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20

砥流: 魔祭 上

“世上有光明就有黑暗,这两者绝不可能被消灭,儘管它们从不停止明争暗斗,但无论哪一方都不能把另一方彻底根除,因为无论失去哪一方,世界都会因失去了平衡而崩溃,获胜的一方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佛坛上,南江国的国师宝梁大师娓娓讲著,台下学生们认真听的却不多。
台下十五个学生,有八个身上穿的是纯白色的绸衣。
这个时代,中原大地分裂为四个国家,东蓝鲁、南白江、西黄岳、北黑燕。
纯白,是南江国皇室御用的颜色,平民百姓是不淮穿用的。台下穿白的八个学生是南江皇室的嫡系子孙,另外七个是他们的爱人。
南江国上一代的皇子有四个,当今皇帝江天锡、二弟睿亲王江天钤、三弟显亲王江天锋、四弟代亲王江天钟。皇帝江天锡有三子,江祥照、江祥旭、江祥晖。睿亲王江天钤也有三子,江祥晓、江祥耀、江祥焰。显亲王江天锋有二子,江祥煦、江祥明。代亲王江天钟仅有一子江祥晔。
这九个堂兄弟成年以后,或因职责所在要戍守边关,或因爱人为君王、族长不能长来南江国,已经有好几年没聚齐过了,此番团聚是因为南江国当代的皇帝江天锡要禅位给太子江祥旭,兄弟们才从四面八方携侣而来。这次听经也只有睿亲王次子江祥耀因身体不适没有前来。
睿亲王的第三子江祥焰和江祥耀是一对双胞胎,不仅身体比孪生哥哥健康,个性也是皇子中最活跃的一个,九兄弟中也唯有他和江祥耀现在还没有伴侣。他笑问宝梁大师:“大师,你不像是讲佛经,倒像是在说法。你会法术吗?”
太子江祥旭也问:“听说五年前天下大旱,大师设坛求雨,不仅解了本国的旱灾,连东鲁、西岳和北燕国的旱情都缓解了不少。大师,你祈神的时候真能和神通话吗?”
宝梁大师脸色一黯,“老衲只会些微祈福之术,五年前那三天大雨不是老衲之功。”
五年前江祥旭还在边境与北燕军对峙,没在京城,因此不知祥情。皇长子江祥照说:“大师,你一直说雨不是你求来的,但又不肯说是谁求的,事情已经过了五年,就算那位高人当时有嘱咐,现在说也无妨了吧?”
宝梁大师摇头歎息,“只要他还在世一天,我就不能说出来。他是我这一生最敬佩之人,老衲空自修行了几十年,慈悲与仁爱之心却不及他万分之一,他为国家与百姓所做的牺牲,老衲就算修行三世也比不上啊!”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那位高人的口风来,台下十五个年轻人大感兴趣,纷纷追问:“大师你就告诉我们吧,不然给个提示也好。”
宝梁大师只是歎息,“今天就说到这儿吧。对了,七殿下的身子好些了吗?”江氏皇族的九个堂兄弟感情甚笃,因此大家都以九人的年龄排行来称呼。江祥耀是睿亲王次子,在九兄弟中排第七。
江祥焰抢著答道:“我哥哥还是老样子,每顿饭都拿补药当菜,上个月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去看他,劝他搬出那个冷僻的园子住到主屋附近,人气旺些说不定对病有好处,他也不肯,还要我们以后别常去看他。”
宝梁大师笑笑,笑容有些黯淡凄凉,“那座无言楼的风水很适合他养病,搬就不必搬了,只是你们该常去看他,就算他不愿见你们,也要时常去探望……请转告七殿下,有空老衲会去看他。”
※※※
无言楼在睿亲王府的最角落,楼如其主人,伶仃、孤僻、沉鬱,虽然王爷和王妃命人在楼下种满奇花异草,堂兄弟们也将珍稀古玩堆满了主人的房间,但却改变不了无言楼给人的感觉,更改变不了楼主人空寂的心灵。
江祥耀坐在桌前,遥看窗外的春色,每回他这么看著外头时都会问自己,他还能看到第二年的花开吗?
一个声音替他问了出来,“你认为自己还能看见第二年花开吗?”
江祥耀一怔回头,“你怎么白天就来了?”
“他”从不在白天出没。
问话的人从暗影里踱出来,瘦高的身材、苍白的脸色,但看上去没有丝毫病态,反而充满了贵族的优雅,与他相比,苍白体瘦的江祥耀就象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他”站到江祥耀对面,全身沐浴在阳光下,嗤笑著,“你不会以为我象鬼魂一样见不得光吧?我虽然不喜欢阳光,可也不怕它。”
江祥耀无言地垂下头,在这个人面前说什么话都是多馀的,只要服从就好。不能问原由、也不能辩驳,只要无条件地按“他”的命令去做就好。
“他”嘲笑过后就下了道命令:“把窗户关上!”
明明“他”自己就站在窗边,也明明知道他体弱怕风,偏就要他动手。
江祥耀顺从地起身关上了窗户。
“去把门锁上。”
门本来就是反锁的,“他”昨晚走后他就没再动过。
今天的早餐僕人大概又照规矩放在门外了吧?明明是个王子,过得却象囚徒。
家里没人要这样对他,是他自己坚持的,只有保持这样孤僻的生活方式,常来常往的“他”才不会被家人发现。
——“他”不怕被人发现,他怕。
江祥耀走到门前,门是开著的。“他”进来根本不用通过门,何必故意把门打开?难道就只为了支使他走这一趟?他仍是无言地反锁上门,回到“他”身边。
门窗都关上了,窗上贴著桑皮纸,因此屋内的光线变得十分黯淡。“他”眯著眼打量著他,“把衣服脱了!”江祥耀迟疑了一下,“他”从没在大白天要过他,但疑惑归疑惑,他仍然顺从地脱去了身上衣衫。
他的身子太过纤柔,总有一种风吹得倒、云托得起的弱,容貌纤细美丽得犹如琉璃,清澈的眼睛像是美少女的水瞳,黑白分明得几乎连俗尘都不沾染的明眸,漾漾秋水敛艳在温柔的波光里,微微迷惘的表情透出一种怯生生的孤独。
弱者也分两种人,一种是极度纤细柔弱的、让人一看就有保护欲;一种是晦涩窝囊、让人一看就想踹一脚的。江祥耀的纤弱固然能让人心生怜惜,但“他”却一看见那近乎空灵的美貌、似乎不存在世上的纯洁气质,就想狠狠地摧残折磨他。
“他”走过来搂住他,江祥耀的头顶只及“他”的肩高,“他”抬起他的脸吻下去,江祥耀的身体不禁轻颤起来,却没有抵抗和逃避。无法逃脱的事情就只有学著去忍受。
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挣扎和痛苦,瞳孔幽深得看不出情绪,“他”的胸口窜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一把抱起他扔到床上。江祥耀蜷著身体剧烈咳嗽起来。但“他”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脱下他的衣物,呈现出少年白皙柔嫩的身子。
“他”欣赏著他白皙的肌肤、少年特有的柔软纤瘦的味道,解开裤裆,把里头早已硬热的男根拿出来,少年已无半点血色的脸在一瞬间更加惨无人色。“他”随即抬起他的臀部,不给他更多心理淮备的时间,用力把自己硕大的欲望刺入他的身体。
熟悉的撕裂剧痛在不应该承受外物的部位扩散开,江祥耀的身子抽动了一下,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身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没有言语,昏暗的房里只剩下野兽交合的喘息。“他”在他身体里移动抽送时,江祥耀难过得全身抽搐,大粒大粒的汗珠从身上不停地滴落,呼吸断断断续续,十指的指甲都刺进了掌心。对于这种痛苦他已经忍受得相当习惯了,强忍著巨物在体内一进一出,深深地吸著气,努力调整肌肉,缓缓放鬆身子,忍受著撕裂的剧痛,强迫自己接纳贯入的异物。
柔弱的肠腔被狂暴地蹂躏著,穴口开始冒出涔涔的血液,人类少年脸上的表情充满痛苦,紧紧绷著的小穴让“他”每一次抽插都倍感困难,但如此窒碍的内部也让“他”更加兴奋。
重複阴狠的抽插,撕裂的疼痛交织著焚毁般的炎热,滚烫的热液持续不断地灌注到密穴里,承载不了的则混合著鲜血顺著修长的大腿流下来……当漫长的折磨将近结束时,“他”照例在他耳边低问:“现在你心里在想什么?后悔?愤怒?仇恨?还是恐惧?”
一如往常的回答:“这是我甘愿承受的代价。”虽然是虚弱得奄奄一息的声音,话却说得无比坚定。
也一如往常的,“他”施以更粗暴的动作,令他疼得昏死过去。
无穷无尽的黑暗,他怎么也走不到头,他迷失在黑暗中,又累又饿,但他又必须不停地走。四周的暗影里藏著无数个危险的东西,如果他停下来或是摔倒了,它们会飞快地扑上来把他撕成碎片、吞吃入肚!
江祥耀尖叫著醒来,瘦弱的身体不停地发抖,恐惧的双眼瞪著只有他看得见的黑暗。
“又做梦了?”熟悉的无情嗓音给他恐惧得要断掉的神经注入一丝强韧,黑暗不见了,阳光透过厚厚的桑皮纸在房间地上投下黯淡的光影,也映出“他”的轮廓。“他”没有伸手安慰他,只是冷淡地坐在旁边看著,但看见“他”,他空虚、恐惧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他”是带给他恶梦的人,矛盾的是“他”也是唯一能驱走他恶梦的。虽然“他”每次来总是令他感到羞耻和痛苦,但到了晚上他要入睡的时候,他还是祈祷在被恶梦吓醒之后能看到“他”在身边。如果哪天他半夜尖叫著醒来而“他”不在,他就会瞪著失神的眼睛,一直无眠到天明。
有力的手掌又摸上他的大腿分开它们,“他”的欲求一向旺盛,江祥耀想不通自己多病的身子被“他”这么毫无节制地强求,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居然还没死?
巨大的亢奋又强行插进红肿流血的窄小洞穴时,江祥耀忍著椎心的刺痛哀求:“狄杰,别让我昏过去,我不想睡著。”
他很少和“他”说话,除非是“他”命令他说,当然他就更少叫到“他”的名字了。只有在求“他”的时候,江祥耀才会叫“他”的名字,而且是全名,正正式式的口气,象两国签约谈判、拟订条款一样。
狄杰没有回答,动作如同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冷硬,不带丝毫感情,象一架发洩机器。不过这次很快就结束了,江祥耀没有昏过去。完事后他闭著眼听到狄杰穿衣的声音和下的命令:“中元鬼节那天到京郊鬼门庙去,一个人。”
江祥耀没有回答,也来不及回答,狄杰下完命令就消失了。
“他”下的命令,从不需要听回答。
江祥耀无力地瘫卧被中,压不住心中那点恐惧,出了什么事?让狄杰反常地在大白天找他,还命令他到那儿去?他的性格内向,不爱到处乱跑,二十年的生命里,只出过一次远门,就是去鬼门庙。
那一次也是他一个人去,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
五年前,天下大旱。
宝梁大师率寺僧设坛求雨,已经五天五夜,江天锡率江氏皇族所有成员一齐去祭拜,年幼的皇子皇孙们不知疾苦,把这件事当热闹玩,江祥耀不喜欢闹哄哄的场面,在一座黄帐后头避风的地方找了块乾淨地面歇著,听到两个沉重的语音在谈论。
“师兄,我看咱们是求不到雨了,如果过两天还不下雨,咱们怎么向皇上和百姓交待?”
“唉,我当初就劝过宝梁师兄,咱们力不能及,可师兄说不能眼看天下黎民受苦,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
“如今荧星明而太白暗,天下当乱,黑暗世界势力正盛,咱们纵有回天之心,却哪有回天之力?”
“师弟,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师兄说,京郊鬼门庙是黑暗世界的一个入口,如果咱们和黑暗世界打打交道……”
“师兄你疯了?一进黑暗界就入魔道了!弄不好非但尸骨无存,还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这件事想都不能想!咱们没有佛祖的大定力、大智慧、大慈悲,就算想捨身救众生也未必救得成。”
“你说得对,走吧,走吧,该咱们换班了。”
那两个僧人走了很久,江祥耀还坐在地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他一跃而起,跑出歇息处,揪住一个小沙弥问:“你知道京郊鬼门庙在哪儿吗?”
京郊鬼门庙是砖石结构,大概是盖的时候用料好,虽已久无人照顾,但还不破败,只是十分荒凉——世人毕竟拜神的多,访鬼的少。
江祥耀看著眼前几乎与五年前一模一样的小庙,现在他已经知道它之所以没破败是因为有鬼力支撑著,与建材用料无关。本以为自己的病体撑不了这么远的路,但一路走到这儿,他还是象以前那样虚弱,情况也没有变得更糟糕。
他迈步走进庙里,看著神座上的夜叉像,在心里念著:“我要去黑暗世界。”
五年前,他就是这么进去的。
黑暗在四周弥漫开,江祥耀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欢迎来到黑暗世界。”
仿佛站立在虚空中,有人在他耳边尖锐地说著,恍惚中江祥耀分不清是在五年前,还是在五年后?
“凡人,你来这儿乞求什么?”
江祥耀险些失笑,他不是个有幽默感的人,不过,用了五年的词儿也该换换了吧?他们从早到晚念了五年还不烦吗?
尖锐的语调有点儿不耐烦,“快说!你乞求什么?”
他乞求什么呢?
五年前,他的回答是:“力量。”
“力量?”那个尖锐的声音充满讶异,“你想要力量?要什么样的力量?想用它干什么?”
“我要用它下雨,止住这场大旱!”
然后他就糊里糊涂地到了一个大殿里,莫名其妙地跪下。他忽然想到,自己是南江国的王子,就算见了皇伯父都不用下跪,为什么要跪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想到这儿,江祥耀立刻站了起来,四周无形的空气里马上响起无数斥喝:“大胆凡人,敢对主人无礼!”
江祥耀抬头上望,见高台上坐著一个人,看不出多大年纪,只觉得应该是个年轻人,两道漠然无情的、又带了点儿玩味的目光射向他,“你是南江国睿亲王次子。”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一件事实。
他怎么知道?江祥耀脱口问:“你见过我?”
“别忘了我是‘魔’。”
“那你能下一场大雨,解除旱灾吗?”
那人,不,那“魔”冷嗤一声,“我为什么要白白为那些低贱的生物浪费力量?那是他们的命,也是这个世道的运数。”
江祥耀问:“要怎么样你才肯出手?”
忽然眼前一黑,江祥耀甚至连眨眼的工夫也没有,下巴已经被瞬间前还在高台上的那个魔托起,“你有一个纯真的灵魂,对我有点儿用处,就拿它来换吧。”
江祥耀倒吸一口气,“你是说……拿我的命换?”
那个魔轻笑起来,很美的笑容,却让人打心底里发寒,“差不多。”
江祥耀的脸色变来变去,他年纪还小,还不到十五岁,日子一向过得平安遂意,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没了?但他又想到那些衣衫褴缕的流民们、那些孩子的哭叫、大人的歎息、那一双双充满了绝望又闪烁著希望的眼睛……
既然受万民的供养,就应该为万民解难!
江祥耀昂首回答:“我愿意!”话音一落,他只觉得有两股力量从那个魔按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发出,贯注进自己的身体里,就象插进了两把锋利的刀一样,他惨呼一声,昏了过去。
苏醒时,他发现自己躺在鬼门庙门口,冥冥中传来那个魔的声音:“我在你体内注入了我一部分力量,你只能使用一次,在你发出力量的同时,你这具凡人的身体会因承受不了这股力量而爆裂,你的灵魂会被这股力量带回我身边。现在,你后悔了吗?”
江祥耀淡淡笑了笑,笑容里带著他这个年龄不可能有的从容超脱,“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随后他轻拂衣袖,离开了鬼门庙。
江祥耀愣愣地站著遥思往事,那个声音更不耐烦,“你倒底想要什么?快点儿说!再这么萝嗦我就不客气了!”
“他是来找我的。”
一个冷漠而优美的语音传来,黑暗中的幽灵们都吓了一跳,“魔主……”
黑暗渐渐淡去,江祥耀身週三尺的范围内不知被哪里来的朦胧光线照亮,他看见狄杰站在自己身边。
“旧地重游,有什么感慨吗?”狄杰托起江祥耀的下巴吻下去。
江祥耀困窘难当,竭力挣扎。他虽然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但也知道四周一定有许多双眼睛在看著他们。
狄杰皱起眉,“怎么了?”江祥耀一向很顺从,怎么到了“他”的地盘反而不听话了?
江祥耀满脸通红,“有人……”
狄杰微微一笑,用手指轻刮他的面颊,“害羞的小东西。”
猛然江祥耀觉得身子悬空,被狄杰横抱起来,他急忙搂住狄杰的脖子保持平衡,“干什么?”
“到没人的地方……”语声连同两个身影一起消失。
良久良久之后,一个幽灵才敢颤声恳请同伴确认,“魔主……他刚才是在笑吗?”
魔主并不吝惜笑容,但笑容之后只有无尽的森寒,可是这次的笑不一样……
所有的幽灵心里都是这同一个念头。
“啊……啊……”在魔主寝宫的大床上,两具身躯纠缠得难解难分,两个男性的吐息中一个是愉悦、一个是痛苦,魔鬼恶质地折磨著少年脆弱的肉体,逼他哭泣哀求。
“不……不要……啊……”后庭袭来的剧烈痛楚和身体上沉重的压迫感让江祥耀无法承受,狄杰男性象徵的巨大远远超出他的负荷。源源不绝的血从二人交合处流下,还听得到肉体的摩擦声。
虽然没有呼痛求饶,但从江祥耀混浊的呼吸、急促的喘息以及青筋突露、不住颤抖的四肢,都明显地可以看出他正在忍受多么惨烈的痛楚。
魔鬼欣赏著猎物挣扎痛苦的模样,俯首吻住那双痛苦颤抖的薄唇,如雕像般端整、总是带著冰冷嘲弄的嘴唇现在却象火一样灼热,灵活的舌头缠住少年试图闪躲的舌,强力地吸吮著他嘴里的蜜汁,不容他反抗。
江祥耀吃惊地瞪大眼睛,狄杰在吻他?和这个魔鬼有肉体关系已经五年了,哪回不是被残暴折磨到死去活来?这种近乎温柔的行为狄杰从没做过!
少年的口腔有著与众不同的清甜滋味,纯淨的气息令人著迷,狄杰结束一吻后仍不满足地在唇上轻啄,接著是脸颊、脖子、颈项……
“嗯……唔嗯……”到处被吻著,被热烘烘的温暖气息包裹,江祥耀渐渐地昏昏沉沉,忘记了被辱的感觉,即使后穴剧烈疼痛著,但身体敏感的地带受到刺激仍会有反应,他感觉到一股酥酥麻麻的舒适快意从两腿之间逐渐扩散,禁不住失声低吟,浑身产生有别于疼痛的轻轻颤抖。
看著在自己身下低吟喘息的清丽少年,狄杰拔掉他的发簪,让那浓密乌黑的长髮披散下来,看著他嘶哑地低声轻叫,摇晃著头,大团大团的黑髮披散在枕上,如乱流的云、如盛开的花。
“唔……嗯……嗯……”除了后穴无法忽视的疼痛外,身体的其馀部分都被玩弄得十分舒服,体内又泛起阵阵苦闷的热意,像是充斥著什么似的胀痛、鼓动著。颤抖著手指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江祥耀紧咬住下唇,辛苦地想压抑冒出喉咙的呻吟却徒劳无功,这种陌生的感觉虽然舒服,但一想到在狄杰眼前产生这样的反应,更令他觉得羞耻难堪。一直是惩罚、掠夺的行为,他怎么会从中感到舒适呢?不应该的,与这个恶魔在一起,他不应该感到愉快、不应该觉得舒适!
除了被自己压在身下时会露出痛苦的神色以外再没有第二种表情的脸升起淡淡的红晕,如水晶光泽般澄澈的瞳眸此刻仿佛被濛濛细雨笼罩著,散发著诱惑。想不到这张圣洁的脸庞染上情欲色彩后竟然如此动人!自己佔有了这个少年整整五年,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点呢?狄杰张口含住薄弱胸膛上的一点朱樱,在唇舌玩弄著,时不时地舔过敏感的乳首,并把它夹在上下齿缝间咬磨。
“啊……唔……啊、啊……”粉红色的乳头被牙齿和舌头夹住边舔弄边转动,奇妙的快感在胸膛上一波波地扩大,最后延及全身。
“唔……啊……”感觉自己的肿胀男根被软热紧窒的肉腔紧紧裹住,以往只是单纯承受自己侵犯、总是痛苦地挤压扭绞、令自己的男根也疼痛不已的小穴,而今却起了一阵阵柔和适度的夹弄收缩,引发出不可思议的舒畅快感,狄杰没有心思再玩弄江祥耀的身子,粗壮的手指深深陷入柔软雪白的大腿中,疯狂地摆动腰杆,直至自己到达极致之境……
灼热的凶器在尽情逞恶后,满足地抽离了,江祥耀浑身是汗地瘫软在狄杰身下,觉得狄杰对自己的态度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是因为到了他自个儿的地盘的缘故吗?
“你把我叫来做什么?”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江祥耀心头,以前就算再疑惑不解他也绝不问任何问题,但今天的狄杰对他的态度有点儿奇怪,他还没意识到不应该问时就脱口问了出来。
狄杰抚摸著他的面颊,“黑暗世界每千年举行一次‘魔祭’,各地的魔王和有实力的强者们都会聚集到现任魔主的领地,明斗暗比,寻找机会打败魔主,成为新的统治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一任的魔主是我,黑暗世界的竞争者今年都会来这里。从不间断的致命斗争在这个世界中持续著,只有最强有力的人才能得到最高的权力。那些实力不及、身居下位者之间彼此也毫不懈怠地钩心斗角,以便能够获得更高的权位。”
江祥耀讶然地望著身边的这个魔,想不到这个和自己有如此奇异关系的魔竟然是魔界的统治者!
狄杰道:“魔界的明争暗斗都服从一个铁律——如果无法证明,就是从未发生过。在这里你可以见识天下世间、有形无形的全套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见识了这些之后,你也许就不会认为这个世界美好了。”
原来如此。江祥耀淡淡地笑出来,“你还惦记著当年给我的那一丁点儿魔力,希望我因心肠变邪恶而死,好让它重回你身上。你有好几年没提这事了,我还当你忘了呢。我真是笨,如果不是为了那点儿魔力,你又怎会一直和我这个卑贱人类混在一起?惩罚一个罪人,用不著你如此于尊降贵、亲自施行。那点儿魔力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狄杰捧著他的脸颊落下一吻,嘴唇亲昵地在他颈项间厮磨著,气息吹拂在他耳际,“大敌当前,不论多微弱的力量都是有用的,何况,它在你体内与你的意志力无时无刻地斗了五年,被淬炼得愈来愈强大。耀,你可不要小看了自己的能力哟。”
感觉到男人热切的欲望又硬硬地顶在自己双腿之间,江祥耀不自禁地倒吸口气,“不……不要……”
狄杰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少年汗湿的肌肤,这具肉体刚刚带给他的快感还残留在感官里,即使光是看著江祥耀满身淌著汗水、两腿间流出鲜血与自己灌注进这个人儿身体里的秽液的模样,他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又产生了反应。
“由不得你不要哟,别忘了你是我的东西。”那清澈澄明的双眸让人很难相信这个少年刚刚还被自己翻弄得痛哭失声。无论佔有他多少次、即使在他身上留下再多爱欲的烙痕,他的气质都永远这么乾淨无暇、这么毫无沾染……
越是冰清玉洁的东西,越让人想要玷污它;越是禁忌的美感,越容易引诱人沦落!
狄杰坐起身,粗暴地扯起江祥耀,抓住他的大腿大大叉开,将那红肿流血的小穴对淮自己的硕大用力压下!他的臂力加上江祥耀本身的重量,硕大的男根一下子就贯穿了幽穴!
“啊啊啊啊……”一股令他即使咬紧牙关也忍受不住的剧痛从被撕裂的下体蔓延全身,仿佛整个脊髓都被铁柱贯穿似地激痛!江祥耀从胸膛里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痉挛的手在空中划著,好象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块浮木让自己攀附,好克服那痛不欲生、撕肝裂肺的痛苦,“不……要……呜啊……”
无视他的哭喊,狄杰进到江祥耀身体最深处后开始抽动,放任欲火狂烧,江祥耀的肛门黏膜与他的硬挺在鲜血与精液的润滑下发出吱喳吱喳的淫秽声响。
“不要啊……求求你……啊呜……”疼得快昏过去,江祥耀拼命地抵抗,想要挣脱狄杰的拥抱,却因为身体的扭动而将火热的硬挺含得更深,最终只得咬紧了牙关,颤抖著忍受魔王的淫虐。
或许是他表情或眼神太过痛苦,一向以他痛苦为乐的魔王的动作软化下来,炙热的唇舌攻向他的口腔,手则探到他大腿根部轻轻搓揉著。
“呜……求你不要……求你放开……”江祥耀疯狂地摇著头,嗓子叫喊得几乎失去声音,微乎其微的快感与强烈的痛楚和被撕裂的恐惧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一切似乎都要被毁坏了,“不要……不行了……身体……要坏了……啊!”
忽然狄杰的大手握上他软软的玉茎揉捏起来,江祥耀全身一颤,以往被侵犯时狄杰从没碰过他这里,他从不知道欲望中心被人如此捋弄时竟会产生如此大的愉悦,即使是后方剧烈的疼痛也掩盖不了。
感觉到江祥耀的反应,狄杰的手更加巧妙地揉弄那逐渐茁壮的部位,让他既疼得发抖,又酥麻得打颤。
“呼……啊……嗯嗯……”声音转媚而不自知,江祥耀的身体不住痉挛,白皙的脸颊染上醉人的红晕,双眸泛起与先前的痛苦泪光完全不同的氤氲水气,他剧烈地扭动著腰,喉中发出压抑的喘息。
身前的硬挺让人肆意揉搓、身后的小穴承受猛烈撞击……人类少年在魔王怀中难耐地扭动,仰著头不住娇喘。好痛、又好舒服,极致的快感传遍全身,令他全身停不住地颤慄著,魔王衝刺的速度越来越快,少年的哀啼喘息也越来越尖锐高亢,
狄杰握著愈加硬热膨胀的花柱上下捋弄,把前端的包皮剥到顶冠下的凹槽里,纤长的手指碰触著铃口处细嫩敏感的肌肤。
“啊!呀呀!啊……”一下子受到这么强烈的刺激,江祥耀的脊梁骨挺得笔直,在空气中剧烈抖颤著,过于刺激的快感令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魔王随后抓紧少年的腰,用力挺冲上去,仿佛在里面挖掘一样地摇晃搅动。
“啊呀……啊!啊!啊呀……”前后都受到过大的刺激,使得江祥耀弓起腰,发出明显异于往常的尖叫声,纤细的身躯在狄杰怀中剧颤著,一股热流迸射,弄湿了狄杰的手。
精液喷涌而出时,后方的小穴也紧紧收缩住,饥渴的小穴贪婪地紧咬住滚烫的男根,差点儿让狄杰就这么泄了出来。抓住江祥耀软倒的身躯让他坐直,狄杰猛力往上一顶,冲进江祥耀的更深处……
“啊啊啊啊……”受到如此残酷的刺激,剧烈的痛楚和快感象电流一样在脊椎里流窜,江祥耀的身子又颤慄著打直,小穴又热又疼,粗硬的男根在里面不断扭转、衝撞,在阵阵凄绝的快感与痛楚交织下,他几乎又要射精了。
“不!不要了!放开我!放开我!放我走……”好怕好怕刚才那种狂乱、那种热度、那样的失控。五年中狄杰在侵暴他时不经意中也曾不止一次碰触到他的敏感地带,偶尔他会受不了刺激而射精,但从来都是痛苦远远超过欢愉,从没经历过如此淋漓尽致、迷失自我的激烈性爱。
“这可不行,我还没吃够呢……”魔王呢喃著,舌尖轻轻滑过人类少年的颈子,引发少年的轻颤,欲望出口的那个地方因为刚才射过的关系还湿湿的,男人的手指握著它一移动,就发出淫秽的声音。
“呜……呜啊……啊啊……”还残留著快感的身子只是几番挑弄而已,少年就已法承受地倒在魔王胸前,魔王抬起他手臂让搂住自己的脖子,更激烈地抽动,怀抱中的人儿那既高昂又痛苦的呻吟、扭动的腰肢、紧实的小穴……深深刺激著他的感官,引诱他进入更深,把他一次次带入快感的天堂……
“啊……哈啊……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沉重的四肢象断了线的玩偶一样无力移动,江祥耀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多久,他曾无数次向魔王哀求乞怜,恳请停止这种快感和痛苦交杂的蹂躏,但狄杰却置若罔闻,反而更变本加厉地折磨他,并在他体内不断释放雄性的体液。
“不行了……真的不行……求你……可怜……可怜我……饶了我吧……”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长时间地持续摧残,他已经疼得神智不清,毫无尊严地哀求著身上的施虐者,疲劳、疼痛加上身子被激烈摇晃带来的晕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狄杰似乎接受了他的乞求,抬高他的身子,慢慢地把沾满鲜血的坚挺从他身体里拔出来,一点一点被拔离的诡异感觉令江祥耀的身子不住颤抖。但当狄杰拔到两人的身体快要完全分开时,猛然又插了进去,而且一下子插到最底部,如炽热铁块一般的硬挺重重撞击在江祥耀柔软内壁上最不能忍受的那一点!
“唉啊啊……天哪……”江祥耀的身体就像是刚被钓起的鱼一样高高地弹了起来,痛得头皮都好象要炸开似的,似乎还能听到骤然扩张到极限的肌肉也发出哀鸣,同时一股强烈的麻痹感顺著脊梁流窜上去,强烈得超越负荷的快感与痛楚令江祥耀整个身子顿时狂扭了起来。
江祥耀凄惨地叫喊著,然而吵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眼前儘是五彩缤纷与猩红色彩不断幻化的漩涡,下身喷涌出白浊热液的同时,他也昏死过去……
将炽热的体液全部灌注在柔软的花穴里,魔王抽出分身,江祥耀象瘫烂泥一样软软倒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看著少年不醒人事的俊颜,狄杰邪魅地笑著,用手轻轻划过还留有残红的肌肤,回味著刚刚享受过的甘美。此刻他眼神中不但没有往常索欢时的残暴,反倒隐隐约约浮动著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柔情。
少年在疲惫的状况下睡得不怎么安稳,嘤咛著想要调整睡姿,却牵动了腰部的酸痛,双眉在梦中轻蹙起来,魔王下意识地将他再度抱于怀中,小心地不触动他下体的伤处,少年年发出一声近乎满足的歎息,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魔王的腰,平静地睡去。
五年前,江祥耀离开鬼门庙就直奔祈雨坛,他来来去去都是走路,赶回城已是大半夜,幸好皇室因为他的无故失踪而乱成一团、四门大开地派军队到处找人,否则他还真进不了城。
他避过那些军士赶到祈雨坛时,坛上只剩下宝梁大师一个人,一见他就吓了一跳,“七殿下!你……你身上怎么有股魔气?”
江祥耀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宝梁大师顿足不已,“这如何使得?殿下若一意孤行,非但会没了性命,灵魂也会被那魔鬼控制,永世不得超生啊!”
“事已至此,无法回头,纵然万劫不复我也认了!大师你就教我该怎么下雨吧!”
宝梁大师怔怔地看著他,突然跪倒在地向他叩了个头,“老衲替天下苍生谢谢您了!殿下只要双手向天,把体内的力量发出去,心里想著下雨即可。”
江祥耀立于高坛之上,举手向天,感觉到体内那股外来的、一直骚动不宁的力量象获得解放一样冲天而去。霎时风起云生、雷电交作!不多时,大雨倾盆而下。
冰凉的雨水浇在身上,江祥耀都完全没觉得冷。随著力量的逐渐抽离,他身体里象有千百把刀在割一样,要把他切成万万块。
他就要死了!
江祥耀蜷缩著蹲在地上,双手环抱著自己的身子,虽然他是心甘情愿做这个交易的,但他实在是不想死啊!他有慈祥的双亲、友善的兄弟,长辈们都疼爱他、兄弟们都喜欢他。他才十四岁,南江国的山川景物他都未曾游历过、中原大地的风土人情他更没见识过,就要这么死了?就要这么离开他所深爱的亲人!他所依恋的土地!他所怜悯的黎民!
神啊!请帮帮我吧!
如果天地间真的有神,请救救我吧!
猛然,那股强大的力量从空倒卷而回,撞入他体内!
江祥耀仰天倒下,意识模糊中只觉得满嘴腥涩的血味,然后坠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当他再次有意识时,只听到一连串意义不明的低喃,持续不断地在他耳边迴响著,他皱著眉、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宝梁大师沉鬱庄严的脸,低喃声就是从宝梁大师嘴里发出的。然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祈雨坛上,而是躺在自己的寝室、自己的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没死?
宝梁大师见他睁开眼,疲惫的脸上现出一丝宽慰的笑意,“佛祖保佑,殿下总算醒过来了,老衲祈祷了七天七夜,殿下能活过来真是奇迹!”
江祥耀疑惑地问:“我为什么没死?”
“依老衲推测,是因为殿下的仁慈之心、对父母亲人和黎民百姓的爱、还有对人世间纯洁的依恋,这股光明的力量牵制了魔力,它带不走你的灵魂,只好又回到你体内。”
是吗?宝梁大师的推测很合情理,但江祥耀却仍然迷惑,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的那时候,他感觉到似乎有股莫名的力量保护了他,但这也许只是自己恐惧时的幻觉。
他想坐起来,但身体虚弱得没有丝毫力气。宝梁大师按住他,“殿下,请好生休息,这股魔力留驻在你体内,你的体力、精神都会因抵御它而大量耗损,今后大概要在床榻和药物中过一生了。”
江祥耀本就失去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一直这么虚弱?”
“不错!”宝梁大师的神色严肃慎重,“更有甚者,这股魔力是因你纯洁的心而受到牵制,如果你心中不再有爱,仍然会落得身体爆裂而亡、灵魂被魔力带走的下场!殿下,你年纪尚幼,生长在王府,受尽众人的呵护宠爱,因此才会有如此纯真善良的心。年长之后,必然会慢慢接触到外界一些负面的、丑恶的、悲伤的事情,这些对你的心灵和情绪有极大影响,老衲建议你最好深居王府、不要外出,也不要打听外界的事。江氏一族一向亲爱融洽,你的亲人们一定会用源源不断的爱保护你、照顾你,你只要生活在他们的爱中就好,只要你一直保持著无瑕的赤子之心,你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
这一番话,开启了江祥耀往后五年的自我幽禁的生活。
江祥耀从梦中清醒,狄杰已经走了。他四下打量,发现身处一个高广、宽敞的宫殿里,殿里虽然放满了华丽贵重的摆设,但仍充满了阴沉的气息。他艰难地坐起身,狄杰每回侵犯他都像是要把他的精力压榨尽绝不可。这种噩梦要持续到几时?难道真要把他逼死才甘休?
忽然,空气中有好多声音乱糟糟地响起来:“殿下,你想要什么?”
江祥耀吓了一跳,慌张地四望,“是谁?什么人?”
“我们是侍候主人的幽灵,你是肉眼凡胎,所以看不见我们。”
“你……你们一直都在这儿?在这殿里?”
“幽灵要随时待在主人身边、听候主人吩咐,如果擅自离开就等于是背叛了主人。”
那他和狄杰做的事岂不是都被看光了?江祥耀的脸登时涨得通红。
幽灵们继续七嘴八舌说著:“以前主人无论干什么都不在意我们,召幸嫔妃也一样。但每回去找你都不许我们跟随,这次也把我们都赶出去,直到他出门才叫我们进来侍候你。主人对你怎么这么特别呢?”
听到自己和狄杰的行为没被旁观,江祥耀这才松了口气。狄杰对他特别吗?就算特别,也是对他特别不好吧?“我……我想洗个澡,浴室在哪儿?”
他的身子忽然凭空悬起,幽灵们说:“我们送殿下去。”
江祥耀急忙用被单将自己裹紧不敢乱动。下面什么支撑也没有,就这么浮在半空,他既怕被幽灵们看见自己的裸体,又怕一不小心掉下去摔到。
从后牆一个不显眼的门进去,入眼是一个大浴池。江祥耀一直紧张地绷著身躯,直到幽灵们把他放进池里、脚踏实地,他才把心放下。
幽灵们问:“要不要我们服侍你洗澡?”
江祥耀急忙摆手,“不,不,不用!你们都出去吧,别待在这儿。”
幽灵们发出细碎的轻笑,渐渐无声。
江祥耀不知道他们倒底走了没有,但狄杰留在他身上的残迹又不能不洗,只得边洗边四下张望,虽然这里就算有几百个幽灵同时在此他也看不见,但心理上比较安心。
温热的水滑过肌肤,江祥耀闭上眼睛、舒展开身躯,享受人生中难得的轻鬆时光。
忽然,四周空气里压力骤增,江祥耀以为是狄杰来了,睁眼一看,站在池边看著自己的却是个陌生人,不,应该是陌生“魔”才对。他急忙扯过床单包住自己,“你是谁?”
那魔看过来的目光十分邪恶,江祥耀虽然用床单把自己裹得不露一点儿肌肤,但还是有种被剥光了的感觉。他又窘又恼,“你是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
那个魔居高临下地俯瞰他,“我是西方土地的强者,狄杰虽然是这一代的魔主,但凭我的魔力,进他的寝宫也不是难事。你就是他亲自从鬼门庙接来的人类?”
江祥耀直觉他似乎不怀好意,慢慢地退到池子的另一头,然后很快地爬上去,“狄杰不在,你往别处去找吧。”
“我不找他,就找你。”他刚才还在池子那头,下一刻就突然出现在江祥耀身边。江祥耀吓了一跳,连退数步,“你找我做什么?”还差几步他就能到门边了,那些幽灵应该还在殿里吧?
那个魔一个箭步堵住江祥耀的出路,害他差点儿撞上,又急忙向后退。那个魔却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走,凑上来审视著他脖颈上的点点吻痕,“看来狄杰蛮疼爱你的,你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他看重呢?”
江祥耀打掉他轻薄的手,“别碰我!”
那个魔用一隻手就把江祥耀两隻手都制住,把他抵压在牆上,另一隻手在他脸和身上放肆地游移,“怎么?狄杰碰得,我就碰不得?”
江祥耀又羞又怒,“放开!”他借用狄杰的魔力救了黎民百姓,应该付出生命和灵魂做代价,但因未知的原因而没能履行,所以做狄杰的玩物来补偿!但他可不欠这个魔什么!
“嗤!”江祥耀身上的床单被撕开,那只肮葬的手在他身上肆意抚摸著。
旧日的恶梦倏然齐涌上江祥耀眼的心头,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已经习惯,但直到现在被狄杰以外的另一个魔碰触,他才发现自己对于这种事仍是如此地恐惧害怕。
他其实一直在恐惧著,只是被他刻意地忽视、强压住罢了……
“不……不要……”江祥耀害怕得不住颤抖,那只在他光裸的肌肤上揉弄的肮葬大手让他噁心得想吐,猛然他的身体被托起来,下肢也被大大地拉开,背靠著牆,大得令人窒息的东西从下麵猛然插入他体内。
“啊!不要!不要!”江祥耀疯狂般地挣扎著,即使在他被狄杰折磨得最狠、最痛苦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失控过,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崩溃了,一下子爆发出来!
五年的压抑忍耐、五年的悲哀积怨、五年的痛苦折磨、五年的挣扎煎熬……
当年他被宝梁大师救回一命,搬到王府最偏僻的无言楼养病。当天晚上,狄杰就去拜访了。
江祥耀因为满腔心事而无法入眠,看见一股黑烟凭空冒出、在自己面前化为人形,先是吓了一跳,等到认出这个“人”是谁时,惊惧中又多了几分心虚。虽然不是他有意违约,但这个魔付出力量却没得到该得的灵魂是事实。“你……你来有什么事吗?”
狄杰冷冷地看著象个小老鼠般畏缩的他,“我来收我的报酬。”
江祥耀道:“我不是故意不给你,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居然没死。”
“我知道。是因为你有颗天人才有的爱心!”狄杰脸上满是厌恶,“啧!你如果不是把灵魂卖给了我,将来死了以后说不定能升到天上的光明世界去当天人呢。”
“对……对不起……”
狄杰锐利的目光把他从头看到脚,象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身为魔鬼,居然让人类违了约而无可奈何,太逊了!我决不允许!”
江祥耀觉得有股冷气从脊梁骨直窜上发稍,他暗暗希望这是他的错觉,“那你说该怎么办?”
狄杰的嘴角勾起笑意,江祥耀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更严重。只听狄杰说道:“祸既然是你那颗爱心闯的,那我就毁了它!反正……你的样子还不会让我倒胃,就这么办吧!”
江祥耀还没弄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狄杰的身体已经象山一样压了下来,把他按倒在床上,旋即他的衣衫被粗鲁地扯破撕开,丢弃于地。“等等!等等!你干什么?”
狄杰迅速脱下自身的衣物,身体与江祥耀紧密相贴,“你说呢?”
江祥耀骇然地看著狄杰充满欲望的眼神,他年近十五,已经稍懂人事,情况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当然知道狄杰想干什么,但……“我是男的啊!”
狄杰捏住他的下巴审视著,“这么楚楚可怜的一张脸生在男人身上实在太可惜了。”
“不!不要……”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不到半刻钟就结束了,狄杰轻而易举地制服了江祥耀的抵抗,将他的身躯压在自己底下,分开双腿、扯去睡裤。
大腿内侧、膝盖后方……强力的揉抚、猛烈的啃噬……忽然少年的身子被翻了过去,恶魔硬热硕大的前端插进了乾燥著的狭小部位。
“呜……”江祥耀死死咬紧牙关,但仍忍不住溢出痛楚的呻吟,肉体被生生剖开的疼痛令他几乎无法呼吸,被侵入的部位本能地痉挛收缩,夹住了狄杰烫热的硬块,阻止它再进犯。
狄杰却俯首深深地咬住他的颈子,双手紧抓著他颤抖欲逃的腰骨,硬是一点一点强硬地捅了进去,然后开始摇动,铺天盖地的痛楚席卷而来,“啊……”江祥耀痛得差点昏过去,觉得身体好象被撕裂了一般,他又惊又怕地拼命挣扎,“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啊……啊……”
上方的恶魔满意地听著下方少年的惨烈的叫喊和软弱的哭求,火热的欲望不曾停歇,毫无怜惜地蹂躏身下无助的躯体,这个人类如此怯弱,自己很快就可以达到目的了吧?
少年的腰被提得更高,腿也被分开得更大,鲜血随著男人抽插的动作流出密穴,染红了床单……
不断重複的疼痛和屈辱……狄杰象狂欢的野兽,在江祥耀柔弱的身躯上肆意地发洩不断勃发的欲望,不顾他的痛苦呻吟和微弱呼吸,直至最终餍足才停止。
江祥耀象从十八层地狱里走了个遍,奄奄一息地蜷曲著身子,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刚才那番残暴的风雨里活下来的。他硬咽著问:“为什么?为什么?”
狄杰的嘴角勾起恶意的微笑,“在纯真的地基被打碎后,你还能守得住那颗破烂的爱心与慈悲吗?”
江祥耀会意过来,倒吸口冷气,“你是要我因爱心消褪而被你赋予我的黑暗力量炸成粉碎,好把你的力量顺利收回去?”
“聪明。”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如果直接杀死你,我留在你身体里的力量就不能主动回来,会随风散去,你的灵魂也就不会属于我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他看著江祥耀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笑得更邪恶张狂,“你的身体因为抵抗我的力量而衰弱,精神却因为有我的力量支撑而强韧,所以对常人来说不算什么的伤害落在你虚弱的身上就会造成你加倍的痛苦;而你体内强韧的精神力又能使你不会因痛苦而死,甚至于连昏过去也不可能……以后每日你都要如此度过,你能撑多久?”
江祥耀全身颤抖,是恐惧,也是愤怒,嘶喊著:“你!你这恶魔!”
“啧啧,这么小的声音谁听得到?我帮你喊吧。”
狄杰作势要喊,江祥耀迅速地捂住他的嘴,“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如果被亲人们发现了这件事,他们会如何地伤心自责?事已至此,亲人们也无能为力,何必让他们伤心难过?
他因为用力过度,整个人都扑进狄杰怀里,狄杰笑道:“你这是投怀送抱吗?”这具身躯享用起来还真不错,在强暴的过程中自己竟有些沉迷起来,如果这个人类少年能多撑一断时间也不错,他可以再仔细品味享用一番。
狄杰再度把江祥耀压在身下,“既然你也要求,我就不客气了。”
坚硬巨大的男根捅进已经倍受摧残的小穴,那里已经被江祥耀本身鲜血和狄杰的精液弄得湿漉漉的,狄杰的男根进出不再觉得艰涩,滋味更是美妙。
江祥耀咬紧牙关承受著狄杰施诸于他身上的残酷折磨,狄杰每一个剧烈的抽动都象烧红的烙铁在他身上烙过一次那么痛,让他止不住地哀鸣哭泣。
狄杰肆无忌惮地玩弄江祥耀的身子,半途忽然停下,问:“你恨不恨我?”
应该恨的,没人在遭到这种残暴蹂躏后还能没有恨意,如果江祥耀心中充满仇恨,一定会因体内邪恶力量爆涨而死,但他怎么现在还好好的?
他得到江祥耀带著抽泣的回答:“我救了我的族人和国家、救了全天下的黎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计策失败引发的恼怒充满胸膛,狄杰把江祥耀的大腿劈成“一”字形,饱满的欲望往他身体的更深处侵入,非要搅得这个倔强人儿痛不欲生不可。
江祥耀觉得下半身象被撕成两半一样疼,但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已无力再抗拒狄杰的侵略,只有象残破的布娃娃一样任由狄杰摆弄著,在狄杰更不留情的摧残中一次又一次地昏厥过去……
整整五年的耻辱和伤痛啊!
在这自愿投入的地狱里,注定遭受悲痛、苦涩、凄惨的命运,逼自己的肉体适应那种最受折磨的运动、心灵也适应了最残酷可怕的打击,他只是麻木地活著,让时间悄然无声地慢慢腐蚀他的身和心!他并不是真的无怨无恨啊!
江祥耀的身体里沉睡了五年的力量猛然爆发!
黑白交错的光波在魔主的寝宫炸开,整座魔宫都震盪了一下,正在议事的王公大臣们都吃了一惊,狄杰的弟弟狄雄脸色一变,“大哥!是在你的寝宫!光明力与魔力交织,难道是天神入侵?是哪个天神?竟然能潜进你的寝宫才被发现!”
狄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光明界的天神现在大部分都应该在沉睡中,怎么会无端端地来魔界捣乱?猛地,他想起来了!他寝宫里有一个身上兼具光明灵力与黑暗魔力的人!他登时丢下王公大臣们往寝宫赶去!
江祥耀抖瑟著身体缩成一团,全身剧痛得如受千刀凌迟一般。忽然,一股温暖的气息环绕住他,他抬起犹带泪水的眼睛看著抱住自己、用外衣裹住自己的人,“狄杰……”
狄杰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将来的天色,除了他怀抱中的江祥耀外,随后赶到的大臣们、包括他的亲弟弟狄雄,都觉得整座宫殿寒意刺骨,幽灵们更是承受不住这股杀气而逃得无影无踪。
狄雄看不见大哥怀中生物的相貌,但那生物身上竟是光明力与魔力并存……黑暗与光交织成一张网、拧绞成一股绳,分也分不开。而且——那魔力的气息很眼熟……
他猝然倒吸口冷气,冲过去抓住狄杰,急促地低声道:“大哥!你疯了?你竟然掳来一个天人!还把自己的魔力强行灌注进他的身体里!虽然这五十年属于咱们黑暗世界的运势,诸神大多进入沉睡,可你强抢天人,他们岂肯甘休?上一次天地大战距今才过千年,你想再发动一次战争吗?”
千年前的天地大战起因就是上一任当魔主的叔叔看上了天界中人,把他强抢到魔界,那个天人却宁愿形神俱灭也不屈服,叔叔伤心之余才把魔主之位传给侄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族的城堡中,只能靠与意中人在一起的那些少得可怜的回忆度日。
狄杰把江祥耀推到他跟前,“看清楚,他不是天人。”
江祥耀身上的灵力火焰渐渐熄灭,狄雄看得目瞪口呆,“他……他是人类?有这么强的光明力,怎么可能只是个人类?”
狄杰把昏迷过去的江祥耀递到他手里,“帮我照顾他。”然后大步走到被江祥耀的灵力轰到对面牆角的那个魔面前,“朱晋!你好大的胆子!”
朱晋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你养的这只小猫爪子挺锋利的。”
狄杰杀意满腔,“你对他做了什么?”
以江祥耀柔顺的个性,被逼迫到什么程度才会爆发?他整整逼了江祥耀五年!仍不能攻破那颗看似柔弱、却有无比韧性的心,朱晋竟然在短短片刻就做到了他五年也做不到的事!
一股说不出倒底是为什么产生的怒火狂飙而起,狄杰想撕碎眼前这个能影响到江祥耀的人,也想撕碎受别人影响而对自己却不流露任何情绪的江祥耀本人!
这么强烈而可怕的气势令朱晋气焰顿消,生出惧怕之心。他从没和狄杰交过手,也没见过狄杰和别人争战的场面,他一直以为狄杰是运气好,碰巧亲叔叔厌倦了魔主之位才拣了个现成便宜,但感觉到狄杰此刻发出的强烈骇人的杀意,不禁后悔万分不该这么莽撞。
可惜他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晚了。
王公大臣们瞪大眼睛看著这一幕。这是本届“魔祭”的第一场争斗,从四方各地赶来的竞争者们虽然不在场,但也都以魔力感应著这场斗争!
朱晋觉得狄杰的目光越来越刺眼,而他在这充满杀意的目光下竟连反抗的意念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他非死不可!他的身上猛地迸出黑色的火焰,挣脱了狄杰的魔力控制,消失在众人眼前。
狄杰没有追,只是嘴角带著冰寒的淡笑,往他逃走的方位发去一股暗劲。
远方猛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幽灵飘进来报告:“北方之地的强者朱晋爆裂而亡,形神俱灭!”
“很好。”狄杰从狄雄手中接过仍在昏迷中的江祥耀,用双手高高托起他柔软的身躯,“从今往后,谁敢动他,就和朱晋一样下场!”
他的目光越过葡伏于地、襟若寒蝉的众臣,望向远处的虚空。他的宣告不仅是讲给眼前这些下臣听的,也是对那些强者和魔王们的告诫!
江祥耀觉得全身象被几十匹马踩过一样四分五裂、又酸又痛又沉重,想动一动都不听使唤。
一隻有力的手臂扶起了他,接著嘴里流进清凉的水。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把自己搂在怀里喂水的竟是狄杰!他是在做梦吗?
狄杰见他睁开眼,神情似乎很愉快,“你醒了?觉得哪儿不舒服?”
江祥耀试著抬手,只觉得全身都酸痛无比,每一根骨骼和神经都不听使唤。但他仍是照平常一样回答:“没什么。”
突然他的身子被狄杰紧紧搂住,“你是我的!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是我的!”
“狄……杰?”江祥耀不解地看著满面怒容的狄杰,他在生什么气?但又好象不是单纯在生气,在他冲天的怒火中好象还有点儿别的东西。
狄杰披在他身上的外衣一扯就掉落了,裸裎的身体被仰放到床上。优美洁白的颈项、凸凹的性感锁骨、白皙的胸膛上点缀的两颗小突起、还有细腰上的圆巧肚脐……每一个地方都烙印著青紫色的佔有证明,是他印上的?还是朱晋留下的?
虽然在江祥耀昏睡时他已经检查过,江祥耀的后庭中没有残留什么东西,看样子朱晋没有得手,但只要一想到这具身子被别人看了、摸了、说不定还吻了……不知名的火焰就在心里狂烧!
“嗯……唔……”突然双唇被牢牢吻住,狄杰的舌由江祥耀口腔深处的黏膜舔到牙龈内侧,在齿缝中来回舔舐,寻找著敏感的弱点加以刺激。狄杰的态度一向狂暴,但江祥耀感觉到自从他来到魔界后,狄杰对他的态度就有些不同,在狂暴之中仿佛还带了点儿别的东西。
从唇齿间洩露出来的呻吟渐渐掺杂了欲望的音色,吞咽不下的唾液沿著嘴角流到下颚,舌头在一次次的强力吮吸后已经麻痹,无力地任由侵略者翻搅齧咬。当甜美湿腻的鼻息响起时,狄杰终于放开江祥耀被吻得红肿的唇,渐渐向下移动,在躯体上的每一个印痕上啃咬、吮吸,不管它们是自己还是朱晋製造的,他都要将它们一一覆盖!
江祥耀急忙阻止,“别……不……”他此刻身体极不舒服,实在应付不了狄杰的旺盛需求。
如同往常,狄杰动作不停,就象没听见一样。
江祥耀平时就不是狄杰的对手,现在全身无力,更是无法抵御,身子在狄杰的挑逗下渐渐发热,偏又无力动弹,感觉十分难受,“求求你……别……”
他虽然嘴里求著,心里却明白狄杰不会听从,就象狄杰知道他口头虽然不吝于求饶,但那颗坚强的心却决不会有丝毫动摇一样。可是这回狄杰却让江祥耀吃了一惊,他停止动作,凝视著江祥耀,“被我碰真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
江祥耀半睁著迷蒙的眼睛,一时之间没能理解狄杰的话,狄杰把他箍得更紧,“你不喜欢就推开我呀,你可以象对朱晋那样用灵力攻击我!”
为什么要这么该死的顺从!就因为觉得这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还是他觉得自己对他粗暴也好、侮辱也好,他都不屑放在心上?
江祥耀被他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著想能吸进一口新鲜空气,“狄杰!狄杰!鬆手!”
总算不再是平板无波的称呼,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里总算有了情绪的波动,狄杰放鬆力道,注视著江祥耀胀得通红的脸,再次吻住他因急促喘息而开启的红唇,挑逗他的动作更灵巧。
“唔……”江祥耀的唇被他吻得生疼,不由得蹙起双眉,眼眸里浮现泪光,但挑逗他身体的双手却那么热情,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好象是痛苦,却和以前的痛苦的不一样,最终变成快乐和激情。
孱弱的身子在恶魔怀里细细地颤抖著,夹在两具身躯之间的欲望诚实地抵上了恶魔的小腹,少年仰起雪颈,难耐地喘息。大掌包裹住颤动的花柱,粗糙的指腹在尖端最细嫩的肌肤上用力一摩擦,少年就被激涌上来的狂潮快感淹没,一泄如注,“啊……”
修长的手指上淫靡地挂著黏稠的银丝,精液腥膻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发,江祥耀象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颓然倒塌,大口地喘息著,暂时无法从平生第一次没有疼痛、只有纯粹快感的高潮中回复。
忽然,一根冰凉滑腻的手指顶上了他后方的入口,惊醒了他迷乱的神智,下半身感觉到冰凉的湿意,那根手指正把黏液涂在入口的肌肉上。江祥耀不解地看著狄杰,这是狄杰第一次在事前为他润滑密穴,以前狄杰是只管把自己的欲望润湿就强行闯入,根本不管他乾燥的小穴会为此受到多少的伤害和痛楚。
狄杰回身下人儿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笑容,轻巧地分开他的腿,探进一根手指。
“唔……”江祥耀发出疼痛又压抑的呻吟,五年来他的身体每晚都接受狄杰粗暴的穿刺,情事过后总是创伤累累,但由于他身具魔力与光明力,不管多重的伤都能在第二天夜晚来临前痊癒。可是今天他不仅被狄杰侵犯了好几次,还被朱晋强行插入过,承受外物侵佔的那个部位还没时间修养复原,红肿受伤的小穴再次被异物侵入,无可避免地产生疼痛。
狄杰用另一隻手握住他的男性欲望,江祥耀吃了一惊,羞辱不已地试图挣脱,“别这样……不……”连自己都很少碰的部位被别人握著,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上脸部。但随之而来的轻搓慢捻轻易地粉碎了他的意志,从未有过的温柔奇异的感觉在狄杰手指摩挲的地方升起来,江祥耀只感觉下身发软、身子发酥、脊背发麻,身躯不再是因为痛苦的缘故而扭曲起来。
“啊……啊……”江祥耀嘴里迸出纯然娇媚的呼喊,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但狄杰的手指很快就让他沉沦,再也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被刺激的分身不断流下透明的蜜液,顺著高昂的柱体倒流而下,沿著股缝沾湿了后庭,入口变得湿润滑腻,探进体内的手指摸索著找到肉壁上微微突起的一点,用力按了下去。
“呀啊……”身下的躯体顿时狂扭起来,大量热液一股股自花茎里喷射而出!
大量的体液使那朵秘花更为润泽,狄杰的第二根手指也毫不费力地挤进了刚开始时还十分排斥外物侵入的地方,夹著那个让少年意乱情迷的小点挤压。
还在高潮的馀韵中喘息的少年大叫一声,刚刚发洩过的分身又挺立起来,“不要!不要……啊啊……”
五年来江祥耀被狄杰侵犯的次数数也数不清,一直只有痛苦忍受而从未享受过真正的性爱快乐,一下子就被施予这么强烈的刺激,哪儿受得了?“不要!出来……快出来……”
“再等等,等会儿会更舒服。”狄杰手指一转,在紧窘的肠道内来回地打著转儿旋磨。
“啊……哇啊啊……”从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不停歇地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猛烈衝击,从来没经历过也根本无法想像的绝顶快感接二连三地追袭著他,江祥耀没有丝毫抵御的能力,只能哭喊著、尖叫著,狂乱地挣扎扭动身躯。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啊……”已经是太过熟悉的欢爱场景,人类少年浑身赤裸地躺在恶魔身下,双腿大开,身躯因恶魔的尽情玩弄而不住颤抖,呈现出一幅令人觉得可耻又淫亵的画面。
所不同的是,少年虽然不住地哀求凄叫著,但嘴里发出的却不再只是痛苦的喘息,黑白分明的美丽眼眸里盈满了欲望,含著手指的部位仿佛央求进一步蹂躏似地紧缩著。
好难受……好想要……身体里面热得象要烧起来,少年的手指扭住早已皱成一团的床单,得不到满足的身子忍无可忍地摇晃起来,原本只是被动地随著男人侵入而摆动的身子不知不觉中开始自行律动,迎合著后方手指的不断抽插,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为求满足做出了当他清醒后肯定想一头撞死的献媚动作。
散乱的发丝沾著汗水贴在身上,豔红欲潮取代了平时冷静无波的表情,清澈的眼睛笼上一层氤氲朦胧的水光……蛊惑著身上的恶魔。
我的……这身子、这表情、这呻吟、这反应……都是我的!狄杰抱起身下已经情绪狂乱的人儿,让他面对著自己坐在自己的小腹上,双臂穿过他的两个膝弯把他的腿抱高,硕大的硬挺由下而上地狠狠贯穿今天已经被折磨数番、早就不堪负荷的幽穴。
“啊——呀——呀啊——!”江祥耀不住地颤抖,全身都快抖散了架,全身重量都压在与狄杰交合的那一点上,男人又粗又长又硬又热的东西完全插进了他身体里,直到最根部,吃痛的内壁不住地蠕动著,穴口的肌肉因前番狄杰和朱晋的侵犯仍然柔软著,火热的硬挺能轻鬆地在小穴中抽插。
“呜啊……呼……”江祥耀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扭动身子,狄杰粗大的男茎从没进到他身体里这么深的地方,他身体内部也从没受到这么大的压力,当然感官的刺激就更强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薄弱的部位被男性的硬热侵佔、撑大并摩擦的感觉。
狄杰把他的膝盖抬得更高,江祥耀觉得自己的身子又向下沉了几分,臀间的小穴饱含著昂立的分身、前方分身光滑柔嫩的外皮被温热粗糙的掌心摩擦著……他无法适应自己肉体与精神上矛盾的感觉,十指痉挛著紧紧抓住狄杰的手臂。
魔王把头埋在少年的颈窝里,尽情嗅吸他身上令自己亢奋的体味,双手欲罢不能地在他汗湿的身躯上不住爱抚著,唇舌也在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啊……”江祥耀浑身颤抖,全身都亢奋得震颤不已,身体最敏感的乳头与阴茎都硬挺起来,在清凉的空气中可怜兮兮地颤动。
狄杰用手指又捏又揉地玩弄著他的乳头,玩弄了一阵后觉得不够,低下头用舌头舔弄它们。
“别弄……了……啊啊……嗯……嗯啊……”敏感脆弱的乳尖被含在口里用力吸著,江祥耀不能自已地弓起了身子,难耐地扭动,出口的话语顿时变成了破碎的呻吟,身体随著他的吸吮动作产生阵阵莫名的舒服感,到最后男人每吸一下,他的腿就不由自主地弹跳颤抖。
狄杰更加撑开江祥耀的双腿,强悍地摆动自己的腰,让那硬热的欲望抵入他身体更深处的未知之境……
“呜……不……”被激烈过猛的衝击弄得发出啜泣,江祥耀摇晃著头,眼角渗出清泪。异样的热力从下腹蔓延全身,他做梦也没想过同样是被玩弄和侵犯,身体竟能产生这样极致的欢愉,身体的每个毛孔、每根神经都?喊著极致的快感,每一丝肌肉都在如熔炉般的燠热中不住抽搐、紧绷、伸展或收缩到极限……用任何言语都形容不出那种令人欲仙欲死的感受。
甘甜、淫荡、狂乱的娇喘回荡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能融化人一般,湿润的肉壁与男人的硬挺磨擦时更发出猥亵的声音,那种湿热的触感引得江祥耀止不住地呻吟,弓起身子,过于强烈的快感令他每寸皮肤都敏感得惊人,狄杰只需轻轻碰触,白润如玉的肤色立刻就染上一层红晕。
“呜啊啊……”顾不上吞咽的津液从唇角流出,江祥耀疯狂地摆著头,不断地尖叫嘶喊,无法自已地拱起身子,紧贴在狄杰身上摩擦,甚至在激动中咬住狄杰的肩头,烙下一个又一个爱痕,最终喷泄出再也承载不了的狂热……
“啊……啊……”到达激情的高峰时,江祥耀无可抑制地?喊出声,身子一沉,晕厥在狄杰的臂弯里,脸上、身上儘是汗珠。
狄杰轻柔地为他拭去汗水。这半年来,江祥耀常常在欢爱中晕过去,这具凡人的肉体已渐渐承受不住他给的黑暗魔力和江祥耀灵魂自身产生的光明力的衝击,依他估算,不出一年,这具肉体就会崩溃,而灵魂的归属则要看体内两种力量孰强孰弱了。如果黑暗魔力胜过光明力,江祥耀的灵魂会落进他手里;反之,江祥耀就会蜕变为天人,升到天上界去,与他再无缘分。
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是他五年前做梦也想不到的,而他对江祥耀的执著更让他想不到。从今天江祥耀发出的灵力看来,他身上魔力与光明力不相上下,一年后鹿落谁手尚未可知。
狄杰猝然把江祥耀搂得更紧,此刻安然憩息在他怀里的灵魂是属于他的,他绝不让天上界抢走!
不计任何后果,不择任何手段,不惜任何代价!

江祥耀从意识恍惚中清醒,刚张开被汗水儒湿的眼睫,见狄杰一脸坚决的神色,大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股比五年前更强大十倍的力量洪水般强灌进自己体内!
“哇啊……”凄烈的惨叫从江祥耀嘴里冲出,他整个身子都因痛苦而蜷缩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
以往狄杰会恶意地羞辱他、残暴地玩弄他,但从没有直接地、单纯地、毫无因由地给他施加过痛苦。在刚刚经历过欢乐的极致后,此刻的惨痛更让人如同身在炼狱!
狄杰紧紧环抱著江祥耀抽搐的身躯,希望能减轻一点他的痛楚。他这次将力量输送给江祥耀,就注定五年前输入江祥耀体内的魔力再也收不回,因为再次进入身体的外力会将体内原有的力量分佈打散,再重新进行组合。
这也同时意味著原先那股魔力再也完不成自身的使命——攫取寄体的灵魂回到主人体内,为主人增加力量。不过这点已不重要,他只要江祥耀能留在黑暗世界就好,纵然不甘愿、纵然会恨他,反正他想要的只是这个吸引他的坚韧不屈的灵魂。
江祥耀遍体汗出如浆,当痛苦渐渐减轻时,他只觉身体轻飘飘得好象已经不存在了一样,虚弱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狄杰抱起他绵软无力的身躯走进浴室,原本崩塌毁坏的浴池已经由幽灵们复原如初。狄杰抱著江祥耀走进池里,为他清洗身体。江祥耀无力地任他搓洗,头颅也因脖颈无力支撑而软垂在一侧,轻声问:“为什么又给我力量?”
狄杰托起他的下巴,“为了绑住你的灵魂,它是我的,你的一切一切,都属于我。”
“我的心不属于你。”
狄杰笑得充满邪意,“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接纳我,我也不希罕,我要的只是你的身子和灵魂,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待在我身边。”
江祥耀的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还想怎么样?你折磨得我还不够吗?”
“不够。”狄杰在他脸上细吻轻啄,“千年以来,从没有任何人或魔能象你一样让我这么感兴趣,我想最少一百年之内还不会厌倦你。”
“你……啊……”江祥耀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这次却非关气愤,而是由于狄杰在下面作怪的手,“狄杰……不要了……不……啊……”自从他进了黑暗世界就没安生过,他从未被连续要过这么多次,尤其是狄杰刚才做的那次,从未有过的激情狂爱几乎已榨尽了他每一分潜力,而魔力灌入体内给他带来的痛楚,更让他无法在历经如此惨痛之后再被痛苦的施与者亲热触摸。
狄杰把他压在池沿上,“你可以抵抗、可以攻击,我允许你。”只要江祥耀再动用一次灵力,这具已经不胜负荷的肉体就会崩溃,强大的黑暗魔力就会把江祥耀的灵魂抓住,留在魔界。
江祥耀无力抵抗,他甚至还必须得依偎著狄杰才能让自己不倒下,不得不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原本连喘气都觉得费力的身体又渐渐起了反应,两行清泪顺著他苍白的脸颊流下,“别……你真的……非要我死不可吗……”
狄杰的手一顿,为免夜长梦多,他原打算就算江祥耀不动用灵力,他也要让这具脆弱的肉体因承受不了过多的激情而死。但是此时此刻,江祥耀黝黑的双瞳里含著泪水、颤抖的双唇如此脆弱、还有那难以抑制的身体反应……都展现在他眼前,散发著致命的诱惑。他忽然发现,江祥耀那个有著无比韧性的灵魂固然强烈地吸引著他,但这具在他怀里轻轻扭动的柔软身躯也同样吸引他。
满怀的温香软玉、犹自带著水珠的身体、胸前小巧可人的紫色小花也带沾著露珠,手下的触感是温润滑腻的肌肤,在相触之际就有种想紧紧吸附的感觉……江祥耀的灵魂虽然有动人的特出之光,但它不会流泪、没有实体,无法被自己拥抱。如果这具身躯永远地消失了,他还能否看见江祥耀含著情欲与泪水的醉人双眸,能否感受江祥耀动情时诱人的身体反应?他真的只要一个看得见却摸不著的灵魂就能满足吗?
狄杰的心里有些懊恼,他不该不经好好思索就贸然将魔力注入江祥耀体内,本来他还有一年时间,但现在江祥耀的肉体随时都有可能毁灭。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祥耀本来已经认命地闭上眼淮备承受,忽然感觉身子被抱离池水,裹上一条毛巾,他诧然睁开眼时,见狄杰正把他放到床上,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好好休息。”
他愣愣地看著狄杰走出去,狄杰的态度怎么愈来愈怪了?

一连两天,江祥耀都累得必须卧床休息,连用餐都要在床上解决,而狄杰竟没再来烦他,让他既觉得不解又感到恐惧,谁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头又打得什么主意?第三天早上,他能下床走动了,狄杰还没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狄杰不让他迈出这座宫殿的大门,江祥耀只好在殿外的小花园里散步,突如其来地,一个黑衣美人就凭空出现在他眼前,抬著下巴不屑地瞅著他,脸上带著被娇宠出来的骄纵。
这还是江祥耀第一次见到女魔,他见过的男魔们都很俊美,这个女魔也是个绝世美人,是不是恶魔们不分男女都如此美貌?
绿豔用一种严苛的态度打量著江祥耀,脸色苍白、身体削瘦,以魔主那般挑剔的眼光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不显眼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不过她也不能不承认,如果仔细留意,就能发现江祥耀身上有种发自内心的、深沉的温柔,象大地给予万物的无私深情,在这个黑暗冰寒的魔界里自然而然地发散著光辉。这种只应属于天界的柔美的光辉在这里竟然十分协调,与周遭毫无衝突。
江祥耀疑惑地看著这个神情不友善的女人,她看了他半天却没说一句话,他只好先开口:“你是谁?”
“我是魔主最宠爱的姬妾。”至少在狄杰还没遇到江祥耀之前,她是最得宠的。
江祥耀更疑惑,狄杰的宠妾干吗来找他?吃醋吗?他一个朝不保夕的玩具有什么值得重视的?来警告?狄杰那人我行我素,不受任何人影响,就算警告他少接近狄杰,他也无法作主啊。
绿豔一直注意观察著江祥耀的表情,这个人类对魔主好象并不在乎,她不能理解怎么可能有人不被魔主吸引?
江祥耀问:“你找我有什么事?”z
绿豔给脸上调来一个善意的笑,“我只是想见见你,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会常常见面的。”
这最后一句不是实话,前两天狄杰刚下了一道禁令,禁止任何魔物、妖鬼或幽灵未经他的允许而擅自进入他的寝宫,违者立斩!分明是要把这个少年金屋藏娇,不许任何人觊觎,当然更不会带他出去与众嫔妃和臣属见面了。
不过她是魔界中极有势力的绿族的公主,就算触犯了禁令,只要这个少年没受到伤害,谅狄杰也不敢冒与绿族为仇的风险杀了她,尤其是在“魔祭”这个敏感的时候,大不了从此不再宠爱她罢了,反正她也早就失去了狄杰的宠爱,而且只要这少年还存在这世上一天,狄杰的宠爱就再也不会回到她身上。
江祥耀皱起眉头,他孤僻惯了,如果狄杰把他当成所有物向别人展示,他一定会感到羞耻万分的。
——不过,玩具的主人玩弄玩具时只要高兴就好,又怎么会顾及玩具的感受?
江祥耀有些自嘲地笑了,“你既然看过了,就请自便吧。”说完转身往寝殿走去。不论这个女人外表装得多友善,他也知道这只是个假像。
还没走两步,他差点儿跟人撞上,抬眼一看,是个英俊的黑衣男子。恶魔们好象都偏爱黑色,只有他身上这件狄杰为他淮备的袍子是白的。
那人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绍:“敝姓罗,罗盾,是罗族的族长。”
族长?那就是魔王了,“狄杰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就是知道他不在才来,“我是来找你的。”
“我?”他有这么重要吗?不仅狄杰的嫔妃来打探,连魔王也好奇?“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想看看。”看看狄杰破天荒第一次宣称要保护的人,千年以来第一个被他如此看重的人。
眼前少年出奇地秀气,给人一种乾淨、柔软、温暖、自然的感觉,眼神里带著如梦如幻的温柔,那种沁透人心的温柔会将人的心慢慢溶化。纯洁、澄淨、温柔、高雅,仿佛不是世间的凡人,更与这阴晦的魔界无沾无染。
难怪啊!这么动人的灵魂,就象光明世界的天人!对于黑暗世界的魔来说是多么强烈的诱惑!
——恶魔们虽然嫉恨著天人的纯洁,但内心深处却也同时渴望著天人们那无与伦比的温柔祥和啊!不由自主地想追逐他们,想玷污他们的纯洁、想佔有那种温柔。
——即便是象狄杰那样魔力高强、那样冷硬无情,仍然无法抵御这种称得上是与生俱来的渴望,就象黑的影子永远无法拒绝“光”。
呵!他抵御了整整五年不是吗?但最终依然溶化在江祥耀的温柔里。
狄杰,你的外壳不论有多强硬、魔力有多高强,心灵却已经变软了,眼前这个弱质无依的少年就是你最致命的弱点!
如果这个少年落在自己手上……罗盾不怀好意地笑了。
江祥耀直觉地不喜欢罗盾的笑,默不作声地绕过他走回寝宫,这次罗盾没再拦阻。
绿豔走过来质问:“你到这儿来想干什么?”
“好奇,和你一样。”
“就为了这个触犯魔主的禁令?”
罗盾大笑,“狄、罗、绿三族是魔界最强盛的三个家族,你父亲和哥哥们都不成器,唯有我是他最大的威胁,千年以来,狄杰不也奈何我不得吗?”
“那是他没有认真和你计较,如果你动了那个男孩,下场一定凄惨无比。”
罗盾斜睨她一眼,“你是在劝我还是在激我?呵呵,不过这个男孩也的确动人。”这么纯淨的灵魂,美得让人有看他在自己身下哭泣的欲望。

狄雄跟著狄杰来到寝宫,“大哥,你把他幽禁在你的寝宫里,不让他见任何人,这恐怕不是赢得他的爱的最好方法。”
“我不想要他的爱,”狄杰发出短暂的笑声,“他只是一个有趣的玩具,我想要佔有他!征服他!让他臣服于我,在我脚底下摇尾乞怜,直到我腻了他为止。”
狄雄歎了口气,“大哥,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爱他,就算你一直在折磨、蹂躏他,但他却一直是你心灵的主人。”
狄杰不可思议地看著他,“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我是黑暗世界最强有力的王,怎么可能爱上一个人类?”
狄雄担忧地看著他,因为你从来没爱过,所以即便爱上了谁自己也意识不到。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了狄杰也会不以为然。

江祥耀蜷缩在窗前,躺在一张缎子软榻上,犹如一隻宠物栖息在用最华贵的锦绣花绸做成的窝里,眼睛蒙著层倦意,显得没有神采,寂寞地看著外面的天空,就象一隻笼中小鸟,嚮往著自由。
狄杰一踏进殿内就看见这么一幅景象,心里刺痛了一下,那孤独的影子看起来好悲哀……
江祥耀听见脚步声,但没有回头。狄杰轻咳一声,用淡漠的语气命令:“过来见见我弟弟狄雄。”
无论他的口气有多淡漠、极力否认动了心,但把自己的亲人介绍给一个玩具?可能吗?狄雄发现江祥耀身上的气息和前几天在浴池见到时大不相同,再也分不出黑与白,而是朦朦胧胧的一片灰色光华流转不定,心里暗暗歎息,哥哥加强了这个少年身上的魔力,看样子是想把他永远留在魔界,但这个少年的灵魂却仍在挣扎。他心里暗歎著,向江祥耀躬身施礼。
江祥耀急忙跳起来,狄杰的弟弟为什么对自己施这么重的礼?“不……别这么客气……我受不起。”在人间他是一个国家尊贵的王子;但在魔界却只是一个卑贱的人类罢了,是最卑微、最低下的那种。
一开始对弟弟的恭敬态度不以为然的狄杰,现在却因江祥耀的自卑而生起气来,“你是我的人,为什么受不起?我说受得起就受得起!”江祥耀惊惶失措的眼眸让他看了很不舒服,他对弟弟丢下一句,“你先回去。”然后大步走向江祥耀。
江祥耀被他粗暴地扯住,更惶然不知所以,“干什么?”话音未落,人就被远远地丢到殿里另一头的大床上。笨哪!狄杰来找他除了干这个以外,还能有什么?
狄杰的身体覆压了上来,江祥耀闭上眼睛。
预料中的粗暴迟迟没有落到他身上,江祥耀讶异地张开眼,见狄杰深思地望著自己,“今天早上罗盾和绿豔来找过你?”
“嗯。”
“他们和你说了些什么?”
“只是来看看我。”他何必问?那些幽灵不早就把一切详情报告给他了?自从狄杰再次将魔力灌入他体内后,他就能看得见那些浮于半空的幽灵了。
“以后再见了他们,别理他们。”
“嗯。”
狄杰俯首吻住他,绿族已经逐渐没落,该让那个目空一切的女人认清现实了,至于野心勃勃的罗盾……他会让那家伙知道本份的。

罗盾正在别宫里和族中臣属议事,一个族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好了!大王!不好了!四位将军……被人杀了……”
殿中众人一齐色变,罗族四将是族中除族长外魔力最强的,谁有那么大能耐把四将一举击杀?
罗盾问:“是谁下的手?”
“还没查到。奇将军在自己的卧房遇害,剧将军在骑马射猎时遭袭,劳将军在酒宴中遇刺,朋将军……是在倚红楼被杀……”
“四个人是同时死的?”
“是,在同一时刻被袭击,不差分毫。”
罗盾脸色更沉,以往最先动手的总是那些沉不住气的小脚色,这些小脚色也往往活不到最后的结局。可是这回却大不一样,能计画周详、统一行动,杀了他最得力的四个手下,在整个魔界也只有三五个家族能做得到。以往各族自相残杀虽然厉害,但一般都悄没声息地私下动手,极力避免被注意,这回却如此明目张胆,明摆著是要杀一儆佰以立威信,但这么狂傲的做法也很可能会引起各竞争者的公愤。究竟是哪个王这么嚣张狂妄?
一句幽幽的女音远远传来,“罗盾大人,绿豔求见。”
她来干什么?这座别宫为防止对手窥探布下了强大的结界,唯有本族中被允许的魔才能进来。当然,象狄杰、狄雄那一等级的魔力高强者除外。
罗盾一弹指,结界张开一条缝,别宫门外的绿豔化为黑烟而入,在殿中现形。“绿豔,你身为狄杰的姬妾,独自跑到我这儿来,不怕閒话传到狄杰耳朵里,被他休了吗?”
“他已经休了我,就在今早。”绿豔的口气很平静,她性情娇纵,遇到这种奇耻大辱居然没有撒泼,反而如此冷静,让罗盾有些奇怪,“只是仅仅因为昨天你触犯禁令去看那个人类的关系?”
绿豔冷笑,“他竟然如此看重那个人类,而你……也受到教训了吧?昨天我说你如果动了那个孩子,下场一定很凄惨,想不到你只是‘想’动他而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这么凄惨了。”
罗盾霍然立起,“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四位将军被杀是狄杰干的?”
“对极了。他是当面告诉我的,有意借我之口传达给你,除了狄杰,魔界也没有能一举杀了你四位将军的魔了。”
罗氏族魔尽皆大怒,“简直欺人太甚!”
“咱们罗族还没吃过这么大、这么窝囊的亏呢,应该回他点儿颜色看看!”
“就是,不然传扬出去咱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罗盾怒吼:“都给我住嘴!这口气咱们当然不能咽!你们都下去!我有事和豔公主商量。”
罗族的魔们全都退出,殿内只剩下罗盾和绿豔两个。罗盾挥手为绿豔送去一张座椅,“请坐,你到这儿来想让我为你做点儿什么?”
“打倒狄杰不用我求你也会做,我来这儿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消息,看能不能帮帮你的忙,让咱俩的共同愿望早日实现。”
“你还有什么消息?”
“狄杰在休了我的同时,纳了波族的十公主为妃。”
波族在魔界各族中不是十分强盛,论排名只能排到第十五、六位,但自一千年前的天地大战以来,两代首领都励精图治,潜在的力量不可小视,而他们也极想趁著这千载一逢的“魔祭”之期提升本家族的地位,与狄杰可谓一拍即合。
绿豔接著说:“这位十公主是婢妾所生,地位低下,我出宫前偷偷去看了她一次,长得瘦瘦小小,样子畏畏缩缩,象只小老鼠,既无气质、更无相貌。”
“狄杰一向欣赏美女,波族虽然不能称为顶尖的强族,在魔界也算是个数得上的大族,美貌的公主应该不少,狄杰怎么选了那么一个?”罗盾沉思著,目光转向绿豔,“地位又高、长得又美的公主大多象你一样娇横,狄杰大概厌烦了哄女人,反正纳那位公主为妃只是与波族联盟的一个形式,就算把她放在宫里当摆设,波族也不会在意。”
“哼,狄杰从不哄女人,就算当年为了笼络绿族而娶了我,也从来没哄过我,如果我惹恼了他,他甚至不会生气,只会把我晾在一边,直到我去向他低头为止。你我都是因为触犯了禁令才倒楣,我看他找那么一个可怜的小魔女当妃子,是因为这种小可怜只盼不被欺负就好,绝不敢去找‘别人’的麻烦。”
“你是指那个人类?狄杰对他看重到这种程度,连娶个妃子都要先顾到他?”
“哼,今早狄杰命狄树、狄堂随身保护那个人类,寸步也不许离开!”
狄树、狄堂不仅是狄族有名的勇士,而且也是狄杰的近亲,在魔界是数得著的贵族,狄杰竟然让他们做一个人类的守卫!罗盾难以置信,“他竟然看重那个人类到如此程度?”
绿豔眯起眼睛看著罗盾,“罗盾,我有一个计画能打击狄杰,让你报四大将被杀之仇!”

江祥耀有些难堪地快步穿过庭院。狄杰今早向他宣佈,允许他在魔宫四处活动,但却派了两个魔寸步不离地跟著他,明曰带路,其实是两副无形的镣铑。这两尊门神无论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偏偏他又是个极不愿惹人注目的人,所以只能拣偏僻人少的地方去。
狄树、狄堂亦步亦趋地跟著他,当初他们接到这个命令时第一个反应是:这是个侮辱。他们是堂堂狄氏魔族的贵族和勇者,竟要去保护一个人类、一个宠物,别人不笑掉大牙才怪,只是慑于狄杰的威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勉强答应。
看著前方江祥耀的背影,狄树、狄堂交换了一个目光,狄树问:“你也发现了吧?他身上的气息很杂,那些魔力应该是大王的,大王竟然把这么多的魔力赐给一个凡人!”
狄堂道:“他不是普通的凡人,被大王强加了这么多的魔力,却仍能保持这么高洁的灵魂,将来一定会升上光明界,成为天人。这么纯淨透明的灵魂,这么清澈美丽,即使是在天人中也很少见。”
狄树歎了口气,“可惜被魔沾染了的天人是进不了光明界的。”
狄堂笑起来,“有什么可惜?这不是正好吗?他就算肉身毁灭了,也不得不留在魔界,否则你我哪能天天看见这么美的灵魂?”
“说得也是。幸好大王交代下这个任务时我没抵死反对,不然就见不到这么赏心悦目的景色了。”
眼看江祥耀越走越偏僻,狄树有些不放心,“他再走就出宫了。”
“他走不出去的。”
有形的牆对于魔们来说等于没有,在黑暗世界中,真正的围牆是结界,魔的能力有大有小,在住所周围下的结界自然也有强有弱,魔力高强者可以任意进出弱者的结界,当然结界被触动,布下结界的人也会有感应。狄杰魔宫的结界在黑暗世界中是最强的,凭江祥耀的力量绝对出不去。
一直走到一个无人的花园里,江祥耀才停住脚步,这里绿树成荫,就算有人来了,树木也能遮住狄树狄堂高大的身形,他可以安安静静地在这里透口气。
从今天早上起,宫里的气氛就有些异常,就连总是在半空中悠哉地飘游的幽灵们都显得匆忙。现在他还能回想起狄杰命狄树、狄堂保护他时那张忧虑的脸,还有那担心的眼神,“耀,‘魔祭’已经开始,我没时间陪你,你如果在寝宫里待闷了,就到外头去走走,但绝不能让他们两个离开你。”
他斜坐在一丛茂密花树后的石制条椅上,狄树、狄堂互望一眼,挥手在他对面变出两张椅子也坐下来。
江祥耀看著他们,“你们的魔法很高强吧?”他对魔法虽然一知半解,但魔宫里到处都是魔力高强者,他长了不少见识。除了狄杰、狄雄兄弟外,他们是他见过的、运用魔法最轻鬆的魔。
狄树毫不谦虚,“是挺高强。”
狄堂又加了一句,“在整个魔界至少能排到前百名以内。”

既然“魔祭”已经开始,狄杰正是用魔之际,为什么要特意拨出两个得力手下跟著自己?
自从到了魔界后,狄杰的态度就让他捉摸不透,不仅不要五年前给他的魔力了,而且还再一次给他力量,改变主意要他的灵魂。那他为何不当下杀了自己拿走灵魂就好?又省事、又省力,却偏要这么慎重地保护自己?
——而且,对自己的肉体需求还那么强烈?
想起昨天那半日一夜的缠绵,江祥耀的脸又不禁豔红如霞。
想不明白啊!魔主那颗善变难测的心!
今天他从魔主寝宫走到这里,沿路见到了不下一百个美貌妖娆的女子,那些待在各自的宫里没出来的嫔妃当然更加迷人,既然狄杰身边有那么多丰满娇媚的魔女可供泄欲,为什么总是经常来找他呢?如果不是以虐待他来取乐,又怎么可能对一副瘦骨嶙峋的身体起反应呢?
那个男人的邪恶力量难以想像,与他的残酷程度并驾齐驱,江祥耀终此一生也不愿回想五年来狄杰折磨他的种种恶行。只是……这几天狄杰的古怪行径让他一向如古井死水的心不自觉地起了波动……
忽然有声音传来,江祥耀侧首透过叶子的缝隙望去,见两个宫女边走边谈,正好在遮掩他们的这丛花树前停下。
高个儿宫女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唉,忙了大半天,真把我累死了!”
矮个儿宫女则一屁股坐到草地上,“我进宫三百年了,大王娶过十六位妃子,从没见过象娶这位十公主一样这么著急的,这位十公主一定是个绝世无双的美魔女了。”
高个儿宫女“嗤”地一笑,“你还不知道大王的口味已经变了吗?他现在不喜欢妖豔美女,改喜欢那种病秧子似的小可怜儿了。十公主又怕生又胆小,在娘家常受欺负。我听幽灵们说现在住在大王寝宫的那个人类也是这个样子。”
狄树、狄堂小心地觑看著江祥耀的脸色,见他一脸平静无波,就好象无聊时听街坊閒扯一样,一点儿也不动气。
高个儿宫女的声音倏然一紧,“糟!有魔来了!可别让管事的知道咱们跑到这儿来偷懒!”
矮个儿宫女拔开身后的花枝正打算钻进去,鼻尖儿差点儿撞上一张清秀白淨的脸,赫然吓了一跳,向后摔倒。高个儿宫女跟在她身后,险些被她带倒,“怎么了?还不快进去?”
一个低沉的声音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高个宫女回头一看,急忙跪倒,“魔主……”
狄杰皱眉看著这两个慌慌张张的宫女,“你们是哪个宫的?”
“回……回魔主,是晓露宫。”
“哦,那你们知道十公主在哪儿吗?”
两个宫女一齐摇头,怎么?十公主逃婚了?
狄树、狄堂刚要起身出去拜见大王,江祥耀对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狄树、狄堂心下惴惴,其实以他们的身份,就算见了狄杰不行礼也没关系,他们只是想借机让大王知道江祥耀在这儿。狄杰不知道江祥耀就在旁边,问的又是关于十公主的敏感话题,万一说错了话可就不妙了。
大王曾严加嘱咐,绝对不能让江祥耀有大悲大怒的情绪,因为那样会引起江祥耀的灵力的波动,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他们得在江祥耀觉察不到的情况下提醒大王才行。
这时,三五个幽灵从另一方向飘来,“大王,找到十公主了!”
江祥耀透过缝隙,眯起眼睛打量跟在幽灵们后头磨磨蹭蹭走过来的十公主,瘦弱的身材、惨白的脸色、怯懦的神态……果然是个小可怜儿,也和自己有几分相象。
狄杰迎上去,脸上露出一个亲切的笑,“怎么了?自个儿躲到这里来?”
十公主本来吓坏了,但见到这么温柔的笑容,不象要惩罚她的样子,惊惶失措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我……我……那里魔物太多……我……我怕……”
狄杰轻抚她的头髮,“做新娘子的总是很紧张,你觉得害怕也很正常,只是你应该让侍女们陪你一起出来,并且告诉管事的一声你想去哪儿。”
十公主垂下头,“我……我不知道……我从没有过侍女……”
狄杰柔声笑了,“可怜的孩子,是我疏忽了……”他忽然瞥见那两个宫女身后的花丛中渐渐长出两根绿枝。是谁躲在那儿使用魔法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眼里光芒一闪,那些花枝猝然都倒伏在地,现出江祥耀和狄树、狄堂的身形。
狄杰一见江祥耀,登时吃了一惊,意念一下子变得无法集中,伏倒的花枝又猝然倒弹回去,险些划伤江祥耀的脸,狄杰急忙丢下十公主到了花丛里,捧起江祥耀的脸审视,“有没有伤到?”
江祥耀平静地拔开他的手,“我没事,你忙你的吧。”
他回身要走,又被狄杰抓住,“耀……你去哪儿?”
“回你的寝宫。”江祥耀抽回自己的手,十分平静地走了,狄树、狄堂急忙跟上去,狄杰呆呆地站著,觉得江祥耀的态度好象和以前有点儿不一样了。
江祥耀脸上宁静如水,脚下却越走越快。
从不知道狄杰那双总是製造灾难与痛苦的手竟可以那般纯粹而不含索求的付出温柔,而那种温柔呵护从没落在他身上过。
为什么?为什么呢?自己的心里会觉得悲伤?像是被背叛了一样?
一滴清澈的水珠滴在他脚下的尘土上,接著是第二滴、三滴、五滴……越滴越快,越落越多……
猛然,他的身子被人横抱而起,江祥耀睁大眼睛,看著不应该在这里的狄杰。他追上来了!他不陪那位十公主吗?而且……他如果不想让自己走,可以命令自己不许走啊,为何反而追上来?
关键是,以狄杰那么盛气凌人的骄傲性格,怎么会做出追人的事来?
狄杰抱著江祥耀,下一瞬间就回到了寝宫,凝视江祥耀悲伤的眼睛,轻柔地吻去他的泪,“你在为什么伤心?”
江祥耀泪落不止,但他却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难过,“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狄杰的手滑入他的衣服里,抚摸著他的身躯,“我知道……”
他的动作如此温柔。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么温柔?江祥耀不解地向狄杰望去,却只能看见狄杰伏在自己颈项的头顶。
“嗯……”狄杰的啃咬让他觉得麻麻的、疼疼的,又带点儿刺痛,江祥耀的身体不由地缩成一团,想抵抗这种快乐又难受的感觉。
狄杰的唇滑上来,捕捉住他的舌,砸弄他的舌尖,吸吮他口中的津液,一手隔著裤子摩擦江祥耀双股间的热源,一手掐住柔嫩的乳尖捏弄。
“嗯嗯……唔……嗯唔……”只是这样的吻与抚弄,他的身体便血脉贲张,大腿间既火热又奇痒难耐,忍不住夹紧双腿扭动身躯。
狄杰褪下江祥耀的裤子,释放出带著露珠的粉红花柱,玉茎完全肿胀硬挺,在空气中可怜兮兮地颤抖,只是轻轻地碰触都能让江祥耀无法抑制地叫出声来,
揉捏乳尖的手滑向后方的窄缝,用指腹揉著洞口表面,那窄小的地方经不起手指的抚弄,肉壁渐渐开始鬆驰,狄杰用中指与拇指把洞口打开,再用食指搔刮内部柔软的媚肉。
“唔……不……”江祥耀的头激烈摆动,羞红的面颊沾满泪水,“不……不要……啊……”
龟头的包皮被剥至根部,又痛又敏感的花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狄杰用指甲在射精的小口戳刺,粗糙的手指掠过暴露了的粉红色前端,将渗出的透明液体拉出一条亮晶晶的细线。
“啊!啊啊……”整个世界仿佛都颠倒过来,江祥耀激烈地扭动著身子,浑身痉挛抽搐,“求求你……求求你……啊……”
狄杰勾起江祥耀的下巴,“是求我停下来,还是继续?”
江祥耀双目含泪,哀求地看著狄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拱起身子,在魔王的下腹磨擦自己胀疼的阴茎,意识不清地不断央求:“求求你……求求你……”
狄杰用两根手指弹了一下他高高耸立的分身,粉红色的头部立刻渗出更多的透明蜜液。
“啊啊啊……”江祥耀几乎达到欲仙欲死的地步,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龟头流出的汁液顺著阴茎淌下来,把秘门弄得儒湿,借著液体的润滑,魔王的手指轻易地攻破少年后方狭窄的皱壁,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内部做三百六十度的勾转运动。
“啊啊啊!不!啊……”少年抓紧手下的床单,绷直了身子,内壁舒服得紧紧皱缩起来。
魔王分开他的大腿,在后穴中又加进一根手指,无情地继续玩弄,另一隻手则用整个手掌包住少年的分身温柔地抚搓,连上面贲起的筋也细细抚弄,并用粗糙的手指磨擦不停抽搐的龟头,指尖陷入顶端的凹槽里摩挲……
“呜啊啊……哇啊……”肿胀紧绷的分身被粗糙的指腹摩擦,产生异样的快感,后庭从受伤的内部到红肿的穴口都被不断撑开、摩擦,除了有些疼痛外,更有一种莫名的舒畅感,人类少年剧烈地颤抖不停,狂乱地扭著身体,象淫荡的妇人一样完全敞开了身子,接受魔王的肆意玩弄,发出高亢的浪叫声。
渐渐地,少年流出的透明液体变得浓稠,从无色透明变成了浊白的液状物,全身止不住地阵阵抽搐,眼看就要到达极限,魔王再加入第三根手指,在少年火热的内部寻到小小的突起用力揉按!
“啊啊啊啊……狄……”江祥耀瞪大双目,爆发地尖声叫喊了出来,白浊的体液随著到达顶点的极致快感而射出,沾湿了双方的小腹和大腿。
江祥耀瘫软在狄杰的臂弯里,全身虚脱地荡漾在鬆懈的快乐中,几乎因无法承受这种欲仙欲死的强烈感受而昏过去,在飞入云霄、腾云驾雾般的快感高潮过去后,缓慢的舒适感持续回荡在他四肢百骸中,他不由得闭上眼,细细品味这种舒适的感觉。
怎么这回狄杰对他做的事和以前不一样?为什么没有丝毫痛苦、只让他单纯得到快乐?狄杰不是一直在折磨他、想让他失去善良的心、与邪恶同化吗?为什么反而给他这么愉悦的享受?让他……竟有那么一点点感到幸福。
“为什么……这么对我?”他的翦水双瞳清晰地反映出他的疑惑,狄杰带著一种莫名的温柔情绪吻上这双眼睛、再吻上他的鼻尖、吻上他香软的双唇……手臂越箍越紧,让江祥耀喘不过气来,“狄杰……”
狄杰嗓音低哑,“叫我杰……”抬起少年的双丘,粗猛壮大的阳物抵在已经习惯它入侵的小小洞口上。
江祥耀有些迟疑,叫他杰……太亲昵了吧?
狄杰吮吸著他的唇,歎息声在唇齿间缭绕,催促著:“叫我……叫我……”
江祥耀小心翼翼地轻唤:“杰……”猛地下身一痛,身体被狄杰强悍地贯穿!“啊……”江祥耀毫无防备,哀呼一声,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狄杰把他的眼泪尽皆吸入口中,放慢了穿刺的动作,温柔慰藉,“很快就过去了,忍一下就好。”
经过充分爱抚的小穴一张一合地收缩著,其实并没有多痛,只是有些压迫感与不适感而已,而狄杰的作法更令江祥耀惊讶,狄杰这是在抚慰他吗?而且是因为他感到痛才放缓动作、忍耐欲望吗?江祥耀虽然不明白狄杰为什么强忍著自身欲望,但觉得这是一种体贴,不由得伸出双臂搂住了狄杰的脖子。
这个在以前从未有过的邀请动作让狄杰仅存的自製力完全崩溃,低吼一声,凶猛地律动起来。
“啊……”窄小的通道被狄杰胀大的欲望充分撑开、扩大,有些不适,江祥耀不自觉地扭摆腰肢,想找个舒服的姿势,耳边却传来狄杰更深沉的低吼,在他体内衝刺得更快,也越来越猛,
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硬挺在自己体内穿插的感觉,欲望之根坚硬灼热,好像每回抽出又插入时,都比先前更粗胀。虽然被侵犯过无数次,但插入自己体中的凶器从没这么肿胀硕大过,江祥耀不由得心慌起来,“狄杰……啊……杰……”
狄杰重重地衝刺一下,做为对他叫错名字的惩罚。
“啊唉……嗯……”江祥耀的身体随著狄杰的动作上下起伏,奇异的感觉从两人的交接处流向四肢百骸,“杰……别……别再大了……啊……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要坏掉了!啊……”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痉挛蜷曲,感觉又热、又痛、既难过、又愉悦,他近乎发狂地推打著狄杰,想从这种情况里挣脱。
狄杰的动作依旧激烈有力,在他疯狂扭动的细緻腰肢上来回摩挲安抚,“别怕,你受得住。”
“啊!啊……”体内炙热坚硬的硕大让他全身无法自製地战慄,当狄杰用手掌包围住他欲望中心也开始律动时,从未尝试过这种极至愉悦的他很快就亢奋了,发出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尖锐叫声。
男性最重要的部位被掌握住,他再也无法抗拒,魔王一边在他体内衝刺,一边邪恶地挑拔著他的极限,江祥耀不停地打著哆嗦,抵制不住不断涌出的快感,不自禁地发出欢愉的叫声,迎合地把腿分得更开,紧紧勾缠住魔王的腰,跟上魔王的动作、颤抖著迎合魔王对他的进犯……
狄杰又惊又喜,以往五年中,江祥耀对他的索欢只是僵直著身体忍耐,到魔界后才渐渐有了愉悦的反应,虽然感觉不再像是和一个死人或木头作爱,但也只是被动地有反应而已,可是这次欢爱江祥耀却不仅仅有反应,而且还回应迎合。
双方不停滴下的汗珠浸湿了床单,狄杰来回套弄他的昂扬,剧烈收缩的内壁贪婪地吞吐著硕大的男根。江祥耀呼出胸膛里满胀的热气,下半身的火热更是烧得他头脑昏沉。好奇怪,这次狄杰的态度好奇怪,自己身体的感觉也好奇怪。大颗的汗珠一滴滴从狄杰身上滴到江祥耀热气蒸腾的身体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了。
自从江祥耀来了魔界后,也许是狄杰心态的改变或是什么别的东西的缘故,两人之间的性爱过程越来越美妙,狄杰也发现江祥耀的身体十分敏感,很容易就到达高潮。他虽然爱看这个人类少年在他的调弄下高潮的诱人模样,但这次却希望江祥耀能和自己一起到达极致的境界,因此当手中的热肉开始紧绷颤慄时,他旋即紧捏住根部,不让它发射。
“啊……”那接近高潮却被紧紧握住的痛楚太过刺激,江祥耀无法抑制地尖叫,拱起身子,胸膛与狄杰相贴,“不要!放手……啊啊……”
狄杰不放,紧握著江祥耀下身的欲望,让他的兴奋与自己同步。
“呀啊……求你……放手啊……”既是痛楚又是快感,点漆般的黑瞳弥漫著水雾,江祥耀遏止不住地全身抽搐,更激烈地扭动身躯,发出凄惨的哀求。
后方的小穴紧紧收缩起来,突如其来的巨大快感让狄杰险些早洩,那双盈满泪水和欲望的黑瞳更是催情,狠狠拔退,再猛烈贯穿……追求更极致的快感!
“唔……啊……啊啊……”合不上唇的少年尖叫哭喊著,声音中混合了无尽的痛楚及无以名状的激昂,修长的双腿随著男人的每一次进犯而颤抖、痉挛,连趾尖都已蜷曲,江祥耀抓紧床单,淫欲地扭动著腰,因渴望得到解放,连喉咙都在发颤。胸膛里充斥著令人窒息的疼痛,体内强烈的渴望再不发洩就要爆炸了!
灼烫的爱液注入江祥耀的身体,狄杰痉挛的手指也不听使唤地攥紧江祥耀已经坚挺发烫的欲望,江祥耀的身子立刻绷紧,当狄杰发洩过后、无力地鬆开手时,听到了江祥耀高潮的叫喊……
感觉到身下柔软的身躯剧烈颤抖著,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从狄杰心底深处流散开来。他满足地嗅吸著江祥耀汗水里带著的淡淡药香,觉得就算这么搂著怀里人儿过一辈子,也是天下最幸福的事。
高潮过后,江祥耀瘫在狄杰的怀里大口喘息以平复呼吸,狄杰埋首在他细緻的锁骨处磨蹭著,“耀,我今天真的很高兴。”
高兴?他还从没见过狄杰高兴的样子,很想把埋在自己胸前不规矩地乱咬著的脑袋扳起来看看是什么表情,突然一侧的乳尖被含入湿热的口中缓缓舐舔,“啊……杰……”
很好,叫得很自然、很顺口。狄杰好心情地以手指夹弄另一边的乳尖,让它渐渐挺立发硬,声声娇吟压抑不住地从江祥耀嘴里逸出,身上佈满了细密的汗珠,“杰……啊……啊……别……”
“口是心非。”狄杰抬起身子,将江祥耀整个儿覆压住,深深地吻著他,灵巧的舌尖在他舌咽处挑逗。在高潮后的馀韵与狄杰技巧性的爱抚下,江祥耀的皮肤越来越敏感,狄杰加深爱抚的程度,他喘息愈急,快透不过气来,十指掐入狄杰臂上的肌肉里而不自觉。
湿热的下体再度遭受袭击,近乎麻痹的痛楚和强烈如潮水的快感前后夹攻著他,他本能地紧紧攀附著狄杰,迎合著狄杰深入自己体内,虽然明知这样做会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更大痛楚,却象扑火的飞娥一样,享受著这痛楚的火焰。体内激荡的情潮到了极限时,江祥耀放声尖叫,到达顶峰的快乐之后,是一片深沉安详的黑暗……
狄杰拥抱著昏厥过去的江祥耀,手指无意识地轻刮著怀中人儿汗湿的脸颊,未识情滋味的江祥耀不知道自己落泪是因为嫉妒,他却十分清楚,他一向讨厌嫔妃或是臣下们嫉妒争宠的嘴脸,但江祥耀的嫉妒却让他心情愉悦,他温柔地吸吮江祥耀的唇瓣,“傻孩子,那个女人的外表虽然象你,却没有你这么纯洁的灵魂,她怎么比得上你呢?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没人能象你一样这么让我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