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17

洛夜紫: 致命诱惑 16-25

16. 烧烤店的会谈

  从医院回家后,我开始着手写一篇稿子——是关于中国大陆网络游戏现状的一篇社会报道,结果怎么写都写不顺。最后只得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资料扔在一边——果然采访资料还得自己亲手去做比较好……
  因为晚上熬夜熬得太晚,所以第二天我睡到了快12点还没起床,最后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抓过来放在床头的手机,我在半睡半醒中接通了电话:“……喂?”
  “我说宝贝儿,响了这么好一通你才接我电话,干嘛呢?”
  困啊……我是真的很困!
  要知道我可是清晨才僵直着挺尸到床上的,于是我连说话人是谁都没有分辨出来就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穷的睡意回答,“觉觉……”
  电话那头的男人乐得大笑出声,“得了吧!快点儿起床,然后把自己洗吧洗吧过来我这儿……”
  “你谁啊?”我一手抓住自己被睡得凌乱的发型一边闭着眼睛继续培养睡意。
  “……你男人!”
  我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翻了个身儿继续睡觉。真要命,我刚刚睡了不到6个小时,现在就是塞给我一打帅哥我都觉得没我身子底下压的床总受有吸引力。
  华丽丽的钢琴合奏再一次响了起来,锲而不舍、百折千回……妈的下次睡觉我一定记得要关手机!
  我彻底清醒了过来,再次抓过来手机口气不爽地冲着话筒大喊,“干嘛?”
  听筒里传来了阴森森的声音,“林洛见……”
  ……清醒过来的我终于听出来电话里自称是“我的男人”的这位大爷是苏南了。
  “苏少爷,早。”我坐起身,打着哈欠满地儿找我的拖鞋。
  “早个屁!”苏南终于发飙了,“林洛见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搞什么啊?一副来捉奸的兴师问罪样儿。
  “没有吧……”我沉思着,最近不是忙着追忆往昔和自我检讨吗?哪儿有机会去搞什么兴风作浪?
  “给你半个小时,给我过来府城路口那家韩式烧烤店来。”
  “怎么了啊?”我踢拉着一只拖鞋去够被我蹬到门口的另外一只拖鞋。
  “洛见宝贝儿~”苏南的声音愈发阴森,“你下次再把我手机号随便给别人我就强暴你!”
  “不用你强暴我,我不推自倒……”我随口调情,调情到最后才听清楚了这句话的重点不在“强暴你”而在于前半句的“把我手机号随便给别人”,于是只好强撑着吭吭吧吧地接着说下去,“还不……成……吗……?”
  “成!”苏南爽快地答应,“所以现在快点儿给我滚过来!”话刚说完就火气十足地撂了电话。
  事情大发了,关亚泽那孙子还真给苏南打电话了。
  我一边找衣服飞速地换上一边不怀好意地想——难道关亚泽真的听从了我的劝告决定转而追求苏南了?
  等到了苏南指定的那家餐厅,已经堪堪过了四十分钟。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圆满地实现了与苏南的胜利大会师。
  视线里刚刚出现苏南挺直的背影,我就被视野里的另外一个男人吸引住了目光——深蓝色西装,一丝不苟的领结,唇边一直维持的淡笑。
  是关亚泽。
  我头疼起来,你说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来了?”苏南回头看到我,用一种极其自然的态度伸手摸了一把我的屁股,然后继续正人君子一般模样的递过来菜单给我,“快点儿点菜,一桌子人都等着你一个人呢!”
  我无语地翻着菜单,“苏南你有点儿文化成不成?统共就俩人还‘一桌子’?”
  苏南大乐,“坐在一个桌子上可不就是‘一桌子’?”
  关亚泽沉默着看着我们,紧扣住的袖口勾勒出他漂亮的手腕线条。
  点完了各种肉类以后,苏南点起了一根烟,“来来来,咱们把话说清楚。”拿着烟的手指指了一下关亚泽,问我,“他是你什么人?”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是。”
  苏南空着的另外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对关亚泽说,“他是你什么人?”
  关亚泽张了张嘴,苏南等都不等他说完,“是你的人,对吧?你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这小子,真狠,说话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留。
  还没等我在内心里评价完苏大帅哥这充满了风情的两个问句,苏南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又轻轻地拍了一下,“那好,他是你的人了。”
  我和关亚泽都傻眼了。
  苏南收回手臂,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有用吗?我说他是你的人有用吗?”
  关亚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个屁用!”苏南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这么说跟你那么说一样,有个屁用。”
  服务员在这段对话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地送上来点好的菜色,目不斜视我们之间的白烂对话。
  我在苏南说完这句话后不顾形象地笑翻在桌子上——早知道这小子说话这么损,我早就应该把丫的手机号给关亚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苏南还嫌不过瘾,伸手搂住我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这位——”手指头在我腰线上不失时机地捏了一把,“是我的‘Sex Partner’,我是他的合伙人不是他的债权人,下次搞清楚了对象再来跟我商谈归属权的事儿。明白没,您?”
  关亚泽冷着一张脸,推开椅子就起身离去。
  于是我托着下巴故作花痴样地看着苏南,“苏哥哥你真帅……”
  苏南瞄了我一眼,“拿我当枪使不是?”说完后突然间笑得魅惑天成,“不过没问题,可就是不能白使唤我,既然拿我当枪使咱得玩儿一‘枪’到底。”
  ……去你的“一枪到底”,我就是一玩儿文字的所以一向都是我拿语言调戏别人这次居然被人这么调戏!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吝啬地给此刻流氓气大爆发的苏南帅哥一个拇指后,不声不响地开始大吃烤肉起来。
  小爷我饿了一晚上另加一上午,这回说什么也得好好吃一顿再说。
  苏南在旁边一边儿摇头一边儿感慨,“林洛见,瞅瞅你这吃相!跟你在我床上的样子真是没得比……”
  苏南,你大爷的!
  咱俩做爱就没一次是在床上完成的!而且,那床我也出了一半的钱!


17. 意料外的初遇

  我的胃一直有点儿小毛病,所以吃了一会儿后就放下了筷子,倒了一杯菊花茶捧在手中慢慢儿喝。
  苏南伸出一只手捏捏我的下巴,“怎么不吃了?”
  “我消化不好……”我一手扒拉掉他不老实的爪子,继续吸溜着倍儿烫的茶水。
  苏南用一旁的烤肉用的夹子翻了翻铁网上的烤肉,“我说,你去贝少那儿拿了钥匙卡没?”
  “去了,没拿。”我看着一旁盘子里仍然堆得高高的肉片发愁——要知道我一开始可是点了三人份儿的——浪费真可耻。
  “啊?”苏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啊啊啊——糊了!”我一把手夺过苏南手里的铁夹子,飞快地把冒着青烟的肉从铁丝网上忙不迭地腾出去。
  苏南见我顾着烤肉那边儿,于是坦然安心地一个人开吃,还不忘来一句,“嗨~早知道今儿我要见你直接拿给你就是了——等会儿咱一起去拿?”
  我挑挑拣拣地把烤熟的肉全扔苏南那小盘子里,点点头,“准奏。”
  半晌后,苏南才从他动嘴的间隙来了这么一句话:“娘娘您说的真好……”
  于是终于轮到我恨铁不成钢地看别人了——文化啊文化,素质啊素质!有这么文白夹杂地说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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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被一干仰慕者称为“万人迷”、“女王殿”的林洛见同志实际上有着十分明显的小白化倾向——米娜桑,您见过谁跟他似的听人说话注意力全放在细枝末节上了?!
  当然,仅仅凭借这一点就给咱们的洛少戴上一个“小白”的帽子,是非常片面、不够理智和绝对不公正的!
  但是,这丫的偶尔迷糊和神经大条的品性也是不用质疑、不容辩驳和已然存在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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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苏南一人开着一辆车子停在了HELL。推门进去就见贝少坐在靠窗的小雅座里斯斯文文地看杂志。
  “真好看。”我随口赞扬。
  “是啊。”苏南在一旁飞快地接口。
  扭过脸来一看我一下就乐了——这小子跟我一样上三路下三路地用眼睛肆意地轻薄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贝少,我们俩最后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停在了贝少的小腰上。
  一边往贝少那边走,我一边随口问:“咱仨谁的比较细?”
  这话的确问得忒没头没尾了。
  可是人家苏少爷立马领会到了我问题的核心。来来回回地目测了一会儿后,说:“你的……吧……”
  “咋还带了个‘吧’字儿啊?”说完这话,我们刚好走到贝少身边坐下。
  苏南想了一下,冲贝少极其有礼貌地笑了笑,“劳驾。”还没笑完爪子就冲贝少的腰上招呼了过去,娴熟无比地用指节轻捏几下,肯定地回答,“你的。”
  我大乐,照他的样子也往贝少腰上伸手去捏,另一只手放在自个儿腰上玩儿自摸,“我觉得差不多……”
  早就被我们骚扰得没办法继续看书的贝少无奈地捉开我赖在他腰上不走仍然乱摸的手,“我说……你们俩搞在了一起,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老天不开眼……”
  我立刻炸毛了,“贝宝宝你怎么说话的?这话忒难听了点儿!”
  “那又怎样?”苏南不紧不慢地伸手翻了翻贝少手里的杂志,“《中国国家地理》?蛮好看的。”
  贝少笑了两声,打手势让一旁的侍应生端酒水过来,“小秋啊,这两位就是咱们HELL这块儿有名的祸害,下次我不在的时候你离他们俩任何一个人都远点儿。回头给新来的那几个孩子也说说,都给我记着这句话。”
  多日不见,贝少说话越来越不招人喜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贝少的表情,开始恶意地猜测是不是因为他最近感情受挫于是乎性情变得不稳了?
  贝少极有风情地瞪了我一眼,“林洛见你别意淫我的悲惨情史。”
  苏南点点头,“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儿……”
  !!!
  我郁闷,难道咱的风评已经如此之恶劣了?
  “贝少,你认识关亚泽吗?”苏南抬起头状似不在意地问。
  “你是说关总啊,”贝少温和地笑了起来,“认识啊……他对林洛见的那种让人难以领教的‘用心’,我在HELL里见识了那么多各行各色的人等都没有见过他那样的……”
  贝少简单地讲述了我和关亚泽的过往后,苏南微微皱起了他眉梢微微上挑的双眉仔细思索,“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场景这个熟悉啊……等等,让我想想……红色真丝衬衫……钢管倒吊……啊~是一个舞男穿了亮光的皮裤,没有系腰带而且裤子扣半解着下身似露非露的那次?”
  我瞠目结舌……难道说……?
  贝少也愣了一下,“苏南你那时候……也在?”
  苏南伸手用力扭过来我的脸,对着窗外的阳光仔细地看。
  我挥手拍开他的爪子,“干嘛呢?就算是我怎么了……不可能啊,那会儿你要在HELL混的话,我不可能不认识你的。”
  苏南笑了两声,“我说你怎么老给我一种印象倍儿深刻,感觉倍儿熟悉的味儿,原来是你……”
  我无语地看着苏少爷上上下下边打量我边回忆,耐心地等他回过神了再给我们解释。
  事情是这样子的:苏南是“海归”一派,从米国回来后一直在S市工作,半年前才跳槽到A市来。一年前那会儿他来市参加一个同学聚会,还没跟同学热络够就撺掇着自家哥们儿带他去Gay吧玩儿,说要看看A市的Gay吧和美国、S市的有什么不同。
  结果他来HELL那天正好是我跳脱衣舞那次。
  贝少带了点儿不满地说,“什么Gay吧啊?我的HELL是酒吧……”
  我和苏南同时选择了沉默——作为A市的Gay们的最大集散地之一的HELL,即使贝少没存了把它办成Gay吧的心思,事实上它也是作为Gay吧而远近闻名的。
  而且,是Gay吧又怎么了?
  苏南感慨般地看着我,“林洛见,不是我说你,你那舞跳得真是不怎么地。”
  我狠狠地瞥了他一眼,“那你还记得这么门儿清?!”
  苏南伸出食指摇了摇,“但是,舞跳得不怎么地,人倒是很性感——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赤裸裸的勾引……”
  本来我听到这句在我看来是赞扬的话还挺高兴的,苏南下一句话就立马给我打了一个闷棍。
  “……这种性感,必然是‘阅人无数’的playboy们的专利,是那种情色意味儿很重的勾引。”他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可惜那次我时间不够,要不然就试着直接拐你上床了——结果回去后一直念念不忘,还好……”他眯起一双微微下吊的眼睛,志得意满地微笑,“还好我最终还是把人给上了。”
  “噗——”,贝少喷了一桌子的水,急忙咳嗽着让人过来收拾桌子,顺带着换上来新的酒水。
  我勉强拉扯嘴角笑——混蛋!有说话直接成这样的吗?要不要我给他一个扩音器让他大肆宣扬我跟他做爱时小爷我是下面那位?!
  “……谢谢惦念,”我继续保持勉强的微笑,寻思着怎么着扳回来一局,“难道说你来A市就是为了我那一脱后的‘念念不忘’?”
  “不是。”苏南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边儿薪水高。”
  抚额,我好想冲他竖中指。
  深呼吸,我林洛见不是小心眼儿的人!
  贝少止住了咳嗽过来打圆场,“……洛见,你那次舞跳得真的很不错,有很多客人问过我什么时候能再看你跳一次……”
  我悻悻地说,“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别人跳脱衣舞都是靠脱衣服增加自己的性感,你可是用你自己来增加脱衣服的性感’这句话?”
  苏南在一旁大乐,“总结得好准。”
  贝少接过来酒保送来的酒水,递给我一杯brandy,递给苏南一杯Водка,自己仍然雷打不动地捧了一杯苏打水喝。
  他沉默下来后,我们俩谁也没有再找新的话题。
  干净澄亮的水从贝少手里的杯子里一点点儿减少到他润红的唇里——苏打水消失了一半后,贝少突然盯住苏南的眼睛问,“D最近还好吧?”
  苏南愣了一愣,含糊地“嗯”了一声。
  气氛明显地开始了不对起来,正当我寻思着怎么开一个新的话题的时候,苏南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手机“嗯”了两声后就紧紧地锁起了双眉,挂了电话后他歉意地对我们笑了笑,“工作上出了点儿问题……我先走?”
  “嗯。”贝少回了一个微笑。
  苏南凑过来在我头发上亲了一下,“回见。”
  我点了点头,“准奏。”
  等到苏南消失在了HELL的大幅落地玻璃窗后,贝少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洛见,你知不知道他有情人?就是那个D。”


18. 手擀面的交情

  要说贝少和我的交情,那绝对是远远不止于酒吧老板和客人的关系。就像他说过的那样,“大家都是朋友”。
  “大家都是朋友”这句话很有意思,它可以用来对不同的人说出来,表达出不同的意味儿。贝少说这句话说得极溜,基本上他可以对每一个人笑容温和地说“大家都是朋友”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但是,他对我说这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如果不是真心拿我当朋友,贝少这样一个处事圆滑的人根本不会关心我和祈封的关系处得怎么样,根本不会出借HELL的场地和手下的那帮子舞男给我玩儿脱衣舞,更不会犯着硬拉苏南的面子一般地问他:“D最近还好吧?”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太阳已经偏斜到了天际的西侧——贝少就在这一片带了暖色调的阳光中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对我说:“洛见,你知不知道他有情人?就是那个D。”
  我看着贝少黑亮的眼睛,点了点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远离着我们的日常生活,身上带了点儿神秘色彩,
  D就是这么一个人。
  就连我这样在各种声色场所混得极开的一个人,也只是听闻过他的名字。
  同样,就像在自然界一样,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有危险性,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有威胁性。
  贝少曲起指节抵在自己鼻梁上,“……真不知道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算什么?偷情?”
  我环住手臂后仰在椅背上,目光越过大大的玻璃窗去追逐街道上透过树荫而下的光斑,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贝贝,你见我偷情的次数还少吗?”
  贝少提脚踢了我一下,“坐好。”
  又打了个哈欠后,我正儿八经地坐正,拿起一旁还剩下半杯的Brandy一饮而尽后,看着贝少认真地说:“‘Sex Partner’,这是苏南对于我们关系的定位,我觉得挺准确的。”
  再次叹了一口气的贝少单手抚住额头,“林洛见,我管他苏南怎么想的……我只是……”他放下手,跟我对视,慢慢地说:“我觉得,你回国以后……变了很多。”
  “有吗?”我笑了。
  贝少伸出手指比划,“洛见,你回来了十天……”他两个食指交叉在一起,小指微微蜷曲着向上一点点,特别的好看,“十天里你爬上过谁的床?”
  我张口结舌。
  贝少放下交叉在一起的手指,十指交叉地放在下巴下,“只有苏南一个人吧?”
  我继续默然。
  他接着用好听温和的腔调说话,“你们俩都是玩儿得起的人,有着同类的气息——别告诉我这一点儿对你没有吸引力。而且,苏南和D的相处模式,像极了当初的你和祈封……”他变戏法地取出一张眼熟的钥匙卡用食指夹着示意给我看,“看这个——就算是对我来说,也是很诱惑的。要吗?”
  我的目光在他的指尖转悠了一下,轻轻地笑了,“贝少,既然知道我玩儿得起还对我说这个干嘛?”微微探了身从贝少的指尖用一种缓慢的速度取过来小小的硬质卡片,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打了个旋后塞进衬衫上的口袋里,两个指尖隔着布料往下勾到乳晕的边缘,夸张地绕着微微的突起划了个圈,“为什么不认为该担心的是苏南?”
  贝少带了笑意看我的动作,“我需要离开这里一下,引诱值快要超越警戒线了。”
  我按在胸前的指尖顺势拉展着让整个手掌贴住胸口,微微低头鞠躬,“我的荣幸……贝大人。”
  贝少笑得东倒西歪,“洛见,你真有意思。”
  坐到驾驶座上,我抽出来仿佛还带了贝少体温的钥匙卡,咬着下唇看了会儿,扬起一侧的唇角笑了起来——吸引力是必然的,不管在性格还是身体上我和苏南无疑是比较契合的那种。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要知道,我可是林洛见。

  一脚踩下油门,扭开车内的CD,大开着车窗,我惬意地享受着风声和着音乐,一路远离。
  回到家里,我大哥还没回家——最近他忙的程度跟我赶稿子交不上那会儿有一拼。打电话叫人来送外卖后,我继续拎着电话筒给莫离打电话。
  刚响起两声,莫离那厮就接了电话,还没等我说话就来了这么一句,“过来给我开门!”
  我半呆滞地打开房门,果然看到莫离微微皱了一双眉在门外站着。
  把人让进来,踢给他一双拖鞋,我回到客厅把刚刚急着去开门随手放在小几上的电话筒放回去,“莫离,我家这电话机是不是还带了召唤功能?我这边魔力值一输进去,你那边儿立刻就出现了一个任意门?或者咱俩签订了那种心灵契约,你响应着我的呼唤而来……”
  于是,赶路赶得气喘吁吁的莫离立马又一次不经逗地怒了,“林洛见你这个没良心的……跟你大哥一样!”
  “啊?”我疑惑地看着他,我逗他玩儿这事儿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啊……
  莫离掂起来我给他倒好的水就喝,完了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磕,“你大哥中午给我打电话,统共就说了三句话——‘洛见最近胃不好,我晚上加班,别让他叫外卖’。”
  我心疼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琉璃杯子,“轻点儿……”
  莫离瞪了我一眼,“我真是欠你们哥俩的……”说完就捋起袖子往厨房跑。
  晃晃悠悠地跟着他来到厨房,我倚在门上看他洗手,“莫离,我知道了——我大哥打电话给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惩罚我……”
  莫离的脸难得地红了一红。
  这小子只会做一样饭,清水煮面,不过可喜之处是他煮的是手擀面。
  但是,那仍然是清水煮面!
  “打电话给我有事儿?”莫离一边忙活着下手和面,一边头都不抬地问我。
  我半歪着头想了会儿,“莫少爷,你们公司跟天寰或者奥科之类的公司有没有良好的业务往来?”
  莫离停下了手思考了一下,“你说的都是网游运营公司啊,有采访?”
  “是啊……”我叹了口气,“新来那孩子给我找的资料中,居然半年前的数据都有。”
  莫离用力地拍了一下面团,转过脸看着我,“这事儿你来问我?”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你们公司是做财务报表的,我问问而已——如果认识他们公司高层人员就好了。我想直接采访他们的技术总监或者市场营销策划。”
  莫离又用那种意味深远的目光看着我,“这种事儿,有人比我更合适去问。”
  “少废话,”我用脚尖点了点地,“把他们负责人的电话号码交出来!”
  莫离冷着一张脸看着我叫来的外卖:“麻辣香锅?!”
  我点了点头,带了点儿些许讨好地解释,“微辣的。”
  抓狂的某人郁闷地把麻辣香锅拽到自己面前开始动手架筷子,“我说林业怎么千年一回地给我打电话——我该你的所以颠颠地过来给你做‘保姆’?”
  挑高一根面条,我感慨地注视着,“莫离啊~我在澳大利亚那会儿就没人给我做手擀面。”
  于是,气冲冲的莫离立马消气了。
  这小子,还是很好哄的。


19. 被预约的采访

  稍微带了淡黄色的台灯在宽大的楠木桌子上洒下暖色调的灯光,我单手支着下巴仔细地看手里的分析材料——莫离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回自己家了,所以现在这间房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义务加班。
  天寰科技和奥友高科是A市两家做网络游戏的龙头企业。硬要说什么不同之处的话:奥科是一家老牌子的公司,第一批韩国网游进入中国的那会儿它就开始代理运行各类网游,积累了一大批忠实的老玩家,具有很强的号召力;而天寰科技则是刚刚在五年前创办的公司,发展势头很猛,旗下的几款游戏都占有很大的市场份额,并且率先在国内网游界提出了“休闲网游”的概念。
  To choose which one?
  我咬住一支原子笔仔细看两家公司的概况分析报告——介绍得太过粗略,只能从细枝末节上找寻到它们之间的优劣势……
  最下面的一行小数据吸引住了我的视线——“去年年底,天寰又抽调了大部分的年盈利投入到了科研攻关项目上,并在虚拟观感、引擎开发等一些领域与国家相关科研机构展开合作……”
  宾果!我用指节重重地敲在这行小字上——在现在网游玩家日益成熟和理智的情况下,如何能够拓大自己的市场占有率这个问题上,我相信天寰公司更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温柔地冲天寰科技的材料猛抛媚眼——亲爱的,我打算临幸你了~
  既然决定了,就要立刻去做。收拾起来奥科的资料后,我掂起来电话就开始给天寰的老总打电话,“你好,是天寰科技的沈毅梵总裁吗?”
  出乎意料的,接电话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我就是。”
  “我是‘环球新闻’的高级记者林洛见。是这样的,我打算以贵公司为对象拟写一篇专题报道……”
  敲定了时间和大略的事项后,我们愉快地彼此道别——对任何一家公司企业来说,请媒体对自己进行报道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何况我这次是主动提出上门报道?再加上我们报社那比人民币汇率都坚挺的发行量,基本上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会拒绝我的提议。
  早晨八点半,我准时地来到了天寰公司所在的办公楼。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一家公司占据了整栋写字楼——要知道,IT产业一般都是占据几个楼层就能满足办公需要了。
  敲开位于12层的总裁办公室,我见到的是一个大学生装束的年轻男人在电脑上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效果玩着游戏。
  “啊……是林记者吧?”男人扔下手里的鼠标,伸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快请坐……不好意思,WOW刚刚开发出了新的种族,我这边儿正通过美服试玩儿呢……”
  我握了握他的手后,随意地坐在对着办公桌的沙发上,“沈总早。我玩儿游戏基本上是个很弱的菜鸟……所以很是仰慕你们这些游戏达人。”
  沈毅梵大笑起来,“开玩笑了……对了,林记者昨天电话里说想要采访我们的技术总监或者市场营销经理?”
  我点了点头。
  沈总沉吟着点了点头,“真奇怪,你是第一个提出要采访技术总监的媒体记者——以前那些媒体工作人员都要求采访我们新产品的发布情况,或者市场占有率情况……”
  我礼貌地笑了笑,“是不方便吗?毕竟可能会接触到你们的技术核心。”
  “哪里哪里……”沈毅梵摇了摇头,“游戏开发这种东西,比玩儿游戏复杂枯燥多了,我是怕你不感兴趣。而且,这种技术性很强的东西要报道出来也是很有难度的……这样吧,我直接领你去见我们的技术总监,你和他谈一下?我们的市场部经理刚刚去参加科教发展署的一个会议,所以这次就没法见他了。”
  “那就麻烦沈总了。”我诚心诚意地说。
  “太客气了,”沈毅梵一边拿起内线电话,一边说,“增加媒体的曝光率也是我们需要的,特别是你们这种跟政府部门有关系的媒体。”他的指头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下一串数字,“……喂?我是沈毅梵,小苏在十三层还是在六层?……还没有搞定?……好的,跟他说一声我要领一个记者过去采访他……哈哈,扯淡吧!给你们头儿说采访他没有奖金,他还要给我交广告费!”
  我不禁莞尔,有这么一位年轻的总裁领导着公司,会有这种轻松的办公环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我在这种老总的手下做事儿,肯定也会乐得死心塌地地给公司卖力的。
  真是……知道当初就去学理科背景了。
  和沈毅梵一起去坐电梯下六楼的过程中,他一直兴趣高涨地给我讲网络游戏的话题。
  “……小林你玩儿过‘奇迹’?哎呀~它可是那会儿相当热火的一个游戏啊!我们公司那时刚刚建立,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去韩国争取这个游戏的代理——可惜了,很不错的一个游戏,可惜被外挂毁了。”
  我点了点头,“是很好玩儿的一个游戏,连我这种不碰网游的人都去玩儿了两个月。”
  沈毅梵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地问我:“你玩儿的是哪个种族?”
  “啊?”我被问得猝不及防。
  “……嘿嘿嘿……”沈毅梵一阵坏笑,“我知道了,你是人妖玩家!”
  - -!!!该死的,他说对了!
  我那会儿玩儿的的确是一个精灵MM,还是被各色猛男亲切地称作“奶妈”的纯智力型MM……
  沈毅梵看着我一张郁闷的脸,笑得更加欢实了。
  我本来以为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小郁闷情绪会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而消失,但是事实证明——现实是残酷的……
  我刚一走进技术研发部的大门,就看到了一个倍儿熟悉的身影。
  抚额……
  此人正对着我和沈总,半挽着衬衫的袖子,一双微微下吊的眼睛正全神贯注地盯视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衣服很熟悉,发型很熟悉,翘起来的长腿上穿的裤子也很熟悉——关键是脸最熟悉!
  我呆滞地扭过脸看着沈毅梵,声音带了点儿让人不易察觉的干涩,“沈总,你嘴里的小苏……难道是一个叫‘苏南’的男人?”
  沈毅梵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继续保持着欢实的昂扬的态度冲那个男人招手,“苏南SAMA,我带了对你深深的仰慕和采访你的记者来了~”
  一滴汗,从我脑门上拖着无限根黑线滴了下来……
  我说莫离那破孩子嘴边的坏笑是什么意思!!!
  真是有够讽刺的事实,我们对彼此身体的了解程度居然胜过了其余所有的信息。
  苏南抬起头看到我后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地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平静,然后带了微笑走到我身边,吹了个口哨,“早上好~大记者。”
  我的MP回复速度没他那么强悍,于是只好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微笑,带了点儿机械地点了点头。
  苏南眨了眨眼睛,笑得暧昧不清,“采访我没问题,”他伸出一个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但是我要奖励~”
  一旁的沈毅梵惊奇地看了看苏南再看了看我,“我说苏大总监,你们俩认识?”
  苏南的笑容不断放大,“是啊,”说完一手搭上我的肩膀,用力地搂了一下,“BOSS你放心,我一定会坚决地跟记者同志做出深入的和持久的交流的。”
  沈毅梵感动地看着苏南,“苏大人,你真是为了咱们公司殚精竭虑。”
  ……沈毅梵你是小白!我恨恨地想——你怎么不说他精尽人亡呢?!


20. 工作中的男人

  苏南穿的还是昨天我们分手时他身上那套衣服。尽管他搂住我肩膀的手臂沉稳有力,笑容轻松自然,我还是从他的侧脸看到了这人眼圈下淡淡的青色痕迹。
  瞄了一眼他的上衣——皱巴巴的,这小子要么是随便凑合着窝了会儿眯了眯眼,要么就是一宿没睡。
  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苏南疑惑地看了看我的动作。
  我笑眯眯,“苏哥哥你居然没有被我一个指头戳倒,可见精力还是比较足的~”
  “满足你……的采访要求肯定没问题。”苏南转身去给我倒开水。
  啧啧……当着自家领导的面还敢调戏我——幸亏这位一向纵情声色的少爷在最后时扭转了话语。
  沈毅梵看着苏南一脸自豪地微笑,“小林,苏南人特别好,你想问什么尽管去麻烦他——有事儿再去找我,我赶过去做那个游戏测评。”
  我满心悲戚地看着乐呵呵的男人——沈总裁你看错人了,此人绝对不是你嘴里的“人特别好”,你没见过他每次压我时那副死命做到底的狠劲儿……
  把一次性纸杯递给我的时候,苏南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我拉住他往一侧的沙发上坐,“怎么了这是?你一宿没睡?”
  苏南点点头,拽过来杯子就自己开喝。
  妈的,这算是什么待客之道?!虽然我一点儿都不渴,那你也不能领导在时就装孙子给我倒水,领导一走你就立马 “大爷”Mode狂开着跟我一个小记者抢一杯你亲手倒的水喝啊!
  尽管在内心腹诽鄙夷不止,我看到苏南疲惫的神色还是带了些许的心疼——丫的被我榨了一宿之后也没这幅衰样过。
  我伸出手拉平他一侧的衣领,“干嘛了啊?像是被人轮了……”
  苏南长叹一声,“被人轮了倒好了——”
  周围一阵窃笑。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穿白色衬衫看起来倍儿精神的小男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吼,“头儿!快来!咱家那几台服务器又一次被人大规模攻击,1线到7线的玩家频繁连不上游戏,二楼那群客服MM都快哭了——玩家正在集体强奸咱的服务热线……”
  ……果然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手下……
  苏南用力揉了揉眉心,啐了一口,“妈的,这帮子孙子……”一把手扣住我的手腕拉到最里侧的一个隔间里按住我坐下,麻利地打开显示屏,“这是我的地盘……林洛见你先玩儿我的游戏,我过去忙会儿——非得揪出来那群一直跟我捣乱的孙子不可!”
  这话说得半半拉拉,我勉强听懂了个大概,“有黑客攻击你们公司?”
  苏南一边大步往房间的另一侧走一边说,“是啊!而且最不能让人忍的是丫们的攻击没一点儿技术含量——全是操控‘肉鸡’隔了一大堆跳板直接用数据包塞堵我们的网路,真不知道他们哪儿弄这么多傀儡电脑使唤……真没出息……”
  我放松身子靠在高大的靠背椅上,看着苏南急冲冲离开的背影——衬衫后面皱巴巴的,发型还有点儿乱,说话的语气失去了一往的沉稳冷静带上了急躁的情绪——可是,我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性感得要命。
  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当一个男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他散发的魅力值绝对无法让人忽视——
  于是,我支起下巴认真仔细地欣赏苏南此时难得一见的风情。
  盯着苏南的电脑看了一会儿后,我放弃了玩儿他游戏的念头——要是我把他那个一看就很卓越的人物给玩儿成了新手或者帮他“扶贫”送别人装备,那小子的睚眦必报是显然和肯定的……
  略带了点儿无聊地看苏南的桌子——东西很凌乱但是一点儿都不冗繁。
  做人要有最基本的自觉,比如不经别人允许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
  于是我更加无聊了……按理说被采访对象有事儿在忙,我应该和他约好时间下次洽谈,然后收拾收拾东西走人的。
  可是这个人是苏南。
  叹了口气,我脱下外套扔苏南椅子上,准备下楼——记得这栋大楼前面拐角处有一家星巴克,虽然我一向鄙夷这种没我煮出来的咖啡味道香醇但是标榜了“小资”的“STARBUCKS”们,但是为了某人的胃……
  别问我怎么知道苏南没吃早饭,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猜测。
  带着一块慕斯蛋糕和一杯摩卡咖啡,我走到埋头在电脑前的苏南旁边。把东西放在他左手边,一句话都不带说的,就打算回去。至于采访,以后选他方便的时候再做就好了。
  刚转过身去,右手手腕就被苏南用力扣住,他头都不转地继续死盯着电脑屏幕。
  ……微微勾起右唇扯出一个微笑——这可以认为是他在撒娇吗?
  反手握住苏南的手,我走回他身边,拿起咖啡杯塞到他手里,抽出手来抬起苏南一直专心看电脑的脑袋,低头在他额发上MUA了一下。
  苏南就着咖啡杯喝了一口后依旧把它放回桌上,仍然一句话没说,紧抿着双唇专注地敲击着键盘。
  所幸,这里是隔间,所以不用担心那个在正常性向的人眼中惊世骇俗的吻。
  尽管同性恋这种行为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理解,但是我们毕竟是小圈子里的弱势群体。
  在等待苏南的过程中,我接了社里韩姐的一个电话,用苏南桌子上的那台电脑登陆邮箱收了相关的材料,改了要见报的几篇稿子。
  苏南在期间一直在电脑前没动窝——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背影挺直在屏幕前,十指跳跃。
  “头儿!”还是那个穿了白色衬衣的男孩儿奔了进来,“破译出来的位置在西雅图!”
  苏南猛地站了起来,“确定吗?”
  还是属于一个男孩的脸上带着亮晶晶地兴奋,“五级跳板!错不了!”
  苏南转过身来,一屁股坐上了电脑桌,“立刻发布服务器升级维修的公告,时间是五个小时……”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飞快地按键,“……哥们儿,帮个忙……不是让你做苦力,我按照你那边儿的标准给你报酬……没事儿,不是我掏钱,用BOSS的小金库……是这么回事儿,有人过来我这里砸场子,被我们揪出来就在你那个城市……哈哈,没错儿,知道你病毒拿手才找你的……没问题,尽管玩儿……”
  看见没,丫是绝对的睚眦必报型。
  挂了电话,苏南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隔壁大房间里对自己那帮子下属训话,“昨天接到受攻击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回公司的全给我回家睡觉去,今儿早晨来的都给我去下手修补防火墙漏洞——虽然这次攻击让咱们折腾了一宿,但是暴露出了很严重的安全问题——公司打算在一个半月后推出新地图和新的任务升级系统,现在出岔子总比那时候手忙脚乱好得多。”他拍了两下手,右手指住自己的鼻尖,“哥哥我是昨儿第一个回到部里的人,我现在回去有人反对没?”
  “没有……老大一路走好!”
  “没问题,头儿,这儿交给我们就成。”
  ……
  “我举手!我反对!”
  苏南笑骂着,“举JJ也没用,反对无效……”说边掂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到我身边后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睛说,“走,咱回去。”
  一定是他太累的缘故,苏南这时候看着我的笑容非但没有一丝刻意挑逗的性感味儿,反而带了浅淡的满足。


21. 倍儿帅的男人

  刚刚踏进电梯,苏南整个人就倒靠在我身上——不是那种搂抱,而是整个人的体重全部压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地被他压了一个趔趄,后背贴上冰凉的金属壁。伸手搂住苏南因为站不住脚微微摇晃的腰,用力扶住他站好,“……苏南,别……被人看到就……”
  苏南扳住我的下巴用力扣下去,亲吻——他唇上因为休息不好起了一层微翘的干皮,蹭在我的唇瓣上,触感鲜明温暖。
  我受不住控制般地伸出舌尖慢慢舔过他干燥的唇,堪堪好舔了一圈后,揽住他腰的手臂使劲儿把他推离开一点……
  空着的手插进他的发丝一点点儿理顺男人带了点儿凌乱的发丝,我轻轻叹了口气,“都累成这样儿了,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走。”
  苏南“嗯”了一声,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安静地呼吸。
  ……果然,一贯流氓的男人偶尔流露出来的的脆弱和撒娇真的是让人难以抗拒。
  打开车门后,苏南整个人正面仰躺在第二排的车椅上,半曲了右腿,一只手臂遮挡住自己的面孔。“真是该死……居然在你面前有这样没出息的反应……”
  我脱下来外套,搭在苏南身上,打开车里的空调换一下车里的空气。
  “……一走出去部里的大门,我才感觉到真他妈的累……”苏南依然低声说。
  “苏南,我们去吃个饭?”我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二点半。
  “……回去。”言简意赅的拒绝。
  中午一般都是堵车的黄金时期,于是我们慢悠悠地被堵在了三环线上。
  后座的苏南呼吸平稳,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没睡。
  “……洛见……”他轻轻地说。
  “嗯?我在。”车里没有放CD,我们的背景音乐是彼此的话语和呼吸。
  “……你都不知道我今儿上午有多怕。”苏南坐起来身子,整个人仰靠在靠背上。
  我往后面扔过去一瓶水——现在的苏南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于是我需要做的是用话题引导他。
  “不是黑客攻击吗?我是电白,对这个知道的不多。但是好像是用垃圾数据包加重服务器的承载负担,造成游戏的运行速度的缓慢乃至频繁掉线?”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苏南闭上眼睛,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轻轻地笑,“他们傻逼?没事儿攻击服务器……修改装备或者等级,然后把这些篡改过的数据进行人民币交易——一般黑客会做这个。但是……那帮孙子是想趁着技术人员处理网路拥堵问题时,趁机对主机进行渗透和侵入。林洛见,你知道我们公司在和科技院联合研制虚拟头盔的事情吗?”
  我点了点头,“资料上稍微提及到了。”
  “不是虚拟成像,是虚拟头盔……”苏南带了点儿骄傲地说,“看过那些网络小说里说的——网游可以做到身临其境,还有什么游戏仓的情节吗?我们做的就是这个。”
  我微微吃了一惊,这个……可是属于一个公司的最高秘密。
  “……理论上,人体的生物电……算了,不说理论的东西。我是想说,那玩意儿是可行的,我们公司每年都烧一笔天文数字的钞票进去研制这个东西,而且是由政府牵头,和科技院相关研究所进行密切合作。这次的黑客事件,其实就是为了窃取这个研发进度和已有成果……”苏南伸出手指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在这种时候,关闭服务器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能永远关下去?他们能偷盗一次就能偷盗第二次,防不胜防……所以我一直咬着牙跟网络对面那个王八蛋玩儿切制和反切制,死撑着让那群孩子去破译定位对方的位置——我那会儿每一分钟都在害怕——害怕自己这个决定不对怎么办,害怕万一在我那些部员破译出来之前资料被窃取了怎么办,害怕万一我的技术压制不了对方的渗透出了差错怎么办……”
  路上被车流堵得一点儿都走不动,苏南从后座上探了半个身体压在我肩膀上用唇轻触我耳垂下方的皮肤,“……如果资料被窃取了,我要承担的是泄露国家安全罪……”
  我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指,转过脸去不顾被路人发现的尴尬含吻住苏南的下唇。
  苏南的声音变得有点儿模糊不清,“那会儿……还好你恰好在那里。”
  掌心抚上男人的脸颊曲线,我安慰般地一下下啄吻他的唇瓣,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苏南,我在。”
  苏南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好好开车,我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对你说了——所以你必须要给我奖励!”
  ……于是,一时的脆弱改变不了此人恶劣的本性。
  可是我一点儿都不讨厌,踩下油门在开始松动的车流中发动车子,“是是是……大人。”

  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我背靠着床沿盘腿坐在地板上,木制的地板隔着裤子的布料带了点儿微凉的触感——我坐在这里写关于知识产权的一份新闻稿,我背后的男人拥住了身上的薄被在补眠。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我突然想起了我大哥和祈封——他们守护在我身边等待我醒来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转过头,把下巴搁在床沿上,我看着苏南隐藏在额发阴影里闭合的眼睛——睫毛很长,微微的颤抖,总是紧绷或者上扬的唇角放松着……
  这是一种不设防的姿态。
  原来,守着一个人看他睡觉居然会有这种平静的满足感。
  伸手把男人手臂下的被子压折好,我起身走到阳台上,打电话要求酒店的西餐厅送两人份儿的黑森林蛋糕上来。
  苏南从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就直奔着床而去,连外套都是我帮他拉下来的。少爷他早饭没好好吃,午饭又被否决——我估计等会儿这位就得被饿醒。
  蛋糕上的碎巧克力屑带着落日前的温暖。我伸出手指抹了点儿上层的奶油放进唇中舔了舔——很正宗的樱桃酒味儿。满意地把碟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我俯身轻轻地亲吻苏南的唇线,肆意轻薄着占“睡美人”的便宜。
  刚想离开苏南柔软的唇,脖颈上就攀来了掌心的温度——苏南给了我一个浓烈的“午后吻”后,带着点儿睡意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好饿……”
  童话里吻醒城堡中那位睡美人的王子一定是刚刚喝了下午茶——所以饿了很久的公主殿下才会睁开美丽的眼睛。
  我端起来旁边的蛋糕碟,把银色的小勺塞到苏南手里,“请稍微吃点儿甜点,我的伯爵大人,然后我们再参加晚上特意为您准备的晚宴。”
  苏南接过蛋糕,毫不客气地用勺子猛挖,“我想我还需要一杯红茶,我忠心的亲爱的管家。”
  端过来一杯纯正无比的白开水递给苏南,我依然坐在地板上,微微仰起脸看他吃蛋糕的样子,“苏南……黑客那边儿你打算怎么办?光是病毒攻击并不能一劳永逸,而且这种项目由政府牵头的话……”我沉默下来,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干净整洁,指节微微凸起。
  苏南轻声笑了起来,“林洛见你在为我担心?”
  我默认。
  根据我的经验,与国家进行合作意味着更大的政策性倾斜和更大的责任担负……比如苏南告诉我他们公司的那种科研合作,最后极有可能要求从业的相关人员执行严格的保密条例——甚至下令这些人员迁往秘密基地进行与世隔绝的研究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苏南叼着小勺儿看着我乐,“林洛见,你们做记者的都是这么敏感?‘虚拟头盔’那玩意儿的确跟军方的科研系统有着合作,不过我主管的是游戏开发,并没有参与到研发系统中去。我跟你一样,只是知道公司里有这么一事儿——昨儿之所以我担着全责是因为这次攻击是通过游戏的服务器进行……”
  他低下头,唇上一点儿夹着巧克力屑的奶油触到我的额上,然后被他的舌尖舔去。“……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地儿,沈BOSS已经将安全责任上挂到国安局。我依然是那个开发游戏的倍儿帅的男人……”
  我站起身,拿过来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一脸温柔地对着床上的男人笑后,随即女王样儿十足地挑高了下巴看着苏南的眼睛,“倍儿帅的男人?我准许你这么自称了。所以赶快从床上滚下来陪我一起吃晚饭去!”
  苏南第一次以一种傻呆呆的样子直勾勾地瞅着我瞅,“……林洛见,你就不能再多温柔会儿?!”


22. 游乐场的邀请

  简单地吃了晚饭后,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无奈之下只好给我大哥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今儿在外面过夜——我大哥忙起来的时候,是连手机都顾不上接的。
  苏南一个人在浴室里洗澡,我看着被他扔在浴室外的脏衣服发了会儿呆。指望我会洗衣服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指望我给一个男人洗衣服那更是天方夜谭。
  于是只好再次打电话叫酒店的服务人员帮忙去送干洗店,挂了电话开始寻思我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换洗衣物带过来这边儿一部分?老是每天一身新衣服地换也不是个办法啊。
  苏南围着一条大大的白色浴巾湿着头发赤着脚走出来,湿漉漉的水汽从着他身上没擦净的水滴散发着迎面而来。
  我调高了点儿室内空调的温度,白了只顾耍帅的某人一眼,“你想感冒?浴室里的浴衣怎么不穿?”
  “不舒服。”苏南拽出来一条毛巾擦头发,仍然赤着脚直接爬上床,摸过烟点着。
  不舒服?那就裸着吧。
  收拾一下被我铺了满满一桌面东西,我打算去洗澡。
  苏南透过烟雾看着我,说,“林洛见,你明儿有事儿没?”
  “我是自由的。”我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往浴室方向走去。
  “那就好,我们去游乐场吧?”
  我转过头来,看到苏南,仔细观察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苏南赤裸着上身任由我来来回回地看他,指尖的烟化成烟雾从他唇中哈出。
  我皱起眉头,“咱别在床上抽烟成不?烟灰落在床单上特别膈应人。”
  “成。”苏南配合地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去不去啊?”
  “怎么想去那儿了?”我不放心地走回他身边,仔细观察着这小子有没有把烟灰弹到床单上——要是被我发现床上有可疑物质,今儿我非去睡沙发不可。
  苏南轻笑出声,“咋这么可爱啊……”边说边伸出手摸我的头发,指节顺着肩膀挑开被解开扣子的衣襟沿着我的胸前蹭过去,“你有轻微洁癖。”
  我一巴掌挥开他乱动的手指,“别乱摸。”
  “哪儿能啊?”他一脸一本正经样儿,“这不是有目的有顺序地摸吗?”
  ……真是跟他说不清。
  我起身往浴室走,“去也成,就当是我陪着你追忆童年的怀念了。你知道开车的路吧?我半年没回来,去郊区那段路记不太清楚了。”
  苏南带了得意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不开车,咱坐公交过去。”
  公交?真是……不错的选择。

  苏南从昨天跟我们分手后就直接奔向公司处理这次的突发事件,一夜没合眼,再加上一天24小时没好好吃饭——于是,等我洗好澡出来,他已经半趴在床上露着半个裸背睡着了。
  这种情况下的男人还能勃起,那就是大神级别的了。
  虽然我乐于享受声色,但是绝对不是个急色鬼,低下头在苏南后颈上亲了一下——沐浴露的味道混着他的味道,我喜欢干净的男人。
  拉好被子给他盖好,自己盖上另一条薄被在旁边睡下——清醒状态下跟人盖同一个被子对我而言还是太过亲密的举动——包括我的哥哥——如果是做爱后则是另当别论,
  从心理学上来讲,这是自我保护过度的一种表现。
  早晨我是被苏南叫起来的。少爷他吃得好睡得好,精神也倍儿好,所以直接捏紧了我的鼻子外带一巴掌捂紧了我的口唇——等我从恶心的窒息感中睁开眼睛后,他才直接覆上唇,松开了自己一直捏住我鼻子的手。
  下意识地张嘴大口呼吸,却正好给了人趁机深吻的机会……苏南的舌头不请自来地占据着我口中的空间,卷住我不断后撤的舌尖深深吸吻。舌头被吸住的力度大到唇舌发麻,以至于我只能尽量地主动往他口中送以求得他尽快的满足。
  放开气喘吁吁的我,苏南扬起了招牌笑容,“早~宝贝。我叫人起床的方式怎么样?”
  ……好,非常好,太他妈好了!
  先用手再用唇舌直接堵人的呼吸——你说这孙子哪儿学这么多的坏手段啊?!
  不过,这的确是我被人最迅速的一次被叫醒的经历。
  A市秋天的早晨还是带了点儿凉意的。站在公交站牌下,我看着苏南专心看站牌的侧脸,稍微带了郁闷地问他:“苏南,咱为什么要坐公交去?开车多方便啊!”
  苏南“嘿嘿嘿”地一阵坏笑,理都不理我的问话。
  狐疑地看着他——可疑,太可疑了。
  我们起来的有点儿早,所以空荡荡的车上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苏南不管别人到底会用什么眼光看我们,拉了我的手直接就往最后排靠窗的那两个座位走去。
  坐下后,他直接搂住我的腰,翘起了右腿,带了点儿感慨地说,“我记得上次去游乐场玩儿还是一年前……林洛见,你能玩儿过山车吗?”
  我抓住他扶在我腰上的手指,指节和指节摩擦在一起,“我是那种去游乐场玩儿就只玩儿大型冒险活动的人——过山车绝对不在话下。”
  苏南大乐,“这敢情好啊……我正在想你要是不能陪我玩儿的话那多没劲儿啊!Dustin就厌恶各种户外活动。”
  Dustin?
  原来我们嘴里说的D叫Dustin。
  换了一个人听苏南这么说,肯定是心有戚戚然,或者哀怨到西子捧心……我丝毫不以为意。
  玩儿惯了一夜情,看多了“我爱你你不爱我”的死去活来——这种感情上的奢侈我已经不再去多管。
  至于我和苏南的关系,既然不是419,那就是4N9。
  “大概是恐高症?”我翘起唇笑,“如果硬要说,其实我也不喜欢户外活动,更喜欢床上运动。”
  苏南放下来翘着二郎腿,“林洛见,你真是……Amazing。”
  我点头,“而且Sexy。”
  搂住我腰的男人哈哈大笑,凑过来咬住我的耳朵,“那么……Sexy的洛见宝贝儿,你愿不愿意和我来一场公交车上的Sex?”
  ……果然,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安了好心!


23. 公交上的放纵

  耳边牙齿的咬合清楚地被感受出来,阵阵潮热的哈气被刻意地吐进脖侧和衣服之间的空隙——苏南微微眯了他那双勾魂十足的眼睛,轻声引诱,“……那么……Sexy的洛见宝贝儿,你愿不愿意和我来一场公交车上的Sex?”
  我早就说过,这个男人的眼睛很好看,微微下吊着,眼尾却斜斜扬起——给整个人带来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
  “苏南!”我偏过头摆脱他明目张胆的性骚扰,“你他妈……”
  “……就是流氓。”他一派坦然自若地堵住我的话,依然带了笑意,扶在我腰上的手指慢慢向下探索。
  我抚额……
  “搞什么啊?!”我往旁边躲着身体,“苏南你在哪儿都能发情?!”
  苏南收回手指,在我眼前优雅地摇了摇,“不是……是我很想做一次电车怪叔叔——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我咬着唇看着笑得风淡云轻的男人,“……够色情……”
  他哈哈大笑,凑到我耳边耳语,“林洛见,别说你不动心——随时被人发现的犯罪感和羞耻感,背德的欲望……承认吧,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成功了,我的确动心了。
  “呐~”苏大少爷再放上一根“稻草”,“林洛见,来解决我的‘晨勃’吧……”说完拉住我的手按在他腿间——若即若离,但是热度和硬度都不容忽视。
  我忿恨地狠狠一把掐在他大腿根上,“苏南,你怎么就不太监了啊?!”
  苏南闷哼一声,仍然勉强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不是?”拉过来我始终狠掐着不放的手指攥在掌心,“嘘——小点儿声,你看,咱前面第三排都有人坐。”
  ……我说怎么短短半年的空白时间,苏某人就取代了我那个所谓的NO.1位置,原来比起来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来,我简直就是纯良无比!
  动心是一回事儿,去做是另一回事儿——如果是我在公交车上调戏一个小0并试图和他发生性关系——我举双手赞成。可是,要是我这会儿答应了,被压的可是我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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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咱看到这儿就明白了。这两位没一个好主儿……“礼义廉耻”这个成语就是被丫们用来彻底无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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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车猛地一个右拐,我一时间没把持住平衡,整个人往苏南怀里歪去。他大方到自然地顺势抱紧我,手指隔着衬衫的布料用力摩挲。
  不得不说,一大清早的男人最经不住挑逗——苏南此时散发着不容人忽视的情色味儿,肆意张扬,勾引着失态进行时。
  “来~做吗?”男人放低了姿态,等待着我的准可。
  “车辆进站,请注意安全。刚上车的乘客……”公交车在新的站牌下停住,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面前就坐上了一个扎着高挑马尾辫的姑娘。
  我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感谢MP3被发明出来的事实——前面那个mm耳朵里塞的白色耳机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从苏南手臂里挣脱出来,白了笑得一派正直的男人一眼,咬着牙把声音压到最低,“不做!……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体位、扩张、清理……妈的你精虫充脑,发骚烧断神经了?!”
  如此恶毒的话丝毫没有打掉男人脸上继续保持的无辜中又透着委屈的笑容,“洛见……可是我想要……”
  ……该死的,你不要本质上是大灰狼偏偏装成一副小白兔的可怜相好不好?老子对这种撒娇攻势最没辄处理了。
  无奈地伸出手去,用手背碰触了一下苏南正在昂扬的部位,我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我用手给你做成不?”
  苏南抓住我的手固定在他腿间,笑容愈发地不怀好意,“林洛见,我要我的奖励。”
  “啊?”我面瘫了一下,“不是答应陪你去游乐场玩儿过山车吗?”
  “那个是邀请……”苏南拉住我的手慢慢施力按下去。
  我好想一把掐住他的命根子使劲儿地拧——
  “帮你用手做,这个是奖励!”我满腹郁闷,偏偏不能大声把这话说出来,整个人都快憋死了。
  “这个是义务不是奖励……宝贝儿。”苏南意有所指地盯视我的脸。
  ……
  “那你说要怎样?!”我毛了,声音也不受控制地飚高了一点点。
  苏南伸出手指暧昧地点住我的唇,用几乎听不到我声音哈气,“小点儿声……”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嘴里蹦出来三个字:“口交吧。”
  混蛋!
  还没等我发泄自己的不满,苏南说完这三个字后立马眼明手快、当机立断地捂住了我的嘴,同时附在耳侧轻声说,“既然是奖励嘛~宝贝儿你需要牺牲一点儿……我知道你有洁癖,所以早上有认真地洗过它……而且,我会给你同样的待遇来回报,同时外加吻遍全身,这个交易怎么样?”
  我斜勾着眼睛瞪苏南,挥手打开他捂在我唇上的手,送他一个挑逗意味儿十足的微笑,唇语对他说:“要玩儿是吗?我陪你到底——谁喊出声来谁是孙子!”
  苏南的呼吸猛地一滞,伸手搂过来我的脖子压向自己,“……林洛见,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儿……”
  去去去,别得了乖就在这儿灌人迷药,小爷我现在觉得苏南你丫的真是一无是处!
  调整一下位置,我趴在了苏南膝上——一脸得色的苏大少爷脱下外套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腿上……
  我靠!考虑得这么周到仔细,这丫的对公交车上的做爱肯定肖想了不止一次两次!
  在周围的黑暗和体温的包裹中,我扬起唇角微笑。不就是玩玩儿吗?咱们谁怕谁?
  双手微微分开男人的大腿,我用牙齿咬住他裤子上的拉链慢慢往下拽——苏南配合无比地向后靠坐给我最大的空间行动,同时手指探进我的衣领抚按我的脊背……
  顺着脊椎骨那一线是我的敏感处之一,微凉的手指带着指甲的搔刮,美好到让人倒抽气的战栗。
  隔着内裤,我伸出舌尖慢慢抵上硬热的尖端,濡湿的唾液打湿了一片水印。轻轻一口咬在柱身上,拿捏好让人感到微痛但是会兴奋的力度,然后咬住薄薄的布料往下拉扯……
  苏南低下头,隔着外套抱住我,轻声催促,“宝贝儿……快点儿。”
  我翻了翻白眼儿——小爷我都没嫌你烦,你居然还敢嫌弃我慢——“哼”了一声,故意把鼻息喷在越来越胀大的器官上,抿紧的双唇一下下触在慢慢湿润的顶端,直到男人因为承受不住这种恶意的捉弄而伸手扣紧我的后颈。
  “林洛……”
  我张开唇,唇瓣包上分身的顶端,舌面舔了一下敏感的软沟后再用舌尖抵住铃口后慢慢地把男人的欲望吞入口中——随着吞入动作不断后退的舌尖始终不曾离开铃口的位置,在退到口腔的极限后舌面贴住阴茎下部的表皮快速滑下去——一连串流畅的动作成功地把一个“见”字硬生生地逼迫在苏南的喉间转成一声压抑的低喘。
  别看我做的这么顺溜,这绝对是我第一次帮人做口交这种行为——要知道,以前可都是别人一脸感激地对我做这种事儿。
  淡淡的檀腥味儿充斥在口唇间——苏南应该感激他的味道不至于引起我的反感,不然小爷我绝对不在意在这里咬他一口狠的——坚硬的物事没根而入,顶在咽喉深处,说不出的堵噎感。不受控制地呜咽一声,猛然想起来身处的位置只好强忍着把呜咽声压迫在喉咙里。指节微微颤抖着抓住男人裤子的布料,略微粗糙的触感在手心里清楚地被感知。
  苏南深深呼吸几下,再次伏下身压在我身上,声音细小,“宝贝儿……你还需要努力,生嫩着呢。”
  “废话……”我含糊不清地回他,“……我……这是第一……次……”
  苏南低笑着,“哦~真是可惜,可惜我不能看到现在你含住我的样子——一定是非常诱人的好景致……”
  我皱起眉头,适应着口中的硬热,试着上下移动……听到他这句调侃后更加不爽地皱眉,随即牙齿尖故意刮在分身的青筋上,“……闭嘴……不准再……揶揄……”
  大开的双唇中持续不断地流出透明的唾液,染湿了阴茎的表面后又在毛发上镀上了一层水色。刚刚吞吐了一会儿就感到口唇酸木,妈的为什么GV里那些男优一个个做的那么哈皮?!
  手指移过来理顺被些许沾湿的毛发——男人的味道愈演愈烈,在狭小的空间中鲜明地张扬,不好闻,但是却不讨厌,同时也很性感。
  苏南的呼吸逐渐加重,手指从我脊背上撤下来插进我头丝中,抓住发丝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拽。我放松了脖颈的力度任由他的动作配合着他掌控节奏——要想赶快让嘴里的物事泄出来,配合才是最明智的态度。
  插进我发丝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不仅仅是舌面,我整个口腔内壁都对摩擦这一动作深恶痛绝——下次不管谁说什么话我都坚决不再做第二次口交,这玩意儿一次都快要把我折腾死。
  苏南的声音低哑起来,他准确地找准我隐藏在他外套下的耳朵的位置,低声嘱咐,“宝贝儿……忍耐……忍耐一下……”说完更深地抵进我咽喉的最深处——SHIT!人生完整了,他居然给我玩儿深喉……
  喉道本能地收缩着排斥插进来的巨大,强烈的体味儿更直接地传达到了大脑的神经处——我明显地开始呼吸不畅,无奈之下只好用手指辅助刺激着男人的会阴部位加速他射精的到来。
  ……等……等一下!难道……他要射到……
  大脑刚刚传达出来这个警讯,苏南的性器在我口中跳动两下,肿胀的头部渗出一点儿粘液后裂开了裂口……
  尽管作出了后退的动作,但是还是没有避免被人射进来口中的精液——一部分直接顺着食道被咽下,另一部分溢出口腔从唇角滴落。
  我气急,不管苏南会不会发出惨叫,一口就咬在他大腿内侧,用力收紧。
  苏南整个身体都在微微打颤,他倒抽了口气,探进来拿着手绢的手摸索着擦拭他自己腿间和我唇边的体液,忙不迭地轻声安慰:“松……松口,宝贝儿……你这牙印儿得留上三天……哎呦~好了好了,别气了,我不是故意的……下次再也不会……”
  我松开口,随后用指甲掐在深深的牙印上,平静叙述,“苏南,你是混蛋。”
  苏南的手指一点点蹭净我的唇边的液体,“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好……怪我没忍住。”
  猛地掀开头上蒙的衣服,我趴在前面一排的靠背上平静着呼吸——真是庆幸,还好我们是在最后一排,再加上有外套的遮掩,想来没有人特别关注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这边儿的异动……吧?!
  苏南依然拉住了外套盖在自己腿上,摸出两份湿纸巾递给我一份。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容不迫地撕开纸巾的独立包装,探进衣服内擦拭整理——随即拉住他的领子逼问,“苏南……你刚刚说什么‘知道你有洁癖所以事前有清洗’?”
  苏南点点头。
  我冷笑,“还有湿纸巾?你丫的是不是一开始就打了让我给你……的主意?”
  苏南再次点点头,志得意满地微笑,“如果一个要求太过分,就提出一个更过分的要求——那么当事人在权衡利弊下就会选择你一开始的目的。”
  我标准地优雅地给他比出来一个中指,保持着仪态微笑再微笑,“你大爷的!”


24. 万用型的男人

  剩下的路途上我对着“笑靥如花”的苏大帅哥冷了一路的脸——倒不是说我乱使小性儿,只准别人给我口交,不准自个儿做出这种行为——性爱说到底就是互相取悦的事儿,大家互取所需就是了。
  我鄙夷的是:这小子居然耍了这么重的心机——先是提出去玩儿游乐场,再说不开车坐公交去,然后就是刻意的勾引和他那个“如何让对方接受难以接受的提议”理论……你说你直接跟我说想让我在公交车上给你口交我能不答应?!
  呃……沉思……的确会不答应……
  “苏南,”我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他,“该不会你说要来游乐场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公交车上弄了个圈儿给我跳吧?”
  “哪儿能啊……”苏南一脸正直,“我是真的想来玩玩儿——最近总是加班,BOSS还不给加班费……”
  “真的?”我依然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咳咳……”苏南清了清嗓子,目光纯净,“说实话我的确想过在摩天轮里试试——但是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公交车上更有紧张感和刺激性。”
  我冷瞥他一眼,“少爷你是不是还想在过山车上做爱?”
  苏南认真地想了想,“不可能……那玩意儿得把人完全扣在座位上的,怎么玩儿?”
  出息……明明是讽刺他的话,还真的去想可行性。
  踏进游乐场的大门,不禁又一次地感慨中国人实在是多——要知道我们俩起这么早过来,特洛伊木马那儿已经排了一溜儿黑压压的人头。
  我郁闷地看着苏南,“我说开车来吧,你非要坐公交……瞅瞅这队伍壮观得跟阅兵式似的。”
  苏南不以为意,领着我就往队伍末尾站,“排呗……挺值的。”
  靠……你说的这句“挺值的”到底说的是坐公交来还是排队着等这事儿?
  左右是闲着无聊,又不能探讨做爱的技巧问题——于是,我无比庆幸地后知后觉地感激苏南是我的采访对象……
  一边随着长长的队伍移动,一边跟他闲聊——不是电视里那种咄咄逼人的“答记者问”,而是顺着被采访人的兴趣和话题尽量让他多说话,然后从谈话内容里捕捉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不得不说,苏南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他会调侃着给你解释一个很专业的问题,也会很严肃地跟你说一些工作中的趣闻。而且,一旦说到他的工作,这个男人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张扬——源于真正对自己做的事情的热爱。
  “……我个人认为WOW开创了网游的新时代。”苏南今天斜跨了一个挎包,从包里摸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后就着喝了一口,再无比自然地递给我。
  我结果瓶子,浅浅喝了一口,再递回去——开玩笑,一瓶水很重的,而我又很懒,所以才不要站多久拿多久,就连今儿起床后准备随身带的东西现在也全在苏南包里。
  包括那袋该死的湿纸巾。
  “……在我看来,每一个做网游的人都要对WOW进行深刻的研究,它不仅在一片所谓‘免费’网游的浪潮中坚持住了点卡收费,设定出了庞大出色的任务系统,而且还创立了PVP系统——这个已经成了现在网游的模式。”苏南眯起眼睛,仔细思考,“短阶段内,想要超越暴雪家WOW的成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我们公司可能是个例外。”
  好大的口气,好自信的表述。
  但是,至少在一瞬间,我看着苏南认真的样子,竟然愿意去相信他说的这句宣言的真实性。
  苏南见我沉默,勾起嘴唇轻笑,“林洛见,你认为我在说大话?”
  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认为……有点儿难度。”
  “那好,”苏南点了点头,“你告诉我,一个网游要想吸引住玩家的话,需要具备什么要素?”
  我仔细地思索:“美观的画面、简易的操作、精通操作的难度、不断开放的新地图和升级的任务系统……”
  苏南打了个响指,“说的很好,但是你忽视了最重要的一条——或者最基本的一条。”
  “啊?”我被引起了好奇心。
  “引擎系统。”苏南说出了四个字,“你看WOW和奇迹世界,或者龙与地下城OL等等游戏相比,有没有什么相似性?是不是在操作上、画面上还有人物形象上有熟悉的地儿?”
  虽然我不常玩儿游戏,但是多少看过一些游戏资料,听到苏南这么说就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它们用的全是暴雪开发出来的引擎。”苏南微笑,“知道天寰现在主要在哪儿烧科研资金吗?”
  我恍然大悟,“引擎开发和虚拟头盔!”
  苏南挑起眉毛,意气风发:“引擎开发是我们三个组攻坚的对象——林洛见,你等着看,十年后的网游市场是天寰的。”
  ……这个男人,果然和我一样——不管做什么,都要争取去做出来最好的。
  特洛伊木马、激流勇进、水晶神翼……我们俩顺着指导手册上标注的所有大型冒险游戏玩儿了一遍,那些碰碰车、旋转木马、鬼屋什么的全部都被赶时间玩儿大型项目的我们舍弃了。
  值得一提的是午饭时刻——大家都知道有一种既能当作零食也能用来垫腹的小吃叫做“烤香肠”。苏南那个流氓直接拿了给我示范——
  “要这样……”牙齿细细地咬上香肠肠身慢慢舔上顶头……
  抚额,妈的,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于是,决定不要和他一起丢脸的我,直接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一派正直地从他身边越过,直接向下一个排队处走去。
  真是疯了才会答应陪他一起来玩儿游乐场!
  临到游乐场快关门的时候,太阳神车那边儿几乎都没有人坐了。于是,我和苏南当仁不让地连坐了三次——这玩意儿是一个巨大的圆盘,自转和公转一起甩人狂转圈——当被抛到最高点的时候,苏南突然在我耳边大喊:“林洛见……”
  “……干嘛?”我迎着猎猎的风声,费力地转过头看苏南的侧脸。
  太阳神车在我们说话这会儿,已经从最高点俯冲到了最低点了,而且还是头朝下的。
  于是,我们两个都倒垂着头发看着对方。
  苏南坏笑,“我怕你在最高点儿因为害怕闭上眼睛,这样就不够刺激了。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所以大喊一声。”
  人又被甩着倾斜着扔上半空——我费力地眯起眼睛,风太大了。
  “……苏南,我口头中指你一个。”
  “哈哈……那我口头亲你一个——啧啧,林洛见,你说我这是不是以恩报怨?”
  事实上证明,玩儿太HIGH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下次打死都不能贪图不用排队就在一刻钟连玩儿三遍太阳神车了——不信我这种说法的人可以自己亲身体验一下,绝对是那种下了座椅后,整个人都是软的了。
  苏南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靠椅上,顺手把外套垫在旁边,“过来坐,宝贝儿。”
  看着被垫在椅子上的外套,我突然间有种被感动的感觉。虽然我是有轻微的洁癖,但是坐在路边靠椅上这种行为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的。于是我毫不客气地坐下,“苏南,做你的外套真是命苦——多功能、全方位。”
  苏南笑弯了腰,“林洛见,今儿和你玩儿得真高兴。”
  我也笑了,的确畅快淋漓——很少有人能陪着我玩儿遍全场的刺激项目,而且我的采访稿件也搞定了。
  苏南,你果然是万用型的。


25. 灯光里的感性

  等走出去游乐场的大门,我整个人已经累到见了床就想扑上去的地步。
  回过头来继续不满地瞪视苏南——有谁见过他这么胡来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愣是愿意挤着公交来回?!
  苏南吹着口哨,双手插兜,十分惬意地等待着迟来的公交——他绝对是故意的!如果没我在他眼前就他一个人儿等,这人指不定该怎么抓狂呢……
  千等万等之下,公交车才跟一老佛爷似的慢慢了晃过来。我视力颇好地发现车上满满当当地挤满了各色人等,郁闷且绝望地伸出手指戳苏南,“苏南sama……托您的福,这趟公交倍儿堵。”
  苏南沉默着看着公交车渐渐驶近,抬头望了一眼逐渐暗淡的天色,“林洛见,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方案A,等下一趟,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比这个更挤,需要带着冒险的精神去验证;方案B……”话还没说完,车辆已经进站了。于是苏总监立马停下嘴里的话,揽住我的腰推着就往车上挤——
  “……方案B……已经挤上来了。”苏南又开始展露他那种故作无辜的笑容,一边继续搂着我的腰一边在汹涌的人潮中艰难地换到车辆中段去。
  我无语地看着他……AB个毛啊?都他妈早就决定去挤成沙丁鱼罐头了还得整出来个方案策划!
  没挤过高峰期公交的人们——我强烈建议你们一定要去挤一次——这样子人生就完整了。
  这趟车因为是从帝都的郊外开往市中心,发车频率又低,所以整辆车上挤得那叫一个盛况空前——我瞅着就连苍蝇都飞不进人缝了。
  苏南借着车上人多所以大家都紧挨在一起的状态,一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抓住车上的横杆固定住身体。
  一开始我还矜持地努力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是眼瞅着自个儿抓不住固定身体的横杆和竖杆,甚至包括椅背……终于认命地扒下来所谓的面子,把苏南当作扶手抓住来站稳。
  “啊~小鸟依人呐~”苏南坏笑。
  我用鄙夷外带哀怜的目光无声地谴责苏大少,“苏南,你那YY就不能省省?你现在对于我来说绝对没有你背后那根金属柱子有吸引力!”
  苏南哈哈大笑,“那咱俩换换?我来‘依依’你?”
  ……于是,无视他吧——此人脸皮是那种硬挠都出不来白印儿的。
  秋天的天色,从黄昏到夜色的转变非常快。半个小时前还有夕阳的残光,现在已经能从天边看到微星了。
  公交车上的人来了又走,上了又下后,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拥挤了。苏南并肩跟我站在一起,手指指着窗外,“林洛见,你开车的时候,会注意到路边的灯光吗?”
  这时候,公交已经驶进了四环,各种高楼大厦上灯光闪烁,在黑沉沉的夜幕映衬下显得尤为耀眼。
  我摇了摇头,“开车时注意力得放到路况上去吧?哪能乱瞅?”
  苏南点点头,“我也是。可是,其实城市里的灯光都是有故事的——加班的,等人的,休闲的,聚会的……”
  我惊愕,不顾周围人会用什么眼光看我们,伸手就去捞摸苏南的脑袋瓜子,“怎么了,哥哥?咋突然文艺到连我都觉得该发抖的境界了?”
  苏南勾着唇角任由我用手背轻触他的额头,“林洛见,我刚回国那会儿,没有买车,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远——你知道S市那能跟神舟飞船相比的房价飙升速度——每天从公司回去都因为加班太晚赶不上班车,然后只能晃晃悠悠地坐公交回去,一边看着满大街热闹繁荣到不行的灯火,一边考虑手底下的程序设计……”
  我没有说话,听苏南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讲以前的事情——更没有多嘴去问他为什么没向家里寻求帮助。
  只要听就好了。
  苏南长出了一口气,“……后来买车以后,发现在车里看外面的灯光,怎么着都少了当时的那种感觉——今儿跟你这么一挤,嗨……你还甭说,真找到当时那种小心情了。”
  我大乐,“怎么着啊?少爷你这叫忆苦思甜?”
  苏南也乐了,“瞧你这张嘴——”他换了一下手调整一下身体的角度,稍稍替我挡一点儿背后拥挤的人群,“我这个啊……叫‘奋斗’。”
  ……太逗了,这孩子……
  正在这儿乐和到不行,苏南突然往后退一步,拉开了我跟他的距离——我扭过头一看,立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南直接伸手拉起了后排座位上的一个姑娘的手腕,微微低了头,一点儿笑意都不带地看着被吓到的女生,“我说姑娘,您没见自个儿身边那位老头儿都站了两站路了?我他妈都看不下去了您怎么就坐的这么安稳?”
  ……我无语地看着苏南,这丫的刚刚还在感性地追忆往事儿,一转眼立马就开始流氓气十足了。
  不过,这回流氓得真好。
  我一巴掌拍上苏南的后背,不顾他耍帅的形象把他拍得一个踉跄,“毛病啊你!喊什么‘老头儿’?得叫‘老爷子’!”
  老头儿被我们这两句话乐得不轻,“有意思——你们这俩孩子可真有意思。”
  被苏南弄了一个当场下不来台的那位MM红了一张脸给老人让了座,然后站在我们身旁一个劲儿地拿小眼神瞄苏哥哥。
  我比了一个大拇指给苏南,低声赞誉,“苏少您真有魅力,男女通吃……”
  苏南瞅旁边儿的人都没在意我们这块儿,伸手攥过来我的拇指,用指腹来回摩挲,“得了吧……林洛见,我跟你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你敢声音再大点儿说吗?!
  我的车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苏南的车还在他公司。所以我们俩得先回了酒店再说——我开车回家,他在那儿睡一觉后第二天打的去公司。
  只是合租在一起,并不是同居。
  发动了车子,苏南从半开的车窗外笑着冲我招手,“林洛见,你今儿挺累的,开车时要注意安全。”
  我倍儿帅地抛了一个飞吻给他,关上车窗就开出了酒店。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我还真留心注意去看路上的灯火——果然像苏南说的那样,找不到公交车上那种淡淡的感性氛围了。
  握住方向盘的时候,像是隔着玻璃在看一个精致的世界。
  等我到家以后,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夜晚了——家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
  我大哥还没有回来,连短信和电话也没有。
  以前有过很多次这种情况,所以我这会儿一点儿都不担心。
  锁好车库的门,我提着手提电脑包就往家门口迈。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人影给吓了一跳——这人直直地站在我家大门口,动都不带一动的。
  “……你是?”我一边摸钥匙一边寻思着小区那群保安不至于放进来一个小贼吧?!
  用力地跺了一下地,声控灯亮了起来。
  “哗啦”一声,我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地用食指指住杵在门边儿人,“……夏御!你丫的这会儿来我家干嘛?我大哥安排你守门?”
  夏御苍白了一张脸,“……洛见,求求你告诉我,你哥哥在哪里?”
  把人让进门里后,我打开了一楼客厅的大灯。招呼着夏御坐下,倒了杯热水给他,“怎么了这是?一张嘴就来这么一句——要不是我心脏够好你想吓死我?”
  夏御抿了唇,一句话都不说,专心地抱住手里的杯子。
  我瞅了他两眼,彻底放下心来——要是我大哥出了什么事儿,这小子第一反应肯定不会问我哥哥在哪里。
  翘着腿坐下,我靠在沙发上装大腕儿,“说吧,你做错了什么?要被我大哥怎么惩罚?跟我好好说说,我好去给你求求情。”
  夏御干着嗓子说:“……林洛见,不是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