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皇陵探险(下)
石门内的小道非常狭窄,仅只可供一个人斜着半侧身进入,裴晓蕾和行文拉着手背贴着墙壁慢慢的小步小步向里移动,墙壁是由土石混合而成,表面粗糙不平,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是依然摩擦得他们的皮肉有些发疼,加之常年失修,周围四处长着藓苔和野草,还有蚂蚁壁虎什么的在上面爬走。
裴晓蕾一边小心翼翼的走,一边暗里腹诽设计这个陵墓的是王八蛋,哪有皇陵这样设计的,为了炫耀皇家的气派和威严,皇陵不都应该建筑得恢宏壮观、细致精美才是么?不是说对待死者应该“事死如事生”么?有那个倒霉的皇帝平时会像他们俩师姐弟如此般狼狈的侧着身子,含着藓苔野草,扒着泥土尖石走路的?……
在她暗里从匠工到楚国前后两任帝王都统统腹诽过几轮后,她和行文才走出这条约莫上百米长的羊肠小道,拐入了一间巨大的石洞。
借着夜明珠淡淡的光线,他们在石洞的入口处发现两个圆形的大火盆,上面装满了白蜡,行文拿出火折子试着透了透引子,“哄”了一声,火盆被点着,而且引起连锁反应,石洞里的其他的火盆也“哄”的一下,跟着点燃。
一下子,洞内灯火通明。
视野开阔了,却让还站在石洞口的裴晓蕾着着的大吃一惊,这间石洞上方的墙壁上沾满了许多彩色鳞片,在灯火的辉映下,点点发光,如满天繁星在闪烁。石洞中央叠石岩洞,幽雅宁静,小桥楼阁,流水涓涓,古韵淡雅,很有江南烟雨人家的味道。
走近数步,扑鼻而来的花香,浓郁甜美。红花绿叶,煞是好看。衬着这一洞寂静的美景,又添了许多生气。
裴晓蕾站在其中,望着眼前这别有洞天的精美景色,赞叹不已,早已完全忘了方才自己是怎么腹诽那些设计这间陵墓的工匠了。
“晓蕾,你过来这边!”行文站在一面彩绘前,皱着眉,神色肃穆。
“怎么了?”裴晓蕾走过来好奇的问,可是她抬头望着墙壁上的图的时候,脸色一下子也跟着变得阴晦。
栩栩如生的几十幅彩绘,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那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朱唇皓齿,国色天香。一连几十幅图或走或坐或站,神态各异,但是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每一笔每一画都勾画得极为精致细腻,看得出,绘画的那个人相当用心。
只是,画中人,却让她有点笑不出来了。
那是毒娘子,是她年轻轻轻便享誉江湖的娘亲。
娘亲曾和她说过,她这一辈子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师兄凌瀚。楚太宗楚崴此人她从来都没有听娘亲说起过,只是寥寥的知道些,此人曾经派人替他的太子向还是婴儿的自己求婚,不知何故,当初爹娘竟然许了,但是两年后,又再退婚,为此还赔给了楚太宗几百车的厚礼作为补偿。这其中的缘由,母亲并未和她提起。只是从小便同她念着,以后一定要把爷爷年轻时候立的那封血书拿回来。
血书一事,若要追朔起来,得从六十多年说起。
话说,裴晓蕾的爷爷裴剑浔,年少的时候,曾经历过一次生死大劫,后得楚太祖的出手相助才得以保住性命。楚太祖是个相当有眼力的,当初已看出裴剑浔的不凡,对他相当赏识,一直当座上客来款待,多次半威胁半利诱想让他投诚于自己,不想,裴剑浔虽然在养伤期间也为楚太祖办下了不少难事,却唯唯对此一直诸多推搪,不为所动。
“不能为己所用,便毁之”是楚太祖用人的原则。久而久之,这位楚太祖耐性用尽,便对裴剑浔动了杀心,设起鸿门宴想一绝后患。奈何,裴剑浔武功高强,几百士兵围着打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境地。
楚太祖虽忌讳裴剑浔,但对他也一直有种“青梅煮酒英雄识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在双方僵持不下后,楚太祖便先退了一步,让人摆下丝帛,令裴剑浔立下血书生生世世子孙后人,以楚国为尊,皆不得称王立帝。裴剑浔那时身上新伤旧患,虽然一直强撑着,却也已是强弩之末,为保得青山在,硬着身体与楚太祖作了些讨价还价后,便只好咬牙在血书立了誓言。
也正是因为这样,裴家的天下第一庄如今虽然有兵有民,占地辽阔,却一直以楚国诸侯封地自称,虽然后来也受了秦国的封号,巧妙的在两国间游走,获取许多外人看来十分令人眼红的利益,但是每次天下第一庄有所收获的时候,那张血书便时不时被数代楚帝拿出来作威胁警告一番,硬是要逼着裴家低头把到手的利益分出一半来给楚国。裴家世代对外一直号称以“诚信”为立庄之本。对此,虽心有不满,但是软肋被别人抓着,也只得打碎牙齿合血吞。故长久以来那封血书便一直是裴家的心头刺,扎在心脏上,若不拔掉,总令人寝食难安。
望着墙壁上的彩绘,裴晓蕾忽然想起客栈小儿哥说的八卦,莫非那个传说中,魅力大到令楚太宗楚崴不惜废后以虚位以待的江湖女子,暗指就是自己的娘亲?
哼!她心里一冷,转身走开,莫说那个八卦十分荒唐,即便那是真的,也不过是楚太宗自作多情罢了。
顺着蜿蜒的小道走,小桥,楼阁,一道一道建筑物以及陪葬品被都他们检查看过,甚至连放在阁楼里的楚太宗的灵柩都打开仔细翻看过了,却依然没有找到他们要的解药和血书。
停停走走终于在石洞左内侧的一处茂密的繁花锦绣中,发现一条通向地底深入的地道。
行文点燃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拣到的火把,带着裴晓蕾走下去。
裴晓蕾拉着行文的手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的沿着石阶梯往下走,与上面一层不同,这一层的楼梯全是由岩石构成,头顶的岩壁湿漉漉的偶尔还会嘀嘀嗒嗒往下滴水,一股阴冷的感觉围绕在周围。
这道石阶梯很长,弯斜度也很大,而且他们越是往里探入就越是觉得阴寒逼人,远远的还有股腥淡淡的骚味扑鼻而来。半晌后,行文也觉得周围的气息很不对劲,便松开裴晓蕾的手,让她拿出短剑躲在自己身后,他自己则是一手火把,一手长剑神色谨慎的走在前头。
等他们两个从石阶梯走到平地,发现这层都是由一整块,一整块的岩石堆砌而成了,潮湿的地底上一小堆,一小堆的铺着一些稀疏的干草,估计是干草放得太久了,发出浓重的潮霉味道,洞口的墙壁上有盏吊灯高高的悬挂着。行文从地上捡起几根干草捆作为一团,点了火,往上一抛,准确无误的丢在灯盘上。“轰”的一闪,岩洞周围立即明亮起来。
空旷,潮湿,沉默……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墙壁上高高低低从外到内的凹凸出许多洞,上面摆放着各种小东西,虽然轻巧,却看得出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稀世珍品。
但是,裴晓蕾和行文细细的看了一圈,却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得顺着墙壁,继续向内走,墙壁上的吊灯月往内越少,慢慢的周围越来越暗,走到最后,他们只能依靠着手中的火把和腰间的夜明珠照明。
“晓蕾,你要跟着我,千万不要走丢了!”行文小声的对着身后的裴晓蕾说。
“恩!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裴晓蕾已经拔剑出鞘,紧紧的握在手里。
“在哪里!”裴晓蕾指着岩洞上方十来米处的几个凹进去的地方,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要小心些!”行文抬头望了望头顶上面左右两边各摆着的几个锦盒,对裴晓蕾小声的叮嘱了几句后,便把火把交给她,自己腾空跃起,向着高处飞去。
裴晓蕾手挥动着火把,向周围扫了扫,这层山洞越往内走,越显空旷,岩石错落成叠,火把只能照亮他们站立着的这一小块空间,更多的地方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片。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短剑,警惕的望着周围,忽然耳朵动了动,低低的似乎听见些动物低哑的嘶吼声,以及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的向自己这边靠过来。
汗,从她额间落下,凉凉的。
“晓蕾,接着!”行文向她这边丢过来一个锦盒,便在黑暗中向另外一面岩壁飞去。
裴晓蕾一手接过,匆匆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果然放着两瓶药,其中一瓶,瓶盖已经被打开,里面是空的,她扭开剩下的一瓶子,往手上一倒下,两颗黑乎乎的药丸掉入她手中,拈了一点在手指上,凑近鼻子闻了一下后,黛眉一喜,立即从腰中取出香囊,倒出装着里面的夜明珠,把两颗药丸放进去绑好,叫来“知路鸟”挂在它的脖子上,匆忙的说:“快把送这个去华清宫给夜贵妃!”
“之路鸟”听令,立即展翅而起,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往后飞离她的视线。
裴晓蕾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有了这两颗解药,堰儿应是无碍了。
慢慢的动物的嘶吼声不见了,脚步声也没有了,只是入鼻的那股浓烈的腥臭味越发浓重,裴晓蕾立即捡起被自己刚才插在石壁上的火把,抿着唇,屏着气息,警惕的望着四周,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寂静,如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诺大的岩洞,只有火把“啪啪”的火苗声燃烧声和墙壁上偶尔落地的水珠声。
“嗷吼……”伴随着一声吼叫,一个巨大黑影忽然向裴晓蕾左后侧扑过来。一个侧身,裴晓蕾后退几步,火把却一挥,直直灼向黑影的头部,右手的短剑还没刺过去,眼前的黑影却忽然眼睛一瞪,跪了下来。一只长剑,直直的从它的脑门垂直插下,直通喉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这个庞然大物就这样轰然而倒。
“你怎样,没事吧?”行文有些紧张的问她,随即右手手一拔,长剑占着猩红的血利索而出。
“我没事!”裴晓蕾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安抚的回答道。便低头望着地上的这个如同狮子大小的陌生野兽,总觉得有些面善,脑子转了几圈,终于认出了这猛兽就是皇陵外那几座守卫的石兽的样子。只是,这头猛兽完全没有一点点外头那几座石雕那么凶猛威武,这头躺在地上的野兽,不但瘦得很,而且浑身恶臭无比。
带血的浓烈腥臭味,似乎刺激了剩下的那些藏在暗处的野兽,低低的嘶吼身四面八方的压过来,她背靠着行文,望着从岩石后面慢慢走过来的十来双闪着黄光的猫科动物眼睛,心脏紧张得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望着手中的火把,暗地里一惊,不妙啊,敌暗我明。
“你拿好!”没等她左思右想完,行文忽然塞给她一个锦盒。在另一个野兽扑过来时,一把揽起她的腰肢,跃起一脚踩在野兽的头上,借力腾空而起,把她高高的安置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
“你过来坐!”裴晓蕾挪了挪屁股,给行文让了让位置,招呼他别站在旁边的石尖上,一起过来坐着。
行文笑了笑,依言靠过来坐下,拿过她手里的火把,看着她低头打开锦盒,拿出那封褐色的陈血血书,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嘴角轻轻的勾起来。然后拿着血书往火把上一凑,这封困扰了裴家几十年的东西,就这样在她手里慢慢的化为灰烬。烧到末端,她手一松,丝帛带着火苗轻轻往下飘落,星星点点的,很是美丽。
他们两人晃悠悠的坐了许久,裴晓蕾望了望下面,那群趴在地上完全没有动的野兽,支着下巴叹气道:“看来我们只能跟他们耗着,看谁更有耐性了!”
行文唇角微微微翘起,侧着脸看着裴晓蕾嘟着嘴巴烦恼的样子,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反而觉得和她这样安静的坐着很有趣。
一直低着头裴晓蕾,抬头望着行文原本想和他说些什么的,却忽然愣住了,脸色发青,瞪着一双美目一闪一闪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吐不出半个字。
“晓蕾?你怎么了?”行文见她有些奇怪,便伸手往她这边招了招,谁知道自己还没有碰到她,身边的女子已经向他扑过来,在他吃惊的当口,猛的一挥掌,侧侧的把他打了下去。
“晓蕾……”行文大喊,一个跳跃,安全落地,抬头往向空中的时候,却着着的吓了一大跳。一条巨大的蟒蛇缠在岩石上,张着血盆大口正向着裴晓蕾吐着血信子,刚才他们两个人坐着的那块岩石已经被大蟒蛇撞碎了,大大小小的碎石伴着巨响,直往下掉。晓蕾站在离它不远处的一块小小的岩石上,一手握着短剑,一手提着火把,微喘着气和大蟒蛇对持着。
他心里一急。连忙提气向着裴晓蕾的方向跃去,谁知道眼前猛的一暗,一个巨大黑影高高跳起,向他飞扑过来,他一个翻转,险险的侧身避过,落地脚还没站稳,身后的黑影又是一扑……
“行文,你自己小心些,我这里没问题的,不用担心!”裴晓蕾居高临下的看了行文几眼,见他的情况也不太妙,便立即大喊。
然而她话还没喊完,那条大蟒蛇已经又向她扑了过来,它皮表上那些黏糊的液体经由它的挪动沾在岩壁和凸起的岩石上,让四处闪躲的裴晓蕾,几次差点摔了下来。她望着手里的火苗越来越小的火把,听着地下刀剑越发激烈打斗声,心里焦急万分。所幸的是,虽然裴晓蕾非常恶心蛇,但是经过了几次与蟒蛇近距离的擦身而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到极致而无惧了,倒让她对心里软体动物的恐惧之感褪去不少,很快便静下心来思索对策,不再惊慌的躲躲藏藏。
借着微弱的火光,她周围的环境略略的观察的一番,忽然黛眉一跳,从岩石后面出来,挥动着火苗微弱的火把,向着大蟒蛇挑绊的晃动几下。大蟒蛇裂开大嘴,朝着她“咝咝咝”的吐了几下信子后,猛的向她扑过来,裴晓蕾几个跳跃,保持距离的把它引入两块长方形岩石交叉之间,然后忽然站定,拿着火把有向它招了招,惹得得蟒蛇大怒,张着大口向她冲过来。在蛇信子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裴晓蕾一个回旋转身,跃到来到蛇尾部分,提气短剑往它蛇尾的鳞片上狠狠的一刺。
大蟒蛇受惊,一头向前冲过去,“啪咔”一下,这条如水桶大小的大蟒蛇就这样被卡在了两块岩石间,前后两截蛇身挣扎着摇摆了几下,依然不得自由。
裴晓蕾抹了一把冷汗,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便从岩壁上跃了下来。轻盈的落在一个离打斗声的较远的角落,动作快速的捆了几堆干草,绑成圆球,然后一个一个的点燃,如踢足球那样踢向向行文和野兽打斗的方向。
火球落地后迅速点燃了地上的干草,一下子,火苗迅速蔓延开来。因为地上潮湿加上很多干草已经发霉腐朽,所以火焰烧得并不大,不过已经足够让周围一片光明了。
这阴冷的山洞周围忽然见火光四溢,底下的野兽尚不见怯意,岩洞上的那条水桶大小的蟒蛇,倒像是被吓得不轻,这身体一缩一蠕的,竟然成功的从两块岩石间钻了出来。抬起尖圆的脑袋朝着裴晓蕾和行文这边,十分遗憾的吐了一把信子后,又绕着高低的岩石转了两圈,便忽然消失在他们眼前,正如刚才,它忽然出现的一样,令人十分惊吓。
47. 脱险
待四处通明后,裴晓蕾周围看了一轮,这才发现,方才他们走进来的地道,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一块巨石堵死,她心里一沉,还没来得及震惊一把,原本围困这行文的几头野兽,似乎是被这边的情况惊动了,已经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她也不惊,腰一弯,把脚下还剩下的几个草团,点了火的对准它们的脑袋,一一的向这些野兽踢过去,却不想这些猛兽避也不避顶着火团直扑过来,这些猛兽身上本来就有些湿哒哒的,加上扑过来的速度极快,火团撞在它们脑袋上,立即就被弹开,灼热的火球竟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反而更加挑起的它们的斗志,两头野兽双脚一蹬,双双向裴晓蕾扑杀过来。
这意想不到的情况,一下子让裴晓蕾失了准头,险险避得了左边的攻击,却躲不过右边,肩膀猛的被侧面冲来的野兽撞了一下,整个人被冲力逼退了半米,跌坐在地上。
“吼……”见裴晓蕾坐在地上,三头野兽立即过来围着她,血红大嘴,流淌着大量腥臭的唾液,个个神色兴奋,像是饿鬼看到了丰盛的佳肴。
她微微动了一下肩膀,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右边的手掌有些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落地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凸起的石尖擦了一下,破了个口子,出了一些血。
裴晓蕾从衣袖上割下一块长布,迅速的缠捆住手掌,然后重新握紧短剑慢慢站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血的剑刃闪着冷光,直指着对面的几只畜生。
几只野兽没有再继续逼近,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围着她的周围,开始慢慢的走,像是在和猎物玩耍,又像是在寻找着更好的攻击的机会。
裴晓蕾双眼微眯,敛了气息,耳目灵敏的观察着四方,一刻也不敢放松。
后面猛地一阵风扑来,她后脚立即向旁边一退,避过攻击的同时,短剑一偏,锋利的刀锋入肉极深的划过野兽的身体,野兽大吼一声,落地的时候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不知道是受了痛还是见了自己的血,这只受伤的畜生没有退后,反而状态大勇更加兴奋,它转过身子见裴晓蕾正在忙于应酬它另外两个同伴,似乎无暇注意到自己这边,眼睛一亮,待到一个破绽后,便大吼了一声,一个跃起,又张牙舞爪的向裴晓蕾扑咬过来。
然而,眼见这个人类嫩滑的鲜肉马上都要到嘴边了,它却在临门受了一脚,只觉得脑袋一重,随即被踢到了几米远外的地方,着地后,它挣扎着动了动四肢,却发现自己再也爬不起来了。
裴晓蕾见了忽然从天而降的行文,心里一喜,不再和那两头野兽纠缠,身体一轻,几个跃起,便退回了行文身边。
“你跑下来做什么?”行文的第一句话,语气就挺重的。
“来帮你啊!”她轻轻一笑,又再靠近他几步。却见,行文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神色有些肃穆。
原本缠着行文的几头野兽也慢慢的靠过来,加上裴晓蕾这边的两头,八头如成年狮子般大小的野兽向他们围过来。
她望着周围踩着火苗围靠过来的野兽,便对行文说:“它们不怕火,我们要小心些。”
行文点点头,诚然也已经发现了这个糟糕的事实,身体却忽然斜斜的歪了一下。
“你怎么了?”裴晓蕾见状立即靠过来,一把撑住他,这才发现,他黑色的夜行衣上粘乎乎的,脚有些不正常的蹶着。
“我没事,不过是刚才打的太急,体力有些透支了!”行文支着剑站了站稳,朝着她笑了笑,安抚道。
裴晓蕾眯着眼睛却是不信,屈膝蹲下来,也不顾他的阻止硬是折起他的一截裤管,这一看,心里立即纠成一团,眼睛滚烫烫的。
行文的右腿脚裸处沾满了鲜血,小腿处被长长的撕开了一块肉,鲜血从血肉外翻的伤痕里不停的涌出来,两排刺目的牙印,深可见骨。
很痛吧,可是他却弯腰硬是拉起来她,微笑着道:“我没事!”
不过,当他安抚的目光移到她的手上,看到她手掌绑着的那条带血的布条后,温润的脸色却猛的一变,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细的翻看,急急的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裴晓蕾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远远的望了望远处那六七头已经被宰杀了的野兽,又回神望了望他的腿,望了望他的那身满是血腥味的黑色夜行衣,最后看着他焦急的双目,心里沉沉的压着难受。
“我们一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抓紧短剑,稳了一下情绪,忽然对他说:“可以离开这里!”
行文握了握她的手,朝她点点头,模样也是满怀信心。
“嗷吼……”剩下几只黑色的野兽龇着利齿低吼着,在他们俩谈话的当口,汇合这边的两头野兽,继续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围过来。
行文侧了一下身子,移了移位置,把裴晓蕾挡在自己后侧,说:“等会儿找到机会,你回到岩壁上去,这里我可以解决……”
行文话尚未完,一只野兽忽然扑过来。他身体一闪,侧侧的给了那头猛兽一剑,长剑虽入肉三寸,却被那畜生避过要害,这头野兽尚未退下,另外一头已从后面扑来,接着在他危危然躲过了这次攻击的时候,右侧的野兽已经举起两爪子狠狠的扇过来了。
行文一惊,却发现已经无处可退,一咬牙,便以为这一爪是躲不过了的。
所幸,那对爪子还没碰到行文,两只前肢已经齐齐的整个掉在地上,随即“嗷吼……”的一声惨叫,鲜血飞喷出来,那头没了前肢的猛兽跪倒在地上,痛得打滚,其他野兽见了,似乎有了些怯意,慢慢的退后了几步。
裴晓蕾拍了一下惊愕的行文,从他身后走出来,微喘着气说:“不要小看你师姐!”
行文回头望着她,眼里一暗,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裴晓蕾顺着他的视线望着自己的手,才发现刚才太过用力,扯开了伤口,手掌上的布条又开始溢出鲜血来。她回过神来望着他,心里本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他却闷着不出声,只是身上的杀气更重,见周围的野兽没有动静,自己提了提内息,握着腥红的长剑似乎想冲入敌营。
裴晓蕾却不让他逞强,硬是把他拉到岩壁前面,背靠冰凉的岩壁,说:“你别冲动,这些畜生很聪明,懂得互相配合着来攻击,我们也得想个应对的法子才行。”见行文还是不说话,便转身望着他接着说:“这样冲出去一次猎杀它们不是不行,只是代价太高,我要的,是你齐齐整整的同我一起离开这里。”
半晌后,行文才点点头,提到极致的杀气和内息被缓缓的压下了许多。
这次,剩下的那群野兽虽然圈围着他们,却久久不见再攻过来,只是绕着他们周围来回的走动,像是在耐心等待着什么。
约莫半刻钟后,从一处阴暗的岩石后面,慢慢的走出来一只小兽,与其他的野兽不同,这只小兽通体发红,只有小狗般的大小。它一出来,周围圈围着裴晓蕾他们的那群野兽忽然散开,低着头三五成群的走到小兽身边,如同拜见首领般的趴伏下来。
小兽越过它们慢慢的走向裴晓蕾这边,立于他们跟前三四米的时候,金色的大眼睛望着面前两根指着自己的剑,好奇的眨了眨。
裴晓蕾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只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杀气的小兽,神情却更是警惕。
行文把裴晓蕾拉到身后,长剑直指小兽的脑门,而这只小家伙却全然不把这把滴着自己伙伴的鲜血的长剑放在眼里,眼睛一眨一眨的直直望着站在他身后的裴晓蕾,忽然轻轻叫了一声,便往裴晓蕾身上飞扑过去。
行文见它一动,长剑如闪电般的快速刺向小兽,同时把裴晓蕾往自己身后一带,全然挡住。
却不想,小兽的动作比他还要快的多,他只觉得眼前一晃,小兽已经已不见踪影,接着身后扑通的一声响,裴晓蕾惊叫一声被扑倒,仰首半靠着墙壁半坐在地上。
行文连忙回头,却看呆了。
那只小兽扑在裴晓蕾身上,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狗,粉红的小脑袋直往裴晓蕾怀里蹭,时不时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蛋和脖子,动作轻柔乖巧。
裴晓蕾被扰得有些发痒,忍不住便“咯咯咯咯”的轻轻笑起来。
这样闹了好一会儿,在裴晓蕾的推动下,小兽才依依不舍的从裴晓蕾的身上下来,一双金色的大眼睛,却依然望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裴晓蕾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望着已经走到她跟前的行文,微微一笑,然后从怀里拿出唐或先前送给自己的那个长形的盒子,慢慢的开,里面放着一撮深红色的动物毛发以及一根锋利的獠牙,浓烈的气味从盒子里慢慢的散开来,小兽和那些野兽忽然变得出奇的激动,齐齐抬头大声的吼叫起来,高高低低的震耳欲聋,十分悲壮。
裴晓蕾等它们长啸过后,把那个长方形的盒子放在小兽面前。
小兽抬头望了望她,又低头看了看盒子,然后一跃,咬住盒子里的毛发和獠牙,飞速的跳开,离他们远远的。然后慢慢的走回那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周围其他的野兽见状,落后几步便低头一兽一个或拖或咬的带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慢慢也跟了上前,然后一同消失在这个岩洞里。
裴晓蕾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低头看着地上的空盒子,忽然想起唐或背上的爪痕,外面石门上的血手印,空了的解药瓶……原来,唐或也曾闯过这个皇陵。
她颦眉轻皱,唐或的这个人情,自己算是欠下了。
不过,现在他们该怎么办呢?裴晓蕾回神转过头去看着行文,却发现他眯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的背靠在冰凉的岩壁上。
天啊!她脑袋一轰,立即丢下手里的短剑,拉高行文的裤管,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地方,心里发酸,眼睛慢慢的模糊起来。
“我没事,你别哭!”行文拉了拉她,然后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语罢,还抬了抬腿,以证自己所言不虚。
“你别乱动!”裴晓蕾一把按住他的脚,对他的逞强有些生气。随即从怀里掏出一瓶白色的瓶子,往下手掌上倒了倒,里面滚出两颗拇指大小的药丸,手一合,捏成粉末,洒在伤口处,这些药药效非常显著,只一会儿功夫,伤口已经止血。她想了想,解下自己的腰带,用短剑割下干净的一段,当作绷带绑住他的伤口。
行文静静的望着她,神色黯淡,直到裴晓蕾忙完后,好奇的轻轻问他:“你怎么了?还有那里受伤了吗?”
他摇摇头,拉过她受伤的那只手掌,放在手心,声音低低的消极得很:“我没能保护好你,还累你照顾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裴晓蕾捏了他脸蛋一下,笑道,“我家的小师弟怎么会没用?若没有你,别说来到这里,估计我早早的就被外头那群蛇给吓懵了!”说道此处,又想起那黑压压的一群,头皮一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话都没说完,忽的身体一动,整个人被行文一把搂入怀里,黏糊的血腥味入鼻,却比不上行文的一句话来的震动:“若是师兄们在,定然会做的很好,不会如此窝囊。”
裴晓蕾心里一紧,轻轻的回搂着他,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说:“你啊,真是傻子!”
这样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消失了的那头红色的小兽忽然出现。
它慢慢的走在他们面前,金色的大眼睛望着裴晓蕾半刻,咬了一下她的裙摆,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甩了一下火红的尾巴,示意他们两个跟着自己走。
裴晓蕾扶着行文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剑,慢慢的跟着小兽的后面。
入了那块大岩石的背后,绕过弯弯曲曲的倾斜小道,他们在一个黑洞前停下来。
“嗷……”小兽走近裴晓蕾,忽然像是撒娇的孩子那样,一跃,扑到她怀里,依依不舍的蹭了几下,留连了好一会儿,才跳下来,远远的跑开。
裴晓蕾目送它的远去,摇摇头拉好衣服,很容易便能闻到前胸的内袋里,淡淡的还留着那个长盒子遗留下来的那股独特的动物腥味。
然后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复又抬头看着行文,眼里透着疑问,这里便是出口么?
行文却没有这些犹豫,直接向她伸出手来说:“我们走吧!”
“嗯!”她望着他点点头,笑着走近他。
然后身体忽的一暖,被人牢牢抱住,随即脚下一空,陷入黑暗中。
48. 乡村生活
“晓蕾姑娘,这是今天刚打的鱼,你拿回去尝尝鲜!”
“蕾丫头,这只公鸡你拿着,回去炖汤给先生补补!”
“晓蕾姐姐,这些桃子送给你!”
……
裴晓蕾提起一只脚轻轻的踢开围栏的竹门,双手抱着大捆小捆东西艰难的走进院子,慢慢的放在院子中央的一张石桌上,她揉了揉肩膀,面对村民们的这份热情依然会感到十分局促。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屋里走出一个俊美温润的男子,支着拐杖望着她微笑道:“你回来了!”
裴晓蕾笑着点点头赶紧走过去扶他。
行文见她又要把他自己往屋里带,便指了指外面说:“我想出来坐坐!”
裴晓蕾见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和和暖暖的,很是舒服,便应了他的要求,搬来一张藤椅安置他坐在一棵大树下后,后见他穿得单薄,立即蹬蹬的跑进屋子里拿出一张毯子,披在他的肚子上保暖,又取来一张矮木凳给他放着脚。
“今天身体怎样,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她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看着他轻轻的问。
“好多了,如果你可以不要再逼着我喝那些苦不拉嗒的汤药,我会好的更快!”他忤着一张苦瓜脸说。
“你就想得美咯!”见他今天没有再发烧,她心情大好的顺势捏了一把他的脸蛋,无情的驳回他的建议。
“你今天又做了什么了?这么多东西?”行文看着石桌上的各种物品,笑着问她。
裴晓蕾走到石桌前,提起一个鸡笼开始介绍说:“这是狗仔他娘亲送的,早上狗仔爬河边那棵大树上掏鸟蛋,不小心从树掉下来,正巧我路过,便顺手接住了他,后来狗仔他娘看到了硬是塞给我,说是给你补补。”她笑着说完,便把鸡笼放在地上,鸡笼的门一打开,里面的大公鸡立即雄赳赳的走出来,抬头看了裴晓蕾一眼后左右摆了一下脑袋,然后忽然大翅膀一扇,朝着她扬起灰尘无数。而后,脑袋又是一抬,无任何一点危机意识的继续在院子里仰首阔步。
裴晓蕾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挥了挥眼前这阵忽然扬起的灰尘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只神气帕拉的家伙,道:“哼,很好,这么嚣张,今晚就拿你炖汤!”
大公鸡愣了一下,“哦哦哦”的尖叫了几声后,头也不回的抖着翅膀离她远远的飞快跑开。
“胆小鬼!”裴晓蕾十分鄙视的看了一眼那只躲在墙角的大公鸡,继续一件一件的介绍石桌上这些食材的来路。
行文坐在旁边,唇角带笑的静静看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那只被绷带和夹板一层层捆住的脚,似乎都无碍他心里的那份越来越浓烈的快乐。
与她流落至此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虽然粗茶淡饭,自己也身体欠佳,但是只要想到,每天他一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温柔的笑容,心里就觉得非常满足。
“蕾丫头,你可回来了!”远远的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然后忽地拔高了几个音调接着喊起来,“哎呀,连行文也起来,那太好了,快快块,把俏妞的信拿出来。”
“村长,三婶,你们怎么来了!”裴晓蕾人还没走到门口,院子的竹门已经被推开,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拉着一个老汉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我家闺女写信回来了,咱两个大老粗不识字,过来让行文给我们念念!”那个被裴晓蕾称为三婶的妇人亲热的拉着裴晓蕾的手道。
裴晓蕾见到这两位老人家也是相当的开心,一边把他们带到行文这边,一边和他们唠了些家常。
行文远远的见他们过来,便撑了拐杖起来迎接,谁知道人还没站稳,那老汉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硬是把他押回藤椅上坐着,又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嘴里便是开始念念叨叨的同他说了许多养生之道。
随后而来的裴晓蕾在院子里挪了两张木凳过来,让俩老一左一右的坐在行文旁边,又搬了一张小桌子过来,放在行文跟前,才望着村长和三婶笑道:“您俩老先坐会儿,我进屋去拿些纸墨来!”
两位老人家朝她点点头,自然也是清楚这个聪明的丫头拿纸墨过来做什么。
“小子,你这媳妇长得这么漂亮,人又这么聪明能干,诶!你快招,是在哪里拐来了?”村长见裴晓蕾走远了,忽然凑近行文神秘兮兮的问。
行文一听媳妇一词,内里心花怒放,外头却是眯眼含笑不答。
倒是坐在村长隔壁的三婶,一脚拽在丈夫的凳子上,差点把村长给摔了下来,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这老不要脸的,哪里拐的也没你啥事,绝了你这念头,你瞎眼了,没看到蕾丫头还梳着闺女的发髻吗,你要敢坏她名声,我跟你没完!”
“老太婆,你这就不对了,说书不是又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更何况我们……”
村长话还没说完,三婶已经跳到他跟前,一脚用力的踩在凳子上,指着他的鼻子开始大骂,“我哪里不对了?啊?什么淑女什么君子,那也是行文的事情,你这个老不修的,你现在就是嫌弃我人老珠黄,说话刺耳了是不?”
……
等裴晓蕾进屋拿着笔墨出来的时候,村长和三婶已经吵得有些面红耳赤了。她不明就里的望着行文,行文朝她耸耸肩,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随后低头轻轻和两位已经闹得有些不可开交的老人家说了句什么,两位老人家脸色一变,拍了拍行文的肩部,眉开眼笑的握手言和。
她一愣,随即摇摇头,对此,她已经有些见惯不怪了。
半柱香后,村长小心翼翼的把一封刚刚写好的信放入衣袖里,满脸笑容的拉着老婆,双双把家还。
约莫走了十来米,三婶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屋子,然后凑近她老公说:“唉,老爷子,你说这教书先生是怎么会和女大夫一起流落在咱这种深山大岭里!”
“我说老太婆,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他们又成教书先生和女大夫了,前两天你不是才说他们是遭遇强盗的落难千金小姐和见义勇为的侠士吗!”
“那不是我说的,是隔壁陈大娘说的!”三婶撇嘴道。
“那教书先生和女大夫呢?”
“狗仔他娘今天早上说的!”三婶继续撇嘴。
“哦?那你怎么样看?”村长随口问道。
三婶眼睛一亮,双手握住丈夫的手,一付找到知己的兴奋模样道:“老爷子,你这回可说对话,问对人了,其实我刚才对他们俩个,细细观察琢磨过了,行文知书达理又体弱多病这肯定是位地位显赫的官家少爷,蕾丫头聪明能干又机灵懂事,绝对是一直照顾侍奉行文的贴身丫鬟。这两个人朝夕相处下日久生情,互生爱意,行文坚持要娶蕾丫头为妻,却遭到父母家族的强烈反对,行文因为要保护蕾丫头和捍卫他们的爱情,被家里活活的打断了腿,后来两个人终于决定抛弃过去的种种,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偷偷跑了出来,准备坐船私奔。结果天有不测之风云,船遭到风浪,翻了,他们两个人就这样被水流冲了几天,一直冲啊冲啊的冲到看咱们村口来。”
“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村长支了支自己的脑门,觉得老婆分析得有板有眼的,比这几天村里的其他三姑六婆,七叔八婶说的那个什么,怡红院的遭人欺负的红牌小倌和疼惜佳人的貌美女打手;身份显赫的官家大小姐和落魄的穷秀才……像话多了。
“不是有点意思,事情肯定就是这样。”得到认同,三婶双手往腰板上一叉,抬头挺胸的大笑着道:“我可不像陈大娘,刘二叔,狗仔他娘……那样都蒙着眼睛瞎掰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的围着这个话题唠叨许久,村长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话题一转,站定问道:“老太婆,我让你给行文带的活血生肌膏,你给蕾丫头了没?”
“给了给了,这事我还能忘得了吗?村里都十几年没来过外人了,难得来了两个这么漂亮拔尖的孩子,咱家又是一村之长,怎么着都得多看顾着些!”
“是啊,当初在水里发现他们两个的时候,把咱村里几十户人家都吓懵了。”村长笑着说,他还记得当初这两个紧紧搂在一起的孩子,湿漉漉的躺在河边的沙地上的时候,把这十几年都没再见过生人的村民给吓得不轻,为了救活他们,大家几乎把家里收藏着的最好的药都搬到了收留他们的自己家里来。幸好,最后吉人天相两个孩子都活了过来,只是可惜行文这孩子腿脚受了重伤,伤口发炎,反反复复的高烧不退。那会儿正好碰到自己六十一大寿,他本想这此的寿宴不办了。可是蕾丫头这孩子知道后,却坚持要求他继续继续,大寿前两天又说是怕行文病气会折损了自己的福泽,问他借了山坡上的一处旧屋子,也不顾他们的反对,便同行文一起搬了过去。大寿当天,她送了一颗鹅蛋大小会发光的怪珠子给自己当贺礼,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珠子是怎么用,不过半夜拿着它去茅房比举着油灯照明方便多了。
再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蕾丫头这孩子懂医术,照顾行文的同时还经常帮村里的乡亲看诊,行文的字画也写的极好,精神不错的时候,也常常会帮忙村民的写信作画什么的。所以,虽然这两个孩子来村里的时间尚短,但是人缘却是相当的好。
“那两个娃都是懂事机灵的孩子,要能一直留在村里就好了!”三婶感叹道,她和村长这么多年来就只生了一个女娃,而且早十几年嫁到外乡去以后,除了偶尔写封信回来问候外,因为两处路途遥远,便一直很少回来。如今看着行文和裴晓蕾两个孩子,她是真的打心里喜欢。
只可惜这村庄地处偏远深山,地势陡峭,就算腿脚灵活的青壮男子,也要走一个月才能出山。十几年下来,这里的除了每半年组织几个壮年男子出山代村民团体购换些物品时,会顺便带些外面的信息回来外,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这样的深山野岭,其实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这两个出色的孩子。
三婶还在想什么,村长已经在十几米外催促着喊:“老太婆,你还磨蹭什么啊,回去了!”
“知道了!老爷子你等等我啊!”
49. 不就是成亲么
“嗯,看来恢复得不错,再休养些日子应该就无碍了!”裴晓蕾拆开行文脚上的布条和夹板,对他脚伤的复原情况相当的满意,开始轻轻的往他脚上涂了一层黑乎乎的散着淡淡青草味的药草膏。
“晓蕾!你过来坐!”行文见她弄得差不多了,便笑着自己往床上挪了挪,让裴晓蕾坐在他旁边。
“你啊!”裴晓蕾用毛巾抹了抹手,坐在他旁边,行文顺势一拉,便把她拉入自己怀中,枕在自己的心口上。她的耳朵贴着他的心脏上,感受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安全稳健平缓有力。
她尤记得,那日在楚皇陵,他们两人双双跳下黑洞,本以为会一切顺利,谁知道竟然在出口遇见了那条巨大的蟒蛇,两人与它缠斗了许久,都不见输赢。而缺乏实战经营的自己更是几次差点被蟒蛇生吞入腹了,好在行文机警自己才屡屡化险为夷,只是这条大蟒蛇真的很难应付,特别后来掉到水上的时候,连行文也完全讨不到半点好处。
最后,还是那条蟒蛇打到一半,自己退了,他们两个才得意逃过一劫。她本以为这会儿总算是逃出生天了,谁知道他们俩人乘坐的那叶小舟,被上游忽然冲下来的激流逼得改了道不止,还翻了船,虽然她通熟水性,但是若不是行文一直护着,单是这一路的激流碰撞,估计她也未必有命坐在此处。只是这番折腾下来,自己虽然无大碍,行文却受了不少的伤,特别是腿上的脚伤更为严重了,到岸后,不仅发炎还引起了发烧等一系列的并发症。
“晓蕾,中午村长来问我,说想弄个学堂,让村里的那些孩子,不要到处乱跑,白天有个去处,他希望我当先生负责管教这些孩子。”行文道。
“办学堂是很好,可是你的脚……这事情先缓缓吧,养好伤要紧!”裴晓蕾琢磨的一下,觉得还是不妥。
“我是男人,总得养家啊!”行文轻柔的抚着她披肩的长发,拨弄起腮颊的一绺放在耳后,嘴里念道。
“你是我师弟啊,我照顾你理所当然的!”裴晓蕾从他怀里坐起来,拉开些彼此的距离,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
行文抓住她那只在自己脸上行凶的手,一路向下移到唇上,轻轻的一吻,目光灼灼的望着满脸通红的裴晓蕾,然后凑近她的耳垂边,带着温热的气息,低柔的道:“我是你的丈夫,照顾妻子天经地义!”
裴晓蕾“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抽回自己的手,跨步走到桌子前,背对着行文开始非常忙碌的收拾着桌上余下的膏药,半晌后,才音调有些异常的低声说:“那好吧,不过在你脚伤好前,学堂暂且设在我们院子的大凉亭里,这样也方便些!”
“好啊,那我明天答复村长!”行文心情愉悦的回答,双眼望着她发间通红的耳垂,眸里的笑意沉甸甸的。
只是这个笑意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份大男人主义了。
三天后,当他看着院子里十几个带着弟弟,妹妹,叔侄,表妹,堂兄度……过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的时候,他还能笑得很欣慰的夸说,“不错,亡羊补牢未为迟,大家很有上进心。”
只是……
第四天,当他看着那几个来陪读的男子,三五成群围在裴晓蕾身边,一会儿帮忙淘米,一会儿帮忙洗菜……的时候,脸色慢慢的开始有些灰暗。
第五天,当他发现,家里的水缸总是满满的,怎么用都用不见少,院子里多了许多野花野草,厨房里满是大鱼大肉……晓蕾的身边总是有人跟前跟后的时候,俊俏的脸上乌云密布。
第六天,他笑眯眯的给所有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们布置了一道功课。
第七天,来陪读的男女少了一半。
第八天,他趁着晓蕾出门的当口,招呼剩下的男女们开了一回小灶,办了一次单独辅导。
第九天,院子里只剩下六个七八岁的适龄孩童,一字一句咿咿呀呀的跟着行文夫子念着三字经。家里的水依然是满满的,厨房里的大鱼大肉也没少,只是院子的野花野草,再也不见踪影。那以后,行文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行文如今身体大好,平日又有事可忙活,裴晓蕾的时间便多了起来。见平时得闲,就开始试着训练鸽子,虽然不敢指望它们有“知路鸟”的天赋灵性,可是她总是寄望着这些鸽子能把她和行文的行踪传出去,他们两个人忽然失踪了这么久,几个师兄和山庄里的长老的们大概已经急得团团转,开始翻天覆地的找寻他们两个了。
本来,她已经嘱托了村里一个熟悉山路的男子出山一趟,试着帮她把信送出去。只是前些天正好遇到暴雨,事情便缓了缓,后来,雨停了,那个男子却不见再来学堂。她去找他,那男子远远的见到自己就跑开,完全没有一点如先前那样,在她身后跟前跟后的劲头。为此,她在铜镜前照了半天的镜子,发现自己明明容貌依然,笑容可亲啊,怎么才几天功夫,村里的那些青少年们如今一见自己个个都跑得没踪没影,活脱脱的把她成了大灰狼似的。她捏了一把自己的粉嫩脸颊,望着镜子情绪低落的问,自己有什么恐怖么?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村的生活平实而单调,行文至此至终却未曾表现过一丝的不习惯,相反的他似乎相当享受如今的生活,常常天蒙蒙亮便叫醒她,支着拐杖说要同她去看日出,关于离开的事情,他从来不提。
见天色已暗,她收回最后一只飞回笼的鸽子,转身下山去。却在山腰处遇见了住在此处的林二叔和林二婶,两位老人家面色踌躇,一脸的焦虑。裴晓蕾细细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小女儿-亚妹早上上山的打柴至今一直都没有回来,两位老人家等不及了,心里却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该上山去找人,还是先下山找村民帮忙才是。
裴晓蕾抬头往了往愈发昏暗的天色,琢磨着,这里下山回到村庄里约莫还需要半个时辰的脚程,如果现在折回村找人帮忙,这一来一回的花费需时,不但得摸黑上山寻人也误了救援的时机。
她思索了一下,便让林二婶下山赶紧回村庄找人帮忙,自己同林二叔一起入山寻人。
林二叔拿着镰刀在前面割草开路,她举着火把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唤,喊得喉咙都快冒烟了却依然不见亚妹的踪影,山上的天色一暗,山禽野兽便开始四处出没,两个人的心情愈发焦虑起来,林二叔急得已经老泪纵横了,她在旁边好言好语的劝,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一个女孩子夜里一个人呆在这个深山野岭,若不能及时寻着,怕是凶多吉少。
两人一路向深山里寻,终在一处山坳见着了一把劈柴的刀和一捆干柴。
林二叔奔过去,绕着此处,拼命的寻找,“亚妹,亚妹”的大声喊叫,声音悲怆。
裴晓蕾则是蹲下身子,借着火把红黄的光线,拨了拨地上的杂草仔细的查看。
“林二叔,您过来看!”裴晓蕾忽然朝着身边的老汉喊。
林二叔闻讯立即跑过来,焦急的望着裴晓蕾问:“怎么了,怎么了,有线索了吗?”
裴晓蕾点点头,拨了拨开手下草丛,几点暗红的血迹沾染在长得较矮的草叶上,然后上前几步,又拨了一把前面的草丛,更多的血迹映出来。
“我们往这边走!”裴晓蕾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林二叔,边在前面领路跟着草丛中的血迹的方向前行。
血迹在一处断壁上消失了,裴晓蕾打着火把往断壁底下探望,下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断壁下面估计是个山崖什么的,似乎很深。
“亚妹啊,你在下面吗,应一下爹啊!”林二叔在伏在断壁上喊,叫唤了许多声,都没有回应,便丢了镰刀要徒手往下爬。
裴晓蕾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这样盲目的乱爬,简直是和白白去送死没差别。但是,亚妹又不能这样放着不管,不管怎么说,都得有人下崖一探究竟。村庄的救援人员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她看着旁边已经老泪纵横的林二叔,心里一横,摸了摸腰间随身带着了短剑,道:“我爬下去看看!您在上面等着,千万别跟下来!”说完也不给林二叔阻止的机会,提了提气,便是一跃跳下山崖。
人落到山崖一半,抽剑出鞘,插入崖壁里,这几天下了几场雨,泥土的有些疏松,她把着剑柄顺着崖壁又往下滑了半米才算是稳住的平衡。
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望了望上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尽头,不过林二叔的焦急的声音倒是很清楚的传了下来,她润了把嗓子,高声的回应了几句,报了平安,心思便开始往崖下转了。她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天上微弱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离自己比较近的景物。她低头往下看,唉!下面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深浅。
崖壁上密密麻麻的绕着一些藤状植物根茎,裴晓蕾随手扯过一把,往上用力拉了拉,发现十分受力,便收起短剑,双手沿着藤条往下攀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双脚终于触到了崖底。
从怀里掏出个小锦囊,取出一个用黑布抱着的圆球,一层层的剥开盖在上面的布料,鹅蛋大的夜明珠在月光的辉映下显得更加夺目生辉,裴晓蕾笑了笑,她上山训鸽,带着火折子不方便,行文便硬要她随身带着这个夜明珠防身了。她本是对他的这份婆妈不以为然,现在想不到竟然真的发挥大作用了。
借着天上的月光和手里的夜明珠的光线,她很快便在十来米处发现了躺在地上的的亚妹,她摇了摇又大声唤了几声,地上的女子却依然无动静,她连忙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好,虽然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但是至少现在还是活着的,只是她脸色泛起的黑青,倒是让裴晓蕾心里一惊。揭开裙摆一看,脚裸处有两个深深牙印,周围的皮肤都已经发肿泛黑了。
她中蛇毒了。
“林二叔,我找到她了!”裴晓蕾朝悬崖的上空大声喊了一句,通知了林二叔后,便搂着起亚妹,迅速点了一下她的穴道,阻止蛇毒继续蔓延,然后按了按她的人中,又轻轻的拍着她的脸,叫唤了几下。半晌,她的睫毛终于动了动,慢慢的张开双眼,迷茫的看着裴晓蕾,然后双眼慢慢回神,眼泪哗啦的直往下掉。
裴晓蕾搂紧她安慰道:“不要怕,我们马上就回家。”
亚妹泪眼模糊的望着她点点头,声音微软的“嗯”了一声,又再度陷入昏迷。
裴晓蕾吃力的扶起亚妹,把她移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昏迷过去的人非常沉重,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望着头顶那不见尽头的崖顶也十分烦恼,只是这么短距离的搬动就已经让她气喘吁吁了,她实在也没有多少信心可以靠自己的一人之力安全的把亚妹带出这个山崖。
现在,怎么办?
头顶的喧哗越来越嘈杂,她抬头望去,远远看到很多火把上方晃动。
“蕾丫头,你没事吧?”上面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下来,村长的声音响起。
“我没事,但是亚妹被毒蛇蛇咬了,现在昏迷不醒。”她扯着嗓子回应,随即听见上头又开始高高低低嘈杂起来,然后忽然所有的声音变成的一阵惊叫,接着等到耳边传来大大小小的“行文”“先生”……等诸如此类的喊叫的时候,他已经安然的站在她身边。
“行文!”她大叫,显然见到他十分高兴。
“你啊!”行文见她无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一揽把她抱住道,“吓死我了!”
裴晓蕾在她怀里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急的推开他,低头望了望他受伤的脚,却见行文四平八稳的站着,哪里有一点瘸腿的样子,她却怕行文在逞强硬撑,俯下身子查看了脚伤又追问了几句。
直到再三的行文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脚伤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她才黛眉轻解,让他先把亚妹先送上山崖,自己随后跟着,可是行文却硬是让她在下面等着,说是自己待会儿来接她。裴晓蕾说不过他,加上崖壁黑乎乎的一片,想起来也真的有些惧意,便也就乐得清闲的坐在崖底安分守纪的做个等待骑士搭救的柔弱公主。
也不知道是行文的动作太迅速了,还是这个山崖本来就不深,行文这一来一回,速度十分迅捷。
裴晓蕾回到断壁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站着上百号人,通红的火把把周围照得一片明亮,她上前去查看亚妹的伤势,看到她脸色大好,脚上又敷了一些药草,便知道她已经服用过解药,已无大碍了。林二叔和林二婶一人一个紧紧的抓住她和行文,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两人怎么劝也劝不住。
最后,也不知道那个好事者忽然哪壶提不开那壶的说了句:“难得咱们村有两个这么勇敢又武艺高强的孩子,不如这样,行文和晓蕾你们赶紧把婚事办了,大伙也好凑个喜头,热闹热闹!”
一石掀起千层浪,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裴晓蕾的话语权完全被淹灭在这上百张兴致勃勃的嘴巴下,她转头望向旁边几米处的行文,却见行文双眼闪闪发光,嘴巴都快裂到耳朵上了,最可恶的是,他居然已经在和村长他们讨论婚事的细节,偶尔还大笑着吆喝大家届时一定要多喝几杯,那个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新郎官了。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关注,也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望,一只眼睛眨了眨,远远的,竟抛来一个极其挑逗的媚眼。
她狠狠的瞪回去,不就是成亲么,又不是第一次,难道她还真怕了不成?
50. 婚礼
她还真的,是怕了!
印象中,她五年前举行过的那场婚礼,远远没有像是现在这一次那么的繁杂,当年她只在拜堂前的半个时辰被换上一件厚重的大红喜服,然后在脸上淡淡的妆点了些胭脂水粉,掩盖去脸色的苍白便是了,喝过合卺酒,拜过祖宗、天地及谢过父母双亲以后,便在四个师兄弟的护送下回到了逸情居。
呃……好吧,就算先前那场婚礼是精简了些,可是,现在也不用对她如此厚爱,还给她一个繁琐版,不,是超级繁琐版的婚礼!
话说那夜,在行文的默认和大家的一众吆喝下,她和行文婚礼被安排在十天后,又因为时间相当的紧迫,所以从第二天开始,这场浩大的婚礼进程就被正式启动。
还记得那日,天才蒙蒙亮,三婶便带着左邻右里的一众妇人,浩浩荡荡的带着皮尺,红布,胭脂……前来,行文在睡眼惺忪中的被赶了出去,直到折腾到中午,她们才兴高采烈的散了。俩人将将的吃过午饭,还没歇下,村长携同几个已婚的男士又过来讨人,把一头雾水的行文硬拉了出去,傍晚才放他回来。
夜里,两人相视而望,眼里带笑,却神色各异。
裴晓蕾早早漱洗过后,便开始收拾起衣裳等一些贴身用品,明日一大早,她就得搬去村长家小住,直到拜堂成亲那天才能再见行文。而行文,吃过晚饭后,便一直躲在自己屋里看书,难得的竟然对与裴晓蕾的这次小别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舍。
“你在看什么呢?”裴晓蕾收拾好细软,见行文一直躲在屋里看书看的津津有味,好奇的问,同时还轻轻的走到他的后面,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带着几分吓唬人意味。
“砰”的一下,行文猛的站起来,动作太过忽然,把凳子都撞翻了。
他这样的忽然的一站,裴晓蕾更好奇了,扯了扯他的衣袖,脑袋直往他身后探了探,十分稀奇被他藏在身后的东西。
行文连忙扯开她,退后几步,与她保持距离,双眼警戒的望着她,竟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后面藏着什么,让我看看!”裴晓蕾见行文脸上忽然一片通红,双眼闪烁不定,好奇心更烈,便追前几步,绕到他跟前,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一副不到长城心不死的模样。
“后面什么都没有,晓蕾,我,我乏了,现在要歇息,你快出去,赶快出去!”几乎被她逼到墙角的行文,忽然抓住她的双肩,望着她眼睛,结结巴巴有慌慌张张的说。接着,也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便一扳翻过她的身体,急匆匆的把她推出门去。
然后,“砰”的一声,关门;“喀嚓”的一声,反锁起来。
留下,门外那个某名奇妙的吃了一脸闭门羹,样子惊讶又郁闷的裴晓蕾。
“啊!”裴晓蕾脑袋一激灵,猛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又去拍行文的门,大声道:“行文啊,你今天还没有漱洗呢!”
“今天不洗了!”沉沉闷闷的声音传来,像是焖在被窝里,然后,屋里一暗,油灯灭了。
裴晓蕾一怔,摇摇头,一下子也拿这个不讲卫生的家伙没办法。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见是里面依然没有动静,脑袋一偏,想想算了,由他吧。便转身想回自己的房间,正在此时,忽然屋里低低的又传来一句沙哑的声音:“我,我等会儿洗,你先睡吧!”
眉目一皱,她又敲了敲木门,焦虑的问道:“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没事,你自己先歇息去吧,不用管我!”行文回了她一句,便再也没了声响。
裴晓蕾在门外又轻轻的唤了他几声,里面依然安安静静的,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也就由着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婶就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她拖着细软出门,本想同行文告别一声的,谁知道他今天特别赖床,叫了好他几声,他都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还困得很。想了想,她便也就算了,留着张纸条,出门去也。
谁知道三婶一见她,就翘起拇指,直夸她勤劳,后又说一堆她心细体贴云云的好话,闹得她听得一头雾水,后来还是三婶笑着指了指院子里,竹竿上挂着的那一连串半湿半干的衣服,她才得以明白一二。
她眉目一弯,捂着嘴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看来,昨晚小师弟不单是漱洗过,还连衣服都一并清洗干净了,不错哦,是个讲卫生说文明的好青年。
去到了三婶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于成亲这件事情,原先想得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单是三婶把她现在开始要做的和以后准备要做的事情告知她,就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三婶说把这些条条框框都说得十分的庄重谨慎,一再叮嘱她,这关乎一生的幸福,不容半点马虎。她点头称是,又怕那天三婶会忽然考问起自己,便拿着笔墨一一记住,每记下一笔,眉毛就跳一下,等她全部记录完毕,觉得眉骨都快要抽筋了。
所幸的是,现在真好是农闲,村里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闷得很,有的是时间,加上她和行文人缘极好,这场婚礼又是村民们自己闹腾来的,所以大家格外热心,许多本是繁杂的事情,办事的人多了,也就变得简单起来。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五礼过后,终于在第十天,迎来了婚礼的重头戏-亲迎。
且说,那日,行文穿着大红礼服,打扮得庄重稳妥,身上绑着一个大红花,骑着一头在牛角处各绑着两朵大红花的大黄水牛,缓缓而来。
裴晓蕾也穿着一件绣满吉祥凤鸾图案的大红吉服,手里叮叮当当的挂着一大串首饰,头发盘起,头顶着一个十来斤重的凤冠,盖着一块大红头巾,一只手由亚妹牵着,交给村长,然后村长同行文交待了几句话,便笑眯眯的把裴晓蕾交给了侯在门口的行文。
裴晓蕾紧紧握着行文的手,小心翼翼的走着,红头巾很厚重,针线密密麻麻的,完全不透一丁点的光,除了周围的笑闹声越来越大外,她什么都看不到,身上的吉服层层叠叠的非常繁杂而且不宜行走,头上的风冠压得她脖子发酸,却还得挺胸抬头,保持新娘子的优美仪态。
或许是她走得太慢了,又或许是行文发现了的她的拘束,她才跨走了五六步,忽然觉得身体一轻,在周围的惊叫和哄笑声中被行文打横抱起,她红着脸在他怀里轻轻的敲了一下,半真半假的细声骂道:“你又乱来了!”
回应的,是他仰首开怀的大笑。
大红花轿一路摇摇晃晃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他们位于山坡的居所,原来半旧的屋子已经修葺一新,外围院子更是被扩大了一倍,里面摆满了桌凳。诺大的屋子,里里外外站满了人,似乎全村男女都挤在了这里面。
亚妹打开桥门,把裴晓蕾请下来,负责客串男方长辈的陈大娘,将一条打成同心结的红绳带交给行文和裴晓蕾,让他们互牵着红绳走进礼堂,女童手持一面铜镜照在他们身上,以求婚姻幸福圆满。
入了礼堂,两人东西相向,同席隔案正座,同器而食。后交换合卺杯,共饮合卺酒。接着举案齐眉八拜天地,四拜夫妻,在交换盥洗后,便在周围众人的起哄声中,携手共入洞房。
行文只在洞房呆了一小会儿,话都没来得及同裴晓蕾说上一句,便被村里的年轻人给拉出去拚酒了。三婶在桌子上整齐的摆放了一些由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做成的寓意“早生贵子”的糕点后,又笑着同裴晓蕾交待了几句话,便笑眯眯的关门出去了。
她一走,裴晓蕾立即扯下头上的大红头巾,把头顶那盏沉重的凤冠拿下来,搁在桌子边。她摸了摸肚子,肚子立即很合作的发出“咕咕咕咕”饥饿声,今天从早到晚,除了刚才同牢的时候,象征性的吃了两粒花生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任何食物,现在实在是有些饿得慌了。为自己倒了杯茶,先润了润喉咙,挑了几块糕点食用,这些糕点的滋味称不上好,外型太粗糙,味道的调配又过于甜腻。不过如果只是用来填饱肚子和补偿体力,倒也十分适合。
两三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糕点下肚,已饱了七八成,她又喝了一杯茶去腻后,坐着坐着便开始有些困乏,起身洗了脸,又端坐了两个多时辰,既不见来闹洞房的人,也不见新郎官的踪影。
屋外闹哄哄的声音已经消停很久了,除了零零落落的响起几声吆喝声外,周围恢复了夜的宁静。
裴晓蕾放下手中这本已经翻看了一大半的书,想了想,便提着裙摆出去。
屋外的村民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主桌上的几个男人,七倒八歪的趴着,周围的酒坛碗筷洒了一地,其中一个已经喝得满脸涨红青年男子,高举的一个大碗咕噜咕噜的倒水似的往嘴里灌酒,嘴里还含糊的念道:“臭小子,我就不信赢不了你,闹不到这个洞房!”这个男子,裴晓蕾认得,就是先前说要帮她出山送信,后来一见到她就跑的那个不守信用的家伙。
原本已经趴在桌子上的行文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拍桌子,举起一大坛酒,大声道:“好,我们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说完就要站起来往嘴里倒。
裴晓蕾一个箭步上前,抢过他手中的酒坛,甩在地上,鼓着腮子指着他的鼻子,凶狠狠的道:“你早就醉了,不准再喝了!”
行文一怔,睡眼朦胧的望着她,咧嘴傻笑起来,然后忽然打了个酒嗝,呼着浓重酒气,就这样斜斜的向她扑过去,语气含糊的在她耳边道:“娘子,你来了!”
裴晓蕾只觉身体一重,把他抱了个满怀,这大堂广众下的,其他的男人都笑嘻嘻的望着他们两个,面上的调侃之意尽显。裴晓蕾脸一红,便连拍了几下行文的后背,又急急叫了他几句,谁知道没有叫醒他,后面反而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
他,居然就这样扑在她身上,睡着了。
其他人见了,摸摸鼻子,“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喷着满口的酒气,含糊不清的同裴晓蕾说了些吉祥话后,也没搭理挂在裴晓蕾身上的行文,便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离去了。
他们一走,裴晓蕾的烦恼就来了,天啊,这上百斤的大男人,她要怎么搬他进屋啊。
“行文,你快醒醒,夜里风凉,我们得进屋里去!”她拍了拍他,尽最后的努力。
行文“哼”了一声,调了一下姿势,单薄的嘴唇从她的左边脸颊,扫到右边耳垂,其间还若有若无的在她的唇上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头一歪,带着更为浓重酒气的呼吸声均匀的传来,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更沉了。她暗暗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自己调了调位置,准备慢慢的扶这个大酒鬼入屋。谁知道她才一动,身体忽然的一紧,两人彼此间刚刚才稍微拉开一点的距离,忽的更紧密的贴在一起。
“行文,你醒了?”她心里一喜,问道。
“晓蕾,你好香啊!”他埋头在她的颈项间,清晰的话语带着浓浓的眷恋。
“你没醉?”裴晓蕾一愣,马上发现自己被骗了,随即用力推开他,嘴里大声问道。
行文笑眯眯的望着她,此刻除了脸上带着一阵淡淡的酒红,那里还有半点喝醉酒的迹象。
他眨了眨右眼,得逞的道:“如果不这样,怎么让那群天天想着戏弄新娘子的酒鬼们心息啊。”
“你啊,小骗子!”裴晓蕾转嗔为笑,捏了捏他的脸蛋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进去吧!”他轻轻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笑着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一同齐步步入洞房。
她坚持,他还是喝得太多了,便硬是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先给他斟了一杯暖暖的清茶,然后递给他一张热毛巾抹脸擦手,喂他吃了一块甜腻的花生糕……她来来回回的张罗着,把这一切都做的那么自然,仿佛就像是天底下那些最普通,最平凡的平民人家的妻子那样,为着自己的丈夫辛劳着。
行文静静的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心里沉沉紧紧的像是什么东西在翻滚,有种想哭的感觉涌上来,那么强烈,压得他声音都咽哽起来。
“行文,你怎么了,怎么了?”她跑到他面前,望着他忽然通红的双眼,惊慌的问。
他抬头望着她,大手一揽,把她紧紧的抱住,头埋在她的胸前,淡淡的湿意渗入她的衣襟,半晌,他才低低的闷声道:“你要我了,终于,你还是要我了!”
裴晓蕾心里一紧,反手回抱着他。
对于行文,她心里总是有种亏欠感,他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诗词歌赋都是他陪着自己学,五个师兄姐弟中,他同自己最亲近。可是她也是最早,最远的把他推开,这五年来,她更是仗着他对自己的那份几乎是绝对遵从的感情,不管他书信中,表示想回来探望自己的意愿多么强烈,都被她用各种或真或假的理由拒绝,她本以为,他对自己的思慕只是一种姐弟的情怀,他的信,他的诗,他送回来的药材……她从来不曾细心的思量过,这些东西里面蕴含着的情分有多重。
他哭着说,她不要他了。
那时,她只是仓惶的解释,一遍一遍的说着自己那蹩脚的理由,话,听上去总是富丽堂皇。
然而,她说得越多,心里越是清楚,他说得很对。她不要他了,从很久以前,她就开始一点点的,把他远远的驱赶出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没有来楚国,如果没有去皇陵,她,也许依然会找出各种冠冕动听的理由,把他远远的隔离出自己的生活。
与他一同流落到这个村庄,为了护着她,他受了极重的伤,还引发出一系列凶险的并发症。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那几天,日日夜夜,他梦中呢喃的都是自己,从小到大,过去的点点滴滴他都唠叨了一遍,一言一语都是围绕着她,她的健康,她的喜好,她的笑,她的泪……他说,他不喜欢繁杂的都市;他说,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同她住在乡间的小村落,她织布理家,他教书耕作,两个人平平淡淡的携手白头……
“对不起,行文,我以后,永远都不会不要你!”她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含着泪承诺道。
他抬起头来,双眼依稀带着盈盈泪光,嘴巴上前一凑,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她的双唇,淡淡的一笑后,道:“谢谢!”
语毕,他把她拦腰抱起,步伐稳健的走向那张新做的大红喜床。
51. 洞房花烛夜
裴晓蕾躺在床上,吉红的大婚礼服被一层一层的解开,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绣着金边大红牡丹的红色肚兜贴在她身上,夺目的红肚兜凹凸起伏,尽显女性特有的玲珑曲线。他跪俯在她身上,早在为她宽衣的时候,自己就先一步剥光了自己的上半身的衣物,连发髻都松开了,乌黑的长发,稀稀落落的洒落下来,与她的黑发缠在一起。他满脸通红的望着同样满脸通红的她,心里激动不已。
“晓蕾,我爱你!”慢慢的俯下头去,粗重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生涩的吻,蜻蜓点水般的触碰着她的双唇,如此的几次轻点后,他张大口,薄唇紧紧的贴在她的柔软的双唇上,头重重的压下来,似乎想进行更深入的尝试,却都以撞到牙齿告终。
裴晓蕾推了推他,一只手掩着被撞疼的牙齿,忍不住,轻轻的笑。
行文经过数次尝试后依然不得要领,本来是很郁闷的事情,却发现裴晓蕾在笑,一下子满脸局促,脸色更红了。
裴晓蕾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转而指了指,床边的一张红柜子下没锁的第一层抽屉,有些恶趣味的笑道:“那些书,难道没有教你怎么接吻吗?”
行文一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脸刷的一下,立即又烧了起来,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似的,望着身下笑意更浓的女子,一咬牙辩解道:“这,这也不能全怪我,以前在庄里的时候,每次轮到教导男女阴阳之事的课业,都没有像是其他科业那样,有书僮专门来通知,我那时候只听了小半节,而且我发现这门课业,除了二师兄外,也再也没有见到其他师兄到场,我便以为这些又是些关于医学养身的东西,我听不懂也觉得无趣,便找借口偷偷溜了回来,以后懒得再去了。课业的先生,见我年幼也未曾责难过,只同我说,等我再长些年纪后再来学,定会觉得有趣,此事于我也不必急于一时,便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我公然的逃掉了所有的这些课程。”
裴晓蕾一听,笑得更开了,“咯咯咯咯”的轻笑声,余音绕梁。关于阴阳情爱的课业,她略略听过二师兄说过,他们师兄弟一十三岁的时候,便是开始要接受这方面的教导,而他那日,正是第一天上课,先生便从医理开始阐述,他却也没想到居然小行文也来了,才几岁的孩子,自然还不适合同他说情爱,但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站在课堂上,先生也不能赶走他,便尽挑些医理名词来阐述,而且故作深奥。他们五个师兄姐弟各有所专,各先生教导他们的时候便是因材施教,除了武艺外,一些他们不甚精通的课业只要不是学得太过差劲,一般都将将的也便让他们混过了,所以有了先生的纵容,行文便是真的以为自己这样算是混过去了,平白多了许多时间来陪伴着她,学习一些,他自己也很喜欢的关于文章,关于律例之类的文科课业。为此听说他还曾沾沾自喜了许久。
“我都悔死了,你还笑。”行文见不得她没有同情心,反而独自庆灾乐祸的样子,恼得低下脑袋去顶她的额头,她见状,立即捂嘴憋着不敢出声,但是,效用不佳,随即更低沉的闷笑声从指隙流出。
行文拉开她的手,通红的脸,无技可施的望着她,随即像是为了惩罚她那样,嘴唇重重的压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笑闹,冲淡了他对这次洞房的紧张感,他这次却出乎意料的做得非常好,四瓣软唇紧紧贴合在一起,辗转磨动,他的舌闯入她的口中,舌尖轻佻的撩起她的香舌,与之纠缠,平稳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粗重,彼此的气息就绞合在一起,直到吻得她几乎缺氧,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
待她深深了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连呼吸都没有调节好,他的嘴边又凑了过来,不过这次他转而开始啃咬她的唇瓣,轻轻的吮吸一遍,然后若有若无的用牙齿拂过柔软的唇肉,清浅的触碰酸酸痒痒的,像是钻入心窝里的蚂蚁,裴晓蕾是最不受痒的,被他这样一撩动,忍不住轻轻的嘤吟了一声。
这一声嘤吟却像是给了行文极大的鼓励,他的唇沿着她的下巴往下吻,一只手抬高了一下她的身子,钻入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脖子后方,双手轻轻一拉,同时解开绑着肚兜的两根红绳,微微用力的一扯,大红肚兜随即被丢在床边,一对白皙挺立的丰乳,映入他的眼前,他心里“砰”的一下,仿佛炸开来,乱七八糟的心跳,像是几千匹快马在肆意的奔腾。
全身的血如同逆流般涌上他的脑袋,眼里通红一片,喉结不停的上下滑动。
裴晓蕾虽然已经多次历经情事,但是这样裸着上身,被男子如此张扬的如狼似虎般的直直望着,终还是觉得羞涩,伸手就要扯被单遮住,却不想,她才一动,身上的男子却比她更快的截住的她的举动,然后她忽觉乳上一热,低头一看,行文已经含住了她的左边乳房,湿软的舌头上下左右的在舔玩着她的乳尖,一只手按在另一边的乳房上,轻轻的揉捏打转,拇指和食指夹着乳尖的蓓蕾,随着左边的舔吸啃咬,或轻或重的捏挤着。
她的身体本就敏感,乳尖被如此的含舔抚摸,本就被已经是胀 痛难耐,现在被这样这样一捏一咬,轻微的痛楚带着一种奇妙的情愫立即如潮水般向着全身漫开来。
“嗯啊……”她眯着眼睛忍不住叹了一声,行文另一只温热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轻轻抚在她的小腹上,越过肚脐伸入吉红的棉裤里,他移动得很慢,手指间带着轻微的颤抖,大手覆盖在她柔软的耻毛上,来回的摩擦一轮后,食指和中指移动到一处凸起的高峰上,在温热潮湿嫌隙里慢慢沉下去,手指开始肆狂的在她黏滑细嫩的私密处上下揉磨,甚至一路往下,长指抵在一处湿热的入口。
行文轻轻的啃咬着一下裴晓蕾的乳尖,在她的吃痛的低低呻吟声中,慢慢的抬起头来,炽热的望着她已显迷乱的双眼,嫣红的两颊,半张着的两瓣红唇,她如此‘粉腻酥融娇欲滴’的模样,他从来没见过,心里有些东西胀胀满满的,撑得发疼。
她发现的他的注视,水朦朦的双眼,目若秋水的静静望着他,随即宜嗔宜喜的勾唇一笑,低语呢喃的唤了一声:“行文!”
闻言,他心里一荡,心跳几乎漏掉半拍。他猛的离开她的身子,坐起来,焦急的脱去自己下半身的布料,然后在裴晓蕾的半推半就下也顺利褪去了她的大红吉裤,两人这才真正的坦裎相对。
他重新翻身伏跪在她的身上,幽暗的双眸漆黑如夜,却又像是有一把烈火在如火如荼的烧着。
“我爱你!”他说。
轻薄的唇再次点在她的朱唇上,含住她的呻吟,男人的大掌又故地重游回到先前逗留过的地方,依然在那片潮湿的柔软之地,轻轻重重的在摩擦按捏,肆意的蹂躏着她的下方,一指回到方才它原本停留的那个入口,趁着裴晓蕾被他吻得昏头转向的时候,修长的中指慢慢的挤入。
好窄,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金光(古人把阴道口或阴道前庭叫做金光或金沟)竟然狭窄至此,他稍微一用力,想再推入一点,整个人却猛然的被压在自己身下,忽然痛得尖叫出来的裴晓蕾一把推开。
他坐着床尾,惊讶的望着对面那个皱着眉头,咬着唇,一手抚在自己的私密处上的女子,她眼里淡淡的泛着泪水,模样看起来好生委屈可怜。
“晓蕾,你怎么了,我,我弄痛你了?”行文焦急坐近她,紧张的问。
裴晓蕾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看着他,然后闭上双眼,又重重的吸了几口气,像是凑足的极大的勇气,才睁开眼睛说,说:“你弄错地方了,刚才那是尿
道。”说完,抓起放在床头的一壶女儿红,也不管自己酒量有多差,咕噜咕噜的像灌开水般的喝下大半壶后,便把行文拉到自己身边,自己则垫着枕头,靠着床栏半卧在床上,弯曲着两腿,最大程度的张开。
裴晓蕾借着酒力壮胆,人也变得张狂开放了许多。
她指着自己的阴道口,开始给行文作生物人体构造的教学,从封纪(大小阴唇)、玄圃(阴阜或阴道前庭)、鼠妇(阴道口或阴蒂)、搓仙台(阴蒂的周围)到金光(阴道口或Y道前庭) 一一的给行文这只菜鸟做了实图解释,免得他盲目乱闯,憋了自己,也伤了她。
行文张着嘴巴不敢相信的望着裴晓蕾,她竟然在解释完了后,立即抓过自己手,按在她湿热的下体,然后按着他手指往下探,直到探到比他先前探入的地方更后一些的位置才停下来。
“记得了,这里,才是金光!”她满脸绯红的与他重申重点。
他连忙点点头,心里像同时有几万个大鼓在“咚咚咚咚”的敲打着。
“你别紧张,放松些!”她拍了一下他僵硬的手,提醒道。
行文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随即伏在她掌下的手动了动,顺着她的指引,有些颤抖的挤入她的体内,慢慢的在一种说不出嫩滑湿热中挤入,一寸一寸的往里面推入,在那份让他无法形容的紧窒里面轻轻搅动。
裴晓蕾仰着头,半眯着眼睛,全身的神经都在感受着那根插入自己体内的修长手指的动静,老实说,行文的动作都太过生涩,进入得太过鲁莽,让她有些疼痛。
不过,她的身体实在太过敏感,只稍片刻,她便是不能自己的弓起了身体,迎向行文的手指。
行文慢慢的前后抽动着手指,眼里望着裴晓蕾的表情,愈发觉得口干舌噪,自己身下的男物早已又胀又疼的高高翘起,可是在没有得到晓蕾的许可前,他不敢贸然行事,书上说,一个好的男人就要先懂得取悦女人,而男女间的情动时间不一样,所以男子的前戏就显得非常重要,这句话就放在那本春宫图解的首页序言里,应是全书的重点。
虽然眼下裴晓蕾刚才牛饮下的那壶烈酒,后劲已经开始慢慢的爬上头了,但是看却不见这股酒力对她产生什么行动上不便,反而胆子倒是壮大了许多,她自然也是看到行文的身体变化的,只是在床事上,她习惯性的处于被动,习惯性的等着男人来完成的下一步行动,但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见行文身体和眼里的欲望都要烧起了,却依然不见他有所行动。而要命的是,她自己的情欲已经被他高高的挑起,身体叫嚣着渴求更多。
她从来不是一个禁欲分子,也不是一个羞于主动的女子,在情爱上,她从来不自虐。所以,她在行文的惊呼中,把他压倒的时候,脸上一点点的羞愧都没有,而想到自己竟然成功的压倒了一个比自己高大而且比自己年轻的男子的时候,居然还有一点点的兴奋和更多按耐不住的逗弄之心。
她那日,她压着他,手指在他眉目间里游动,顺着他五官轻轻的勾画,最后停在他的薄唇上,指腹在柔软的唇肉上细磨,她红润艳丽的双唇微张着,唇眉笑得妩媚妖惑。
他“哼”了一声,想伸手去抓她的手,却被她巧妙的避开,她俯下身子去,压低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下身似有似无的轻轻的触碰着他高高翘起的巨大男物,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前游走,逗弄着两粒硬直的红豆。嘴巴却沿着下巴磨蹭,一口咬向他的喉结,舌尖舔了舔喉上下滑动着的结骨头,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子上,头顶上行文的呼吸更重了,她勾唇一笑,舌尖沿着脖子一路向上,舔撩过脸颊,停在他耳朵旁,轻咬了一下耳垂,然后恶劣无比的往他耳洞里,吹了一丝凉意,让行文忍不住浑身一颤的当口,俯在他的耳边,媚眼如丝的挑逗着说,“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师弟,我们早些完事,早些歇息吧!嗯?”
他点点头,双眸深邃迷蒙的吐出一个“好”字,似乎在撑着最后的一丝理性,高举起一只手,抚在她的头上,梳理了一下她细滑的长发,才勾起裴晓蕾的脸蛋,直到她与自己脉脉相望,才语调有些急促的道:“晓蕾!我爱你!”
裴晓蕾闻言,心情大好的“咯咯咯”的又笑起来,忽然伏在他的结实肩膀上,磨着利齿,重重的,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行文吃痛的喊了出来,才停下来,望着他说:“我知道啊,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只不过……”她低头望着眼下被自己咬得已经渗出了一圈血迹来的牙印,忽然孩子般的鼓着腮子接着霸道的说:“这话我爱听,以后你只准说给我一个人听。”
“好,你若喜欢,我天天只说给你听!”行文心情大好的承诺道,新婚之夜新娘子咬新郎官的肩膀,是这里的风俗,新娘子咬的越重,代表爱得越深。这个牙印便是两夫妻间对彼此作出的爱情的承诺。
“可是也不能只说不做啊!”裴晓蕾继续提高要求,却不知道这句话说者无意,却听者有心。
“只说不做?”行文一听这话,脸色一白,胡思乱想的以为先前自己由着裴晓蕾玩的那份温柔和纵容,如今却成了她心里认为的不做,无能。男人平时随你说他什么都行,但是却不能说他在床上不行,特别是这句话如果是出自他心仪女子之口,这无疑对他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晴天霹雳。行文的男人的自尊心一下子蹬跳出来,而且越来越巨大,越来越澎湃。
他一个翻身,把裴晓蕾压回自己的身下,望着一脸疑惑的女子,咬了咬牙,几分恶狠狠的说:“谁说我不做的,以后我天天做给看!”接着像是为了同她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那样,他跪在她的两脚间,拉开她的双腿,揽住她的纤细腰肢,握住自己已经烧红了的男性器官,对准她湿滑的入口,猛的一顶,末根埋入。
“诶!你……嗯啊……轻点……啊……”裴晓蕾这才知道他误会了,来不及开口解释,体内忽然硬闯入一根硕大男物,抵得她穴肉发疼,在她还没有适应他的侵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剧烈的抽插起来,一点点的硬是挤入她紧窒而火热的甬道内。他的性器尺寸虽比不上大师兄般粗长巨大难入,但是翘起的弯度和昂起的硬度却是惊人的,火热硕大的男物如钢柱般的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的擦捅这她内壁的叠层细肉,硕大的男物把她的下身填堵的鼓鼓胀胀的,阴茎高高翘起的倾斜弯度,更是把她的小腹都抵得微微凸起来,一阵一阵慑人的快慰,随着他的每一回合肆狂而粗暴的抽插捅入,席卷而来,尖锐得令人无法抗拒。
细微的疼痛随着更强烈的快感呼啸而来,甬道口微微的抽搐,张张合合的承受了男人的力量,她全身颤抖,双手无助的抓住身下的被大红单,身体被他冲撞得高高低低的起伏,他身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与她的香汗混在一起,合着彼此结合之处所散发出来的浓郁情爱味,飘溢在空气里。
“啊……慢一些,你慢一些,行文,嗯啊……”动作太快了,她喘息着求饶,却不想她越是这么说,行文的动作却是越剧烈、男茎的插入每次都那么重,那么深,直逼入子宫里。每一次褪出都那么彻底,那么快速,把她充血嫣红的甬道壁肉都硬拖拉出来,吸附着他的硕大,微微的外翻卷起。
她以为这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却不想,几刻钟后,她的雪臀忽然被行文双手抬起,双腿被架高,拉得更开,然后男人的下体猛的往自己已经红肿私密处奋力一撞,忽然而来的野蛮捅刺,擦过甬道的壁肉,极猛地重重的刺中了某点。
“啊……”身体身体一抖,惨叫一声,后脊随即都涌上的一阵阵强烈到足以令人窒息死亡的快感,她的腰往后一仰,水汪汪的双眸仿佛没有焦距的望着床顶,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抽搐着,红肿湿热的甬道口一松一合,壁肉急促的收缩挤压着,在绚丽的高潮中吞咽掉行文射入自己体内的阵阵浑浊而滚烫的白液。
行文就那样揽着她,保持着彼此高潮时的姿势,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双双落回床单上。
他紧紧的搂着她,硕大的男物依然深深的埋在她的体内,等彼此的呼吸都平稳下来了,他才凑近她的耳边,问:“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低低的声线是情欲后的嘶哑。
裴晓蕾目光迷离的点点头,脑袋还是乱哄哄的,身体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此刻,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行文扯过一张大红棉被,双双的盖住他们两个依然保持着,男上女下的标准结合姿势的裸身。感受到有暖意袭来,裴晓蕾才稍稍清醒些,她使劲用力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提醒着他正确的睡眠姿势,行文却忽然像是耍起来赖来,在她胳膊窝里蹭了一会儿才说,闷闷的低声说,“就这样,让我再待一会儿。”
“不要拉,快起来,重死了!”裴晓蕾却没有吃他这套,继续推他,除了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更重要的是,他那根深埋在自己体内的男物,现在又开始慢慢的硬的起来了,今天这场婚礼,从早到晚的,已经折腾得她很累了,实在是没有体力再来一次如刚才那般激烈的欢爱。
行文虽然没有得逞,却也没有怎么失望,本着“条条大道,通罗马”的变通思维。搂着裴晓蕾一个翻滚,顺利的更换了体位,改成让裴晓蕾压在自己身上,他这一动一滚,插在她体内里的巨龙又直直的插入了几分。
“嗯!”裴晓蕾忍不住曲弓了一下身子,细细的呻吟了一下,似嗔似怒的望着他,捏了一下他的脸蛋,无可奈何的开门见山道:“我累了,实在没有体力再行房了!你今晚就饶了我吧!”说完便要从他身上爬下来,谁料,行文大手一捞,又把她按了回来。
“就这样,再待一会儿,好不好,我保证不做什么!”他望着她,话断断续续的,带着乞求。
“你啊!”她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是随着棉被传来的温暖,她眼底的困乏更浓了,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后,便趴在他身上睡下了,约莫半柱香后,她忽然吸了吸小腹,轻轻的挪动了一下下体,低低喃喃的道:“你若要再来,便要轻些!”
他手一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的答:“好,你安心睡吧!”
这晚的夜色很深,虽然洞房的四周点满了红烛,却依然是蒙胧如梦的,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不怎么真切,她这上半夜睡得并不平稳,沉沉浮浮的,半醒半梦之间,她总觉得小腹胀胀的,断断续续的不停有股灼热的水柱射入,耳间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个男子的细语低喃:“晓蕾,我们生个孩子吧,好不好?”
52. 行文的心思
第二日,裴晓蕾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日上三杆,太阳都快烧到屁股上了。她度的这夜春宵,过的这晚洞房实在是太令她印象深刻了,脑袋晕晕沉沉的是宿醉后的偏头痛,腰酸背疼浑身酥麻无力是纵欲下的恶果,下身粘乎乎的是某人昨夜多次行凶的罪证。
“你醒了?”门吱的一声被打开,行文精神抖擞,春风满面的进来,三并两步的走近床边,望着着依旧挂着一脸倦容的她,笑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
裴晓蕾挪动了一下身体,在他注视下,脸蛋微微一红,连忙拉过被单遮住自己已经春光外泄的赤裸身子,然后从被单里伸出手来,指了指叠放在床前不远处凳子上的衣裳说:“我想要穿衣和洗澡!”
“好,我来帮你!”行文很快接口,随即把凳子上一件昨夜脱下的红色单衣送到裴晓蕾面前,人,非常热情主动的凑过去,完全做好了手把手服侍佳人穿衣的准备。
裴晓蕾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他,他那副两眼发光的小色狼模样,赤裸裸的完全不加半点掩饰,这番色眯眯的,带着浓厚的情欲和赞叹的目光,他坦荡荡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和理所当然,她想假装作看不见,都不行。裴晓蕾接过衣服,一把拍开行文伸过来的手,在他失望眼神的中,说了句“我自己来后!”便过伸手放下床上的大红的帐帘,把行文隔在帐帘外,然后自己再转过身子,背对这他开始窸窸窣窣的穿衣束发。
拉开帐帘,行文已经提着绣花鞋在床前等着,那个样子像是打定主意,你若不让我侍候,我便占了你的鞋子,不让你下床落地。裴晓蕾又不是笨蛋,自然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脚丫子往他面前一抬,倒是有几分女王的架势。
行文满足的一笑,半跪在地上,以掌托起她的白皙的小脚,忽然低下头去,在脚背上轻轻一吻,虔诚而认真。
“行文,你……”裴晓蕾被他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腿,脚裸上一紧,却被他牢牢的握住。
“我裴行文在此起誓,今生只挚爱晓蕾一人,终此一生对她忠诚,竭尽所能爱护她,照顾她,保护她。”
浅白的誓言,一字一句,清晰而响亮。
如此,太过卑微了!
裴晓蕾低头望着他,明亮的眸,星星点点的有些水气在酝酿。她把他拉近自己,轻轻的往他额头上一吻,然后紧紧的把他搂入怀里。
“谢谢!”她低声说,这样的誓言,曾几何时,二师兄也说过,那个时候她可以坦然的说,“我也是!”但是现在,除了一句“谢谢!”她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回答了,如今的自己,早已经没有了给任何人做同样的誓言的权利,她不是后悔,也不是到了这个田地才来自责。只是她,看到他这样的卑微,耳听到这样的誓言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有种,对他,对其他师兄们的亏欠感涌出来,这种淡淡的感觉萦绕在心口,偶尔总会跳出指责她的道德。
忽然,她非常的想念二师兄,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相似的誓言,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不必,不必如此。”思念,竟然一下子来得如此强烈,勒得她喘不过起来。
“我想洗澡,你抱我过去,好吗?”她说。
“好!”他点点头,动作娴熟的把她拦腰抱起,谁也没有在意,那双还放在地上的绣花鞋。
早在搬进这里的时候,裴晓蕾便让人在厨房旁边格开了一间几米宽的泥屋,地上铺上上好的防水砖泥,专用作洗浴。屋子重新修葺过后,这间浴室也做了一些改进,而最明显的是,以前盛水的小水桶,如今变成了一个可容纳两人共用的大木盆。
木盆里已经盛满了热水,飘着袅袅白烟。
裴晓蕾探了探温度,暖热适中,便令让行文放下自己,拒了行文的狼子野心,并把他赶了出去后,取过放在大木盆旁边的凳子上的一根用木头和髦毛制成的牙刷,蘸着一些由草药研制成的粉末刷牙,又用放在凳子上的两杯盐水和清水漱洗过两遍口,然后脱衣,跨入大木盆,捧起一把热水,往脸上一扑,暖融融的洗去脸上的倦容,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句,仰躺在水里,伸展开四肢,整个人完全溢泡在热水里,让暖暖的水流冲洗泡掉身上的汗水和下面沾满了的浓浊白色精液。
人一放松,脑袋也清明起来,把手轻轻的按在胸前,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想起二师兄的时候,心脏忽然开始阵阵刺痛。
“太久了!”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从她离开山庄到现在,大半年都过去了,二师兄依然没有来和她汇合,是真的被那个表妹绊住了还是另有原因?以前在山庄的时候,为了顾忌她的身体状况,他就算要离开山庄外出采药或要为什么人诊病救命,也从来未曾离开她身边,超过半年。她寄给他的信件开始的时候,封封必回,后来断断续续的,直至到了楚国完全断了他的音信,她忍不住向大师兄求问,大师兄得知后一怔,也觉得十分讶异,立即派了两个骑术最好的黑骑兵去他的别院去找他,只是两地路途遥远,派出去的人还没来得及回来通报,她却已经和行文流落至此了。
“是该回去了!”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既然行文身体已无大碍,她的或他的任性都该结束了。
从热水里起来,抹干身子,换上一件干净的外袍,及腰的长发垂直披肩,脚着着一对浴室专用的木屐,“嘎嘎嘎”的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他们的这间新房两房一厅,再算上厨房浴室外加外面那个扩大的两倍的大院子,称不上很大,但若是仅是供他们俩个人居住,倒也是卓卓有余。出了浴室,就是正厅,正厅正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张可叠合的圆木桌子,这张平日用膳才铺开的桌子,如今上面大大小小摆着七八样小菜,而且每一样外型看起来,都相当的精致美观。
正在桌子前忙碌着的行文一见她出来,立即笑容可掬的过来迎她,把她拉到正位上坐好,自己笑眯眯的坐在她旁边。
“你做的?”裴晓蕾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她从来不知道小师弟居然藏着这一手。
“嗯,你试试看味道怎么样?”说着,他夹起一块鸡肉,往她嘴里送。
裴晓蕾张口咬住,细细的嚼食,在行文一脸期待中,脸色由惊讶一点点的化作惊叹。
“味道非常好,小师弟,你什么时候瞒着大家偷学厨艺了?”惊叹过后,她边揶揄着笑问他,边伸手要接过碗筷,自己进食。
行文却执意要代劳,样子兴致勃勃的,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又夹了一小块豆腐送到她口中才脸带腼腆的笑着答:“小时候贪吃,经常跟着大师姐和若梅身后讨食,也在旁侧,见过她们如何烹饪。后来去了楚国,刚才开始的两个月总是吃不惯他们的膳食,饿了几天肚子后,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干脆让赵叔向客栈借了厨房,凭着往日的记忆,试着自己动手做,想不到试了几次后,倒也真的是有些模样了!”
她望着他脸上左右两边浮起的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忍不住又捏了一把夸奖道:“你啊!还真了不得,这手艺都快比得上若梅了!”脑里想起他小时候的馋猫样和顺便臆想了一下他第一次下厨,面对一堆锅锅罐罐时,或许会发生的狼藉,周星驰似的幽默,爬上脑海。“噗哧”一下,实在是觉得忒好笑些,忍不住咧嘴笑了开来。
她的自娱自乐,倒是令行文脸一红,连忙低下长长的睫毛,拿起碗筷勺子作势要盛稀米肉粥。
很难开口告诉她,自己学武弄刀了十几年,结果功夫都用到了给鸡点穴,给鱼开肚去鳞上去了。第一次入厨,鸡手鸭脚的没差点把人家厨房都烧了,其后他还郁闷了很久,明明每一步都是跟着记忆中的步骤来行事的啊,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后来思来想去,实在是弄不明白才乖乖的给远在山庄的若梅修书一封,还千叮万嘱她不准把这个事情告诉第二个人。半个月后,若梅让人给他送来一本菜谱,一本步骤详细的煮食指南以及一整套的厨具。
再后来,他考上了状元,有了自己的宅子后,一有空便呆在厨房里同那些飞禽走兽奋战,如此这般的一段日子下来,他的厨艺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连被他偷偷请来府邸交流指教的楚国御厨都对他的厨艺赞叹不已。他如此用心的偷偷学这个,其实暗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总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亲手给那个挑食挑得十分吓人的小姐做一顿饭。如果说,套住一个男人就要先套住他的胃,那么换而言之,对于一个极度挑食的女人来说,若要套牢她,是不是也可以在满足她的胃方面多费些功夫呢?
他勺了一汤匙稀肉粥送到裴晓蕾口中,看着她食欲大开的一大口一啊口的咽下,然后意犹未尽轻舔了舔溢出来的唇角。心里涌出来那份满足的感觉,简直就要把他淹没掉,原来为自己喜欢的人烹食,竟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两碗肉粥很快就入腹,裴晓蕾阻止了行文继续盛第三碗,她拍拍肚皮,可怜兮兮的表示已经很饱,吃不下了。然后动手为他挟食,劝他自己也要多吃些,他却笑着答说,他自己早就吃过了。她一愣,低头望着满桌的精致饭食,用这么简陋的工具和食材做出如此精致的菜肴,他定然是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哪像她这样,一觉睡到近晌午才醒,早就起来劳作的他,自然是早就吃过了。
她默默的看着他穿梭在厨房和正厅间,忙碌的收拾着碗筷和剩菜的背影,忽然想到在二十一世纪人们常常夸说的所谓新好男人,大概也就是行文的这个样子吧!
乘着他在厨房洗碗的当口,她喝了口茶,漱洗过口腔后,便了站起来,折叠起桌子,靠放在墙壁上后。转身准备入房间更衣,她现在除了套着一件单衣外套外,里面可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行文的动作很快,她还没走到内屋,人已经被行文忽然从后面抱住。
“怎么啦?”她问。
“不想离你太远!”他低下脑袋蹭她的脖子。
“别闹了,会痒的!”说完,伸手就要扯开他的手,如此般的闹腾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没扯开,她自己倒是被扯得衣襟半褪了,衣领子松松垮垮的搭落在肩膀上,滑腻的肌肤洁白如玉,婷婷玉立的乳房若隐若现。
“真别闹了,今天学堂不用教课吗?孩子们会来的!”一只手刚刚洗过的手,从松开的衣襟领子探入,冰冰凉凉的伏在她的乳房上,她一急,胡乱的找借口。
“不会,我放了他们十天假,我们这里地处偏远,又是山坡,平日就人烟稀少,现在更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来打扰我们,你放安心,嗯!”他的话答的很圆满,没有留给她一点退路,而他今天的胡子似乎刮得并不干净,磨着她的耳后,有些蛰人。
“十天?”不是吧,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一些。然后忽觉得下体一凉,另外一只男人的冰凉大掌揭起衣摆,从她的后臀潜入,密密的盖在她私密处,向下熟练的掰开两片花瓣,手指夹着深红色的小花阴,指腹按在透明光滑的花核上,轻轻重重的,前后不停的磨擦按捺,一根手指游走到她的甬道口周围,不入。只是盖在嫣红的入口处,动作极为挑逗的慢慢厮磨抚触着,而且有时候会非常恶劣的轻轻的周围细细的划着圈子,或者像是弹钢琴那样,五指轻轻柔柔的敲打在已经被掰开的私处,时快时慢,这种像是隔着皮肤,在骨子里的一阵阵酥麻搔痒,撩得她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身体,似乎在迎合又像是在逃避。而他则像是并不急于立即攻城掠地,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力度和动作都非常温柔,似乎是在极有耐心的,慢慢的,一点点挑起她更烈的情欲。
“嗯!” 下体开始传来些更为强烈清晰的异样感觉,一股熟悉的空虚感慢慢的从某处充血的红润中泛开来,她叹息一声,身子不甚自然的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两脚作用晃动了几下,然后猛的向里一合,紧紧的夹住他乱动的手。
“你正经些,我有话要同你说,嗯……你先等一下啦!”裴晓蕾轻轻的嘤吟一声,两手一上一下按住两只在自己身上乱来的狼爪子。
“不能等了!”他一笑,声音低低的和她咬耳朵,极轻的继续道,“家有娇妻,饭饱思淫欲,我很正经啊!”语毕,被她双腿夹住的大手,轻轻一动,食指和中指并排着,浅浅的插入她因昨夜的欢爱,还有些红肿的体内,狭窄的甬道忽然受到异物的插入,手指冰凉的触感微微的刺激着她湿热红肿的甬道皱壁,充血肉壁肌肉一松一紧的收缩起来。
“啊……”她身体一仰,两腿不由自主的松开,小腹轻轻的吸浮,甬道口紧紧的含住他的两指,企图吸取它们的凉意舒缓体内慢慢又开始烧起来的热力。
而他,则是被她的呻吟和身体的诚实反应极大刺激和鼓舞着,拇指按住她花核,在轻轻的磨擦一下后,用力一按。在裴晓蕾一声高亢的惊叫声中,食指和中指随即深深的插入她的体内,然后贴着皱壁变换着角度旋转着插入,动作深潜快慢有顺序。
“嗯啊……哈!”裴晓蕾只觉得体内一麻,身体猛的一直,尖叫了一声,然后双脚有些无力的,软了下来。几乎是在同时,伏在她乳房上的大掌向下一提,一把揽住她的细腰,稳住她的同时,竟然还扯开了她的身上的那件外套。
身体一凉,她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也不管自己那件被丢在地上的衣裳,双手立即扶住着前方只隔着一步远的墙壁,稳住自己下滑的身体,腰上的支撑者,见她站稳了,也松开了手。后面淅淅疏疏的传来些衣服的摩擦声,她想回头看,却在转身的霎那,体内的两指却猛然的加快速度,以惊人的频率前后的插捅入她的体内,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被他贯穿的一瞬间又涌了出来。双脚有些受不住,开始交叉着要合拢起来。在闭合的一霎,一只脚被行文从后抬起,向前弯膝放一张靠着在墙壁边的一米高的长凳上,纤细的腰肢依然被男人搂住,只是与上次很不同的是,股间臀后顶着一根高高翘起的火热的钢棍,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拍打着她后臀。
行文的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在她都以为自己要在这种频率中达到高潮的时候,他却猛的一收,在她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中,完全抽离她的身体,透明粘滑的液体顺着还没有合拢的嫣红甬道口流出来,沿着大腿根部滑下,红肿的入口如同一张小嘴一张一合的等待着下一个食物。
这样的空虚并没有太久,她只觉得身体一颤,臀肉被板开的同时,一根高翘着红色蛇头的巨大男物慢慢从后顶入,一寸一寸的塞满她下面那张湿润的红肿小嘴,没有留下半点的罅隙,比手指更粗长的硬物,一捅到底,高高翘起的前端几乎直抵到了她的子宫口。
她弯低身子,双手更用力他的扶住墙壁,闭着眼睛随着他的插入,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像是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暴风雨,将是如何猛烈般的,扑通扑通的敲着巨响,含食着他硕大男物的甬道内壁,肌肉一阵一阵的收缩着,像是在艰难的适应着份侵入的巨大,又像是在兴奋的吞咽着到嘴的食物。
“我爱你!”他说,随即快速的一个抽出,接着一个更深入的插进,合着彼此肉体的冲撞声,深深的捅插她的体内,然后猛烈的抽动起来。
“啊……嗯啊……啊……”她一个颤栗,半仰着头颅,然后无力的低下,双手紧紧的抵在墙壁上,支撑着身体承受住后面一次比一次更快更深的频率。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野兽般粗重的呼吸,和感受得到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温度越来越高。体内被他堵得满满的,柔软的甬道内一次比一次更急促的收缩,一次比一次更贪婪的吞咽着,这此间给男人带来的刺激是致命的,她不需要看到他的表情,他高昂的坚硬,浮起的青筋,颤抖着的男物在每一回的进入,都向她传递着自己的兴奋和喜悦。
男女间的性爱,为彼此拉近的,绝对不仅仅是身体的距离。
他半翻过她的身体,让她一只手继续抚着墙壁,一只手则是环着自己的脖子,他举起她曲放木凳上的腿,手肘弯抬着她膝盖内侧,半抬起她的身子。
这样的姿势大胆而且新鲜,她的身体没有半点的掩饰,单脚侧立,四肢大张,身体各处完全的被舒展开,这样大白天的,这样的姿势,站在大厅上,虽然观众只有他一个,在好奇中带着期待的同时,她脸皮薄,忍不住还是会觉得有些羞涩,脸微微一烫,低下头来。
可惜行文却不让她逃避自己,低下头来,往她唇上一压,长舌卷入她口腔的同时,庞大的坚硬长物往上一顶,斜斜的插入她的体内,重重往里又一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刺激,她高亢兴奋的呻吟冲口而出,却立即被含入行文的嘴里,他在吞噬着她的唇舌,她在吞噬着他是坚硬和疯狂,没有话语,只有彼此胶合在一起,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以及男女交合处抽插吞咽时,潺潺的水液击打声。
已经很久了吧!她半眯着眼睛,有些迷茫的望着眼前人,这个保持着如此高难度的站立侧斜体位,置身在她紧窒,狭窄而湿热的体内,却依然保持着惊人弯度和硬度,把她戳弄顶刺得几乎没了理智的男人,真的是昨晚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行文吗?也不过,嗯啊……这,才一夜而已!
“唔唔……哈哈,不要……慢一点,啊……”她浑身颤抖,似泣似细的哀求着这个不知节制的小师弟。
还不够!明明昨夜已经占有了她一整晚,为什么身体还是那么空乏饥渴,她的愉悦的呻吟,她高亢的惊叫,她体内喷洒出来的透明液体……她滑腻洁白的身子,就像是一种戒不掉瘾,只要碰过一次,便永远陶醉在其中,永不知倦乏的索取。
板过她已经几乎瘫软了的身体,抽出长剑,调了一下姿势,把她的一只腿圈在自己的腰上,自己的一只手按在她的臀部,在她的微微的颤抖中,提着自己还沾满着她黏糊爱液的长剑,对准那个让自己疯狂的神秘黑洞,狠狠的刺入,如期的壁肉挤压过来,每刺入一分,就多被一分被肉壁压扁的拥挤,周围凸起的皱壁像是一个嘴巴吸咬着自己,温和湿热的体内一点一点的吞挤然后慢慢包容着自己,像是慢慢的要把他溶入体内。她的每一次战栗,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快乐,她的痛苦,她的挣扎……最后这些把她推向高潮的情愫,都会融化在一句叫唤中。
“行文!”她迷乱中的声音,或轻,或重,或高,或低。总是那么直接的打在他的心里。
“晓蕾,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一个末根拔出,一个奋身插入,在她的一个短促的尖叫声中撞在某点上,随即,她身体一抖,吞噬着自己的甬道,壁肉皱褶急速是收缩着,她的呼吸变得更加凌乱。
“你爱我吗?”在这样的急速的收缩中,他几乎是失控般硬挤入她潮湿火热的身体,卵足了劲更快横蛮的撞击在某点上。
回答他的,是裴晓蕾一句尖锐短促的“啊哈……行文……停……停下来!”一种无法形容的悸动,从他的撞击中,泛滥开,高潮,一浪高过一浪的高潮扑过来,从头发到指尖,无一幸免,全都沉溺在这种无法宣泄的快乐中。
“你爱我吗?”他再问,双手抬起她臀部,忽然把她完全的托起,带离地面。
她在自己的尖叫中,被悬空抱起,双腿立即条件反射的圈住他的窄腰,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来。依然被迫紧紧的叼食着他的坚挺的长剑,忽然被高高抬起,然后重重的放下,接着已经褪到甬道口的褐色前端,猛的连根插入,重重的,狠狠的,正正有撞在某个让人疯狂的地方。
“嗯啊……不要了,行文,不要了,快,啊啊……快停下来!”她全身发烫,诱人的嫣红色肌肤娇艳欲滴,下面某处在不停的快速张合收缩,全身上下都在发抖,抽搐,她已经受不了了,心脏反复快要炸开那样。
“你爱我吗?”大声的一吼连着一个猛烈的捅插刺入,把在沉浸在情爱中,几乎失聪的裴晓蕾振得清醒了几分。
“爱!我……啊……我爱你!嗯啊……你慢……慢一点……啊,呜呜……”随着他的抽动,她在高低起伏间,神情迷乱大声回答,断断续续的泣求声伴着无意义的呻吟,传入行文的耳朵里。
“唔……”她语音刚落下,他立即闷一声,双手按在她白皙的臀部,向下一沉,硕大坚硬的男茎往她甬道深处一捅,随即窄臀部猛的向上抖动了几下,在她的短促慌乱的呻吟声中,几股烫热的白色浑浊液体直直的射入她的子宫内。
半刻钟后,他们依然保持着彼此高潮时的姿势,只是一些透明的液体从他们下体的相合处溢出来,顺着睾丸,沿着耻毛滴落在地上。
“你,先放我下来!”裴晓蕾声音不稳的说,沙哑的声音还着颤抖。
“好!”行文点点头,抽出自己的哪怕是刚刚才射过精,也依然比普通男人勃起时还坚硬的男物。
“钋!”清晰的拔罐声响起,随即一股乳白色浑浊物,从裴晓蕾红肿的甬道口滑流出来,行文低头望着,眉毛一皱,手一收,把刚刚才落地的裴晓蕾又打横抱起,一只手盖在她的私密处,两指堵住她红肿粘腻的甬道口,丝毫不让自己的精液再外泄一点。
“行文,我累了,实在是已经不行了!”裴晓蕾今天算是见识到行文的惊人学习能力了,和可怕的持久力,一见他又不规矩起来,立即先拍了一下他的手,作身体虚弱状的低声哀求道。
“我知道!”他低头吻住她娇艳的双唇,按在某处的手,却丝毫没有拿开的意思,反而压得更紧。
见状,她心里一囧,承受他的深吻的同时,下体还得继续遭受着他的性骚扰。那个,请问,他是哪里知道了?
入了洞房,上了喜床。幸好,他还算是懂事体贴的,没有再继续折腾她,只是,不知道他去哪里拿来了两个鹅毛软枕,一个垫着她的腰臀上,一个让她放脚。裴晓蕾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所谓何事,却没有拒绝。话说,腰臀和双腿垫着一个软软的鹅毛枕头,其实,还满舒服的!
行文也没有主动给她解释,只是大被一盖,侧搂着她,倒头就睡,似乎真的很累了。
这一顿小睡,一直到申时,裴晓蕾才醒过来,旁边的行文还在睡,手紧紧的揽在她的腰上,像是把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的守护圈内。
她动了一下想坐起来,忽然腰杆一紧,整个人又被拖回床上,重新枕在他的臂弯上。
她露齿一笑,心里暖暖的,很喜欢他偶尔的这种霸道,声音有些甜腻的道:“你醒啦!”
他长长的浓密睫毛动了动,半侧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她,温柔的笑。彼此的距离贴得有些近,她的手抵在的他前胸,感受着他的平缓有力的心跳。
“行文!”她从他的臂脘上支起半身,居高临下的低头望着他说,“再过两天,村里出去的商旅就要回来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行文的身体一僵,凝视着她的双眼。
决定了的口吻,不是商量,而是告知!原来,她是知道的,从他故意夸大自己的病情,到同村民们合计着框她成亲。她什么都知道!
他默默的闭上眼睛,迅速的掩去眼里和心底的各种复杂情绪,再睁开时,眸底只余下一片清明。
他说:“好!”
“这两个月,我很快乐!”她低下身子,整个人窝入他的怀里,轻轻的道。
一个侧身,他把她压在身下,声音竟有些急切的追问:“真的吗?你真的,很快乐?”
她笑着向他点点头,情爱后的她,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以后,不管在何地何处,我都会尽我所能让你更幸福,更快乐!”他承诺道,随即低俯下身子,准确无误的一口含咬她的乳房,一只手,握住另一边的浑圆打圈捏玩,肆意的抓成各种不同样子的形状。另一只手,熟练的探入她湿热的两腿间。
“嗯……”随着他的抓弄,她身体一弓,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两脚却很合作的张开,让他完全的置身在自己的门户大开的私密处前,这样平实的乡村生活,只剩下几天了,由他闹吧。
只是……
“嗯啊……那里……行文……不……不要……啊……哈哈……轻一点,哦……呜啊……”
这几天,他像是要把以前的和剩下的欢爱都要一次用完那般的,完全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更不顾体位是多么的张狂,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疼爱着她,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血肉里,那么的激烈,那么的痴狂……
53. 世变
三天后,代替全村的村民外出购物的商旅回来了,一行十二人,四车的货物,让整个村庄都沸腾起来。连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处偏远的行文和裴晓蕾都惊动了。
搬派了货物,休息了一天后。第四日,代表大家出行的商旅带队人,像往常一样,一大早便摆上桌子,搬好凳子,拿着一把大折扇,气派十足的坐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准备给围在他周围的村民们讲述着路途中的见闻和趣事,以及说些外界各国的时事变幻。
由于村子地处于偏远山区,四周又环绕著诸多高耸凶险的峭壁,出行极为不便,村民们几乎是完全与世隔绝,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是一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耕农作的人。相反的,也许正是因为此处不受外界风雨的侵袭,安定平稳的如同一处世外桃源,但是太过枯燥的生活,令村民们对外界的消息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也不愿意自己真的就被时代抛离,所以才会有半年一次的,组织村里的青壮年男子组成一个商旅,由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年商人带队,带着村里的土特产或是手工艺品什么的,出外变卖购换些村里缺乏的用品。而出行的人,除了购物的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打听外界的各种消息和各地的风土人情,回来后转述给村民们听。
行文和裴晓蕾一早就搬来凳子,和周围的村民们打过一轮招呼后,双双坐在第一排。
商旅带队人,姓吕名林,黑黑瘦瘦的一脸精明相,是亚妹的丈夫。他在得知裴晓蕾和行文曾冒险救了自己妻子后,很是感激。一早就准备了一大堆谢礼,本想在今日演说完后,慎重的携着妻子登门道谢!如今,想不到会在这里提前见到他们这两个。据说,这两这对小夫妻可是恩爱得很,新婚宴席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们跨出过家门一步。
吕林心里一高兴,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同亚妹一起硬是把他们俩人拉到了旁边,塞了好些喜庆的东西给他们,把行文和裴晓蕾吓了一跳。两个人推搪不过这对热情的夫妻,只得从那堆礼物里挑了两样轻巧的小玩意留下,但是坚决谢绝了其它塞过来的大包小包的厚礼,同时也对他表示,希望他们商旅再下山的时候,可以顺便把他们两个人也带上。这个要求自然是得到了吕林很热情的回应。
秋收刚过,正是农闲时,村里大大小小的一大群人没啥事做,便都跑出来广场听故事,几百号人围在坐在一起,这一眼望去,好生壮观。
吕林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把折扇往桌上重重一敲,摇头晃脑的便开始开讲。
他首先,开始说商旅这路上的见闻和所到之处的风俗习惯,偶尔还穿插着一些自己商旅里那些小伙子趣事笑闻,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说道了,为什么在一下外头的物价一路的飙升的时候,自己还要自掏腰包贴钱多购买了一车日常货物回村的原因。
而裴晓蕾和行文也在大笑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从他口里得到了,他们最想知道的外界消息。
待周围笑闹声静下来后,忽然“砰”的一声,吕林合着大折扇猛的往桌上一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半恭起身体,压低声音,一只一句的道:“外面的世道变了,楚国和秦国开战了!”
什么?开战了?裴晓蕾一怔,与行文两人面面相觊,显然彼此都大吃了一惊!
“这个两个大国,相安无事了上百年,怎么会忽然打起来?”下面听众立即有人代表大家提出疑问。
吕林摇摇头,似乎对此早有准备,接过老婆送过来的茶水,灌了半壶后,清了清嗓子,才重新坐下来。周围几百双眼睛盯着他,每个人脸上都好奇得很。
“因为啊!楚国上任皇帝楚太宗的长子成王爷和第二儿子郭王爷联兵造反篡位。两人兵败后,成王爷当场受伏毙命,而郭王爷则是在被羁押回京问罪的途中,潜逃了出来,还带着一万亲兵旧部投奔去秦国。楚国的追兵追到秦楚两国边境的交界处,要求秦国交出逆贼,谁知道秦国不但不理,还干脆和郭王爷一同剿杀了这队楚国的追兵,还占领了楚国的几座边城要塞。听说楚国那三万多的追兵一个都不剩下,全都被屠杀了,那个鲜血啊,把东江都染红!”
“咝……”村民们的倒吸了一口气,大家都听说过,东江是整个中原大陆最大的河流,自上而下上千条支流,几乎覆盖了中原所有的国家,如果连东江都染红了,那得流多少血啊!
“那么然后呢?”有大胆的村民继续问道。
“然后啊!楚帝当然是大怒了,立即册封信品候唐毅仁为大将军,又追封他的大儿子副护军参领唐或为副将打前锋,领兵精兵二十万,直压向楚秦国两国边境,秦国的那个以嗜杀闻名的大皇子秦泓领兵迎战,两军短兵相见,打得那一个激烈啊!秦泓本就是以武立威,以杀为乐的人物,秦国的军队一早就在边境整军待发,等着长途跋涉赶来的楚国军队,他手里又有郭王爷带去的楚国各地军力的机密部署资料,可说占尽了天时地利,本以为,这又会是另一场任他屠杀的战争。却不想,那个唐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但用兵如神而且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时候从来没有退下过火线。硬是把形势生生的扭转过来,两军硬碰硬的打了半个多月,楚军最后把秦国军队逼退了一百多里,赶出了楚国的境外。就在楚国准备举国欢腾的时候,唐或却被发现战死沙场。唉,可惜这样一个身中几十箭都还站着屹立不倒的铮铮男子汉,就这样没了。”
广场上,叹息声此起彼落,有人又问:“既然,唐或死了。那个杀人如麻的秦泓呢,他就这样走了?”
“走个屁,唐或一死,立即就带着大军又沿路绕了回来,而且一路扬言要把唐或的尸身翻出来,碾骨搓灰!这一路杀气腾腾的,后来还是秦国的老皇帝忽然传来病危的消息,他不得已才收兵转赶回国,不过也落下狠话,半年内必再来一血前耻。”
“所以你这次才会那么急着再下山去办货!”有人对吕林这么焦急的决定三天后,再次带对下山采购的原因表示了理解。
吕林点点头,有些感叹道:“没办法,秦楚两国要是真的打起来,没有三五年,世道都不会平稳,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少出去好!现在先囤着些东西备着准没错!”
众人听了有理,纷纷点头。
“唐或死了,他父亲白头人送黑头人一定很难过!”思及秦楚两国再怎么打,也不会打到他们这个深山野沟来,村里一些老人倒是对死了儿子的唐毅仁更加关注。
“要说道这个啊……”吕林神色古怪的,看了周围的男女老少一眼,惦了掂后,决定再丢一个炸弹出来,“唐毅仁再怎么难过,也没有楚国皇帝来的难过颠狂啊。当时唐或的灵柩运回楚都的时候,楚帝领文武百官步行三十里跪地相迎,见到灵柩后,更是情绪失控,当众抚着灵柩嚎啕大哭起来,最后更是完全妄顾众人的反对,一意孤行的把唐或的灵柩搬进了宗庙,一切规格等同帝后。
“这样还不止,楚皇帝竟然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下,抱着唐或的尸身把自己反锁在宗庙里,不吃不喝的,也不肯出来。把宗室贵族以及文武百官都吓得不轻,就算唐或再怎么功过盖天,楚帝再如何宠爱臣子,也不能如此乱了伦常纲理。听说,为了劝阻皇帝,甚至有大臣在宗庙外血谏,当场撞死在壁柱下。可惜,不管外头的人再怎么折腾,屋里的皇帝都不闻不问。
“直到四天,楚皇帝忽然蓬头垢面的出来,听说,当时唐或的尸身都已经臭气熏天了,门一打开,几十米外的人都能闻得到那股恶臭,楚皇帝却眉目都不皱一下,丢出一道圣旨后,大门一合,又再把自己锁在屋里。等到众大臣们看到圣旨,决定了大逆不道的撞门面谏后,他们才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帝已经带着唐或的尸身走了。”
吕林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停,周围的村民,不管是懂的还是不懂的,大家安静了几秒。随即整个广场哄然大闹起来,什么断袖、龙阳、分桃、兔子、相公,禁脔……各种说辞,层出不穷。或是表示同情或是表示歧视,你一言我一语的,闹得不可开交。吕林扯了嗓子,敲着折扇,喊了半天的安静,也压不住大家的丰富的想象力和惊人八卦热情。
最后,还是行文稳住了场面,继续追问得:“那楚国皇帝的圣旨上到底说了什么?”
吕林感谢的朝他点点头,折扇一敲,终得以继续把这个荒谬的故事说完:“那楚帝的圣旨,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废黜皇贵妃夜语芙和太子楚堰,二人双双贬为庶民。第二件事,迎一直寄养在信品候府的四皇子----楚子恒(唐恒)回朝认祖,并授予传国玉玺,册立为楚国新帝。”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打断追问道:“那个皇贵妃和太子后来呢,真的就这样被赶走了?”大家都认为,那个传说中,以美艳闻名,以一个名妓的身份一步步的攀爬,成为到楚国地位最崇高女人,绝对不会就这样把到手的皇位拱手让人。
然而,他们都猜错了,吕林一盘冷水泼过来,把他们脑海里对宫廷争斗戏码的满腔热情完全扑灭。
“皇贵妃夜语芙接到圣旨后,什么都没说,当下就收拾好包袱,带着儿子领着一个陪嫁的侍女,头也不回的走了。听说新帝得知后,亲自领兵追寻了上百里想截留住他们,结果那个皇贵妃,太子连同那个侍女,三个人像是一下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周围的村民一听,发现这答案比那啥俗里俗气的宫廷争斗要有趣和神奇多了,于是底下立即三三五五的开始小声的自己编撰起来故事来,如此这般的,广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喧闹起来。
吕林这会儿倒是没有再喊安静,反而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喝起茶来,那样子似乎已经把这次见闻说得差不多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裴晓蕾,忽然朝着他问了一句:“那么天下第一庄呢?有没有什么动静?”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吕林却能着吵闹中听得清清楚楚。
他支着脑袋想了一想,才说:“好像没怎么听说天下第一庄有什么事情,就连秦楚两国开战打得最烈的时候,裴家军也只是按兵不动的,在隔岸观火。好像真没什么异常的事情传出来!”
裴晓蕾颦眉一暗,这个时候,庄里没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回去的路上,她和行文手拉着手,彼此都很沉默。大家都想不到这才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外面的世界已经风云变幻至此。
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唐或,最后竟然选择了这么的悲壮方式,结束了自己生命,那么骄傲的一个男子,或许也真的只有‘战死沙场,马裹尸还’才是最适合他。而楚文隐这个一直被外界认为算是明君的帝王,最后竟用了那么惊世骇俗的方式向全天下公告自己的感情。夜语芙他们三个她倒是不担心,凭着她们两姐妹的本事,应该可以安全无恙的回到山庄。只是唐恒,那么一个单纯小屁孩,如今一转身,竟然被推到了权力的中心,成了中原最大的国家-楚国的皇帝,以后朝堂宫廷,权术谋略的一翻历练下了,怕且就算他们再有机会见面,她也难从他脸上再找得到,那份与刘琛相似的神情了。
呵……世事难料啊,她居然捡到了一个皇帝!
54. 恩爱(上)
再过三天就要走了,裴晓蕾站在门外,望着这间门窗四处还贴着大红喜字的小庭院,一瞬间,忽觉百感交集,万般滋味上心头。
刚才回来的时候,不知怎的,他们俩个要离开的消息,传到村长和三婶耳朵里,两位老人拉着她和行文的手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言语中满是不舍。后又听说,他们这几天都会留在小山坡收拾东西,要到走的那天才来村里和大家汇合后,心里更是难过,便也不管他们再说什么,硬是留着他们两人,在自己家吃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午饭,依依不舍的说是当作提前给他们两个人饯行。
很温暖的感觉,不管是那个世界的她,都从来没有碰到过,像是这样的一群,会对一无所知的落难陌生人如此坦诚,纯朴,热枕的人们。对于他们这两个忽然出现,而且伤痕累累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的怀疑,更没有任何的排挤。反而,这一直以来,都对他们都照顾有加着,这个屋子里很多的桌桌凳凳,都是他们一户一户的凑出来的,见他们两人无依无靠的,便是又柴米油盐的直往他们这里送,特别是行文病重的那些日子,鸡鸭鱼肉更是从来没有断过。
“怎么了?”行文见她忽然站在门口发呆,有些好奇的问。
“嗯!没什么!”裴晓蕾摇摇头,一笑,拉住他伸过来的手。
“行文!”她转而叫道。
“嗯!”
“能够同你来到这里,真好!”
“呵呵呵呵……”行文握握紧她的手,轻轻的笑了起来。
回到屋里,她开始收拾东西,来来往往忙碌的整理着细软。三天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她希望自己走的时候,可以把这里收拾整齐,尽量不要麻烦村民们,到时候还要再收拾一次。
行文看着她忽然忙碌得像只蚂蚁似的,心里不舍,一把拉她到怀里,亲了亲,劝道:“这些不忙,过两天我们两个再一同收拾也不迟,现在收拾了,明天还是会乱的!”
她挣了挣,见行文一脸笑容的望着她,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详装嗔怒的敲了一下他额头,却也转眼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便也就算了。思绪一变,人也懒散起来,干脆就顺着姿势倦缩在他怀里,窝在他怀里沉默半晌后,忽然问道:“行文,如今天下的形式,你怎么看?”
行文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样问,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偷了一个香,才道:“秦楚两国当然是越乱越好,两强相争,无论输赢必大损元气,他们周围的一些部落和小国为保自身安全,输赢胜负未定前,既不敢投靠秦国也不敢得罪楚国,他们国小民弱,在乱世中无自保之力,定然需要一个强大的依靠,我们天下第一庄自然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我们虽然不是国,但是有不输任何国家的强大军队,土地肥沃且民众富裕。而更重要的是,我们同时受了两国的封号,以后不管秦楚两国谁输谁赢,在我们的庇护下,他们都不会站错队形。”
语毕,他伸出手指,从茶杯里蘸了蘸水,在木桌子上画了三块大圆,分别代表天下第一庄以及秦楚两国,然后在他们周围点了许多点。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笑,轻轻淡淡的像是只老狐狸。
裴晓蕾眉一挑,随即也轻轻的笑起来,转身背着他,也蘸了一点茶水,把周围的那些点,一个一个连起来,不多不少,以天下第一庄为中心,把秦楚两个国家超过三分之二的大半国土,密密实实的环抱了起来。然后嘴角一勾,回头,望着行文狡狤的眨眨眼笑道:“若是师兄们和长老们知道那封血书已毁,你说,他们该有多高兴!”
行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如此般调皮的模样,看得心里一喜,便甚不要脸的凑脑袋过去,蹭磨她的脸颊和脖子,双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乱摸,口齿含糊的说:“高兴,当然了,我也高兴!”
“喂喂……我在同你说正事呢!正经点啦!”见行文又在解自己的衣服,裴晓蕾深觉得不妙,立即拍开他的手,这匹小色狼最近处于发情期,这几天,不管何时何地,他总是满脑子色情,说得做得都是那档儿事情,而且还花样百出,忒不要脸了些!
“我在听啊,你说!”行文含糊道,嘴巴却说一套,做一套的开始直往她衣领里磨,一点点的把她的衣襟扯开,那个架势,分明是说,好吧,你不让我用手,我用口总行吧。”
“你这样我怎么说啊!你这个坏小子!”裴晓蕾有些气败的用手推了推他,结果他不要脸的贴得更紧了,胸口凉涔涔的,似乎他抹了不少口水进来。
忽然腰一紧,她整个人被行文提起来,安坐在桌子上,与他面对面望着,此小色狼头一抬,朝她勾唇一笑,那唇红齿白的模样,耀眼夺目中竟还带着几分无辜,他凑近她,一点点的把她往桌子上压,埋头在耳垂上,声音低低的诱惑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嗯!我们边做边说!”
“不要啦!色胚子。”她作势扭过头去不看他,但是,各位看官,你们大家听听这话说得,唉!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鸡皮疙瘩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要啦!”晕!这个说得更油腻。
好吧,两个才一十八岁,热恋中的花样少男少女,琢磨着也就是这么肉麻的粉红色,你恶心我一下,我恶心你一下,权当情趣。
这样的一退一进,几番毫无半点营养的瞎扯胡闹下来。衣服,自然是一件件的被解开,粉红色的小肚兜可怜兮兮的被丢在桌子旁边,裙子?当然也难逃一劫的被扯掉丢在旁边的凳子上,还非常悲惨的被某人的裤子压在上面,暂时看来是难有翻身之日。
那么,如今两人是什么架势捏?
好吧,你听着哦!话说,这一男一女,从后面看,是一件宽松的外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女子坐在桌子上,男子站在她的两腿间。从中间看,后面是衣冠楚楚(读者指着某人鼻子骂道:随便披件外套也叫衣冠楚楚?你自己没文化,也别当我们没文化,丫的敢乱用词语,踢飞……某:蹲墙角画圈圈,人家,人家,黯然销魂中……),前面则是白白嫩嫩的坦诚相对,-肉贴一肉。
行文一只手从后揽住她的细腰,半低着头,嘴巴在她脖子上轻啃,单薄的唇,温热的呼吸,点点滴滴的落在她线条优美的锁骨上。
裴晓蕾被她咬的有些酸痒,下意识的躲避,却不想,越是躲,落在身上的吻痕越是多,浅浅的一点一点,像母鸡啄食物似的。忍不住,她“咯咯咯……”的轻轻的笑了起来。行文有些郁闷的望着她,然后抬头顶着她的脑瓜子,和她磨了半天的鼻子,等她笑完,才装作咬牙切齿状,道:“别笑,专心点!”
“怎么专心呐,你这样对人家!”他越是唬着脸,她越是喜欢逗他,双手一环,左右揽住他的脖子,前胸向着他靠了靠,高挺的乳房,浑圆的粉红乳尖,似有似无的擦过他结实的胸前,正正的碰到他的两颗硬圆小红豆。
“你……”行文低头想说什么,却忽地头一重,整人被拉半个身子,薄唇比红唇密密的堵住,唇齿绞缠,他满意的闭上眼睛,似乎想好好的享受着忽然其来的好待遇。话说,婚后,几乎一切的情事大都是由他主动挑起,晓蕾半推半就的随着他走,现在这样由她这样主动的情况,可谓是少之又少。
“行文……”她咬了咬他的下巴,开始往下啃他的脖子,喉结,行文很受不得别人咬他的喉结和脖子,一咬,他就忍不住哼哼的叫。
很诱惑性感的声音……她非常的喜欢,所以每次一有机会,绝对不放过。
轻轻的抬起自己的一条腿,轻轻的伸入他的外套内,勾搭在他的腰间,弯曲起膝盖,白皙细嫩的大腿内侧,极诱惑在他身上摩擦,一点一点的挑起他的火气。
“晓蕾……”他低低的唤了她一声,伸手一把抓住她这根不怀好意的美腿,却没有扯开,也没有放下,只是更牢靠的圈在自己的腰间,自己却是慢慢的压近裴晓蕾。
裴晓蕾一条腿被抓牢了,自然失去了些平衡,不过好在,置于自己腰间的那只大手,像是一个柱子牢牢的支撑住她所有的体重,稳住她的同事,也让她没了后顾之忧。她的上半身依然在半挂在他身上,只是松开了一只圈环着的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肌肉,轻轻的从脖子到锁骨,从锁骨到硬直的小红豆,一直沿着小腹向他的下身探下。
行文自然是知道她要干嘛,眉一挑,轻轻的,如叹息般的“哼”了一声,没有阻止,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挺了挺腰杆,自己主动送货上门。
细腻柔软的小手抚在她的男物上,五指轻轻的环握,慢慢的上下套弄,手中的温度越来越大,体积一点一点的坚硬,变粗,翘起。欲望在她手中迅速的昂起和膨胀,纤细的手几乎无法掌握,情欲的脉动顺着蹦起的青筋在她掌中流窜。她套弄得很慢,环握的手指随着前后的移动,时松时紧的收握,随着他的剑眉慢慢皱起,环在他腰间的美腿,向下一弯,白皙的小腿向轻轻的肆磨着他的臀部。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高高翘起的壮硕不满足于她的这种隔袜搔痒的磨蹭,低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埋头在她的发鬓间,结实的窄臀在她手中前后的摆动,越烧越热。男人的似痛快似愉悦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低低沉沉,喉间“咕噜咕噜”的细响带着一点动物般的低吼。她有些兴奋,上半身向他更紧密的贴近,柔软的乳房紧紧的贴在他的砰砰作响的前胸,手中的动作更为主动起来,接受他的摆动的同时,配合着他的节奏,快快慢慢的收紧放窄,手指环握着的空间。
掌中的温度越来越烈,细微的湿意,在指尖流转。
他闷哼了一声,腰肢忽地向前一挺,在她以为他要在她手中释放的时候,谁知道他却接着腰一收,退离她的掌握。
她细腰上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的,他把她放倒在桌上,欺身上前,轻薄的唇带着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肚脐边,舌尖舔了舔肚脐眼。
“呵嗯……”她身体一颤,弓了弓身子,短促的一叹,一阵奇异酥麻感由肚脐眼顺着肠子直窜入身体内,由内而外的泛滥开。
纤细的两腿被曲张开,行文沿着她平坦洁白的小腹一路向下,却绕过中间的那片密林,吻上她白皙如玉的大腿内侧。这样的张开,酸酸的,麻麻的,令她有种极无安全感的感觉,忍不住要合拢起两腿,刚刚一动,意图还没明显,两腿就已经被行文的双手压住,又牢牢的固定再桌子上。
“别紧张,放松些!”他安抚的声音刚刚入耳,下身上湿滑的舌,蛇一般的灵巧,贴着她慢慢红润起来的肌肤,一点一点的沿着她大腿内侧舔吻回到根部。
裴晓蕾昂着头,半眯着双手,唇舌微张,细碎是呻吟从她口中溢出,不敢低头看,那个已经抵在她的私处,轻轻的咬了一口她闭合的私密花园的男人。她的肉体受了极大的刺激,向前弓了弓身子,倒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的,不知是喜是悲的呻吟了一句后,干脆眼不见为干净,双手抬起压住的自己的双眸,遮掩眼中的潮红,也止住自己几番想要低头细看的欲望。却不想,没有了视力,听力和触觉更加敏感。
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双手慢慢的来到她的双腿间,在轻轻的掰开她粉红的私处的同时,双肘左右按下,钳制住她条件反射又想合拢在一起的双腿,花瓣被撩拨开,一丝淡淡的凉意吹入嫣红细嫩的花芯里,经过方才的逗弄,她下面已经有些湿淋淋的透着水意,嫩红的细肉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妩媚而诱惑,似乎已经完全做好了接纳他准备。
他伏下薄唇以舌尖轻轻的触碰,舔抚,在她呻吟着扭动下身的同时,灵巧的长舌抵开了那粉红色的美丽花瓣,直探入花蕊。一些透明滑腻的液体沾满在花蕊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情欲味,他舌尖一卷,舔了舔,淡淡的咸,带着女体的特有的芳香。他嘴下的裴晓蕾身子一颤,原来用来遮掩双眼的两手,再也不顾得掩耳盗铃,一手扶在行文的肩膀上,一手按在他后脑,身体的欲望侵袭的理智,痒痒的如一群蚂蚁在心窝里爬,她娇柔的身子耐不住这阵奇妙的酥麻,在越来越烈的情潮中,丢掉矜持,主动弓起,向他迎去。
他的呼吸变得很重,脸上红彤彤的,皓齿咬了一下花蒂,轻轻拉了一下,裴晓蕾眉一皱,叮吟出声,受痛的同时伴着一阵慑人的酥麻向她袭来,来不及作出反应,他已经移师向上,一点一点的如同是在品尝这甜筒雪糕那样,由下而上轻轻的吮舔着粉红的花瓣,唾液混绞着越来越多的爱液,水潺潺的湿了一片,他的舌头卷起,崩硬,像是在尝食世间最美味的佳肴,柔柔的碰了碰她已经红肿充血的内核。
裴晓蕾那里再受得了这样刺激,低泣着想要推开他,却不想没有成功,反而令他更重的压下了,软弱滑嫩的唇,湿嗒嗒的舌抵在那颗凸起的敏感的中心,绕着光滑的透亮的左右细皮舔摩了一遍,卷起的舌猛的重重的压下来。纯生理的刺激,激得裴晓蕾浑身一抖,惊呼了一声,几乎要弯腰坐起,那知她一动,行文的舌尖立即软了下来,像是在安抚般的来回的抚动,轻舔。她的情绪似乎暂时的平复下来,却不想,体内早已经乱成一团的欲望积压成堆,在行文的一次重重的吮吸,陷于崩溃。
一种说不出的饥渴,如潮水般的扑过来。低低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在他的吞含抵咬中,本来覆上他的后脑和肩膀上的双手,原是为了抵抗,拉离与他的距离。但如今此情此景,她又如何能摆脱得了这灼情的漩涡,于是顺应潮流时势,情况翻天覆地的一转,现在成了把他的头更深,更用力的压向自己。修长的两腿挣脱他的钳制,主动勾在他的脖子上,下身不由自主的向上弓起,急切的向他乞求更多更实际的恩爱。
行文很高兴和很兴奋,她的慢慢燃起的体温,高高低低,娇腆含糊的声音像是煽惑的靡音,撞击着他的心脏,一种说不来的亢奋充斥在他的体内,汇集在一点,胯下之物硬梆梆的高高翘起,肿胀难耐,她每一句忘情的呻吟,每一下急促的呼吸,传入他的耳中,都像是一种致命的挑逗,那么的妖魅,那么的诱惑……激得他几将失控。
斗大的汗水从他额间滑落,他望着她,正在迎向自己,柔韧的身子,绯红一片。深邃的眸底更暗了,眉角一挑,薄唇微微一抿。
是时候了!
长舌一卷一收,猛的一下子全然离开她的湿靡的某处,他满脸涨红的从她湿润的两腿间抬起头,望着桌上微张这小嘴,一脸迷乱的爱人,低哑的道:“我来了!”
语毕,把她的身体往下一拉,臀部靠在桌沿上,白皙两脚再次左右的被极大张开,早已整装待发高昂男物,对准嫣红水嫩的花穴,猛的一刺。
“啊……”裴晓蕾身体一慑,头一仰,惊叫的同时,甬道已经一口实实的吞咬住他的褐色高昂,他来的很急,第一轮的刺入又深又快,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末根插入,直直几乎要到捅插到子宫口才肯罢休,褪出半截,紧接着又是一个更猛力的插刺。
“行文,嗯……你……师……弟……啊哈!”话到一半,只觉得两腰忽的被扶起,臀部被微微拉高,紧窒的阴道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这种被异物侵入的扩张感,更何况这还是一根硬翘得惊人,杀伤力极强的壮硕之物,太过张狂的肆虐,让她觉得有些痛。可是这样的微微刺痛,却也是挑高情欲的最好的催化剂,甬道的肉壁剧烈的收缩着,吞含也在挤压着他,他的硕大坚硬的脉动与她充血红嫩的皱褶,短兵相见,双方摩擦不断。只是这样的交流除了摩擦生热外,还产生一种电流,铺天盖地,噬骨蚀心。
“啊嗯……呜……哈哈……哈……”平坦光滑的小腹,随着他的刺入抽动,一次一次的上下起伏,水汪汪的双眼,错落迷离,高高低低无任何意义的单字呻吟,似哭似喜。只有双手紧紧的握住左右两边的桌沿,十指指节发白,黛眉轻皱,似是要这阵剧烈的冲撞中,稳住身体的平衡,却更像是在挣扎着把层层叠叠,堆积在体内,无法宣泄的快慰锁起。
他站在桌前,两手抚着她的细腰,这样的体位,他不需要弯腰,不需要挺立,胯下巨龙可以非常准确的钻入她嫩滑紧窒的花穴,位置和高度刚刚好。
经过刚才的啃咬揉弄,她的体内已是水潺潺的一片,黏滑的甬道,初入并不难,只是越是深入越是紧窒,火热的肉壁随着她的呻吟,一寸寸的收缩,一点点的挤压,周围的灼热紧紧的盖在自己的男物上,凹凹凸凸的皱褶像是一张张小嘴,吞咬包含却又在用力的排挤着自己,她的体内那么深,那么紧,阴茎每多刺入一寸都彷佛会被咬断,这样的挤压带着一种奇妙的刺激,他就像是一个爱探险的孩子,越是神秘越是危险,越是卓卓欲试,抵着压力,一次被一次更深入探究后,找到的是融化在她体内的安心和温暖,以及一种无法言语的快感,如同潮水般随着他的每次冲刺,一阵阵的扑杀而来。
他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喉咙咕咕在响,陌生而熟悉是情愫几乎要炸开他的胸膛,他快速的前后摆动着腰杆,一次比一次更快的在她体内冲刺,一次比一次更猛的承受着来自彼此交合处漾起的极致快感。
他和她就这样在屋内胶合着,粘合在一起的某处,随着他们的疯狂交缠,不停的挤流出一些稀薄的液体,淫靡的体味,粗重的呼吸,高低的呻吟,嘶哑的低吼……在屋内萦绕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