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钟祎宁也没有回答那个女人，他已经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程鹤文，低头迅速地对徐可说道：“十一假期结束后每天一份布丁。”
“成交！”徐可点头，满眼都是期待的神色，让钟祎宁产生了一种对着小宠物的错觉。
“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男伴一会儿。”徐可优雅地一转身，不厚道地留下钟祎宁善后，自己则快走两步迎向刚才台上的主角。
徐可还能清楚地听到身后那个美女传来的声音，“祎宁……”
“在笑什么？”程鹤文微微眯了下眼睛，关注了一下她的身后。
“嘿嘿，祎宁哥哥把女伴给冷落啦，喏，人家找他撒娇呢。”钟祎宁若是在场肯定要笑开花了，徐可竟然乖乖喊他哥哥。
当然真正在场的程鹤文必然不悦地皱起眉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开玩笑耶，才一会儿就走了？”徐可拉着程鹤文走到自助餐桌边上，挑了一些水果，“你接下来不需要露面了么？”
“没关系，我都已经交代好了。”程鹤文张口吃掉她送到他嘴边的东西，幸好这边是乏人问津的角落地带，大多数人的目光还停留在前方的台上。
徐可抬头对上程鹤文的目光，没过两秒钟赶紧挪开，脸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呜呜，被程鹤文那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会忍不住向他撒娇要抱抱的。
她撇过头去，自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么？在他面前就完全是个小孩啊！
“恩？”程鹤文见她又鼓起嘴，扳过她的肩膀。
“……不是说回去吗？走啦！”小萝莉傲娇了，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蹬蹬蹬地往外走。
程鹤文似乎是发觉了她泛红的耳根，今晚这个宴会最让他高兴的地方莫非这个发现了。
等车安稳驶上马路，徐可早已经解放了自己的双脚，摸摸脚后跟被磨出水泡的地方，咬着嘴唇想把那个水泡给弄掉。
“别动，回去我帮你处理。”程鹤文眼疾手快地摁住她的手，“很痛？”
“恩！”徐可拎起那双线条超漂亮的高跟鞋，恶狠狠地瞪了很久，还是舍不得扔掉，自言自语道：“下次再穿你！就不信搞不定你！”或许是因为她身高的缘故，徐可对高跟鞋是非常执着的，她的收藏几乎都是满足十厘米以上加上她自己觉得好看这两点。而且穿高跟鞋就会显得她腿长啊，每当这个时候她碰到镜子就会多照一会儿。
徐可一直注视着侧脸非常帅气的程鹤文，偶尔见他也侧头看她一眼，用眼神询问她干什么，她便摇摇头继续盯着他看。直到车停在了公寓门口，徐可才对程鹤文张开手臂，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奶声奶气，“抱！”
程鹤文摇了摇头，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膝盖下方一手搂住她腰部上面一些，却见她往后一躲，“要大树抱！”
“你明年就十八岁成年咯？”
“所以现在还没有嘛。”徐可才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程鹤文的怀抱给她非常非常强烈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是谁都代替不了的。
于是程鹤文很挫败地用抱小孩的方式把她从车里抱起来，“你啊……”
“什么？”
“……没什么。”程鹤文见她把头埋进他的颈项旁，轻轻勾起嘴角，他有耐心慢慢来，就算现在徐可并不能了解，但潜意识里对他足够依赖，那目前来说就足够了。
把这个奶娃娃放到沙发上，程鹤文熟练地帮她处理完脚后跟的两个水泡。从她第一次穿高跟鞋开始，这个工作几乎都被他给包揽了。徐可像只小懒猫一样抱着抱枕蹭了蹭，“十一放假真的去旅游么？你不忙了？”
程鹤文为她贴上创口贴，“去洗澡，洗完澡重新再贴一张就好了。”他坐到徐可的旁边，揉了揉额角，“对，接下来两个月我都会比较空。”他要做回珠宝设计师的老本行，为他身边这个小萝莉好好准备她的成人礼。“放心，到时候你把自己带上就可以了，别的不用你操心。”
“万岁！”徐可举起双手欢呼，“我好久没有旅游了，除了在A市就是T市，人都要发霉了。”
“快去洗澡睡觉，明天早上要上课吧？”
“……没有……好吧，是有课。”徐可在程鹤文的目光下乖乖承认，慢腾腾地挪去浴室。
望着她娇小的背影，程鹤文满心都是温暖的感觉，似乎他已经能望到几十年后的日子，她看上去说不定还是那么年轻，而他就真的会比她老上很多。第一次他痛恨起他们之间相差的那十年时间，他对她只会越来越舍不得放手……
***
在程大家长的威逼下，徐可再怎么睡眼惺忪也只能去上课，不过难得会心疼人的小萝莉坚决不同意他送她上学，硬是把他给压回床上补眠。
虽然路上堵了一会儿，导致她迟到个几分钟，却总好比再度翘课没到。
“……在说什么？”徐可放下手里的包，见寝室里的三个人闷头窃窃私语。
“昨晚我们在讨论要不要去买一面穿衣镜，没有大镜子太不方便了。”凌晓悦回答了她的疑问。
孟薇接着说道：“本来想在网上买的，但是样式都不好看，这两个家伙说能照就行了，现在2比1，就差你的意见了。”
“就网上买吧，不过谁帮忙把镜子搬到寝室啊，4楼耶。”徐可把孟薇的书挪到自己面前做遮挡。
凌晓悦朝孟薇和高璐璐挤眉弄眼，“唔，可以找你的学长帮忙哦。”
“拜托，我们也不熟好不好？”徐可指指前排的汤超，“你男人不是最好的人选吗？”
“嗯哼，他忙着打球呢，最近什么新生杯篮球赛开始了，英语系男的再少，一个篮球队还是凑得出来的。”
“……到时候再说。”徐可趴在桌子上补眠，动动有些麻掉的脚，她今天穿了一双帆布鞋，还把脚后跟的地方给踩平了当拖鞋使，这才觉得舒服。
“别睡！”孟薇捏捏她的脸，“昨晚学校BBS上有你被你哥接走的照片！”
“有就有嘛。”徐可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趴回课桌。讲台前的老师往她们这边扫过一眼，投给她们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好吧。”孟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任性的小孩现在只想着睡觉。眼睛都是微肿的，昨晚不知道high到哪里去了。
程鹤文说他接下来不忙那就一定如以前一样，会空得到处找灵感，接她上下学。别看徐可现在犯困，脑子却不糊涂，昨天程鹤文说过会帮她请假，省的她逃课太多万一最后不能参加考试那真是丢人丢大了。就这两天，徐可猜他会来趟学校的，这种流言怎么可能瞒得过程鹤文的耳目。
于是，从小到大养成的只要有程鹤文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思想占满了她的心神。
当天下午有英语系的新生篮球赛，看在凌晓悦的面子上，几人一道去给她男人汤超捧场，还有那小小的集体荣誉感也从中作祟了一把。
徐可是运动无能者，她大言不惭地说，只要是圆的球她都不会，小到乒乓球大到篮球足球那类完全都不行。
对手是金融系的，徐可只觉得金融系耳熟，旁边孟薇倒是激动地朝不远处的人挥挥手，她探头一张望，果然是她家学长袁烨同学。他靠墙站着，他旁边坐在地上的是上周光荣上任的师傅大人魏璟辰。
自从酒吧她半路被接走后，就没见过他们了。社团活动每周至少去一次，周二周五都有，周二她没去，按理说她今天傍晚就应该会被孟薇她们给拉去做体育锻炼，可惜今晚跟姐姐、姐夫吃饭，又得泡汤。
“袁烨你等下也要上场？”
“当然不是，我是押解这家伙来的。”袁烨淡定地挑了挑眉毛，指了指还坐在地板上的魏璟辰。
徐可默然，脑海里蹦出运动全能四个大字代替了魏璟辰的脸。
“对了，小学妹，上周回去没事吧？”袁烨看到躲在孟薇身后的徐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同时他脚边的魏璟辰也微微抬起头看向了她。
“恩。”徐可点点头，“就被小小批评了一顿。”
“哈哈，以后偷偷去，我们帮你打掩护。”
徐可又摇摇头，“被发现的话，我绝对会死的很惨。”
袁烨顿时觉得这个小萝莉模样的学妹真是乖宝宝，家里人说什么她都听。“哈哈，你看看孟薇，一到T市没人管得住她，整天在疯玩。”
“喂！”孟薇瞪圆了眼睛。袁烨见状轻笑了下，指指场内，示意比赛开始了。大家统一地把视线调回场内。不得不说，现场的比赛容易让人振奋。
比如，她们系的男生一个抢断，率先得分后，连徐可都拍手鼓掌喊了两声加油。
袁烨侧头看了她们一眼，把焦点落在徐可的身上，这两天学校BBS上八卦得蛮厉害的，若不是他们那天在酒吧里见过程鹤文，可能也会被那些照片误导吧。
“嘿嘿，我们大部队在对面呢，闪啦！”孟薇忽然转头对袁烨吐吐舌头，拉着徐可跑到对面大本营。
袁烨踢踢脚边一直没动作的人，“不去热身？”
“下半场再说。”魏璟辰根本是懒得动弹，他望了眼对面像是第一次看比赛、脸上满是兴奋的徐可，忍不住上扬了一些嘴角。;
然后他突然站起身来，拍拍旁边的袁烨，“我去热身，准备换人。”
“……你不是说下半场吗？”袁烨接过他扔过来的衣服无力吐槽。
一会儿后，裁判鸣哨，等在场边的魏璟辰和交换的选手拍了下手，上场。金融系那边的啦啦队顿时声势浩大起来。
就如同之前徐可脑中自行代换的那四个字一样，魏璟辰的速度快，投球也准。只要有进球就是一波波的欢呼声。
本来英语系的男生就少，没什么胜算，这下算是提早进入垃圾时间么？徐可撅起嘴看向那个又投进一个三分球的人。好歹是名义上的师徒呗，不要下手那么不留情好不好。
徐可找了个靠墙边的位子坐下，中场休息过后，比分差距已经拉大到30分以上，魏璟辰也不准备上场了。
他理好东西依然往地板上一坐，在离徐可不远的地方。
徐可扭头俯视了他一眼，默默憋出一句，“……你怎么还会打篮球……”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魏璟辰的目光依然放在场上的攻防上。
“没什么……”徐可明智地闭上嘴巴，她忽然想起日后还要跟他学习一辈子都不可能学会的轮滑就直接很想死啊！
“学校论坛上有人造谣，没事吧？”
徐可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讶异了一下，“没事啦，这种八卦说说就自然淡下去了。”等有新鲜的八卦浮出水面，她这点东西就会被埋进地底三万尺里。“对了，那个，我今天社团活动不去了，有事请假。”
魏璟辰皱了皱眉头，淡淡地点头应了声，“知道了。”
“放假前，下周二那次社团我肯定参加，一定努力学习！”徐可用力握了握小拳头，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
“恩。”魏璟辰侧头看着她笑了笑，语气略带调侃，“不怕疼了？”
“……可以克服！”徐可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补充了一句。
其实比赛结果早就注定，袁烨一直暗自腹诽自己这个学弟狡猾，打了半场就跟洋娃娃学妹聊天去了，目的性太明显！
***
而另一边，程鹤文果然下午来了T大，先官方的和熟悉的那些领导寒暄了一番，接着他心情很好地亲自去系里为徐可销假，然后准备打电话给他的宝宝，载她去跟徐诺吃晚餐。
辅导员还是有些小尴尬的，刚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便认出了这是论坛照片男主角，她刚刚还在看来着，要不是瞥见他身后一步处跟他相谈甚欢的那位校领导，她还有可能会说出什么失礼的话，真是好险！
章馨月顺手关闭了相关学生系统，却顿时暗叫一声糟糕。
“……这是怎么回事？”程鹤文瞥见了电脑屏幕上的帖子，上面正好是一张徐可被他搂在怀里的侧面照片，他的声音冰冷至极。
Chapter 18
在徐可还盘腿坐在篮球馆看比赛的时候，她放任自由的那论坛帖子已经被程鹤文雷厉风行地封杀了。
发帖者的IP地址是和徐可同一楼的女生宿舍，程鹤文平时再好的脾气碰到和徐可有关的事情，只会爆发得更快。
“徐可——”篮球馆内，溜到场地另一边的孟薇突然双手合拢在嘴边朝徐可大喊，边喊边朝她跑过来。
“怎么啦？”
“BBS上那个帖子被删掉了，好像查到我们楼里了。”孟薇挥挥手上的手机，“刚刚班长给我打电话说的，辅导员什么的好像也来了。”
徐可讶异地微微张了张嘴，马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程鹤文的电话。她快走两步到篮球馆外面，“大哥哥，你现在在我们学校吗？”
“恩？”程鹤文扬了扬眉毛，若有所指地说道：“你们同学之间传播的速度够快的。”
“……你怎么知道那个帖子的？”
“帮你请假的时候看到的。”程鹤文望向窗外，“我没看到的话，你是不是就准备放任不管，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徐可依然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啦，你不是来接我的么？我在篮球馆。”
“好，这次我不查是谁，但是要是被我知道还有人敢做出这种事情，哪怕是你的同学我也不会客气的，明白么？”程鹤文松了口，篮球馆这个地点让他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危机感，她去看别人的篮球赛了。
“恩，你的车停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程鹤文其实是面无表情的，平时随处可见的笑容完全消失殆尽，“比赛不看了？”
“哎呀，我们系肯定输掉了，对手很厉害，有一个学长打得很好呢。”
“哦？”程鹤文换了一边听电话，“是不是上次你提过教你轮滑的那个？”
徐可轻笑出声，在原地转了个圈，“哈哈，你怎么一猜就准？”
听得出徐可很开心的口气，程鹤文心中一口闷气硬生生憋了回去，“十分钟后在篮球馆门口。”
“恩，那我先挂了。”得到程鹤文的应声后，徐可蹦蹦跳跳地回到篮球馆内。
孟薇抓住徐可的手臂，“怎么样？什么情况？”
“晚上有人请吃饭，礼拜天回宿舍还给你们带好吃的。”徐可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状，然后侧头看向一直坐在地上的魏璟辰，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由于场内嘈杂的声音而拔高很多的软糯语调不偏不倚传进他的耳里，“师傅，我先走啦，下礼拜见！”
魏璟辰怔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喂，你还没说那帖子的事呢！”
“没什么啦，就是学校管理员觉得这个造成了人身攻击啊，删帖了而已。”徐可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揭过此事，“啊对了，试衣镜，我礼拜天回来的时候，顺便弄一个回来，还是不要网上买了，我不放心。”
“知道啦。”孟薇揉揉她的发，“你再不出去，我猜你那哥哥要冲进来抓人喽。”
“嘿嘿，那我闪啦，你帮我跟阿悦还有璐璐说一声，拜拜。”徐可俏皮地小幅度挥了挥手，往出口一路小跑而去。
坐在车里的程鹤文远远地就看到徐可拖着她那帆布鞋跑过来的模样，跟小时候放学他去接她的时候朝他飞奔而来一样。他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之前什么郁闷、气愤之类的情绪似乎随着这声叹气而飘散远去。
“橱里没衣服给你换了么？”程鹤文见她上了车，再度叹口气，“还有，这样穿鞋跑步，是不是准备摔跤？”
徐可闻言干脆脱掉那双被她踩烂了脚后跟的鞋，“不是没衣服，我是没鞋子穿了！”
“昨天有水泡的地方好了？恩？又想买高跟鞋了？”
“……嘿嘿，没有没有，我一点也不想买鞋。”徐可听出程鹤文威胁的语气，连忙岔开话题，“姐姐和姐夫在哪请吃饭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回去洗澡换衣服。”到大学以后，徐可这性子就野了不少，也敢跟他撒谎转移话题了。
“哦……”徐可鼓起嘴巴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回到公寓，徐可把自己从里到外仔细打理了一遍，穿着睡裙在往腿上抹乳液，最近小腿下面的皮肤很干，一定是在惩罚她犯懒没有好好对待他们的缘故。结果一不小心乳液挤了太多，于是，她跳下床，走进斜对面程鹤文的房间，“手伸出来！”
在程鹤文不明所以的时候，徐可迅速地把手心的乳液抹到他的手臂上，“嘻嘻，给你滋润滋润！”
“去拿吹风机，我帮你吹干头发。”程鹤文由着她捣乱。
徐可爬到程鹤文的大床上坐好，把吹风机递给他，暖暖的风和程鹤文穿过她头发的手指，让她舒服得差点要睡着。在耳边吹风机的声音一停的时候，她就倒在了床上，抱着他的枕头在他的床上翻滚来翻滚去。本来整齐的大床被她弄得一团乱。“想睡觉……”
待程鹤文放好吹风机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徐可整个人陷在被窝里，半眯着眼睛，头发完全散乱开来，如果硬要形容，那便是幼年版的睡美人图吧。
“大哥哥……”徐可嘟囔一声。
程鹤文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后文，再细看，这奶娃娃真的快要睡着了。他托起她的腰，捏捏她软滑的小脸，“难得徐诺会请你吃饭，不去了？”
“去……”徐可埋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又不动了。
“宝宝？”
徐可打了个哈欠，这周她都没怎么睡好，睡眠时间严重不足，碰上刚刚那么舒服的时候，自然难以抵抗与周公的约会。自己坐直身体，然后缓慢爬下床，赤着脚再缓慢地挪回自己房间。程鹤文看不下去，腾空抱起她，突然被吓了一跳的徐可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却仍是下意识地搂住了程鹤文的脖颈。
程鹤文可以轻易闻到她身上刚洗完澡后沐浴露的香味混着淡淡奶香，微微收紧了下手臂，他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叮嘱她换衣服后，为她带上了门。
“啊！”徐可传来一声低促的尖叫，接着磨蹭了很久才从房间里出来。穿了一件长袖的格子衬衫，整张脸都昭示着她郁闷异常。她在程鹤文面前站定，鼓着嘴一直瞪着他看，直到他笑出声来，她更是气呼呼地挥起小拳头捶了他两下。
“以前能穿的那条九分裤穿不上了！我竟然胖了，你看你看，腰上有好多肉！”
“天天离不开甜食，怎么可能不胖？”程鹤文指了指她身后茶几上还摆放着的西式甜点和糖果。
徐可做完内心斗争后又往嘴里塞了颗糖，同时转身把剩下最后的一粒糖推进程鹤文的嘴里。指尖碰到程鹤文的唇，温热的触感让她呆了呆，然后咻地缩回手，“我们走吧！”从她背后传来的低笑声更是让她耳朵发烫。
***
这世间，总归是一物降一物。如同再强势的徐诺碰上夏锦也能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徐可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夏锦却是一个非常周到的人，饭店餐馆都会定相对顶级的。因为几人里面，也只有她比较挑嘴。挑嘴却不太挑食，这就是程鹤文养出来的娇气小奶娃。
夏锦定了一个小包厢，徐诺见程鹤文牵着徐可的小手走进来，不知道徐可说了些什么，惹得程鹤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然后在徐可撅着小嘴的时候，又搂着她细语安慰。徐诺眼神微微闪了下，她和夏锦对视了一眼，却默契地没有说话。
可能是快要结婚的缘故，徐诺有些感性，她看着快要18岁的徐可就像看着当初的自己。只不过她并没有如同徐可一样，还保持着童心和天真。程鹤文把徐可保护得太好，好到她都有些嫉妒。
在徐可去洗手间的空当，徐诺把目光投向程鹤文，“你喜欢宝宝。”
“是。”程鹤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
“爷爷不一定会同意。”徐诺撇过头。
程鹤文微笑着说道：“他会同意的，徐可只能嫁给我。”
“哼，这些都好说，关键是宝宝自己。”徐诺冷哼一声，现在徐可对程鹤文可没存在这种思想。
程鹤文沉默了一下，这时，徐可正好推门回来，“咦？怎么那么安静？”
“等你啊。”夏锦笑眯眯地说：“吃饱了么？”
“恩！”徐可点了点头，却又拿起筷子继续吃。压根忘记了下午的重大发现，有条去年买的裤子穿不上的事实。
诡异的情形发生了，其他三人或是撑着下巴或者靠在椅子上，就这么看着她吃饭。后知后觉的徐可差点噎住，“咳咳，你们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程鹤文为她拍了拍背，“没有，看你吃得多，我猜你是该购置新衣服了。”
“……你说我胖！”徐可敏感地听出他话里有话，把椅子往徐诺那里挪了挪，“姐！他欺负人！”
徐诺见状难得哈哈大笑，她隐晦地朝程鹤文投去一瞥，“欺负你，你就不要理他了啊。我记得上次有个宴会，他对他的女伴倒是温柔得很。”
“徐诺！”程鹤文低声警告，接着对徐可招了招手，“宝宝，过来这边。”
“才不要，你老是凶我。”徐可摇摇头，难得她有机会跟姐姐蹭在一起。
真是心情大爽啊！徐诺只觉得恶狠狠地出了口气，浑身上下都通透得很。夏锦眼见程鹤文的脸黑得不行，赶紧打圆场，“你们十一长假有什么安排么？”
“去旅游呀！”徐可托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程鹤文暖暖一笑，“他说带我去希腊。”
于是，瞬间，程鹤文被治愈了。
Chapter 19
周末两天，睡得昏天黑地的徐可竟然还记得周日要搬一个试衣镜回寝室的事情。徐可非常省事地让华霖帮忙去订了一个与她放在程鹤文公寓里一样的试衣镜，周日带回学校。
“阿姨，他是帮忙搬镜子的，放好镜子他就下来。”徐可跟楼下的宿管阿姨说明缘由，然后乐颠颠地带头爬上四楼。
“薇薇，开门！”徐可敲敲寝室紧闭的大门。听到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接着就是孟薇蓬头垢面的模样，“试衣镜来喽。”
“哎？”孟薇探头一望，赶紧窜了回去。等到人家把镜子放好，徐可道了谢，寝室大门关上，她才重新转过头来。“老娘没穿BRA，有人会送镜子上来也不提早给我发个短信……”
徐可站在镜子面前左照照右照照，“果然有个全身镜，感觉就是好。”
“自恋的大肉包……”孟薇搬着电脑又爬回了床上。
“她们两个人呢？”徐可确实又拎了一袋小点心回来。
“阿悦约会去了，璐璐去图书馆了。”孟薇突然又探出脑袋，趴在床沿边，“对了，放假你回A市吗？”
徐可迟疑了一下，“不回吧。”
“哦，那我们就买三个人的票了。啊，等她们回来一起给钱哦。”孟薇指了指那个试衣镜。
徐可点头说好。
***
九月末的天气已经脱离了那炎夏的闷热，进入了初秋。似是徐可内心偶尔的祷告被上天听到，从礼拜一清晨就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上午的公共大课上，韩筱咏似是看准了她的位子，坐到了她旁边。
两人相视一笑道了声早后，便没再说话。徐可有些纳闷她的态度，身边的高璐璐倒是敲敲她的胳膊肘，耳语告诉她，BBS上的照片可能是韩筱咏放的，那天IP地址都查到了，但最后还是被压下去了。
“为什么猜她？”
“因为她的负面新闻被你给盖掉啦。”高璐璐的手机一阵震动，“小肉包，你反应真迟钝耶。”
雨天阴沉沉的，让人提不起劲来。这场雨除了晚上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之外，一直下到周二，想起下午的轮滑社的室外活动只能泡汤，徐可就觉得很庆幸。
大概就徐可一个人表现得没那么可惜，魏璟辰见到她眉眼间的笑意只能叹口气，“你有那么不喜欢轮滑么？”
“哎？也没有不喜欢……”徐可不忍心听到魏璟辰声音里带着的失望，实话实说道：“我就是平衡感很差，站在那个轮子上面我会没有安全感。”
魏璟辰舒展了一下眉头，“跟我来。”他带着徐可来到活动室外面的走廊上，找了最小号的女鞋给她，“穿上。”
徐可拗不过他的眼神，磨蹭着换好鞋子，紧紧抓住他扶着她手臂的手，“你不要突然松手哦！”
“放心。”魏璟辰的声音如同他手一样沉稳，“你对轮滑有恐惧心理，所以一听到今天不在室外活动，你就觉得松口气是不是？”
徐可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长串的话，只有愣愣地点头。在徐可腿软或者是维持不了平衡的时候，魏璟辰都及时地扶住了她，带着她就像是小孩子学习怎么走路一般，徐可体会到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心情。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随着魏璟辰慢慢倒退，她缓慢前行着，直到她从走廊的这头在魏璟辰的带领下走到另一头休息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兴奋地盯着魏璟辰一阵崇拜地看，“我竟然滑过那么长一段距离。”
“恩。”魏璟辰也微微扬了下唇角，袁烨私下里总喊她是洋娃娃学妹，瞧着她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激动于做了一件对她来说很了不起的事情。
“还想再试一次！”徐可第一次朝魏璟辰主动伸出手。
熟练地抓住她的手，魏璟辰难得出言调侃，“喊声师傅来听听。”
“……师傅！”
魏璟辰后退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他一点也不想承认，听她用软软的声音这么喊他，他刚刚心里就像是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一下。
很多同学放假前的那天都逃课提早回去了。徐可熬过最后一节课，跟寝室里的三个妞道别后，欢乐地拦车回家。
“我回来啦！”徐可拿钥匙开门进去，换了鞋的同时就是一声大喊。
却不想，客厅里坐着一个她完全没见过的女人。徐可抿了下嘴唇，刚要说话，就见程鹤文拿着一份文件放到那人的面前。
“你好。”徐可走进客厅里打了招呼，然后躲到程鹤文的身后，偷偷地戳戳他的后腰。
程鹤文侧头轻笑着为她介绍，“这是公司企划部的经理，过来拿文件。”
尹芝踟蹰了一下，拿起资料起身告辞。
“上周的会议上我已经说过了，这两个月有事找刘副总和华霖，下不为例。”程鹤文对她温和地笑了笑，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是，我知道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徐可眯着眼睛上下扫视着程鹤文。
“为什么这么看我？”
“老实交代哦，孤男寡女的在一起——”
程鹤文不等她说完就捏住她的脸颊往外一扯，“宝宝想说什么？”
“没，没有什么……”徐可赶紧认错。
程鹤文松手后又替她揉揉她的脸颊，他不能允许徐可误解他，哪怕是玩笑都不可以。他一直觉得跟她相处了那么多年，等她到成年，他还是等得起的。徐可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跟他多纠结，让他又是放心又觉郁闷。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
程鹤文抱着跟徐可培养感情顺带过个二人世界的心思带着她飞往爱琴海，中途竟然倒霉地在飞机上碰到了钟祎宁。这位同学美其名曰是公费旅游要去希腊谈生意，不会妨碍他们。一下飞机感受到当地吹来的海风，徐可就高兴地拉着程鹤文要去看海。
用徐可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天蓝蓝，海蓝蓝的世界。她有种置身在童话里的感觉，美妙极了。
眼看着钟祎宁连下榻的酒店都是跟他们同一个，程鹤文的脸色真的称不上好。
“别这样嘛，爱琴海附近就这家酒店最舒适了，巧合啦。”钟祎宁趁程鹤文没有对着他爆发，赶紧开溜。他可是奉命来监视程鹤文这大灰狼的进展的，奉的自然是沈曦的命令……咳咳，他自己也很关注啦，所以借着自家公司的名头，半是威胁半是利诱地让华霖定机票和酒店的同时帮他也依葫芦画瓢地弄好一份。
“巧合？恩？”程鹤文面带微笑地看向钟祎宁。他们的房间都是在同一层，这他若还是相信是巧合，他就不叫程鹤文。
钟祎宁默默后退两步，内心在呐喊，奶娃娃，你家大魔王要发飙了，赶紧过来救人！TAT
Chapter 20
十月二日，晴。
徐可清晨起来，拉开了窗帘，外面完全不同的风景，蓝白色的世界占满了她的眼球，她便就这么穿着拖鞋和睡衣趴在窗台上怔怔地望着外面。
昨天晚上，程鹤文带着她享受了一顿当地美食，从餐厅的窗口望出去，月亮早已悄然在圣岛的西面升起，银白色的月光铺撒在晚上墨蓝的爱琴海上，带了一些晶莹和微黄，真的是美极了。深深滋润了她那干涸很久的少女心。
明明程鹤文就在隔壁，她还是好玩地发了条短信问他起来了没有。换好衣服去隔壁笑闹了一会儿，徐可抓着程鹤文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出了酒店的大门。
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地，也没有什么今天一定要去的地方。随性的就快赶上当地那些热情的居民了。在街边卖明信片的小店里，徐可一共写了三张，一张寄回A市给爷爷，一张寄给漂亮妈妈，还有一张寄到程鹤文的公寓。她还坏心眼地要程鹤文跟她打赌，说他们回去了的时候，明信片寄到没有？
手上拿着单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逮到程鹤文什么囧囧有神的表情就赶紧抓拍下来。弄得程鹤文一看见徐可举起相机就下意识地扭头或者用手遮脸。
两人的相处模式没有改动半分，内心最急切最挠墙的不是当事人程鹤文，反而是旁观人钟祎宁。
在圣托里尼除了白色的洞穴屋，蓝顶教堂也是非常著名的。当然徐可也只是略微好奇，并没有兴起什么以后结婚也要在这样的地方的念头。
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上午，酒店房间里，徐可趴在程鹤文的背上看他涂涂画画。
“坐到窗边。”
“哎？要替我画肖像画？”
程鹤文轻笑着微微颔首，见徐可还摆了一个造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怎么把脸侧过去了？”
“你不懂！侧脸才美啦！”徐可坚持自己的动作，“你要画多久啊……”
“一分钟都没到，已经坐不住了？”程鹤文望也没朝她那边望一眼，下笔迅速，不过两分钟，他便说道：“好了。”
徐可猛地一回头，“那么快？！”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他身后，“程鹤文先生！请问你画的是我吗？”
“恩？不像？”程鹤文拉过她的手，让她站到画的旁边，“不觉得很神似？”
“你故意的！”徐可牌包子脸新鲜出炉，“我哪有那么圆的脸，那么圆的身体，那么短的手脚啊！”
程鹤文哈哈大笑，其实在他看来，再Q版的画也没有眼前这个真人来的萌。
“你还笑……”徐可闷闷不乐地爬到大床上翻滚。
“好了，现在乖乖回你自己的房间，看一会儿电视，或者看看照片，换一套衣服，一个小时带你出门。”程鹤文走到床边摸摸她露出来的额头。
徐可立马从床上站起来，“遵命！”
当徐可从程鹤文房间里出来，刚带上门的时候，好巧不巧被钟祎宁看到。本来萎靡至极的钟祎宁顿时来了精神，硬是厚着脸皮跟着徐可进了她的房间。
“嘿嘿，穿着睡裙从他房里出来，昨晚上——”
徐可满脸黑线，“刚好去串门回来，你不是一直要忙生意方面的事么？怎么我看你那么空？”
“要劳逸结合。”钟祎宁笑嘻嘻地拍拍她的头，“你们来旅游，我却是劳碌命啊。”
徐可见他夸张的抱怨，顿觉好笑，接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机，“给你看照片！”于是某些程鹤文来不及威胁她删掉的照片就这么落入了钟祎宁的眼里。诡异的沉默了几秒后，钟祎宁不可自持、毫无形象地大笑。“这个照片一定要传给我！”
“不行，给你看就已经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了。”徐可收回手，坚决抵制外来入侵。
钟祎宁顶着被隔壁大魔王要剥削到死的压力，利诱道：“以后你要吃什么蛋糕布丁都我包了！”
徐可默不作声地想了想，“不要，大哥哥也一直买给我吃的，不稀罕你的那份。”
“那你说呢？”
“你征得大哥哥同意，我才给你。”徐可用手指向墙壁，“他现在在画图，一个小时后你去问他。”
他又不想找死……钟祎宁揉揉额角，“宝宝啊，咱们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徐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怪不得程鹤文喜欢敲诈剥削他，果然很有趣。
“想想你最近缺什么啊？要什么啊？瞒着程鹤文的啊之类之类的？”
徐可上下打量了下钟祎宁，似乎是在估算他有多少剩余价值，“我想去酒吧！”
“小祖宗，你要是再敢去，程鹤文肯定会把我那XY给拆了！”钟祎宁连连摇头否决道：“换一个。”
“嘻嘻，所以不给你啊。”徐可早就预料的到钟祎宁的回答，断绝了他的后路。
钟祎宁郁闷地戳戳她的额头，“本来说好的每天一份布丁也取消。”
“嗷！”徐可磨着牙在思考从哪下嘴比较好。钟祎宁赶紧往门口撤退，风水轮流转这句话真是颇有道理，刚刚还是他抓住徐可从程鹤文房里出来，这会儿就变成程鹤文眯着眼睛看着他从徐可的房里出来。
徐可瞥见房门没有关上，探头一看，笑眯眯地对程鹤文说道：“你图画好啦？”
“没有。”程鹤文走近，摸摸她的头示意她回房间。他只不过觉得有她在旁边更有灵感一些，没想到见到钟祎宁跟还穿着睡衣的徐可在房间里说了半天的话。
“我跟人约好了，先走了——喂！老子有约了——你个——”钟祎宁的后半句话飘落在风里，随着一声门响而彻底断绝。
***
或许是蓝色的世界太容易蛊惑人也太童话，本来心理年龄就不大的徐可更是像缩小了几岁，精力旺盛得让程鹤文有些招架不住。
“大哥哥，我有话跟你说。”徐可朝程鹤文招招手，一副有小秘密要告诉他的模样。
“什么？”程鹤文弯腰凑了过去，徐可突然伸出双手捂住他的脸，用力揉捏挤压了一把，大吼一声，“看招！”
“……调皮！”程鹤文抓住她作乱的手，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我们明天回去。”
徐可点了点头，“好呀，我回A市，你回T市。”
“是你去订机票吗？”程鹤文轻易地就抓住了她的把柄，她的护照等等都在他那放着呢，就算她想溜也是溜不掉的。
“那祎宁哥哥呢？跟我们一起回去么？”
程鹤文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阴险，“他不是说出公差么？还要再留两天。”
“恩……”其实徐可惦记着的果然还是日后的布丁。反正她手上有珍贵的程鹤文囧囧照，以后不管想剥削谁都是大大的筹码啊！想到这里，徐可忍不住偷笑起来。旁边坐着的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程鹤文，她有哪些小心思，他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程鹤文见她那么开心，也就默许了她跟钟祎宁的小交易。当然他把这笔账算到了竟敢跟踪他们两个的钟大少爷身上。
在爱琴海的最后一顿晚饭坐的是临近海边的露天位置，旁边几桌坐的都是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这个搞浪漫那个送花的，看得徐可直羡慕。
程鹤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轻问道：“想要？”
“我长那么大还没有收到过花耶……”徐可双手托着下巴，无比感概。然后见程鹤文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前倾身子说道：“你不要送哦，我说了才有花，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
一霎那间，程鹤文内伤了。
Chapter 21
晚上回到酒店，也没分开多久，徐可想起要跟他说回A市的事情就去敲程鹤文的房门。
“咚咚咚——”没两秒门就被打开，徐可入目的是程鹤文精壮的□胸膛，下半身围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的模样。
徐可只觉脑袋里「轰」得一声，似乎全身血液都冲到了脑门，整张小脸通红，一句话没说返身冲回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门。
等难得会呆愣一下的程鹤文回过神，右手握拳抵住额头，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他真的完全没想到，徐可竟然会害羞到这个地步。
他换好衣服想去看看他的小奶娃，徐可直接喊出一句，「我已经睡着了」死活不给他开门。被他们这边动静给吵到的钟祎宁探头就看到程鹤文没被允许进去的画面，无声地咧开嘴大笑。
第二天坐上返程的飞机，带着好心情的程鹤文很轻易地就败在了徐可的软软语调中，回了A市。经过这几天，他深刻发现，若说之前听钟祎宁喊她奶娃娃，他只是一笑置之的话，现在则变得超级认同。徐可整个还是一个小孩子心性，完全没有要成人的自觉。
由于徐诺婚期将近，徐可的家里沉浸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徐可回到家后，冲回了自己房里在许久没睡过的床上翻滚了好几圈，这才满足地去书房找爷爷撒撒娇。
“爷爷——”徐可狗腿般给他捶捶肩膀，之前还板着个脸的徐爷爷没过一会儿就维持不了那个扑克脸了。
“还知道回来，不是跟这个小子玩得乐不思蜀了么？”徐爷爷狠狠瞪了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程鹤文。
“才没有！”徐可持续着捏肩的动作，“我有带礼物回来！我去拿！”说着又蹦蹦跳跳地冲出了书房。
等她一离开，徐爷爷立马又板下脸来，“沈曦前几天跟我提过了。”徐可才几岁啊，这男人竟然就已经存着要把她娶回家的念头了！实在是可恶至极！程鹤文没有贸然接口，果不其然徐爷爷继续说道：“首先宝宝那关你就不一定过得去。”说着他看了一眼依然稳如泰山的程鹤文，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他知道程鹤文对徐可的上心程度，把这个小孙女交给他也不是不放心，就怕日后……
“在和徐可结婚前，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发生关系。”
“我保证。”程鹤文郑重点了点头。
风风火火又冲回来的徐可见书房里的两人都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经好奇地问道：“是在说什么机密吗？要我回避？”
“没什么事，手上拿着的——”
“啊，礼物！”徐可献宝似的蹲到自家爷爷的身前，“这个大贝壳是爱琴海海滩上的哦，最大的一个，嘿嘿，我还在里面写了字的！”
“宝宝啊……”徐爷爷轻唤了一声。
徐可得意地晃晃小脑袋，“恩？”
“你该好好练练你的字！”
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徐可的身上，让她直不起腰来。
***
说起来，徐可并不是徐诺的伴娘，一是以她的酒量也根本帮不到什么忙，二是程鹤文暗地里和徐诺提过，他舍不得徐可累到。
大概是在学校住了将近一个月还没有习惯的缘故，徐可在家里的这两天是几乎没出过房门。她总说家里有股和外面不一样的味道。
程鹤文也一反常态地锁在房间里闭关。灵感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趁着刚从希腊回来，他必须要趁热打铁画出几张设计图来。
小时候的徐可缺乏强烈的安全感，记得在她九岁那年，程鹤文还在读大学，带着女朋友回了趟A市。结果正是最任性年纪的徐可闹得天翻地覆，被徐爷爷斥责了一顿没有礼貌后，躲进房间反锁了门，任谁说话都不开门。
了解她脾性的程鹤文当机立断找人撬开了她的房门，小丫头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哭呢。一双眼睛哭肿得像两只核桃。得了程鹤文的保证，会跟那人分手后，徐可这才紧紧抱住他的腰沉沉睡去。
程鹤文搁下笔，支着下巴望向窗外，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那么纵容她了。
十一长假结束后，大多数学生会犯的假期综合症也在徐可身上体现了，她怏怏不乐地跟着程鹤文回了T市。
“徐可？”楼下难得跟她说一次话的宿管阿姨喊住了她。
“阿姨，什么事呀？”
阿姨从身后的小冰柜里拿出HONEY ROOM的盒子，“你的外卖，上午就送来了。”
“谢谢阿姨！”徐可接过手后，翻出钟祎宁的电话拨了过去。“你还真记得我的布丁啊？”
“那当然，不然你一状告到程鹤文那吸血鬼手里，我不是还要在希腊这鬼地方多待一阵子？”钟祎宁揶揄的口气听得徐可嘿嘿一笑。
“谢谢祎宁哥哥啦。”徐可终于当着他的面喊了他一声好听的。可惜电话那头的人有些吃惊过度。
“哟，难得嘛，记得以后都这么喊。”
徐可微微噘了噘嘴，“得寸进尺，过两天我姐结婚你总归要回来了吧，找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带上程鹤文那小子么？”
“哎？你说呢？”
钟祎宁觉得挫败了，“我不该问多余的话。”
“哈哈，那你忙吧，我挂喽。”徐可心心念念到手的布丁。在她挂了电话后，迎来了寝室里三位室友的一致鄙视。
孟薇第一个忍不住想要敲敲她的头，“你的甜食都没断过么？”
“小肉包，甜的吃太多容易得糖尿病的……”
“就是，还有蛀牙！”
徐可护住眼前的布丁，先吃了一口，然后才说话，“不怕，现在不吃，等老了就更不能吃什么甜食了。”
“……以后你男人要管住你真不容易。”孟薇拍拍她的肩，一锤定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真相了。
没过几天，就是徐诺的婚礼。徐可搬出舍不得姐姐等各种理由提早两天向学校请假回了A市。
既然已经回来了，也不能把她给赶回去，徐爷爷只是对着程鹤文吹胡子瞪眼了半天，憋出一句，「别太宠着她」后也没了后文。
婚礼举行的前一天晚上，徐可莫名地睡不着，明天又不是她结婚，她真是紧张个毛啊！于是第二天她看着镜子里那不华丽的黑眼圈残念得想要撞墙。
上午新郎前来接新娘，徐可乐颠颠地要把关。
“嘿嘿，姐夫——”徐可才喊了一声，夏锦就塞过一个红包。“我还没说完呢，我又不是最后一关，你急也没用啊。”
夏锦说了一车好话，加上伴郎在旁边起哄，其实徐可早就心软了。就在夏锦要使出杀手锏，威胁她自己以后也要结婚之前，徐可开口了，“你要对姐姐好哦，一定一定要对她很好哦！”
“……恩。”夏锦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从他的单节音调中，徐可听出了认真的意味。她闪开身，捧着满载而归的贿赂品笑眯眯地说道：“后面的那些人才没我那么好说话呢。”
程鹤文中午的时候也早早到了徐家祝贺，当然他的重点是在于徐可。
“你怎么不早点来，早上应该跟我一道把关的！”
程鹤文轻咳一声，现在那么为难夏锦，到他结婚的时候，更不好受！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他当然怕徐可听了后落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Chapter 22
婚礼定在A市南面的大教堂。
当徐可看着徐爷爷一步一步带着徐诺走上红毯，走向夏锦，然后亲手交到他的手上，她抑制不住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唰唰唰得就流了下来。以前去参加别人的婚礼都没有那么感性过，她就是忍不住想哭。
徐可两手紧紧抓住程鹤文的一只手，内心顿时萌生出一种不想结婚不舍得离开家的想法。程鹤文侧头看了她一眼，把她拥入怀里，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哭什么？你姐姐又不是再也不会回家了……”
他还没说完，徐可就挥拳捶了他一下，额头抵住他的胸膛，然后用手背小心地抹了抹眼泪。随着神父说完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之前那么寂静的环境顿时喜气洋洋起来。
徐可拍着小手满脸兴奋地说道：“哈哈，没想到姐夫那么强势哦，姐姐都在推他了，还不松口！”
程鹤文有些不快地皱了下眉头，他伸手扳过她的脸，“宝宝，别动。”用拇指指腹轻轻抹掉刚才因为哭过而晕开的黑色睫毛膏，见那头终于结束了亲吻，他才松开了手。
徐可噘了噘嘴，“啊，吻完了……我要抢捧花去。”
“你抢得过那些人？”程鹤文往另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一群穿了高跟鞋达到175CM以上的女人。
“……那也要抢！”徐可不服输地踮起脚，没两秒钟就落地，“走啦，我要先去外面研究一下地形！”
程鹤文唇边的笑意渐深，虽然知道徐可应该是觉得好玩才要去抢捧花，但是这说明她内心还是有一点想要嫁人的不是么？
徐可没有跟一堆高个的人挤在一起，只是事先瞅准了机会朝徐诺喊了声姐姐，往这里扔。但是，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滴，那捧花似乎是长了眼睛般笔直地朝她站的地方的反方向飞去，她能做的动作只是微张着嘴伸手停在半空中……
“呵——”
徐可回神就看到程鹤文笑得异常开怀的模样，郁闷地别过头，她瞧见了那束自己心心念念很久的捧花落到一个穿着紫色小礼服的人手里，重重哀叹一声，透着浓浓的失望。
“真那么想要那捧花？”程鹤文帮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也没有啦，就是姐姐的捧花我没有抢到有点不甘心。”徐可一嘟嘴，立马又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捧花什么的，总归没有我亲爱的蛋糕亲切，他们定了个超大的五层结婚蛋糕哦！”
程鹤文揽着她的肩往休息的地方走，戳破她的美梦，“你有半年没有去看过牙医了吧？”
“嗷，坚决不去，我牙齿好着呢！你看你看！”说着徐可就呲牙咧嘴了一番，淑女气质荡然无存。牙医太可怕了，在徐可眼里，就是一群披着温柔外表的大灰狼啊。
程鹤文没有接话，他在盘算是不是要克制这娃的甜食摄取量，看吧，现在连休息时吃的点心都挑最甜的那种。
***
最后经过当天再度洒泪的晚宴，深度导致了第二天徐可顶着两只金鱼眼满脸憔悴地跟着程鹤文回了T市。当时徐诺真是苦笑不得地用力拥抱了一下徐可，这小丫头哭得都让她也想流泪了。
“大忙人，终于舍得出现啦？咦？眼睛怎么那么肿？”回到寝室的时候，孟薇正奋力在电脑前杀怪，只回头瞄了她一眼又把注意力拉回屏幕前。
“好困好困，我要补眠。”徐可一头栽倒在寝室的床上，“下午有课么？”
“当然啦，你又不去？”高璐璐瞪眼。
徐可蹭蹭被子，“……会去的。”她家的大家长不喜欢她一直逃课，虽然依然会心软地替她补上假条。
“今天晚上还有社团哦。”
“呜，我知道啦！再不去我那师傅肯定要逐我出师门了！”徐可从床上爬下来，去洗手间鞠了一把冷水拍拍脸，瞬间整个人清醒很多。
孟薇似乎是杀完了怪，抱着膝盖转过头来加入聊天，“你那冰块师傅怎么舍得把你逐出师门？上一次你没去，那个眉头皱得多紧啊。”
“哼，十一放假前我可是很有进步的。”徐可坐在椅子上晃着自己的脚，挥了一下小拳头，一脸认真，“马上我就可以摆脱那个唯一一个轮滑社的人还没有学会轮滑的称号了。”
“哈哈，小肉包！”高璐璐大笑着过去揉揉她的脸，在心里直呼这娃太可爱了，“这种称号亏你想得出来。”
几人在去教学楼的路上碰上了徐可蛮久没有看到过的韩筱咏，迎面相对，打了个招呼后，她们四个又疾速赶往教室。身后的韩筱咏却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徐可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下午一共两节课，两个老师都不约而同地在点到徐可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其中一个老师还加了一句「终于来上课了」的话。弄得她两节课都把头深埋在久违的课本中。
熬过徐可最为痛苦的阅读课后，她欢欢乐乐地奔向轮滑社的场地。
“哟，咱们的小师妹今天来社团啦？”袁烨这个大社长真是无处不在，连说话的口气都跟孟薇的好像。徐可默默地想，难道是因为同一个高中的缘故么……
“是啊，前两天回家喝喜酒去了。”徐可简单地作了解释，张望了一下还略显空旷的场地，“唔，魏璟辰今天不来吗？”
袁烨挑起眉毛，眼里闪烁着的都是八卦的色彩，“你来了，你那师傅当然也会来。”说着他凑近徐可，“来来来，跟我说说，给你安排的这个师傅满意么？”
“恩！我很有信心在今年学会轮滑！”徐可再度做出了和中午在寝室里一样的动作，挥挥她肉呼呼的小拳头。
“有信心就好。”魏璟辰清冷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徐可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调皮地晃了晃脑袋，“嘿嘿，因为我聪明呐。”
“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夸一下魏璟辰技术好呢。”袁烨见魏璟辰黑掉的脸，别提心里有多舒畅了，内心还有个小人笑得在捶桌。
“还不去换鞋？”魏璟辰看向还在原地的徐可。
“哦，师傅好凶……”徐可鼓着嘴坐到一边的石阶上去执行师傅大人的话。
俗话说的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半个月没有练习，徐可直接退化到解放前，看得魏璟辰只有扶额摇头的份。
魏璟辰轻轻伸手点点她的额头，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一软，“那就从头开始，把基础打扎实一些没什么不好。”
就如徐诺说过的那样，徐可是个很容易受感动的人，有人对她好一点，就会更努力地去回报对方。所以听到魏璟辰那么一说，徐可硬是克服住自己怕疼怕摔跤的心理，大着胆子一步一步往前滑去。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风也很大，把徐可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遮挡住了眼睛的视线。她甩了甩头发，没过两秒钟后，发梢又不听话地继续和眼睛部位做亲密接触。
魏璟辰拖着她手臂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绕过她的脖子帮她拢了下头发。徐可一个愣神之间，就差点要摔跤，幸好魏璟辰眼疾手快地扶正了她。
“谢谢。”
“今天怎么那么用功？”
“我不想在社团里就我一个不会轮滑啦，再说，社长不是一直拿教不会我这件事来嘲笑你？”徐可望了远处的袁烨一眼，说出的话颇有些护短的味道。
魏璟辰微微一笑，摁了摁她的头顶，“所以要替我争口气？”
“那当然！”徐可昂起下巴，“谁让社长跟薇薇一样给我起外号。”
“唔，是指小肉包和洋娃娃这两个绰号？”
“魏璟辰！你可以再说一遍试试！”徐可双手一插腰，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
“不说了，今天时间差不多了——”
徐可抓住了他的手臂，“再一会儿，我觉得我有点掌握要领了，再一下下说不定就能自己滑两步了。”
“好。”
魏璟辰从来没有想过徐可这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那么强烈的坚持，或者就如她自己总爱说自己聪明那样，在整个场地只剩他们两个以后，没有多久，徐可就能松开他的手，颤巍巍地滑出一段距离。
她高兴地合不拢嘴，直到两人并肩往宿舍区走的时候，还是一直笑眯眯的。
男女生的宿舍楼分开较远，徐可婉拒了魏璟辰要送她到楼下的好意，像个小女孩一样朝他挥挥手，独自走上回寝室的路。
转过拐角处，刚摸出手机准备给程鹤文打个电话炫耀一下自己学会了轮滑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闪到徐可的身后，打晕了她。
Chapter 23
那个瞬间，徐可幸运地摁到了拨通键，手机也顺势滑落到地上。程鹤文的手机就在手边，铃声才响起就接通了电话，“宝宝？”
“砰——啪哒——”
程鹤文把手机远离了一下耳旁，接着有些焦急地问道：“……宝宝？”停顿了两秒发觉没有回声，不禁加大了声音，“说话！喂？！”
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情绪，程鹤文直接拿起车钥匙往T大赶去。
等徐可悠悠转醒，印入眼帘的是一件狭小的空旷的房间，灯光昏暗。她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自己遭到绑架的事实。徐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强迫自己用因为很久没有吃东西而渐渐迷糊的脑子迅速运转起来。
双手双脚都被绑住，窗口在很高的位置，外面听不见什么声音，现在应该是半夜时分。这时，唯一一扇门被打了开来，走进来的男人，徐可看着觉得很眼熟。
“哟，你醒了？”那人蹲到徐可的面前，面上是阴森森的笑容。
仿佛是大脑一下子接通了电源，徐可想起了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就是之前在日本料理店碰到的SS的李经理。刚才大脑运行了半天没分析出确切结果，这会儿一见到这个人，徐可差不多便能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若是她没猜错，那必然是程氏旗下的悠奇风头大盛，在国内的游戏市场中占据了大半江山，同样为游戏公司的SS则必然遭受了严重的损失。
“我已经让人通知程鹤文了，要是他报警，我就会撕票哦。”李建宏一脸平静地说道，仿佛撕票这种事情就跟要去吃个饭一样简单。
徐可内心并没有特别恐慌，她清楚的知道程鹤文在T市有怎样的人脉。而且，这位大哥竟敢用她去要挟程鹤文，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奖他勇气可嘉。
“现在，请你告诉我，程鹤文有跟你提过公司里的事么？”
徐可摇头，她装作虚弱不堪地闭上眼睛。李建宏抓起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迫使她看向他，“真的没有？”
“没有。”
李建宏松开手，对门口的人说道：“看紧她。”
徐可被他一摔，撞到了后脑勺，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这男人真是渣！徐可愤恨地瞪着重新关上的门。房间太空旷，里面除了一盏灯之外都没有，她要自救也没有办法。
就在徐可自己在努力想办法的同时，程鹤文第一次撕碎了那张温和的假面具，调动了T市黑白两道的人脉，要在第一时间找到徐可。另一方面，雷厉风行地开始暗地里为之后打压收购SS公司做充分的铺垫。
“我倒想知道是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动奶娃娃？”
程鹤文看向气急败坏闯进门的钟祎宁，“还没消息？”
“我已经安排好了，过来你这里一起等消息。”钟祎宁眉头深锁，“你没有头绪？是冲你来的，还是冲奶娃娃来的？”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已经猜到会是谁了，若是第二种，我没法确定。”程鹤文不停用手敲打着桌面。
“你别急——”
他怎么可能不急？刚刚在途经宿舍偏僻的拐角处发现徐可手机的时候，已经心慌得快要发疯了。
“程少，宁少，有消息了。”
***
徐可动了动僵掉的身体，双手一直被绑在身后，她觉得手臂都要废掉了。徐可只能够用那盏灯的插头来慢慢磨绳子，同时也在祈祷不要有人突然冲进来。黑暗中的时间似乎流逝得特别缓慢，绳子一直没有要磨段的迹象，而她的手腕倒是越来越痛了。
她甚至好几次忍不住要放弃，然后失声痛哭。脑子里想着的就是程鹤文会来救她，硬生生地把放弃的心态忍了下来，继续重复用那小小的插头慢慢磨着绳子的动作。
好景不长，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徐可一愣，已经来不及重新把插头给插回去，等下那人进来绝对是一片黑暗。
“灯怎么暗了？人呢？”说话间，已经有人重新把灯给插上。
徐可装作刚刚惊醒的样子，“怎么了？”
“是你拔掉的插头？”
“有光对眼睛不舒服，被我踢掉了。”徐可表现的完全就是一个任性大小姐的风范。
李建宏一挥手，让人扛起她，“走！”
什么交易都没有跟程鹤文做，怎么可能就此罢手，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手上的这个大学生是个极其重要的筹码。
被人扛着走，颠得她浑身难受。才走出那个破房子，徐可就觉得自己要吐了。扛着她的那个人见状，立马把她甩到地上，“李哥，怎么办？这女人怎么那么弱？”
“继续走，她管她吐，到了地方，你再换身衣服就是了。”
“……哦。”
突然旁边的草丛里有人闪出，电光火石之间就把徐可和那几个人给分隔开来。
然后，徐可被搂入了一个充满着让她安心气息的怀抱，从被绑架醒来到现在一直在加速的心跳忽然就平静下来。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所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程鹤文，而他也从未让她失望过。徐可揪紧了程鹤文的衣服不松手。
“宝宝？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哪里痛？”程鹤文见她说不出话来，直接打横抱起她，对旁边的钟祎宁说道：“这里先交给你了，人给我留着。”
“放心，奶娃娃，我明天去看你。”钟祎宁摸摸徐可的头，转身看向对面的李建宏等人，嘴角勾起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哟，来T市没几年的人竟敢在完全没摸透程鹤文的情况下绑架他的心肝宝贝，啧啧，胆子还真是不小。”
“大哥哥……”徐可连眼睛都睁不开，硬是拼着一丝清醒再度确认。
“恩，我在。”
“……真好。”徐可得到程鹤文的回复后，安心地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两个小时后，程鹤文坐在徐可的病床边，手里捏着那份验伤报告。他俯□摸了摸徐可憔悴了很多的小脸，他能够幻想到，当她病好后发现自己瘦了一圈会有多开心的那个模样。
“以后，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程鹤文声音低沉，像是在跟徐可保证，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眼底拢聚的风暴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唯恐殃及自身。
医生说她可能会睡到下午才能醒，这段时间够他好好跟那位李经理算算帐了。
想当初程家在T市是以黑道起家的，从程鹤文爷爷那辈开始洗白生意，只是后来把重心移到A市后，在T市的风头就渐渐隐匿起来。那边厢，钟祎宁已经技巧性地亲自动手把李建宏揍过一遍，外表绝对看不出什么严重伤势，里头可就不好说了。要不是程鹤文开口要人，他哪那么容易收手。
程鹤文的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徐可是他程家的人，以后要是谁再敢动她，下场只会比李建宏更惨。
***
“呜，咳咳——”徐可皱起眉头，似乎是努力了一下才睁开眼，“水！”
程鹤文托起她的腰，喂了她一杯水，“现在舒服点了？”
等徐可终于理清了脑子，她猛地扑进程鹤文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我好怕。”
“我知道。”程鹤文摸着她的后背，这次的事件，让他也经历了一次心跳急速。“我已经全部处理好了，身上还痛么？”
“痛！”徐可离开他的怀抱，重重一点头，“我最怕痛了，啊——我的手腕怎么成这样了？”她举起被纱布包裹住的双手，“我要镜子！”
“没有毁容，还是很漂亮。”程鹤文捉住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受伤的地方，专注地看着她，“以后尽量不要再一个人回宿舍或者去上课，找你寝室的人一起走。”
徐可轻轻恩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人走的……
程鹤文对上她求知的目光，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侧过身把唇抵上她的额头。
Chapter 24
徐可原本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她一动不敢动地等着程鹤文离开她的额头，然后立马缩回被子里去，全身裹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宝宝？”程鹤文拍拍她的背部，“会透不过气的。”正说着，徐可就掀开了被子大口喘气，顺便把头扭向一边。
“乌鸦嘴。”徐可摸摸肚子，小心翼翼地转头瞄了程鹤文一眼，又立马转过头去，“很晚了，你不回去么？”
“我以为你需要陪夜。”程鹤文从保温瓶里倒出一碗粥，那香气轻易地就勾引了徐可肚子的蛔虫。程鹤文舀起一勺放到唇边吹了吹，徐可伸手就要抢，“我要自己喝。”
“不行，手臂长时间被反转绑在身后，血液不流通，现在给我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徐可张嘴吃掉程鹤文喂过来的粥，还没咽下去就眼巴巴地盯着他手上的勺子，“你不要只舀那么一点点啦。”
“手机放在抽屉里了，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让人送台笔记本过来。”程鹤文忽视她的意见，依然慢悠悠地喂着她。
徐可嘟着小嘴，“我要在医院住几天？”
“三天。”程鹤文对喂食这项工作真是胜任得非常完美，“明天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中午想吃什么？”
“你什么时候来啊？”徐可咽下口中的粥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吃了。
程鹤文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我说下午来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你也知道啊。”徐可戳了戳他的肩窝，娇气地说道：“不是你亲自送来的午饭，我就什么都不吃。”
“好。”程鹤文摸了摸她的头发，徐可比之前更加依赖他，这点让他很高兴。
“……你赶紧回去睡觉啦，我不用陪夜，又不是小孩子。”徐可被他注视得又脸红了，赶紧摸出手机，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我给同学打个电话。”
程鹤文拗不过她，嘱咐了几句后，怀着满满的不放心地走出了病房。
待他一走，徐可便拨通了孟薇的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薇薇！”
“你死哪里去了？”
“我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徐可小声说道。
“昨天你没回来，我还以为你跟魏璟辰那小子私奔走了，还打电话给袁烨问情况呢。知道你没回宿舍，都还挺担心的，我只有说你应该去你哥那里了。”孟薇噼里啪啦地汇报情况，“还有，隔壁班那个韩筱咏好像被处分了，本来说要被直接劝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成记大过了。”那头的孟薇完全没有给徐可插话的机会，“你等下给魏璟辰打个电话吧，啊！对了对了！你说你受伤了？怎么弄的？”
总算给她说话的空当了！徐可默默擦汗，“走路不稳就摔了呗，手机也摔坏了。”
“哪个医院？我们明天来看你。”
“T市中心医院，带好吃的来啊，空手不给进病房哦。”徐可开起玩笑，“还要带慰问礼物哦。”
孟薇咬牙切齿，“放心吧，明天一定给你带肉包来。”
“……哼！”若是徐可站在地上，必然还会再狠狠地跺跺脚，“我挂啦！”挂上电话的徐可一点睡意也没有，也压根没有把孟薇让她给魏璟辰打电话的事情放在心上。
连系韩筱咏被记过的事情，徐可不用细问程鹤文就已经大致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才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睡着。
大清早又被查房护士和主治医生给弄醒，量体温、换药、询问情况等事情弄得才睡了没几个小时的她异常难受。好不容易配合完医生的工作，徐可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于是，孟薇他们上午的课一结束便赶了过来，结果要探望的家伙却还在埋头猛睡，孟薇走过去抖抖她的被子，“小肉包——”
“恩？”
“都快中午了，还不起来？”孟薇捏了一把她的嫩脸，“是瘦了点嘛，魏璟辰也来看你喽？”
徐可愣了愣，然后支起上半身往门口张望了一下，正巧碰上了魏璟辰的目光，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刚睡醒的模样着实不太能见人，赶紧缩回了被子，嗫嚅着说道：“你们先坐……”
“哟，小肉包脸红了。”高璐璐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真的是摔跤了？怎么伤成这样？”
徐可装作没有听到她的问话，见几人都进了她的病房，连忙以超快速度掀开被子跳下床冲进卫生间里。虽然见到徐可难得的一面，但是魏璟辰却没有丝毫笑意，要是那天他坚持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她也不会受伤。
几人还没说上两句话，病房门再度被打开，钟祎宁活泼的身影一蹦进来就顿住了身形，“哎？奶娃娃呢？”
“在刷牙！”徐可听到钟祎宁的声音，赶紧漱了漱口吼了一句。
程鹤文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来，在钟祎宁耳边说道：“是宝宝的同学。”转向孟薇他们的时候则露出了标准的微笑，“谢谢你们来看徐可。”
“应该的，我们一个宿舍，感情也都很好，怎么能不来看她。”孟薇回以一个笑容。
客套间，徐可揉着眼睛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见他们都站着颇为不习惯，慢吞吞地爬回病床，拍拍床侧，“薇薇，璐璐，阿悦，坐呀。”
“怎么不喊你师父坐？”
“师父坐椅子。”徐可悄悄扭了下孟薇的手臂，“中饭吃了吗？”
“当然，你还没交代怎么弄成这样的？”
徐可下意识地瞟了眼和钟祎宁坐在房间最里面的程鹤文，“都说了是不小心摔跤了嘛。”
“我才不信，能摔成这样？”
“恩……”徐可移开了视线，不想多谈这个事情。
“现在没事了么？”魏璟辰开口说了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徐可轻笑着点头，“对，休息两天就能出院了，放心吧，好歹前天我很努力地留下来单独开小灶已经能滑一段路了呢。”
听到这话，程鹤文本来波澜不惊的眼神动了动，这个教徐可轮滑的人，现在在徐可心里或许不是刚认识的人那么简单了。他垂下眼眸，看来他必须要加快脚步，把徐可紧紧锁在他的身边。
“那你好好养病。”
“是！”徐可用力一点头。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孟薇他们就走人了，下午是满课。程鹤文把他们送到电梯口，再度折返回病房的时候，徐可已经扯着钟祎宁要午饭了。
她拉了拉程鹤文的衣角，“你来得好晚哦。”
程鹤文瞥了一眼钟祎宁，要不是这家伙突然闹着要跟来，怎么会耽误到现在？徐可捧着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我闻到鸡汤的味道了。”
“这都被你闻出来了？”钟祎宁打开食盒，“想吃的话，先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生？”
“没有啦，不要乱说！”徐可抢过他手上的筷子和调羹，“我又不喜欢他这一型的……唔，好吃！”
钟祎宁偷笑着朝程鹤文投去一瞥，“这样啊，那我和程鹤文，你更喜欢谁？”
“你在开玩笑吗？你们两个没有可比性好不好！”徐可超不淑女地白了他一眼。
“……喂喂，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一直没开口的程鹤文重重拍了拍钟祎宁的肩，“你难道没别的事要忙了？”
“过河拆桥。”钟祎宁对程大魔王的行为表示了深刻的不满，帮他问了那么重要的事情还那么对待他。但他确实还有事要做，得到奶娃娃的挥手告别后，磨磨蹭蹭地走出病房。
“宝宝……”
“恩？什么？”徐可咬着筷子抬起头。
“……没什么。”程鹤文看她的眼神越发深沉，特别是经过这次绑架事件之后，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告诉她，他很爱她。
Chapter 25
两天后，徐可终于摆脱了医院单调又固定作息的生活，左手勾着程鹤文右手勾着钟祎宁，开心异常地蹦跶出院。
“奶娃娃，你说说你自己面子大不大？”钟祎宁举了举手上的包，“我堂堂——”
“哎呀，帮我拎包怎么啦，被你白叫那么多声奶娃娃，总要给点利息的吧？”徐可侧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钟祎宁伸出贼手企图非礼徐可的娃娃脸，他忘了她身边必然在的护花使者，“钟祎宁。”
“啊啊啊，你们老是两个欺负我一个，不公平。”
“你也退化到幼儿园智力了么？”程鹤文单手把徐可箍到自己的怀里，让她远离这个装嫩的家伙。
“嘻嘻，祎宁小盆友，叫姐姐。”由于身高限制，徐可踮起脚也就只能拍拍他的肩。
“你个小奶娃！”钟祎宁恼羞成怒地使劲捏了一把她的脸，这才满意地拉开驾驶席的位子坐了进去。
程鹤文好笑地看着两人幼稚之极的互动，也不打断，接住徐可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的身躯，“被捏痛了？”
“本来脸就圆，被他越捏越大了啦。”徐可吸住两颊，努力营造出小脸的感觉。
“哈哈，你过个二十年还是这张圆脸。”前排的钟祎宁系好安全带后，继续回头嘲笑她。
徐可用食指抵在脸颊处用力往下，再配合吐出舌头，“二十年后你就是个半老头子了！”
“你旁边这家伙比我大一个月哦……”钟祎宁笑嘻嘻地把火引到程鹤文的身上，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家奶娃娃嫌弃你二十年后半老头子的样子。
程鹤文瞪向看笑话的钟祎宁，“还不开车？”
“……以后绝对不跟你们俩一起出去。”自作孽不可活的钟祎宁重重踩下油门。
哪怕只在医院住了三四天，回到家后就是有一股特别温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徐可在沙发上滚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房间里翻滚了一圈，就像一只在确认自己地盘的小狗。然后抱起香喷喷的衣服冲进浴室洗去一身的晦气。
将近一小时后，她才晕乎乎地走出浴室，随后往床上一扑就一动不动了。
程鹤文拿了一条干毛巾跟了进去，为她擦干头发，“宝宝，现在不准睡。”
“好困。”徐可翻了个身，把脸转向程鹤文，正好和他弯下身后凑近的脸打了个照面，唇与唇之间只相差五六厘米左右。
一瞬间，徐可屏住了呼吸，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子扑通扑通快了许多，似乎马上要从口里跳出来。
看着身下诱人的小脸，程鹤文别开眼睛，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先吃饭，吃完饭还要吃药。”
“……恩。”
目送程鹤文走出她的房间，徐可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刚刚的情形一再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播定格。抬头望望自己很整齐的房间，心痒难耐，像是有跟羽毛在她心底挠啊挠的，又仿佛心里有一团火憋在那里，无处可发。总而言之，徐可现在是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等到心跳平缓了后，她挪到门口，扒着自己房门的门框露出半张脸，“大哥哥……”
“怎么了？”
“抱抱！”徐可张开双手。
程鹤文低叹一声，这丫头是在故意折磨她是么？他把她抱进怀里，“明天回学校上课。”
“恩……”徐可再度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一时之间只好呆呆地趴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的好。程鹤文身上也有股好闻的味道，她形容不出，如果用她看过那么多小说里的用语，那应该叫做男人的味道。
程鹤文自然感受到了怀里的人那一瞬间的僵硬，唇角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连眼里都染上了不同以往的温柔。似乎徐可已经感受到了她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有了些微的不同。
“叮咚——”
“我去开门！”徐可弹了起来，冲到门口。“……咦？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被绑架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可能还瞒着爷爷？我当然要赶过来看看呐！赶到医院结果说上午已经出院了，害我白跑一趟。”徐诺换了鞋走进屋，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程鹤文就是一通质问，“你是怎么保护宝宝的？人在你眼皮底下还会出这种事？”
“姐姐……”
“你闭嘴，去房间里休息，我有事跟他说。”徐诺商场上女王的气势尽显，徐可只得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
徐诺和程鹤文则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偷听不成的徐可只有撅嘴嘴趴回床上翻滚。；
***
两人谈话完毕，徐诺在客厅里喊了一声，“……徐可？”
“估计她睡着了。”程鹤文轻轻打开徐可的房门，果不其然发现他家宝宝香甜的睡颜。“今天你陪陪她吧。”
“那是当然，不然我特地赶到你这个破公寓干什么？”徐诺拢了拢头发，“警告你啊，这次帮你探完口风，之后绝对不会帮你了。”
程鹤文点了点头。
当晚徐可享受到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姐妹谈心，和徐诺钻在一条被子里，说着姐妹间的悄悄话。
“……我跟你姐夫啊，现在哪有以前那么浪漫，都老夫老妻了，反正有他在我身边，我就觉得非常安心。”徐诺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徐可的头发，“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是有喜欢的人了？”
徐可呐呐地说不出话，扭捏了半响才小小声地说道：“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恩，保证不说。我明天就回A市了。”
“好吧，那个，今天被大哥哥抱的时候，突然心跳很快耶，以前都不会的，最近越来越明显了，有的时候他靠我很近，我竟然会觉得脸很热……”真是觉得杯具了有木有啊！！！
徐诺暗自咬牙，程鹤文这厮动作也太快了，不知不觉地在诱惑这个呆娃啊，“然后呢？”
“什么然后？”
“这么问你吧，要是程鹤文哪天带了一个女朋友回家，你会为他开心吗？”
“开玩笑！”徐诺的话音未落，徐可就出声反驳：“我怎么会开心？”
徐诺轻笑了下，“这倒是，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你就闹腾得让他跟当时的女朋友分了手……”
“这种事你怎么还记得？”徐可不好意思地埋下脸，闷闷地说道：“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难得啊，你竟然自己知道？”徐诺惊讶了，有必要再确认一下，“你懂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徐可轻声应道：“恩……”
“真的？”徐诺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妹妹感情方面略显单纯的脑子，“那我问你答。你喜欢程鹤文？”
“恩。”
“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
“恩。”
“……就是以后想要嫁给他的那种喜欢？”徐诺换了一种简单的问法。
“……恩。”徐可在回答了之后又嘱咐道：“你不要跟他说哦。”
徐诺沉默了，半晌轻咳了两声，“我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在徐可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徐诺已经把她给卖了。她对着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的程鹤文没好气地点了点头，撂下狠话：“要是被我知道日后你敢欺负她，绝对会带她回家，不会让你再见她一面。”
Chapter 26
徐可起床后，并没有看到程鹤文，他留了张字条放在餐桌上，说有事出去了，倒也完全没有喊她起来去上课的意思。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指向十与十一之间，本来昨晚跟徐诺谈完心后就不知道今天该怎么面对程鹤文，便也学着他，在他纸条的后面补上一句，「我去学校了！」还配上一个笑脸。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徐可心情不好或者烦躁的时候，也喜欢用购物来纾解情绪。她也不记得十点多有没有课，去学校的路上顺路逛进了新落成的MN广场，一排排商铺里的装修都很别致且漂亮，或许不是周末，街上的人不多。
在这之前，徐可倒是从来没有一个人逛街买衣服过。在MN广场最大的一家百货公司三楼少女装试了两件外套，很满意，直接买了下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逛到一楼，看中一双细高跟的大红色的高跟鞋，试穿上，正在照镜子的时候，从镜子里望见了那个留条说要去公司的人，旁边伴着的人中有个靠他很近的人从背影来看显然是个女人。
徐可猛地回头，有些委屈地瞪向那边。昨天才刚刚发觉的小心思，忽然变得有些可笑起来。明明就是她一个人觉得现在跟以前有所不同吧？程鹤文很有可能一直把她当孩子看呢……已经跟姐姐说出口的话能不能收回？
在徐可沉思的当口，程鹤文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一般，往她那个方向瞥过一眼，不期然地就发现了那个正在咬唇低头烦恼着的人。跟旁边的人比了个离开一下的手势，程鹤文快步走向徐可，“宝宝？你怎么在这里？”
徐可被迫仰头看向他，再瞟了眼他身后跟过来的女人，撇了撇嘴，坐下来换掉那双鞋的同时硬邦邦地回答道：“不用你管。”
难得一向胸有成竹的程鹤文被徐可不冷不热的态度给弄懵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臂，“宝宝？”
“不要喊我宝宝，我不是小孩子了！”徐可甩开他的钳制，拎起两包衣服，看都不朝他看一眼，“我回学校了，你继续逛吧。”她就是郁闷了，不舒服了，想耍脾气了！
程鹤文再看不出她的不对劲就枉费养了她那么多年，“徐可！”
徐可停下了脚步，眼睛却瞟向那一排排鞋子。
“我送你回学校。”程鹤文揽住她的肩膀，徐可别扭地挣脱了一下，换来了更重的力道，于是放弃挣扎。
“程总——”
程鹤文摆了摆手，先是朝姚氏的负责人打了招呼，“家里小朋友身体不太好，不好意思，今天先失陪了。”
“当然，程总有事就先请。”
程鹤文点了下头，转向跟着前来的企划部的尹芝，“还有什么问题你就跟姚总讨论，我说过这两个月我暂时休假，今天特殊情况，只此一次。”程鹤文的目光在尹芝的脸上扫视了一圈，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最后败给了徐可那不停挣扎的动作中。
徐可内心在狂吼，谁是小盆友？！你全家才是小盆友！
对于眼前这个小萝莉，他拿她真是毫无办法。都说了爱情就是一物降一物，他心甘情愿。程鹤文拥着徐可往外头走去，低声在她耳边轻哄，“宝宝，怎么了？不开心么？还是身体不舒服？”
徐可突然停下脚步，眼底已经有一层淡淡的水雾，莫名的刚才被他那么温柔的话语戳中了哭点，她抬起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没有不舒服，但是我很不开心。”
徐可的眼泪对程鹤文来说，那就是重量级的炸弹，惊得他心头一跳，还不等他说话，徐可就钻进了车子里。
如果之前的程鹤文能看清今天徐可为什么不开心，或许还会为小萝莉懂得吃醋而愉悦的话，现在被徐可的眼泪一弄，他顿时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
待到徐可不留眼泪了，学校的大门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结果一路什么事都没问出来，程鹤文柔声说道：“不想上课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不好，再逃课下去，我觉得老师都不会让我考试了。”徐可捏紧了新买衣服的纸袋袋，把手放在门上准备下车，“你回去忙吧。”
“我不忙。”程鹤文捉住她的手腕，顺便锁上车门防止她半路开溜，眼见徐可还是不朝他看，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宝宝……”
“恩？”
“为什么不开心？因为我么？”
徐可就是闷头不说话，程鹤文也干脆，把车掉头直接开回家。若是放她回学校，这丫头指不定躲他躲到什么时候。
徐可无意识地绞着双手，她有点急性子，不太能藏得住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拉走她的注意力，她会一直集中在这一点上。现在就是如此，她心里痒得要死，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她直想告诉旁边这个默不作声的男人，她喜欢他。
她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车停在公寓门口的时候，徐可侧头看了程鹤文一眼，任由他拉着她回到家，关上门。
徐可把他摁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因为她觉得一开口，那颗在狂跳的心一定会从嘴里蹦出来。
程鹤文太过淡定的表情又让她很不甘心，磨了磨牙，一口咬上他的颈窝处。等她牙酸了才松开，“……我……”
程鹤文看着她变化多端的神色，打断了她，轻笑着把她拥进怀里，“本来我打算等到你明年生日的，但是恐怖连到我自己月底的生日都等不了了……”程鹤文轻声低喃，随即他定定地看着徐可，“虽然给你你的生日礼物连设计图都没有定稿，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接受的对么？”
“你送我的，我怎么可能不要？”徐可别扭地把视线挪向别处，语气里隐藏着的小小期待却不经意间泄露了出来。
“很好，那套首饰的名字我早就取好了。”程鹤文把徐可拉近身边，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叫做「与你一生」。”
连同三年前那套，无可比拟，与你一生。
你对我来说，无可比拟，愿，与你一生。
徐可刷得从头红到脚，程鹤文的眼睛似乎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一点点的沦陷在里面不可自拔。她撑起身，硬是从比他高的角度看着他，“程鹤文！”
“恩？”
“请用更直接的话表达一下刚才的意思。”小萝莉傲娇的模样看得程鹤文满心柔软。
“果然之前伤到头了，变笨了么？”程鹤文抬手摸摸她的头，在她气呼呼地要再度说话之际，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摁向自己，吞下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Chapter 27
徐可呆愣当场，眼睛瞪得圆圆的，被动地感受程鹤文唇上传过来的温热。程鹤文并没有深入，只是细细舔吮了一番后放过了这个傻愣的小奶娃。
“徐可……”在徐可的印象里，这是程鹤文第一次用那么深沉暗哑的声音喊出她的名字，“我对你的爱一直会远远超过你喜欢我的程度。”
程鹤文的话让徐可整个人的呼吸一窒，她有些不太喜欢他刚才的用词，却又无从反驳。于是，她抓住他肩头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接着松开手环住他，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仿佛是特别的耳语，“我也永远会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再爱你一点。”
对这样难得的温情，徐可温顺地趴在他的怀里，大煞风景地挑刺，“哎！怎么觉得你刚才做那个动作很熟练？”
“你知道这算熟练？”程鹤文捏捏她的小脸。刚刚应该是这丫头的初吻吧？
“我也被人家亲过的好不好？”徐可见他那么笃定，不免想要打击他一下。
果然，程鹤文扣着她腰间的手猛地加重力道，一双暗黑的眸子似乎要把她给吞噬，“什么时候？恩？和谁？”在他眼皮底下，这小萝莉竟然还落入过别人的虎口？！
“初中呀，我的美女同桌亲我的。”徐可得意地扬头，哼，反正他的初吻也不是这个，她才不吃亏。
程鹤文微微眯了下眼睛，不等她得意完毕，再度吻上她的唇。这回他毫不费力地撬开她的齿关，舔舐、吮吸，纠缠她那闪躲的小舌，搂在她腰间的手也在她的背部轻轻抚摸。程鹤文以实际行动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什么才叫真正的吻。
徐可不是高材生，第一次被这样深吻，差点就要窒息了。她喘着粗气，浑身乏力，举起小拳头重重捶了下他的肩。直到自己回复了点力气，就冲回房间，坏习惯重现，把头埋在枕头下不出来。
程鹤文倚靠在她的房门口，看着她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不意外地换来徐可的终极必杀瞪视。他缓步走到她的床边，把她拉起来，“在害羞？”
“才没有！”徐可嘟着小嘴狡辩，“我想念枕头的味道不行啊？”
“当然。”程鹤文很轻易地就把她抱下床，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眼神一黯，轻啄了一下刚刚才品尝过的甘甜唇瓣，“刚刚在我耳边说的话，我可是会一直记得的。”他现在就是想要每天多宠她一些，宠得她再也离不开他。
徐可又羞红了脸，“……我要回学校上课！”
平时催她去上课还磨磨蹭蹭，眼下倒积极了？程鹤文很仔细地为她理好发丝，又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里充满蛊惑，“不要住校了好不好？”
“天天早上八点的课。”徐可靠在他胸膛上蹭蹭，“我的礼物你都还没定稿，赶紧去设计啦！不然我被你一句话就骗到了，太没面子了！”不要说爷爷了，连姐姐都会嘲笑她定力太差太差！
“不会有人敢嘲笑你的。”程鹤文安慰她，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明天就周五了，你可以来接我放学啊……”徐可打定主意今晚绝对要回学校去睡，留在这里她绝对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现在她的状态就是，如果程鹤文吻了她，然后趁她晕晕乎乎的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下来。徐可自身的报警系统已经响了老半天，所以她要在她还算清明没有被程鹤文迷晕的时候，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回想一下自己怎么就把自己给卖了的全过程。
说着她趁其不备，一个用力把程鹤文给扑倒在床上，重重啃了他的唇一口，“我自己回学校！明天下午3点半放课，准时来接我哦！”拎起放在餐桌上的包包赶紧走人。
程鹤文用手遮住眼睛，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大，很好，那么爱逃跑的奶娃娃，看他明天怎么收拾她。
***
当好久不露面的徐可出现在寝室里，下午没去上课的高璐璐里面从床上蹦下来，“小肉包，你身体好啦？”
“差不多啦，我抵抗力好！”徐可大言不惭。
一直很八卦的高璐璐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她围着徐可转了一圈，“啧啧，小肉包，这趟回来有些不对嘛……我看看……嘴巴有点肿哦！老实交代……”
“哎？”徐可快步走到那面大大的试衣镜前，啊，果然，被程鹤文给吻肿了！可恶！徐可愤愤地在心里怨念。
“说来听听。”高璐璐搬了把椅子坐到她的身前，一副要听故事的模样。
徐可吐了吐舌头，“不要告诉你！”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冰块师傅？”
“当然不是啦！”徐可大声否认，她的大哥哥多完美的一个人呀，哪是冰块师傅可以比的？她绝对不承认，她比之前更加觉得程鹤文对她无与伦比的好。
高璐璐点了下头，“可惜啦。”
“喂喂喂，你这口气听起来好像很失望哦？”
“恩，薇薇她们估计也会失望的。”高璐璐站在椅子上把床上的电脑给搬回桌子上，“等下五点那节课你去不去？上完课正好吃饭。”
“恩。”徐可不置可否地点头，把新买的两件外套挂到小衣橱里，“是什么课？”
“马克思吧……”高璐璐杯具地扶额，“那老头超级烦。”
这种政治课必然是整个年级一起上的大课，好久不出现的徐可让孟薇等人好一阵激动。连平时并不怎么说过话的班长也过来慰问了一下她。“总算来上课了，再不来，特别是阅读课的老师都快给你下最后通缉令了。”
“啊，我回去教务处销假的。”徐可捋捋自己的发梢，有些不太好意思，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人给吓了一跳。
班长王蕊佳被拉走后，孟薇笑嘻嘻地解释，这就是上次他们八卦过的班长和黑人恋爱的男主角。现在两人可高调了，经常一同进出。她们八卦说，那个黑人说的是法语，班长以后的二外肯定也会选这个，算是提前预习了。
打铃之后，吵闹的大教室安静不少。徐可四处看了看，很轻易就瞧见了前排一身嫩黄衣服的韩筱咏，她对身边的孟薇说道：“上次你说她被记大过了？”
“对啊。”孟薇撇了下嘴，“但人家心理素质就是好，依然像没事儿人一样。”
徐可皱了皱眉头，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确定她的行踪是这个韩筱咏透露的，但是照程鹤文的手段，她只被记了大过实在有些令她诧异。
忽然她自己一个激灵，刚想到程鹤文她就抑制不住脸红了红。标准演绎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的模样。
徐可趴在桌子上翻开手机，停在那个名字上很久，然后摁了返回。找到相册，盯着一张她偷拍他的照片看。
“咦？你那哥哥跟你真的完全都不像耶，要是也跟你一样一张娃娃脸，那不是悲剧了？”
“你才杯具！”徐可的怒气根本无法维持，她一看到程鹤文照片上的呆样就止不住地想笑。
受伤后久违的大课以前半节课八卦，后半节课睡觉中完美度过。
下课后，徐可挽着孟薇的手臂，正和大家商量着晚饭的具体内容，就被在教室门口等着的韩筱咏给拦了下来。
Chapter 28
“你——”韩筱咏才说了一个字，就听到有人喊徐可。
而徐可则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幻听，转头望去，果然是她想的那个人，顿时惊诧地瞪圆眼睛。木讷地任由程鹤文把她搂进怀里，“你怎么来了？”
程鹤文的食指抵住她的唇，示意这件事等下讨论，他冰冷的视线直直地射向韩筱咏，该说这个女人不死心么？
韩筱咏对上程鹤文的目光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低头从他们身边快速走过。
“说，怎么突然来了？”徐可的眉眼都是笑意，却仍旧摆出一副不讲理的模样。
“你觉得我能任由你继续住学校么？”程鹤文用力揉揉她的发顶，本来是想放过她，明天来接她回家的……只不过，他实在忍不住心里想时时刻刻看到她的念头。
徐可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咧开嘴笑了起来，“好吧，准许你接我回家！”她朝寝室的三人双手合十拜了拜，“……我跟他回家啦。”
“去吧去吧。”孟薇挥挥手。一旁的凌晓悦在徐可和程鹤文走了以后，拉了拉孟薇和高璐璐的衣服，“我总觉得小肉包她哥哥看她的眼神很不对耶……”
“怎么不对了？”
凌晓悦整个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你们不觉得……咳咳，那个他的动作啊什么的，占有欲都很强么？”
“哎？？？”异口同声的两声惊呼。往前望去，徐可被程鹤文拥着怀里，她正比划着跟他说些什么，程鹤文只是一直温柔地望着她的脸。
照理说如此有爱的画面，她们应该意味深长地用各种音调「哦」上半天才对，可惜，现在她们不约而同地浑身一激灵，胳膊上似乎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以后这个女人喊住你，也不用理她，听清楚了么？”
“恩。”徐可点了下头，“是她……”
“是跟她有关，要不是姚氏的人跟我保她，你以为她还会在这里上课？”程鹤文的口气相当不悦，这么一个隐形炸弹放在他宝宝的身边，实在让他难以安心。所以他才那么坚持让她别住学校。
“姚氏的，是我看到的那个？”
程鹤文轻笑了着点点她的小鼻子，“那不重要。”徐可缩了缩脖子，没躲过他的手，于是抓起他的大手咬了一口手背。
“好硬！”徐可磨了磨牙，“肉都没有什么……”
“不像你身上肉嘟嘟的是不是？”程鹤文在搂着她的手臂处微微用力，“你的轮滑还在学么？”
徐可笑嘻嘻地抓着程鹤文的大手翻看，“上次社团活动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自己滑一小段距离了，是不是很棒？”
“不怕疼了？”
“师傅没让我摔过跤。”徐可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身边的程鹤文，脸色已经沉到不能沉。“而且也没嫌弃过我笨手笨脚的耶。”
看了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徐可，程鹤文轻柔地抚摸她的发丝，低头靠在她的耳畔细语道：“那个人抱过你？恩？”
徐可这回倒是敏感地发觉了，她毫不避讳地搂住他的脖子，“哈哈！你吃醋了！”一锤定音后，踮起脚用力亲了一口他的脸颊，以示她超级开心。对于她认定的事情，她一定全力以赴。这一优点深得程鹤文的心，比如她认定了喜欢他，那她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给予他百分之百的信任与依赖。
幸好已经快走到车旁，等两人都上车后，程鹤文捉住她的手臂让她靠向他，然后直接吻住她的唇。
徐可极力反抗，这样她的嘴唇会更肿的啦！不过显然易见，她那微薄的手臂力量根本起不到作业，程鹤文一只手就能制住她作乱的两只手，末了徐可只能自暴自弃地沉溺在他越来越缠绵的亲吻中。
勉强餍足了的程鹤文心情巨好的发动了车子，余光看见徐可摸着胸口大喘气的模样。他真的是一而再地忍不住要吻她……
从中午到现在，短短几个小时，程鹤文的脑子里已经转过很多件事情，譬如怎么让她更快乐，怎么让她更离不开他，又譬如怎么给她一个惊喜的求婚……
他绝对不会承认现在想这个事情为时过早，他打算慢慢计划。
目前的当务之急么，就是紧紧拴牢她的心。那个什么教她轮滑的师傅真是异常不顺眼，程鹤文眯了下眼睛，“宝宝。”
“恩？”
“喜欢参加社团活动么？”
“还好耶，其实，我主要是不想被看扁，社里就我一个不太会轮滑，那不是很丢脸？”徐可的自尊心特别强。
程鹤文略微皱了下眉头，他了解她的倔强脾气，那就是不学会不会退社了？“每周一次？”
“好像是的。”常年逃课逃社团的小萝莉记性真的不够好，“嘻嘻，我基本动作都学完了啦，只要多多练习就行了呢。”
“要练周末我带你去练习。”程鹤文一点也不愿意自家小奶娃被某些人吃豆腐。
“好。”徐可一拍小手开心得很，“唔，我们这是去日本料理店的路上？”
“不是。”程鹤文断绝她的念想，“我说过晚上不准吃生冷的东西，忘了？”
徐可撅起小嘴，勉勉强强地哦了一声，从小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摸着自己的嘴唇，“真的有点肿耶！”
“我看看——”
“不让你看。”徐可把头转向窗口，罪魁祸首就是他，天知道他接下会不会再给她来一下？！
“要是我带你去吃日本料理呢？”程鹤文抛出诱饵。
徐可想了想把头转向他，“真的？”
趁着红灯的时候，程鹤文俯过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骗你的。”
徐可呆呆地张着嘴巴指着这个使坏的男人郁闷到极点。她怎么轻易就败在日本料理手下了啊！
***
程鹤文带她走进T市非常有名的一家徽菜馆，徐可翻看菜谱的时候就觉得这边菜一点也不重口味，她想吃川菜啦！但是程鹤文以一句徽菜养生就把她给打发了，徐可赌气地合上菜单，“你点！不好吃的话，你要负全责。”
“恩。”程鹤文点头应诺。
“我去洗手，对了对了，刚刚我有看到那个什么鸡汤，我要喝！”说完小女孩似的走向洗手间。
徐可凑近大镜子，别说她自恋，很少有人碰到镜子会不去照的吧？她的视线不免再度集中在那张看上去并没有肿得那么明显的嘴唇上。徐可接了些冷水湿润了一下有些翘起的发梢，然后用手指卷了卷。
长卷发神马的，伤不起啊。徐可不止一次幻想过要剪个干净利落外加帅气的短发，可惜，终究省不得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发。而且，当她被程鹤文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摸着她的长发……徐可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用力搓了搓手。
走出洗手间，正好有个人跟她并排走上那唯一的通道，她侧了□，不想那人喊住了她，“不好意思，请问现在几点了？”
徐可愣了下，然后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六点——”刚要回答那人的同时，忽然不经意地瞟到他的左手手腕上赫然是一只表！徐可瞪圆了眼睛，“哎？你不是带手表了么？”
Chapter 29
本来在餐厅里问时间就奇怪，加上还是一个戴着表的人，徐可警觉地后退一步，想要转身离开。
“等等，我没有恶意。”那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那双从黑框无镜片眼镜后面露出的眼睛闪烁着笑意。一点都没有为用如此老套的搭讪词而不好意思。
“我不认识你。”徐可一步步往大厅里挪。她退一步，那人跟进一步。她赶紧撒腿往程鹤文哪里跑。
“怎么了？”程鹤文见她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还不停朝他的身后看。
“有变态！”徐可毫不客气地为那个人下定义！“啊啊，就是那个！”
顺着徐可的手望去，程鹤文促起眉头，“你说——他？”
那人顺势走到他们这桌，朝程鹤文打了招呼，“哟，好巧。”
程鹤文揉揉额头，“不巧。你刚刚干什么了？”
“啊！”他恍然大悟般地盯着徐可猛瞧，“难道她就是上次钟祎宁那小子说漏嘴的你的那个奶娃娃？”
“……你才是奶娃娃！”徐可愤恨地用筷子加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用力地戳！
“这是姚琪，跟钟祎宁在国外认识的，最近刚回国。”程鹤文为徐可解惑。接着转向姚琪，“你不回你的位子去？”
姚琪大喇喇地拉开程鹤文旁边的椅子坐下，“不要那么小气嘛，我想怎么难得在这里还能见到那么萌的小萝莉，还想拉去跟钟祎宁口里的奶娃娃比较比较呢，原来是一个人。”
“姚琪……哎，那天MN落成典礼好像没见过你？”徐可咬着筷子，“还有，明明自己带着手表还来问我几点，亏你好意思。”
“他那天还没回国。”程鹤文忍着一脚踢开姚琪的冲动，“你真不回你自己的桌子？上周我还记得姚夫人跟我提过是不是给你办个相亲宴。”
“真的假的？我妈怎么跟你提这事？”
程鹤文老神在在地为徐可盛了一碗鸡汤，“你不信就算了。”
“我总算知道钟祎宁干嘛老跟我抱怨你了……”姚琪秉着有难同当的道理，临死也要把某人也一道出卖，“下次找你去钟祎宁的酒吧玩哦，奶娃娃！”
程鹤文听到酒吧两个字笑得越发温柔，他喊住要开溜的姚琪，“等等，你记不记得前天你跟我说要保的那个T大女生？”
“怎么了？”
“我给你面子，暂时放过她。”程鹤文话锋一转，“那你还记得我是为什么大动干戈的？”
“哦，你说她跟绑架——”姚琪顿时醒悟，后半句话赶紧缩回去。
程鹤文点了点头，“看来你还记得，那么你保下的人，你自己负责。”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徐可再因为那个女人而出点什么事，他第一个会找的人就是他。
“……我知道了。”姚琪在心里默默垂泪，他当初是为毛惹上了那么个女人？还有，他知道错了，不该搭讪他的小宝贝的！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刚刚绝对不会多看徐可一眼啊喂！
“拜拜啦——”徐可拖长了音调，见他一脸郁闷，加上一句，“姚琪哥哥！”
“咳！”
听到程鹤文的轻咳，本性不改的姚琪把将要说出口的调戏话语咽回，潇洒地挥挥手换了一句正常的话，“改天出来玩。”
“嘿嘿，大哥哥，吃完饭陪我去逛街吧！”徐可忽然心痒地也想弄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戴着玩玩，“我想买一副大红色镜框的眼镜！”
这种小心愿程鹤文自然满足她，只不过不轻不重地在姚琪头上再添一笔！
女人的购物欲是有些男人无法想象的。在经历了被绑架，然后住院等等一系列闷骚的日子过后，徐可今天是大开杀戒。中午买了两件外套根本不能让她满足，先是买了一副大大的骚红色的无镜片粗框眼镜，戴上之后，整张脸被遮掉一半还多，这效果让徐可超级满意！
之后又买了一双裸色的高跟鞋和一条西装短裤，手上大包小包，徐可眉开眼笑。
出了商场，天色已经蛮晚了，徐可撒娇似的从背后扑抱住程鹤文，嘴里嘟囔着，“背我背我！”
“准备回家了？”
“是！”徐可笑呵呵地回答道：“走不动了！”
程鹤文侧头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她的好心情真的是很容易感染到他，“你啊……”他轻轻感叹一声，背对着她蹲□，“上来吧。”
“哦！万岁！”徐可手上挂着两个购物袋，熟练地趴上他宽厚的背。一股无法言喻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九点多，热闹的商圈，看到程鹤文背着徐可慢慢走的情形，路过的人都会会心一笑。徐可光明正大地偷偷举起手捏了一下程鹤文的脸，“老是你捏我，现在你没空着的手！哈哈！”
“信不信我松手？”
“不信不信！”徐可哈哈大笑，一撇头在他脸上亲上一口，“这是车马费！作为一个有信誉的商人，要是你松手就是背信！”
程鹤文现在只想换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修理一顿。
“当然，就是没有车马费，你也舍不得松手，是不是？”徐可晃着脚，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难得聪明了一回。”程鹤文表扬道。
“哼哼，什么叫难得？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徐可啊呜一口咬住他的肩，“以后你说我笨就咬你这里。说不定等到老了以后，这就是我的特殊标记哦！”
这话听得他心头一颤，到「老了以后」，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长远的词，她那么顺口，是不是说明她潜意识里早就做好了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准备。犹如他为她专门设计的那套「与你一生」相同的含义。
回到家，徐可洗完澡后跑到程鹤文的身边，非常自觉地递过干毛巾，在他的腿边坐下，她喜欢他帮她擦头发，那双大手隔着毛巾揉着她的头发，其实是有些催眠功效的……特容易昏昏欲睡。
“……宝宝？”
“恩？”徐可勉强撑开眼皮，今天实在太累了，不管身心都是。
程鹤文直接拦腰抱起她，“要睡就回房间睡觉。”
“恩。”徐可应了一声，在他胸口蹭蹭。
程鹤文挑了下眉，那么没危机感是怎么回事？他轻柔地把她放到她的大床上，为她掖好被角。望着她平静的睡颜，一下子挪不开眼。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就这样一直看到她老的心情。他吻了吻她血色很红润的唇，轻声呢喃，“晚安。”
***
第二天周五，大清早公寓的门铃铃声大作。
徐可和程鹤文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各自的房门，穿过客厅走到门口。
“哎呀，怎么那么久才开门？”门口的是百年难得来这里一次的沈曦，说完这话，发觉眼前的两人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刚要开口说什么，程鹤文已经哄着徐可，让她去刷牙洗脸，到点要上课了。
沈曦惊悚地望着完全是没睡醒状态的徐可，搂住程鹤文脖子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她控制不住自己提高了音量，“哎？！你们？！”
Chapter 30
仿佛是被雷击中的表情，沈曦愣在原地足足五秒没动，“程鹤文，你小子给我过来！”
“妈，你先坐一会儿，我送宝宝去学校。”
“……快去快回！”沈曦恶狠狠地瞪着眼前动作贼快的儿子，见徐可换好衣服拎着包从房间里出来，她走过去弯下腰和她平视，“宝宝，我带了你喜欢吃的杏仁酥哦，要不要带着当点心？”
“要，漂亮妈妈，是你做的么？”
“恩，下午早点回来吃饭。”沈曦软言细语，听得旁边的程鹤文颇有些自己不是亲生的错觉。
徐可用力一点头，直接拿起一块杏仁酥放到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实在是好吃！程鹤文收到自家母亲警告他快速回来接受审问的眼神后，拉着徐可出门。
***
“徐可！”
“小肉包，快过来！”
今天她一进教室，就被寝室里的小妞们给逮到角落里围观，“快说快说，你那个「大哥哥」真的是你哥哥？”
徐可小脸一红，“不能这样叫啊？”
“啧啧，怪不得老说魏璟辰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原来你喜欢老男人哦！”
“……那叫成熟！有安全感，懂不懂？！”徐可炸毛了，老男人这个称谓听起来真不舒服，他们也没有相差那么多啦！
“知道你缺乏安全感，不过，跟他也算打了几次照面，难道年纪越大的男人越喜欢你这种萝莉样？”孟薇摸着下巴，“果然艺术源于生活，神马怪蜀黎和小萝莉的故事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嘛！”
徐可抬手默默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黑线，“喂喂喂！”
“咳咳，好了好了，准备上课了。”高璐璐显然不满足于这么点小八卦，虽然想要挖掘更深层次的，还是等下课吧。
“嘿嘿，小肉包，还是我发现的，总觉得你那大哥哥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凌晓悦在徐可身边坐下，“说说，有没有被他拆吃入腹呀？”
“当然没有啦！”徐可瞪圆的眼睛，“我还没成年好不好？”
凌晓悦一摆手，“哎呀呀，这和成不成年没什么关系。”她幸灾乐祸地想，等到她男人真的忍不住把她给法办了，她猜，小肉包绝对会被做到昏过去。啦啦啦，这种男人绝对的是食髓知味的典范啊！
徐可说不过三张嘴，在最后一排拿书挡住吃她的杏仁酥。老天啊，让她淹没在甜食中吧！得意忘形的徐可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就被惩罚了。她开始觉得左边最里面的牙或者说牙肉有些疼，她掏出小镜子张大嘴巴照了半天，“不是蛀牙啊，没有什么黑色的……”
“我看看！”孟薇借着光看向她说的地方，半晌总结道：“你这个情况，好像是在长牙耶。”
“恩？”徐可嗯嗯啊啊地说不出话。
“长智齿吧……”高璐璐也凑过来望了两眼，“让你平时吃那么多，不仅脸圆而且还牙疼了吧？”
“呜呜呜——”徐可用手捂住左半边脸，“要长多久啊？”
孟薇耸了耸肩，“每个人不一样的，你要是实在痛就去医院看看或者吃止痛药。”
几人收拾完东西往学校食堂走去，徐可不时地用舌头舔舔最里面的牙肉，好像感觉到有尖尖的东西在顶出来，但是镜子里看却什么都没有。
“对了，你……你还去社团活动么？”
“为什么不去？”
孟薇扬了扬眉毛，“嗯哼，你不是牙疼么？”
“又不是脚疼，我上次好不容易掌握诀窍了，不要打击我的积极心！”徐可双手背在身后，她这长牙长得真是间歇性，这会儿似乎又不疼了。
而在徐可在纠结这种小事的时候，沈曦早就各种把她和程鹤文的事给散布了。得到消息而且熟知两人的人，几乎都有在想程鹤文这厮也忒忍不住了，这么快就动手了。以前占有欲就那么强，还不松口承认，现在徐可进大学了，估计是有人追了，这会儿急着宣告主权了吧。
其实徐可也并非对社团活动兴致高昂的，她换好鞋子就坐在那里发起呆来。因为再过一周，也就是下周五便是程鹤文生日了，她在想送点什么特别的礼物。思来想去，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惊喜，所以托着下巴放空脑袋也不管现在是在社团活动中。
魏璟辰远远地看了一眼徐可并没有过去，也找了一个地方靠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当然这种行为也俗称为发呆。
忽然本来原地坐着的徐可惊异地从地上弹起来，一个没站稳，差点摔跤，幸好手撑了一下地，缓冲了一下惯性。她急急忙忙地给钟祎宁打电话。
“喂？奶娃娃，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钟祎宁的声音听上去很欠扁，“是不是你和程鹤文才在一起，他就手脚不规矩欺负你啦？”
“哎！你想到哪里去了？”
“哦哦？不是啊，那就是想我了？早说么，我肯定去你学校看你。”
徐可重重咳嗽一声，“你让不让我说话？”
“说吧，什么事？”
“到下周四之前，哪天有空？陪我去买东西。”徐可开门见山，跟这家伙一点也不用客气。
钟祎宁诧异地问道：“怎么不让他陪你？”
“你笨啊，下礼拜五他生日，我要买礼物，怎么能让他知道？”
钟祎宁嘿嘿一笑，“我记得你以前还送自己做的东西，他可宝贝得很，怎么这次反而那么省事？”
“秘密，你快挑时间。”徐可向四周张望了下，她就怕程鹤文突然出现，“还有，要瞒着他的！”
“下周一吧，神神秘秘的，你要怎么瞒他？”
徐可又捂了捂左脸，里边的牙肉又发作了，“礼拜一我逃课啊，他又不会整天跟着我，他也有很多事要做的好不好？”
“嗯哼，那我周一到学校接你。”
“OK，拜拜，千万不准露口风哦，不然咬你！”虽然是在打电话，徐可还是呲牙咧嘴了一番，嗷嗷嗷，她的牙……
“哈哈，知道了，放心吧。”
徐可放下心来，扶着栏杆慢慢滑了一段路，孟薇她们从远处滑过来拍肩的拍肩，袭胸的袭胸，徐可躲避不及，差点又要上演杯具。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师傅大人及时救场，才让她免于遭罪。
程鹤文寻找到场地的时候，正巧赶上这一幕，果然在学校就是有觊觎徐可的人，他心里强烈的独占欲不停翻滚。缓步往那边走去，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徐可朝他这边望过来，然后展开笑颜用力朝他挥手。
程鹤文微微一笑，只见她用有些僵硬的姿势朝他滑了过来，顺利扑进他的怀里。
“啊，赶紧抱好我，我站不动了！”
“不是说已经会了么？”
“没看到我从那边滑过来的么？”徐可嘟起嘴，就像个要糖吃的小女孩，“快点表扬我！”
程鹤文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还有多久？妈妈今天说要亲自下厨。”
“真的吗？好久没有吃到漂亮妈妈烧的猪蹄了……晚上有么有么？”还不等程鹤文回答，徐可哀嚎一声，声音一下子软了很多，带上了撒娇的音调，“大哥哥……薇薇她们说我长智齿……好痛哦……”
“张嘴，我看看。”
徐可仰头张开嘴巴，程鹤文看了一眼后，见她依然维持着这个傻乎乎的动作，不禁笑出声来，眼睛往她身后看了一眼，低头笑着说：“可以闭起来了。”然后她刚一合上嘴，他就俯身吻住她的唇。
Chapter 31
程鹤文只是浅尝即止，更何况怀里的徐可一双小手正在推他，压根忘了她还穿着轮滑鞋，程鹤文眼疾手快地把她重新抱回怀里，“什么时候能走？”
“想走就可以走了吧……”徐可转头望了眼孟薇她们，“又不是上课哪管得那么紧？”
“呵，我以为你会热衷多练习练习？”程鹤文轻笑，“我松手喽？”
徐可攀住他的手臂，“到那边，我把鞋换下来。”她每次穿上轮滑鞋的时候，心跳总会不自觉地加快一些，实在是很怕摔跤这件事。
“要不要抱你过去？”
“不要！”徐可瞪了他一眼，“你真的有28岁吗？怎么总觉得你最近越来越赖皮了。”
程鹤文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撇过头去，那不叫赖皮，这个小笨蛋。徐可换上夹脚拖鞋，整个人顿时矮上很多公分，她不甘心地站到台阶上，“比我高那么多……”
“早上的鞋子呢？”
“在寝室。”徐可望望自己的脚背，依稀可见晒出来的凉鞋印子，她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眼睛滴溜溜四处看，“你最近要不要闭关画设计图？”
“不急，怎么，你很想要？”
徐可像只无尾熊一样趴在他背上不动，“……没有，看你最近好像特别空！”
程鹤文拍拍她头，没有接话，最近她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事都可以缓一缓。
“那，我们回去吧，趁现在我的牙不是很疼，赶紧啃猪蹄去！”徐可咂咂嘴巴，“好久没有吃了。”
“那么油腻的东西，亏你喜欢。”
“美容的！”徐可戳戳他的脸，得意非常。
她小跑着来到集合的地方，拉拉孟薇的手，“我等下就开溜回去啦，若是问起来，大社长那边由你出马解决哦。”
“过二人世界啊，天天在一起也不嫌腻。”
“嘿嘿，你那是嫉妒。”若不是在排队，徐可肯定要演绎一下什么叫插腰笑！
“好啦，快去吧，你那颗心早就飞远了。”
徐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顺便跟高璐璐她们也挥手道别，正巧赶上魏璟辰侧过脸投向她的目光，她小声说：“师傅再见啦！”
魏璟辰远远目送她飞扑到那个等在路口的男人怀里，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便又重新靠在栏杆上放空。他有些不想承认，他们在一起的画面让他觉得刺目。
***
美美饱餐一顿，徐可还没来得及回味猪蹄的美味，晚上在床上就捂着左脸各种翻滚。舌头舔一舔那长牙的地方，似乎觉得经过那么久的努力，顶出来的部分又多了一点。想起这是从肉里硬生生顶出来的牙齿，徐可就不寒而栗。后半夜大概是疼得麻木了，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周六上午，她在刷牙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比划了半天，才确定自己的左边脸确实是肿起来了，她委屈地摸摸脸颊，大小脸，不能见人了啦！
程鹤文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卫生间前发现她还在照镜子，不免黑线，“还不刷牙？”
“牙疼！”徐可说归说，还是挤了牙膏，开始慢腾腾的刷牙。
“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程鹤文好笑地看着她学漫画里的人，搬了一把小凳子踩在脚下，这样照镜子就能多照到一些。
“……不要，哪有长牙去医院的。”徐可漱了漱口，抬起脚踹向程鹤文，“不许看我刷牙洗脸。”
程鹤文哈哈一笑，文不对题，“小时候我还帮你洗过澡，你身上我哪里没有见过？”
徐可鞠了一把水泼向那个看好戏的男人，“哼！小时候跟现在能比吗？坏蛋！”
于是恼羞成怒的徐可借由左边脸肿起来不能见人的缘由，死活宅在家里不出门。程鹤文捧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真的没有肿——”
“就有！”徐可踢踢他的腰腹，“再仔细看看！”
程鹤文把她的脚握在掌心里，“那就去医院。”
“不要看牙医！”徐可从小就怕牙医，她倒在沙发上扑腾，誓有如果程鹤文逼她去看牙医就一辈子赖在沙发上不起来的架势。
“好好好。”程鹤文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止痛片总要吃吧？”
“恩……”徐可可怜兮兮地瞅瞅他，“吃完药能吃布丁吗？”
“可以啊。”程鹤文说得轻松，“然后马上带你去看牙医。”
于是，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徐可蔫了。
精神萎靡了一整天的徐可在晚上八点就早早爬床睡觉，只不过她睡到半夜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偷偷摸摸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在黑暗的小房间里屏幕突兀地闪着。徐可点开上次程鹤文提过的，他们旗下公司新的网游，一头扎入游戏的世界里。
越打越有精神，久违的组队杀怪升级让她毫无睡意，鼠标键盘摁得噼啪直响。
隔壁房间担心徐可半夜会牙疼的某人隐约听见连续的按键声，皱了皱眉头。他坐起身，走到徐可房门前仔细听了听，果然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他轻轻敲了敲门，“宝宝？”
房间里的徐可猛地心跳到喉咙口，把笔记本一合，电源一拔，跳上床钻进被子。
程鹤文拧开把手，打开了房间里灯，扫视一圈把目光落在那团鼓起来的地方，“宝宝，你忘了拔电池板，电脑还在运作哦。”
徐可缓慢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呃……”
“半夜里起来打游戏，好样的。”程鹤文的声音平静得让徐可想要逃离，“你的牙，不疼了么？”
徐可拼命点头，唯恐程鹤文不相信。
“既然疼着，还有精力打游戏，该说你忍痛能力一流么？”
这回徐可拼命摇头，谁不知道她最怕痛了！她咽了一咽口水，“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程鹤文走近她的床边，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被子里拉起来。“现在想继续睡觉呢？还是继续打游戏？”
“睡觉睡觉！”
“还敢半夜不开灯做这种事么？”
“不敢不敢！”大魔王发飙了！徐可内心飙泪，她终于明白钟祎宁被压迫的心情了，是无力反抗，缴械投降啊！她主动在他怀里蹭蹭，“不要生气嘛！”
程鹤文闭了下眼睛，他只不过气她还像小孩子一样不爱惜身体，半夜起来玩网游这种事在她初中过后就没再有过了。他呼出口气，明明她这永远像孩子的性格也是他爱极了的地方……
他摸摸她的长发，在她脸上来回看了两遍，从她的额头吻至眼睑，最后吻住她的唇。他愿意这一辈子就这么为她操心，以后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为她操一辈子的心。在他的诱导下，徐可情不自禁地也伸出舌头与他的纠缠，直到她快要窒息这才放过了她。
徐可大口喘了两次气，大脑缺氧加上之前集中精力地玩游戏让她现在产生了睡觉的欲望，“……我去关电脑。”
程鹤文望着她穿着睡裙的背影，她没注意已经滑落的肩带，加上他脑海里她红彤彤的小脸和那唇瓣的味道，他低咒一声，嘱咐她早些睡觉后，匆匆走进浴室。
有时候，和心爱的人激情的一个吻也能挑起人的情、欲。
经历被抓包的一晚，徐可老实多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她花费了所有的脑细胞在程鹤文生日的惊喜上。
好不容易等来礼拜一，徐可努力使自己表现出和平时一样的早起厌学情绪，到了学校，等程鹤文的车一开走，她就立马给华霖打了电话，这是昨晚想到的后招，让这个特助先生在必要时刻能用公事把他给扯回去。
“小肉包，你今天鸿冠满面的，双休日是不是过得很滋润？”
徐可鼓起嘴一副不想再提的表情，“半夜打游戏被批了，你说谁有我杯具？”
“……”孟薇屏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她实在想对程鹤文拍拍肩，说一句，「你辛苦了！」
在徐可被点名回答了两次问题后，她终于等来了钟祎宁的短信，说他已经到T大了。徐可立马拎起包包弯着腰从最后一排闪人。
Chapter 32
T大不乏一直有名车出没，但是大清大早校门口停着一辆保时捷还是有些小醒目。钟祎宁在车里远远地就看见了徐可的身影，下车去迎她。
“呀，那么客气啊。”徐可见钟祎宁主动接过她的包，笑着开玩笑道:“最多只有请你一顿饭哦。”
“跟我出去要你付钱，我的脸还往哪里放？”钟祎宁指了指停车的地方，“我还多带了一个人，不介意吧？”
“嗯哼？我未来小嫂子我就不介意。”徐可好奇地眯起眼睛想要看清车里坐着的是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哎？？那不是——”
“我听说了，上次饭店的事情，怎么，不待见他？我把他赶回去，谁让他听到你让我帮忙，就死活要跟来插一脚。”钟祎宁一点同胞爱都没有。
徐可笑着摇摇头，“反正你们有这心情敢陪我逛街，我不会揭穿你们两个借着我的名头出来偷偷约会的，哈哈。”
“奶娃娃，现在是你求我帮忙啊，你确定刚刚说的那句话吗？”
“不确定！”徐可马上改换口风，“我刚刚绝对没有说过话！”一张小脸努力扮成严肃的小模样，小拳头还握得紧紧的，以示自己坚定的立场。
小萝莉那么可爱的样子就是萌啊！钟祎宁大笑着用力揉揉她的头顶，这个小奶娃，他是真心当作妹妹来疼爱的，如今那么早就落入了程大魔王的口中，他倒是为她哀叹了一声。这一辈子，或许从程鹤文遇见徐可那一刻起，他们俩日后的种种便早已冥冥之中注定了。
“哟，姚琪哥哥早。”
“叫那么好听做什么？”刚刚没有得到小奶娃喊自己哥哥的钟祎宁没好气地白了姚琪一眼，“他今天专职司机，各种差遣他，没有关系。”
“噗！”徐可笑出声，“我要先去买最大最大的那种波板糖！”
“恩？”两人同时回头看她。
徐可拍拍自己的脸，弄了一个面无表情对着他们，“你们没有觉得我左右脸不一样大吗？”
“仔细看左边的脸是比右边大。”
郁闷的用手捂住左边脸颊，“牙疼，脸都肿起来了！”
“……程鹤文竟然没有捉你去看病？！”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祎宁不可思议地瞪着徐可，难道程鹤文已经光荣晋升超级妻奴了，连这种事都由着她？
“是我在长牙啦！又不是蛀牙，看什么医生！”徐可强调自己牙疼的属性跟别人的不同，“我要买波板糖用来遮住我的大饼脸！”
姚琪看了一眼钟祎宁，他算是知道有这样一个萝莉似的妹妹是件挺不错的事情了，没事拿来逗逗，宠她的感觉跟宠女人是不同的，他腹诽着，钟祎宁肯定是在提前感受怎么宠女儿呢！看看，加上有时候她本身就是萌物，啧啧，实在是很滋润心灵的事情。
***
如果从一个腐女的眼光看出去，那就是小攻和小受带着孩子出来买棒棒糖……站在店门口的小攻以宠溺的眼神看着在为小萝莉挑巨大波板糖的小受……
呃，徐可浑身一抖，她被自己的想法给完全雷到了。挑了一个心型的红色波板糖，用来挡住她的半边脸正好。
在钟祎宁要结账的时候，徐可又拿了一根小的棒棒糖凑过去，“嘿嘿，还有这个！”
“牙疼还敢吃？”
“哎呀，趁大哥哥不在，你当没看到么！”
钟祎宁企图板起脸做出大家长的风范，结果被身后的小攻……啊呸，是身后的姚琪给打断了，“她要吃就给她吃，不然闹起来，谁压得住这个小魔王？”
作为姚琪口中的程大魔王养出来的小魔王——徐可同学撅起嘴巴，“好啦，再磨蹭下去我们可以吃午饭了！”
“一直不跟我透露，说要给程鹤文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徐可朝钟祎宁招招小手，让他附耳过来，叽里咕噜说了两句后，钟祎宁挑高了半边眉毛，“你确定？”
“恩！这叫颠覆，你不懂！”徐可深深扔了个鄙视的眼神过去，“不过不准备在晚宴上……偷偷送，不给你们知道，哇哈哈——”徐可越说越得意，小手遮着嘴巴奸笑起来。
钟祎宁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要我们做参考？”
“对啊，而且千万不能让他起疑，等下给你们施个一切忘空……”
“哈利波特看太多！”姚琪忍不住吐槽她，“过来跟我说说。”他弯下腰主动凑到她嘴边。得到她的回答后，不免和钟祎宁对视了一眼，“我猜到时候绝对惊大于喜。”
“喂！不要打击我嘛！”徐可戳戳姚琪的手臂，“老娘一辈子总要强势一次，不然会翻不了身的！”
三人已经走出那家糖果店很远了，钟祎宁皱了下眉头，“「老娘」这种称呼你跟谁学的？”
“……唔，我有这么说？”
“又给我装傻。”程鹤文不在，钟祎宁终于可以放肆地捏捏她的嫩脸。
仿佛是看不过小受把注意力放在奶娃娃身上，一直被忽略的司机兄尽职开口，“下一站去哪？直奔目的地？”
“还是先吃饭好了，下午挑完我要赶回学校！”徐可看了一眼手机，恩，很好没有电话短信，八成闭关画设计稿去了！她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撇撇小嘴，拨开棒棒糖的糖纸，把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早饭只喝了小半碗粥的人快要饿扁了！”
点菜这种事情，徐可每次都很纠结，于是此等大事仍旧交给了对面的两位大哥。今天她的任务就是带着卡，用力刷！
徐可瞅了眼连点菜也对人家服务员放电的姚琪，默默挠了挠头发，“哎……”
点完菜的姚琪朝她一扬眉，“怎么？”
“唔，你……”
“干嘛吞吞吐吐的？”钟祎宁看不过，“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徐可鼓了下嘴COS成包子，自言自语道：“问了就觉得自己超八卦……”她象征性地咳了两声，“就是你跟我那个叫韩咏晓的同学真的是——”
姚琪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你啊，记性也太差了，你的同学叫韩筱咏。”顿了顿继续说，“放心，我向你保证，她绝对不敢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奇怪，你怎么会看上那种女人？”钟祎宁毫不客气地戳他痛处，“是不是最近太欲求不满了？”
“滚！”姚琪白了他一眼，“最欲求不满的肯定是这奶娃娃的男人好不好？”
徐可的脸顿时变得很红，还没开口，钟祎宁就一巴掌拍向姚琪的后背，“多话！”
“嘶，你下手不能轻点？”姚琪摸摸被拍疼的地方，“其实就是正好碰上我回国的空档期么，谁知道那女人是第一次……咳，稍微帮个忙。”
徐可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保证自己不会乱说话，她就是有些好奇罢了，跟程鹤文磨了很久，他也不肯说给她听，哼！就说她是那种「好奇心超重，越不告诉她越要知道」的人嘛！这不直接问当事人了。
“那你也太不挑了！”
姚琪忽然皱了皱眉头，想起来，当初和这个女人邂逅的情形是有些蹊跷，果然是有人看他才回国，敢在他的头上动手脚？
“啊，酱牛肉！”徐可嘴馋地先尝为快，刚塞了一块进嘴巴，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瞄一眼来电提示，就是她现在最怕接到的电话。
Chapter 33
徐可清了清嗓子，举起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对着对面两人嘘了一下，“喂？”
“在吃饭吗？”
“对啊，在食堂吃饭。”徐可在心里偷偷临时抱佛脚，狂拜佛祖保佑她今天顺顺利利，“你呢？是不是画了一个上午的图？”
程鹤文听到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就觉得心情也好上了两分，“吃的什么？有乖乖吃蔬菜么？”
“……难得我吃次全荤的菜你就打电话来查勤，故意的吧！”
“呵，下午我会准时来接你。”
“恩！拜拜！”徐可心有余悸地挂上电话。一抬头对上两双看好戏的眼睛，“你们的动作表情可以再像一点！”
钟祎宁耸了耸肩，“奶娃娃，看不出来你撒谎还是很淡定的嘛，一点也不像乖宝宝。”
徐可恶狠狠地戳了一块牛肉，“我有秘诀的，像我平时不说谎，难得一次也不容易听出来啊，又不像你……”
“哈哈，这话说得好。”姚琪比了个拇指，赞扬了她的话。
“喂喂喂，拒绝人身攻击！”
徐可吐吐舌头，“咦，这道有那么多胡萝卜的菜是谁点的？”
“不喜欢吃胡萝卜？”
徐可用力摇头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喜好不做掩瞒，于是对面的钟祎宁不怀好意地捏住她的把柄，“不吃的话，我就跟程鹤文通风报信哦。”说完脸上那得意欠扁的笑容让徐可看得牙痒痒。
狠狠磨了磨牙，徐可重重哼了一声，“你威胁我威胁我威胁我……”
“奶娃娃在怨念你呢。”
“听见了！”早说了，今天是难得的机会，程鹤文不在，他可以好好逗逗小萝莉，过了这个村就肯定没这个店了。所以说，钟祎宁现在的心情实在是阳光得不行！
徐可也不多话，小口小口往嘴里塞食物，虽然左边的牙不能咬，也不影响她的好胃口。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容易让人失望，比如现在，徐可托着左边的脸颊泪眼汪汪说不出话来。刚刚一不小心在左边嚼了一下，感觉木有得到重视的智齿马上给她颜色看，更用力地想要从牙肉里顶出来。
她马上放下筷子，两只手同时捂住脸颊。
“牙又痛了？不行，我通知程鹤文，或者我带你去看医生！”
徐可小幅度地摇摇头，拿起放在一边的波板糖遮住左脸，深呼吸，“不痛了！今天的任务根本就没完成好不好？你们想开溜？”
“……真执着。”钟祎宁轻叹了一声，他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
“啊啊啊，姚琪大哥！再开快一点啦！不然要穿帮了穿帮了！”显然下午的正事所花费的时间有些超出她的预计，现在徐可坐在副驾驶席的位置心急火燎，“快要跳红灯了，闯过去！”
“咳咳，哈哈，竟然让奶娃娃教你开车，你越混越回去了！”钟祎宁笑得不可自持，把重音落在「奶娃娃」三个字上。
姚琪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硬生生地踩了刹车，于是徐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前方绿灯闪烁后跳了黄灯再变红灯……
“你——”
“嗯哼，安全第一，奶娃娃！”姚琪拍拍她的头，他的笑容在徐可眼里就是阴险的代名词！在他有意无意松松油门的情况下，害得她一阵心慌，让他把车停在偏门，而徐可从偏门进去起就像防贼似的东张西望，直到从后门溜进教室里坐下后才安心。
仿佛是觉得她脆弱的神经还没有受够刺激，在只有老师枯燥讲课的课堂上，徐可的手机还不适时宜地唱了起来。徐可手忙脚乱地摁掉短信，她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臂里，忽然有些没脸见人。
“那么大的波板糖，你用来吃吗？”
“现在这是我的出门必备道具。”徐可抢回自己的波板糖贴住自己的脸颊，「需要我来教学楼接你么？」程鹤文的短信非常直接地表明他人已经到了T大，徐可超级庆幸刚刚没有走正门，自己怎么那么明智呢！徐可大大地自我表扬一番，然后给他回了短信。
还没下课，徐可就从教室的窗外看到了程鹤文的身影，她偷偷朝他笑笑，然后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顺手还把旁边孟薇的书抢过来做掩护。程鹤文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明明听不进讲台上的老师说的内容，还强装认真的模样实在很可爱。他唇边的笑容缓缓加深，低头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分钟，清脆的铃声响起，他一直注视着的丫头正欢乐地朝他扑过来。程鹤文顺手搂过她的肩，“这个，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徐可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为自己这个巨大的漏洞懊恼了一秒，“中午啊！”说着她把脸凑过去，“肿得不能见人了，所以用这个挡一下……”
“谁会看得那么仔细？”程鹤文伸手摸摸她的脸，皱起眉头，“真的肿了，不准任性，跟我去看牙医。”
徐可摇晃着程鹤文的手臂卖力撒娇，“长牙总归是这样的，过两天就好了……不去看牙医嘛！”
“不行！”程鹤文强势地回绝她，眯起眼睛在徐可身上扫了两遍，总觉得她今天有一点不对劲。
“不去就不去！”小萝莉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扭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想她一直那么怕痛的人，能忍着这样的牙疼，绝对是对牙医有阴影而不愿意去看的缘故！在程鹤文面前，她就是可以毫无顾忌地耍小脾气、任性。
程鹤文握住她拿着波板糖的手，举到她的脸边，“好，不去。”
顿时，徐可给了他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看吧看吧，她获得完胜！“哦耶！”
程鹤文配合着她的步伐走得很慢，“宝宝，今天中午吃什么了？”
“有我超讨厌的胡萝卜！”徐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哦？”
危险！危险！危险！
徐可大脑连连闪过危险两个字，“盛菜的师傅太坏了，把胡萝卜都藏在下面，肉只有上面两片！”
“恩，今天晚上我做给你吃。”程鹤文帮她把滑落的头发别回耳后，指尖抚过她柔嫩的小脸，极好的触感让他有些不想放手。
“哎？！”徐可还来不及庆幸自己顺利过关，就被程鹤文扔下的重磅炸弹给惊呆了。在她的印象里，程鹤文似乎从来没有进过厨房啊啊啊！！！
程鹤文宠溺地捏捏她不痛的那边的脸颊，这么惊讶的表情有些愉悦到他了。他想给她最好的，他想一天比一天多宠她一些。
回家之后，徐可心痒难耐地蹦进厨房，程鹤文跟在她的身后，“在找什么？”
“在找你扔掉的外卖袋子！”徐可笑嘻嘻转身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
“小坏蛋。”程鹤文刮了下她的鼻子，“去洗手，看会儿电视或者去洗个澡，等一下才有晚饭吃。”
徐可乐呵呵地点头，“要有肉！不能是荷包蛋，番茄炒蛋，番茄蛋汤这样的菜色哦……”
“恩？那么不相信我？”
“嘿嘿，没有啦，那个，我要去洗澡了。”徐可一溜烟地从程鹤文的臂弯下溜走。
把自己洗得香喷喷后，徐可换上一件长袖的睡裙，啪嗒啪嗒拖着拖鞋走到客厅，“哇！糖醋小排的香味，大哥哥，你万能了！”
“过来端菜。”
“是！”徐可屁颠颠地走进厨房，“煮夫大人，爱死你了！”
程鹤文敲敲她的头，“油嘴滑舌。”话虽这样讲，他还是很喜欢她的新称呼。
小孩子有一种名为猫咪拌饭的吃法，在家里，徐可也甚是喜欢这样吃，只不过程鹤文偶尔才会纵容她这个不良习惯。
徐可先下手为强，在自己的饭上添了很多菜。程鹤文轻咳一声，“都没吃过，你夹那么多做什么？”
“哎呀，万能煮夫大人做的菜我有什么不相信的。”再说还是他第一次做饭给她吃，要好好纪念！不好吃也会吃完的！
程鹤文见她右边的腮帮塞得满满的，一副吃得很满足的模样，看得他的心都软了。徐可对他毫无保留的爱和信任，他感受到了。
晚餐程鹤文吃得不多，他更多的是看着徐可努力用半边牙齿跟食物奋斗的情景。待到徐可摸摸肚子呼出口气的时候，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是不是又该陪你去买裤子了？”
知道他在开玩笑，徐可仍旧扑过去狠狠张口咬在他的肩头，什么牙疼，什么长牙，全部抛诸脑后！
程鹤文搂着她的腰，微微用力一提，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刚开始只是轻啄了两口她的唇，渐渐的，他越吻越深。他用舌轻轻舔、弄她的唇瓣，等待她微微张开唇瓣，纠缠着她的舌滑入自己的口中，他的动作由轻柔变得用力起来。
本来搂在她腰部的手来到她的背上轻轻滑动，另一只手隔着她的睡裙抚摸到她的胸部。徐可浑身颤抖了一下，程鹤文感受到她萌生退意，将自己的舌深入她的口中，霸道地吻住她，让她无暇其他。
徐可的身材其实很不错，程鹤文的大掌能刚好掌握她的柔软，他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胸部，加上极轻的揉捏力道，让徐可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呻吟。
程鹤文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双手重新搂住她，也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他怕再这么下去会忍不住今天就吃掉她。
徐可抱住他的脖颈不松手，低低的喘着气。
“宝宝。”程鹤文抵住她的额头，让她能更清楚地看着自己，他轻笑了一下，“刚刚我舔到了，你正在长牙的地方。”
瞬间，徐可觉得时间静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