茹的立场不坚定。

  「除非什么?」

  不要说!不要说!千万不要告诉他!

  「除非我在上面。」

  哇靠!这招厉害!韩玉峰想到那种情景就想笑。

  「好吧!」

  然后房里传出一阵销魂的声音,直听到韩玉峰面红耳赤,失足掉了下来。

  「哎哟!我的妈呀!」一喊出口,韩玉峰就后悔了。

  这下惨了!欧阳寒知道他听见了他的秘密,不杀了他才怪。他当下也不管身上的疼痛,施展轻功逃命去了。

  ===  ===  ===  ===  ===  ===  ===  ===

  杜佩茹带着欧阳雁爬到屋梁上偷看欧阳寒洗澡。

  杜佩茹看得正过瘾,可是欧阳雁见她的口水从嘴里流了出来,忍不住提醒。

  「娘,妳的口水流出来了!」

  杜佩茹赶紧捂住他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

  欧阳寒洗澡时听出有呼吸声,以为又是杜佩茹在偷看,所以也不理会,反而摆出各种姿势诱惑她,免得她看厌了他跑去偷看其他男人。

  谁知道他却听到儿子的声音,他气得大吼:「杜佩茹,妳居然带儿子学坏!」

  杜佩茹和欧阳雁听到欧阳寒的吼声,双双失去平衡从横梁上掉了下来。

  欧阳寒想飞身去救,但是因为隔得太远,只能趴在地上给那母子俩当垫背。

  杜佩茹和欧阳雁拍拍胸口,正庆幸房里的地板软,不然肯定被摔死,不料身子底下却传出欧阳寒的声音。

  「你们还不快给我下来!」

  两人一听,吓了一大跳。

  杜佩茹急忙爬开,而欧阳雁却顺手将欧阳寒的几处穴道给点了。

  「娘,我封住爹的穴道了。」

  「真的啊!那就不用怕他会罚我们了,儿子,你说这次我们到哪里避难好呢?」杜佩茹开心地说。

  欧阳寒想开骂,却发现连哑穴也被儿子给点了。

  「娘,我们去杭州游西湖好不好?」欧阳雁提议着。

  「唔!主意不错!我们先将你爹捆起来……不行!得先帮你爹穿上衣服,不然被其他女人看到他的身子,那我不是亏大了?」

  于是两人就帮欧阳寒穿上裤子。

  「娘,衣服就别穿了,等会儿帮爹盖上被子就是了。」

  「唔!那我们先把他绑起来!」杜佩茹说道。

  他们俩七手八脚地将欧阳寒绑好。

  「娘,我们得把爹的嘴堵上。」

  「唔!就用那双臭袜子吧!」

  「哇!娘,妳不会这么狠吧?」

  「呸!臭小子,当年你爹还趁我睡觉时把他的脚指头伸进我的嘴里呢!现在正是我报仇的时候。」

  「娘,不会是妳自己把爹的脚当鸡腿啃吧?」据他所知,娘是天底下睡相最差的人了,就算他猜得不对,但也不会相差太远。

  杜佩茹红了脸说:「别那么多废话,快塞!」

  他们用袜子堵好欧阳寒的嘴后,杜佩茹就从床上拿了张被子将欧阳寒盖好后,和儿子扬长而去。

  一天后,欧阳寒终于运气将绳子弄断,然后向杭州追妻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