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父皇,您是说皇位要让给谁?”卫隆蹙着眉头,问道。人为故意的把话里那个音隆的字念成了让音。
皇帝听到他这样问,眼神也不往太子那瞄上一眼,只直勾勾盯住卫隆,再一次伸着手指指过来,“你……”
哪知那时候,卫隆一把拉过他边上的卫辕,挡在他身前,受了皇帝这一指。“哎呀!”卫隆故作惊讶的呼道:“父皇,您是说,把皇位让给五弟?”
皇帝突然瞪圆昏黄的眼珠子,惊骇的急促呼吸着。
“父皇,我才是太子啊!”太子扑到皇帝身边,拽紧他的那只手,不服又怨恨的喝道。
“三哥,这事……”卫辕想问什么,却被卫隆一把推开。
“父皇,儿臣一定会辅佐好五弟的,您安心,保重龙体才是啊。”卫隆诚恳而惶恐的说道。
“闭嘴!本宫是太子,这皇位是本宫的!”太子听了卫隆那样说话,怒火烧心,气得口不择言。
这下,老皇帝那瘦弱的身子抖的益发厉害了。他不解失望的盯着他最疼爱的儿子,突然眼一凸,两腿一蹬,咽了气。
“父皇!”卫隆大喊一声,扑在皇帝身上哭起来,立刻,周围响起一片恸哭哀号。哭声噩耗朝后方传递着,不一会儿,黑压压跪了一地人。
约莫半柱香后,卫隆用袖缘抹净脸上泪渍,站起身,对着下面那些人说道:“想必诸位大人都已经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父皇把皇位指给了五王爷,那么自即日起,大王爷的太子之位被废,五王爷即刻即任肆皇帝,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在后面的那些人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自然听说什么便是什么,纵有不满也无法在这种时候提出来,但前面那些看了全过程的人,却都知道这事肯定存在蹊跷,很明显那时候先皇是指着泷王爷说的话,那话说得还不清不楚,谁都看到是泷王他将五王爷卫辕给拉过来代替自己被指,但他们能说什么,先皇指到的是五王爷,如今翎帝已死,要怎么说也只能由着离人最近的这些人任性,事情就是这样。
“泷王,你是否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太子突然就恶毒的笑了起来,扬手一挥,隶属东宫归于太子麾下的私人卫队“太子诸率”从后边赶上,与卫隆带来的泷王府侍卫形成了对峙场面。“自古以来都是立嫡以长,你卫隆想藐视祖宗礼法吗!”
“不敢。但如此一来,岂不是有悖父皇意愿,两相权衡下来,本王决定支持父皇决定,况且本王向来都推举五王爷当这个嗣君。”卫隆慢慢说道,末了加一句,“至少比起大王爷您来说,他懂得分寸知晓尺度,行为作风上,也让人无从挑剔。”
“你!”太子面上无光,恼羞成怒,对身后的卫队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拿下这些乱臣贼子!”
“且慢!”从官员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慈眉善目颌挂羊须。他收回比作停止姿势的手,来到两人中间,然后转头面对太子。“殿,嗬!王爷,本官及在场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先皇确实所指五王爷为新帝,还望您莫再强求。”此人为当朝宰相,对于皇子间的阋墙场面已是见惯不怪,对于他来说,谁当皇帝都无妨,只要那人有这能力,而从他长久观察下来,五王爷确实比太子要来得合适,加上先帝死时很明确的指着他说“把位让”,也算解决了历来的传统之碍。
“放屁!本宫生来就是为了当皇帝的,岂能在这节骨眼上把皇位拱手让人!休想!”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太子几近癫狂的摇摆身体挥动双手。
“勿需再多废话了。”卫隆微笑着说道,衣袖一抖,从里面滑出一对握柄打在笔根三分之一处的状元笔,贴着小臂稳稳握于手中,“大王爷如今已犯下大不敬和谋反二罪,还死不悔改,人人得而诛之。”说完手一甩,只见两支状元笔的前端,那尖锐的笔尖倏的坠落下来,一串清脆的叮当声过后,赫然成了两条九节鞭,“大皇兄,本王给你一个机会。”说着直接使出一记扫地龙,主动朝前面攻击去。
太子大骇,忙躲到卫队身后,让手下应付泷王,而泷王那些部署见到这一幕,也纷纷加入到这场争斗中来。
卫辕看着这一幕,直到这一刻,才真切拥有了那种感觉,那种这座江山这片社稷降落到自己肩头的实在感觉,于是对着那些官僚说:“诸位爱卿且自退后,待拿下大王爷朕即回京为先皇举办丧葬。”卫辕必须把主导权取回来,不然一直要他三哥替他出头的话,势必会给那些官僚留下不对印象。这样想着,他也飞身进入那个纷乱的圈子里面,协同他哥哥将太子及其部下制服,五花大绑以后,重新上路。
整个队伍复又陷入低糜的伤感中。卫隆驭马随行在新帝卫辕所坐的玉辂边上,感慨万千的说道:“五弟,看到你这样,为兄也能放心了。”语气颇是感慨欣慰。
“三哥,为什么?父皇他……”卫辕可不是瞎子,相反,他眼光利得很,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到此他已无法隐忍,他不明白卫隆为何要如此做。
“不要说。”卫隆打断他的话,“五弟,你只要清楚,为兄对你屁股下面那张椅子,没有兴趣就是了。”说着仰头望向渐渐靠近的西城门,“现在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于为兄而言方能算做是宝贝,其余的,都不重要。”
卫辕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得无奈一叹,“三哥,何苦呢。”那样一名男子,值得他放弃广袤的江山和无上的权利么!
“为兄明白个中味道就行了。而且,我以为你比我,更合适这个位置。”卫隆虽然懂得心狠手辣,懂得运筹帷幄,但那必须被逼到份上才行,很多时候他的温暾性子就是得过且过,不太强求的。这方面,抱负大眼光远遇事深思熟虑观物全面透彻的卫辕,是个好人才,而且,他的这个弟弟,有时候可以比任何人都要毒辣。
“三哥,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卫辕到底没有那么宽大的气度,尤其他一坐上这个位置,所有感觉都起了变化,如今这心里,不知怎的,就是不是那滋味。
卫隆瞟了眼车里头的人,微笑着说道:“赋役宽平,刑罚清省,是治国要点,知人善任,举贤使能,是用人关键,居安思危,虚怀纳谏,是为尊基本。往后你记住这些便是了。”
卫辕越听越觉着这话奇怪。“三哥,你怎么好象在交代后事似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么?”
“勿要瞎想。以后要你操心的事多着呢。”卫隆笑着轻斥,喝着马儿进入城门。他已经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关乎他的幸福的决定。
而此时施展轻功往泷王府赶的梁轵冬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关乎他的幸福的决定。
当长得仿佛看不到尾的队伍终于全部进入城门时,宋少岚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他挤紧脸,顿然放松,呼出一口气。接下来,他该做回他的“千面情圣”,继续去花那些江湖女子了。
一转身,宋少岚便看见身后站着两个人,虎视耽耽的望着自己,那冒着熊熊火焰的眼睛,仿佛想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那个,大侠,侠女,有话好说……”干笑着说道,宋少岚咻的转身,拔腿就跑。乖乖隆的冬,这两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岂不是吃大亏了!
“站住!我要杀了你!”女子,就是被梁轵冬点了穴道,被宋少岚扒了衣服的毒手娇娃,狰狞着脸呼喊着朝那逃得飞快的人追去。
“‘千面情圣’,我和你势不两立!”在听见女子描述宋少岚那出神入化的易容功夫后,玄铁蛟龙就明白了他的身份。阎罗殿少主让爷对付去,这小小阎罗殿喽罗[左护法],说什么也要干掉他!
回头望望两个穷追不舍的家伙,宋少岚欲哭无泪。怎么就他这么背运啊!事情完了还留个后续给他,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齐乖早上是被闹醒的,不若往日那般,很自然的转醒。看着那捏着自己鼻子的手,他噗一声喷开嘴,大口大口吸着气。“糖糖……”在看见手主人后,含浓重鼻音的声音便委屈的叫唤着。
“起来,本少爷带你出去玩儿。”杜博棠放开手,一把将齐乖从床上拽起来。想起当初进入这张复杂麻烦的床后,乍看见那三只枕头时,心头掠过的不悦,他便愤懑。平时那卫隆和梁轵冬毫不掩饰自身对齐乖的非分之想,很明显的在争抢他的注意力,每每看在他眼里都会产生郁闷之情。
早前卫隆就向他表示过,大卫朝的事就该由其本国内部解决,不需他们高团的人插手干预,他也无所谓,反正谁当皇帝问题都不大,所以即便知道这泷王爷和他的朋友在那边搞着些小动作,他都只当没瞧见,安分的当他的客人。
再掐指算算,高团的正式使团也该是时候抵达桠尉首府了,他面临着回归使团,在完成出访使命后被迫返回高团的境地,而如今这桠尉则面临着改朝换代的局面,这结局是好是坏谁都说不准,没准等来的就是一纸斩杀令呢!
于是,杜博棠以为了将齐乖转移到安全地点躲避风头为由,一边告戒自己一边闹着齐乖,打算打着带他出去玩的幌子,把他拐回高团做客。当然,他死都不会承认,这其中存着他一份私心,至于是什么私心,他更是连想都不敢去想,只朦朦胧胧的知道那种感觉,却因为害怕而无法正视它,使其完全成形。目睹泷王爷和那个梁轵冬的所作所为,若要他承认这个事实,那是不可能的!
“你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快穿衣服!”看齐乖惺忪的直揉眼睛,他粗鲁的将他揣出床。
“殿下,请您轻些手脚。我家王爷若瞧见您这么对待乖乖少爷,会心疼的。”迷香本来一直等候在门外的,直到这高团太子来敲门,才随他一道进了屋。见到他如此粗暴的对待齐乖,不忍心的辩了句。
“一个下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杜博棠不耐的喝了句,手忙脚乱的替齐乖套着衣服。
因为离自己起床时间还早,所以生理机能没法适应以至于齐乖整个人显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若是平时,看见杜博棠的动作早推开他了。
迷香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即使被杜博棠这样说了,她也知道不该生气,但她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谁能想到好端端一件衣服,被杜博棠穿到齐乖身上,就是那么惨不忍睹呢!于是壮着胆子说道:“殿下,请容奴婢来替乖乖少爷穿衣。”
杜博棠仔细一瞧那七歪八扭挂在齐乖身上的衣服,手陡然一掸松了开来,哼了声退到一旁。
迷香立刻就着杜博棠挑出来的衣服帮齐乖穿好。太子到底是太子,穿衣服的品位不错,但明显没服侍过人。打理好齐乖的头发,迷香绞了把热毛巾,往靠在床廊栏杆上脑袋耷拉的乖乖少爷脸上一捂,惊得他蹭得跳了起来。
“好烫!”齐乖这回算完全清醒了。待看清怎么回事后,哭丧着脸。“Aunty,乖乖的起床时间还没到啊。”齐乖不用看表都知道,一过那个时间,他就生龙活虎,而在那之前,他的精神从来都萎靡的。
“没到也给得给我起来。难得本少爷今天大发慈悲带你上街逛早市,你敢再给我爬回去试试看!”威胁的话一撩下,杜博棠就拿起桌上碗里的牙刷,胡乱裹了盐巴苏打做成的糊,往齐乖嘴里一塞。“快点,不然到时有你好看的!”
齐乖斯斯艾艾的来到窗前,把脸俯到那黄玻璃做的菊瓣渣斗上方,开始刷牙,末了熟门熟路的朝边上伸过手去,用小勺舀出黄玻璃做的圆球水丞中的清水漱口,最后抹了把啧巴着的嘴巴,皱起眉头。
刺刺的,有胡渣子长出来了。
看齐乖在那边摸己个没完,杜博棠彻底失却了耐性。一把拉过他,沉说喝道:“走了!”便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往外走。
迷香追在后面,在看见杜博棠没朝用早餐的大堂走反倒是往大门处前进,便吆喝道:“殿下,乖乖少爷还没吃早饭呐。”
“上了街我会给他买。等泷王回来你告诉他,本少爷带齐乖出去玩儿了。叫他别担心。”说完把齐乖推上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马车,让赶车的尚笕上路。
迷香叹了口气,觉得这高团太子真有点无理取闹,却偏生说不得也挡不住。让她没想到的是,齐乖这一去,便又是过了好久,才重又回到这泷王府。
此时辰时尚且不到,虽然杜博棠说带齐乖逛早市,可到了街上他却没有让车停下,反倒是一路跑了过去。
齐乖趴在窗口,看着往后边飞过去的卖面条卖豆腐卖包子馒头的摊头,不满的回头质问。“糖糖,乖乖肚子饿!”这种时候往往是肚子最见饿的时候,通常睡着了不觉得,可醒的时候就很是难受。
杜博棠板着面孔,打开随身的一个包袱,取出从泷王府拿的点心,递过去,立刻那四溢的甜香堵住没原则的齐乖的嘴巴。
“乖乖喜欢的蜜桂糕……”齐乖立刻抓了一手,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于是,在食物的诱惑中,齐乖懵懵懂懂的,随着四人所乘的马车,出了京畿。他们去的方向是东边,和卫隆他们所在的西边完全是八秆子打不到一块,畅通无阻的,一行人在点滴的时间中,离京畿越来越远。
虽然被吃的迷惑了,可齐乖到底还有些神经,在长久的路途中不见停顿,而且往外面看出去,周围的景色越发偏僻,便狐疑的问他身边的杜博棠:“糖糖,我们去哪?乖乖想回去了。”早上起来都没有看到隆隆和冬冬,他有点想他们了。
“跟我去高团。那边比这儿好玩得多!”杜博棠冷硬的说道。
“乖乖要回去!”听见他这么说,齐乖生气的推他一把,“乖乖想冬冬,乖乖想隆隆!”说着,又往他身上推了一下。
杜博棠烦闷的任由他推了自己一下又一下,他以为自己可以忍的,也确实忍下来了,可就在齐乖再一次喊出卫隆和梁轵冬的名字时,他恼火了。手一扬,一记手刀切上齐乖后脖根,让他一下子栽倒在自己身上,不省人世。
杜博棠动动齐乖的身体,让他躺得舒服点,并把他的头放在腿上,低下头静静看着。“有什么话,直说吧。”他对对面自始至终都以一副担忧惊惧神情面对自己的尚迦说道。
“殿下,您这么做是不是欠妥了?”尚迦是很担心。泷王爷对齐乖的疼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而且自家主子毫不掩饰自己诱拐齐乖的全过程,等泷王爷回来知道了,不啻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高团的使团马上就要到达桠尉了,目的就是缔结友好,可若出了这事,恐怕会使两国关系恶化,更甚者有可能会导致兵戎相见。是的,尚迦有理由相信,为了这个叫齐乖的男人,泷王爷肯定会提出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方案。
“本宫已经给泷王爷留书,相信他会理解。”杜博棠说道,但他丝毫不对那封信抱有期望,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认为那种理由能让人信服,何况对象是如此精明的泷王爷。
尚迦不再说什么,但他已经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了,这感觉真糟,他认为。
齐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不能清楚分辨早晚前后了。从车窗外望出去,他只看见一条很宽敞的泥路,长得仿佛没有头,两旁稀疏的长着树木,树后则是小田埂。“这是哪?”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遂就问道。
“前说后忘记,真是个傻瓜。”杜博棠连正眼也不瞧齐乖,凉凉道:“我说了要带你去高团,这当然是在去我国的路上。”
齐乖面色涨得鲜红,蜜色的皮肤变得黑乎乎的。“乖乖不是傻瓜!乖乖不去团子国!乖乖要回去!乖乖想隆隆和冬冬!”一连四句陈述,一句一句掷地有声的念出来,让高团太子的神色也逐步阴沉下来,也忽略了齐乖对他祖国国名的不敬。
一把抡起拳头,示威性的在齐乖眼前晃晃,虎虎生风的。“我不介意再让你睡上一觉,如果你再吵的话!”说着恶狠狠的瞪去一眼,吓得齐乖立刻缩紧脖子,瘪着嘴,呜咽着。
杜博棠不是没听见他嘴里嗫嚅的是什么话,但他没办法制止他,又不忍心真下手,便虎着面孔钻到车外。他甫放下车帘,齐乖就哭了,不听打雷,只见下雨,让还留在车里的尚迦看了心里忒的难受。
“那个……”尚迦觉得他该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
“糖糖是个大坏蛋!乖乖讨厌他!”齐乖蓦的说道,饱含敌视的双眸就这么直直瞪着尚迦,显然是因为他和杜博棠一伙,也受了连累。
尚迦听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最后只得无奈一叹。这齐乖,明明是个大人样,这性子却象个小孩子,这副真性情,倒是难得了。他怔怔看着那双被眼泪洗得亮晶晶的眼瞳,心道无怪乎连泷王爷如此的人,也受其吸引了。俗点来比喻,便是那污秽世界里的一股清泉,尚迦想他是有些明白了,只希望自家主子能早日看清才好哇。
此时,杜博棠又进来了。他一屁股坐在齐乖身旁,由着他发泄似的抓起自己手腕一口咬上来,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印。“待会儿把这官印交给粱大人,就说本宫把节度使的头衔让予他,叫他识相点。”
尚迦探头望向前方,果见一队人马正朝这儿过来,带头的明显就是高团访问团的副节度使。“殿下打算直接回去么?”尚迦忧心忡忡的瞄向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倍感无趣的玩起自己手指头来的齐乖,问了这么一句。
“是。”杜博棠很直接的,给予肯定的回答。然后在边上的齐乖,对着他自己的食指和中指说“这是隆隆,这是冬冬”时,扭头叱道:“你再敢提什么隆隆冬冬的,我一定打得你满头包!”
齐乖赶忙捂住自己脑袋,可怜兮兮的吊着眼睛瞅着杜博棠,“乖乖不要当佛祖。”以前看西游记时,里头的如来佛祖的发型很奇怪,当初他问妈咪为什么他的头发一坨一坨时,齐妈直接就回他说,那是因为佛祖做坏事,让人打得满头包。齐乖觉得那样子非常丑,所以他死都不要,便只能闭上嘴,缩到一边去。
“佛祖?哼,你想当佛祖?妄想!我看你最多只能当只小鬼喽罗,没别的了。”杜博棠讥讽道,见齐乖那畏缩的反应,终究不忍心,便解开包袱递上甜甜的糕点。
齐乖正想伸手接过,车停了下来。
“殿下,粱大人想见您。”赶车的尚笕恭敬的说道。
杜博棠不理,只是把注意力放在齐乖身上。尚迦哎了一声,认命的下了车。看着那粱大人感激涕零的模样,尚迦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太子把全副担子都放到了他肩上,而且在桠尉还有个烂摊子,可能会摊在他头上,结果,他只是把官印交给他,在新的节度使沮丧失望的注视下,不忍规劝了句“到了京畿千万记得别和泷王爷对上,对他能躲则躲”,便上了车催促尚笕上路。
最后瞟一眼还站在路中央不解的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的粱大人,尚迦顿觉他可怜极了,但他是泥菩萨过河啊,无力替他解决窘境,现在的少主,还是少惹为妙。
卫隆不知何故,开始出现心神不宁的状况,左眼皮也跳个没完,每抽动一下都带动他的心绪,起伏不定。一回皇城,他们便向天下宣布翎帝御崩的消息,昭告大卫自此进入国丧期间。在把大行皇帝送入其生前的正式寝宫后,外面传来了骚动。卫隆不欲理会,他只想快快结束这繁复之事,早早回去看他的乖乖,因为时候不早了。余光瞥见那绝对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时,卫隆感觉手脚一阵冰凉。
梁轵冬会出现在这儿,只有一个可能性。
卫隆连忙抛下身边的人疾步过去,梁轵冬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平时本目中无人了,这会儿更是不把那些大内侍卫放在眼里,堂而皇之的运用轻功朝这里掠来,和卫隆碰面后,不复往日清冷,焦急说道:“乖乖被高团太子带走了。”
卫隆整个脑袋嗡一声,象被猛雷劈到一般,整个人也恍惚的摇晃一下,呆呆问了句:“什么?”
“据说杜博棠带乖乖去逛早市,可到如今都不曾回来。”梁轵冬说。事情结束的时候,大约巳时辰刻,距离他出门那一刻,过了近两个时辰,他以为一回去便能看见齐乖的笑脸,哪知王府的丫鬟却告诉他,杜博棠带他出去玩了,到这时还未回来。梁轵冬只当齐乖玩心重,在外面乐不思蜀,只能等,哪知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了,齐乖也没回来,他去京畿那些口碑好味道佳的饭馆酒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就知道不妙了,便匆匆奔赴皇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卫隆。
卫隆感觉自己的冷静正一点一点流失,他真恨不得此刻马上出去,寻找齐乖,但他知道,有可能是那杜博棠正好带齐乖去了他们一时想不到的地方玩,而且他也想不出高团太子要绑走齐乖的动机原委,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轻易的把怀疑猜忌扣到别国太子头上,这关系的可不单单只是个人,况且这时候他压根走不开,毕竟如今这地方,是大行皇帝的初设灵堂,所有皇子官僚都必须到场,更不允许无故退席,梁轵冬的硬闯,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愤怒。制止那些想上前拿下梁轵冬的侍卫,卫隆对他道:“兴许那杜博棠带乖乖去了你我不知道的地方。本王把高统领给你,你带着他们先仔细搜查一遍,本王回去后,再另行打算。”
“他留了信,但不能说明什么事。”梁轵冬扫了眼那些并不怎么友善的人,旋身离开了这儿,泷王府的侍卫立刻在卫隆的示意下,跟了上去。
按规矩说来,丧葬期间亲眷是不能随便离开的,但卫隆对齐乖的感情远比对他父亲的要深且浓,天还未暗,他就开始坐立不安了。对于他此刻的表现,许多人都看在眼里。嗣皇帝的卫辕便上前询问:“三哥,是出事了么?”先前来的梁轵冬,和此时的卫隆,两人的神态都很不对劲。
“陛下,臣恳请提早离席,多有不便也请见谅,只希望陛下能答应。”毕竟身处皇宫,而且他五弟如今这身份也不同以往,他们之间不再仅仅是手足,更重要的,是君臣,所以,已经不能再象以前那般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了。
“可是……”卫辕觉得他哥哥不应该走,先不说他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光接下来的繁杂事务就能让人头大。
“恳请陛下!”卫隆强调。
“……知道了。”卫辕没辙的叹道。
一得到通行许可,卫隆连孝服都来不及换,也不管能不能用轻功什么的,直接提气从这先皇的正式寝宫内飞出去。因为已经发出讣告,京畿百姓已经进入程序,开始悬挂白绫撤除亮色,是故大街上都忙忙碌碌的。卫隆就这么用轻功飞檐走壁,大剌剌在人家房顶屋檐上穿梭,一路在惊奇的目光护送下回了泷王府。
直接降落在门里面,看见那目瞪口呆的门吏,他上前急切询问:“乖乖少爷回来了么!”
门吏摇摇头,然后看见泷王爷狠厉的咒了声朝里面走去。这时,门外响起敲击,看门的连忙去应,站在外面的正是回来的梁轵冬。
卫隆在看见梁轵冬那不善的神色后,就知道他没有收获,便又继续朝里走去。就在这时,和梁轵冬兵分两路的高统领从里面迎了出来。他一看见卫隆,匆匆上前。“王爷!”
“可有发现?”卫隆见他神情间不知是喜是忧,忙不迭问道。
“……王爷,据东城门的守门将士描述,早上曾有一辆有着泷王府标志的马车进出,根据他们对那车把式的外貌描绘,可以肯定此人正是高团太子的侍卫尚笕。”
“什么时辰!”卫隆抿紧唇。
“辰时子刻。”
卫隆顿时感觉浑身虚脱。大半天的时间,若是王府里的马车,那么拉车的马儿脚程都是上乘,这时候他们已不知离京畿有多远了。但同时,卫隆又感觉放了点心。和梁轵冬交换一个眼神,彼此有了默契,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梁兄,明日便出发吧。”卫隆的脸上终于出现笑容。
“好。”梁轵冬点点头,独自朝里走去,准备收拾行李去。
卫隆转身,“高统领,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这葬礼本王想必参加不了了。到时本王会离开一段时日,这王府便由你和管家负责了。若宫里有人来刁难的话,你先挡住,就说一切皆待本王回来再议。”
高统领躬身作揖。“是,王爷。”
卫隆打算先去换套衣服,然后准备点东西,在上路前进宫一趟,向他的弟弟表明自己的立场苦衷和决心,顺便请他体谅自己理解自己。而之所以会如此从容,是因为卫隆相信,杜博棠这个人,对齐乖没有恶意,他会这么做,卫隆想他是明白的,毕竟那满含妒忌的眼神,他和梁轵冬是忽视不了的。既然他不会伤害齐乖,那么,何不把这当成一次旅游,他们要做的,也只是去把那个傻乎乎的家伙给接回来而已。
才靠近胧月楼,就有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边喘边说:“王爷,怪……怪、物!”
卫隆淡淡笑道:“这世间不可能存在怪物,莫要胡说。”
“回王爷,小人不敢胡说,的确是真。从金茗池里出来的,身披奇怪异色皮肤,双眼大若铜铃,背上还背着奇形怪状的罗锅,脚趾长蹼,是鱼怪啊!”
卫隆心念一动。从金茗池中出来的?“这事莫声张,本王去看看。告诉府里的人,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什么事可看什么事不可看,规矩记得端好。”说着绕开那人朝金茗池走去。
靠近岸边时,卫隆看见梁轵冬也在那边,还有一些下人,他打发掉他们,便来到梁轵冬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前方的亭子。那人描述不错,确实很象怪物,而且很明显可看出男女之别。
“梁兄,你不在房里收拾衣物,怎么也来凑这热闹来了?”卫隆笑着,看见那两个象人又不象人姑且可看成是人的东西,在抖落身上水珠后,朝他们这儿看来。
“有喧哗。”梁轵冬的耳力极其好。
“虽然很象怪物,但手是人手,嘴也是人嘴,看起来应该只是穿了奇怪的衣服罢了。”卫隆说着,提气朝亭子掠去,梁轵冬见状也跟了上去。
那个地方,是齐乖来的地方,他们有感觉,这两个人,应该和他有关。
两人停下后,便可看见那方形棱角的透明玻璃眼睛下,还有一对人的眼睛,这下他们更肯定了,因为那个女的,那双眼睛,和齐乖的很象。
只见其中女的一个摘下那方眼睛,剥下戴在头上的套子,立刻,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而下,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极为精致,边上那名男子取下女子背上的瓶子,然后也不见他们解下纽扣带衿什么的,这衣服就开了,而褪下这衣服之后,里面霍然是一具赤裸女体。当下,卫隆和梁轵冬,转过身去。
非礼勿视!希望她别逼他们娶她才好,不然他们还怎么讨乖乖欢心!
身后开始响起悉悉簌簌的声音,中间插两下当的声音,然后,一道女音响起:“请转过来,两位。”
两人慢慢转身,在瞄见他们衣冠整齐时,才抬头正视。先前他们穿的衣服已经堆在地上,那瓶子也并排放在一块。说实话,他们穿的衣服,非常奇怪,那男子的头发尤其短,只比板寸长了少许,这在他们这边,是绝无仅有的,他的鼻梁上还架着副椭圆型的玻璃圆片。这对男女很出色,而且,对于卫梁二者来说,此两人的眉宇间,隐含着熟稔。
“小王卫隆,这位是梁轵冬。幸会。”卫隆主动打招呼。
那女的不说自己的名字,反而问了两个问题:“我只想问两位两个问题,第一,这是哪儿?第二,可见过一个叫齐乖的人?”
卫隆与梁轵冬再次交换一个眼神,说道:“此乃桠尉京畿,想必夫人便是乖乖所谓的妈咪了,乖乖适才还在此地,如今,不在了。”
才说完,那女子突然面容忒变,本来还婉约的笑咪咪的,瞬间就狰狞着冲过来,一把揪住卫隆胸襟:“他现在在哪!告诉我!”
因为她的周身没有杀意,卫隆很轻易的让她近了身,但笑不语的看着那高大的男子上前来,握住女子的手捭开来拿过去。“冷静点。”说着,他望着卫梁二人,“我只想知道,乖乖现在是否平安?”
“两位请先坐下,且听小王慢慢道来。”卫隆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思议的亲和力。
齐爸齐妈因为谈话内容关于自己的宝贝儿子,很配合的在亭中椅子上坐下。
“乖乖到小王这泷王府,约是在一个月前,如二位一般,从这金茗池水中突然冒出来,虽然当时对其有过怀疑,但小王和这位梁兄,都选择了相信他。”看那对夫妻一副理所当然该如此的表情,卫隆笑得欢了,“因为小王的父皇身体不好,这权利面临新旧交替之时,于此,小王有个对头,便是小王二兄,巧合之下,小王承认其中也有人为疏忽,他将乖乖掳走藏起,幸得我大卫邻居高团的太子所救,才得以脱险,期间父皇例行秋猎,小王借此机会将二兄射杀,也算替乖乖出了口气。争夺皇位的另一势力集团太子党,在秋猎结束回京之即,发动宫变,意图逼宫以夺取政权,此阴谋为小王和梁兄偕同伙伴彻底粉碎,而这,正是今日清晨才发生的事。利用泷王府里无人的机会,高团太子,将乖乖带走了,这是目前的情况。但小王可以向二位保证,那个人,对乖乖不存歹念,之所以会如此做,动机尚无法理解。两位,放心了么?”
“卫隆是么?”齐妈扬着下巴睨着站在她前面的人,“你今年几岁了?”
卫隆一愣,随即笑答:“小王乃弱冠,”见齐妈满是不解的重复了遍“弱冠”二字,他补充道,“就是二十岁。”
齐妈哦了声,然后指着梁轵冬,“他呢?”
梁轵冬冷冷说道:“十八。”
齐妈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支肘在桌面,倾身朝边上的齐爸靠过去,“亲爱的,这异世界没有怪兽,不过这儿的人都很老成呀。我刚才听他说下来,还当他三十岁了呢。”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瞪向卫隆,“听着,因为你是这里的人,所以我请求你,替我们夫妻两找到乖乖。我真的,很想他。”说着说着,这眼泪就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齐爸连忙握住齐妈的手,紧紧的,安慰着她。“只要来到这个平行空间就一切都好办,也不在乎一天两天的。别哭了,我也很想小乖。”
卫隆和梁轵冬看着那独特的旖旎氛围弥漫在两人周围,笑着说道:“两位,小王与梁兄已打算明日上路去高团把乖乖领回来,若不嫌弃,希望两位能一同前往。”未来的丈母丈人,不一定要讨好他们,只要让他们明白,齐乖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便可以了。
相对于卫隆保守的想法,梁轵冬可直接多了。齐乖的父母就在眼前,而他必须向他们坦白阐述一件事情。跨出一步,引起众人的注意,他无比认真的说道:“齐乖是我的。”说完转身,三两下回到岸边,朝胧月楼的方向走去。
卫隆无奈的苦笑一下,知道再不说的话便会落后于他,于是也敛起笑,“伯父伯母,小王非常喜欢乖乖,到了想与他长相厮守的地步,希望二位能把乖乖交于小王。小王保证,一定会疼他爱他善待他。”
若说刚才梁轵冬的话让齐爸齐妈愕然的话,那么卫隆接下来的一番话,使他们跨过惊愕的地步,达到愤然的程度。
“真是痴人说梦!你以为我会把我的宝贝儿子交到两个男人手上吗?!”齐爸两眼睛瞪得都快把前头的眼镜给弹开来了。
是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只能是我!卫隆面对那勃然怒火,选择默默承受。
“Damn You!乖乖是我们生我们养的,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齐妈也跳起来,指着卫隆的鼻子怒吼。
是一个男人,所以是“你”而非“你们”!卫隆现在觉得梁轵冬很狡猾,他知道把霹雳弹丢下就逃,而他却忘了,留在原地,是会被炸个遍体鳞伤的。卫隆啊卫隆,你何时变钝了?保持着君子之笑,卫隆忍耐着,却不免苦中作乐的自我嘲弄着。
事后,齐家父母被安排在了胧月楼中,住了一晚后,换了这儿的衣服,次日一早,随同泷王和梁轵冬上了路。
早上卫隆皮笑肉不笑的直骂梁轵冬不够义气,毫不客气的问他讨了一样东西,打算以此来填补他弟弟的不满之心。
在经过皇宫时,马车停了下来。卫隆只身一人进了宫,然后飞速来到大行皇帝的寝宫,见到了正跪在灵堂前的嗣皇帝。许多官僚皇亲见到他都围过来,询问他昨日所为何事,如此匆忙,卫隆没空详细解释,只得草草说泷王府里丢了个人,然后朝嗣皇帝使眼色。
两人来到偏殿,掩上门后,卫隆开门见山:“陛下,臣打算去高团接乖乖回来,想必无法参加父皇葬礼,无法同陛下分担接下来的祭祀活动,还望陛下谅解。”
“三哥,那个齐乖真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连事关父皇人生的如此大事都不欲参加!难道延迟点不行吗?”卫辕是很不能理解的。
“他重过臣本身,这样说,陛下明白吗?”卫隆微笑着说,神情肃穆,没有丝毫玩笑戏谑的成分。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很小的竹筒子,上面很细很密的扎了几个孔,递过去。“这是阎罗殿里用于联络的信蜂。只要喂它蜂蜜即可,一天一顿。这只是专门用来联络‘千面情圣’所用,如果有人对于臣的缺席而有所不满,陛下能应付便是,不行的话就把这小东西放出去,被联络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宋少岚与臣相处过一段时日,扮起臣来,该是惟妙惟肖的,陛下便以此来让他们无话可说吧。”
卫辕接过来,欲言又止的,终是牙一咬,说道:“三哥,你为了他如此煞费苦心,他能明白么?他只是个傻子呀。”他才说完,便看见他哥哥那俊俏的脸沉了下来。
“五弟,待我回来你我便是正式的君臣关系了,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不求他的回报,他也不需要明白,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能允许我留在他身边,守护他,便已足够。另外,虽然他是傻乎乎的,但我还是不想听到任何对他不利的描绘,即便是事实,也不可原谅。”看见卫辕那有点悔意却执拗的不肯开口的神情,他淡淡笑起来,“你无须道歉,因为你不是我,自然不懂得他的好。”说完他转过身,“为兄去了。”挥一挥衣袖,卫隆猛然又回过头来,“陛下,高团的使者团已经到了吧,请替臣转达负责人一句,就说泷王问候贵国皇帝,特别是太子殿下!”语毕,干脆的从窗户飞身离去。
看见回来的卫隆,那非常柔和的神态,梁轵冬淡淡问了句:“你心情不错?”
“是。另外,梁兄需明白一点,乖乖是本王的。”卫隆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梁轵冬自然不服,瞪着卫隆,卫隆也不示弱,两个人就在驾驶坐上彼此“含情脉脉”的凝望着。
“我说呀,你们有完没完了!我可快想死我家宝贝疙瘩了,你们居然还敢给我磨磨蹭蹭的!还不开车!”齐妈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傲慢的颐指气使着。自昨天那时起,齐家父母对这两位大人物,那姿态是高之又高,那态度是恶之又恶,可他们有什么办法?他们是齐乖的父母啊,而且是可以轻易左右乖乖想法的关键人物,开罪不起的!
收回视线,两人坐正身体,催马上路了。
高团虽说在桠尉东侧,却很远。两个国家的幅员都很宽广,所以这中央都市,距离自然不近。好在从大卫朝去高团的路上,并不怎么偏僻生冷,几乎一路上都有人,有着零星小村落,和两个大城镇。
杜博棠一行人过了其中一个较大的城市,再行一段路,算是正式出了桠尉的国界,进入高团国境。因为之前休息充分补给充足,所以这会儿这些重新上路的人,心情都很好,但这并不包括齐乖。
面前有甜甜的糕饼,有香香的饽饽,小零小吃的堆满了一块大方布,却再也引不起齐乖的兴趣了。“糖糖,乖乖想隆隆和冬冬。”
“闭嘴!”杜博棠心情好,只要齐乖别一直把那两个讨人厌的名字挂嘴上,他心情会更好。“这些东西不喜欢吃吗?哼,别计较太多了,等到了上都,我给你吃更好吃的。”话是这么说,但杜博棠清楚,齐乖会吃不下,会觉得那些吃的不吸引他,完全是心情的关系,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绝对不会去多想的。
齐乖可怜兮兮的耷拉下脑袋,看着那些美味的散发着诱惑的食物,就是没有胃口,唾液腺分泌失调了。“乖乖也想蜜糖。”好几个晚上,他都没有睡好觉了,所以这会儿那眼睛下,挂着副又大又黑又深的眼袋。
杜博棠心里也不好受。齐乖本来是个很活泼的傻大个,这几天下来,病怏怏的,蔫蔫儿的,连说句话都是有气无力。“本少爷已经纡尊降贵,晚上充当那死东西让你搂着睡觉,你还有什么不满!”说话间,杜博棠的容色阴了下来。
齐乖嚅嚅嘴,没接话。过了一会儿,他嚷道:“乖乖要尿尿。”此刻,他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希望杜博棠合作点,别那么殷勤。
“尚笕,停车。”杜博棠朝前头低喝一声,然后迳自跳下车,撩着帘子,“下来!”
齐乖再一次失望!他路上不知尿遁几回了,每次杜博棠都很好心的陪他一块儿尿尿,真的很丢脸,而且有大半他说的都是假话,根本就出不来,那时候,糖糖的眼光,就会变得很刺人很刺人。
看见他的瑟缩,杜博棠憋闷得很。这齐乖也真学不乖,他会放他一个人落单才怪,这蹩脚的借口他都用了不知几回了,难道不腻味么!“摸己什么,不是尿急么!”
齐乖怯怯的绞着手指头,把头垂得低低的。“又……又不想尿了。”
杜博棠看他不好意思起来,也没说什么,只是跳上车,吩咐继续走。行驶过程中,他就一直把视线放在齐乖身上,看他别扭的做着小动作,心情十分复杂。“齐乖!”皱紧眉头,杜博棠叫道。
“嗯……”齐乖应了声,很轻。
“别绞了。我陪你玩游戏。”说着他从包袱中翻出一根头尾连接的绳圈,递了过去。“哪,这回你先来!”
齐乖接过来,施施然的把绳挂在手上,用手指钻来钻去,翻花样的想变个好玩的形状,哪知却是弄巧成拙,杜博棠还没上,他就已经使绳圈缠在了一块。
忍无可忍,杜博棠一把抢过那纠成乱麻的绳圈,理开后自己编个花样,让齐乖去翻。
齐乖讷讷的盯着那简单的花绳,闷声不响,也不动作。
“发什么呆,快翻!”杜博棠不耐的喝道,把手朝前一送。
齐乖不听话,还是怔怔的,突然,就一掌打在杜博棠的手上,喝道:“乖乖要回去!乖乖想隆隆!还有冬冬!”说完猛的转过身面对车厢壁,噘着嘴发脾气。
杜博棠丢开绳圈,扣住齐乖的肩头将他朝自己这儿扳。“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他暗哑着嗓子危险的说道:“有哪个太子能做到我这份上的,你说呀!你要吃什么我给买什么,你闷,我便陪你玩这种小孩儿才玩的游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隆隆冬冬,你就只会念着他们,他们对你又有哪点好了,啊!”越说越忿,也越觉得自己委屈。他杜博棠自小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自己倒也争气,知道分寸,可偏生在这傻子身上碰了壁,第一次尝到了被拒绝被忽视被错待的滋味,真是想想就生气。
“糖糖是坏蛋!妖怪!恶魔!”齐乖被他说得也动气了,本就很埋怨杜博棠将他带离泷王府,听他这样说来更是愤恨,便扑上去抡起拳头就打。
杜博棠清楚齐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不敢运内力,虽不甘被他压着打,却不回击,只是推搡着齐乖,躲闪着他的拳头。两人的举动使整个车厢开始摇晃起来,也使坐在前面赶车的尚迦尚笕,无奈叹息。
齐乖因为这段日子积累的压抑情绪而产生了焦躁,所以脾气一直不太稳定,而他们的主子,则很容易会被齐乖的情绪影响,是故这一路上,并不平静,如此这般的磕磕碰碰实属家常便饭,但他们两,看着心里难过啊。替齐乖难过,更替主子难过,也替此时一定是心急火燎的泷王爷和他朋友难过,主子的决定,真真是害人不浅。
第十章
高团的气候和桠尉大致相同,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相对的光照长湿度大,听说高团的中央都市上都,便是临海而建,商业政治都很发达。因此桠尉如今已经步入冬季,可这高团还是风和日丽的,丝毫嗅不到半点寒意。如此一来,这么一场折腾下来,齐乖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
杜博棠看着那赖在他身上休息的人,横过去一眼。“起来!”齐乖长得高头大马,身体又结实,所以重量不轻,但对杜博棠而言却是小菜一碟,但他不喜欢这种姿势。动作迅速的一把将齐乖推翻在地,他坐起身来,看着那兀自闭眼喘息的人,拿过手帕胡乱在他油亮亮的脸上抹着。
齐乖睁开眼,那双眼睛亮得有如天上星子,熠熠生着辉。“糖糖……”
“渴了么?”见他流那么多汗,杜博棠如是问道。
“乖乖想回去。”
杜博棠一把丢开手帕,狠狠撂下一句:“真是学不乖的傻子!”说着坐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色,再不理人。
车厢里充斥着齐乖悲哀的低鸣,呜呜咽咽,好不伤心。
约莫又过了十来天,一行人终于抵达上都。这上都通的向来是海上贸易,防卫中心也都在那里,对于陆上倒见薄弱了,城门口压根没有守卫。进了城后,尚笕按照主子的吩咐,去了傍海的行宫,尚迦则被杜博棠打发进宫汇报情况,至于该拿什么理由搪塞,任性的高团太子只凉凉的让他自己想,且务必想个完美点的解释,可怜的侍卫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别说洗澡吃饭了,连歇歇脚都是奢侈,就又急吼吼去了皇宫。
安顿下来后,齐乖便说要洗澡,正当他泡在浴池里搓着手臂上囤积多日的灰面条时,杜博棠自外头进来了。这段时间以来,这位太子殿下对齐乖的态度,忽好忽坏忽冷忽热的,每每想到什么就陡然改变态度,很让齐乖摸不着头脑。
脱下亵衣就这么丢在地上,杜博棠下了水。看齐乖卖力的用手指把身上的老垢揉下来,他挑着眉说道:“你这样弄不啻弄到何年何月的,过来,我替你一块弄。”
齐乖犹豫片刻,在瞥见杜博棠那阴沉下来的脸色后,淌着水靠过去。
杜博棠在那精壮结实的腹部拧了一把,听到齐乖吃痛的低呼,笑了起来。“你今年几岁了?”光看人,他能清楚这人在弱冠和而立之间,具体的便猜测不到了。在那光滑细腻仿佛有吸力的皮肤上慢慢游走,杜博棠等着答案。
“二十四。”齐乖回答,然后羞恼的发现,自己下面的小鸡鸡被把一抓住。“糖糖!”他惊呼。
“叫什么叫!都是男人怕什么!”丢下一句堵住齐乖的嘴,杜博棠望着水下自己跨下的玩意,再感受手心里的那一个,心里有些些不服,但也没怎么计较。他今年才及束发,发展空间非常大,总有一天会长得比手里这根要大!脑中蓦的回忆起曾经见过的泷王爷和梁少主的,面容便又沉了下来。那两个男人,真是怪物!
“糖糖,乖乖很难过,快放开!”齐乖扭捏的细声说道,因一种微妙的陌生的感觉从脚底冒上而无措中。
杜博棠任由齐乖的脚乱蹬,动来动去的,他那手也握着自己的臂膀,想将那包裹住他男根的手掌推开来。坏心眼的弯起嘴角,杜博棠收紧手,马上看见那具身体巨颤起来,脚下一个踢蹬,这么下子一踉跄,齐乖整个人朝后跌去。杜博棠不查,忘了自己的手还抓着人家的命根子,直到体会到那拉扯的劲道,才猛然记起该松手,却是为时已晚。
齐乖早感觉那脆弱的疼痛汹涌的刺激他的感官,想哭,却因为整具身体都浸在水里而呛到了,屁股因为跌倒的关系重重磕在硬实的池底,登时两股巨痛同时侵蚀着他,倒吸一口气的后果是吸进了大量的水,就这么眼前一黑,难过瞬间消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杜博棠吓的连忙将人从水里捞上来,平放到地上,正想出去喊尚迦进来看看,却在思及这个懂医术的侍卫被自己遣到宫里头去了,懊恼的低咒一声,回到齐乖身边,见他紧紧闭着眼睛,心下大急,也忘了自己会武至少懂点常识,当下用手臂夹住齐乖的大腿将他倒提起来,分腿站立,前后摇晃他的身体想将进入他体内的水给抖出来。
齐乖醒了,却是因为一股子血流猛的冲回脑袋,乍然醒来的,然后就剧烈咳嗽着,因鼻子里热辣的酸痛而皱起脸来。
杜博棠面露喜色,小心翼翼的将齐乖放回去后,蹲在他身边替他捋着胸口,偶尔见他咳出水来,便轻轻替他拭去。
齐乖撑开眼皮,氤氲的水雾下,只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个人影,下意识的嗫嚅道:“隆隆……冬冬……”
杜博棠手一顿,郁结之气再次涌上心头,很想拂袖而去,愣是生生吞咽了口唾液,把那股子憋气也给压下,这才继续替齐乖顺气。
尚迦回来的时候,说皇帝要他儿子亲自进宫,主要是见见面。临走前,杜博棠告诉尚迦,齐乖刚才洗澡时淹水,让他看看有没有事,这才安心离开。
看着那睡在床上,似乎在做什么噩梦而摇头晃脑的人,尚迦重重叹息。不正常了!泷王爷和那阎罗殿少主不正常他们管不着,可他们的主子不正常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齐乖都是睡在行驶中的马车上,加上感觉空虚,睡得不好,这会儿借助昏迷,沾着那软软的床铺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杜博棠回来后,看见的就是齐乖那平静的睡脸。终于露出一丝柔和的笑,他脱衣上床,把齐乖搂进自己怀里。虽然说这一路上都是齐乖搂着他睡,但每次到后来,都会变成他搂着齐乖睡,这个比他高比他大的男人,这个傻乎乎的男人,他对他,已经理不清了!
第二天天泛鱼肚白之际,一辆飞速奔驰的马车进了上都。在小主人的授意下,尚笕之后一直在城门附近观察监视着,用杜博棠的话来讲,泷王爷他们,要不了两天,一定会进上都。这回是两天都没用到,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双方前脚后脚,相继抵达。确认那两个坐在车前的男子的身份后,尚笕回了行宫。
杜博棠虽然是睡着的,但他有感觉,习武的人感官通常要灵敏于常人数倍甚至数十倍。而且他的侍卫并不刻意隐藏自身气息,反倒让其扩散辐射开来,使得他不能忽视。
“什么事,老清早的,不去看着城门怎么回来了!”每个人都拥有独特的气息,杜博棠知道,这是他派去看守城门入口的尚笕。
“殿下,泷王爷他们刚才抵达上都。”
这么快!杜博棠心下一凛,蹙紧眉尖。“确定是他们?”
“是!泷王爷和阎罗殿少主二人,边幅不修风尘仆仆,根据对马匹的观察来看,两人应该是一路轮流赶车,只作少许停顿休息,他们驾的是马车,车里有人,两个,属下还不曾查出是何许人。”
“他们打算问父皇讨人么?哼,随他们闹去。”杜博棠早和他父皇说过了,对任何人尤其是特意来询问关于他下落的人,对这些人不得透露他已经回来的消息,就让那些家伙,学那无头苍蝇,在这上都里乱蹿乱闯吧。
杜博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这行宫很隐蔽,而且外人不知道皇家在皇城范围里还有行宫,他去皇宫的时候也没人瞧见,知道他回来的就只有父皇和他的贴身内侍,他便不怕他们泄露消息,所以,杜博棠以为,那泷王爷等,会在这地方兜上许久,哪怕是用地毯式搜查,也够这边转移阵地的,所以两方人马是决计碰不到一块儿去的,可他偏偏漏算了一点,尚迦的同情心,和他的理性。
尚迦并不想要背叛他的主子,但他更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他只是故意露了个踪影,无意的让在城里寻访的梁轵冬看到,并且让他们知道了行宫的所在,仅此而已。
如今这局面,便是高团太子坐在行宫正厅的主位上,铁青着面色睥睨来人。他对面的厅中央,有四个人,正是泷王和梁少主,以及一对陌生男女,而尚迦,却才自动请罪,此时正跪在他的小主人跟前,娓娓阐述着种种利害关系。
“替我着想?”对于尚迦的理由,杜博棠嗤之以鼻,“倒是冠冕堂皇的,本宫的事什么时候容你置喙的?”冷冷笑着,他此刻愤怒到极点,为了心腹的背叛,为了可能要面对的离别。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也不拐弯抹角的,请把乖乖还于我等。另外,此二位乃齐乖父母,请殿下体谅其一片思念之苦。”卫隆谦恭有礼的说道,态度井然,不卑不亢,让人无法产生排斥。
杜博棠默然了,不是因为泷王爷的态度,他知道这是泷王爷的表面,而他并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对象,他会觉得无言以对,只因为那对男女。说齐乖是他们的儿子,他觉得并不为过。那名女子长得非常高挑,但面部特征大致和齐乖类似,皮肤很白,尤其是那对圆圆的眼睛,和红红的樱桃小口。而那男子,肤色较深,齐乖那挺直的鼻梁,明显同他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就在他打量这对夫妻的时候,那男子从衣襟里掏出两个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直直对准杜博棠的面门。
“也许你不知道这是什么,”齐爸淡淡说道,仔细听来他的话中威胁的成分很浓,“我可以演示给你看,纵使你再如何武功高绝,在这玩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说着,齐爸双手一抖,很清脆的毕毕六声,众人只看见大厅侧面的红木高几上的一只青花瓷折枝花果纹蒜头瓶的头颈就这么齐口掉下,在地上碎成粉末,而那保留完整的瓶体上,有六个紧密排列的圆型凹槽,应该是这六个圆孔使这瓷器折了脖子。
“只要一颗,”齐爸说着,随后用那黑洞洞的枪口,在自己脑门上顶住,“便可以让人升天归西。”说完,他重新把枪口对准座上的杜博棠。“所以,把小乖交出来!”因为齐家两口子,对所谓的异世界没有具体概念,以为会是充斥着怪兽妖精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怕自己没救出齐乖先吃大亏,所以带了好些精巧犀利的武器,手枪是其一,还有手雷催泪弹麻醉弹闪光弹什么的,其中还包括一副肩扛式地对空导弹的发射架和弹头。此番前来,两人商量一番,觉得还是拿小型武器比较好。
杜博棠虽然对这武器的攻击力倍感诧异,面上却不为所动,一时间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场面变得很诡谲。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厅外蹦蹦跳跳进来了。“糖糖,乖乖肚子饿了,怎么还不吃饭?”时值午时,吃饭时间到了,杜博棠不允许齐乖单独吃,可这会他又因事耽搁,齐乖自然在询问仆人他的方位后,找来了。
整个大厅静得掉根针都清晰可闻,突然,齐爸齐妈猛然转身,尤其是齐爸,在齐乖惊讶的瞪圆两粒眼珠子后,一把将手中的两把手枪抛得又高又远,和齐妈朝他们的宝贝儿子冲去,并且比他妻子快了一步,将他高大的小乖乖给抱起来,兴奋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明显是肾上腺激素分泌过甚,成了超人了。
“爹地!”齐乖又惊又喜,呼喊道。
“小乖,先让爹地亲亲!”亲好当然赏一顿屁股他吃吃。齐爸才放开齐乖,就激动的抱着他胡乱亲着,眉眼额鼻嘴颊,没哪个地方不遭受齐爸蹂躏的,直看得一旁的齐妈两眼冒火。
“亲爱的!我也要亲乖乖!你快点!”说着挤进父子两,也捧住齐乖的脸开是乱亲。“乖乖,想不想妈咪,妈咪可想死你了!”大厅里的冷凝气氛顿时消弭,被浓郁的怪异氛围笼罩着,对于他们如此激烈的把情绪亲情表达出来,这儿的人,显然都不太适应,尤其卫隆梁轵冬等人,看见齐乖被这样亲着,怎么说心里也不会舒服,却是莫可奈何,听之任之。
终于把这段日子以来的宠爱之情表达完,一个想教训儿子,一个想询问儿子,却杀风景的听见咳嗽声。
“嗯哼,伯父伯母,小王也很挂念乖乖,请允许小王同乖乖说上两句,行吗?”说着,和梁轵冬两人,朝那三人靠过去,手指跃跃欲试,心念蠢蠢欲动。
齐爸刚想回绝,却看见齐乖大呼一声“隆隆”,挣脱开他的怀抱朝那泷王爷跑去,大剌剌的抱住那人,学着他母亲父亲刚才做的事,在那瞬间呆滞的泷王爷脸上糊亲一气,然后丢下受宠若惊到呆若木鸡的卫隆,转而又去抱梁轵冬。那梁轵冬明显有了准备,在齐乖亲他的时候,很配合的把脸把唇送到他嘴边,任由他胡作非为,虽然是扳着副面孔,可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盈盈笑意,和浓情蜜意。“冬冬,乖乖好想你们哟。”亲完了,齐乖把头埋在梁轵冬肩窝,叹息着说道。还没彻底平静下来,腰便被一双滑腻的手给缠上,随即被随之而上的有力臂膀给紧紧箍住,接着是一具滚烫的身躯,贴在齐乖的背上。
“乖乖,想我么?”卫隆有些不是滋味,便在齐乖耳旁吹了口气,看他哆嗦着身体,轻笑着道。
齐乖毫不掩饰,老实回答说想,却也让齐爸齐妈的心情立刻掉进冰窟。默契的互相传递一个眼色,这对夫妻明白,一定要早早回去,把乖乖带回他们那时代,因为如今这三人,他们彼此间的互动,已经成形了,一个弄不好,他们可爱的心尖儿就真要被两个男人给包养去了,他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几位,请别忘了,这是哪儿,这儿的主人是谁,你们的身份是什么,不介意的话,本宫可以帮你们想起来。”杜博棠冷眼旁观着这荒唐的一幕,那面庞阴沉晦黯,眼底凝聚着风暴。
“说起这个,本王还有一个疑问想请教太子殿下。”卫隆笑眯眯的说,“殿下为何乘我等离开乖乖身边之机,将他带回高团?太子之所以会来我大卫,本的便是互利友好缔结同盟的美好目的,怎可以无视自身职责任意妄为,当然,对此本王是不好多说什么的,但殿下万万不该把我泷王府上的人带走咯!”
“本宫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况且齐乖是你府上的人么?未必吧!”杜博棠讥笑着反驳。
“自愿的么?”梁轵冬阴鸷的问了句。
“乖乖若不自愿,殿下的行为岂非成了那强掳勾当,从来听闻高团太子识大体,最多也只在某些无关紧要的事上任性了点,没想到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卫隆咄咄逼人。
“本宫想做什么是本宫的事,要你这别国的人来干涉那么多作甚!”杜博棠见他们一直在自己把齐乖强行从泷王府这事上打转,再想起一路上齐乖的不合作,对泷王爷和梁少主的百般挂念,便恼羞成了怒,憋不住吼道。“泷王只要管好自家事务便行了,若没记错的话,本宫离开的那天,该是大卫政权更替的时候吧?本宫可不了解泷王阁下,对你没那么大信心,怕只怕齐乖在泷王府中坐以待毙啊,王爷该体谅本宫的一片苦心才是。”
他这样一说,卫隆他们便不好说什么了。暗暗赞叹这高团太子确实不简单,没有被彻底激怒失却理智,知道如何反击,倒也驳得卫隆无话可讲了。“如此甚好。那如今大卫国内政局已定,还望太子殿下将乖乖交还于我等。对于殿下的苦心,本王无以聊表,便以大卫泷王的身份,许殿下一个要求,往后殿下若有难事,自管吩咐,本王定全力以赴。”说着回到和父母靠在一起的齐乖身边,“乖乖,肚子饿了吧?这上都有家酒楼里的东西不错,一起去吃,好么?”
“谁说可以走了!”杜博棠喝道,“你们要走本宫不拦,他不许走!”说着直勾勾用手指指着齐乖的鼻子。
“殿下,试问你执拗的是什么?为何要这般刁难于人?”卫隆尖锐的问道。
“本宫……”杜博棠就是说不出那理由,顿时越觉得郁闷,突然就大嚷,“本宫怎么做都与王爷无干!总之他齐乖就是不许走!不许!不许不许不许!”
望着方才还说话有理思路清晰的高团太子此刻好比那三岁小儿无理取闹起来,一行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尤其是齐乖,见杜博棠一连说了那么多不许,吃吃笑了起来。“糖糖,好玩。”
卫隆搭在齐乖肩上的手滑到他脖根,来回抚了下,望着杜博棠说道:“殿下,请你想清楚,你对乖乖存的是怎样一番心情?你会对一名男子产生想拥抱想亲吻想与之肌肤相亲行鱼水之欢的念头么?”见杜博棠满面不可置信,他哂,“对于乖乖,本王有,而且这种欲望非常强烈。”头一次坦白自己的心情,卫隆看见效果很巨大,纵使是同样有这种心情的梁轵冬,也为卫隆话里赤裸裸的原始饥渴而震撼不已,而齐爸齐妈,更是笃定了要保护齐乖的念头,那男人很厉害,而他心里的执念很深,欲望浓厚,乖乖和他对上,只有赔本的份。
杜博棠陷入了沉思,他细细咀嚼着这些话,慢慢分析着自己心情。
梁轵冬定定望着卫隆,冷冷道:“我不会输给你。”
卫隆笑起来,“梁兄,决定权并非在你我手上,你该明白这一点。”瞥了眼这会儿正不解的望着场中诸人的齐乖,又道:“本王会尊重乖乖的选择,但不会轻易放弃。”其实卫隆已经有了一种感觉了,照齐乖对他和梁轵冬两个人的态度,他们可能永远也分不出胜负,而没有胜负的结局,只有一个,对此项认知,他有些难以接受。
梁轵冬没再说话,他能体会卫隆的心情,但他们之间的事,可以稍后再提。“这儿交给你了。”他轻轻说到,打横抱起云里雾里只乐得笑呵呵的齐乖,就朝外面飞去。
原来这人不比那任性的高团太子好多少呀。卫隆从袖中抖落武器,看见杜博棠倏然站起想朝这儿冲来,却被一直俯身跪在地上的侍卫尚迦抱住双脚。
“放手!”杜博棠喝道。
“殿下,您不能一错再错了呀!”尚迦痛心疾首的沉吟着。
“尚笕!去给本宫拦下那两人!”他回头朝立于座旁的另一侍卫呼道。但尚笕不动,低眉顺目的,只是以眼观鼻以鼻观心,充耳不闻状。“尚笕,连你都不听本宫的话了么!”
“殿下,请殿下明白,您和泷王他们,是不同的呀!”尚迦继续规劝道。
“闭嘴!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杜博棠恶狠狠说道,却不想就这分神的当儿,泷王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
“莫说老天不帮你,连你身边的人都看不过去呀。”摇头叹息,卫隆把手横置在杜博棠颈后,“殿下,若你醒来真狠得下心治这两名侍卫的罪,本王可以肯定你的心情,若不能,就请你考虑一下自己真正的心意吧。”说完,闪过杜博棠凌厉却略显稚嫩的攻击,毫不留情的一掌劈下。
毕竟虚长了人家几岁呀!卫隆感慨。“等他醒来请转告他,要想报仇的话,本王候着。”想了想又道:“若他真刁难你们的话,可以到泷王府来避难。”说完呵呵笑着。
“谢泷王爷!”尚迦抱住昏迷的杜博棠,与尚笕一起躬身给他行了个礼。
卫隆转身时,那边已经没人了。嘴边的笑意浓上,卫隆想到齐乖回来了,便觉开心。足尖轻点,他轻飘飘的飞出这行宫,往他们落脚的客栈奔去。
杜博棠醒来时,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行宫主卧房里的软裘衾绸上,眼微斜便能看见床前地上并肩跪着他那两个不听话的侍卫,他们都把头垂的低低的,双手规矩的交握在靠拢的膝盖上。移开视线,他望着帐顶,“一直跪到现在?”
“……是,殿下。”尚迦头也不敢抬,回道。
“……”杜博棠闭起眼,“告诉本宫,什么叫不同?本宫和泷王爷,他是皇族,本宫也是,高团的国力丝毫不亚于桠尉,又何来差别之分!给本宫一个信服的理由,否则别怪本宫不念旧情!”心很痛,睡在床上,总感觉臂腕里少了那么个温热的物体,空落落的。
“殿下,请恕属下直言。殿下有着一项重要的使命必须去完成,您背负的不仅仅是个人得失和幸福,而是整个高团的千秋万代,因为殿下必须继承大统延续血脉,泷王爷不必,他的江湖朋友更没有这种束缚。如果这种情况下殿下还欲一意孤行,属下愿意帮助殿下将齐公子夺回来,但殿下该清楚,您必定会辜负于齐公子。”
杜博棠又何尝没有想过这点,但他需要一个逼迫自己死心的理由,而他光只自己想想,是做不到的。握握拳头,杜博棠这才正视一直以来自己逃避的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他承认,他很喜欢那个大傻瓜,非常喜欢,但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让他领悟到这一点,就在他清楚意识到自己该做该履行的职责后,理清了这种情绪。杜博棠明白,他没有那么硬的心肠,父皇自小就培养他成为明君,所以他无法为了儿女情长,学那泷王爷一般舍弃一切,做不到,便是失去了资格,失去了追求齐乖的资格。
再次睁眼时,杜博棠眼底那种青涩的任性的恣意的情绪,不翼而飞,那一刻,这个高团太子,羽翼骤丰!
不知是有意无意,这趟回程路,卫隆和梁轵冬似乎刻意拖延。看着儿子和这两个男人关系暧昧到言语无法表达的地步,齐爸齐妈只想早日回泷王府,去那初来之地,回去那个世界,可这两个不要脸的男人[摘自齐妈心语],居然百般阻挠,每次这边说要赶路,那边就找出好玩的好吃的,以此来引诱齐乖,而齐爸齐妈对自己儿子的哀求,从来没有不答应的。因为有了这个认知,这对夫妻便没再给卫隆和梁轵冬好脸色看,不过那边倒也不介意,只兀自哄着齐乖开心,然后自己也乐呵呵的跟着开心,于是立场不同的两方人马时不时对上,随之在齐乖睍睍的目光下宣告对峙结束,看起来这齐乖,倒是彻皮彻骨成了此四人的克星了。
从京畿到上都的正常路程,通常要花上个把月,若脚程快点时间赶点,可以缩短个三五天的,可等齐乖他们回到大卫都城时,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别说先皇大葬已经完成了,就是新帝登基也已完毕,如今这卫朝,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整体氛围也迥然不同。
以卫隆的身份地位是不得不去问候新皇帝一声的,但他怕那对无良父母乘机把齐乖拐了,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梁轵冬看紧点,不可上当,不可离开乖乖身边半步,不可这样,不可那样,把寡言的阎罗殿少主烦得差点翻脸。
“冬冬,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卑鄙。”湖就在旁边,但不能跳啊,不是天冷会不会冻死人的问题,而是要回去的装置,在他们的行李里面,可那个装着诸多武器少许衣物和那最重要东西的皮箱,如今不知被藏在了什么地方。齐妈倒是料想不到,那看似儒雅和这看似冷淡的两个人,却是这样一种人,枉费她一路上觉得他们虽然讨厌,却真是好男人。而齐妈会如此亲昵的叫着梁轵冬,可不是想表示亲近,而是她发现,除了乖乖,别人这样叫他,这男孩会生气,至于那个温和的泷王爷,则完全不受影响。
“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必须带小乖回去!”齐爸沉声说道。依照齐爸以往的脾气,这种话他必定会用吼的,因为这温暖的地方,这温暖的食物,都不能融化他的不高兴,但只要儿子在跟前,齐爸从来都不会忘了收敛情绪放低姿态,他很清楚,在他的宝贝儿子眼里,自己是怎样一个男人,岂能轻易毁掉自己的形象?“小乖不会适应这里的生活。”
“他很好。”梁轵冬瞥了眼象只小猪一样喝着粥的齐乖,眉眼添上抹柔情。
“好什么好!”齐妈灵目圆瞠,“这简直是落后的原始社会,你看看!卫浴有吗?抽水马桶按摩浴缸!没有!电视有吗?咸蛋超人神奇宝贝!没有!乖乖已经漏看多少集他喜欢的动画片了,你说呀!”说完头一转,“宝贝,妈咪都有帮你把节目录下来哦,乖乖一回去,就能看英雄打怪兽了!”
齐乖把脸从碗里抬起来,嘻嘻一笑,“妈咪,乖乖不喜欢咸蛋超人了。隆隆和冬冬,更厉害!”
要命哦!这两个男人使的什么妖法,把她家心肝儿迷得死心塌地的,失了这唯一的诱饵,齐妈那张脸真是臭得没话讲。“亲爱的,你也说说话呀!”
齐爸扬起嘴角,眼角同时耷拉下来,咪咪笑道:“小乖,过来爹地这边。”说着拍拍自己席地曲盘的大腿。
齐乖捧着碗支着调羹,爬起来朝齐爸走过去,然后很自然的在他父亲的腿间空挡中,一屁股落了座。
“小宝贝,跟爹地妈咪回去,嗯?”说着拉拉齐乖已经长了满多的头发。
齐乖颠颠屁股,不解的咕哝道:“隆隆和冬冬的坐起来舒服。”
“什么!”齐爸大惊失色,被他儿子那句话把信心击的片片粉碎。
齐乖没理,只是再次爬起来,捧着碗支着调羹,走到梁轵冬跟前,傻不愣登的冲着他笑,并且跨坐在他腿上,也颠颠,满意的埋头吃起来。
“亲爱的……”齐妈看着呆滞的丈夫,完全能理解他的沮丧心情。
卫隆前脚刚走,齐爸齐妈后脚就开始想法子了,想怎么支走梁轵冬的法子。
为了能让这对挑剔的夫妻满意,卫隆吩咐府里的人,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所以虽然天很冷,外面还下着雪,可被天鹅绒覆盖了个严实的湖心亭里,因为有许多碳炉汤婆子而没有寒意,中央的炉火上烧着水,里面热着装着全国最好黄汤的铜壶,每个人面前也都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粥,看着都让人觉得暖和。
“梁少爷。”外头传来迷香的声音,“齐夫人吩咐的火锅已经好了,可以上了么?”
“可以。”梁轵冬把横在路当中的布偶王熊拿到一边,应道。
迷香掀开帘子,用搭钩固定好,然后几个丫鬟便进来将中央的炉火撤掉,接着又有几个男仆,除了捧着装生菜的碟外,其余有三人合力抬着一只很大的火锅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往炉上放。其中有一个长得很瘦小的男孩,他进来后,便一直拿眼角余光瞟着梁轵冬,在看见他身上的齐乖后,眼光闪烁几下,分神时手劲也散了,那锅东西眼看着就要倾翻在地,却只见梁轵冬一抬手,那锅就这么稳当的上了炉。
“奴才该死!请梁少爷责罚!”那男孩在看见自己闯了什么祸后,便在梁轵冬面前跪下不停磕头,末了抬头拿希冀的眼神盯着他瞧。
“出去!”略感不耐烦,梁轵冬冷然的喝道,语气中的温度比外头的北国天还要低上几分,刹时让男孩刷白了脸。
“还杵着干嘛!快些出来!”迷香不悦的喝了声,为这男孩的不懂事大皱其眉。
男孩深深的凝望着梁轵冬,慢吞吞起身,突然牙一咬,走出亭子。
这男孩正是前些日子,梁轵冬从戚王府带出来的秋儿,本来是要给齐乖当小厮的,不过后者没要,就在泷王府里当了下人,卖身契上标明他的上一个主顾是戚王爷,所以向来和戚王府不和的泷王府,自然不会善待于他。他倒也能咬牙忍下,只想着能再见上心挂的恩人一面,却哪知重逢时,恩人已然将他忘得干净,这让男孩的心里生就了一股怨恨,起了将那蛊惑恩人的傻子送走的念头。
男孩从同伴口中听出,那对夫妻是齐乖的父母,而他们是来带齐乖走的,但他们离开的行李被泷王爷扣了下来,而泷王爷为了怕被人轻易发现东西的藏匿地,反倒大剌剌的将他们的行李交给府里的管家,放在管家的房里。男孩是某一次无意间打扫时发现的,当时没放心上,如今却生出了主意,准备把那行李偷出来,交还给齐乖父母,让他们带着那傻瓜儿子离开,离他的恩人远远的!
没人知道将来的变故全悬于一念间,大家都独自沉浸在或欢喜或恼火的情绪当中。
齐妈对中国的文化了解不多,她和齐爸身体中都只流着一半左右的中国血统,而且在辈分上也可算作三世祖了,所以有时候甚至搞不太清楚中国当局的领导人是谁,不过齐妈是个美食家,对中国美食很津津乐道,推崇倍至的,如今这口火锅便是按了她的吩咐,厨房给准备的。
鸳鸯火锅,一半辣一半不辣,那些蔬菜肉食也都是上好的料。看见准备就绪,齐妈就放了好些东西到里头。吃了一碗甜粥垫了肚,齐乖也垂涎起那口锅来,看见齐妈把看上去很可口的肉夹起来放在盘里递过来,便接过来吃掉,虽被辣得直吐舌头,却还是喜笑颜开的。
梁轵冬见齐乖都辣成这副德行了,却还不停的吃,无奈的拿袖子替他拭着汗,偶尔见他一直把舌头伸出来,就凑过去替他吹气,久了也越凑越近,直到他不知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的,再后来突然就这么亲在齐乖的嘴角,在齐乖父母的注视下含住他的舌头,纠缠起来。
辛辣透过涎液传到梁轵冬的嘴里,他不怕辣,可那时他感动的热泪盈眶。太过美好,太过虚渺,让他陡然间生了惧意。若有一天,齐乖不在他身边了,他会如何?还没深入这个问题,便感觉有凶器朝自己的脑门飞来,忙搂着齐乖往左偏身,将那双象牙箸躲避过去,这才瞧见齐爸齐妈都拿防贼的眼神看着自己,更有甚者,齐爸已经卷着袖管朝自己走来,明显一副想打上一架的表情。
“你个不要脸的登兔子!”齐妈骂道。以前看中国武侠片时,里面对色狼变态的称呼便是如此,她也依样画葫芦的搬过来用,却不成想却是说错了词,不过众人都没听出来就是了。“要非礼好歹看清楚场合!当着我们的面吃乖乖豆腐,想死啊是不是!”虽然齐妈在欧洲上流社会的风评很好,但一牵扯到她儿子,很容易就失去仪态,忘了什么叫风度,什么是优雅,同样的情况齐爸也有。所以对于这两个人,知道情况的人,都戏谑的称呼他们叫儿子奴,但他们本人丝毫是不以为杵的,很多方面的原因,让他们对目前的情况是甘之如饴,没人可以改变他们的心意。
就在齐爸打算用拽紧的拳头去亲梁轵冬脸颊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来了。“梁兄,没想到你手脚这么利索。”不知何时,泷王爷就站在入口,透过丝绒的连接缝隙,把里面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的。“伯父,请您先收一下怒气,本王很久没和梁兄切磋切磋了。”揉揉手腕,他一手掀起帘子,一手则很无礼的朝梁轵冬勾勾手指,满是挑衅。
梁轵冬到底是江湖中人,岂有不还礼的道理。抱开齐乖,他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两条人影就在雪地里打得难舍难分。
齐乖喝了口甜汤,在看见父母那脸红脖子粗的悲愤神态后,不解的问道:“妈咪,什么是灯兔子?是肚子里有灯的兔子吗?”成长环境很开放,齐乖并不觉得梁轵冬亲吻他有什么不对,至少以前在家,他常常和父母亲亲嘴。而且刚才冬冬的舌头碰到他的时候,那种又痛又辣的感觉轻了些,他巴不得他亲长点呢。
齐妈语重心长道:“乖乖,以后不要让冬冬和隆隆亲你,哪都不行,记住没!”
齐乖愣了愣,“妈咪,灯兔子是什么?乖乖要灯兔子!”齐乖不喜欢妈咪的提议,打算不理睬。
“乖乖,答应妈咪,不然妈咪不给你登兔子!”转念一想,干吗要给乖乖色狼啊!
“不要!”齐乖给予拒绝。
“小乖,你不能让男人亲你!”齐爸也加入劝说队伍。
齐乖难得脑筋活络了,他便道:“爹地也是男的,那乖乖不是也不能让爹地亲了么?”
“……”齐爸当下被堵的没话可驳,懊恼得发现他儿子总会在很紧要的关头突然就变得很精。
“宝贝啊,爹地他和你有关系啊,隆隆冬冬和乖乖没关系啊。”齐妈连忙解释。
“爹地和乖乖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隆隆和冬冬就和乖乖没关系呢?”齐乖犯迷糊。
“爹地和乖乖有血缘关系。他们没有。”齐爸连忙补充道。
“……爹地怎么知道和乖乖有血缘关系的?难道从红红的血里,能看出来吗?”说着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腕,大有割开来一窥究竟的意图。
齐妈连忙握住齐乖那只手,“小宝贝啊,血缘关系不是想看就能看出来的,而是确切存在的。”说着拉过齐乖的手,揉着,“不许做傻事哦,不然小宝贝就真成小傻子了。”
齐乖噘起嘴,“乖乖不是傻子!”说完哀怨的垂下脑袋,把鼻子吸得唏唏作响。
见齐乖伤心,齐爸齐妈再也不敢说下去了,忙着哄起齐乖来。
当卫隆和梁轵冬比完武回来后,众人便围坐在一起吃火锅。这回齐妈不敢给儿子吃辣的了,更许不别人给他吃,齐乖倒也没觉得什么,反正他碗里堆了很多东西,他嘴巴忙不过来,也不计较辣不辣的问题。吃完东西泷王他们便说要带乖乖洗澡去,齐妈忙把齐爸推过去,让他跟紧看着,自己因为性别关系,加上这段时间已经了解到这地方对于男女间的规矩简直是多如牛毛,便说回房里去洗。
让齐妈想不到的是,她刚回屋,便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她房间窗边探头探脑的。打开窗,齐妈抱着胸,看着那个矮小的男孩在窗外瞪着自己。“有事么?”这身打扮是府里的下人,齐妈不知他的目的为何,不动声色的询问着。
那男孩抿着唇,突然弯腰从地上托起一样东西,从窗外朝这儿递来。
齐妈诧异的眯起眼,这不是他们带来的皮箱么?她仔细的打量起这个男孩,在看见他倔强的回瞪自己后,便笑了起来。“别生气,我没有恶意。这个,谢谢你。”说着接过东西,然后把窗关上。外面那人影站了有一会儿,这才转身朝外面跑去。
齐妈突然打开窗,高声叫道:“等等!”那男孩防备的回头。
温和的笑起来,齐妈说道:“我把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其余的你放回去吧,不然会被人看出来的。”说着迳自回房里,把箱子放床上后打开,也不看少没少东西,拿开那些整齐摆放的枪支弹药,从下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随后把东西理理好,才又合上箱盖,把箱子又递了出去。
男孩迟疑的看了半晌,才咬着唇接过来,抱在怀里偷偷摸摸的溜出这院子。
齐妈把玩着手里的东西,颠颠分量,荡漾起如花笑魇,“Thanks God!”她低低念了一句,呵呵笑个不停。不管那男孩是什么理由,她都该感谢他。若她没记错的话,这男孩是适才亭子里差点出事的孩子,他看梁轵冬的眼神,很让人玩味,想到他曾经瞪过自家宝贝,齐妈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帮了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可以不予计较他的无礼。
人都说芙蓉帐里最是销魂,不过这雕功精细的红木拔步床里,可一点都不销魂,尤其是泷王爷和魔教少主,此时都很痛苦。
下午两人打了一场,因为颇多顾虑而没有见血,虽不伤筋动骨么,身上的乌青淤血却是不少。洗澡的时候齐乖一直被齐爸霸着不放,所以没看出什么端倪,这会儿三人上了床,照例是他讲故事的时候了。每当讲到精彩的地方,讲的人本身会很激动的手舞足蹈,对于靠他极近的两人来说,被扫到拍到是常有的事,以前倒不怎么,今天这身上有多处伤,被碰难免会疼,但这也没什么,毕竟以前混江湖时,受过比这还重的伤,也不会吭上一声,苦就苦在,不知齐乖怎么就眼尖的看到了卫隆脖子边的瘀青,当下热情的说要替他呼呼,把痛痛吹走。
卫隆接受了,因为他不曾想过这过程是那么的痛苦。轻拥着那近在咫尺的滚烫躯体,感受着那热痒麻酥的灼烧呼吸,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正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一点一滴的被蚕食着,偏偏边上的梁轵冬还一副妒夫的样子,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乖乖,够了!”咽了口口水,卫隆嗓音极为暗哑的说到。现在他必须把全身心都放在跨下那急切想抬头的欲望上,不然让齐乖注意到,依他好玩的性子,一定会出事。
齐乖抬起头来,看卫隆难过的神情,迷惑的问了句:“隆隆,痛痛还没飞走吗?”不然他为什么还是如此痛苦。
“飞走了!飞走了!”卫隆忙不迭点头称是,就生怕他再来上那么几下,那到时他一定色相毕露,吓到这不经人事的傻瓜可不太好。
“真的飞走了吗?”齐乖不信,是卫隆那副表情让他不信的。
“真的!千真万确!”卫隆搂住齐乖,“别动,乖乖。”说着长吁一口气,觉得这比什么都要累人。“梁兄,莫要再如此看着本王,若换作是你,无法动手的痛苦,想必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用看,光那道刺人的目光就告诉卫隆,坐在床里的梁轵冬正在瞪他,拿阴森恐怖的眼神。
梁轵冬似乎也知道光只拿眼睛瞪人是无用的,于是躺了下来,当中还留着足够的空间,等齐乖从卫隆身上滚下来。
“乖乖,”长久的沉默之后,卫隆唤了声,“你的故事还没讲完。”
齐乖含糊的应了声,说道:“故事?什么故事?”隆隆的身上很暖和,还很规律的起伏着,象摇篮一样,很舒服,所以即使没到睡觉的时间,齐乖还是被目前这环境给弄得昏昏欲睡了。
“七只天鹅的故事。乖乖讲到他们的小妹妹要开始编荆条衣服了。”卫隆提了个醒。
“喔。”齐乖朝旁边一翻,滚到中间躺好,感觉梁轵冬牵起自己的手,便絮絮说道:“小公主住的屋子周围都是荆棘,她就用这个编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没日没夜的。直到第六件完成开始第七件时,终于被人发现了不对,于是那个人就报告给坏皇后听,坏皇后就把她抓了起来,那时,第七件衣服小公主只完成了一半……”说到这地方,齐乖的眼皮再也撑不住,阖了起来。“当她被推上刑台时,有七只天鹅从北方飞了过来,小公主就把怀里的衣服往天空抛去,那时候,七只天鹅变成了七位王子,只是最小的一个背上还留着两只翅膀,皇后看见这一幕,把鼻子都气歪了,而下面的百姓都则欢呼起来。事迹败露后,皇后灰溜溜的逃跑了,小公主就和她的七个哥哥在皇宫里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嘟哝着说完,齐乖终于因了了桩心事,放心的沉入梦乡。
“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么?”卫隆喃喃着重复,然后问道:“梁兄,现在这种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两人都清楚,齐家父母要带乖乖回去的决心很坚定,虽然他们回去的媒介暂时被扣了下来,但世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除了完全将那东西毁掉,他们便无时无刻面临着离别的威胁,可是他们无法决定某些事,比如为了留住齐乖,而将他的父母也留下来,这并不公平,或许他们可以自私点,但齐乖毕竟是那对夫妻的孩子,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对夫妻若回不去,心态上势必会因此产生负面情绪,这绝对会影响到齐乖的,如此便会间接导致乖乖的郁郁寡欢,违背了他们的初衷。而放他们回去吧?这两男人自知没有那么宽大的胸怀,毕竟他们间隔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世界,那边的技术明显先进于这边,可以从那边过来,却绝对无法从这边过去,于他们而言,机会也只有一次,但是,他们放得下吗?
这可不是象说和齐乖去游山玩水那么简单的,那样他们还是在这里,随时随地可以见到亲人,到了那边却不一样,不是任性随心所欲的时候,虽然他们对亲情都很淡泊,但毕竟不是铁石心肠,梁轵冬和父母不亲,却很尊敬他们,卫隆对长辈没有感情,对兄弟却情谊深厚。一时间,两个男人陷入了沉思,纷纷考虑着将来的事。
“本王觉得有些可笑。梁兄,本王已经对你产生了一种自己人的观念,但这并不表示本王便可以和你分享乖乖。”卫隆暂时不去想没有答案的事,于是将三人的关系拿出来说。这也是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虽然困难,但并不是不能解决。
“我说过,不会放手!”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卫隆握紧了乖乖的手。
“乖乖只有一个,你与本王却是两个人,这可如何是好。”卫隆笑着看着上面的床顶,问道。
“乖乖不会选择,只有你我分个胜负。”梁轵冬说道。
卫隆点头,觉得有道理。相处下来,他们大多摸清了齐乖的心思,如同他无法在他爹娘之间说出更喜欢的,他和梁轵冬,依齐乖的感情,同样如此。“如果你输了,你会退出吗?”卫隆假设着。
梁轵冬缄默着,好久好久,才吐出两个字,“不会!”
卫隆低低笑着,“能让阎罗殿少主放下高傲的尊严,如此死气白赖,真让本王意外,不过本王同样如此。那么美好的乖乖,本王是不会让给你的!”
此刻,梁轵冬和卫隆,心中同时浮现了一个字:死!
身体停止机能运做,思维停止想法考虑,也只有一死,才能真正的放弃。浓郁的杀气蔓延开来,两个男人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戾气,却泰然自若,丝毫没有戒备警惕的神态。
“若你死了,乖乖会伤心的吧。”卫隆笑呵呵说道,语气轻松。
“彼此!”梁轵冬淡淡回道。
“……”“……”
“梁兄,你就不能发挥朋友道义,主动退出么?为了乖乖,你我反目成仇,似乎说不太过去。”卫隆提议道。
“……我不能违背我的心,但你可以那样做!”梁轵冬毫不客气的回绝。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卫隆长叹一口,“梁兄,到底该如何呀?你我都不愿成人之美,你我发生争斗若死伤了乖乖必定伤心,若要乖乖这个贪心的家伙选的话,他一定说都喜欢,不然就是顾左右而言他,那么,到底怎么办?”
“选择权,给乖乖。”梁轵冬这样说,基本上已经是妥协的意思了。
卫隆怔怔的,扯开笑,“梁兄,你能忍受有人同自己分享乖乖?”
“下下之策。”梁轵冬冷冷回道,话语中有丝丝无奈。
卫隆又是一叹,“本王明白,但心里明白,却接受不了。”停了会儿,他认命的三叹,“罢了。本王就让乖乖去作选择。梁兄,你我起个誓,若乖乖选择了其中的一个,另一个不得刁难,若他真的两个都选,那本王就接受。”
“行。”梁轵冬答道,翻身侧躺,伸手揽住齐乖的腰,闭眼睡去。
卫隆知道梁轵冬最多装装样子,他无法入睡的。“乖乖啊乖乖,你可勿要让本王失望啊。”说着没底的企求,卫隆用手掌抚摩齐乖的脸,心里是那个怄啊,可又无可奈何。谁让他和梁轵冬的实力不相上下呢!谁让他们都喜欢上这个大傻瓜呢!谁让他们都无法轻易放手呢!溯其根源,完全是咎由自取啊。苦笑着,卫隆也闭起了眼睛。
乖乖,你可睡香了,害的我们睡不安生,真该打屁股啊!
齐乖第二天一醒来,便看见两张严肃的面孔特写,就杵在自己前面。“吓乖乖一跳。”他抱怨了句,伸出手贴上那两张脸,感觉手心那痒兮兮的气息,遂笑了起来。
卫隆拿下齐乖的手,收敛起哂态,正色问道:“乖乖,我与冬冬,你更喜欢谁?”
齐乖被他们那正儿八经的态度唬住了,也收起笑,眨巴两下眼睛后,终于敌不过他们太过尖锐期待的视线,扯过边上梁轵冬的枕头盖在脸上。
梁轵冬夺回自己的枕头,“乖乖,好好回话。”
齐乖嘟起嘴,呜咽半晌,眼神也飘荡了许久,才讷讷回道:“乖乖喜欢蜜糖。”
知道这家伙在面对困难时喜欢做缩头乌龟,梁轵冬喝了句:“说实话!”
齐乖一窒,转而看向卫隆,见他不复往日笑眯眯的温柔样子,也是板着面孔盯住自己,当下委屈哼哼道:“隆隆和冬冬,乖乖都不喜欢!”说完又负气的从鼻管里发出两声冷哼。
两人见齐乖不吃硬,还说着如此的话,虽然明知定是气话,可免不了心下一阵酸涩。这任性的家伙,只有他们两个心挂烦恼,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他们的主旨便是要给予他快乐,可联想到自己那么苦恼而他却不知情,还是感觉委屈,不由的产生了一种患难感,倒是减少了卫隆和梁轵冬彼此间的隔阂与芥蒂,倒生了难兄难弟之情。当下把两种不能相溶的情绪给混合到一起,目标便也一致起来。
卫隆重新挂上笑,已经完全把自家人的想法冠到梁轵冬的头上,便冲齐乖笑着,和颜悦色的说道:“乖乖,别气。你说讨厌隆隆和冬冬,会让我们伤心的。”
“是我不对。”梁轵冬轻轻说道,用手在齐乖的眼皮上摸了下。
齐乖纳闷的看着他们两,突然呵呵笑了起来。“隆隆和冬冬,乖乖两个都喜欢。”
两个人似乎僵了那么会儿,突的就恢复到正常作息,先后下床穿衣。卫隆取出今天要给齐乖穿的衣服,并且替他更完毕衣服,梁轵冬则帮齐乖绑了头发,然后泷王让人端水进来,齐乖刷牙洗脸,待三人都弄好后,一起出了房。
“奇怪。”齐乖喃喃自语。
“奇怪什么?”卫隆在右边,听见了便问。
“感觉奇怪。”齐乖答道。
“什么感觉?”梁轵冬也问,语气很淡。
“乖乖不知道,奇怪的感觉,乖乖说不上来,就是奇怪。”齐乖老实的回答。
卫隆和梁轵冬相视一笑,大概都了解齐乖在奇怪什么。想必是他们三人间的感觉吧,心结一解,什么事都仿佛成了自然,气氛跟以往当然有所不同,会奇怪是正常的。
他们之间的默契齐爸齐妈不可能看不出来。吃早饭的时候,齐爸齐妈知道不能在这么姑息下去了,不然到时真的想走不肯走,那还了得。
“隆隆,你什么时候把行李还给我们!”齐妈说道,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蒙蔽敌人眼睛,混淆敌人视听,其实东西早已经在他们手上了,这会儿正揣在齐爸袖中呢。
“我们不可能将乖乖交给男人的,别再一错再错了。”齐爸配合着说道。这对夫妻早就打算养齐乖一辈子了,谁也不给,不论是男人,或者女人。
“伯父伯母,这事并不急的,不是么?”卫隆敷衍着,心思不在应付齐家父母,而是在齐家儿子身上。看着齐乖就是有本事用透着优雅的吃相制造出混乱的狼籍,而好笑不已。
齐妈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却是得意地笑到肠子打结。她其实已经和齐爸商量好了,准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风不下雪,太阳非常灿烂。用过早饭一行人又去了湖心亭,卫隆让人撤下正对金茗池的天鹅绒,让阳光直接照射进来,然后这几人便在亭中准备的罗汉床上或坐或卧或趴,懒洋洋的晒起太阳来。
齐妈假装一副感慨的模样走到亭沿,望着里面的湖水出神,然后浓浓一叹:“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带乖乖回去呀?”说着她转身,略一甩手,右腕上的一条白金手链就这么进了水。只听扑通一声,齐妈大吃一惊的匆匆在池边蹲下,看着手链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水中,茫然的开阖了下嘴巴,突然站起来冲到齐爸面前。“亲爱的,你送我的定婚礼物进水里啦!”
齐爸皱着眉头瞥了眼湖水,“不就一条手链么。天太冷,潜水装置被扣着,我是不可能帮你去捞的。”看齐妈愤恨的朝自己瞪来,安慰道:“以后我再买条更好的给你。”
“那不是钱的问题!是心意!心意!”齐妈气愤道,然后把齐爸从罗汉床上拽下地来,推到亭边。“你帮不帮我捞?”完美的诠释着泼妇的形象。
“这种天气湖水刺骨,你让我怎么捞?”齐爸反问。
“怎么捞?”齐妈吊着语音说道,“当然是下水捞!”沉声喝了句,她一把将齐爸给推下了水。
众人见状,纷纷来到亭边。齐爸看见自己都已经下水了,便没辙的深吸一口气往下游去,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岸上的人不知道的是,齐爸下水并不是捞什么手链,而是从袖中掏出那个圆盘,在他抵达湖底后,把东西往淤泥上一放,然后在圆心上按下,便往回游去。
那东西在齐爸按下按钮后,边缘一圈红灯亮了一遍,然后从底部伸出八只很长的钢爪,刺进淤泥深深扎根在湖底,接着,那圆心慢慢的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齐爸湿淋淋爬上去后,浑身哆嗦的冲着齐妈耸耸肩扁扁嘴,“没有找到。”齐妈听了立刻气的刷白了脸。齐爸看着暗暗发笑,觉得自己妻子的演技果然厉害,同时也很佩服自己。
就在齐妈抱怨丈夫的时候,湖中突然出现一个旋涡,并逐渐扩大加深。
乘着卫梁二人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慑住的机会,齐爸齐妈一起拉住儿子的两只手,拖着他一起朝那旋涡中跳。
卫隆看见这个画面时,根本无暇多想,跟着跳了进去,与此同时,梁轵冬也往里跳去。
旋涡中,五个人被卷得沉浮不定,并且慢慢朝中心转去,随后回复的湖水将之没顶,他们最后消失在逐步平息的湖水中……
结局
支线一:没回去!
旋涡是平息了,却无法平息齐妈胸腔内堆积的怒火,正旺着呢!那是什么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得主,见他的鬼的沃伦博士!他做出来的东西也只是个垃圾东西,能来却不能去,这什么道理嘛!亏他好意思支了那么多钱!全都打了水瓢了!
是的,虽然启动了装置,几个人也都跟着水流转悠好久,不过最终他们还是被留在原地,直到那巨大的涡流消失,人都还在这金茗池里,冻得唇白面紫的,经受不住全都浮上来,拖着滴滴答答的身体朝胧月楼狂奔,一路引来侧目无数。
大冬天的居然游泳,果然不正常。
乖乖汤里如今这画面有趣得紧。齐妈因为太冷,瑟瑟发抖,死活不肯让人烧了水再泡,说什么真那样自己一定会冻僵的,便硬是挤进这大浴池中,若只有齐爸和乖乖倒还说得过去,可那时卫隆和梁轵冬也在,这两个男人看见她边脱衣服边往里冲时,俱都容色大变。
那齐爸当真是奇怪,自己妻子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看见都不在乎,这在如今的世道,只能说是离经叛道的了。偏生卫梁二人不敢回头,说的话齐妈又不听,只得一直背对着外边,窝在浴池最里面,和齐乖一起,三人面面相觑,摇头叹息。
齐乖把头埋在水下,噗噜噗噜吹着泡泡,感觉鼻孔里发痒,便冒出来打喷嚏,阿欠阿欠连打了好几个,也让卫隆和梁轵冬心里憋满了闷气。如今想想,这对夫妻显然是早有预谋,必定是故意把手链甩到水里,装着进去捞东西实际上却是去安装置,然后乘他们不备抢了人就跑,如此明显的行为居然只因为他们松懈大意而差点让他们得逞,不过也好,这回他们该死了这条心,都已经试过了,回不去了,就安安生生留在大卫,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湖,卫隆和梁轵冬都是头面人物,身家钱财也都非常丰厚,要多养两张嘴不成问题。
“伯母,您上去之后请支会一声,小王觉得你我两方必须开诚布公的谈谈,这关系着乖乖,希望二位严肃对待。”卫隆头也不回的说道,然后听见齐妈鼻音极重的冷哼,很不屑的声音。
“今天我们夫妻落到你手上,认了。”齐妈忿忿不平的说道,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感觉丈夫温和的抚摸自己的肩头,她不无怨艾的说道:“亲爱的,一定是我们坏事做太多了,不然上帝怎么就给报应了呢?”好端端活泼聪明的儿子生病变痴,突然就遇上只有电视里才会演的诡异事件自那边消失来了这儿,如今想带他回去却又没了希望,更可恶的是,居然有两个男人觊觎他们家的心尖儿,这对打着想把齐乖放身边一辈子的齐家夫妻来说,是不可原谅的。偏就他们的儿子很喜欢这两个男人,真所谓一物降一物,天下万物从来都是个环,逃不掉的。
“这儿也不错。”齐爸安慰着妻子,回头看看那和乐融融的三个人,颇不是滋味的移开视线。
“亲爱的,我们什么都没了。”齐爸齐妈在那边拥有非常庞大的财富,以及数量繁多的部下,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到了这儿,他们就真的只是两个人,两个普通人了。
“有小乖,不是么?”齐爸轻轻笑道,“小乖就是一切,你是我的一切,我也是你的一切,不好么?”
“哎!现在你我就只有彼此了,乖乖已经不是我们的了。”说完怨愤的瞪向那边,非常想在那两个宽阔的背上盯住两个大窟窿来。
齐爸突然狡黠一笑,凑到齐妈耳边,“你觉得乖乖是听我们的,还是听他们的?”说完抬头扬声道:“小乖,过来爹地这边。”
齐乖任着卫隆和梁轵冬二人,帮他搓滚着手臂,活络筋骨,听见齐爸叫自己,便哦了一声,钻到水下,从两人间的空隙游过去,朝着父母那边游去。
卫隆和梁轵冬当下转身想挽留,却在看见齐妈那若隐若现的雪白胴体后急速回头,懊恼得拽紧拳头,周身的池水开始泛起波浪。
齐乖刚靠近,就被齐爸搂住,在自己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立刻哀呜着瞅着他父亲,“爹地,干吗打乖乖?”
齐爸故作威严,沉声道:“乖乖不乖,自然该打。”
“乖乖不乖?那里不乖?”齐乖纳闷,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有哪做坏了事,要让爹地惩罚自己。
齐爸神秘兮兮的笑着,嘴巴抿紧,不再开头。
齐乖巴住齐爸肩膀,急切的望着他,希望他能解答,却只见他一直这么笑,笑得他心痒痒的。好奇过甚,齐乖很难过,便把头埋到齐爸脖子里,拼命往里钻去,一边不停说道:“爹地,告诉乖乖嘛!告诉乖乖吧!”
齐妈首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接着齐爸也呵呵笑了,齐乖傻傻的,愣了会儿继续钻。
“梁兄,本王会用掌风掀起水幕,你见机行事吧。”卫隆听不下去了,除了他承认的梁轵冬外,齐乖对谁这么撒娇都不可以!于是,他双手平展放在腿外侧,半举着闭气凝神,少时便意守丹田,形锁目标。片刻后,他突然双目大张,双手从水中提出,反手重重朝水里拍去。
水幕象张巨大的浪淘高高掀起,朝着池子的另一边推进,而那时,梁轵冬借着水幕的遮蔽,飞身冲了过去,模糊中瞄准一个人,瞬间穿透水墙,将他抢夺进怀飞身上岸,躲到屏风后头,速度之快,使得肉眼无力捕捉,齐爸只觉眼前一花,怀中便空了。
卫隆紧闭上眼,凝聚心神,跨步上岸,然后就这么飞掠过浴汤,也来走屏风后头,甚至于在经过那目瞪口呆的夫妻两时,他还从容的浅笑着撂下一句:失礼了。
怔怔看着这三人男人穿戴好走了出去,齐妈终于回过神,这才看见丈夫那隐含激赏的目光,噘起嘴。“这两个男人未免太厉害了点!这儿人人都这么厉害,你我还混什么呀!”
齐爸淡淡一笑,摇头道:“人中之龙,不可多得,他们有能力给小乖幸福,有能力给他我们不能给的东西。”
“你说什么呢!”齐妈恨恨瞠目以对,十分不以为然。“虽然是好男人,但乖乖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给别人。”
齐爸包容的看着妻子的任性,笑道:“我很欣赏他们。”
“听你去说。”齐妈咕哝了句,心中却产生了犹豫。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东西,明明应该是坚不可摧,可只要有契机便很容易突破继而彻底瓦解。齐爸并非圣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虽然不若齐妈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心里却还是有失落的。事业朋友全在那边,纵使妻儿抵过一切,齐爸到底是个男人,也还是会产生遗憾之情,所以下意识的衍生出些微的依赖,一时的脆弱加上对卫梁二人不俗能力的肯定,便如此轻易的接纳了这两个男孩,并非是师出无名的。
而女人一旦心软则就很好说话。没出几天,泷王爷和阎罗殿少主完美的表现便得到了齐妈的青睐,对于乖乖的事虽然偶尔还会有些微词,却不再那么介怀了。
接着,泷王爷出资帮助这对夫妻打下根基,这两夫妻便利用手头的资源——那些武器,慢慢在桠尉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干起了以前的老本行,表面清白实则都是些不法勾当的生意,这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泷王爷暂时卸下所有官职,只在新帝的授意下顶了个钦差的头衔拿了块“如朕亲临”的牌子,和齐乖梁轵冬一道,踏上了游山玩水之旅,目的地,便是江湖魔教阎罗殿所在的外域边陲。
基本上都安顿下来后,齐妈终于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雷厉风行的去街上搜罗了一大堆春宫图,研究了半天,这才扯着齐爸问:“亲爱的,他们三个,怎么造爱呀?”
“反正怎么做都蹦不出小娃娃,你就别操心了。”在这地方日子一久,齐爸的言谈举止潜移默化的受了影响。
“怎么可以不操心!你瞧瞧,”齐妈指着春宫图上的画,“下面的听说很疼,我家小宝贝不经疼,我也不能忍受。说什么也要让乖乖把那两个男人压在下面才行!”齐妈信誓旦旦道。
齐爸看着妻子坚定不移的神情,摇头叹气。若那两个男人有那么好糊弄,他把头砍下来送她。
而另一边,正在江南湖上泛舟听曲的卫隆和梁轵冬,俱都感觉浑身一颤,胸臆间猛然一阵淤塞,当下彼此交换一眼,知道肯定有什么人在他们身上打歪主意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铁血观音和阎罗主联起手来,从来是所向披靡的,他们不会担心这个,但齐乖若再拿那么亮晶晶的隐含痴迷的眼神盯着那弹琵琶的花魁看个不停,他们倒是真要担心了。
见齐乖死性不改,两人当下决定撤退。于是一人一手架起齐乖的手臂,三条人影从这画舫中飞出。
“仙女姐姐——……”齐乖频频回头,好不可惜!
去别的地方玩吧,卫隆和梁轵冬有志一同的想到,去没有女人的地方玩……
支线一番外:傻媳妇见公婆
阎罗殿地处桠尉南域,与其南边的某小国比邻,当地人都知道,边境地区,是阎罗殿的天下,可以说这个教派在此地算是土皇帝了。
阎罗殿很出名,尤其在中原江湖,在域外的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原因一,因为阎罗殿本身,教众很多,能人很多,分散广却又保持其一定的神秘性,原因二,两位难缠的教主,原因三,厉害的阎罗殿少主。
此刻,阎罗殿大厅里,正坐着三位男子,小喽罗正毕恭毕敬的接待着他们,原因无他,其中一个正是他们那位少主。
瞥了眼那诡谲画面,小喽罗直觉通体发凉,冷汗涔涔的。莫非要变天了?不然少主居然一脸温柔的替一名高大男子端茶倒水,当真是诡异得紧呐!
“你听见了没有!”
低沉的嗓音唤回小喽罗心智,他连忙收回心神,抹着汗问道:“少主,您问的,什么问题?”最后四个字,他用很小心很谨慎的语气问出口。
“爹和娘在哪。”梁轵冬冷冷重复了遍,倒并不怎么生气。那对夫妻自从老教主死后,便没了禁忌,几乎是哪都能打,哪都是打架的好地方,所以他吃不准他们会在哪。而之所以会在这里,原因自然是想让自己的父母见见心上人齐乖。
“教主和夫人在后山,比剑。”赶忙回道,虽然心里是好奇得很,少主和那名男子是何关系?第三人他是知道的。铁血观音,同时也是大卫的泷王爷,卫隆,再看他们对待那名男子的态度亲昵的仿佛彼此间象是情侣,小喽罗就满腹疑问。奇怪,太奇怪了!而且有三个人,这便是奇怪中又加奇怪。
“姚护法,你可不可以别再用探究的眼光看着我们的乖乖了?”卫隆发现齐乖的不自在,便出声说了句。
姚姓右护法连忙调开视线向下盯去,诚惶诚恐——他并不是怕了铁血观音,毕竟江湖人该是无惧,只是一被自家少主拿阴鸷的眼神盯着瞧,就感觉两脚发虚——他说道:“少主,教主和夫人切磋起来向来六亲不认,有事请属下代为传话。”
“不必。”梁轵冬说道,然后站起身来,一只手牵着齐乖的手。
卫隆随后也起身,他手里握住的是齐乖的另一只手。
姚姓右护法看着三个大男人手牵手出了大厅,直呼老天!不过转念一想,教主和夫人本就是做事出格的人,少主会如此便也不见的有哪怪的。想通了,他连忙追到门口,扬声道:“少主,您打算逗留几日?还是打算留着不走了?”其人负责教中一切大小事物,问这问题便可以针对性的安排,包括两位客人的一切。
不过梁轵冬他们没回话,因为已经走远了。
阎罗殿后山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非常象人间仙境。可如今这地方却被两条缠斗在一起的身影给搅得天翻地覆的,五颜六色纷繁复杂的花瓣树叶满天飘零,没人会觉得这有哪美的,因为实在是太多太杂
太乱。
那打的难舍难分的正是梁轵冬的父母,阎罗殿的教主和教主夫人。此二人的性格非常好斗,皆爱武成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话说廿年前,南边边境有个阎罗殿,规模不大,在江湖中却很有名,因为其中有个只爱武功不爱美人的少主,而东边内陆则有座卞家堡,规模很大,名气更大,其中一半主要是因为堡内的二小姐,一个只爱武功不爱红妆的碧玉年华[16]的少女。
此二人天天不务正业,一个没想过娶妻,一个没想过嫁夫,却一天到晚找人打架,今天你少林我武当,明天你崆峒我峨嵋,后天就换了青城和唐门,总之就是没哪天是安分的呆在家中,整日里奔波着只为找人打架,可苦了双方家长,尤其是卞家堡堡主,为这女儿真是愁白了半头发丝,16岁都应该是破瓜的年纪了,他的女儿却还整天野在外头,是故他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却说有一天,二人都约了彼此的敌人在某个地方碰面,碰巧这两处地方离得很近,待二人解决了各自对手之后,无意间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于是彼此便“深情”凝望了许久,终于……打成一团!
结果很出人意料,阎罗殿少主败了,败给一个黄毛丫头,但其本人不这么想,却是兴奋到几乎无法抑制全身的抖动。询问少女的姓名,打算回去修炼过再来挑战,却在得知少女名字后,当下冒出一句:“嫁给我吧!”
却原来,此二人都听过彼此名字事迹,却一直未有机会碰面,常常是你在东来我在西,你去南来我到北,这回碰一块儿来,也让阎罗殿少主生出了个念头,若二人结为志同道合的夫妻,岂不是可以天天比试了?于是未加多想便说出求亲话语。
那卞二小姐也不恼,只冷冷道:“想娶我就先打赢我!”说完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人,留阎罗殿少主在那暗暗发誓。
修炼一月后,少主下了战帖给卞二小姐,于是两人再战,少主败,再一月,两人第三次比试,还是少主败,如此每月一败,一直到第五个月的第五次比试,势均力敌的二人中,终究是少主占到上风赢了。
虽说阎罗殿在江湖中因为其少主的关系,已经归到魔教范畴,可有人要自家女儿,主要是她肯下嫁于此人,卞堡主自是喜不自禁,连夜准备了嫁妆,一切从简的把女儿打发到了南疆的阎罗殿。自此,此夫妻的生活是如鱼得水,成亲一周即将阎罗殿闹得鸡犬不宁。被老堡主呵斥一番后,两人略有收敛,却不曾悔改,那后山花海也成了二人打架切磋的专用之地,三天一小打,六天一大架,九天一受伤,周而复始。间或,两人会出去找别人打,更有甚者,他们还会发明新的武功招数,就专门用来对付对方,而对方则以想出拆招解招的方法为己任,一套套厉害的绝世武功便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以致于外面的武林大侠叫苦不叠,江湖中自此再无人敢称“天下第一”,却也使阎罗殿成了魔教中的魔教。
梁轵冬便是在这种氛围下诞生。他娘怀他时,还在和他爹打架,曾经动了胎气致使早产,哪知道这娃娃时的瘦皮猴会长成如今这番俊朗的模样,其身上的武功修为,亦足可称霸武林,一度凌驾于其父母之上,不过一旦梁氏夫妇开发出新的武功,这局面自然会被打破。真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和梁轵冬实力相当的,不说他父母,也只有卫隆一个了。
江湖皇家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范畴,江湖有江湖的武功,当然皇家有皇家的武功,除非皇帝文治,一般都会习祖宗传下来的,江湖中不会流传的心法武艺,甚至还有专门给内臣学习的武功秘籍[例:葵花宝典,笑],但这个一般都只给内定为皇帝身边内侍的人学习。卫隆天资聪颖,学武功向比其他兄弟快,别人付一倍努力学一半武功,他却是付一半努力学一倍武功,早早成了才闯荡江湖去,并在江湖中又吸收了好些武艺,所以甚为厉害。
此二人一旦联合,不说那精明的头脑,光一身蛮劲就可以傲视万物了,偏生这世上还有一个克星齐乖,使他们服服帖帖,心甘情愿跟在他屁股后面,抛却尊严自傲,对其呵护倍至。
却说这厉害的卫梁二人,以及更“厉害”的齐乖,三个人已经站在了阎罗殿后山入口,就远远看见四丈开外那漫天的细小碎物,其中二人因为涵养性情的关系,皆视若无睹,就那小傻瓜齐乖,目瞪口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喃喃道:“好漂亮!”随后大叫:“蝴蝶!好多蝴蝶!”说着挣脱边上两人的手,朝里面跑去。`
怕陶醉在打架中的人伤到齐乖,卫梁二人匆匆跟上,将齐乖护在中间,来到斗气的边缘。
“爹,娘,请停一下!”梁轵冬说道,也不见他扬声挺胸,这声音却听起来十分震耳欲聋的。齐乖捂着耳朵,直到嗡嗡的耳鸣过了,才放开手,呼了口气。
卫隆在齐乖的听宫穴和耳门穴上,用特殊的指法揉了那么几下,便看见他紧攒的眉头舒了开来。
再说那对夫妻,此刻已经分了开来,左右站着,彼此面对,不服输的瞪着。突然,梁父转过头来,“冬儿,你知道我和你娘最不喜别人打搅的,为何还明知故犯!”
见父母二人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梁轵冬也不辩解,只是拉过身后的齐乖,放在身边,道:“今日只想让爹娘见见一个人。”说完转头看齐乖,“他叫齐乖,往后便是你们的儿媳,孩儿不意娶别人,爹娘记得勿要操心。”
“哼!”梁母冷哼了声,“要找娘子自己找去,我才没空管你!”眼珠子在齐乖身上溜了一圈,“这姑娘看着象男人。”
梁父点点头,“而且不会武功。”
齐乖可没在乎那两道滚烫的视线,只是掬着手接天上掉下来的花瓣树叶,没一会儿手里就装了满满的。“冬冬。”他叫了声。
梁轵冬连忙看向齐乖,就在那时,齐乖居然将手上的东西尽数朝他兜头抛撒,看着眼前的纷扬,再看因为他头发上落满了花瓣而咯咯笑得欢的齐乖,梁轵冬将他拉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他‘是’男人。”加重语气,他明白告诉父母事实。
“哦。”梁父梁母一起应了声,然后似乎不再对儿子和他朋友感兴趣,重新注视着对方。
其实,能看到儿子如此不设防的对待一个人,他们就已经清楚了。而且魔教的教义本就是从心所欲,为所欲为,敢作敢当,既然是魔教,那么教内之人便是心佛则佛,心魔则魔,言由心生,形随意动,压根就不必拘泥禁忌于世俗的眼光。早已练就了顽皮随性之性情的二人,最多也只是有点惊讶,倒没有阻挠反对的心思,毕竟,如今他们还是好好打一场最重要!
“梁兄,令高堂倒是意外的有趣呀!”卫隆笑嘻嘻的感叹一句,然后看着齐乖,“乖乖,怎么隆隆没有呢?”就梁轵冬一个受那种礼遇,他自然不服。
齐乖嘻嘻一笑,蹲下来抓起两把花瓣,往泷王爷头上扔去,见他呵呵笑着,自己也开心得直笑。
他们在这边玩得开心,那边有人打得不尽兴。只见梁氏夫妻蓦的停止打斗,梁父更是朝这儿冲来,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一把抓住齐乖的手臂,左捏捏右抓抓,“好!”他点头,满目赞许,“真是好料子!”随即看向儿子他们,“冬儿,这娃儿虽然年纪大了些,不过骨骼好,是块练武的料,不如……”
还没说完,他手里的人就被抢了回去。“爹,娘,既然都已经见过了,孩儿不打搅了。”
“伯父伯母,小王在此有礼了。”卫隆这才问候了句,然后又道:“失礼之处多有得罪,请二位见谅,告辞了。”
然后,二人拉着正处在云里雾里的齐乖,就往外掠去。开什么玩笑!被这对夫妻缠上还了得!乖乖是他们的,有两个天下第一保护就足够了,要学什么武功呀!
所以,这两个霸道的家伙,不顾齐乖的挣扎,不顾他喊“乖乖想玩花”这样的哀求,带着人朝外逃蹿,还不忘哄着,说是到了外头一定给他抓好多漂亮的蝴蝶,这才算安抚下忿忿不满的大傻瓜乖乖。
梁父看着那三道匆忙的背影越来越小,冷冷道:“终于可以好好打上一架了。”
“废话少说!看招!”梁母则直接攻击过去。
于是,这对武痴夫妇,又扭打到一起去了!
结局 支线二:回去了!
蒙特卡罗是世界三大赌城之一,同时也是一座人间天堂,尤其是对于有钱人来说。和他繁华的街道,豪华的赌场不同,那尖角一样的半岛上,被浓密的绿色包围其中的一幢毫宅中,此刻却是寂静异常,偏偏这气氛是那么自然。
这幢房屋后边有个游泳池,很大,里面的水碧蓝碧蓝的,清澈见底。较为深暗的一片池水中,本来平静的水面开始荡漾,噗噗几声,五颗头颅钻了出来,其中两人面上略显激动,另两人面上稍带诧异,还有一颗头正顶着副茫茫然的神情四处转动,待意识到这是哪里时,开始寻找起来,然后嘴一扁,可怜的说道:“蜜糖不见啦!”说着下水找着,却只看见八条人腿,在水下甩啊荡啊。
齐乖记得他本来是抱着蜜糖一起晒太阳,后来看见爹地下了水,便将它放掉守在岸边看热闹,可后来爹地妈咪就拉着他跳水里去了,可为什么一出水,这景物都变了?
那边是三九严寒天,这儿却是阳光明媚气候宜人,在水里呆着也不会觉得冷。齐妈齐爸爬上岸,前者掩嘴打个小喷嚏,然后双手抱胸叉腿而立,傲然笑道:“你们两个给我听着,现在你们落到了我们手中,就得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把你们丢街上自生自灭去!”这里和那边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她就不信这两个男人没人指引会适应,再聪明也没用的,这考验的可是人的应变能力。
让齐家父母意外的是,虽然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世界,卫隆和梁轵冬的表情,却不曾有所改变,即使有过惊讶,也是倏忽即逝,如今泷王爷的面上笑意盈盈,而阎罗殿少主那脸,则是冷冰冰一片淡然。
两人拉着沮丧的齐乖来到咏池的边缘,抓着不锈钢的扶手上了岸,卫隆看了眼那冰凉的扶手,淡淡浮现满意的笑。“这就是乖乖的世界么?小王……”转念一想,在如今这个地方,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便改口道:“我会努力去适应这个地方的。”说着转头面对梁轵冬,“梁兄,你我互相勉励吧。”
梁轵冬点点头,眼底有些好奇。
齐妈见他们如此泰然处之,倒不悦了,便从鼻孔里哼了声。
卫隆笑得益发灿烂,“伯母,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和梁兄会如此轻易就让两位摆了一道,倒是让人佩服。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没道理怨天尤人的,只要是和乖乖一起,哪儿都无所谓了。”
齐妈自讨无趣的摸摸鼻子,心里却是暗暗赞叹。她没想到这两个男人会毫不考虑的跟着跳进来,原先依她的观察,这两人非常理智,想不到也会做出卤莽不明智的事来。很明显这全都建立在对她那宝贝儿子即浓且烈的感情基础上,不然也不会失了冷静乱了方寸。想到这儿,齐妈赞许的点点头,心里满意极了。
看见丈夫冷冷瞥了一眼便迳自朝里面走去,齐妈笑眯眯的说道:“乖乖,你带隆隆和冬冬去冲个澡,然后先好好睡上一觉,起来后妈咪就做你最喜欢的汉堡牛扒哦。”
听见汉堡牛扒的名字,原先因为王熊的失踪而产生的低落情绪不翼而飞,嗯嗯的点了好几下头后,拉着卫梁二人朝自己房间走去。
一路上两位新客打量着这个地方,发觉和以前的地方真的是完全不同,他们那边的屋宇多以深色调,而这房子明显只有白和极淡的绿色青色,感觉上去非常清爽,材料也是完全陌生的东西,但这个不是他们目前该考虑的东西。
齐乖领着两人进了自己的大房间,来到旁边的更衣间,就开始脱衣服,看见两人直挺挺站着不动,便催促他们一块脱,末了就带他们进了更衣间里面的房间。这房间的墙上镶着台闭路电视,用一块玻璃与外界空间隔离起来,中间高出一截的平台上,有一只三角型的奶白色浴缸,每个角上都有靠垫,一侧有一个控制平台,上面有五六个按钮,另一侧加设一个平台,上置许多瓶瓶灌灌的。
卫隆和梁轵冬不懂,便没有动手,齐乖熟练的按下其中一个按钮,立刻浴缸三条边缘中央的宽扁龙头里源源倾出热水注入其中,吸引了卫梁二人,纷纷凑过去仔细查看。一会儿工夫这水便有九分满了,齐乖将水停下然后又按了一个钮,便有许多泡泡从不知名的地方钻出来,把清澈的水面覆盖住。齐乖笑嘻嘻的招招手,首先跨进去,窝在其中一个角,舒服的长呼一口气。
梁轵冬是第二个进去的,学齐乖的样子靠着凹角内,把手臂搁在缸沿,卫隆笑笑,在第三方入了座。
“按摩浴缸!”齐乖神秘兮兮道,“隆隆和冬冬,一定会喜欢!”说着再一次按了某个钮,浴缸内部的水流突然就运动起来,饶是卫隆和梁轵冬再如何自制力惊人,也不免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们就恢复平静,看齐乖闭起眼享受着,也都纷纷阖眼。
“梁兄,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卫隆低喃。
“嗯。”梁轵冬轻轻应到,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透着舒服和愉悦。
直到手指开始发白变胖,三人才依依不舍的从浴室出来。齐乖每人递了一块大毛巾,擦了身体擦头,然后从更衣间的柜子里拿了三套印有卡通图案的T恤和素灰短裤,递给两个人。“嘿嘿。”看他们略微愕然的接过,傻笑着用手指抹着鼻根,卫隆和梁轵冬分享着他的东西,这让齐乖感觉十分快乐。
“乖乖,你们这儿,就穿这个?”卫隆觉得不是这样的。因为初次见到齐爸齐妈时,他们除了一开始那仿佛鱼皮一样的衣服外,后来的打扮是不错的,虽然也很怪异,可至少没有齐乖给他们的衣服那么暴露没规矩。
“乖乖喜欢。”齐乖兀自穿上,然后催促道:“快穿,乖乖要睡觉,起来就可以吃汉堡牛扒了。”
看他急吼吼的模样,两人不认为他会睡得着,却还是穿上了,然后随齐乖出去,转而进入另一间房,这房里有一张床,非常之大,躺上七八个大汉不成问题。这床和那边也不同,没有顶,而且不知是用什么做的,看起来还软绵绵的。
齐乖拖着两人来到床前,咋呼一声扑上去,随着床铺的起伏弹跳好久,才笑呵呵的把头埋进去,开心的不停磨蹭。
卫隆和梁轵冬也躺了进去,感觉这床软得仿佛没有骨头,而且很契合身体的每一个起伏,流动的曲线还可以配合动作,很舒适。
“乖乖从没觉得奇怪吗?”卫隆突然问了句。这个地方和他们那边太不同了,齐乖怎么从来没有产生过疑问,只对没有爱吃的食物,没看见爹娘怨怼了些,其他的从来没听他抱怨过。
“奇怪什么?”齐乖转头望着卫隆问,顽皮的振动身体,使整张床都为之跳动起来,也让上面的三人一起摇动着。
“隆隆的家,和乖乖的家,不同,乖乖没有奇怪过吗?自己为什么会到那里去的。”卫隆坦白的问道。
齐乖喜笑颜开的。“奇怪啊。好久没吃汉堡牛扒了,妈咪为什么不帮乖乖做了。但是,有隆隆,”然后他转头,“有冬冬,乖乖就开心!”说着翻身仰躺,“可是没有蜜糖……”手里没抱东西,总觉得少样东西。“一定是有怪兽把蜜糖抓走了!隆隆和冬冬要去救蜜糖喔!”既然这两位代替咸蛋超人成了齐乖的偶像,那么打倒怪兽自然成了他们的任务。
“好。一定去救!”话是这么说,可卫隆知道,那只玩偶一定是留在了那个世界,不可能拿回来了,但既然做得出一个,那么那对夫妻同样能弄出第二个来,想来只有告诉他们,委托他们来“救”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齐乖一直都睡不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上响起敲击,然后门边的话筒里传来齐妈柔和溺爱的声音:“小宝贝,牛扒做好了哟,醒没醒着?”
齐乖一咕噜爬起来,冲过去拉开门,送上大大的笑容,“妈咪,乖乖没睡!”
齐妈拉过齐乖的手,将他往外扯。齐乖则频频回头,疑惑的问道:“隆隆和冬冬不吃吗?乖乖想让他们也吃汉堡牛扒。”
“他们待会儿就来,爹地有话要和他们说。”说着拉着人出了房。
卫隆和梁轵冬心照不宣,安心等候。果然不久后门口出现齐爸的身影,衣冠楚楚挺拔俊朗,他的面上挂着淡淡的,有点怪异的笑。“两位,请随我到书房一聚。”
两人跟着他来到一间很大的,书香味浓郁的房间,这里的格局和他们那边相似,不过多了好些陌生的东西。
齐爸在桌后的皮椅上坐下,作了个请的姿势,卫隆和梁轵冬便在他对面的位子落了座。
“想必你们也清楚我想和你们谈的是什么。”齐爸身体前倾,双手交握肘支桌面。“你们应该已经了解到,这儿和你们那边,是不同的。当然,这不是问题,人的适应能力很强,不论在哪。我想说的是,既然我能造出到你们那边去的工具,那我还可以再造一台,换句话说,我可以把你们送回去。但毕竟你们在我儿子落难的时候收留他善待他,你们若想留在这里,我不阻止你们,还可以帮助你们,但是,要我接受你们和小乖成为伴侣,那是不可能的!”齐爸平静的表情中,蕴藏着你们是痴心妄想的这样的愤怒。
“伯父,这不能说明什么。只要乖乖喜欢,即使你阻止,我们也不可能停止。据我观察下来,这里的东西很先进,但往往身外之物一先进了,那么人体本身便会退化,我和梁兄虽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到了这里原本的身家地位也都不复存在,但有一样东西,应该是你们这儿所没有的。”那就是他们那身出神入化的武艺。推论很简单,齐爸必定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而这样的人,在他们那边,往往都或多或少有武艺傍身,因为这种人面临的危险是普通人的数倍,但他和齐妈完全不会,齐乖也没有,想必他们是借助了先进的武器来武装自己的,从这极小的细节上两人便能知道,他们这儿的人不存在所谓的习武之气,即便会有,也只能是在极少数痴迷于此的人中流传。
齐爸不会听不懂意思,更是把那话里的威胁听了个明明白白的,面露不豫,他垂着嘴角,道:“你们那边的风气,应是‘是男人’便该以传宗接代为己任,小乖是男人,不可能替你们生孩子的。”
这回连梁轵冬也忍不住讥嘲味十足的哂着。
“伯父,我等皆是自私之人,子嗣对我等而言,并不意味着什么。若是在那边,若没有遇到乖乖,或许我们会在一定的时候娶妻生子,但那最多也只是义务而已,只是男人的义务。就我来说,生就皇家深宫,亲情爱情是极度奢侈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但我求得了,我便不会轻易放手。梁兄也有他的苦衷他的过往,但我想他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们都知道伯父只是替乖乖着想,为了他好,所以对于您刚才说的话,我们会听,觉得对自会遵照您的意思去做,但不认同的话,便恕难从命了。”卫隆笑眯眯说道,话中不无强硬。
齐爸暗暗心惊,直道这泷王爷好生厉害。他把视线调向梁轵冬,见后者抿着唇,平淡的眉宇间透着股子坚毅刚强,浑身都散发内敛稳重的气息。“伯父。”他开口道,“我敬你,不表示会盲从于你。孰是孰非,我心里清楚。孰该孰不该,我自有分寸。乖乖是我的一切!而你们,是无法陪伴他一生的。”
嗬!齐爸倒吸一口气,直道他好小子!这个世界中都鲜有人会明目张胆的坦言一个同性是自己的一切,这个落后蛮人真让他开了眼界了。但如今他头痛了,这两个男人很强,用现代武器对付他们的话,一来他就要背负个忘恩负义的罪名,虽然齐爸不是什么善人,可他们好的对象是自己那宝贝的象块心头肉似的儿子,他做不来,而且他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功夫,非常厉害,真那样输赢难定。可留在身边么,无疑是两大隐患,对小乖而言他们绝对不会是王熊那般的存在,若真的光只是陪伴那样简单,就好了!此二人对于他的儿子,可是存着一份非分之想的呀!
慢慢的,一个念头在齐爸脑海中成型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必须通过考验。首先是对这个世界的适应,其次是对文化知识的掌握,再者就是综合而言,各方面能力的评定,如果你们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可以把小乖交给你们!”毕竟齐爸齐妈只是齐乖的父与母,可以养他一阵子,却无法陪他一辈子,岁月是最大的障碍。而这两个男人,不,该说是男孩,身体如此强健,心意如此坚定,一定能好好照顾小乖的。
于是,属于男人间的协议,达成了。
当晚,两个人和齐乖一起吃了那什么汉堡牛扒后,便被齐爸打包送上直升飞机,直朝某个大西洋小岛飞去,那是齐爸用来培育得力助手的地方。
说起来,齐爸是个商人,拥有一家庞大的跨国集团,麾下员工数十万,是美国财富杂志所评的世界五百强前十的常客,本人也是福布斯富人榜里的翘楚。齐爸以其个人魅力结交了许多朋友,有只有钱没有能力的有钱人,有既有钱也有能力的有钱人,还有没钱有能力的普通人,形形色色包罗万象,这些人组成了齐爸的关系网,很大的帮助了他的事业。但这也只是表面。
齐爸不仅是个商人,还是个坏人。他洞悉世界局势,顺势从中搀和牟利。他懂得替有人望的政坛要人的竞选出资赞助,而一旦成功将来便可以官商勾结,他也贩卖武器军火给需要它的人,哪怕你是恐怖分子,或者是政府部队,他开设赌场妓院游乐场所,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齐家坐落的蒙特卡罗城中那著名的蒙特卡罗赌场,齐爸拥有其中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他用不法手段从摩纳哥政府手中购得的,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无法讲清楚的事,有时想想,齐妈总会有个念头,认为是他们坏事做太多,才会连累了自家的心肝宝贝,成了个痴子。
齐爸做这一切为了什么?为了给齐乖最优越的生活,最无虑的将来,独苗预示着没有人可以和齐乖争,即使他们死了,这庞大的财产也只属于齐乖一人,冲着钱,这世界上没人会为难他的傻儿子,当然,他也不会允许有人为难齐乖。
综上所述,齐爸的事业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在台上,一半在台下,如果这两个男孩真是可以培养的人的话,齐爸打算把台上的给卫隆,台下的给梁轵冬,到时让他们操劳去,自己则带着妻子和儿子,逍遥快乐去!
封闭式的训练,除了卫隆和梁轵冬两个人外,就只有教授他们知识的老师。看不到齐乖漂亮的脸孔,听不到他傻呼呼的清脆嗓音,摸不到他光滑细腻的皮肤,他们觉得自己快疯了,所以他们把一切精力都投放在吸取知识上面,争取用最短的时间,从这鬼地方出去!
了解这个世界,了解世界上的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国家政府,以及重要的经济体制。了解世界的背面,了解每个国家的阴暗面,每一个政府的黑暗勾当,及相关的暗箱操作。
穿插在头脑授业间隙的还有技能方面,但卫梁二人的武艺远不是这里的人能比的,基本上是一上来便能轻易把教官撂倒,而且还使其云里雾里搞不清自己是怎么被扳倒的。所以,他们学习的,是现代武器,军事政策,以及和军事挂钩的政治体系。
同时,两人还必须学习两门以上的外语,其中英语和法语是必修的。一门是通用语言,一门是最精确的,常拿来书写文书契约,其余语言则可根据他们的时间空余来定。
除此之外,便是针对性的传授知识了。台面上的卫隆,要学习这里的文化,学习怎样做一个绅士,和那些上流人士打交道,学习如何穿着打扮,才能被称为是完美的品味,学习各种各样的礼仪,包括怎样拿笑容去迷惑一个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
台面下的梁轵冬,则必须学习怎样用寡言的气势虏获人心,学习怎样叫一个桀骜不逊的血气少年对自己俯首称臣,学习如何才能正确掌握人的贪婪程度,怎样才能适当的利用这种心态,以达自己目的。
可以说,这些课程卫梁二人做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上了手,但是即便这样,吸取这些知识,也花了他们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时间一到,在齐爸认命的点下那满意的金头脑后,两头猛虎终于坐上飞机,往那即将成为他们最终归宿的家,飞去!
“妈咪,隆隆和冬冬呢?”齐乖每天必问的问题,这问题问了不下三个月了。
“学习!”齐妈不厌其烦的回答,“当个好学生。”
“乖乖从来没当过学生,乖乖也要当!”齐乖抱着爹地拿过来的,说是隆隆和冬冬共同救出来的王熊,坐在沙发里拿哀求的眼神看着蹲在影碟机前翻动画片的齐妈。
齐妈回过头来,看见儿子那乞求的表情,爱心泛滥成灾,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把齐乖的头揉进胸口,宠爱的说道:“小宝贝啊,你只要乖乖享受就好了。他们两学习那是义务,为了给我的小心肝最优渥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们必须这样做!”揉着齐乖长的满长的头发,齐妈亲昵的说道。
“可是乖乖想他们。”齐乖抬起头来,“隆隆和冬冬救了蜜糖,乖乖要谢谢他们。电视上都这么演的。”说着把王熊推到齐妈面前。
“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齐妈笑呵呵道,拨开王熊看自己的儿子。唔,还是这小傻瓜好看!
“真的?!”齐乖立刻两眼放光,兴奋的搬了张凳子在门口一坐,开始等。
齐妈吃味的噘起嘴,那两个男人虽然好,可夺了她小心肝的注意力就是不该,看她以后怎么整他们。
等呀等,等呀等,齐乖都无聊的做着斗鸡眼发呆了,人却还没回来。正伤心,想找齐妈理论一番,却听见呼呼呼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然后一架由UH-60“黑鹰”多用途直升机改造而成的仿良民直升机进入房屋上空范围。
齐乖立刻欢喜的跳起来,挥舞着两条手臂,大叫着卫隆和梁轵冬的名字。
那直升机突然停止前进,就这么在空中悬空顿形,而不是直接去屋顶的停机坪。齐乖只看见那舱门被拉开,两跳人影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从近三十米高的空中只身跳下,翩翩然的降落到齐乖面前,还没等他缓过神,两具温热的身体一前一后拥住他。
“乖乖,隆隆想死你了。”卫隆激动的在齐乖的鬓角不停留下吮啄,不能自己。
梁轵冬没说话,但他拥抱齐乖的劲道可一点不轻,简直想把他揉碎在身体里面,随身携带着四处走。
“隆隆,冬冬,乖乖好想你们哟!”齐乖喃喃说道,两只眼睛闪闪发着光。
卫隆和梁轵冬二人听出齐乖的声音不太稳定,正想询问是不是出事了,却只见他一把抓住两人的手臂,迫不及待道:“乖乖要飞!乖乖要当仙人!”
两人旋即扬起眉梢,笑意昂然的。“那好。乖乖不许乱动哦。”卫隆抓住齐乖的手臂扶住他的腰,向梁轵冬使个眼色,后者负责他另半边身体。随后,两人同时提气,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当中夹着个穿着宽大T恤的傻瓜齐乖,飞天而去,倒真有那么点飘飘仙姿。
齐妈看着这一幕,得意的直发笑。这两个男人如今的魅力简直是无人可挡啊,遇神迷神撞魔惑魔,将来不知会碎了多少男男女女的芳心,可他们,喜欢而且只喜欢并且最喜欢他们家的宝贝乖乖,想到这一点,齐妈那幸灾乐祸的恶劣因子就兴奋不已,狺狺的奸笑着。
“乖乖会飞了!”齐乖望着脚下的景色,一点都不感觉害怕。因为支撑他的,是隆隆和冬冬。
“乖乖会飞了。”卫隆附和了句,看见齐乖开心他便开心。
“隆隆,隆隆和乖乖,还有冬冬,会一直在一起飞吗?”齐乖问道。
“会。”梁轵冬斩钉截铁的回道,“永远!”
“是啊。一直,一直陪伴在乖乖身边,哪天乖乖想飞,隆隆和冬冬便带乖乖飞!”卫隆同样以坚定不移的语气说道。
“好耶!乖乖就可以一直当仙人了!”齐乖欢呼雀跃的。
他那么点小心思,惹得两人呵呵直笑,仿佛连天空都被感染上喜悦,轻柔的微风拂过,呼呼声中,似乎可听见风儿也跟着发着傻笑。
“啊!”齐妈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蹬蹬蹬跑回房,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堆奇怪的影碟,宝贝的抱在怀里。
如今这两个男人已经回来了,那么他们总有一天会忍不住的。她家宝贝怕疼,怎么能让他在那种事上被压在下面呢!屁颠屁颠的把东西放在容易看到的地方,齐妈打算找个时间,和乖乖一起看,然后指点他,一定要做在上面的那一个!
就在齐乖觉得够了,三人准备降落的时候,卫隆和梁轵冬猛然感觉一股心悸,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知道有人在打歪主意,便都暗暗提起警惕。这世上会想着害他们的,除了小傻瓜的爸爸外,也就只有他妈妈了,不得不防着点。但两人本已经厉害非凡,如今更是今非昔比,融合了两个时代的智慧精华的人,岂能被区区一个现代人糊弄了?
齐妈的梦想,怕是不太可能实现的吧。
支线二番外:乖乖出轨了?!
首先,齐乖是个傻瓜,其次,齐乖是个笨蛋,再者,齐乖是个戆大,第四,齐乖是个白痴,这几点结合看下来,若要说这傻齐乖能明白别人的苦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因为心思很单纯,在齐乖的心里面,谁对他好,便是好人,他便喜欢,反之则是讨厌的坏人,这一点曾经的泷王爷,如今已坐上奇奇集团[别揉眼睛了,就是这两个字,说实话,我也很怀疑齐爸的品味]董事会主席兼执行总裁的卫隆可是深有感触,因为他曾切身体验过这种经历,当然,是苦不堪言的。而曾经的阎罗殿少主,如今已成为怪怪组[叫你别揉眼睛了,看,都红了]组长的梁轵冬,虽然是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人,但其个性可以说很闷骚,有着不下于卫隆的狡诈性格。
此二人深谙齐乖性情,知道怎么将他的心往自己身上揽,因此对于他的宠爱程度,已快达到令看者叹为观止人神共愤的程度了。
齐乖有时也会任性,但大多是在极小的事情上,比如游泳,比如电视节目,比如食物,而且他的任性常常会得到满足,只要他的隆隆和冬冬替他撑腰。
话说这一日,轮流下来挨到梁轵冬呆家里看管齐乖,和那一家三口玩了会儿,却接到属下的电话,说是有批军火在往南美丛林里运送时被当地特殊部队拦截下来,并且请示该如何处理,言下之意则是希望他能亲自去解决。
梁轵冬看着躺在地上,正享受母亲爱抚的齐乖,一时有些踌躇。若他出面,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轻易制服那些人,把货物夺回来——不用怀疑,其一身武功已经收服了所有的手下,所有人包括组内的元老都成了“梁王”的追随者,鞍前马后的听他差遣,但来去路上要用掉好些时候,毕竟他有的只是一身武功,而不是仙法。
“怎么?”齐爸见他眼底闪着犹豫的光芒,喝了口红茶说道,“有什么问题就去解决。有我们在还担心什么。”
梁轵冬扫了一下齐爸,再看一眼那不停用手掌拍打齐乖背心的齐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趴在地上,枕着手臂,翘着嘴角的小傻瓜。他站起来。“爹,娘,让我和乖乖呆一会儿。”
齐爸很爽快的放下茶杯,拽着齐妈就往外走。
“亲爱的?”齐妈是很不解的。
齐爸向她眨眨眼睛,成功让他妻子闭上嘴,两人一起出了门并关上。
梁轵冬走过去,在齐乖身边坐下。“乖乖。”
那眼睛张开来,疑惑的眨巴两下,“冬冬,乖乖饿了。”
梁轵冬把懒洋洋的仿佛没有骨头的齐乖捞起来,贴着胸膛抱住,“让我说几句话,乖乖就可以吃东西。”说着他含住齐乖的耳垂,又吸又吮还咬了两下,明显感觉齐乖浑身颤抖的,扯开笑轻轻说道:“冬冬有点事,可能会有一整天无法陪乖乖了,你自己玩,爹娘说什么都不许听,记住了吗?”之所以两个人轮流陪齐乖,防的无非是内贼啊,这点上卫梁二人真感觉很悲哀。
“那妈咪给乖乖吃好吃的,也不能吃吗?”齐乖更加不解了。
“不。”梁轵冬的大手一直在齐乖的腰线上辗转流连,“如果他们要带你走,那乖乖一定不能答应。”是的,那对夫妻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拐儿子出去逛世界,作趟一家三口的环球之旅。
“好。”乖乖点头,反正他本来就很少出门的。
梁轵冬听了他的回答,并不放心,他正琢磨着是不是通知卫隆,让他回来?但那集团大且事务多,尤其如今号称商界“卫冕王”的卫隆都是隔天上班的,经常要用一天时间处理两天的事情,甚至为了来天的安心稳定,会跨越处理三天四天后的事,常常是忙得焦头烂额。想到这,梁轵冬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打算选择相信那对夫妻,当然,他为了这一时的失策懊悔不已,从此打算再不相信齐爸齐妈,起码在事关乖乖的情况下。
又耳鬓厮摩了好久,梁轵冬最后狠狠在齐乖嘴上吻了老长时间,才跟他告别,上了飞机往怪怪组总部所在的瑞士飞去。
他一走,齐爸齐妈立刻出现,笑呵呵的对齐乖说:“乖乖,跟爹地妈咪去玩吧?”
“冬冬不让乖乖出门。”齐乖老实回道,“妈咪,乖乖饿了。”
齐妈立刻去拿吃的,齐爸继续再接再厉。“小乖,我们是玩去,不是出去。电视上不是放过吗?迪斯尼乐园。巴黎洛杉机东京香港,我们一一去玩个够!”
齐乖抬起眼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想起在电视里看到过的许多好玩的东西,非常心动。“好。乖乖跟爹地去玩。但爹地不能带乖乖出去哦!”
“好!”齐爸那斯文俊逸的脸庞立刻绽放笑容。小乖乖傻得真可爱啊。
于是,吃着齐妈打包的食物,齐乖跟着父母连行李也不准备的就这么坐上港口的邮轮向外面的世界出发了。
那艘邮轮叫“玫瑰花园”,不在世界豪华邮轮之列,但其豪华程度却远非那些可以比拟的,只因这艘邮轮为私人所有,是齐爸的一个朋友的,其开放对象也只针对那些世界超级富豪,有时也拿来招待亲朋好友。
齐爸在获得朋友的通知后,便开始筹划这一切。怪怪组的军火之所以会被拦截,完全要归功于齐爸匿名报的信,反正他也不在乎那么点损失,能打发掉人就可以了,然后瞅准时机,一等人不在就将可爱的儿子给拐上船,和齐妈三人一起逍遥自在去了。
自从有了两个比牛皮糖还粘的人缠着自家儿子,齐家父母就很少能和儿子真正意义上的联络感情了,心底自然是积怨颇多。
这会儿,这一家三口人,正在邮轮顶层的游泳池边晒太阳,喝着冰镇饮品,好不惬意。
“爹地。”齐乖突然把戴着太阳镜的脸转向右边的齐爸。
“什么事,小宝贝?”齐爸伸过手,在儿子面孔上捏捏。
“乖乖忘了把蜜糖带来了。”齐乖觉得痒,就抓着父亲的手。
“王熊不喜欢热闹,它喜欢安静的一个人呆着,乖乖回去不就能看见它了么?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家的。”齐爸安慰道,抽回自己的手坐起来。
“Bruce,这就是你儿子吗?”一个男人跨着悠闲的步子朝这儿走来。他正是齐爸的朋友,这“玫瑰花园”的所有者。
“Simon,难得你会在自己船上。”齐爸笑着和男人面对面。
“能看到你一直藏在闺中的宝贝蛋,再忙也得抽空过来。”说着,那人一转身,向还趟在太阳椅上的齐乖弯腰鞠躬,很有礼的说道:“你好,我叫塞门,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小乖乖。”
“你好。乖乖也是。”面对那人灿烂的笑脸,齐乖也回报以笑。这人看起来是个好人哦!
“Simon,”齐爸把手搭在塞门肩头,轻声说道:“我警告你别太接近我家小宝贝,我可以忍受,有人无法忍受!”
“哦?你是说……是那两位?”塞门知道,如今接手齐爸事业的有两个很出色的青年,他更清楚这两个人并不属于这里,因为早先就是他替齐爸找齐了那些诺贝尔物理学权威组成了研究小组造出了时光机,他还知道这两位男士在欧美上流社会掀起的层层巨浪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潮,使那些有钱夫人贵族小姐趋之若骛,连捡到他们一根头发都能拿回家当作宝贝装裱起来。“他们两个,可以算是现代商界的李斯特了。”
齐爸耸耸肩,“不会比喻就别乱说。什么李斯特不李斯特的,若他们敢背着小乖在外面搞七捻三,我这当爹的头一个不放过他们!”
“爹地,什么是糕吃碾散?”齐乖歪着脑袋问齐爸。“是把要吃的蛋糕碾成末末吗?”
塞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立刻被齐爸恶狠狠瞪了一眼。
“小乖,搞七捻三就是……”齐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绕是以他这哈佛法学院毕业的头脑和嘴巴,也捭不出好的解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笑道:“小宝贝,七加三等于几呀?”
“十。”齐乖奇怪自己的爹地怎么变笨了。
“搞七捻三就是绞十啊。你看!”齐爸说着,把两条手臂交叉在胸前,“就象这样!就是象咸蛋超人里,英雄要回去时做的姿势。”
齐乖听了大惊,翻身爬起来拉住齐爸的手,“隆隆和冬冬要搞七捻三,是不是不要乖乖了!”他们都要回去了,一定是不要乖乖了。想到这,齐乖泫然欲泣的,耷拉着脸蛋,噘着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齐爸看见一番善意的谎言产生的居然是这效果,连忙朝已经睡着了的齐妈看去,见她不会突然转醒,才抱住齐乖安慰着:“怎么会呢!他们要走也一定会把乖乖带上的,爹地舍不得乖乖,不会放他们走的!”
“真的?”在齐乖心目中,他爹虽然不是英雄,却也是无所不能的,当然信了。
“真的!爹地什么时候骗过小乖!”齐爸笑呵呵说道,看见儿子眉宇间的阴霾飞走了,这才松一口气。
“我可算是长了见识。”塞门感慨着说道:“以前光看你一个人在那边围着你家那小子兜兜转,虽然听人说是‘儿子奴’也没那么真实的感觉,这回可算了解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
齐爸淡淡扯开笑容,“你没看见那两位对小乖的宠爱程度,连我都要自叹弗如啊!”感觉挣扎,齐爸松开手。
齐乖躺回去,拿过饮品喝着,显得很开心。
“虽然我对那两位很好奇,但一山不容二虎,那么厉害的人,我是打心眼里讨厌的。还是你们家这小可爱好,憨憨的,看着就喜欢。”塞门在齐乖身边蹲下,热切的视线捕捉着他,笑道:“小乖乖,我带你去有意思的地方玩,去不去?”
齐爸在朋友的肩头拍拍,告戒道:“好自为之。到时他们两生起气来,我也帮不了你。还有,不许打我家小乖主意!”也不想想自己都几岁了!
“是是是。”塞门很没有诚意的虚应着,仍旧和颜悦色的瞅着齐乖,“怎么样,要跟叔叔去玩吗?”
“不要!”齐乖朝他扮个鬼脸,然后翻身以背而对。
“不傻嘛!”塞门嘀咕了句,站直转身,被齐爸贴紧站在后面的特写吓了一跳。“Bruce,我以为你不喜欢和人靠那么近的。”
“是不喜欢。但我听到了,以后若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傻呀蠢呀的,不用隆儿和冬儿来,我首先灭了你!”说着眉一挑,“这船是你的,忙你的去,别打搅我们一家的天伦之乐!”
“是——忘恩负义的儿子奴爸爸。”塞门也不蛮缠,摊摊手转身离开。但他若就这么放弃的话便不是塞巴斯蒂安家族的人了!
齐乖很喜欢在这儿的生活,晚上可以在宽阔的地方,看着夜空,那时,他就可以感觉到自己是那么伟大,好象可以把整片天空都掌握在手心里似的,他最喜欢做的,就是朝着那些眨呀眨的星星伸出手,抓一把,虽然都抓不到,但他心里还是喜滋滋的。爹地妈咪整天陪着他,妈咪又给他讲了好多故事,其中大部分都是鬼故事,每次他齐乖都是边哆嗦着身体边听,还不忘用被子把自己盖个严严实实。有时爹地还会给他当马骑,通常这种时候,他总是猛然间跳到爹地背上,甜甜说自己想骑马,那时,齐爸就会僵直几秒,最终牙一咬,趴地上开始爬,每到这种情况齐妈都会笑不可抑,还说什么这是给齐爸锻炼身体的好机会,天知道齐爸心里可怨哪,他这儿子,好象比他还重啊!不过抱怨归抱怨,齐爸从不曾拒绝过,妻子和儿子,于他而言完全是痛苦的甜蜜,能有他们二位陪伴自己,夫复何求!
最多的时候,齐乖喜欢在船上兜风。这船非常大,他兀自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走,最后就找爹地所说的白衣服的人,说自己迷路了,然后一通广播,齐爸齐妈来领人。
这天,他照例从顶层开始兜,慢慢的下了一层又一层。当来到某个大厅角落时,齐乖停下了脚步。这个大厅装饰得很有中国风味,让他不由的开始想念隆隆和冬冬。都过了三天了,他们不知道有没有想乖乖?在那竹编的躺椅上坐下,齐乖望着头上的红灯笼吊灯发呆。那圆圆的灯笼变成了一张张脸,有隆隆的,也有冬冬的,充斥着他的视野。
“呜——”齐乖感觉鼻子一酸,委屈的嘟起嘴。爹地好坏,出来玩却不带隆隆和冬冬,乖乖好想他们呀!那时候,齐乖的脑子里再也产生不了对玩的渴望,他生了个念头,一心想着回去。倏的爬起来,他往回走,打算让爹地和妈咪送他回家。
可走着走着,齐乖发现他又迷路了。转悠了好久,他才兜出这个地方,然后远远听见音乐声,于是循声过去,进入一间舞厅。里面灯光昏暗,有不少人,中央的舞池里有好多男男女女。齐乖揪着衣角,感觉不太自在,被吵闹的音乐声和眩目的灯光弄得有些头昏,他转身,正打算离开,手臂被一把抓住。
“嗨,进去跳一曲,怎么样?”一个很漂亮的女子暧昧的朝他挤眼睛。
齐乖无措的看见有好多人围了过来,象他看动物园猴子一样的看他,就开始觉得这手和脚都没地方摆了。
就这么犹豫的当儿,他的人被拉了进去,当那五彩的闪烁的灯光在自己头顶旋转时,齐乖感觉天旋地转,拔开腿就往外冲,可这舞池里人很多,他不是撞了这个就是磕了那个,眼看着门就在眼前了,这臂膀再一次落入别人手中。
“小子,撞了人也不说声抱歉,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齐乖回头,看见一个男人正不悦的看着自己,很凶,随即心跳加速,怕起来了。“乖乖……对不起。”说着垂下眼睑,可怜兮兮的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
那些人看他这样都很诧异,这么个长得如此俊俏开朗的男人,怎么有着出人意料的性格。未待他们深入探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看见里面的情况时,靠了过来。当他发现那垂着头的是谁时,便呵呵笑了起来。
“各位,别太为难他,这小家伙可不好惹哦!”他正是船主塞门,而这里的人,都是他的一些好朋友。
“小家伙?”对他的措辞许多人不解。
塞门自那人手下救出齐乖,拉到自己身边摸摸他的头,看见他抬头瞧了自己一眼,居然就呜咽着靠上来,贴着他身体揪住他衣襟,“叔叔,乖乖怕。”
失笑着拍拍齐乖安抚他,塞门对其他人道:“他可是那位儿子奴爸爸的心肝宝贝啊,首先这就不是好惹的人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早听说奇奇集团的前CEO齐莘珑有个宝贝疙瘩,都已经老大不小了还藏在家中不让人瞧,甚至因此从不在家开设晚宴聚会什么的,而一当有人提起这人,冷酷的齐莘珑便会露出一脸诡异的慈爱傻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外表是成年人,内在是小孩子,真是稀奇啊!
见到一干朋友的脸上浮现出绕有趣味的表情,塞门摇摇头,“你们继续吧,我带他回去。”
“急什么,让他和我们一块玩会儿嘛。机会这么难得,也让我们见识见识齐大帅哥的宝贝蛋啊。”其中那拉着齐乖要他道歉的男子说道。
“他不是你们可以玩的对象。”塞门摇摇头,拒绝了。见朋友扫兴的模样,笑着说道:“这样吧,酒窖里有1924年份的Louis Roederer-Cristal,共十瓶,你们随意开吧。”说完,带着齐乖离开这热闹沸腾的地方。
一路上,齐乖不发一言,只是紧紧拽着塞门的衣服不放手。
“以后别乱跑了,这船大,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服务生的。”他是所有人,自然知道这家伙迷路的时候,会找服务生带自己回去。
齐乖仰起头,看着他,嗫嚅半晌,笑开来道:“谢谢叔叔。”
塞门眼一亮,心念一动,便笑着把齐乖揽近些:“以后想玩找叔叔,我带你去。”
“好。”这么一折腾,把齐乖思念卫隆和梁轵冬的情绪给冲走了。
从那之后好几天,塞门都会来找齐乖玩,带他去船上装配的游乐设施,和一帮小朋友一起玩得尽兴。因为塞门的那次出场大有英雄救狗熊的味道,齐乖对他感觉非常好,和他很亲密,况且这塞巴斯蒂安家族的继承人是个很绅士的绅士,对待小孩非常亲切,博得了齐乖的满心好感,却也气煞了齐爸齐妈。怎么才一会儿工夫,这儿子就和别人走得那么近了!
纵使齐爸时常告戒塞门,叫他别靠齐乖太近,不然被两只超级醋缸得知的话一定没他好事的,不过塞门不听,他觉得会想要疼齐乖的心是一样的,因为他是如此可爱,心情一样,又何必相煎太急!
大约又过了四天,当玫瑰花园进入大西洋海域时,一架直升机也在这时追了上来。
这几天天气非常好,太阳光很足,那时候,齐乖正在晒太阳,趴在椅子上让塞门替他抹防晒蜜在背上。
齐爸齐妈在一边看得两眼冒火,咬牙切齿。那男人居然用手抹乖乖的背心!“塞门,我没记错的话,这船是你的吧,你怎么这么闲,天天往这儿跑!”齐妈正在帮齐乖修指甲,抽了个空抬起头来挖苦。
“夫人,我只是所有人,船长另有其人。”说着塞门又往手心里到了些乳液。
“塞门,虽然你不必负责这船的安全,但我听说你请了许多朋友登船游玩,你可是东道主,撇下他们就未免失礼了些。”齐爸则坐在齐乖下方,用挫刀替儿子磨脚跟的老皮。边说边斜过去一眼,那眼神犀利尖锐,很恐怖。
就在这时,一架直升机从后头赶了上来,配合船速停在半空。
正在泳池边嬉戏游玩的人纷纷好奇的抬头观望,然后在看见那站在舱门边的两个男人后,全部怔愕。
其中一个男人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内衬天青衬衫,打着花纹领带,另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黑衬衫黑西装,只有领带上有白色的条纹,这两个男人都是一头长过腰际的头发,随着劲烈的风不停飞舞。
“乖乖。”那相对色调白一些的男人笑眯眯的叫了声,他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可以听得分明。
只见刚才还享受在帝王级服务中的齐乖,一咕噜爬起来,翻身下地后仰起脖子,然后瞬间开出美丽的笑靥。“隆隆!冬冬!”他一蹦一跳的。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看到,那两个男人居然就这么跳了下来,移动的交通工具上,如此之高的高度,竟然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跳了下来!偏偏他们的姿势非常美,瀑布般的头发在身后高处撒开,飘飘荡荡,拂过每一个人的心房。
让众人松口气的是,他们下面就是水池,很大又不浅的游泳池。
却见此二人眼看着将要掉入水里,突然足一点地,不知怎的,居然就踏着水面朝前飞掠,那黑衣男人明显快了一步,脚刚塌实的站在平地上就抱起那个傻呼呼冲他们叫“隆隆冬冬”的男人,紧紧搂住。
随后赶上的男人掬起那人头发,放在嘴边虔诚的轻吻好一会儿,凑在那人耳畔香了几下,无视那些痴迷的眼光,面对齐乖身后的人。
“爹,娘,这回你们是不是过分点了!”卫隆笑容可掬,语气中隐含责备。
“怎么?作为父母和儿子作一趟旅行也不可以么?只有你们可以霸着乖乖我们就不行么!”齐爸在卫隆和梁轵冬面前,从来把姿态放得很高,他清楚,他必须让这两个人明白,他是长辈,必须把辈分规矩端正。
“行!但我们会担心。爹至少该和我们商量一下。”卫隆笑着讲道理。
“商量?”齐妈拔高嗓音,“你们两个臭小子一天到晚都缠着乖乖不放,会同意才怪!”
“娘,我和冬冬并非不讲理的人,您若能心平气和的说出来,我们不会不答应。怎么做出这种如同诱拐的事情来呢。”看齐爸齐妈不打算再和他废话下去,卫隆转身,看见梁轵冬和齐乖正卿卿我我,不免生了些郁闷。他拉过齐乖,搂在怀里,“乖乖,告诉隆隆,他是谁?”说完瞥一眼塞门。刚才这男人在替乖乖擦背,这让他很不舒服。
“塞门叔叔,叔叔是好人喔!”齐乖憨憨答道。
卫梁二人交换一个眼神,前者转向齐爸齐妈,“爹,娘,我们有些事情要和乖乖沟通一下,先告辞了。”说着拥着人打算往里面走。
“等等!”齐妈脸色大变,知道大难临头了。
“娘,请放心,我们疼乖乖,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卫隆微笑着带着齐乖走了进去。
齐爸齐妈刚想追,却被梁轵冬的身体挡了去路。
“冬儿,你们年纪太小,不该如此早就……”齐爸说不下去了,他只知道,这两个男人的极限到了。
“爹,这是您的错。”梁轵冬手一伸,齐爸齐妈都成了雕塑。“不过我很感谢。穴道二十分钟就可解开,请爹别见怪。”说着也离开了。
“亲爱的,怎么办?”齐妈哭丧着脸。他们防了那么久,总算是把小乖乖后面的贞操给守了下来,每天不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那两人倒也尊重他们,一直隐忍着,哪知道今日却闯了大祸,看他们势在必得的眼神这对夫妻就知道,乖乖,他们的乖乖,真的要被吃啦!
“我说两位,需要我帮忙吗?”塞门好奇极了。什么功夫能让人不能动的,有必要问问。
“塞门,都是你!要不是你猥亵乖乖,他们会狗急跳墙嘛!”齐爸无处发泄,拿老朋友开刀。
“Bruce,我对你真失望。自己保护不了儿子,就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本来我还想把你搬到舒服点的地方去,不过我想你是不必了。”说完走到齐妈面前,“夫人,请允许我帮你个小忙,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房间。”
齐妈看了眼丈夫,再看一眼周遭那些探究好奇的目光,很没道义的说:“塞门,你真是个好人!”直把齐爸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向服务生打听齐乖住的房间,卫梁二人才发现,他们一家三人住在同一个总统套间里,便独自要了一间房,就躲了进去。
把齐乖放在床上,一左一右坐好,开始审讯。
“乖乖,冬冬跟你说过什么话。”梁轵冬扳着脸问。
“不能出去。”齐乖回答,然后又道:“可是爹地是带乖乖玩去,不是出去。”
看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两人啼笑皆非,宠溺的摸摸他,算是原谅了,只是不忘记再一次强调,“以后不可以随便和爹地妈咪到屋子外面的地方去,记住了吗?想去哪玩,隆隆和冬冬带你去。”卫隆不忘记把所有退路都堵上。
在齐乖点下头后,卫隆又问:“那个塞门叔叔,怎么认识的?”
齐乖噘着嘴想了好一会儿,把那天迷路的事娓娓道来,虽然说得有些含糊不清,但其余二人都听懂了。“乖乖,以后不要一个人做这种事了,隆隆和冬冬会担心!”最大的担心是这傻小子被别人拐了。
“好。”齐乖乖乖答应,转都看向梁轵冬,“冬冬,乖乖不对,对不起。”说着很主动的捧着梁轵冬的脸啾啾几下。
“乖乖,隆隆也要。”卫隆笑着撒娇道。
齐乖满足他,也捧着他的脸亲着。立刻,屋里的气氛暧昧起来,尤其是卫隆和梁轵冬,已是蠢蠢欲动。
卫隆拉松颈口领结,舔舔干燥的唇,笑着说道:“乖乖,帮隆隆脱衣服。”
齐乖迷惑,“为什么要脱衣服?”不过他很听话,照做了。
卫隆一只手抓着齐乖的一条手臂,一只手则沿着他滑腻的肌肤,从脖根出伸展到背后,感觉防晒蜜的油滑,心底略生醋意。
梁轵冬坐在齐乖身后,他两只手都钻过齐乖腋下,绕到他胸前捏住两颗乳首。
齐乖停下替卫隆解扣子的手,抓住梁轵冬的手腕,急急叫道:“冬冬,痛!乖乖没胸,不出奶的!”可那手的主人没听话,迳自收力捏紧挤压着两个小东西,痛得齐乖一阵惊呼。
看见齐乖面孔上闪过复杂的表情,卫隆拉过他那两只手,“乖乖,衣服,继续!”
齐乖替他褪着衣服的同时,泪眼汪汪的瞅着卫隆,“隆隆,乖乖不喜欢这感觉,痛!很奇怪!”才说着,梁轵冬的一只手就沿着结实的小腹滑到他的泳裤裤头,刺溜一下伸了进去,随即握住齐乖的命根子。
倒抽一口凉气,齐乖赶紧嚷道:“冬冬,那是乖乖尿尿的棒子,捏坏了会尿不出来的!”感觉那手正沿着男根的线条往顶端游走,齐乖再也顾不上帮卫隆脱衣服了,从两人中间往旁边一跌,狗爬似的往外溜。
卫隆和梁轵冬看着那只缩头乌龟,纷纷很诡谲的喈喈笑起来。尤其是卫隆,也不劳烦齐乖大驾了,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的脱光上半身,翘着半边嘴角朝齐乖勾勾手指。“乖乖,乖孩子,过来。”
那副神情一看就不是好货色,齐乖这时候哪能听他的,反而是回过头朝反方向迅速爬着。
梁轵冬脱下西装,抓着袖子一甩,那不规则的衣服就这么卷住齐乖的脚踝,硬生生将他往床上拉扯。
“哇!”齐乖咋呼一声,爬爬爬。那边用力,卷卷卷。最后,没一会儿工夫,可怜的小傻瓜就被带到床边,让卫隆那有力的臂膀一捞,回到了床上。
“乖乖不乖,打屁股!”说着在齐乖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第三下的时候,卫隆的手就这么贴着他的臀部不放,并且开始又揉又拧,吓得齐乖是那个胆寒啊!
“隆隆,乖乖要去尿尿!冬冬,乖乖要尿尿啦!”齐乖找着离开这两个人的借口,当然,此二人置若罔闻,不予理会。
卫隆一把将齐乖的泳裤扒到膝盖,笑着说道:“尿吧。”说着还很好心的把那垂头丧气的阳物握在手中举起来,抖两下。
“呜——你们欺负乖乖,隆隆和冬冬都是坏蛋!”齐乖委屈极了!
“怎么会呢!”卫隆单手把齐乖压在床上,俯身含住手中的东西,“我们疼乖乖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呢。乖乖冤枉我们,该罚的。”说着用舌尖逗弄着龟头铃口,直让那连性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齐乖尖叫起来。
“隆隆,不能吃啊!”齐乖怕卫隆把他那玩意吃掉,就大声喊道。才喊完,眼前一黑,便是梁轵冬那张俊脸的大特写。“冬冬,你快让隆隆停……”
梁轵冬堵住齐乖的嘴,把舌头伸进入胡搅着,然后看齐乖晕乎晕乎的,抬起头来说道:“乖乖,你太吵了。”说完重新低头,含住他的嘴唇,辗转啃咬着,力道很轻,让齐乖感觉麻麻痒痒的,不由咯咯笑了起来。哪知道刚从喉头发出两声笑声,梁轵冬那舌头就闯了进来,霸道的卷着他口腔内的每一寸角落,连齿与齿的缝隙都很仔细的重重舔过,不放过任何一道。
齐乖此刻的感觉非常难受。身体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四处乱蹿,想要破壳而出。“隆隆,乖乖很难受!”他想求救,但因为嘴巴被堵了个结实,只是含糊支吾了几个词。
卫隆不停用舌头在那男根表皮上刮着,感觉齐乖随之浑身一阵颤栗便在心底暗暗发笑,直到嘴里那东西变硬变粗后,他吐了出来,绕着圈的用灵活的舌尖抵弄,搞得齐乖欲仙欲死,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他的两只手将两颗形状优美的肉球捏在手中,边挤边抖,使得齐乖的整个腰部都拱了起来。
梁轵冬他把两跟手指放在齐乖嘴里,深入喉头搅动着,并把头埋进他的喉咙上,咬着那突出的喉结。他的一只手在齐乖胸前摩挲着,两颗乳首中间的皮肤因为被他蹭的时间过久太过用力的关系,已经泛起红潮,比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红上几分。按住齐乖一边胸口,用手指指肚轻轻压了几下,感觉那急促呼吸使胸膛的起伏变的不稳定,便改压为弹,真叫那苦不堪言的齐乖泪流满面。
此刻的身体仿佛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爬满了陌生的感觉,只有胯下,是很熟悉的尿意。齐乖向来没多少忍耐力,他两只手一起用,把梁轵冬放在嘴里的手指给揪出来,呼喊道:“隆隆,快放开乖乖,乖乖要尿了!”
才这么说着,浑身一抖,出来了!
“……呜——”哭泣着坐起来,看见卫隆紧抿着嘴朝自己靠过来。“隆隆,乖乖,乖乖……”
卫隆一笑,把嘴里的东西吐到手里,然后恶劣的拿到齐乖面前,“这是乖乖的尿液吗?”那是又白又浓还发稠的东西,混合着卫隆的唾液,隐隐散发着咸腥的气味,看上去有些恶心。
齐乖皱着脸,嫌恶的推开卫隆的手,见两人皆是一副莞尔而笑的神情,不由气愤。
卫隆用干净的那只手擦着齐乖脸上的泪渍,温和的说道:“乖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欺负人。”齐乖掷地有声的回答。
那两人也不恼。梁轵冬在齐乖头上摸摸,安抚他焦躁的情绪。
“乖乖错了。这是爱。”卫隆笑道,“因为喜欢,因为爱,所以想和乖乖亲昵,想和乖乖做这种事。”说完挤眉弄眼的,“这是闺房之乐,小乖乖该学着去享受它。”
“可是,不舒服,乖乖很难受!”齐乖说着到目前为止的感觉。
卫隆朝梁轵冬看一眼,对乖乖笑道,“我和冬冬,会让乖乖感觉舒服的,舒服到想去死。”
“真的?”
“骗人的是小狗。”卫隆说着齐乖等级的保证。
齐乖破涕为笑,点点头。“乖乖喜欢舒服的事。乖乖想舒服。”
那卫隆笑得仿佛偷了腥的猫,转头对梁轵冬说道:“冬冬,这回可是我说服乖乖的,所以该由我先来。”
梁轵冬第一次恨极自己口才不好,虎着脸,僵硬的点了下头,不甘不愿的。
卫隆笑着,手里那些东西当作是宝贝,都舍不得丢,他对齐乖说,“乖乖,躺下。”
齐乖合作的躺下来,看见梁轵冬不停拍着自己的脸,便对他笑笑,差一点让自制力超群的怪怪组组长失控。
卫隆分开齐乖的腿,一手托住他的屁股抬高,另一只手则把手里那些个东西抹在齐乖身后的小菊穴周围,开始沿着褶皱的边缘仔细的涂抹。
“隆隆,你在干吗!”齐乖大叫。
“为做舒服的事做准备。”卫隆笑嘻嘻丢过去一句,当下让齐乖没话可说。为了舒服的事,为了舒服的事,为了舒服的事……
卫隆把手指伸进穴口,探入甬道,搜刮一番后又加进一根。中间他抬起眼看了那傻呼呼的人一眼,发现他正咬着梁轵冬的手指隐忍,窝心的笑了起来。
卫隆把手指加到三根,然后开始抽插,很用力很深入,一下又一下的,使齐乖整个身体都剧烈哆嗦着。
“冬冬……”齐乖看着边上的梁轵冬,泪眼汪汪的。一当他眼角的泪珠滴下来,梁轵冬就用手指拂去,放到嘴里吸吮掉。乖乖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宝,浪费不得的!
“乖乖,我要进去了哦!”卫隆停止动作,两手拖着齐乖的臀部,高高抬起,看着那一张一缩开合不停的洞口,贪婪的吞咽了口唾液,扬起笑,跪在他腿间。
卫隆胯下的硕大男物早已是蓄势待发,看起来迫不及待得很。那本来还不停晃动的东西在一靠近齐乖的屁股时,突然安分下来,安安静静的等着结合的那一刻。
针与孔互相抵住,卫隆腰一挺,顺利的挤身进去,“噢……”那美妙的感觉让他浑身止不住的战栗,想驰骋的欲望叫嚣不已。
“哇!”齐乖大叫一声,虽然已经是前戏十足,但还是很痛,因为卫隆身上那玩意根本不是三根手指能比拟的。
齐乖眼里的泪水开闸泄洪,纷纷宣泄而出。他转动眼睛看向梁轵冬,希望他能阻止卫隆,哪知道后者嘴角勾着抹不明所以的笑,突然就跨坐在他的脖子上。
“冬冬?”齐乖哀呜了声,然后惊恐的发现这家伙居然把他身上用来尿尿的棒子朝自己嘴里送来。
扭开头想躲,但他的动作毕竟不及梁轵冬快,一个固定,一个开嘴,一个递送,动作连贯一气呵成,齐乖就这么可怜兮兮的含着人家的命根子,呜呜呜的象只可怜的小狗。
“冬冬,你准备好了没?”卫隆快憋不住了。
“嗯。”梁轵冬给了很简单的一个答复,然后开始抽送。
卫隆将齐乖的两条腿叉成平角,挺动腰部大力抽插着。
噗啾噗啾的男根滑过甬道带动黏液的声音,腹部皮肉拍打着结合处肉球的啪哒啪哒声,呼哧呼哧粗嘎的喘息,以及呜呜呜的呜咽,组合成一曲诡异的乐曲,长时间的回荡在这间豪华套房里。
等到两人在猛的一阵颤抖之后,齐乖呸呸呸往外吐着梁轵冬送他的精水,以为自己的苦难日子到头了,却在看见前后两人彼此交换位置后,惊骇得不能自己。
“隆隆,乖乖……冬冬……”
“乖乖,你要让我们都达到高潮哦。”卫隆拍着齐乖的嫩屁股,淫笑着说道。
“可是……”齐乖好委屈好委屈啊。
“不舒服吗?”卫隆笑着问道,“乖乖不舒服吗?”
“……”齐乖脸一热,不知道若告诉他是有点舒服,不,应该说是很舒服,可是不舒服的时候也很多,这样的话合不合适。终于,他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哪知道这两个属鸵鸟的家伙很自动自发的将他的摇头忽略不计,“乖乖,冬冬也会让你很舒服的。”梁轵冬很确定的说道,然后开始进攻。
“乖乖不舒服啦!”齐乖大叫。他不要再被操啦——
不过显然他的一票敌不过两票,很民主的让卫隆和梁轵冬轮番吃干抹净,从头到尾都被舔了个干干净净的。
房外,齐爸齐妈在外面不停来回踱步。闯?守?闯?守?闯?守?如此重复着……
直到次日早晨,齐爸齐妈已经蹲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两只眼眶黑得好比熊猫,两粒眼珠红的象那小兔,整一张脸都显得灰暗阴沉,直直站在这间房前,动也不动。
突然,门开了,一前一后走了两个人出来,也让齐妈的心咻的跌落万丈深渊。
“爹,娘,怎么一早就来看乖乖?”卫隆笑呵呵说道,不知为何,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愉悦,同样的,梁轵冬面孔冰冷,但隐隐也可感觉出喜悦。“乖乖很累,娘,您想同他玩的话就改明天吧。”卫隆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气中透着丝暧昧。
轰!齐妈两眼一番,直挺挺朝后倒去,被齐爸接个正着。
她的乖乖,她的心尖儿,她的宝贝疙瘩,居然真的被……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