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小狐狸
能商端着药膳跨步入屋内,裴晓蕾正坐在凳子上拍膝盖上的灰土,见他放下药膳朝自己走过来,淡淡的一笑,道:“怎么样?我应付得不错吧!”
能商却没有如期的夸奖她,反而摇摇头表示异议道:“是不错,但是也不必做得太过,你跪就跪,犯得着跪得那么重吗?膝盖落地的声音,我从外头都听得清清楚楚!”说完又从旁边拿过一件大棉衣把她裹了个严实,继续埋怨着说,“这么冷也不多穿些!”
裴晓蕾难得可以见到他这样一副老妈子的模样,一双美目憋着笑意,由着他念,直到能商带她回床上,要折起她的裤管,查看她膝盖有没有磕碰伤。她才止住他的双手,笑着说:“我没事,方才我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端着大诚意耍小聪明,师祖也不糊涂,自然也是知道我下跪的轻重。只是,呵呵……他老人家就好这一口!”然后目光一低,转而望向能商的双脚,收了嬉笑,担忧的问道,“你的脚呢,伤的重不重?”
能商也干脆,三两下脱下鞋子,露出脚丫子让她看个明白。
白皙的脚板,除了周围零零落落的一点点的红晕外,哪里还见半点的伤痕。
“这……你的脚,明明就受伤了!”裴晓蕾被眼前的神奇惊了惊,灵山上,她明明看到三师兄的鞋子都被刺破了,尖石上都是血。等等,她常常的睫毛扇了扇,立即解开自己的衣裳,低头望了望肩膀,果然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也不见了,只有一些初长的新肉泛着淡淡的红色。
“怎么回事?”她抬头望着眼前的能商问道?
能商望着她肩膀上的外泄的春光,好一会儿才收了神,上前帮忙拢好她的衣领,后又怕她冷着,便拉上被子裹住她半个身子,才为她解惑道:“你带回来的那只小狐狸,它的血混入你带回来的那瓶黑色的汁液,可调和出一种神奇的药汁,敷在受伤处可以迅速的让伤口结疤痊愈。师祖说,过几天,连这些红印也会消去,受过伤的地方,将再看不出一点的痕迹。”
“这么神奇?”她接过能商递过来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凑近闻了闻,果然有一股熟悉的青草味,“我之前就觉得很奇怪,明明这些黑色汁液似乎有毒,可是在灵山的时候,这些汁液却对我没有产生影响。”
“这些黑色汁液,对我们这些平常人是没有毒的,只是对那些灵山上的动植物有影响,可能是和那里的土壤有关系吧,大黑熊从灵山上带回来的几株花草和几只小蜘蛛,一吸食到这些黑色汁液就会慢慢的枯萎和死亡。”
“难怪那些蜘蛛会那么怕我,背包上的汁液打翻后,都不敢再靠近我半步了,那些在灵山上死掉的人,大概也是吃了灵山上的花草或者小动物,后来又碰到毒液,才会毒发了身亡,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路上死掉的人都是零零落落的散在各处。”裴晓蕾顺着这个结论,理了思绪,顿时她在灵山上遇到的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因由也清晰明白了起来,她深知这瓶药汁得来不易,小心用棉布包好,放入抽屉了。
话毕一抬头,正巧看到了门外钻进来的一抹火红,眼睛一弯,便笑了起来。她的手轻轻一招,道:“狐狸,你过来!”小家伙耳朵一晃,立即循声朝她飞奔过来,临近时,小短脚一蹬,准确无误的跃上她的怀里。裴晓蕾笑呵呵的把这个毛绒绒的小火球抱了个满怀,小东西身体一弓,伸了个懒腰,一股热气立即从它的毛发里散发出来,把屋子烘的暖融融的。裴晓蕾被它的模样逗着很乐,便宠溺的梳了梳小狐狸火红的毛发,小家伙被侍候得很舒服,打了个呵欠,便卧在裴晓蕾大腿上“呼呼呼……”的睡着了。
裴晓蕾抬眼望了望旁边能商笑道:“看来,我们带回了一只了不得的狐狸!”
能商点点头,也宠溺的以手梳了梳她略显凌乱的秀发,他的动作非常轻柔,像是在触碰着一件稀世珍品似的,轻微的触感,痒痒的,酥酥的。弄得裴晓蕾头一低,一张精致的小脸微微泛红,心里不知怎的,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能商的脸凑了过来,抬起她绯红的脸蛋,在她唇上先是轻轻的一点转而慢慢的加深,这个吻很浓烈,却不带半点的情欲,只有着一股深深的思念辗转在唇齿间。
良久,在彼此愈发粗重的呼吸下,他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深吻。
“我好想你!”他两手抚着她的脑袋,望着她迷蒙水亮的双眸,柔声道。
她愣愣的望着他,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前的剧烈的起伏着,思绪还没有在这个浓烈的深吻中调适过来。直到在她腿上睡着了的小狐狸,不舒服的“唧唧”的叫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小狐狸移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用棉毛铺好,小家伙倦怏怏的半睁开一只眼睛,看了裴晓蕾一眼,缩了缩身子,又沉沉的睡下了。
经过这一折腾,裴晓蕾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烫,甚至连耳根子都热热的。她双手抚在脸颊上,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同。与三师兄数月不见,这样,猛然亲密的一吻,她心头忽然蹬出了一种很别扭的感觉,有点像是初恋那样,想见不敢见,酸酸涩涩的味道。真的很奇怪,明明他们已经有了那么亲密关系,而她心里却忽然本末颠置的让她再一次情窦初开起来。
“什么了?脸忽然红得那么厉害?那里不舒服吗?”能商望着她忽然越烧越红的脸颊,变得紧张非常,连忙伸手过去探她的额头。
“我没事,没事,只是,嗯,忽然觉得有些热!”她拉下他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慌忙的掩饰道,不知怎么滴,她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局促起来,脸上的温度没降半点反而更加直冲向脑门。“砰砰砰……”的心跳声几乎都要撞出她的身体了,这样下去不行,她脸微微一低,揭开床被要下床,转移话题道:“我去看看二师兄的情况!”
能商却不怎么吃她的这一套,一把把她按回床上,厚重的被子把她掩个严实,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才制止道:“你好好的歇息,养好身体。二师兄他也就在前两天喂喝红莲水的时候,极短暂的清醒过半刻,其后便一直都在晕睡,师祖说他中毒太深,伤了脾肺,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在睡眠中慢慢调理,这样子,对他身体恢复是最好了!”
裴晓蕾一听此言,心里也安定下来,脸上的红潮也慢慢的褪去一些。能商见她并没有发烧,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因此放宽了心。反而一把把她紧紧的搂入怀里,双手那么的用力,仿佛要把她溶入自己的血肉中。就这样半晌,直到怀里的女人几乎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手,微微的拉开一下彼此的距离,低头望着她的眼睛道:“那日在灵山上,你真的几乎要把我吓死了!方才,师祖训斥得很对,如果我们四个大男人加起来都保护不了一个你,我们还有何用?答应我,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乱来了,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来的重要。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心,天大的事情,都有我们几个为你担着。你要的,你想的,我们都会为你取来,你只要这样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笑着,就可以了!”
裴晓蕾却摇摇头,轻轻的一笑,道:“我又不是泥娃娃,不会一碰就碎的!”说着主动靠在能商的怀里,抓起他的一只手掌,与之十指交缠,紧紧的握住,低低的喃喃道,“这些年来,你们一直保护我,疼惜我,虽然我一次一次的疏远你们,但是你们却从来未因此而远离过我半步。以前我是无可奈何的站在远处,看着你们为我奔波劳碌,那段日子,也许看起来很安稳,但是,我心里却常常觉得很冷!把你们驱离我的身边,等于我把自己心里的温度也赶走了!如今,好不容易,那些顾忌都没有了,现在,我真的不想离你们太远!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为你们做些事情!”
“你为我们做得够多的了?这几年来,你人在山庄,为我们几个师兄弟挡下了多少事,你要我一一念出来给你听吗?”一双狐狸眼定定的望着她,眸底浓浓的浮动着暗涌。
裴晓蕾一讶,呆呆的望着他一会儿,知道他是说真的,长长的睫毛一扇,半阖着眼睛,摇摇头,低低的道:“我做的怎比得上你们!”
能商随即一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忽然哑笑道:“傻丫头,我们是夫妻啊,那有这样算计,分彼此的!又不是在做生意!”
“可是……”
“没有可是!”能商一个翻身,揭开被子钻了进去,把她压在自己身下,低头就是一吻,把她后面的话连着舌头吞入口中,唇舌绞缠,周围的气息忽然变得急促暧昧,这个极尽技巧的法式深吻,又把裴晓蕾弄得有些头晕脑胀。他的吻从唇上移向耳垂,轻微的气息随着话语,一只手不知怎的就探入了她的衣襟内,略带冰凉的手掌,准确的盖在她挺拔的乳房上,随着落在她脖子上的轻吻越来越细密,他的手也开始不规矩的捻挪起来,轻轻重重,肆意的把她的丰满捏着成各种形状。
“我们来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掩不住的浓重欲望。
“嗯!”她本想拒绝,喉咙却忍不住轻轻的叹的一声,脑子里明明觉得这样不妥,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在回应着他的挑逗,一点点的为他舒展开来。
不多时,在她的这种矛盾的欲拒还迎中,衣襟一层层被松解开,能商伏在她的两脚间,嘴巴贪婪的啃咬吮吸着她的乳尖,另一只手则顺着乳房,沿着肚脐,越过小腹,慢慢的探向她的襟裤里。随着他的指腹的移动,一股熟悉的欲望从她的体内升起来。
“嗯哼……”她舒服的喘息着,伸手想去揽住他的脖子,身体微微的弓起,不由自主的迎合。
迷乱的双眼,忽然一亮,她的手一收,连忙放回被子内,按住能商的探入她襟裤内企图更进一层的手指。裴晓蕾目光迷离望着身上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相当的勇气,才认真的道:“商,现在……不要!”
能商的一双狐狸眼微微的眯了眯,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从她襟裤内,抽出了手。弓起身子,慢条斯理的把她的衣襟一件一件的重新拢好,才翻身下床。整好自己衣衫,穿好鞋子后,才反手一拎,把紧紧的爪附在他肩膀上,呲牙弄爪的小狐狸提了起来,脸色暗暗的有些发青。
而裴晓蕾看到此情此景,则是早已经没心没肺的,“噗哧……”一声,自己埋头在枕头里抱腹大笑。
能商无技可施的望着床上的那个甚没良心的女人,又望着被自己拎在手里,还在不停的朝他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气得牙痒痒的,郁悴非常。
“晓蕾,你也饿了吧,我先把药膳拿去热一热!随便把这只狐狸,宰了,给你加菜!”咬牙切齿的说完,他便一手端起桌上的托盘,一手拎着手里的这只碍事小狐狸,神色郁闷的走了出去。
“三师兄,您自便!”裴晓蕾朝他摆摆手,继续趴在床上的闷笑不已。小狐狸的安危,她一点都不担心,就算三师兄不顾忌她,也不会不念着一下师祖,小狐狸这么珍贵的动物,师祖疼爱的都来不及,段不会让人伤害它的。
能商前脚跟走,若梅后脚跟进来。她刚刚才被擦肩而过,怒气冲冲的三少爷吓了一跳,如今又见自己的小姐卷在床上闷笑个不停,前后两者落差太大,她一下子有些被懵住了。
好一会儿,床上的那头才传来裴晓蕾的吩咐:“若梅,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67. 毒杀
裴晓蕾一番沐浴更衣后,又打打闹闹的被能商半催半喂的灌下了一大碗混着各种滋补药材熬出来的米粥,才得以走出房门。
小茅屋周围不知道何时多了几顶大帐篷,这几天,师祖,师祖母以及能商都是暂住在这些帐篷里面,她自己和二师兄则是住在茅屋唯二的两间屋子里。梅花阵里开辟出了一条小路,可供快马前行,小路开得很玄,非但没有破解到阵法,反而融在这个梅花阵,这样既方便了自己人,又更加有力的迷惑了敌人,让整个阵法增色不少。如果外面的人没有正确的地图路线指引,就算走在小路上,依然随时会迷失掉。这天下能这样改她的阵法,而且改得如此好的人,除了她的师祖母外,不作二人想。
这两天,她常常守在二师兄面前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发呆。商有时候会默默的坐在她旁边陪着她,有时候会在帐篷里会见一些将领。自从她把师祖交给她的那一万精兵同交给了三师兄来调配后,她便不再管打仗的事情,一心的守在善医床前,想着念着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直到有日,忽然一个通讯兵远远的就大声叫嚷:“秦国的军队,发现我们潜伏在闰国的一路士兵了,如今正准备倾巢而出,围剿我军。”声音之大,把刚从外面溜达回来,正在屋里为善医检查身体的曾蘅子给闹着,说了句:“小二子复原的不错!”便匆匆的一把拉起裴晓蕾朝外面走。
“丫头,你曾杀过人吗?”
“杀过!”
“那,可曾试过一次杀几万人?”
“……”
“走,师祖同你去看看那些兔崽子们是准备如何一次杀敌几万!”
曾蘅子和裴晓蕾走近帐篷的时候,里面的众将领们正言语激烈的讨论得热火朝天。帐篷内的将领一见曾蘅子纷纷起身行礼,曾蘅子曾经在军队混过一些时间,众将领都还记得这个行事不按牌理的老太爷,只是他们从未曾见过跟在曾蘅子后面进来的裴晓蕾,初见她的时候,虽然曾有那么半秒讶于她的泰然自若的神奇以及娇美容貌,但是很快便先入为主的把她归类为那个长得俏丽却十分凶悍的婢女若梅的一群,以为她是自家小姐的侍婢什么的,军情重地岂是一个下人能够随便出入,老太爷不屈小节,但不代表他们也能由着胡闹,正要出声训斥,却见主将能商三少爷却忽然从主位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向这位貌美侍婢奔去,脸上一改方才的暴戾,语气温和得不像话得问道:“晓蕾,你怎么跑来了!”
晓蕾?裴晓蕾?小姐?庄主?
众将领一听,脑袋叮的一声,空白了半秒。随即扑通的一下,齐齐跪下。小姐的样子他们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对于这个他们自己效忠的主公,这天下第一庄庄主的名讳,他们从不敢忘。只是,不是说庄主身体病弱,这些天一直在屋里歇息么,怎么忽然会到这里来?
“诸位将军,快快请起!”裴晓蕾弯腰扶起为首跪在最前面最为年长的一位副将,其他人自觉位卑不敢受小姐的这一扶,见副将起来后,也不敢再推托立即站了起来。并随着副将向小姐一一禀告的自己的姓名和职位。
裴晓蕾被能商拉到主位上,坐在他旁边,曾蘅子则自动自觉的坐在主位下手的第一个位置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下面的将领被他们两人忽然而来的外客,惊得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样子,完全无动于衷,倒是裴晓蕾见周围的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僵硬,便笑着暖场道:“我和师祖只是来旁听,大家大可继续讨论,不必顾忌我们”。然而,话虽这样说,单帐篷内的火药味却因为他们的到来被吹去了一大半。但是没了火药味并不代表妥协退让,帐篷内左右两派对这场仗该怎么打的意见冲突的依旧十分激烈。
这左右两边各持一词,互不相让的又讨论了半个时辰,答案依然无果。
曾蘅子坐在椅子上困得直打呼噜,而裴晓蕾也大略的了解了两边的意见,左边以三师兄为首的几位将领的主张把扎营在洛乡的两万秦军困在洛乡,断了他们的粮水,活活的把洛乡里的三万秦兵饿死,以最少的伤亡获取最大的胜利。而右边陈副将为首的几位将领则是主张速战速决,硬攻下洛乡,争取到的时间,可以转而支援潜伏在闰国的其余部队,尽快扫清秦军搬师回朝。加上,刚刚一个讯兵又送来急报,说秦国那边又追派了十五万大军前来闰国,似乎是冲着天下第一庄来的,如此一来时间变得更加紧迫,陈副将的语气更加强硬起来。
裴晓蕾琢磨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军力,如今他们自己人潜伏在闰国的兵力大概有三万多,而秦军差不多是这个数字的两倍。秦军的三万主力都在洛乡,他们则是布置了两万兵力隐于洛乡周围,两万对三万人,对天下第一庄的军队来说,其实不难,难得是在秦国的救兵来之前,他们得撤出闰国。现在的问题是,二师兄的情况,并不适合长途劳碌,这点三师兄也很清楚,所以才用困城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虽然是延误了一点时间,却是可以最大程度的保存了我军的实力,这个战术未曾不好,不过现在情况正如陈副将说的那样,时间急迫,再怎么说,也不能跑去以少击多,和那些增援的十几万秦军硬碰硬
“小姐您的意见如何?”两边人马忽然都住了嘴,唰唰刷的把目光转移到一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却默不作声的裴晓蕾。
裴晓蕾在万众瞩目中抬起头来,道:“这个事情,不如我们折衷一下!”
“敢问小姐,如何折衷?”众将齐问。
“这样……”裴晓蕾指着地图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片刻后,众人眼里依稀闪动着激奋。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大概就这样按照小姐的意思定下来的时候,陈副将却忽然大唱反调,说什么也不肯带两万人马先走,闹得能商差点和他翻桌子,询问到最后,他才说是大将军曾有令,若然他们找到小姐,就算拼死也不得离开小姐身边。其他几位将领一听是嗜武大将军交待下来的话,立即墙头草倒向了另外一边。
裴晓蕾见状,心里暗叹,大师兄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就算是她这个庄主此时下令驳回,怕且也远远调动不了铁了心的众将领。
这,如何是好?
裴晓蕾想了想,抬头道:“传令下去,让行文把楚军带到秦闰两国的边境去,尽量在那里拖住来增援的秦军!今夜让洛乡里的内应准备,立即把城内的粮食偷运出来,明日一早,我们开始围城”。然后从衣袖里掏出那张从洛乡的秦军将领那里复制出来的地图,铺在桌上,指着道,“陈副将带领一万士兵围住城东和城西,要特别注意的是,洛乡后面,这个位置还有一个山坡,那里山势奇险多变,你们可以就着地形,先行在那里设一些陷阱,但是必须派遣重兵守着,敌人极有可能狗急了跳墙,会从此处潜逃。这里和这里各有两千秦兵是负责城外的通讯和物资传送的,今晚,你们扮成运送物资的商人,把一些有毒的大米运进去,随便,把这四千人“换”下来!”
“大家记得,我们没必要理会他们的挑拨,千万不要主动去攻城,洛乡这个地方城门的四周已经被秦军暗设了许多陷阱,这些东西的射程不过一里,我们只要不靠近他们奈何不了我们,而我们在这里开始,安置些铁夹子,散放在泥土里,这里和这里挖几道深沟,陷马脚用。前锋的士兵每人配上一面铜镜,若阳光足够便用镜子反射光线照向马眼。如此,诸位可明白?”
“明白!”众人立即齐道。
“我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既然这场战争我们想要快些让他结束,那么我们就尽量让他快!如果两日后,洛乡的秦兵还减得不够少,那么直接把师祖这些药粉,调在他们的井水里。记得,最多五日,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这些秦军一个不剩的永远在我面前消失!”裴晓蕾说完,接过师祖丢给她的一包药粉,放在桌子上。
“是,末将尊令!”
一个时辰后,帐篷外。
“丫头,你这毒使得好啊!很有你师祖我的范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们那么善毒,我们也让该他们试试我们天下第一庄的毒,滋味如何!”裴晓蕾冷冷的道,接着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接着道,“再说,师祖随身带着这么一大包的毒粉,又拉着我去看他们排兵布阵,不就是希望徒孙,如此么!”
“哈哈哈哈……丫头,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逗趣了,好,比以前可爱多了!”曾蘅子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得徒孙如此,师祖复何求的模样!
“用毒虽听起来不甚光彩,但是战争从来都不是光彩的一件事情,如何用最少的牺牲获取最大的胜利,让底下的将领士兵减少伤亡,这才是我们为上位者该为那些冲锋陷阵的将领士兵所争取的,再光鲜的名声也比不过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丫头,你就不怕以后史书上记你一笔?”曾蘅子笑道。
裴晓蕾头微微一仰,望着前面一片绯红夺目的梅林,道:“所谓的历史,那都是由胜利者编写的!”
曾蘅子走近她一步,把一本书放在她掌中道:“丫头,你师祖母过不惯外头的生活,过会儿,我便要随着她回庄,怕是以后就顾不上你们了,这本书等二小子醒了,你交给他,对他有好处。山庄内的事情你不必挂心,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乱不了。在外头,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小心安全,别再犯傻赔上自己就好。他日,你爷爷同你爹娘因那一纸血书屈就了那么多年,暗亏吃过不少,今日,他们的未成的事业,就看你的了!”
裴晓蕾颔首,勾唇一笑:“徒孙知道!”
……
当日午后,众将领都出了梅花阵做战前准备,师祖和师祖母携手双双把家还,回天下第一庄去了。而大雄和小狐狸这两个家伙,据说是再见如故。那日,小狐狸被一脸怒气的能商随手丢了出去,正巧落在旁边打瞌睡的大雄怀里,结果,不知怎么的,两个家伙,就这样一撞,撞出了友情来,现在经常手把手的不知道溜达到何处,经常一失踪就是一整日,这诺大的梅林很快便又只剩下她,二师兄,三师兄,若梅,林德这几个人。
能商虽然作为主将,但是毕竟亲战的机会不多,很多战术计划定好后,便交由陈副将这个战场老手来调配人手,他并不需要事必经心,只是明日一早也要赶到军队与其他将领会合。
那日,他陪着裴晓蕾在善医的屋里呆了半个时辰,便独自回了帐篷。
半个时辰后,裴晓蕾来到他的帐篷里,见他正坐在椅子上,眉骨深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件盔甲整齐的摆放在床上,闪动着冰凉的白光。
“怎么了?”她走到他身前问。
他的头慢慢抬起,深邃的乌眸静静的望着她。
半响,他轻轻问:“你爱我吗?”
她张了张嘴巴,一下子被这样的问题哽住了。
“你放在二师兄身上的心思,可曾愿意分一些给我?”他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像风一吹就会散开。
见裴晓蕾没有回话,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我不喜欢你半夜起来,慌慌张张的往二师兄的屋里跑,我不喜欢你总是偷偷的一个人躲起来哭,我不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另一个男人……我甚至有些害怕,二师兄醒了以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裴晓蕾慢慢的低下头来,眸底的光黯淡下来。终是明白,为什么这些天,随着二师兄的情况愈发好转,三师兄的样子却愈发忧郁,有几次他坐在她身旁,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她半个时辰,也不说话。他变得很规矩,忽然变得不再喜欢对她搂搂抱抱,有几次夜里,她以为他会过来,结果他过来了,也仅仅是来道个晚安就走。
68. 醋意
片刻的沉默,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有!”豆大的眼泪从裴晓蕾的眼眶里溢出,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抬起头,伸手扶着起男人的脸颊,与自己对视,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带着浓重的颤音:“我心里有你,一直都有,从不曾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过,我还记得小时候你会经常偷偷跑出庄去,买很多漂亮的玩意儿回来哄我吃药;我生病的时候,你会在我床前给我说故事;我遣你出庄的那几年,但每隔一段时间,无论你有多忙都会绕道回来看我,说着笨挫的理由,哄骗我说,只是顺路回来拿更换衣服;我记得你送给我的血莲花有多美,我记得……”裴晓蕾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模糊不清,最后语不成调。
“对不起!”能商心里一软,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她温热的泪水渗入他的衣襟,却像是一把火烧得胸口发疼。片刻后,等怀里的女人情绪平静下来后,他才拉开一点距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不喜欢你哭!一点都不喜欢!”
裴晓蕾吸了吸鼻子,举起拳头,在他胸前捶了几拳,刚刚止住的泪水,却在这句话后,掉得更凶:“你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惹我伤心,你明明知道二师兄的情况不乐观,你明明知道我心里难过,你明明知道你这样说,我会哭,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为什么?为什么?”
一阵阵控诉随着拳头急骤的落在能商的胸前,砰砰作响。
能商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任由她把这些日子的焦虑发泄出来。
终于,裴晓蕾的拳头软了下来,双手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下,最后连人带拳的再次被能商搂住,紧紧的抱在怀里。
“对不起!”能商抚着她的长发低声道歉。
细碎的哭泣声慢慢的停下来,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的道:“二师兄病了,我自然要多看着他,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在乎你,我不知道你们在我心里谁轻谁重,我从来不曾比较过,以后也不会比较,你是你,二师兄是二师兄,谁也代替不了谁!我很贪心也很霸道,既然当初接受了你们,就不会允许你们再离开我,我的爱就那么多,只能每人一点,我只能尽量把这一点做好,尽量的尽一份妻子的责任……”
能商没有说话,只能静静的听着,双手牢牢的抱着她,直到怀里的女人,安静下来。
她睡着了,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大哭过后,她心里压着的一块巨石,似乎也随着哭闹卸了下来。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不是在赶路,就是在杀戮……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而二师兄的伤势更是令她的神经经常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二师兄只要一日未醒,她就一日不安心,经常半夜惊醒,摸黑的守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睡颜。心里总是期盼着,他醒来的时候,她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也许她的真的太过专注二师兄了,而总是不经意的忽略了,那个随着她半夜起来为自己披衣,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的三师兄。
她知道,她是胡闹了,借着三师兄对自己的纵容,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能商轻轻的把裴晓蕾抱起来,安置在床上。弓身准备起来的时候,前胸一重,低头发现衣领被裴晓蕾紧紧的抓住,他试着掰开她的手指,她梦中叮吟了一声后,反而抓得更牢,整个人往他身上靠。他拿她没办法,只得和衣在她身旁躺下,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趴在自己的胸前熟睡。
这一觉,睡得很沉。两人醒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
门外的一直候着的若梅一听到声响,便在外头小声的打招呼道:“小姐,三少爷晚膳准备好了,你们要用膳吗?”
裴晓蕾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几乎把全身的骨头都睡软了,睡眼惺松,脑袋迷迷糊糊的,她打了一个哈欠,朝着外头喊:“把晚膳先热着,去烧些热水,我要沐浴!”
能商也坐了起来,轻轻动了动麻痹了的手臂,也朝外头喊:“多烧些,我也要沐浴!”
门外的若梅应了一声,“哒哒哒……”的跑远了。
裴晓蕾伸手去揉能商的的胳膊和手臂,心痛的问说:“好些了没?还麻么?”
能商摇摇头,只望着她笑,直望得裴晓蕾玉面粉黛,才单手抚过裴晓蕾脸颊的一缕落发道:“我没事!”
裴晓蕾抬眼望着忽然向自己靠过来的男子,张口想说什么,嘴巴一软,被堵住。她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口中被一根长舌钻入,灵巧的和她的香舌绞缠在一起,男人柔软的唇覆在她的红唇上,辗转厮磨。彼此的唾液混杂在一起,呼吸慢慢的变得粗重凌乱,唇齿间男女低低的呻吟愈发急促起来。
“我想要你!”他把她压在身下,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欲望,一双蛊惑的狐狸眼微眯着。
她喘着粗气,楞楞的望着他,显然一时间还没有在方才那个激烈的吻中清醒过来,她的目光顺着能商的双眼一路向下看,脸刷的一下,微微的有些烫,三师兄的衣衫凌乱,前襟的领子已经在方才被她在不知不觉中给拔开了,胸前结实的肌肉清楚映入她的眼前。
能商沿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望,薄唇一勾,一双精明的狐狸眼忽闪忽闪的,忽然从她身上起来,开始一点一点的宽衣解带起来,他的动作很慢,一举一动文雅却又偏偏带着一点点的诱惑,当最后开始褪去最后一件襟衣的时候,小麦色的结实肌肤,在轻薄的衣裳下若隐若现,怎么一个“性感”二字了得。
什么叫做美男计,这回裴晓蕾算是结结实实的见识了,她几乎可以算是两眼发直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在自己面前脱衣解带。
天气明明挺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脸颊都快要烧起来了呢?
能商忽然光溜溜的起身,在柜子里翻出一个小酒壶后,重新翻身上床,先是自己咕噜咕噜的仰头喝了几口,然后含着一口酒液度哺给身下的女人。
酒并不烈,十几度的样子,甜甜酸酸的,口感圆润、流畅。
“葡萄酒?”熟悉的味道一入口,裴晓蕾立即回过神来。
能商狐狸眼一闪,有些讶异的望着她,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酒?”
呃?裴晓蕾一怔,点点头,然后迟疑的问;“‘芳辛酷烈,味兼缇盎’此乃上等的葡萄酒,这有什么不对吗?”
“呵呵呵呵……”,能商忽然笑起来,狐狸眼微微一动,钻入被子里,翻身就把裴晓蕾重新压在身下,带着几分失落,几分哀怨的说:“这是我特地从西域大宛国带回来的,本想说在中原未见此物,让你尝尝鲜,讨个喜头。结果……”
“嘎喳”一声,裴晓蕾心里猛的漏跳了半拍,她,她,她居然一下子被两世的记忆给混淆了,葡萄和葡萄酒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从西域传入中原呢。
汗!这话,该咋圆好?
她咽了一把口水,一双大眼睛无辜的望着眼前的身上的男子,葡萄酒的后劲慢慢的爬上来,黑眸里带着一股撩人心房的性感慵懒。
“小时候,有一个西域番人送过一壶这样的酒液给我爹娘,因为新奇难得,母亲曾给我添过一小杯!”她脑子一转,随便瞎掰了个理由道,反正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段不会有人想着,在那些数不尽的各种与山庄有往来人员和客人中,去追究当年是否真的有人赠送过一壶酒。
“原来如此!”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能商脸上的哀怨却半点没少,手中的动作更是大胆,似乎吃定了裴晓蕾不会反抗似的,动作熟练的给身下的女子宽衣解带起来。外套,襟衣,肚兜很快便被他解开。别在裴晓蕾发上的玄铁小发钗被取了下来,能商淡淡的看了一眼,随手丢在床头上,又从她腰间拉下一块翠绿的玉佩,眯眼再看,发现上面清晰整齐的对刻着一个“蕾”字和一个“文”字,他一抬眼,闪动的狐狸眼微微一颤,也就着把玉佩和发钗一块丢在床头的柜子上。后来想了想,又觉得碍眼,翻身又把它们扫入抽屉里。
“你……已经承认了大师兄和小师弟了?”他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
闻言,裴晓蕾心里猛的一沉,随即慎重的点了点头,安静的望着他。
他不再说话,只是继续手中的动作,一件一件的把还挂在她身上的衣服脱下,丢出被窝里。
裴晓蕾坦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丝遮掩,更没有半点抵抗,整个过程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合作的任由着身上的男子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的。
直到彼此坦诚相向,两人依然是一言不发。
他置身于她的两脚间,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一只大掌支撑这身体,一只大掌按在她的胸前,开始肆意的拿捏。
厚重的大棉被把彼此盖了个结实,她看不到他结实的肌肉,只能靠着肌肤的接触,感受着他火热的体温。他的伏低上半身,轻轻的吻了一下她轻启的小口,沿着颈项一路琢吻下来。
裴晓蕾很安静,除了忍不住发出的一点点呻吟外,十分配合的轻轻的扭动着身体回应着能商的挑逗。
双脚被轻轻的支开,她叹息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一点点的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做好接受他的准备。
他进来了,随着一声低低的叹息,一点点的挤入她的身体,熟悉的频率,深重的插入,他的或她的呼吸和呻吟搅合在一起,此起彼伏。
他很温柔,每一轮的插入都极深,仿佛要把自己挤入她的身体里,但是推出的时候却极温柔,明明他对她的身体痴恋依然,然而进退间却少了一点以往的霸气张狂。
都说性是舒缓压力的最好方法之一。可是为什么,她在这场充满怜爱的情爱中,心里的重压却并没有得到半点的舒缓,反而随着他的每一次刺入,每一次卖力的为她带来的快乐的努力,都像是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在心田里。
她哭了,在承欢的同时,在他身下“呜呜呜呜……”的哭泣起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对不起!商,你不要这样,我受不了的!”她抽泣着,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声音沙哑的道。
能商的动作停了下来,用力掰开她的两手,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两双通红的眼,谁也没有比谁好看。
能商望着她,紧紧的抿着双唇。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忽然一用力,把她拦腰的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腰上,还置身于她体内的硕大男物,随着姿势的变换,长驱直入的更深的冲刺入她狭窄紧窒的私密处。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他双手扶着她的臀部,把往上一抬,然后随着重量的落下,自己的腰杆往上奋力的猛力一顶,坚硬粗大的男物,如一把尖锐的利刃重重的插入她的体内。
“嗯啊……”身体猛然一颤,身体的某点准确无误的被撞击到,一阵熟悉而陌生的的快感从那点一波一波的泛滥开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本来带着几分悲悲戚戚的哭泣声,随即混杂着她时高时低的呻吟声,完全变了调,乍耳一听,只当是女子在情爱中欲仙欲死所发出的狂喜之声罢了。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能商低吼着一遍又一遍的申述着自己的所有权,身下的律动却不曾停顿半秒,随着他的低吼速度更加猛烈。
裴晓蕾承受不住这样的激烈,双手紧紧扶着能商的肩膀,防止自己掉下去。身体却在紧紧的收缩,挤压这体内的异物。她的眼睛一直紧闭着,本想制止住更多的泪水落下啊,却不知怎么的,随着身下承受的冲撞声愈发激烈,她眼角溢出的泪水也越发汹涌起来。
“嗯哼!”她闷哼一声,忽然觉得身体一个跌撞,体位换回了男上女下。
她刚刚躺下,被子还没沾暖,细腰一轻,又被抬起,两腿一左一右高高被架挂在男人的腰上。
“别哭!”粗重的话音传入耳中,柔软的唇瓣落在眼睛上,眼角湿咸的泪珠一一的被吻去。“晓蕾,你要记得,你是我的,这里,这里,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从眼睛到私密处,她身体的每一寸嫩滑的肌肤都被他一一的抚摸过。末了,他抬起头,望着她,目光深邃黝暗,左边丰盈的乳房突然被他一口含住,圆润的粉嫩的乳尖被咬住重重的吻了一口,然后以舌齿挑逗,一时吮吸含吞一时轻轻重重的啃咬。
“嗯哈……”裴晓蕾禁不住胸前袭来的这股仿佛要搔入心窝的酥麻,忍不住低低的呻吟着,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身躯想要摆脱这种奇异的感觉。然而,她的反抗并没有得到半点的效用,舞动的肢体,很快便被能商压制住,动弹不得。白皙的两腿被更大弧度的左右扯开,伴随着一声男人低沉的吼叫,身体一重,她湿热的私密处随即承受了一个居高临下的沉重而快速的穿刺,没有温柔,没有技巧只有力量和热度。
“啊……啊……哈嗯……”她仰着头,微张的嘴巴,一连串高高低低的呻吟声从她口中传溢出来,身体随着他的冲撞前后起伏,私隐处一张一合的吞吐着强硬闯入的巨大男物,娇嫩的内穴酥酥麻麻中带着一丝隐隐的痛楚。他伤着她了,她却更大的舒展开自己,极尽的迎合他的每一次粗暴的抽插,任由他如同一直受伤的狮子,覆在她的身下,厮杀,啃咬,那肆狂的模样,仿佛是在舞动着它的獠牙利齿,隐忍着伤口的痛楚,实实在在的告诉她,自己是她的王。
“哼!晓蕾,我爱你!”一个末根的抽离,一个深重的插入,青筋蹦起的巨大长剑,一捅到底,直直的刺入她的子宫。接着男人高亢的低吼一阵连着一阵,她还没有在刚才那个极致的刺激中回过神来,臀部已被牢牢的扶住,红肿的甬道深处微微的传来一丝裂痛,身体还来不及对此做出反应,私密处却已经再次承受了一记比上一次更快速,更用力的插入,太过激烈的冲刺,逼着裴晓蕾睁开泪眼婆娑的双眸,目光迷乱望着骑在自己身上起伏冲刺的,那个两眼通红的男子。
“哼……三,师,兄,嗯啊……够……了……慢一……点……啊哈!”裴晓蕾语不成调,断断续续的开始求饶。
然而身上的男人,却充耳不闻,腰上的动作不慢反而更快,豆大的汗珠从他通红的额上滑落,滴在裴晓蕾绯红的身体上,立即和她肌肤上细汗混合在一起。
“嗯啊……嗯……商,不……啊……啊啊……唔哇……”裴晓蕾忽然大叫着用力扬起头,只觉得红肿的私处深处一烫,一股灼热的白液射入她的深处,嫣红甬道一开一合急速的收缩着,一阵要命的痉挛冲向她的身躯,一个弓腰挺起,半刻后,才慢慢的落下,仰面瘫软在床上。
“啵”的一声,他抽离了她身体,翻身躺在她的隔壁,拉起落下的棉被,把彼此紧紧的裹住。
急促的呼吸慢慢的平静下来,身体餍足却填不满内心的空乏。
“商!”她挥动着还带着水珠的长睫毛,转过半个身体,望着身边的男人率先打破宁静,轻轻的道。
能商正仰面躺在,两眼紧紧的望着屋顶,剑眉微拧,眼眸深处泛着一道淡淡的水气,他从被窝里伸过手来,拉起她一只小手,与之十指交缠。
“今天,你就当是我疯了!”低沉的声音,不见情欲后的爽朗只带着一股平静,“我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可是我每次一想你在别人怀里,我就妒忌的发狂。”
“我没有怪你!真的!”裴晓蕾摇摇头,用力的回握着他的手。
“这半年里,我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你,走在街上看到漂亮一些的衣物首饰,就忍不住要买下来,想着那天一定让你也穿戴一翻,看到漂亮的地方,总是要记得以后有机会把你也带来看看,尝试过什么好酒一定会带着几壶放在身上,好让你可以尝尝……我,从不曾如此的爱过一个人,那种一见不到你就心如刀割,离你太远就心浮气躁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了。”
裴晓蕾静静的听着他说,本来微微拧起的眉毛,慢慢的宽松开来。她动了动,支起酥麻酸软的身体,翻身压在能商胸前,凑近他的嘴唇,低头就是一啄,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我只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想你,你为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记得。”
“我已经给不了你一颗完整的心了,只能承诺在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谁也动摇不了的位置!”说着她把他的手掌盖在自己胸前,感受着自己平稳的心跳。
能商静静的望着她的清澈的眼睛半晌,狐狸眼一眯,一个转身,复又把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热的望着她,道:“答应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只能想着我。”
“嗯!我答应你!”她应了一声,伸手搂住他的腰杆,在他耳边细细的呢喃道:“现在,我是你的!只属于商一个人的!”话音刚落,身体猛的一颤,狭窄的体内又被一个熟悉异物斜斜的插入。
“呜啊……哼……商,你,不要,再来了……嗯啊……”
……
若梅一脸愁容的在帐篷外,转了一圈又一圈。锅里的热水,烧开了又凉,凉了又烧开,如此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她依然找不到适合的时机,上前禀告一句,“小姐,三少爷,洗澡水已经烧开了”。
69. 夜事(上)
吃过晚膳,两人简单的沐浴梳洗一番后,能商用大麾密密的裹住裴晓蕾,搂在怀里,大步的回到她屋子。
若梅笑眯眯的在前头为他们开门,待领他们入屋后,又十分机警的退了出来,末了,还不忘体贴的帮他们把门带上。
屋里暖烘烘,与屋外的严寒相比,温差仿如冬夏,一里一外落差甚大,周围的两个窗户已经被紧紧的封闭住,只有高处的一个透气的小窗口还开着,屋里的土坑头已经烧热了,上面铺着一层棉被,人坐在上面,暖呼呼的。土坑旁边是一个梨花木柜,上面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火炉,上面正暖着一壶酒。一些干净的衣服摆放在木柜下面的一张大凳子上,整整齐齐的两套衣衫旁边还叠放着一件行军用的盔甲。
能商望着屋里的摆设,狐狸眼一闪,低头用鼻子磨了磨怀里的女子,坏笑道:“若梅那丫头,倒也机灵!”
裴晓蕾在他怀里缩了缩,哭笑不得的把一张绯红的脸蛋埋入大麾里,她的这个贴身丫鬟,有时候真的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能商把裴晓蕾放在坑上,大麾随即落下去,露出裹在里面的丝制单衣,轻薄的单衣顺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尽显性感。
“商!”她推了推面前望着自己发呆的男人,语带娇嗔的喊道。
“晓蕾,你真美!”他修长的手指抚摸在她的腮间,忍不住轻叹道。
“噗哧”一声,裴晓蕾笑了出来,双手抓住他的大掌,道:“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听得耳朵都快长出茧子来了!”
“是吗?都长茧子了,茧子在哪里,让我看看!”说着,能商便摆着一张好奇的脸往裴晓蕾这边靠过来,裴晓蕾望着他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一边眉开眼笑,一边却缩了缩手脚,人怯怯的往后退,口里大叫着:“没有了,你不要过来啦!”
“怎么会这么快就没有了!晓蕾乖,过来,让三师兄瞧瞧!”能商裂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一双狐狸眼虎视眈眈的继续朝裴晓蕾凑过去。
“不要了,真没有了,你再别过来了!”裴晓蕾这只可怜的小白兔,越退越慌,口里越叫得越急,眼里的笑意却更浓。
“哦……”一句长长的拉音传来,大灰狼停止了的进攻,抿唇作十分遗憾状的道,“真的?”
“真的!”裴晓蕾立即点头如捣蒜,语气十分肯定道,如今,她这只可怜的小白兔后背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偌大的一张坑床,她都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了。
可惜如此信誓旦旦的言语却没有成功说服她家三师兄这只狡猾的大灰狼,那只帅得过分的大灰狼,眯着一双狐狸眼,眸光绚丽的继续步步进逼,似乎是打定注意,今天非得要把她给抹干吃净不可。
后方已无路可逃,可怜的裴家小白兔只得把逃命的主意打在了这张宽阔大床的左右两翼,看准时机,侍机而动,趁着大灰狼扑过来的档口,她低头一躲,在右翼逮了一个空档,转了出去,她动作十分灵敏,时机亦是把握得恰到好处,眼见胜利在即,阳光灿烂的日子就在面前。却奈何,她手脚不够修长,逃命的步伐迈得不够眼前的大灰狼快捷。
这不,可怜的小白兔步伐都还没有全迈开,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大灰狼揽了个满怀,只是这一拉一扯的动作太多激烈,两人缠斗中,身子一倾,双双滚落在床上,四肢环抱转了好几圈才停下。
“你还要玩吗?嗯?”能商把怀里那个调皮的女孩压在身下,两手压在她的耳边,眯着眼睛半调侃半威胁的问道。两人身上各自仅着的单衣,都已经这场打闹中,被扯松了绑带,衣服松垮垮的挂在彼此身上,春光外泄。
“呵呵呵……不玩了,我举白旗投降了,大侠,您饶了小女子吧!”裴晓蕾在他身下呵呵的笑着讨饶道,口中的话语听起来诚意十足,但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完全不顾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全身的体温有多高,依然不知死活的轻轻刮了一下能商的鼻子,撒娇道:“三师兄,我们这么久不见了,都没有好好聊聊,我们今夜不如就秉烛夜谈一番,你看如何?”
“不如何,三师兄这里现在好饿,晓蕾,等我们先喂饱了它,再慢慢聊,嗯!”说着,能商拉下她一只手,盖在自己高高昂起的巨大男剑上,循循善诱道。
掌中的温度越来越烈,昂起褐色长物一点点的膨胀,坚硬。表皮绷起的青筋,似有血液在叫嚣。“不要啦!”她脸上一烫,条件反射的缩了缩手,却被能商紧紧的压牢,大掌包着她自己小手,半点不饶人。
“刚刚才吃完不久,现在又来,小心撑坏你!”太霸道了,一语双关,裴晓蕾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暗损了他一把。
“不怕,本大人是‘丞相肚里能撑船’吃再多也撑不坏,夫人如果不信,我们可以马上再来试试!”所谓的大人有大量,能商完全不把她的这点小损小闹的放在眼里,继续甚不要脸的诱拐道。末了,还把嘴巴凑近裴晓蕾微张的小红唇,快速的亲了一口后,觉得还不够喉,干脆嘴巴压在上面轻轻的啃舔起来。
“嗯!”裴晓蕾低低呻吟了一声,扭动的脑瓜子,想避开他的这如同搔痒般,逗人的吻。
“唔……”能商忽然剑眉一皱,闷哼了一声。
裴晓蕾一惊,连忙松开紧紧握住他命根子的手,怕是自己刚才被吻得有些激动,一时不留神,手劲大了些,心里害怕真的伤着他,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便急急的问道:“怎么样,你,你没事吧!”
“我有事!”能商低耸着脑瓜子,很受伤的望着她,一双狐狸眼可怜兮兮的。
“那里伤着了?”裴晓蕾这条件反射的一出口问,才惊觉自己是在自掘坟墓。
“这里!”果然,能商毫不客气的指着自己昂起的巨大男剑,严正义词的向她控诉着自己受伤的部位。
≯﹏≮ ……
“它,这不,好好的么!”裴晓蕾小心说话。
“内伤了!”能商言词简短。
“那……你想怎么样?”裴晓蕾的怯怯的问道,她很没出息的,一但觉得是自己理亏在先,那小白兔的心态又跑了出来。
“要不……”能商话音忽然一低,俯身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声音轻轻的,极魅惑的接着道,“你,亲它一下!”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便翻过身体,在她旁边睡下,四肢大敞。
“我不要!”闻言,她脑里一轰,立即从床上弹起来,大声反对道。
却不想,旁边的男人,已经闭上眼睛,对她的反对不闻不问,一脸愁苦深重的痛苦模样。
“我不要啦!”裴晓蕾用力推了推旁边的男人,声音低了一点。
能商一双狐狸眼紧闭着,对她依然是充耳不闻,眉目拧成一团。
“我不要这样拉!”裴晓蕾细若蚊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
半刻钟后。
裴晓蕾的声音软了下来,底气消去一大半,她凑近能商的耳边,用打商量的语气道:“那个,我们,能不能换个方法?这样很奇怪呢!”
……
“好吧,就一下子哦!”裴晓蕾长长的睫毛一扇,偷偷的望了望身旁的男人,一秒,两秒,三秒……撑不了多久,便向对她采取哀兵冷战政策的三师兄,弃械妥协了。
一直在装聋扮哑的能商闻言,狐狸眼立即往上一弯,薄唇轻轻的勾起,一脸阴谋得逞的狐狸样。
这个女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裴晓蕾低下头去,跪坐在能商的大腿上,低头望着眼前的这根褐色的硕大男物,心里扑通扑通的敲打着大鼓,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心里紧张得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俯下身子,伸手扶起他下体那根青筋蹦起的硕大长剑。
她的手才一触到他的男物,他的身体便像是触电似的忽然猛的一颤,急促的倒吸的一口气。
这么敏感?裴晓蕾也被他的反应惊了一惊,迟疑了一下,然后收紧五指,轻轻的环握。他的硕大,她根本无法一手把握,只能试着前后摩擦着向四周转换着位置来照顾全局。她尝试着向上套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娇嫩的肌肤与手中看起来略显粗糙的凹凸硬物相互摩擦,轻薄的皮肤立即跟着她的手指的动作,来回进退,表皮下的坚硬愈发粗大,掌中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绷起的青筋随着她手中的动作频率加快,更清晰可见。
能商昂起头,微眯着眼睛,喉结在轻轻的上下浮动。他低头望着她,眼里的颜色渐渐幽暗难辨,似在艰难的忍耐着,有似在迫切的期待着什么。
高高低低的呻吟,往往比调情药,更能调动人的欲望。
不管这样的呻吟,是出自男人还是女人之口。
裴晓蕾望着手中的高昂的男物,心里“咚咚咚……”的,如同一群小鹿在乱跳,能商身体的变化却又像是一种诱惑,除了令人心悸不已外,还一次一次的激起她心中暗藏着的控制欲,脑海里,有一股冲动,想征服他,肆虐他,让他这样的情绪全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低下头,柔软濡湿的红唇轻启,在能商的灼热的视线下,一口含着手中的长剑,舌尖轻轻的舔的一下,他粗糙的剑身,唔……除了刚才沐浴过后的皂香味外,没有其他的异味,舌尖传来一点轻微的咸如同舔食皮肤的其他地方一样。
他,方才清洗得十分干净。
她含着口中的硕大,微微抬了抬头,正巧,目光与能商碰了个正。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微微颤动的长睫毛下显得无辜而清纯,精致的脸蛋染着淡淡的红晕,如娇似羞,这样的表情,这样神态,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
能商脸红了,从脖子到耳根,刷的一下,红的彻底,他方才只是逗着她玩,本以为顶多她也只是随意碰碰走个过场,却不想她竟会真如此……他连忙别过脸,心里竟涌出一股如青葱少年般的羞涩,只有喉咙“哼哼哼……”诚实的作响,随着欲望来潮而轻吟。
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得住女子这般的挑逗,更何况那还是自己藏在心窝里疼爱着的女人。
“嗯,晓……蕾……哼……哼……”他的声音低哑而轻颤,忘了本想说什么,脱口而出的,是她的名字。不知道为何,他此刻只觉得心跳如雷,一种无法言语的混杂着期待、羞涩以及愉悦的情绪向他脑门冲来。湿热的口腔,灵巧的口舌以及那润滑的粘滑,完全不同于人体紧致的体内,那是一种更为微妙的感觉。
含入,吐出,吮吸,舔逗……每一项,裴晓蕾都做得极为生涩。有几次牙齿还差点咬到了他的男剑。而每次这样的失误,却完全无损能商的情绪,几回受疼,他轻轻的弓了弓身体,反而像是受了更大的刺激般,粗重的吸了一口气,便又眯着眼,口里“哼哼哈哈……”,神色迷离的或似享受或似忍受着她如此这般的逗弄。
好有趣……裴晓蕾美目微微挑,望着皱起双眉,满脸通红,似乐似苦的能商,玩心大起来,早已一改方才自己那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有些兴致勃勃起来。
低下头,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扶住口中的男物,沾满黏滑的唾液的巨龙如今正烫的吓人,巨大的尺度,她一只手掌无法掌握。可庆的是,她也无意掌握,纤细的手指顺着青筋蹦起的巨龙,一路往下探,很快手掌里便是盛着两个包裹在皱巴巴的褐色皮肤里的两个小球,圆滚滚的,她轻轻一捏,指腹轻揉。
“嗯……哼……哼……”她才轻轻的动了一下,都还来不及研究一番,身下的男人却是像受了极大的刺激,腰杆一挺,猛的一个弓起,竟然把那根粗大的男物就这样直直的顶入了她的喉咙深处。
“咳咳咳咳……”口中这突如其来的插入,把裴晓蕾呛得不轻,她立即吐出他的长物,偏过头去,咳嗽了好一阵子才止住。
此时,躺着的能商已经坐着起来,也暂且懒得理胯下那一柱还昂首挺胸,立得笔直的男物。忙着轻轻的拍着裴晓蕾的后背,小心翼翼的为她顺气,眼里满是歉意。
“好些了吗?”能商低声问道。
“我没事!”裴晓蕾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珠,朝他淡淡的笑,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方才一下子玩得有些过了,见不得他心痛的样子,便反安抚起面前的男人来。只是那一双湿润的眼睛,红彤彤的跟小兔子似的,却是怎么看,怎么怜人。
能商拉起她,虽说是自己挑起头,先诱导她的,但是看到她真放低尊严的为自己如此……而自己却……心里满满涨涨的,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裴晓蕾没有被她拉起,反而朝着他勾眉一笑,用力一扯,拉下他,朝他微抿的薄唇上就是一吻,把自己唇上,他的味道,印回他的唇中。
“我还没玩够呢,你可不准停下来!嗯?”裴晓蕾凑近能商的耳际,声音软软的,黏黏的,带着几分命令,几分调侃,几分霸道。语毕,不等男人回过神来,便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轻轻一用力,把他往后推倒。
能商顺势倒下,薄唇一弯,眼尖的没有错过裴晓蕾眼底的那一丝带着好奇且兴奋的坏笑。心里一松,看来,他是多虑了。
这边思绪才刚刚一松,身体却再遭刺激,猛的一蹬,全身的肌肉重新绷紧。“哼……”能商身体微微一颤,下身那根高昂的欲望源头,已经又重新被含入了那片湿滑的温热中,他情不自禁的抬了抬臀部,把自己往她嘴里送,却又不敢动作太大,心怕如方才那般伤了她。整个人被这种冲动和忍耐的角力逼入矛盾的漩涡中,只得仰着头,任由这股欲望“哼哼哈哈……”的冲出喉咙,宣泄一点是一点。
能商微眯着眼睛,额上全是汗水,眼里却盛满了喜悦和欢乐。
裴晓蕾红唇微张,再次把能商纳入口中,轻浅的吞吐几番,以舌尖绕着坚硬的顶端蜻蜓点水似的点拭几下,然后一手扶着那根壮硕低头又是点点的啄吻,几回下来,觉得甚累,便干脆如同以前吃甜筒雪糕那样舔弄,却不想,这灵巧的香舌只一吐一卷一勾,便激得被覆压在身下的男子,又是一阵颤栗。
裴晓蕾跪坐在能商身上,因为以口含吞的关系,身体压得极低,一袭宽松的单衣下,是她雪白的细嫩的肌肤紧贴在男子的腿上,他情绪的变化,肉体的亢奋,在这里一点点,清晰的透过彼此交贴的肌肤传入她的身体。
是爱吧!所以她在行如此卑微的行径时,却丝毫没有先前以为的那种屈辱和排斥感,耳际传来他愉悦忍耐的低哑声线。心里倒是有种,若是能让他快乐,更卑微的事情,她都愿意为他受了的感觉。原来,当你喜欢他的时候,很多本以为不可为的事情,做起来却也十分的欢喜和理所当然。
他已经被她逼到了浪尖上了,只消再加上一点点刺激,他便是再也把持不住。
那样的他,会是如何呢?
裴晓蕾如是一想,淡淡勾唇一笑,先前的感性便是被接下来的恶趣味扑灭。
他和她,在床事上,似乎从一开始,便是处于一个彼此角力对等的关系上,他喜欢逗弄她,她也喜欢折腾他,半玩半闹,互不相让,却又十分的愉悦。
裴晓蕾艳红的软唇再次落下,高高低低吞含的,吐纳。两手却是换了位置,一手握住能商的深褐色的软弱球囊,置于掌中轻轻的拿捏,另一手则是置于他的大腿内侧,软弱的指尖贴在他敏感的大腿根部至上而下,轻柔的上下抚动。
“哼……”床上的男人头微微一仰,一句短促的呻吟,冲出他的喉咙,紧接着便是一阵肌肉的收缩。
“够了……!”他慢慢低下头,望着她,满脸通红,眼里红丝密布。
其实,有些时候,她也受不了,自己那偶尔冒出来的不知好歹的个性。比如现在,当她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反而会是火上加油,变本加厉。她抬起头来,一双美目波光涟漪,红唇微张,轻轻慢慢的吐出五个绵长细腻,听在耳里又酥麻挠人的话语:“够了?真的?嗯?”
随着话音而落的,是她不知何时敞开的单衣,一双丰盈挺立的白皙乳房从顺滑的单衣内露出,正巧,她身体向前弓了弓,双乳不偏不倚的压在男人硕大高昂的欲望上,把它置于双峰间。
“商?”见男人久久不答,裴晓蕾又软软的叫唤了一声,眼里看起来似乎十分担忧,眸里却闪闪的带着一丝狡诘。更要命的,她口是手非的,两手一上一下把玩得更起劲。
此刻,能商就算再蠢也明白这个骑在自己身上,把他双腿夹的紧实的女子,此刻究竟想干嘛了。
“你这丫头!”能商身体一弯坐了起来,一改刚才好好先生的模样,又再化身为狼,伸手便要将那撩人的女子抓入怀中。
何为夫权?今夜他便要教她一教。
70. 夜事(中)
“你还想跑去那里?嗯?”能商压住裴晓蕾的双手,按在墙壁上,声音低低的有些喘,想是先前的时候自己
“努力”得还不够,那半日的恩爱并没有折损她多少体力,稍作歇息,一顿晚饭后,反而动如脱兔,更加精力充沛,得以一次又一次的从他怀里逃脱。
身为男人,他觉得,有些伤自尊了!
“不跑了?那里都不去了!”裴晓蕾见大势已去,立即举手投降。失策呐,她方才明明是避过了这只大灰狼的袭击了,怎么着,避着避着,自己又把自己避在了墙角上了呢?不过她倒是机警,后背贴着的是挂在墙上的一披大虎皮,足足有一人高,虎皮又滑又柔软的,她挨在上面,倒也十分舒服。
“你这丫头啊!”能商见她一脸嬉笑,无奈的低头用额角磨了磨她的前额,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一低头,满目春光。
方才两人打打闹闹的,完全没留意到,彼此的单衣已经全部松解开了,前襟大敞,衣领半褪。
能商狐狸眼微微一咪,觉得那衣裳甚碍眼,手一扯,丢掉自己的身上的单衣,顺手一拉,把挨墙上的裴晓蕾揽入怀里,唰的一下,动作神速的又从手里丢出一件单衣。
没等裴晓蕾发表感言,他便又把她压回墙上。
两人坦诚相对,这一会儿贴得十分亲近。能商有了先前的经验,做了十足的防护,包准怀里的这个女人,这回插翅难飞。
裴晓蕾收了收脸上的嘻笑,觉得小腹前有什么正抵在那里,烫得吓人。她微微一低头,却见身子忽地一软,两腿被左右支开,一双男人的腿唐突的占了进来,身子还向她贴了贴,大有登堂入室的之意。
裴晓蕾下盘一个不稳,身子自是失了平衡,双手连忙揽住能商的脖子,却不想,她这一揽倒是称了能商的意。
能商微微弯了膝盖,左右一扫,更大的支开裴晓蕾的两腿,一只大掌就这样盖在她的私密处上,修长的手指掰开她的花阴,在外庭上轻轻的绕着狭缝敲逗了一圈,粘滑透明的体液立即沾湿了他的指尖,狐狸眼微微一闪,唇上勾起笑意。
“嗯……商……”裴晓蕾低低的呻吟了一声,双颊微微泛起红晕,下体的轻轻的颤抖着,大量的爱液随着能商的手指的移动源源不绝的分泌出来。
她自然是知道,能商在前面任她闹了那么久,自是会在后面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这只狐狸向来不做亏本生意的。
她被能商控得很实,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用力的楼紧他的肩膀,头埋入他的颈脖间,全身的神经都在跟着他那根手指移动。他的手指动的很慢也很轻,如一叶轻舟划过水面,挑起了一水的涟漪却又看似平滑的恢复平静。两指拨开已经充血肿大的花唇,一指探入,暖暖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沉入那片湿滑秘园,上下轻搓了几下,寻到一处凸起,轻轻的搓揉了几下,待到那颗凸起被搓弄的更加坚硬红肿时,猛地微微一按。
“嗯啊……”裴晓蕾下体忽然猛一阵抽搐,一声尖叫冲出喉咙,随即身体一弓,重心移开方向,直直的便往后倒下,后背贴在柔软的虎皮上,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眩目的绽放着一层玫瑰色的诱惑。
裴晓蕾的身体已经很热了,大量的水液涌出来,沾在能商的指上掌间,粘粘滑滑的散发着女性特有的芳香。她轻咬着下唇,叹了一口气,一手扶着能商的肩,一手往后扯着虎皮。她压住心口涌上来的娇羞,半眯着眼睛,微微的放松身体。
半晌,她自觉下体一颤,一根微凉的手指便挤了进来,长指轻轻的插入半节,绕着内壁轻搅了一下,微微推出一点,再重新挤入,停停走走,几回下来,也依旧指不过半节。又过一阵,直到裴晓蕾忍不住,弓了弓身子,自己往他手上送,能商才慢慢的再把剩下的手指尽然挤入。
裴晓蕾心里暗暗一叹,知道他是在怜她。她的这个身子在某种意义上说,长得极好。每次欢爱后,总能很快的恢复紧致,隔些时日再张开的时候,便又如初经情事的少女般,紧窒销魂得很。记得在山上的时候,一次沐浴,她忽然有了些遐想,便试了试。那次以后,她才知道,为何每次欢爱前,她的男人总是把前戏做得绵长又细足。
其实,虽然有时,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撑得有些微痛,但是过了那个梗,剩下的便是翻云覆雨的鱼水之欢。且,于她看来,初时小小的疼痛不但无碍于情事,反而在那种混夹着细微胀痛,令人欲仙欲死的极致欢乐中,更能让她为之疯狂。
她的丈夫,无论如何,她自是承受得了的。
能商慢慢的一指退出,并入二指,再徐徐的探入,等裴晓蕾的身体适应了自己,再继续往里探深入底,然后,缓缓的转圈,在潮湿温热的内壁刮了刮,随后,两指微张,撑了撑湿漉漉已经充血通红的皱壁层。
裴晓蕾轻轻的“哼”了一声,被她折腾得有些焦虑,白皙的双腿微微颤动了一下,却不想,她前方不远处的,那个高昂的男物竟在此时,状似不经意的划扫过她的大腿内侧,把她的心口惊得一阵酥麻。虽然她的身体已被能商调逗得很燥热难耐,但自身那温度却也抵不过双腿内侧,刚才扫过的那份灼热。
她定神一看,他额上有汗,薄薄的一层带着微凉。心里一叹,低头贴在他颈脖间,可清晰听闻他喉间的快速的起伏,鼻息上沉重的呼吸。
“你这样辛苦的忍着,又何苦呢?”裴晓蕾抬了抬头,凑近能商的耳际,往他耳垂处轻咬了一下,柔柔软软的道,随着声音的落下,她抬起自己一条腿,像是水蛇般勾在男人的腰上,把他的手拉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手倒是是十分利索的贴在他的男物上,指腹一动,上下的摩擦。只是,她的恶作剧没成事多久,便只觉双肩一重,猛的被一推,压回了墙壁上。
“你是在玩火!”能商望着她,呼出来的空气都是炙热的。
“我一直,都在玩啊!”裴晓蕾微微一笑,声音是甜的,表情是无辜的,语气却是妖孽的。
能商狐狸眼一沉,漆黑的双眸如暗夜里的深潭,双膝一顶,更亲密的贴近她,自己胯下高昂着灼热的抵在她的私密处,不入,却只是抵在入口周围有一点没一点的戳了几下。裴晓蕾的身体早已经准备好了,男物所到之处周围尽是一片粘滑,他弯了弯膝盖,伸手拨开她的花瓣,把自己坚硬的压入那片湿润中,前后轻轻的移动,直到那根坚毅的沾满的她的水液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嗯……”裴晓蕾觉得有些难受,身体空空的,内里有股欲望在一阵阵的叫嚣着。能商这种过门不入的恶劣行劲,这时候真的令人十分恼火,
她猛的拉近他,直接伸手握住那根硕大高挺的男物,抵在自己的早已水漓漓的入口处。
抬眼,目光灼灼的张口,开门见山道:“爱我!”
没有答复,入耳只有男人的似乎是如释重负的一个粗重的呼吸。然后,只觉身体一重,整个人被压倒在墙上,两腿间硕大粗壮的硬物,直捅进来,来的很猛也很快,狭窄的甬道根本抵不住,城门一开,便是节节败退,任由他长驱直入,直捣向黄龙。
“嗯哈……”承受了几回又急又猛的抽插后,裴晓蕾终是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双手用力的抓住能商的肩膀,只觉下体被这种激烈的贯穿,刺得有些胀痛,但她很清楚这种痛楚只是暂时的,很快,它便被另一种欢乐取代。她下意识吸了一口气,放松身体,把气力转移到下身,悄悄收紧小腹,收缩小穴,一张一合的吞纳他。
也许是他发现了她的皱眉,几回深重的插入后,随着额头上的汗珠越来多,他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然而,她却不许。
“嗯嗯……商,别停,你可以……更……更快些,我,哼哼……受,得住!”她缓了缓气,反倒而行的把自己的身体弓向他,头伏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口齿轻启,断断续续的道,觉得脸上唰的一下全红了,似有团火在烧。
“你受得住,便好!哼……”能商受了鼓励,脸背着她,紧贴在她耳垂上,低哑的闷声回答。
“受得……了,唔,啊……哈哈……”谁知道,裴晓蕾话尚且未来得及说完,下体又狠狠的受了男子的一个尖锐的刺入,她的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随着这个撞击,被更重的压在墙壁上,等她略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一条腿已经被能商抓住,拉起,勾按在腰上。
她后背抵着虎皮,没有退路,身体微微的被提了提,只剩脚尖占地,全身体的重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面前的男人转嫁了出去,她觉得有些懵了,连忙扶住他的肩,怕自己会失平衡的倒下去。
只是……
“嗯哼……哈哈……啊……这样……这样会……会掉下去的……呃啊……嗯嗯……”很快,她的另一只脚也被抬起,两腿几乎是呈120度的被他压在墙上,他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又是怎么做到的,这些随着男人在她体内一次又一次,坚硬勇猛的抽插,她已经无遐去想了。
男人凌乱粗重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上,微眯的狐狸眼,通红的脸蛋,拧结在一起,低哑粗重的呼吸与那张看起来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快乐的俊容,映入她的眼前,竟觉得妖艳迫人。她喘息着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的拨开撒落在能商额间的那一缕碍眼的青丝。
能商受了惊动,微微一抬头,双目满是情欲的眼望着她。
“我爱你!”她张了张口,吐出了三个煽风点火的字句。
能商眉目一动,道:“我也爱你!”
随即这四个字立刻淹没在,他对句话的最直接的理解上。本来他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时而浅探,时而深入……三分的技巧,七分的本能,已足够把裴晓蕾折腾得欲生欲死,但在听了这三个字后,那男人的自尊和自信心立即自我膨胀起来,化身为一匹饿狼,呲牙磨齿的要把裴晓蕾吃干抹净!
“哈……哈……嗯嗯……哦……”裴晓蕾大口大口喘息着,心中乱烘烘的一片,身体软绵绵的随着私密处承受的每一次激烈抽插,而剧烈的摇摆着。湿热潮湿的甬道贪婪的把男人粗壮的男物包裹起来,狭窄甬道,粉红充血的内壁邹褶,紧紧的吸附在坚硬的青筋蹦起的男物上,随着男人每一回勇猛粗暴的插捅,抽离,嫩肉快速的外翻,内陷。
“滋……滋滋……”水与肉在彼此激烈的拉扯,冲撞下,齐齐发出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淫糜之声。
“嗯哼……哼……啊啊啊……呃哈……”被如此硕大坚硬的男剑一次次的填满,彼此间最私密的地方,最亲密的摩擦着,结合处漾起的这种摄人的感觉,几乎让裴晓蕾不能自己。她身体在亢奋中颤抖,双手用力抓住身上的男人,两腿紧紧夹住了能商矫健的腰身,特别是她胸前的两只圆润的丰乳,此刻随着他们的下体交贴着的激烈摆动,左右晃动着坚挺的乳尖,艳红的乳晕,格外的夺目。
经过一轮又一轮如炫耀般的猛烈快攻猛插后,眼前晃动着的这份艳丽,终是躲不过能商的那双狐狸眼。他慢慢的放缓了下体的速度,微微的消停了一下,那双几乎可以滴出墨来的乌黑眸子一闪,低头一口,便是含住裴晓蕾的丰盈的乳房,把润滑的唾液沾湿了整个乳房,才收紧范围,轻轻含住早已挺立坚硬乳尖,他开始只是轻柔的啃了几下,在逗得裴晓蕾满心的发痒的时候,忽然口腔用力一收,竟然如婴儿般的大口大口吮吸起来,那么的用力,似乎真的想尝一口她的乳液。
“嗯……哼……轻点儿……商,哦……痛……哼啊……”他吮吸得太过用力,带着些许的疼痛,这微妙的感觉,给心口带来一股说不出的空虚的,这种冲突的情绪,一时间,弄得裴晓蕾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裴晓蕾的后臀“啪!”的一声,被轻轻的拍了一下,酥麻的痛感从她臀部传来,随即身体如触电般的猛的一抽,一挺,娇嫩的身体不能自己的向能商身上送,把插入体内的硕大男剑更深入的压挤入自己的洞穴里,内穴深处的肌肉猛的一抽,尖锐的肉体刺激立即传来,她本来低低的喘息声猛的又提了一个声调。
“晓蕾……哼……忍着点……哼哼……”能商呼吸粗重的放开她的乳房,低头压抑着声音的沙哑的说道。
而,能商下体的那烧红了的粗大铁柱,此时忽然的从裴晓蕾的身体里末根的抽出,然后结实的臀部对准她红肿水嫩的体内又快又猛的大幅度一撞,长物粗暴的往女体暗处一捅,用前所未有的迅速,把那坚硬粗大的凶器飞快的插捅入裴晓蕾紧致湿润的甬道内,力度那么的大,频率那么的快,尺度那么的深,让裴晓蕾觉得子宫好像要被它搅碎了似的,浑浑噩噩的全身觉得好像被折磨得要烧起来了一样。
“呃……好……深……哼嗯……”裴晓蕾身体一抖,吞噬的同时,身体不住的扭动,口中不自觉的溢出一句破碎的昵咛。
能商见状,薄唇一抿,胯下的利器遂地更加卖力起来。
“嗯啊……啊啊……啊……哼……啊啊啊……啊……”
“哼……哼……”
她与他抑不住的呻吟声交织在空气了,肉体的冲撞声混杂着浓郁情欲味,在榻间萦绕,快快慢慢的,一遍有一遍在屋内响起。
高潮从彼此最亲密的地方一波一波的泛滥开,肆狂的席卷向她的四肢五体,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她的神经。
裴晓蕾目光迷乱的望着在顶在自己身上,那个汗流浃背的男人,此时仿佛世间所有的琐事都消失了,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窄腰下,能商的硕大坚挺被的密实的包裹在那女性紧窒湿热之地,火热的温度,细腻的皱褶如同千万个蚂蚁在啃咬,那种麻痒难耐煎熬从高昂的欲望源头一直冲打入他的心口,早已经夺去了能商所有的意志,一挺,一抽,一插,他在她身上如狂风骤雨般的刻下自己的所有权,每一次狂猛的冲刺,那根埋在她体内的灼热巨剑便胀大一分,由慢到快,一波比一波更粗暴的撞击,狂暴的顶开她细嫩媚肉,狠狠的刺入那充血的内壁。
裴晓蕾本是咬牙喘息,但是随着身体被冲撞得越来越剧烈,喘息声不知何时早已化作不能自己的高亢吟唱。
“唔哼哼……啊……啊啊……噢……啊哈……”她目光迷离,不能自己的用力抓住能商的肩膀,颤抖的双手,几乎要抓不住汗湿的他。
太刺激了,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哼哼……商……轻,轻一点,嗯……啊啊啊……”裴晓蕾开始语不成句的求饶。绯红的脸上,因为承受不住身体泛起的那股灭顶的狂潮,而紧蹙在一起的眉头,忽然拧的更紧。她挣扎着扭动着身体,一吸一浮的快速收缩着小腹。此刻,她那狭窄的甬道被能商尺寸惊人的长剑撑得发疼,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聚集着,酝酿着,随时爆发。
然而,就在此时。
“嗯……”能商忽然抽离她的身体,如野兽般的低吼一声,把她紧紧顶在墙上,把她的双腿左右两边最大的压贴再虎皮上,然后窄腰一抖,对准红肿的阴道,就是一个粗暴的末根捅入,他进入得很狂妄,也很用力,几乎要把睾丸也挤进来,灼热的蛇头一路披靡,直直的插进了她的子宫内,几回深重勇猛的抖动,把滚烫的熔浆尽数迸射入她的深处。
“啊……”她身子一颤,以尖叫回应,强烈的刺激,带来了更狂烈的感官享受,高潮一浪接着一浪,如海啸般冲刷而来,她几个痉挛后浑身发抖,小腹不由自主的急骤的收缩,狭窄的甬道一张一合的快速的收缩吞咽,大力的挤压着插在深处里的那根喷射着浓浆的异物。体内每一道皱褶都张大到了极限,紧紧箍住了这根在一次泻欲后,依然坚硕如故的巨剑,丝毫不留一点空隙。
或许是她咬得太紧,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离开她湿热的温床。半刻钟后,能商就着那样的体位,按搂着裴晓蕾,一同坐了下来。
裴晓蕾坐在他身上,因为欢爱而绯红的上半身有气无力的瘫靠在他的肩膀上,丰盈的乳房抵在能商的胸前,随着她紊乱的呼吸而颤动,而下体那火辣辣那的私密处,依然紧紧的含咬吞着插在体内的硕大男物,湿滑的甬道,推挤着体内各色的爱液,通红的皱壁不停的蠕动着、缠绞着、一波一波的推挤,压缩,慰藉着自己,取悦着别人。显然,她的身体还沉浸在欢爱的愉悦中不能自拔。
能商双手轻轻捧起裴晓蕾的脸颊,乌黑是双眸与她迷离的双眼凝视,如此深情脉脉的望着,也不说话。许久才黑眸一阖,低头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的磨了磨,如蜻蜓点水的一扫,亲昵而暧昧。
“你这样,让我如何离得开你!”能商声音低低的,别样的慵懒性感。
“那你便……永远不要离开我!”裴晓蕾水朦朦的双眼,眨了眨,话一脱口,脸一红,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身体微微一晃,低头一留神,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被推着前后动起来。
“哼……嗯……坏人……”她低吟一声,作势的轻槌了一下能商的肩膀,娇嗔的骂道,而自己的身体,却已经十分诚实的配合男人的坏,条件反射的拉直腰杆,放松下盘,随着男人置于她腰间的双手逆时针打圈。
能商坚硬硕大的欲望如一根烧红的铁柱深插在她的狭小的甬道里,她这个丈夫的男物,本来就比一般男人要来的长些,单是这样一插,锋利的剑端都已经几乎可以抵在了她的子宫口上,如此的硕大粗长已够让人疯狂。如今,这根铁柱竟在那片狭窄湿润中乱搅,前后左右各处都游了一遍,网张得极大,仿佛不愿错过任何一处风景,每处都要沾上一点印记,偏偏又浅尝即止,如此大范围的乱来,自然少不了碰擦上裴晓蕾的G点,这一碰一收的,不时的引得裴晓蕾一阵阵战栗。最要命的是,她一次次被掀撩起的情欲却又被能商这种温吞,不止痒,赏给三分粗粮,不让吃饱的性爱方式压抑着。
“哼哼……商……不要再这样……折磨我……嗯嗯……”裴晓蕾顺从了自己的欲望,纤细的十指深深陷入能商的肩膀上,细腻的声音娇柔轻软,眼睛紧紧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可怜兮兮的哀求道。然而,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上下起伏,随着圈动,高高低低的跳跃在他的腰间。
她在渴求什么,要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能商唇一勾,眉角微弯,眼里都是笑意,低头在她唇上又是一个深吻,好一会才在被吻得气喘吁吁的裴晓蕾耳边,寓意绵绵的轻道:“明日,你别想下床了!”说完腰一收,身体一放,猛的把她放倒在床榻上,压自己身下。
然而!
就在裴晓蕾以为,他会欺身上来的时候,能商却再次抽身推离了她的身体,高昂的男物从她的体内带出一绺长长的银丝,整个剑身沾满了女子粘滑的体液,硕大肿胀的欲望前端更是晶莹剔透的沾吐着一点乳白色的液体,透着靡糜之色。
随着他的离开,裴晓蕾尚未闭合的红肿幽穴,离开慢慢的吐出一股浓稠的白浊的液体,沿着股缝滴落在棉被上。
两人的目光一下子,竟都被眼前的观景吸引住。
裴晓蕾有些惊讶的望着翘在自己面前那根依然精神十足的男性象征,而能商则被她嫣红红肿的下体吐出的液体烫了心神。他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给予自己极大幸福和快乐的地方吐咽着自己的分泌物,心里兀地又激情澎湃起来。一双精明的狐狸眼,完全被浓重的黑幕掩盖,眸色随着溢出的浑浊物,更暗了。
再次把她压倒,俯身上前。
好想,一直就这样,永远和她在一起,把她溶入自己的身体里,骨肉相连。
71. 夜事(下)
“商,不要,这样……很……嗯啊……”忽然,裴晓蕾身体忽然一抖,条件反射似的往上轻轻一挺,猛的低下头,惊慌的望着已经俯头在自己水淋淋,乱糟糟的私密处上的男人,用力的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本想急急的劝道,然而,这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语,终究是被私密处传来的刺激,截去了后半句。
“别动……”男人手一收,按住抵抗的女人。
“啊……噢……唔唔唔……”双手被钳制住后,裴晓蕾只得紧闭着眼睛,扭过脑袋,不敢看那个趴在她身上作乱的男人,但是此刻,敏锐非常的身体,却是忠诚的告知着她,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能商凑近的裴晓蕾的私密处,属于两人的浓重的欢爱气息,随即入鼻。他望着仍然在一张一合的红肿花穴,淡淡的一笑,低头就朝那里吻去……
“唔……不要……这样很……噢……奇怪!”意识到他的意图,裴晓蕾终于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双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靠合起来,然而,她才轻轻一动,意图已被识破,双脚一下子被男人牢牢的压住,没合拢起来,反而往左右两边更大的张开,如此的一闹,裴晓蕾那红肿的小穴更是一览无遗。
裴晓蕾又勉强的挣扎了几下,见毫无用处,最后也只得闭眼,任人鱼肉。
男人的舌尖,在她的私密处周围碰了碰,在如期成功地令裴晓蕾轻喘了一下后,便往穴口探入。灵巧的舌尖,沿着她的内穴的浅处绕了一圈,轻轻的抵入深处后,舌尖一卷,又刮的一层,然后探了出来,舌尖上方沾着一小撮浓浊的白色液体,他微微一抬头,目光旋旎的望着闭目忍耐的女子,眉头角一弯,舌尖沿着甬道口,一路向上移动,像是恶作剧,又像是见不得女子,埋头入沙,掩耳盗铃的模样,来到红肿微凸的花核处,舌尖一用力,狠狠的一按。
“唔……啊……”忽然一阵电流袭来,裴晓蕾上半身一弓,尖叫一声,立即被刺激得睁开眼睛。低头往向肇事者,却发现,男人已经穿过下身软软的毛发,越过小腹,来到她的胸前,正好与她两眼相忘,她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忽然唇上一热,男人湿润的薄唇已经覆在上面,一股腥咸的物体被渡入她的口中,男人的舌尖深入她的口腔里,与她的香舌搅弄到一起,那些腥咸的液体混杂在彼此的唾液里。
“如何?你喜欢我,这样待你吗?”结束了一个漫长而激烈的强吻后,能商忽然问道。
裴晓蕾长长的睫毛一扇,迷离的双眼,还没有在方才的激吻中回神来,只得怔怔的望着他。
“说喜欢!”能商一笑,循循善诱。
“喜欢!”裴晓蕾嫣红的小嘴一张,鹦鹉学舌。
“真乖!”能商在她唇上一点,夸奖道,心里十分欢喜,她此时乖巧傻楞的模样。
如此短暂的一阵停顿后,能商忽又侧翻过裴晓蕾的身子,让她趴伏在床上,裴晓蕾一愣,慢慢的,迷离的双眼透出一丝清明和了然,然后委婉的一笑,顺从他的要求之前,忽然凑近他的耳垂,轻咬了一下后,语带几分妩媚的撩拨道:“你今夜,真是热情啊!”
能商闻言,幽暗的狐狸眼忽地一闪,随即咧嘴笑起来,手指轻轻划过她高挺的乳尖,在顶端轻轻的点了一下,引得裴晓蕾心口微微一颤后,才语带着几分轻浮和骄傲的望着她,反夸道:“那是你,太诱人了!”
话音才落,人已经在裴晓蕾身后,跪着的裴晓蕾张开跪立的两脚间。能商两手扶着她的双腿轻轻的左右一拉,更大的架开她两腿的距离。
裴晓蕾如此的一翻折腾下来,本已是很累,腰背酸软得很,两腿被男人这样的一拉扯,心一横,上身干脆就直接趴在的软绵绵的床被上,只有圆润的臀部高高的翘起,又因为受力的原因,那白皙的臀部不自觉的轻轻摆动了几下。这样的姿势,令大量藏在裴晓蕾体内的混浊物,源源不绝的从不停张合蠕动着的红肿甬道里流出来,一部分的精液,一砣一砣的掉在床被上,另外的一部分则是粘在白皙的大腿内侧慢慢的往下流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情色淫糜。
能商本就不是什么柳下惠,作为一个男人,眼下望着自己妻子摆出如此要命的景色,生理早就起了反应,呼吸急促不稳,心里如绞在一起的麻绳,乱作一团,本里幽暗的狐狸眼忽明忽暗,喉咙不停的上下滚动,脖子上蹦起几道青筋,通红的脸色渐渐加深。
“晓蕾,你真是,太可口了!”能商在裴晓蕾后背感叹了一声,立即举起自己早已昂立挺拔的男物,对准那个夺魂的小口,腰杆猛的一挺,“噗哧”一声,硕大的长剑就着自己留下的混浊体液再次刺入裴晓蕾湿热狭小的甬道内。
“嗯……”裴晓蕾身体一抖,头一仰,一句长叹脱口而出,随即身体随着后方的冲撞一前一后的摇晃起来。
“哼……啊啊……慢……一点……商,太快了……慢……啊……啊……哈哈哈……”裴晓蕾后腰被能商一掌压住,一边臀肉被掰开,男人单膝跪在她的后面,如一个骁勇豪迈的战士,舞动得自己的利器征服着那片属于的自己的土地。
“噢……哼哼……啊啊啊……”裴晓蕾两手紧紧的抓住床被,被单捏在手心,皱成一团。嫣红的双唇,微微张启,断断续续的吐出破碎不稳的语调。
能商这样的体位,可以让他能更直接无阻的刺入她的身体,本来就被常人要粗长的男物,在此刻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每一回的插入,都勇猛快速,每一回的退出,都干净利索。他在她体内打着转,粗大灼热的男剑,不停的变换着角度,在她体内狂插乱捅,这完全没了章法的狂乱抽插,却把裴晓蕾激得浑身颤栗不已。
“哼……嗯嗯……”裴晓蕾眼里噙着泪,低低的啜泣,由体内泛起的一波又一波的高潮重重叠叠,一波一波的随着男人的每一次肆狂的冲刺,将她抛掷上欲望的顶端。
此时!
“哦嗯……”后臀的□经过一阵快速的抽动后,忽然停下来。裴晓蕾一颤,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以为这场激情的夜事,到此为止。
然而,她却实在是太低估了这个禁欲了大半年的男人。
只觉得,后腰一暖,她整个人已经被能商从床榻上揽腰楼起,两人一前一后,呈站立的姿势。这忽然而来的大动作把裴晓蕾吓得不轻,惊喘息一声后,才发现自己除了脚尖微微支在能商是脚部上,几乎是整个人贴在能商的身上。而且,最羞人的是,自己除了私密处依然含接男人硕大的男茎,上半身本能的微微向后仰,前胸丰盈的高挺的双乳还在轻轻左右摇摆着,平坦白皙的小腹随着她混乱不稳的呼吸,高高低低的不停的起伏,小腹的下方稀稀疏疏的盖着一层湿漉漉的柔软毛发,肥厚红肿的花户微张,面上滑腻潮湿的水嫩的在灯火照耀下闪闪发亮,大量或透明或乳白的爱液正缓缓的从这散发着浓重情欲味的结合处溢流出来。
“嗯哼……”裴晓蕾难以自抑的轻轻哼了一声,随即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在失控下去。然而,此时后背却传来能商听不出是痛苦或欢愉地闷哼,粗重的呼吸洒在她的颈脖上,与刚才水平方向的交合方式不同,这回,能商揽住裴晓蕾的同时,也弯下膝盖,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双腿由后而前,弯曲的顶开裴晓蕾的两腿让她呈倒V字叉立,而自己那坚硬粗大的男剑则是与她的私密处呈垂直方向交接。
感觉到大量的液体从裴晓蕾的体内里落下,能商皱了皱剑眉,重重的喘了口气,温柔的调了调位置,才慢慢的动了动。这样的体位,如是平常人,定是会觉得插入的不够深,少了些闺房乐事,但是对于分身比平常人要长许多的人来说,却是完全无碍。更甚者,这种仿佛是顶起裴晓蕾的体位,更能满足他大男人的虚荣心。
能商动得很慢,九浅一深的诱着身上的女人。得闲的一双手却不安分起来,一只手握住裴晓蕾高耸的乳房,肆意的捏揉。一只手盖在裴晓蕾湿漉的某处上,五只穿过软软的毛发,掰开肥厚的肉缝,两指微弯,在那片敏感的湿热中轻轻的勾挖。
“嗯啊……”裴晓蕾身体一抖,不适的扭动着身子,伸手想要阻止这个疯狂的男人。
却不想,她才一动,能商却更先行一步,竟然就这样腰一挺,一上一下的快速的捅插进来,他一手按着她的乳房,一他手勾着她的私密处,每一次的插入都那么用力,仿佛就凭着这根刺入她体内的那粗壮的男剑,可以顶起了她全部的幸福。
“啊……嗯……商……你慢……一点……哼哼……”太疯狂了,裴晓蕾立即尖叫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然而身体却比她那濒临失控的思维更诚实和贪婪,下体那水潺潺的幽道,不停的在一伸一缩的夹紧,如同抓住了一个窥视已久的食物那样,迫不及待的立刻细细密密地咬住了入口的美食,半点不肯撇口。
“嘘……”能商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婉转而暧昧,“我会好好的----爱你!”语毕,手臂一扣,把她往后一拉,“哧……”的一声细响,粗长的男物已经强硬的插进她紧紧致嫩滑的甬道内,长物末根插入,一路勇往直前,一捅到底。
“呃……哼哼哼……”感受到插入体内的粗长还在一点点的膨胀伸长,裴晓蕾不安的扭摆着身躯,似乎在求解脱,却更像是在欲拒还迎,每一次身体的扭动,都更强烈的刺激着能商早已情欲高涨的薄弱神经,滚动的喉咙里不时响起几声压抑含混的呻吟,几绺汗湿黑发沾在他的额颊上,英俊的脸上流溢着迷乱,亢奋又愉悦的表情。
“晓蕾……”他忽然唤了她一声,置于她阴户上的手指忽然一按,压在她敏感细嫩的花核上,指腹一摩,猛的按了下去。
“啊……”一个短促的尖叫,一阵酥麻尖锐的电流袭来,裴晓蕾随即身体一弓,弹跳了起来,条件反射的想要逃开,然而,腰上竟一紧,能商的大掌把她攫得牢牢实实的,让她动荡不得。
“哼……哼……哼……嗯……哈哈……”破碎的声音高高低低的从裴晓蕾微张的小口中流溢出来,她的两脚极大的被拉扯开,能商一只手臂从她的后背后绕过的她的大腿内侧,把她的一条腿慢慢的抬高,男人修长的手臂弯过她的膝盖,大掌完美的覆盖在她的乳房上。而另外一只手则是恰恰相反,由前而如,四指扣住她的阴户周围,按住她的前庭,中指摩按在肉缝里,不停的在那点微凸起的敏感花核上按挪肆擦。
“啵”的一声,在这种情况上,能商忽然抽离了她身体,肿涨充血的火热蛇形前端抵在入口处,轻轻的滑动,大量黏稠的混浊物立即从门户大开的甬道口涌出来,滴滴嗒嗒的落在龟头上,沿着青筋蹦起的粗大男剑滴在床上。
“我爱你!裴晓蕾,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他忽然温柔的说道,随即也不等裴晓蕾的回应,前面的打掌猛然的用力往后一压,精壮的窄腰以讯雷不及耳的速度,猛地向那微张的入口一顶,凶狠的一桶,刺穿狭窄的紧窒内壁,直抵黄龙,往那处敏感撞杀去。
“呃……”一个急促的长音,冲出裴晓蕾的喉咙,她的身体顺着后方猛烈冲力往前倒,但压在前胸的大掌和按在私密处的五指,一上一下,不单把她栓得无可退路,反而上下齐动,更加疯狂快速的捏揉着她的乳尖,按搓着她的红肿的花核,把她推向后方。
“呃……呜呜……呜呜呜……停……停下来……嗯哦……我……啊嗯……我……不行……了……唔……哈哈……哈……”裴晓蕾目光凌乱,口齿不清的吟叫着,海啸般的快感一阵一阵的冲刷着她的肉体,撕裂她的神经,从发梢至脚尖,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这种致命的快乐中颤栗,紧绷的肉体剧烈抽搐着。刺激的中心快速的痉挛着,甬道的内壁皱褶一松一紧快速的收缩着,紧紧的吸咬着粗大的壮硕的男性分身,一点一点的收网,勒紧,仿佛要把这种闯入体内,乱了她一池春水的家伙,绞杀掉。
“噼啪……噼啪……”的肉体冲撞声,一下急过一下,裴晓蕾的呻吟声忽低忽高,但不管是暧昧的喘息还是连连绵绵的泣求,都深深的刺激着能商。
她的身体收得很紧,他每一回汗流浃背的插入,都像是在努力钻挤着一个深奥狭小的密室,周围紧束着的空间在推挤着他,甚至把他薄弱敏感的男物勒得有些发痛,但每每深入一点,便多探的一分销魂噬骨。
“哼哼……嗯……嗯……”伴随着一次一次的猛烈抽插的是能商沉闷,粗重的鼻息和那喉咙里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晓蕾……晓蕾……晓蕾……”忽然,能商开始急促的叫唤起她的名字,下身的动作也猛的急骤的抽动起来,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起张狂,阴户前端的手指抠按在裴晓蕾的花核上,在那高突起的硬点上,用力的按挪,摩擦,另外一只手指则在肉缝的其他敏感湿滑的地带,肆意的抠弄。
“呃……哼哼……不要……不……要……呃……哈哈……停下来……啊啊啊……”在这样的刺激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受得了,裴晓蕾的目光涣散,眼角带着泪水,微张的红唇除了语不成句的颤抖着求饶外,已并未他法。然而她这样的哀兵之计却很显然的,并没有得到能商的半丝同情,这样的呻吟,啜泣,此刻却像是催化剂那样更进一部的刺激着男人的荷尔蒙,能商胯下的动作不仅不见消停,反而更加勇猛张狂。
“啊……”终于在这种阵阵迭起,言语无法表述的极致的欢愉中,一声高亢短促的呻吟冲喉而出,裴晓蕾颤抖着的身体猛烈的往上一拱,后背往后一弯,一股透明无味热流从她的私密处喷洒出来,射得能商满掌是水。
“哼……哼……哼……”裴晓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涨红了双眼,满脸通红,全身不停的在抽搐,浑身上上下下的肌肉都在颤抖,然而在这种几乎要人命的激烈潮吹过后,能商却依然没有放过她,在她喷射的同时,硕大粗长的男剑用力的往她的体内狠狠的就是一捅,强行的冲破层层关口极深的插入她的子宫内,把满腔滚烫的种子撒射入她的深处。
“啊……”
“噢……”
两句的难以自抑的呻吟重叠在一起,彼此浓重的气味掺杂在这个狭窄的屋子内,把两人一步一步的拖入情欲的漩涡中,期间还时不时响起一两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和低喘,更是令人神魂颠倒。她勒紧内穴,他则奋力冲杀。她心脏“咚咚咚咚……”的打着大鼓,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而他气喘如牛,肌肉绷得跟石头似的,硬邦邦的,额上腮间全是汗水,眼里眉间满是愉
悦之色。
他,几回抖动,把浓稠火热的混浊物一次一次的射入她的子宫深处;她,娇喘连连,再也禁不住半点刺激,私密处的透明液体与他的体液同步喷出,一次一次的打湿他的大掌。
这晚的夜,浓重而漆黑,广阔的夜空,乌云密布,既无星星也无月亮。
……
“呼……呼呼……”裴晓蕾高昂着头,口中还在轻轻的喘息。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瞳孔张开,一双美目没了焦距。她的身体在不停的发抖,前胸不停的起伏,下腹也在不停的抽搐。男人的欲望已经褪出她的身体,却还没有完全抽离了,粗长硕大的长剑依然横在她两脚间,置于湿润的甬道前。大量的乳白色混浊物从她的私密处吐出,混着自己前端的透明液体,沿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最后滴落在厚重的棉被上。一些混浊物落在男人粗壮的男物上,在湿滑的皮肤上绕了一圈,或是顺着阴茎的纹理,滑在男人的微湿的大腿上,或者直接掉落在床榻上。
她双手颓了下来,四肢软绵绵的靠在能商身上,如同一个精美无骨的布娃娃似的。
能商则是从背后绕过她,双手紧紧抱牢她,不让她倾倒下来,头颅则是伏在裴晓蕾的后颈上,呼吸沉重。他的身体也在轻轻的发抖,通红的肌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等彼此的情绪都平伏了一些,能商才慢慢的翻过裴晓蕾的身子,让她同自己面对着面。此时的裴晓蕾已经累的闭上了眼睛,只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几点着情欲中,落下的泪水。能商低头,往她眼角处轻轻的一吻,终是觉得自己今夜太过贪婪,蛮横了些,歉意十足的道:“抱歉,让你受累了!”
裴晓蕾长睫毛微微一颤,慢慢的睁开眼睛,迷乱的双眸,格外的温柔娇媚,她就这样望着他,好半晌才微微宛然一笑,轻声道:“商,我爱你!”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受这样的累,而且甘之如饴。
“我也爱你!”回应她的是能商辗转缠绵的吻,与方才的那些带着浓重欲望的深吻不同,这个吻充满着亲昵,痛惜和满腔的欢喜……
72. 十二暗卫
裴晓蕾在睡梦中转醒,朦朦胧胧中听到一些声响,睁开眼睛,触摸到身旁的被窝还是暖的,但折腾了她一夜的男人却已不在。她心里劈啪的一下响,连忙抬眼四处张望。床榻的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着装,坚硬的盔甲在摇拽的烛火映照下,格外冰凉。她支起浑身酸软的身子,不动声色的半坐起来,默默的望着他。从小她便知,四位师兄弟中,除了大师兄外,就数三师兄在军队里呆的时间最多,金戈铁马于他也是常事。
然,他这样的一身铁甲戎装的模样,她却也第一次见。
在着装着的能商,似乎觉察了什么,忽然转过身体,朝着她这边望,随即三作两步的走到她面前,大掌一拉,把她肩上落下的棉被拉起,把这个春光外泄的女人包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吵醒你了?”他柔声问。
她摇摇头,轻轻的笑道:“不是!我自然醒的,大概是我这些日子睡得太多了!”
能商低头往下望,见着她外露的脖子上,那些自己留下的点点红色印痕,眸底一暖,一双狐狸眼淡淡带笑。侧身在她身旁坐下,拿起一件棉袄往她身上套,末了,像是还拍她冷着,再加用棉被把她裹起来,最后,把她包得跟五月粽子似的,才不正经的打趣道:“为夫耕耘了大半夜,夫人却还是那么的精神,看来啊,夫人是在暗示我,昨夜还不够卖力啊!”
裴晓蕾一听,小脸火辣辣的一红,伸出手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用力的在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前胸捶打了一下,软软声音,几分真假的带着嗔怒道:“你这个人,哼……净瞎说!”真是的,他怎么可能还不够卖力,她直到现在,小穴那里还在麻麻的胀痛,两脚都还靠不拢。
能商见状,低低的又是一笑,在她嫣红脸颊上轻轻的一吻,搂着她,喋喋休休的又说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贴己话,与她耳语厮磨了半晌,才眷恋的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发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裴晓蕾从蜜糖中回过神来,抬眼向上望了望窗外,只见外面依然是一片黑漆漆的,也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寅时了(北京时间03时至05时)!你再歇会儿吧,还早!”能商梳了一下她披散的长发回答道。
“不了,我想同你再呆一会儿!”她倔强的摇摇头,恋恋不舍的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发现他还有一边护腕尚未系好,便抬头望着他笑道,“我来帮你吧!”
“好啊,那就有劳夫人了!”能商眯了眯狐狸眼,立即合作的把双手递到她的眼前,一点都不客气。
凌晨时分,夜色浓重,烧了一夜的烛火已有些黯淡,裴晓蕾低着头,聚精会神的望着男人手上的护腕,修长的十指在护腕上穿孔拉线,把这只皮质的护腕稳稳的绑在他的手腕上。
能商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痴痴的望着她。
裴晓蕾穿过最后一个绳孔打了个结,却不放开,反而双手把他的大掌紧紧握住,抬起头来望着他,一双美目盈盈有光,似有些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突然,她孩童般扑入他的怀里,八爪鱼似的把他搂得紧紧的,喃声低语道:“刀剑无眼,你切记要事事小心,早点回来,不要让我担心!”她话说得很慢很柔,暗暗的隐下了后半句,“千万不要像二师兄那样”。
“呵呵……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洛乡拿到手,凯旋归来,你就在此,等我的好消息!”能商一怔,不知她心底的忧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她抱了个满怀,心里甜得跟喝蜜似的,她这么黏人的样子,他实在是很高兴。
裴晓蕾埋在他的胸前,双手楼得他紧紧的。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裴晓蕾紧搂着能商的双臂才慢慢的松开,轻微的呼吸声传来,能商低头一看,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他望着她眼底那淡淡的一圈黑眼圈,以及还有些红肿的嘴唇,轻轻的摇摇头,这个女人,明明都累成这样的,还在他面前逞强。
悄悄的在她微启的软唇上一吻,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她的唇瓣。
“等我!”
*****
裴晓蕾再次转醒,已是午时。昨夜密封的窗户已经被打开,屋外的太阳高挂在正空,艳阳高照,屋内也被烘得暖暖的。
在屋内不知张罗着什么的若梅一见她睡醒,便笑眯眯的过来侍候。
起身下床的时候,刚刚跨出一步,裴晓蕾只觉得腰一酸,腿脚发软无力,站得不太稳妥,身子便是微微的向旁一倾,侍候在侧的若梅,眼疾手快的连忙搀扶住她。
“小姐,小心!”
“你扶我到椅子上坐会儿吧!”裴晓蕾声音略显沙哑的吩咐道。
“是,小姐!”若梅憋着嘴,回话得却是,那一个轻快啊。
裴晓蕾瞥了一眼,自己身边这越来越放肆的贴身侍女,嗔道:“你还笑,再笑下去下去,嘴巴都勾耳朵上了!”
若梅这些日子对裴晓蕾的性子,也应该摸透了个一二。被自家小姐这样明着一点破,竟也不慌,而且不但没收敛,反而更加没点奴婢样的朝着她眨了眨眼,语气调侃的打趣道:“其实啊,现在奴婢的嘴巴就算是勾到了头顶上,也都没有关系,奴婢只要一想到不久后,会出生的小小姐和小小少爷就开心得不得了!”
小小姐和小小少爷?裴晓蕾听了一怔,没有再理会若梅。下意识的,也低头双手抚住小腹,偏头沉思起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这么频繁激烈的欢爱,也许自己的身体里,真的已经有个小生命在孕育了也不一定。
孩子吗?脑海了闪过四个男人的模样,她温柔的一笑,不知道他们会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裴晓蕾见不得若梅那一副眉开眼笑,像是她已经身怀六甲,马上就要瓜熟蒂落了的模样,恼着换了个话题问道:“二师兄呢?”
“二少爷还在睡,林德一直在看着呢!您别担心!”若梅知道她脸皮薄,也不敢再继续造次,便一边细细的为她梳妆,一边小声的回答道。
“我去看看他!”裴晓蕾站了起来,半晌,复又坐下,道,“若梅,你先去备水,我要先沐浴!”
若梅了然的点点头,应声退下。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把小姐身上那股尚未散去的情欲味,隔掩去。
沐浴更衣,用过午膳,已经是未时!一顿梳整下来,裴晓蕾不管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好了许多,便挪着小步子去看善医。
林德见她进来,连忙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能商还在睡,原本惨白的脸多了些血色,她坐在他床前,便开始为他的手脚做一些简单的物理按摩。这本是林德的工作,前些日子她身体恢复了健康后,便已转由她接手。刚开始的几日,她每次触摸到二师兄瘦弱干枯的四肢,心里头就发酸,夜半独处,每每思及,眼泪却总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当年,在山庄里,她还是疾病缠身的时候,经常一昏睡就是三五日,每次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都是二师兄。有时候,偶尔半夜转醒,望着靠椅子上,下巴冒着胡尖儿,一脸疲惫的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好受,那会儿,对他说不上是情爱,只是觉得自己如此的身子太过拖累旁人了。偷偷的,心里也曾想说,若是就这样一睡不醒就好了。
以前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自私,一日一日的渐渐疏离身旁的人,总以为这是为了他们好,总以为如此这般的,以后自己若真的离开了,他们也不会太过难过。
直到今日,物转星移,换作心爱的他一身重伤的躺在床上,受尽病痛的折磨,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那种的刺骨锥心之痛,根本无法为外人道知。思人及己,这才明白,当日,她亲手一个一个的把他们赶离自己身边,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把手臂放回被窝里,掖好被沿,她静静的望着他。曾蘅子临走前曾说,过几日他便会醒过来,但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几日后又是几日,他却依然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她的心,慢慢的,开始慌起来。
“二师兄!”她轻轻的抚过他的削瘦得凹下去的脸颊,低低的唤了一声,“我念书给你听,好不好?”
他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的一下,眼睛却依然紧紧的闭着。
裴晓蕾嘴角扯出一个不甚自然的弧度,把他眉间的这点颤动当作是同意的答案,便拿起床边的书,翻开之前折起的一页。
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一行一行,一段一段……
师祖曾让她多陪着二师兄说说话,说是这样可以刺激他的神经,对脑袋好。此后,她便一直记得,无论多忙,总要陪着他说说话,或者给他念念书。
嘀……嗒……一滴豆大的泪水落在书页上,默默的化开。
她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手掌用力的捂住嘴巴和鼻子,不让哭泣声跑出来。
有句话,自从师祖说,在睡眠中休养对二师兄恢复有好处,她便一直不敢在他床前说,怕他会听到了,会惊扰了他的休养。但是其实,其实,她真的很想,很想他可以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哪怕是只是一眼也好!
她到底,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日落西山红霞飞,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林德在门外唤了一声,得到裴晓蕾的允许后,便退开半掩的房门,端着两大碗药汁进来。
裴晓蕾放下手里那本念了一大半的书,转手扶起善医,垫着枕头靠在床栏上。很自然的接过林德手中的药汁,自己坐在床沿,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到善医半启的口中,一些药汁沿着嘴角流下来,她连忙用手帕印干净。
林德走近一步,想上去帮忙,却正巧看到随后端着晚膳入内的若梅,放下饭食后,便一直站在隔壁,完全没有要上前帮忙的的意思。
心里再次叹道,若梅这个一等大丫鬟,架子真是大啊。
“小姐,您还是让奴才来吧!”林德惦着自己没若梅那份量,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
话说,这些天,他一个下人而且还是二少爷的贴身小厮,却什么也不做,干愣着站旁边看着那平日被长老和少爷们捧在心窝里小心呵护的小姐,在忙里忙外的做本该是他的工作,心里就一直在发寒冒着冷汗。天啊!他自己心里端着明白,这个可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自己的主上,如今,她居然敢让小姐这么劳碌,呜呜……别说二少爷醒来后,会责罚他。就是以后被其他管事知道了,他也逃不过一顿打。
“无妨,我来就好!”裴晓蕾拜拜手,让他继续在旁边站好。
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身旁的若梅已经快手快脚的把他拉到自己旁边,瞪了他一眼,暗道:“小姐让你站着,你就站着,瞎闹什么呢!”
如此几刻钟过去,两大碗药汁终于顺利的喂进二少爷的肚子里。
“林德,你等会儿和若梅一起去把我的床被搬过来,以后我就是睡这边好了!”裴晓蕾搂着善医坐了一会,顺了一下他的后背脊梁,接过若梅拧好的热毛巾,又细细的拭擦了一下脸,才慢慢的把他放平回床上。
“怎么了?”见林德一直没应声,裴晓蕾回头看了他一眼,忽地想起什么,又道:“是我照顾得那里做得不对吗?”
“绝对没有,小姐您把二少爷照看得很好!”林德立即跪下来,赶紧澄清道。心里那个一把眼泪呐!小姐,您不是照顾得不好,而是太好了,那喂药的手势和姿势,简直就是来打击他这个奴役的,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在那里,“天下第一庄不养无用之人”这一条规矩,他可是大小就记得牢牢靠靠的,再这样下去,赶明儿一个不留神,他搞不好就得背着包袱回老家耕田去。呜呜呜……越想越悲摧了!
“那么就好!你们下去吧,屋子小,别都仵在这里!”裴晓蕾见他吱吱唔唔的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开始赶人。
“是!”两人轻轻的应了一声,退下。
“等等!”跨出门房前,裴晓蕾忽然喊住他们,“前方战报一到,立即呈上来!”
“是……”又是一个异口同声。
房门一关上,两人的脚步走远,但隐隐的还能听到,若梅正在教训着林德的话语,以及林德唯唯诺诺的应答声和偶尔夹杂着喊痛声,
第二日一大早,梅林的小道上远远的便扬起一阵沙尘。若梅本以为是三少爷的战报来了,拔脚就向梅林了快步走去。待马蹄声声渐进,她才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前方闯入阵的是一大群人。
怎么回事?梅林各处都暗暗的埋伏着天下第一庄的将士,这片梅林,外人已经是绝对不可能随意靠近了。
是谁来了?若梅拿起长剑,守在小道尽头,好奇的抬眼等着前面的来人。
“嘘……”一阵长啸,飞奔的快马在前面二十米处停下来,十几个劲装男女跳下马,朝这边疾步而来。
若梅定神一看,心里暗叫一声,转身就往后跑。
“小姐,小姐……”若梅冲入屋内,喘着大气,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就急着这指着门外道,“萧……萧子夜和……和十二暗卫都来了!”
哦?裴晓蕾黛眉轻轻一挑,倒也不见太过惊讶,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书册,站了起来,披了件外套,便往门外走去。
与旁边的步伐轻盈整齐的暗卫不同,萧子夜的步伐走得格外凌乱焦急,待见到屋子内走出来的人影后,步子快得更是几乎像是要冲过去。
“小姐!”他远远的便朝她喊。
裴晓蕾循声抬眼望去,微微一愣,眼前这个满脸胡渣,消瘦了整整一圈的男子,是萧子夜吗?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后面的一众人已经她跟前三米处,齐齐单膝跪下,大声道:“属下参见小姐!”
“起来吧!”裴晓蕾淡淡的说,随即又望了一眼,一直紧紧看着自己的萧子夜,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要知道,她的这十二暗卫队除了本队内部的同僚外,几乎是不怎么与外界人接触的,更别提会一起行动。
“我们是在梅林的入口处,偶然遇见的!”萧子夜半垂着眼眸轻声的解释道,他的声音很平稳,却还是掩不住心口涌出来的激动。
十二暗卫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若有所思的看了萧子夜一眼,抿了抿唇,朝着裴晓蕾点点头,禀报道,“事情表示确实如此。”
自然,方才在梅林入口,他们和这个满脸污垢的胡须男的一场打斗,彼此都很有默契的在裴晓蕾面前一抹而净,自动自觉的当这事儿,从来都没发生过。
裴晓蕾难得见到他们这一行人,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本还想说什么。
忽然,内屋里的若梅,大声的叫嚷着跑出来。
“小姐,小姐……”若梅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二少爷,二少爷他……醒……醒了……”
什么?
没等她把话说完,裴晓蕾已经如闪电般的冲入了屋内。
醒了,醒了……二师兄他,终于醒过来了!
萧子夜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屋内那个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掌,本是无波无澜的脸上,却在一瞬间喜极而泣的女子。眼里的雀跃的光辉,慢慢的暗淡下来,最终消失尽殆。
“我们自己先安置吧!看来小姐一时半会儿的是顾不上我们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暗卫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忽然如长辈般的搔了搔萧子夜那头凌乱的黑发,自来熟的提醒道,“小子啊,若想呆在小姐的身边久一点,就得紧记我们的身份!”说到这里,他声音忽然一低,接着道,“我们这些人,不管靠得多近,仅仅只是小姐身边的一个‘护卫’,而已!”
萧子夜跨出的脚步微微一凝,随后,看也不看这个暗卫一眼,手一挥,厌恶的甩开他的手,一个人默默的走开。
高大的暗卫无所谓的耸耸肩,望了一眼萧子夜,转头又朝着屋子方向看了一看,开始摇头晃脑的叹道:“唉,真是可惜啊,可惜!”
“可惜个屁!”话音未落,他脑袋就被重重的敲了一拳,痛的他抱着脑袋,望着眼前的一个黑衣黑发的娇小女子,直裂嘴:
“队长,你别总是这样偷袭我的头啊,哎哟喂,痛死了!”
“丑,你再敢胡说八道,别说痛,小心我下次生宰了你!”施暴者看起来虽然只是一个身材娇小,样子较弱的女子,但口里说出来的话却凉飕飕的,带着一股狠劲。
“我也只是……只是……哎哟……别再打头啊!”高大男子见女子又高高抡起的拳头,立即抱着自个儿的脑袋远远跑开,途中,虎目带泪,还不忘边跑边自辩护:“我也只是,只是好心的劝这位师台不要走上歪路,和以前那些不要不知死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傻子混成堆,总好过你们这些明里不说话,暗地里却把那些胆敢垂涟小姐美色的不长眼的混浊东西,打个半死不活的伪善份子,要来得温柔,和蔼多了。”
说这话说得很巧,声音更妙,除了茅屋里的人一个也听不到外,茅屋外侯着的十三人,一个不漏,声声入耳。
73. 忧伤明媚
随着暗卫的到来,很多被断绝了的信息网重新连接起来,层层重重的密报折子从各方各地的纷涌而至。
朱砂笔在密报上一一的批示,十二暗卫的队长-辰一身黑衣站在裴晓蕾身边,动作利索的接过她批示过的密报,折起再行封土。站在门外身材高大的副队长-丑极不和谐的从腰间抽出一根玉箫,箫声一起,四周十数只老鹰冲天而起,他梅林上空盘旋数秒后,忽然冲伏而下,极低的在他面前掠过,只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份批示好的折子密令已经被老鹰带入高空,极快的向四面八方散去。
十二暗卫由裴剑浔所设,以十二时辰为名。从继承人订立的那日开始,便着开始是从山庄内各地各部抽调出几十个出类拔粹的男女,然后再从这几十个天赋极高,各有所长的男女中,挑选出十二人组成暗卫,他们除了要保护庄主的安全外,还是庄主最忠实的维护者和执行者。而到了裴晓蕾这一代,应裴晓蕾很小就承了继承大典,所以,她的十二暗卫先有两批,现在的这一批为显,以前的十二人退位为隐,藏于山庄各部门内,若无裴晓蕾的亲自命令,这些人绝不会出现,更不会轻易的泄漏身份。
至于他们的样子,其实能够改变声音和容貌的方法多得是。
除了极个别特定的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十二暗卫脸上那张人皮面具后,究竟是长着什么样子。
十二暗卫是内臣,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等同于一个信息收集站和一个流动办公室。暗卫的来到,其实也是正式宣告她重新掌控天下第一庄的所有事务。
裴晓蕾合上最后一道折子,递给身边这个娇小的暗部队长,道:“通知三少爷,洛乡那边的秦军要斩草除根!秦炜的脑袋让人快马加鞭送回给秦王,就说,是本庄主的回礼!”辰低下头双手接过,却没有立即退下,反而单膝跪下,道:“这份密令,属下斗胆想亲送!望小姐准许!”
裴晓蕾食指轻叩桌子,望着地上那个因为兴奋微微有些激动的娇小女子,半晌才道:“让丑与你同去!”
辰听到丑的名字,眼里一暗,似有些踌躇,不过这份不乐意,很快就被裴晓蕾后补上的一句“你可以在洛乡多留一日”给淹没了,辰好斗,嗜血,对战争和暴力有着极大的兴趣,对于这点,似乎裴晓蕾身边没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属下遵命!”得到应许后,咧着嘴,匆匆退下,眼里掩不住对血的渴望。
“辰,你不要太欺负丑啊!”裴晓蕾望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暗卫队长的背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她无意当红娘,但是这天底下也大概只有那个大智若愚的丑,肯心甘情愿的被这个喜好鲜血的女子欺负了!
“小姐,谁欺负谁了?”若梅捧着一大托子的早餐一进门就问。
“还有谁,自然是你妹妹!”裴晓蕾笑道,辰的真实身份,掩饰得再好也瞒不过她身边这个姐姐。
“她?”若梅想起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么妹,皱了皱眉毛,道,“小姐您可别再纵容她了,暗卫不是暗部,不是懂得拿刀杀人就可以的!”对自己这个性子古怪的么妹,她一向觉得她不适合呆在暗卫,而且还大咧咧的占着队长一职,实在是太小才大用了。
“无妨,丑跟着呢!”她低头喝粥,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等了小陶碗见了底,才接着问,“二少爷醒了吗?”
“醒了,林德正侍候着呢!”
“我去看看!”裴晓蕾放下碗筷,接过茶水漱了漱口,起身就往屋外走。因为十二暗卫的忽然到访,她的要处理的事情多了起来,为了不影响二师兄的休息,她搬去与他同住的计划只能搁置。
照顾二师兄的任务,又再重新交由林德来负责。
想起林德那天的表情,她都觉得好笑,真没见过谁当奴役,服侍人当得跟他那么欢的。
善医已经醒了两天了,苍白的脸色终见一丝红润,虽然腿脚还不是很利索,但身体的状况已是一日比一日好,这令她宽心的许多。
她轻轻推开门,一缕阳光从她的后背透进来。
善医望着来人,依然有些苍白干裂的嘴唇一点点的往上弯,勾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晓,蕾,来!”他声音沙哑的开口道,简单的三个字,一字一顿,说的极慢。他的喉咙被剧毒的灼伤,虽然没有伤及声带,但若要完全恢复,依然需要一段时日调理。
裴晓蕾快步走进来,坐在他的床边,脸上笑意嫣然。
“二师兄!”她握着他的削瘦手,十指交缠的道:“你今日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呢!”
能商笑着望着她,不说话,然后望向门外跟着进来的若梅手上捧着的那一大盅补品,眼里的笑意隐隐的开始变得有些无奈。
说来也巧,十二暗卫怕是对自家小姐药罐子的本质有了太深刻的了解,是以才会千里迢迢从天下第一庄来到闰国,行囊里什么东西都清减,却唯独不忘要把一大堆的盅盅罐罐,人参鹿茸等补品随身带着。
当然,这些东西,如今歪打正着的,都进了善医这个病弱的大神医的肚子里。
“气色好了许多,但是手脚还是凉得很,而且你真的太瘦了,明日让若梅再多弄几个药膳给你补补才好!”裴晓蕾看着他衣袖下空荡荡的,觉得有些不快,脑子一转,这顿的补品还没吃,又已经开始打下一顿食补的主意。
“欲,速,则,不,达……”善医淡淡的开口,虽然少吃多餐是进补的一大道理,但,作为男人,每日三餐五顿的都是些人参鹿茸,冬虫夏草……实在是,有些补过头了。
“哦!这样啊!”她晃了晃他的手臂,寻思着自己这几天是不是真的有些过火了,然后咨询着问,“二师兄,你现在可以自己为自己配药吗!”
善医点点头,笑道:“自,然,可,以!”
“那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裴晓蕾嘻嘻一笑,把调整自己身子的重任丢回给床上的大神医。
善医依然微微勾着唇,淡淡的笑容温暖而和煦。
东南西北的扯了一些闲话,裴晓蕾望着善医床边墙挂着的一副洛乡的风景图,心里一沉,不由低下头,不再瞎扯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思索着怎么和二师兄开口,秦炜是非杀不可的,她绝对容不得这个伤害了二师兄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今日秦炜幸而不在洛乡,不在闰国,不用死在战场上,总有一日,他还是会十倍凄凉的死在她的手里。而,闰国,洛乡……从秦军踏入这里那一刻开始,已经沦为秦、楚、天下第一庄、三方的校力点。在这场校力上,已经裴家军不能退出,也不可能会退出。
然,不管怎么说,终究,一个毕竟也算是二师兄同父异母的兄弟,另一个更是生养他母妃的家乡故土。
如何开口把眼前的局势告诉他,语气温和的把可能的伤害减掉最低,成了裴晓蕾现在最大的难题。
“在,想,什,么?”善医从身后把她揽住,低语道。
她摇摇头,“没有,我只是看得有些分神!你看。这画画得真美!”罢了,这事还是先搁着吧,等二师兄身体更好些再说。
“我,娘,以,前,很,喜,欢,我,便,贪,着,挂,几,幅!”
裴晓蕾一听,倒也真的开始认真的欣赏起周围的画。
“今,日,不,念,书?”善医不甘被冷落,收了收手劲。
“啊?”她一讶,见善医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叠书籍,笑着应道,“好!”
说完便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诗集,随手翻开一页,念到:“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仓央嘉措的诗,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年代的书籍上,当初她在一堆书籍上看到这首诗歌的时候,着实的激动了一把,可惜写这首诗歌的西域老僧,百年前就已圆寂,不然等事情完了,她真的想去探识一下这位有可能和她一样或算是穿越,或算是多了一份它世记忆的高僧。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善医幽幽的接了下句,沙哑破碎的声音,一启一合的唇线,被病痛削尖了的五官棱角,笼着一层柔光。
裴晓蕾半转过身,望着他,缓缓的,又惊又喜,眼里有些水气升上来,“原来二师兄也看过这首诗!”
善医收紧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才低哑慢道,“我,不,看,这,些,书!屋,里,的,书,是,我,娘,喜,欢,我,便,置,了,些!”他顿了顿,把头埋在裴晓蕾的后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我,昏,睡,的,时,候!模,模,糊,糊,的,经,常,听,到,你,念,这,首,诗,我,很,喜,欢,便,记,下,了!”
“二师兄……”裴晓蕾现在都成水做的女人了,不知怎的这话听着听着,声音一哽,哭腔又上来了。
“以,后,不,要,再,哭,了!”他轻轻的在她脸颊上一吻,接着说,“我,听,了……会,心,痛!”
“嗯!”裴晓蕾双手覆在圈住自己细腰的手掌,不敢像往日那样,轻捶他的胸膛,撒娇,便干脆埋头入他胸前,把掉落的眼泪,都擦在他的衣襟上,末了,带着浓浓的鼻音也开始和他讨价还价,说起条件来,“那你呢?你以后,也不可以再伤成这样,我也会心痛的。”
后背有些起伏,有些细碎的吻落入她的脖子上,“那,一,月,……”随着轻吻落下的还有他的口中的这首情诗。
一诗终。
他的声音有些沉的,忽然问道“你,想,要,吗?”
“想要?”她身体一僵,下意识望了望外头才升起不久的太阳,此情此景……她小心措词的再问一遍,“想要,什么?”
他把她转过来,与自己四目相望,“秦,国!”二字刚落,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女子一张小脸红朴朴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呃?想要……”裴晓蕾被他看的脸更红了,嘴里却鹦鹉学舌似的嗫嚅着跟着他念,“秦,国?”然后望着善医抿着唇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的样子。
秦国?脑子里断掉的两条筋“啪”的一下,终于搭上了,裴晓蕾娇美的脸蛋立即“唰唰唰”的几下,烧了起来。天啊,她刚才……刚才在想什么,自己,自己对刚刚大病初愈的二师兄都在瞎想着什么……这个,那个,啊……啊……啊……实在是,太,太,太不像话了!
“我,我,我出去一会儿!”裴晓蕾猛的从善医怀里跳开,还以测安全的蹬到几尺远外,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说罢也不等善医反应过来,人已经逃一般的夺门而出。
梅林下。
裴晓蕾负手而立,仰首望着漫天飞舞的梅花,苍然而涕下:“我真是,太,堕,落,了!”
隐于梅里中的暗卫,讶异的看着自家的小姐,神色忧伤的对着天空大声长叹,接着漫无目的的绕着梅树打转,最后蹲在一棵大梅树的背光阴暗面,低耸着肩膀,拿着树枝蹲在地上划圈圈,嘴里喃喃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末几,从林间突然跑出个大黑熊和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大黑熊和小狐狸在她面前来回溜达了几回,有用鼻子“嘻嘻呜呜”的蹭了几下小姐,后来,见小姐无精打采的,完全没有搭理它们的意思,委屈的呜呜叫了几声后,竟令人目瞪口呆的翻躺在地上,双双翻起肚皮,四脚朝天的她旁边打起滚来。
一边,一黑一红,一大一小,两只尚且算得上是有些天真浪漫的动物躺在地上,兴致勃勃的摇着尾巴,滚过来,滚过去的,闹得正欢。
而另一边,一身浅紫的棉衫的小姐顶着飘落在头上和衣服上的花瓣,依然蹲在阴暗处,低头比划,也不知在寻思着什么难题,丝毫不受隔壁的影响。
左边忧伤,右边明媚。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74. 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想要吗?”
“秦国!”
当善医把一个锦匣交给她的时候,她才明白这句话有多重。
“当初为了把这个弄到手,花了些时间和人脉,几乎把埋在闰国的探子都牺牲掉了!”善医一句话就把当时的凶险一笔带过。当年他如果不是为了拿到这个,凭他的本事,决不会让自己的身子几乎拖到病入膏肓了才上灵山寻药。
裴晓蕾这次没有哭,只是,握着他的手,慎重的说:“谢谢!”
善医一笑,抽出手来,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谢,我,做,什,么?”
她双手捂着被她敲过的地方,嘟着嘴巴,抗议道,“很痛呢!”
善医又是一笑,见她回过神来了,就没再理她,倒是拿出一枚钥匙,“咔嚓”的一下,开了锦匣。
裴晓蕾从明黄的内盒中拿出一卷诏书。
摊开一看,黄底烫金的祥云娟帛上苍劲有力的写着:皇六子秦翱,人品贵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即皇帝位……”裴晓蕾细细又念了遍,半晌,眉头轻皱,心一点一点的沉下来,她抬眼望着善医,极轻的问道,“二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善医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的抚平她的眉心,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上,淡淡的的拭磨。
下巴被抬起,男人的唇覆上来,腰上一紧,他的舌已经闯入,唇齿交缠,彼此的呼吸,一阵一阵重过一阵。
“我,同,你,说,个,故,事,吧!”狂乱的热吻过后,他搂着还在喘息着的裴晓蕾哑声道。
这个故事很长,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裴晓蕾一点一点的听着,心里沉甸甸的,复杂又悲伤。
当善医在她面前摊开一份地图,指着上面零零落落的一圈朱砂的勾点时,裴晓蕾的一只手还在紧紧的扣住他的五指。
善医轻轻的拍了拍裴晓蕾拳起的另一只手,把她紧握着深陷入肉的五指一指一指的掰开,慢慢的道:“没,事!我,还,有,你!”
“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的,一定会!”她望着他的眼睛,坚定不移的道。
善医莞尔,眼里的笼罩着阴翳因这个女人,这个句话,一点点的褪去。
其实先前在小村庄里的时候,裴晓蕾和行文都猜得没错,在秦楚两国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天下第一庄并不只是坐山观虎斗,而是乘着两国相争,在不经不觉中拉拢或攻占了几十个围绕在秦楚两国周围的小国和小部落。特别是秦国这边,如今几乎大半的国土已经被天下第一庄的势力圈围起来。
天下第一庄底下和秦国的宿怨极深,彼此在对方身上埋下的网都不少,只是到了裴晓蕾这一代,随着天下第一庄势力的站得越稳,扎根得越深,秦国的探子们几乎已经裴家被连根拔除,或被收买成了裴家庄的探子。天下第一庄的权力中心,次中心,次次中心……早已清理得干干净净。
曾蘅子一直都极欢喜裴晓蕾这个徒孙,一直都暗里夸说,这个小丫头,要比她父亲更有裴剑浔的气魄,自从裴晓蕾开始参与六部的管理开始,她一步一步的给秦国埋下的已经不仅仅只是网,而是安插了许多威力极强的炸弹。
秦国,从一开始,就是天下第一庄的猎物。
善医是她的意外,也是她的惊喜。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不战,而屈人之兵!”裴晓蕾逐字细嚼,眸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耀,眉宇之间烁烁生华。
彼端,秦国在经历了一场头破血流的皇位相争后,大皇子秦泓以战功相压,以武力相逼,后借以自己是长子之名提着带血的刀硬登上了帝位。秦泓此人,个性嚣张拔扈,登位后,还不忘大张旗鼓的派人把两位嫡亲皇子狠狠的羞辱一翻,更是逼得太皇太后入庙礼佛再也不理世事。这事后来闹得朝廷上下,新中旧三派议论纷纷,后来干脆就是针锋相对,朝纲一片大乱,秦泓有夺天下的魄力,却无治国的本领,秦国连年旱灾,蝗灾,灾民流离失所,他没有派人去管,更没有派人去赈灾,只随着自己的一些旧部去把没饿死的男人,组成军队,到周边的小国家,小部落去抢。
故,秦国虽已立新君,但一无先帝传位诏书,二无先帝遗言口谕,三无候命大臣的支持,四无百姓口碑群众基础。秦泓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坐得更是摇摇晃晃,底下尚存实力的皇子王爷们,甚至连朝贵权臣对那个热饽饽的皇帝位,无不虎视眈眈。
秦翱(善医)以仁爱之名享誉天下多年,秦国不少达官贵人都曾受过他的恩惠,皇臣内尚有宫女,女史记得他六皇子的身份,前秦帝身侧更有内阁大元,多多少少是知晓皇帝位原属意者是谁,在铁铮铮的事实前,这些人不管是收买还是利用,都容易多了。
而秦翱(善医),他虽手握秦帝亲写的传位诏书,却在赶着归国尽效的途中,惨遭到伪皇秦泓的同母胞弟四皇子秦炜的连番迫害,后幸得天下第一庄救驾,才得以幸免于难,逃过一劫。
天下第一庄裴家先祖受封于秦太祖,皇恩浩荡的袭了百年的爵位,一直对秦君忠心耿耿,得知堂堂储君仅是裴家收养多年的义子,甚感彷徨,后又闻真龙天子竟然惨遭窃国之奸臣迫害,立忿然不平。又得先帝显灵托梦,得先帝口谕:护佑六皇子回秦,登大典。遂,举兵万十余万,护六皇子回朝。
这样的说辞,唬弄朝堂上的老油条也许还不够,但是忽悠甚至煽动一下,底下秦国的那些平民百姓却是绰绰有余的。
‘保真君,清妄臣’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的让五十万裴家军踏入秦国的疆土呢?
只要,二师兄手上的诏书还在,辅与名震天下的裴家军,再加上那些早年撒开的网,埋下的线,秦国的帝位,插翼难飞。
之后……
是步步蚕食?改朝换代?还是退位让贤?……历史上的把戏,千百年来,换汤不换药,都重复着相同的剧情。
以善医的皇位为引,以相对温和的方式,一点一点的吃掉秦国,确实比硬碰硬的攻打,于己于人,都大大的减少了损失,而且相对比外敌来侵,在内战中,披着忠臣外套的裴家军面对的抵抗肯定要小许多。更不用说,那些忽然“想”明白了,掉转抢头,‘保真君,清妄臣’的秦军将领们。
这么多年了,如今又巧逢天时地利,有些东西,也该开始收成。
摆砚,磨墨。
一道密令,穿云一现,极快的向着三方飞去。
历史的序幕,至此,重新拉开!
75. 大师姐喜膳
裴晓蕾这辈子除了爷爷,父母双亲,师祖和师祖母外,就再没有跪过其他人。
而今日,三跪九叩,她一个都没有落下。
对着两座墓碑,她敬了酒,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娘”,“云姨”。
善医在她身旁和衣跪下,紧握着她的手,虽哑着声音却显得神采奕奕的,第一次在母亲和云姨的墓前介绍自己的妻子。
贡了祭品,把三杯黄酒撒入土后,裴晓蕾屈膝刚刚站起,脚下忽然一缕清风席地而起,夹着花瓣,慢慢的形成一个小龙卷风,轻轻围绕着裴晓蕾周围旋转,中心点高高低低的,像是有人在上下的仔细观察她,细微的风声在耳边拂过,忽重忽轻的在她耳垂上响起,像是低低在同她叮嘱着什么!片刻后,旋风慢慢的停下了,一束开得极艳丽的梅花,笔直的悬落在裴晓蕾手心。
“娘,亲,和,云,姨,一,定,很,喜,欢,你!”善医对着这样的奇景也不见异色,只伸手轻轻拍去掉落在她肩膀和头顶上的梅花花瓣,脸上淡淡带笑。
裴晓蕾捻着梅花,没有被方才的奇景惊住,反倒抬眼直直的望着眼前这个修长清俊的男人,也不知怎么的,经方才这样一闹,眼里一颤一颤的,酝着了的水气,慢慢的几乎快要决提而出,心里头似乎蕴堵着无数的话语,说不出,也都道不完。
“娘,云姨,我会对二师兄好的!我也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他幸福,请你们放心!”
她笔直的站在墓碑前承诺着,清冷的声音在梅林中扬起,一字一句,锵锵有声!
又一阵风起,漫天的粉红花瓣,绕着她和他,翩翩起舞。
能商出征的第五日的清晨,大破洛乡,城内共四万三千余人,尽数歼灭。秦国四王爷秦炜于洛乡郊外五十里处被绞杀,头脑装于锦盒连同一纸宣言,送归秦国。而秦炜的尸身悬于洛乡城外,曝尸风干,无人收敛。
一个月后,当这个装着人头,已经腐朽发臭了的锦盒,几经辗转去到秦泓手里时候,这位秦帝早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别说要帮同胞亲兄弟复仇雪恨了,在内忧外患,腹背受敌下,他连自己小命的安全都不能保证,在权力好和忧患的漩涡中,不但防着外人,甚至连自己的妻子儿女也不敢掉以轻心。
天下第一庄向来处事低调,然而这一次的洛乡之战,行事作风却出乎意料的高调,张扬。一言一行,仿佛都在告诉全世界,裴家要拥秦国真龙天子秦翱入朝,敢挡路者,杀无赦!
洛乡大捷的消息传来后,一直在梅林的翘首以盼的裴晓蕾,没有等到能商的凯旋归来。到是等来了一个一袭火红劲装的亮丽女子和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奶娃。
“晓蕾!”一个强劲热情的大拥抱来自面前这个雷厉风行的亮丽女子。
“小,姨……”而另一个小奶娃也不甘示弱,歪歪斜斜的走到裴晓蕾脚下,小胖手拉了拉她的裙摆,张手念道:“抱抱!”
裴晓蕾好不容易,费力挣开这个把自己抱得喘不过气的女子,按下一阵不知是惊喜,还是被惊吓到的心跳,有些哭笑不得的抗议道:“大师姐,你要勒死我吗?”
“哎呀呀!哎呀呀!抱歉,抱歉,晓蕾啊,师姐是太高兴了,莫怪,莫怪!”闻言,初登场的裴喜膳大小姐后知后觉的,终于发现自己的热情烧的太旺了,立即松开两只大爪,还很有自知自明的退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不过眼睛却不曾离开裴晓蕾半秒,上上下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道,“看来,他们几个都没有晃我,你的身体果然是已经大好!”至于“他们几个”是谁,这种公开的秘密,大家也就暗地里不言自明了。
“小姨……焕儿抱抱!”可怜旁边那一直被人无端忽视的小奶娃,此时吸吸小鼻子,委委屈屈的又扯了扯裴晓蕾的裙摆,带着哭腔,再次强调自己的存在。
等裴晓蕾回过神来,心情愉悦的把这个头一次见面的小侄子抱个满怀时,却被怀里伸出来的一只小手,弄得啼笑皆非。
“小姨,焕儿的见面礼呢?”话一说完,小奶娃居然还不忘上演一段美男计,在裴晓蕾的脸上“啵啵啵”的连着献出几个粘乎乎的热吻,愣是把裴晓蕾的一张脸亲得全是口水。
最后,直到亲到裴晓蕾那个站在一旁的正牌老公-善医同志都看不过眼了,胡乱的塞了块什么东西给小奶娃后,才得以从裴晓蕾怀中把这个黏人的无齿之徒抽出来,脸色不善的丢回给他那早被自家儿子丢尽颜面的大师妹手里。(PS:喜膳比善医小一点点,如果不分性别排行的话,她在善医生之后,能商之前。)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能商更爱钱,那么那个人,裴晓蕾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是裴喜膳的丈夫,大名鼎鼎的倚天堡的堡主路挣鑫同志。而现在,很显然,这个路小焕小小年纪,便是已经很得他爹的真传,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在。
“广南那边的军队遇到了一点点麻烦,小商带着两万将领气势如虹的去接应了。”喜膳拧着自家儿子的耳朵一点都不手软,在儿子的唧唧哇哇的抗议声中,一点母子之情都没有的,随手又把他丢给了旁边的若梅,令其带了出去顺便找个地方圈养住。自己也开始和裴晓蕾,善医他们说起正事来。
行文那边本已拖住了秦军二十万大军大兵,却不料,前些时候一场大雪崩,居然让五万秦军趁机绕了出来,如今这群军队正同广南那边的秦军汇合,能商得到消息后,暗觉不妙,洛乡一破,立即马不停蹄的又往广南那边赶。
而,这边,喜膳正好携着儿子带着五千精兵从闰国边上路过,途中得到洛乡打仗的消息,便立即带着人马杀了过来。谁知道等她赶到洛乡,这座曾经的繁华都市,如今只剩下了满地的残垣败瓦,里里外外到处都飘散着一股,尸体焚烧过后的烤焦味,整个城市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这件事情,给她很大的震撼。导致在很久很久以后,她还回头问过当时下令屠城和烧城的裴晓蕾:“为什么要连洛乡里面,所剩不多的平民百姓也杀了,为什么要焚烧了那座城市。”
裴晓蕾只说,洛乡里所剩下的那些平民百姓,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其实个个都身中剧毒,就算裴家军放过他们,没有解药他们也活不过三日,与其等他们被剧毒一点点的折磨死,不如仁慈点,早些让他们上路。而关于烧城,除了是震慑其他秦军外,其实更多的原因是防疫,这么多的尸体,如果不处理迟早会闹出瘟疫来,到时候,别说一个闰国,怕是连周边的国家也会受到不少的影响。裴晓蕾当时阐述这件事的时候,说得很淡,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在这场首次参与策划的战争中,被一些文人,乡间野史描叙为残暴不仁的暴君。
大致了解了一下周围的战况后,事不宜迟,第二日裴晓蕾一行人便在喜膳来带的五千精兵和藏在梅林中的几百护卫的保护下,启程回庄。
广南那头的战线已经拉开,裴家军以三万对秦军八万,在这种兵力悬殊的对持下,竟然还频频的传来捷报,令裴晓蕾在也不得不对自家三师兄刮目相看之余,也更坚定了天下第一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决心。
护卫们为了这一队体弱妇孺的安全著想,谨慎的绕着远路,选了一个本以为最安全,最稳妥的路线行走。然而,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他们一行人居然会在途中,闯入了秦军暗地里布置在闰国的粮仓银庄-晋州。
而,最令人称绝的是,这座山城不但地处要塞险地,是兵家必争的之地外,后面还藏着一个大秘密。
这种意外惊喜,就好像是天上忽然砸了块香喷喷的馅饼下来那样,这等千载难逢的好事,如果不低头去捡,简直就是对不住老天爷的厚爱。
晋州的兵力很弱,无需半日,裴晓蕾便已坐在晋州城内的某一座大宅的正厅,正坐上。她望着底下一排跪着的,代表着被俘虏的几千老弱病残的秦兵将领。支着脑袋,若有所思的听着他们为首的一个将领的叙述,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晋州的兵力薄弱,而是她们来得巧,晋州的主兵力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跟着来了。
话说,这座名为晋州的山城,后面靠着的大山,其实是暗缠着一条山道,这条山道可以通入秦国,直达到秦国腹地。此间,不但道路安全,而且还可以减少一半的行军路程。这么久以来,秦军就是主要靠这里把各地方军,从闰国掠夺来的财物,运返归国。此要塞藏得很深,要不是裴晓蕾他们这一行人,为了安全,专挑偏远小路走,也不会恰巧发现这里。
晋州本来驻军三万,现在有两万多的人出外搬运物质了去了,陆陆续续的大概还要七八日才能回来。
七八日啊!裴晓蕾站在一间数百平方米的大屋子里,望着眼前这些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脑子里不停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回自己家里。
纠结啊,纠结!她财迷心窍的望着眼前的闪闪发光的银子,心里烦恼不已。
就在此时,窗口处,忽然闯入一抹火红,噗通几下就蹬进了她的怀里、裴晓蕾低头定神一看,这只,有了大雄就忘了她的小狐狸,正一脸紧张兮兮探头朝着门外望。
怎么啦?她也好奇的随它望去。
“小叮当……小叮当……”果然,不出片刻,门外一小奶娃,舞着小短脚,一蹬一蹬的往他们这边跑来。
“小叮当,小叮当……”小奶娃眼尖,进门一见到那只藏在她怀里的小狐狸后,立即欢快的流着哈喇子,笔直的望裴晓蕾这边扑过来。
怀里的小狐狸见这等架势,“唧唧”的叫了几声后,吓得连毛都竖起来。
“小叮当,小叮当……”话音刚落,路姓小奶娃已经成功扑倒她脚下,一脸垂怜的抬头望着已经跳到裴晓蕾肩上的小狐狸,继续叫嚷着。
小叮当?她从自己肩上,拎起已经抱着尾巴卷成一团的小狐狸,讶然的发现,这个小家伙的爪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上了两只给小婴儿带着银手圈,上面挂着几个小圆铃。小狐狸一动,小圆铃立即会发出一阵“叮当,叮当”的清脆响声。
“小叮当,小叮当……”小奶娃不依不饶的伸长小短手,仰着头向她讨要。
这,裴晓蕾晃了晃手里的小狐狸,看了一下小狐狸,又看了一下小奶娃。
这到底是该给?还是不给?这是个大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风过来,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从她手里咬走小狐狸,随后往自己背上一丢,打招呼似的在她脚下蹭了蹭,甩了甩小短尾,便托着背上的小狐狸,昂着脑袋大摇大摆的越过小奶娃的身边,气势汹汹的走了!
裴晓蕾这才回过神来,眨眨眼,望着前面的两只先前还只对她十分依赖,十分黏人的家伙越走越远,她脆弱的心灵,忽然觉得有点受伤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雄和小叮,在这种强大的官配面前,也确实没她插脚的份儿。
“呜呜呜……小姨,小姨……”小奶娃眼见到手的狐狸飞了,抽抽搭搭吸着鼻子,眼里含着一泡泪,看起来委委屈屈又可怜兮兮的。
裴晓蕾被他这模样闹得心里跟海棉似的,只得低头弯下腰,把这个已经颇有些份量的小奶娃,抱了起来,细声哄着。
然而,如此温馨的场面,最后被小奶娃一句响亮的“金子,金子,好多的金子”无情的撕裂。
她一脸无状的看着,奶声奶气的路小焕很有他爹气势的,从面前这座堆满财物的小金山上,挑了了个最大的,最圆的,最金光闪闪的尿壶,紧紧抱着,胖乎乎的小脸十分满足的在壶壁上蹭了蹭,如皮猴似的蹬着小脚骑在上面,晃了几下,滚落在地上,再兴致勃勃爬上去,再滚下来,如此循环,玩得相当开心。
裴晓蕾这辈子和小孩子的接触得不多,扳指一算也就两个。如果说,楚堰是个温柔良善的安静小天使,那么路小焕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好动小财迷。
“路小焕,你这个臭小子。”不多时,小财迷的娘亲风风火火的杀来。下手不轻的敲了儿子一下后,抓皮猴似的拎着他的衣领,没半点温柔的丢给了她身后跟着的一个中年妇人。
路小焕眼看着那个自己抱在怀里的,又圆又大的金光闪闪的尿壶,被自己娘亲丢回小金山里,眼里的水啊,哗啦哗啦的又开始泛滥起来了。好在抱着他的中年妇人有经验,不知从那里拿了个小金币,塞到他的手里,这才没有发生水漫金山的惨事。
很快,小奶娃便被中年妇人抱了回去,屋里只剩下裴晓蕾和喜膳两个人。
一把靠在墙壁上的一米多高的紫杉木长弓和两扎弓箭被裴晓蕾拿了起来,手里掂了掂,递给身旁的喜膳,笑道:“师姐你这次没有带武器吧,你看看这把长弓,用得顺手否?”
喜膳笑着接过,世人知道她爱用大刀,却不知道,她其实最擅长的是弓箭。箭在她手,无物能逃。
“是一把好弓!”拉弓,上箭,瞄准,试了几下,喜膳赞了一句,也不客气的收下了这把外型精美,内涵实在的长弓。
“大师姐!”站在一旁看着的裴晓蕾忽然喊到。
“嗯?”喜膳应一声,眼里还盯着手里的长弓。
“这些年,你幸福吗?”这句话,她藏在心里很久了。
“啥丫头,你在说什么呢?”喜膳一怔,放下长弓,上前一步,仗着自己个子高,一把拉过裴晓蕾,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小声的贼笑道,“路挣鑫追了我那么多年,嗯,怎么说呢,其实我也挺喜欢他的,但是你也知道啊,我比他大,而且他的每次求婚都嘻嘻哈哈的,没点儿正经的,我就又忍不住要揍他一顿,这样打打闹闹的也就给踌躇掉了。说起来,当初你要不设那圈套,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折腾到哪年哪月才能拉不下脸来嫁他!”
比起其他师兄弟,她以嫁人的方式被送走,已经好太多了。而且,她当时那嫁妆丰厚得,让路挣鑫那个大财迷咧着嘴巴,傻笑了好些天。她也清楚,小姐当年要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意,也不会和路挣鑫算计她。只是,她心里多少少少的,总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师傅和师娘,也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在有生之年,好好的照顾小姐。
路挣鑫对她很好,这些年她也过得很幸福。只是每每想到病怏怏的小姐,心里就发焦。最后好不容易,路挣鑫答应和她回一趟山庄,却在出发前发现自己怀孕了。计划只能一再的被推迟。这两年,她和几个师兄弟也一直有联系,小姐也会给她写信,每次都是说自己很好,不要担心,什么什么的,都是好话。对这样的话,她其实总是半信半疑,只是自己嫁得远,身边又有丈夫儿子拌住,手里还抓着一堆倚天城的事务,一大家子内内外外的,再也无法同以前那样,来去自由了。
当然,一事归一事,不管她现在过得如何幸福美满,对于自己被算计这事,她多少还是有点微言的。
原来,小姐对这件事,也是有愧疚的。
喜膳有了这个认知,不知怎滴,看着裴晓蕾愧疚的模样,她心情忽地大好起来。
“走,不说这个,我带你去逗逗我家那个幸福生活的象征!”喜膳背着长弓,一手拉着裴晓蕾哈哈的笑道,“其实啊,我家那小娃,除了爱金子爱银子外,还有很多十分逗趣的地方,忒好玩了!我跟你说哦,比如他啊……帕拉帕拉帕拉……”
喜膳说起儿子的有趣,那神奇,那语气,完全就像是把自个儿子,当活玩具来逗玩。
裴晓蕾任由她拉着,眉眼里都是笑。
实在太好了!
原来,她这些年过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