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8

素墨散云:将军公主嫁到 95 - 100


【九十五章】 两情相悦 难别朝暮

    想到可以立刻去救司徒璃双,慕容纱月浑身都是力量,心情急切,兴奋,拿着准备的包袱,然后就去询问嫣火那若雨在哪里,嫣火笑了笑,“去军营外等着,真不知那司徒璃双是什么人物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慕容纱月气鼓鼓,“那是我相公!”
    嫣火不再打趣,“好好好,一路小心!”
    “你也小心。”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你下回回来,我就跟你喝酒,拼个十坛女儿红!”
    慕容纱月眼前一亮,“好!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两人击掌为誓,相视一笑。
    慕容纱月跟嫣火道了别,就心情愉悦的走到军营外,这时看见银洵在跟一个女子依依惜别,两人依偎在一起,银洵不断抚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她什么,那女子身穿粉色纱衣,如墨的长发随风而动,的确是一位纤纤佳人,身边恭敬的跟着两个侍女,慕容纱月走近,那女子感觉有人走来,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
    长的漂亮极其危险!这就是若雨对慕容纱月的第一评价。
    温柔可人,小巧玲珑。这就是慕容纱月对若雨的第一感觉。
    “你来了,这就是若雨。”银洵看见慕容纱月,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下意识的离若雨远了一些。慕容纱月那个粗线条是看不出什么的,可若雨是个细腻的女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是谁!”
    “我是…”
    “我没问你!”慕容纱月被堵住了,她以为东海女子都是温柔可人呢。
    银洵宠溺的看着若雨,“她是护送你的人。”
    “护送?我有那么多侍卫,为什么…”若雨顿住,却也不说下去了,因为这个女人陪着自己总比把她留在银洵身边好。
    “你只要乖乖的安安全全的回到家,我就放心了。”慕容纱月看着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有些不相信这是她见过的那个臭屁的银洵。
    “你也小心些,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若是不好,我也不会好的。”若雨眼圈微红,显得更是楚楚动人。
    慕容纱月看到这两人两情相悦的样子,自己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好像是羡慕嫉妒的感觉,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更加希望自己和璃双也可以早日相见。
    “快些走吧。”忍不住催促道。
    若雨狠劲的瞪了慕容纱月一眼,慕容纱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原来看你们小情侣打情骂俏自己也会不好意思啊,而且心里也不好受,希望这个若雨不要生气。
    若雨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银洵对那些侍女嘱咐了一番,然后目送他们离开,这一行人都是若雨的亲信,没有人给慕容纱月好脸色的,慕容纱月也不看别人脸色,自己逍遥自在的,顶多就是看着朋友的面子关照一下罢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若雨已经把慕容纱月定义为狐狸精类型了,不过看这个女人还会骑马,不由自主的好奇起来。
    慕容纱月本来离得很远,可她是个好相处的人,从不计较那么多,就走到了马车旁边,自报姓名,“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慕容,慕容…”若雨从脑子里不断筛选各个世家的名字,可是没有慕容这个姓氏,想来这慕容纱月是个名不经转的小人物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喂,我想吃板栗,你去那个镇上给我买。”
    慕容纱月眉头一皱,她所说的那个镇子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了,如今要是折回去…
    “我们是马车,当然比你骑马慢,你快马加鞭的去买,然后赶上我们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吧。”若雨看着慕容纱月,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旁边的侍女插了句嘴,“我们若家可是东海大陆的三大世家,我们家小姐可是若家大小姐,要买板栗,多少人抢着去做,你一个小小奴才干什么推三阻四的!”
    慕容纱月听到她说自己是奴才时,狠狠的瞪了那侍女一眼,她的身份岂是这小小侍女可以贬低的!“你说多少人抢着去做,那就让他们抢吧,我把这机会让出来!”
    “你…”
    若雨愤恨的看着慕容纱月,“停!给我停车!”
    “你干什么!”慕容纱月恨不得把这女人从马车里拉出来,然后骑马把她直接打包塞回家!
    “你不给我买栗子,我就不走了,咱们就在这里耗着,若是我在这里遇到了危险也是你的原因!哼!回来看你怎么跟阿洵交代!”若雨自认为拽着了慕容纱月的把柄,慕容纱月也是着急,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急的去救司徒璃双。
    慕容纱月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能忍则忍,“我这就去买,你们最好前进,现在兵荒马乱的会出什么意外谁都不知道!”也不听若雨回答驾马飞速离去。
    若雨趾高气昂,赢得了这场自以为是的胜利,钻进了马车。“哼,她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就在这里呆着!等她回来!”
    慕容纱月骑马飞快的去买大小姐要的栗子,想不到她堂堂慕容纱月竟然要如此,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她忍下了。她骑的马也是一匹好马,浑身火红,是嫣火的坐骑,这马很对慕容纱月的胃口,速度快,一路上也是灵敏矫健。
    若雨在马车里揣测慕容纱月的意图,闲来无事磕着瓜子,这时,外面却慌乱了起来。她的侍女首先发觉,掀开帘子,尖叫,若雨吓坏了,“怎么了!怎么了!”
    那侍女倒在了车内,脖颈上流着血液,拼着一口气说,“小。小姐…快。快跑!”
    另一个侍女拉着若雨就往外冲去,若雨出去后吓得腿都软了,她的护卫全部倒在了血泊里,当她尖叫的时候,吸引了那些黑衣杀手的注意力。
    “小姐!小心!”那个侍女冲在她前面,用身体替她挡住了致命的一刀。
    若雨欲哭无泪,她全身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已经向她举起,她避无可避,死路一条,任命似地闭上眼睛。突然咣当一声,那黑衣人手上的大刀被什么东西打掉了,只见一个紫衣女子骑着红马踏沙而来,来的正是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买完栗子就赶紧回来了,没有想到看的眼前这一幕,众多杀手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若雨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她发愣之际,慕容纱月飞快驾马靠近一手将她捞到怀里,而后迅速驾马扬长而去!这速度真是风驰电掣,杀手们怒吼着运起轻功紧跟其后,此时都不忘甩出身上的所有的暗器!
    慕容纱月知道极其凶险,把若雨护在怀中,调转马头拐了了个大弯,一时间尘土飞扬那红马紫衣也看不真切了。杀手们被那尘土迷了眼睛,慢了一拍,手中的暗器也不怎么准了。
    红马速度极快,杀手们虽是穷追不舍,可不一会儿,还是把他们都甩开了。慕容纱月喘着粗气,这一日都滴水未进,还如此奔波,她的身体负担有些大了。
    发觉怀中衣裳不知为何变得湿润,松开若雨,才发现她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一样,慕容纱月皱着眉头,这也不是若雨的错,这些杀手一看就是准备好的,若雨哭的悲切,慕容纱月驾马到了一出隐蔽的树林里,把她拉了下来。
    “呶,这是你的栗子!”慕容纱月递上了还是热乎乎的栗子,这不说还好,一说,若雨哭的更凶了。慕容纱月不会安慰人,但也感觉若是不说些什么还是不好的,“喂,不要哭了。这不是你的错,看那阵势,杀手是蓄谋已久的。”
    若雨不答,慕容纱月拿着毛栗子,撇了撇嘴,“你不吃,我就吃了!”她以为若雨会有所反映,可那若雨依旧是在哭,哭的是昏天地暗的。
    慕容纱月不知如何去劝解,只能吃自己的干粮,然后等待着她哭完。
    许久,听那哭声变成抽泣,慕容纱月拿起栗子,“吃些吧,我们还要赶路,若是不走,杀手还会回来。”
    哭声骤停,身子有些颤抖,若雨的双眼肿了起来,让慕容纱月差一点笑出来,若雨看着慕容纱月似笑非笑的脸怒道,“你这个人有没有人性!死了那么多的人,你居然不难过!不害怕!”
    慕容纱月满不在乎,“都是命中注定罢了,你才见死了多少人?当年我踩着成千上百的尸体时,也没有眨一下眼睛。”
    若雨睁大眼睛,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去看慕容纱月。却又不想多问,死了那么多人,她是愧疚的,若不是她一意孤行,若不是她…
    “杀手是早就安排好的,在你的必经之路上,所以早晚你们都会遇到。”慕容纱月劝解,只是没有说,若是你不把我支开,说不定都会活着。若雨已经是身心俱疲,假如再说这些,慕容纱月怕她会受不住。
    “你说…”若雨忽然发问,可是却又是吞吞吐吐。
    “你说…”
    “说!”
    “你说,我是不是阿洵的弃子!”若雨问的小心翼翼,可这话让慕容纱月有些恍然,若雨只是猜测,可慕容纱月脑中分析,银洵说不定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


【九十六章】 若我想你 心若止水

    “我会不会是阿洵的弃子呢?”若雨声音淡淡那,却有着藏不住的恐慌。
    慕容纱月明白这一切的可能性,想想,银洵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要将她以保护的名义送回,难道他那么聪明的人会想不到若雨会遇险,这些杀手如此快速的追来,谁都能想到若雨就是一个弃子。
    这个弃子也许是对于敌人诱饵,也许是挑唆三大世家的若家复仇的导火线。
    若雨出事,获利最多的可能就是银洵了。
    慕容纱月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于心不忍,“不会,不会,因为他派我来保护你,你就不会有事。”
    若雨像是有了希望,眼睛变得明亮起来,“是吗?你是很厉害的吗?他知道所以派你来保护我吗?”
    “是,是的。”慕容纱月头别开,不敢看她的眼睛,下意识的说了谎。
    银洵也许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就算她慕容纱月死了,他也可以找别人去解决锁魂牌的事情,或者他认为自己有能力自保,说不定还可以把若雨送回家,这样他也没什么损失,诱饵还是起到了作用,因为杀手袭击若雨若家还是会反击,这一切都在银洵的掌控之中,总而言之,只要若雨出发回家,不管怎样他都是最大的赢家。
    “慕容。纱月。纱月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慕容纱月点了点头,若雨松了口气,“纱月姐姐,你是什么人啊,你喜欢,喜欢…”若雨到底是个被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面皮子薄,有些话开不了口。
    还好慕容纱月对待女子都算的上是善解人意,立马会意的回答,“我是西风人,不喜欢银洵,此次来是拜托九皇子救我相公。”
    “姐姐竟然成亲了!”若雨惊叫站起!随即感觉她之前的做法是多么荒唐可笑,可现在的行为也挺激动出格的,慌忙的坐下,偷偷打量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终于意会到这丫头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了,原来她是怕自己抢银洵啊,原来如此,看来回头要在身上挂一个“有夫之妇”的牌子。若雨本就是个柔弱女子,刚才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慕容纱月有意识的转移着话题,“不仅有相公,孩子都有了。”
    “孩,孩子都有了…”若雨看着慕容纱月,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在若雨这种东海女子眼里,既成亲了还有了孩子,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就算丈夫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能外出,毕竟一些事情在东海人眼里不是女人该管的事情。
    而慕容纱月有相公,有孩子,此时却孤身一人这就让若雨惊讶万分了。只是别人的私事,东海女子的德行是不允许乱打听的。若雨又是好奇,又是憋着不能问。
    “我以为你是喜欢阿洵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左右为难。”若雨面红耳赤可还是坦然的说道。
    慕容纱月笑而不语,听到一丝响动立马警戒起来。若雨不知发生了何时,看到慕容纱月严肃的样子下意识的缩到她身后。
    慕容纱月侧耳倾听,来人不少,处境十分凶险!迅速做出判断,拉着若雨,将她扶上马,“你快走,这里由我解决,拉着缰绳一直跑,不要回头!”
    “我,我不会,不会骑马!”若雨拖着哭腔说道。
    慕容纱月知道赶来的人必定不简单,如果若雨在这里,她既要保护若雨还要应付敌手,两人都必死无疑!“你必须走,要不我们俩都要死在这里,不要怕,我会很快找到你的!”
    若雨知道现在情形严峻,脸色虽然是苍白可还是不得不按慕容纱月说的去做。
    慕容纱月转头,等待着那些杀手的到来,手中还是拿着准备好的深色匕首,树林里沙沙作响,几个鬼魅般的影子在这树林里飘荡。
    慕容纱月第一次有了些紧张,自从战争过后,她的武艺就鲜少有敌手了,加上高超的阵法,若说受伤最严重的那一次便就是去为司徒璃双送她的玉佩去闯了天罗地网阵。
    可这次她感到了危险,危险从何而来,却又不从所知。
    “月儿。”一个温柔的声音让慕容纱月浑身一震,这声音是璃双!璃双!慕容纱月慌忙回头,看见司徒璃双就站在自己身后,模样还是如此俊朗,高贵,眼睛有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故意出乎意料的给她一个惊喜。
    “璃,璃双!”慕容纱月用手情不自禁的捂上嘴,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她如此坚强的一个人,却哭了,泪水不住的顺着绝美的面庞留下,那模样是从未有过的脆弱,令人心疼心碎。
    “月儿,不要哭了,我心疼。”司徒璃双伸手,向她走来像是想要擦拭她脸庞的泪水,可慕容纱月却是反射性的向后退了一步。
    “月儿?”司徒璃双不解的问着她。
    慕容纱月闭上眼睛,感觉危险好像在靠近。璃双,为什么,我明知道是一个陷阱还是不愿意打破这幻境,我只想看看你,看着你我就很满足了。可是梦还是梦,我不愿意在这幻境里执迷,我要的是真实的你。
    “这玩物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这话清晰无比的传入她的耳朵。
    慕容纱月冷冷一笑,拿着匕首,毫不犹豫的狠狠在左腿,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清明了大半。围攻之人惊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女子竟能如此决绝,不带有一丝犹豫的刺伤自己的身体,还有那冷静的判断力,不得不说明这个女人并不是所谓的猎物,而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慕容纱月不及他们反映,向那些人冲去,这次的杀手武功都极高,甚至让慕容纱月都有些力不从心,慕容纱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倦了吧,在哪里她都逃不开杀戮,在哪里她都不得不坚强,那幻境其实攻入了她的心房,触动了那最想要的东西,她可不可以柔弱,可不可以做一个普通女子,在司徒璃双的羽翼下只受保护呢?
    就算封印时期的记忆是零零散散,可那些片段让她幸福,憧憬,就像是梦一般的,可以不坚强,可以不厉害,可以撒娇,可以发小脾气,可以不管不顾一切。
    慕容纱月右手之人看见了一丝空档,发狠的向慕容纱月的右肩膀刺去,慕容纱月刚挡住左边的攻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破绽也是无可奈何,轻轻的叹息,右肩膀的鲜血喷涌而出。慕容纱月不顾受伤的手臂,将右手的匕首换到左手,向杀手攻去,那杀手本来不以为意,可直到那匕首划入咽喉,才感觉到慕容纱月的速度不知为何加快了。
    一击两敌毙命,这里都是绝顶杀手,慕容纱月的做法当真是让其余的人一惊。慕容纱月没有去按住受伤流血的右臂,而是笑着抬起头。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纱月睁开的眼睛,一股浓郁的煞气让这些绝顶杀手们心跳一滞,连那不动如山千锤百炼的杀手都害怕了,那是怎样一双眼睛,黑色的瞳孔透着暗红的颜色,散发出来令人无法抵挡的恐惧,那是多少年的厮杀,斩杀多少生灵才炼出的煞气。
    慕容纱月很冷静,冷静到没有情感,冷静到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只是知道,她需要杀,需要用鲜血洗涮她的思念,需要用杀戮来抚慰自己的伤口。杀手停滞的一瞬,她已经飞身向前,“竟把自己的敌人当玩物,你们是看不起敌人还是力不从心?不可饶恕的便是你们对对手的这种轻视,让你们只能葬于此地,感谢我超度你们这些亡命之徒吧!”
    言语嚣张轻狂,但这话语却与她是如此匹配
    近身的第一个杀手率先反映过来,立刻用手中的剑向慕容纱月刺去,可还未反映全身经脉竟然由手中之剑传来的雄厚内力全部震断。他死前看到的是那暗红眼眸,和讥讽的笑容、
    这断剑飞向众人,随着那具有威慑力的血瞳变得坚不可摧,掌中蕴含的竟然是本是女子不应具有的刚强内力,四人无声无息的倒地而死。
    有些外围的精英杀手不动神色的飞速离开,他们知道若是真与这女子交锋,他们将会两败俱伤,付出惨重代价!
    慕容纱月血瞳发亮,杀心难耐,慕容纱月讥讽的笑着,若闪电般的移动着,这剩下的人对有着罗刹血瞳的慕容纱月简直是不值一提,慕容纱月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将他们一个个杀死。没有怜悯,也没有怨恨,头一次发现杀人的心情也可以如此心如止水。
    是因为,璃双吗?
    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自嘲的笑了笑,杀人就是杀人,还分什么心情的,赶紧去救若雨吧。离开那尸横遍野的树林,无人看见她曾滴下的一滴泪。
    慕容纱月运气轻功找寻若雨,右臂上的鲜血还是不停流着,她不会点穴,只能拿着布条随便一绑来止血,可一用力,一活动伤口就裂开了。
    可现在她无暇顾及自己,又有了当初的感觉,受伤成了习惯,她也自命不凡的对自己身体的愈合力有着信心,可是痛还是痛。
    找了许久才看见红马被弃之一旁,慕容纱月眼皮一跳,难道说若雨出事了?


【九十七章】 当局者迷 旁观者清

    慕容纱月的紫色衣服已经染成了血红,可她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些,只是不停的奔走,不停的大声的呼喊,“若雨!若雨!若雨!”
    慕容纱月感觉自己有些自欺欺人,这样的叫喊怎么会有人回答呢,若雨如果真是出事了,这样怎么喊也不会有人回答的吧,就在她绝望之际。传来令她惊喜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有了若雨的回答,似乎是山崖边有微弱的呼救。
    “若雨!”慕容纱月冲到了山崖处,并没有看见若雨的身影,四处寻找那声音,最后发现的情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若雨用尽全身力气抓在悬崖边上。
    若雨没有受什么伤,可是毕竟没有练过武,身体娇小,使不上力气,就连抓在悬崖上都是拼了命才做到的。
    相比之下,慕容纱月的情况就很差了,右臂流着鲜血,左腿也是惨不忍睹,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连脸上都是血迹,若雨看见慕容纱月先是惊喜,可是见到她这幅样子啊有些哽咽,“你…”
    “快,拉住我的手!”慕容纱月毫不犹豫的趴下伸出左手,若雨只是含着泪点点头,慕容纱月用尽全身力气拉着若雨。可她身上的伤比想象中的重,失血过多身体有些不稳,而且浑身使不上力气,由于身体大幅度使力气,血液流得更快了。
    “纱月姐姐,你…”若雨看着情形不好的慕容纱月一阵担忧。
    慕容纱月面色苍白,已经感觉眩晕,可是她不能松手,浑身无力,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竟然随着若雨拉着的手往悬崖下拖去!
    “纱月姐姐,你快松手啊!这样你也会死的!”若雨仿佛是下了极大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她不想拖累任何人。不想让慕容纱月陪着她死了!
    慕容纱月看着若雨,想让她安心,用力扯出一个笑容,颤声说道,“没,没事。”
    若雨急哭了,“你快松手,不要抓着我了。”慕容纱月只是摇了摇头,就没有再说任何话,若雨不知到她坚持着什么,自己对她来说只算上的是萍水相逢的人,还有意刁难过她,她并不值得拼命。
    “纱月姐姐,松手吧,我知道,我一开始就是一个弃子!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安慰我的话,阿洵,在他心里,我不是最重要的。”若雨泪流满面,她知道银洵是要做皇帝的的人,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了解银洵的她自是知道的,可她却是笑着的,“纱月姐姐,若是我死了,麻烦你告诉阿洵,我,心甘情愿。”
    慕容纱月看见若雨举起另一只手,想要把她的左手拨开,赶紧说道,“不!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会告诉他,你恨死他了,你做鬼都不会放过他,让他良心不安。所以你不要松手!”
    “纱月姐姐。”若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最爱的就是他,这样死,我是幸福的。”慕容纱月感觉她要放弃,心中着急,奋不顾身的用留着血的右手也拉住她,扯动的右臂,留下的鲜血滴在若雨的脸上。
    “放手啊!”若雨大喊。
    慕容纱月认真的看着若雨的眼睛,“我会保护好你,这是我答应的事情,我慕容纱月从来都不食言的!”
    慕容纱月从来不会食言,对她来说承诺就像生命一般,若不是如此,她当初怎么会放下身份去做一个小小的单如月。她有她的坚持,有无法放下的责任。
    慕容纱月使尽浑身力气,最后眼睛暗红闪现,一把将若雨拉了上来,拉上来的瞬间,她的右臂就跟废了一样,抬不起来,转头看见若雨无恙的站起,便放心的晕了过去。
    若雨看见慕容纱月晕了过去,吓得要死,赶紧拉住慕容纱月,此时慕容纱月的紫衣真真正正染成了红衣,而原本倾国容颜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如果呆在这里两人都有危险,她用尽力气将慕容纱月扛住,想要将她扶到红马上,奈何她气力太小,力不从心。
    “你。还没死?”一个冷冷的男音从她头顶传来,若雨吓了一跳,看见那男人的相貌不住颤抖起来,这个男人就是刚才把她逼到悬崖的人。
    “你想干什么!”若雨戒备的将慕容纱月护在身后。那男人满不在乎的走到她身边,“你身后那个女人很是不简单,本来感觉你这个弃子毫无用处,没想到,你在银洵眼里还是有些重要的,让他派这么出色的人保护你,而且,现在他还带着军队赶来了。”那男人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面貌就是不得而知了,那声音让若雨不寒而栗。
    若雨百感交集,他竟然来救自己了,还带着军队,没有想到她在他心中竟然可以这么重要,如果她一个人,就算现在死,也是值得的了。可是现在她身后有昏迷的慕容纱月!
    “你想怎么样?”若雨拼命稳住自己不让他看出自己的颤抖,那男人恶劣的笑了笑,一把掐住若雨的下巴,将一颗丹药塞进了若雨嘴中。
    若雨吓得挣脱,奈何根本无法挣开,那丹药几乎是入口即化,这些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这丹药她也能猜到,这必定是什么恶毒的毒药。
    那男子放开若雨,笑道,“我现今知道银洵心里有你,便不能让你随随便便就死了!这毒前三日是谁也查不出来的,到了后面想要解药,就让银洵来讨要!若小姐,我等着你的消息!”说完就如同鬼魅般消失了。
    若雨瘫坐在地上,无法言语,远处传来马蹄声,她茫然的看到了银洵,看到了军队,看到了,他焦急的脸庞。
    没想到,他来了,真好,可是…
    若雨看到这一切,安心的,毫无征兆的倒下了。脸上却有了新的泪痕,她不想成为拖累,她可以为他死却无法为他生,晕倒就像是一种最佳的逃避方式。她不想醒来,不愿面对事实。
    银洵带着人们看到这令人窒息的一幕,赶紧命军医查看,顿时,这山崖上乱作了一团。
    慕容纱月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是缠满了绷带,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一扭头,就看见看着她出神的若雨。
    若雨惊喜的拉起她的手,“纱月姐姐!你醒了!”
    慕容纱月想开口说话,但发现嘴唇干燥的都张不开了,“纱月姐姐,喝水。”若雨殷切的将慕容纱月扶起,递上一杯水。
    慕容纱月喝了一口,笑了笑,“谢谢。”而后环绕四周,这里好像是帐篷,她们…
    “纱月姐姐,不用担心,阿洵来救我们了。”若雨拉着慕容纱月的手,没有抬头,这让慕容纱月很是奇怪,按理说若雨此时会很高兴,应该在银洵身边才对,可她没有感觉到若雨的开心,而是满脸忧愁。
    “怎么了?”
    若雨不答,只是摇摇头,“我想过了,我不爱他了,他既然将我作为弃子,就算他悔过来救我,可我无法接受。过几日,奈显哥哥会来接我,我就离开。”
    慕容纱月不相信若雨说的话,她知道,当时若雨在山崖时的无怨无悔,她的心甘情愿,怎么会变得这么快。那个奈显到底是什么人?若雨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转变?“若雨,你看着我的眼睛!”这命令的言语却让若雨下意识的躲避。
    “若雨!”
    “纱月姐姐,你好好休息!”若雨拔腿就逃走了,留下满脸疑惑的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感觉很不好,她不知道若雨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也不明白,只是感觉心情不好。自从见到璃双幻境,她只感觉自己脆弱的不像是以往的慕容纱月。也许情是让人脆弱的东西吧,既让人幸福,又让人痛苦。
    正想着,一阵凉风吹来,又有人进帐篷了,“你怎么样?”银洵走进帐篷,看着浑身伤痕的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看见他只想冷笑,“怎么?看你的弃子死了吗?”
    银洵没想到慕容纱月会这样说,心中一痛,皱了皱眉头,“是我的错,我低估了若雨在我心中的位置。”当他听到消息,当他知道她生死不明的时候,心里的痛却是不可抑制的,什么都无法继续,无法去做任何事,就像心都被掏空一样,最后他忍不住了,来找她。
    “我了解帝王,也了解所谓的牺牲,但不得不说,有些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认为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好,是没有能力去做帝王的,那所谓的牺牲只是没能力的人的妥协罢了。”慕容纱月言语有些重,银洵没有反驳,认真听着。
    “你所说的有些人,真的存在吗?”
    慕容纱月指了指自己,“我的陛下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让我臣服,这是他说过的话。”
    “呵,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到吗?”银洵不相信没有妥协的帝业,而慕容纱月也无力反驳,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落星野,连她也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是这些从未亲眼所见的人。但就算是尽力保护所有朋友的落星野也阻止不了牺牲,其实她只是厌恶这种抛弃和利用罢了,厌恶到极致。
    只有没有本事的人才会利用最爱的人,而这结果就是他会更痛更难过,然后安抚自己有些东西是必要的牺牲罢了。慕容纱月不想在和银洵争辩什么,转移了话题:
    “奈显是什么人?”
    “奈显?”银洵听到这个名字一惊,然后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若雨提到他了?怎么回事?”
    慕容纱月没有想到银洵毫不知情,“若雨说奈显会接她走,难道你一无所知?”
    “奈显,她要跟奈显走!”银洵的声音隐含着怒气和心碎,慕容纱月不知他们有什么纠缠,可是她知道若雨是喜欢银洵的,不知她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闹到了这般田地。
    “奈显是奈国的太子,曾经若雨的未婚夫,当初是他退婚娶了若雨的妹妹,让若雨饱受耻笑,而且当众侮辱过若雨,利用过若雨!还害死了若雨的母亲,他伤若雨多深!就像是仇人一样!他凭什么来接若雨!凭什么!”银洵大吼,站起身就向外冲去,慕容纱月想他是去找若雨了。
    慕容纱月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事情很乱,她想帮若雨,可是这些关于他们感情的自己也无法插手。
    自己要去救司徒璃双,不可能一辈子跟在若雨身边,只希望那丫头,可以想通,不要伤心难过,开开心心的。
    可话说回来,这世上有几人开心欢乐不受时事烦扰?
    慕容纱月只是感觉很累,原来感情比战场还累,因为要想好多,痛好多,战场伤在身体上很好愈合,可感情伤在心里,一触即痛,思念就像是毒药让人疲倦伤痛。
    慕容纱月翻了个身,她必须好好休息,好好养伤,等她恢复了,就有体力去解决很多事情。慕容纱月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安安心心的睡去,好好养精蓄锐。
    慕容纱月睡的昏天黑地,可若雨忽然传来要走的消息,想到奈显已经来接她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慕容纱月知道银洵放手了,把若雨当成弃子的愧疚让这个霸道的男人不得不放手,尽管对方是一个不一定给若雨幸福的男人,但若雨现今表明的态度,就算是一厢情愿他也无法插手。
    慕容纱月知道若雨有苦衷,但若雨不会告诉她,就像是不会告诉银洵一样。
    不知是东海大陆是什么季节,这山上竟然下起了雪,慕容纱月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那紫衣已经不成样子了,于是她穿好准备的新衣府要去送若雨,她不想让若雨后悔,毕竟若雨是她拼了命救回来的人。
    慕容纱月整了整衣衫,走出帐篷,外面是大批的军队,为首的男子一身明黄跟穿着黑色锦衣的银洵对立着,想来他就是奈显。
    奈显的队伍极其威风,绵延了几里,他狂妄的看着银洵。这冷冷的山岗上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若雨在所有人的瞩目下缓缓走出,她穿着粉色棉衣,显得她更是柔弱的让人怜惜,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走近慕容纱月。
    若雨一举一动,清淡优雅,是多么美丽,她面上在笑,可眼睛里有忍回去的泪,轻轻的趴在慕容纱月耳边说,“就拜托你照顾他了。纱月姐姐,你是完美的,虽然我这样说有些自私,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他,我不希望成为他的弱点,不想他被人要挟,他这么完美的人,我不配站在他身边。我无法笑着对他,请你帮帮他。”
    慕容纱月一把拉住她,“我有我的相公,你爱他就留下来,不要牵扯我!”语气狠狠的不留情面,若雨听到这话也不怪慕容纱月。
    “他那么优秀,肯定就会有优秀的女子会围绕在他身边,不用我担心。”若雨的心,慕容纱月看不清,她没有说话。
    “纱月姐姐,我走了,谢谢你。”若雨轻轻的拥抱了慕容纱月一下,却没有看银洵,连目光扫都没有扫到。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一句告别的话,没有再见,这一生可能几乎都不会再相见。长队十里,没有看见雪中泪滴。
    奈显在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可所有人都知道奈显见若雨归来是开心的。他温柔的下马,轻轻的拉起若雨,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
    银洵不再看,他只觉得痛心,若他不把若雨当做弃子,若是他没有放手,若是一切重来,他又何必如此心痛!是悔!是恨!却也无言,站在那雪地里呆呆楞楞,不像是以往的九皇子。就那样看着,看着长长的队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慕容纱月看着他这幅模样也不说话,淡淡的叹了口气,翻身上马,红马嘶鸣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慕容纱月调转马头,没有人阻拦。
    若雨走到银洵看不见的地方,挣脱了奈显紧握的手。
    山峰上景致极美,大雪一夜衬得她像人间的仙子,她没有丝毫情感的对奈显说,“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永远永远都不要有人告诉他我还爱着他,希望太子殿下可以告诉他我很幸福,而我就在远方,为他祈一辈子的福。保佑他平平安安,子孙满堂。”
    奈显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若雨,他一直都知道是演戏,可真正听若雨说着,他心里也是不可抑止的痛苦,“你还在怪我当初吗?若雨!我很爱你!你应该知道的!你为什么不顾我的感受,让我演戏!我承认以前是我欠你的,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能不能忘记他!”
    若雨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我只爱他,心里只有他而已!”
    奈显用力拽住若雨,“你不是中了毒吗?我可以用一切去换,不管对方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他们只是想用我牵制阿洵而已,我不想连累阿洵,就算他曾经让我当过弃子,可也比你给我的伤痛要少的多,他最后还是来救我了,这证明了什么!这一切都表明他爱我!我不想跟谁在一起!只想远远的爱着他,难道就不行吗?”
    那奈显被触怒,他变得疯狂起来,“若雨,你都快要死了!你中了毒啊!你还想着他!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我凭什么还要把这戏演下去!”
    若雨在哭,几乎用哀求的神色看着奈显,“求你,把这戏好好演下去,我累了,想休息。不要害他,不要恨我,忘记所有,我们两不相欠。”
    “不!我恨你!我恨我回头了你却不再等我!我恨他,为什么!你要为了他走!为什么!你要让我将戏演下去,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告诉他真相!我要让他和我一样痛苦!我不要一个人如此难受的接受你的报复!”
    若雨在哭,哭的伤心,奈显的火气被若雨的泪水浇灭,他也是活该的那个人,当初如此对待这个纯洁善良的女子,他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想看她痛苦求饶的模样,他希望若雨可以放下若家大小姐的骄傲,对他千依百顺,当他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当他意识到真正伤了这个女子的心的时候,他意识到已经爱上了她,当他放下身段回头寻找,可惜,她已经喜欢另一个人了。
    也许这是一次机会,他还有机会把这女人心中的那个银洵抹去。想着,奈显用手拭去若雨的泪水,若雨下意识的一闪。奈显霸道的将若雨拉到自己的怀里,像宣誓一般说道,“我会,我会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心里再也没有他!”
    若雨不想听,也不愿意听,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伤自己那么深,自己还可以回心转意。她可以原谅银洵将她看做弃子,可以理解,可以心甘情愿,可是,她无法接受,绝对无法接受这个虚情假意,曾经践踏自己尊严害死自己母亲的奈显!
    银洵所做的含着真诚实意,可奈显对自己当初所做的全部是虚情假意!
    可这次她为了银洵,不就是利用了这奈显吗?也许在她心里对奈显的仇恨抵不过对银洵的爱。她也是在自讨苦吃,自取其辱,不是吗?
    痛,撕心裂肺的痛。
    “原来如此!”忽然头上传来马的长嘶声,所有人抬头,只见一个骑着红马的女子喝着酒,美丽的面庞却也是英气逼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若雨惊呼,“纱月姐姐!”
    奈显眯起眼睛大喊,“你是何人!”
    慕容纱月不答,马竟然从高出跳下,飞一般的将若雨拉到了马上,跑出去好远,奈显焦急的大喊,可远处只传来慕容纱月狂妄的声音,“这丫头就由我送回去了,要不想所有人都难过,你就不要死皮赖脸的追来了,别忘了,你永远欠她的!”
    奈显气急,用拳砸到地上。
    若雨不知所措的拉着慕容纱月,“纱月姐姐,我不能…”
    “闭嘴~”慕容纱月拖长音,不听若雨说话。若雨惊恐的想要跳马,慕容纱月一手将她就制住了,半威胁道,“我的伤口可是快要裂开喽。”
    吓得若雨不敢乱动,可里银洵越来越近,若雨就要急哭了。
    “纱月姐姐!”哀求的声音却对此时的慕容纱月完全无用。
    慕容纱月驾着马,看了一眼欲哭无泪的若雨,用着极其霸道的口吻,“我不管,就算死,你也要死在他身边!你痛苦,他也要痛苦!我不喜欢你独自承受什么!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这条命归我!你!由我决定!”
    若雨抓着慕容纱月的衣襟,泪如雨下。
    “你自己承受,你认为这种结果他能接受吗?你凭什么帮他做决定,帮他做选择呢?为什么左右为难的要是你呢!”
    慕容纱月刚才看的就是很憋屈,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自以为是的付出却给两个相爱的人都是痛苦,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样能得到快乐吗?看起来只是更痛苦罢了,自编自演的撕心裂肺,身在局中的人痛不能言,这一切都可笑的过火。
    她讨厌这样的戏!讨厌这样的事情!讨厌这样的付出!
    “要死就死在一起好了,凭什么要创造出那么多遗憾,就算是死,死在他怀里才是最幸福的吧。”慕容纱月问着若雨,希望若雨可以想通。
    “那是自私,纱月姐姐,我死后他会格外痛苦的。”
    “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自私罢了!如果你死在奈显怀里,才是给他最大的痛苦,或者是回来让他知道真相,然后痛不欲生?”慕容纱月是气愤,言语有着嘲讽,他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甚至还有在一起的时间,为什么要推开呢?
    若雨不回答,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慕容纱月也许是透彻,也许是不懂。
    “当你真正爱他,你就希望他永远快乐,不要伤心。”
    “这只是你强加给他的快乐,你怎么知道这样他就会不伤心,我明明看见他那么伤心。”
    若雨不答,在她眼里银洵的伤心也许只是短暂的,为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慕容纱月一笑,“到了!”若雨此时才意识到慕容纱月一直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他们竟然已经到了银洵驻扎的地方。
    军队已经开始开拔,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返回来的人,银洵睁大眼睛更是不敢相信。
    “喂,我把她送回来了,这家伙可不是生你的气,而是怕成为你的弱点,不想拖累你。”银洵感觉像是被失而复得的欢喜冲昏了头脑,却又不得不绷紧脸。
    他走到红马下,伸手抱下若雨,慕容纱月笑了,虽然自己横插一脚,说不定这样才是美好的结局,“呶,这丫头好像被人威胁下了毒,才自编自演这一幕,好好收拾!我走了,后会有期!”慕容纱月心情舒畅的调转马头,快速的离开了。
    身后传来银洵对若雨的柔声训斥。
    远处骑着红马的女子快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向着忆川湖进发!


【第九十八章】 祠堂壁画 忘水忆川

    慕容纱月一路向北,终于来到了忆城,本以为是个繁华的城池,可慕容纱月没想到这里是这么的荒凉,人烟稀少。
    好不易寻到一个人问那忆川湖在哪里,最后竟然找到的是一片空地,原来忆川湖早已干枯,这湖底下是一祠堂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慕容纱月拿着银洵给的信物交给了祠堂守卫,守卫一听是九皇子给的信物就赶紧放行了。
    慕容纱月起初以为事情会很复杂,没有想到会这么简单。
    这里只有入口处有人守候,听说根本没几个人人进去过,这地方是刚发现的,现在华国都忙着争皇位,这地方也就不那么受重视了,再说这是银洵管理的地界,派人把手也没什么人捣乱,当地传说这里住着神灵,便无人敢去打扰。慕容纱月自是不怕什么一心想要救司徒璃双就一个人进去了。
    起先通道很黑,阴风阵阵,到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可走远了些,就别有洞天了,这里奢侈的用固定好的夜明珠照明,墙壁四周绘着各个样式的花纹,让慕容纱月不住赞叹。
    走着走着,地方就更加开阔了,慕容纱月感觉这里不像是祠堂,倒像是一处神仙洞府,忽然,慕容纱月顿住了脚步,眼睛不由自主的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了。
    看着看着她的血瞳竟然不由自主的发动,她仿佛真正进入了画壁上的画,那是一个抱着小猫的小女孩,慕容纱月本是不在意,可就当她想移开目光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那祠堂中,而是到了画上繁华的街市!
    慕容纱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明明不是真实的事物,去又实实在在的发生在她眼前,这里甚至不是幻境!这是什么地方!慕容纱月强烈感觉到这些东西是存在过的。
    这是记忆!慕容纱月头脑里不知为何出现了这样的念头,感觉这一切都是记忆!
    慕容纱月脑中不断浮现着陌生的记忆,看着所有一切画卷的浮现,这里是兰国的京都——紫京,而她所在的地方是紫京最繁华的一条街,朝华街。这朝华街人声鼎沸,虽然还下着雪,可丝毫不能让这喧闹冷却半分。在一个叫木石苑的古董店中,众人环绕着一个如玉雕制的粉嫩小女孩,那女孩锦衣华服,怀中抱着一只黑白条纹的小猫,看起来虽然年纪幼小,可神情又是木然沉静的。
    那木石苑的老板一直点头哈腰的叫着,“小夫人,小夫人。”让人无不侧目。
    在紫京里能够被成为小夫人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摄政王司徒胤的王妃,是黎族的族长之女,她自小被族人众星捧月的看待着,可她生有怪病,自八岁以后身体就不再长大,现今已经十七岁了还是八岁的模样。
    都说摄政王为了巩固自身势力,不得不提出娶这位长不大的“小夫人”,又有传言说他们两人本就有婚约。本来以黎族的势力她可以稳坐王妃之位,奈何她长不大的身体只能叫人嘲笑。
    虽然位置是王妃,可司徒胤只给她了一个“小夫人”的封号,不知是怜悯还是嘲笑,不伦不类,但光是这名号也无人敢去招惹。但,没有人记得她原本叫什么,所有人都“小夫人,小夫人”的叫着。就连她自己也只知道自己的小名似乎叫“水儿”。
    水儿看着诚惶诚恐的人,倒也不是很在意他们叫“小夫人”,似乎屈辱愤恨这种情绪她从小就未曾有过。身旁的侍女叶兰却是不悦,狠狠的瞪着那老板,水儿抱紧怀中小猫,怯生生的说,“叶兰,我和白虎想回府。”白虎指的就是她怀中的小猫。
    叶兰神色慌乱起来,连忙说道,“夫人再转转吧!好不易王爷叫您出来。”水儿一听叶兰的语气就明白了几分,王府里面一定有贵客,而王爷不想让她见客丢人。
    两人沉默了下来,叶兰和水儿都心知肚明,就像叶兰从来不会在夫人前加个“小”字,而水儿永远不把回府说回家一样。
    叶兰盯着这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轻叹,她本来是王爷的侍女,在王府位置也算是高的,只因为这夫人嫁过来时黎族没有陪嫁丫头的习俗,就奉命去了她身边,本只是看着可怜,可照顾她这么久,怜悯的心思早已变成了心疼,她知道,这夫人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她和那只叫“白虎”的猫了。
    “叶兰,我和白虎都饿了,我们就去附近吃些好吃的吧!”水儿打断了叶兰的思绪,叶兰收回心神,点了点头,主仆二人的对话不似主仆,倒似友人。
    忽然,水儿怀中的小猫似乎收到了什么刺激,挣脱出水儿的怀抱,向街市跑去,水儿一急,紧追其后,叶兰吓了一大跳,赶紧去追,可是水儿是孩童身体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左钻右钻,速度很快,叶兰追不上,赶紧回头向轿夫和侍卫喊道,“还不快追!”
    可再回头,水儿已经不见踪影,叶兰与众人都如坠身冰窖,若是把夫人丢了,王爷那里就难免生不如死了。
    水儿追着追着,追到了人较少的地方,可是却看不见“白虎”的踪影了,心中慌了神,自小她就只有“白虎”伴着,若是没有它,她自己以后该怎么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愿意用一切换“白虎”回来,“白虎!白虎!你快出来啊!不要抛下水儿!呜呜~你快出来!”
    来往的路人只是好奇,只道是哪家富家小姐跑丢了宠物,这小丫头甚是好看,也顶多是有人驻足一下,然后就走开了。而水儿的眼泪就像珠子一般从面庞上滑落下来。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小丫头,你说的是这只小猫吗?”水儿回头只见一个长的十分英俊的青年手上提着十分狼狈的白虎。
    “白虎!”水儿欢快的跑了过去,不管白虎身上的污垢,将它抱入怀中,抬头看着那英俊男子,他就像是太阳般的存在,眼神让人感到浑身温暖,他的笑容让人心安,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服饰也不行是本地人。
    “谢谢。”水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大声道谢,可是她的声音却是甜腻绵软,说话像是在撒娇一般,水儿说完就很讨厌自己的声音。
    “呵呵。”那男子只是笑了笑,拿手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用手揉了揉她的发道,“不用谢,你的白虎突然扑到我的身上,想来我定是有什么奇怪之处吧,要不然也不必惹你哭了。”那男子望了望周围,看着水儿,“一个人追来的吗?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吧。”
    水儿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不情愿,“谢谢公子!我可以自己回府!”水儿忽然大人般的腔调让那男子笑了笑,“你这么小,怎么回去啊?”
    一大队人马向此处赶来,水儿还没有反映过来就被叶兰抱了起来,“夫人,您没事吧?我唤来了府中护卫来找您。”
    这回是那男子呆愣了,这所谓的府中跟禁卫军无异吧,而且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被称作夫人!
    “我安好,谢谢这位公子了,我们回府吧!”水儿对着那男子笑了笑。
    “我叫落忆川,你呢?”男子自报家门,倒是把来的王府侍卫吓了一跳,谁人不知这回王爷的贵客就是炎王落忆川!
    水儿扑闪着闪亮的大眼睛想了想,甜甜的说道,“我叫,黎清忘水!”
    慕容纱月一惊,思绪跳出了那副壁画。这就是黎清忘水,这就是忆川忘水!天啊,难道这些人都有恋童癖,黎清忘水她竟然这么小!她想到了牛莫笑,还有故事中的男人们,不禁恶寒。对了,那个落忆川,竟然姓落,并且感觉跟落星野是那么的像,难道是有什么关系吗?最后是那个摄政王司徒胤,竟然姓司徒,难道司徒皇族的诅咒就起源于此?
    于是,慕容纱月忍不住好奇的向第二幅画看去,又是一段新的记忆。
    黎清忘水虽然是个孩童模样,可的的确确是漂亮的过分,司徒胤是虽然是一个可怕的人,但对黎清忘水算是好的,王府有的好东西一定会给黎清忘水一份,而且他对于他人残暴,可却从来没有对黎清忘水凶过,虽然他们很少有交集,可这些在司徒胤身上都算得上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司徒胤整日忙于公务,对于这个小夫人也没有太多的关注,留宿也就在几位夫人那里,黎清忘水就像是他圈养的孩子,没有在他心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位置,黎清忘水也懂,她只是为了巩固司徒胤地位而存在的,在司徒胤眼里她只是黎族的少主人。
    这偌大的王府里只有一个被称为“小夫人”的王妃,剩下都是住在偏房里天姿国色的夫人,这群夫人都是名家小姐,身份地位都是极高的,只是她们愿意做摄政王的夫人罢了,毕竟在兰国没有几个女子可以抗拒司徒胤这么优秀的男人。
    况且,这王府里只有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妃,对于太多女人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落忆川是摄政王府的贵客,黎清忘水对他极有好感,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一觉醒来就去找落忆川,落忆川也很喜欢这个小丫头,仿佛她在身边自己就会很满足一样。
    有些夫人就无风起浪的说着些闲言碎语,司徒胤根本就不在意,那么小的样子,谁会有别的心思,除非,落忆川有病。
    黎清忘水跟落忆川相处是她这几年来最幸福的时光,落忆川真心对她,虽算不上情愫,但是是很好的朋友,两人相处快乐,虽然黎清忘水身体很小,可事实上她已经是一个少女了,也许是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黎族族长亲自找到司徒胤,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如果司徒胤放黎清忘水跟落忆川走,去草原过属于她的自由生活,黎族愿意交托所有的势力。这对于司徒胤是一个极大的诱惑,用一个长不大的女人去换他最想要的势力,黎族的势力拿在自己手上才完完全全是自己的。
    黎族族长也是看的很透彻,司徒胤总有一天会登上皇位,他不可能让一个一直八岁模样的女子当皇后,让黎清忘水离开,虽然落忆川对她可能不是爱,但最起码会像妹妹一样疼她。
    一切都是很美好的,黎清忘水收拾着自己的小行囊,跟着她最爱的忆川哥哥去广阔自由的草原,她眼里含笑,越来越漂亮连叶兰都惊呆了。
    慕容纱月用自己的血瞳去搜寻这些记忆,就像是有人向自己脑中灌输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有些奇怪的错觉。不是画面,只是记忆,就当她出神的时候,忽然一副画面又散开了。
    叶兰慌慌张张的叫醒正在熟睡的黎清忘水,黎清忘水此时正抱着“白虎”,揉了揉眼睛,弱弱的问,“出什么事情了?”
    叶兰看了看门外的人悄声说道,“夫人!出大事了!您的父亲要被王爷军法处置!黎族的莫笑少爷在外面等着您呢。”
    黎清忘水迅速起身,眼里含着泪水,“爹爹,爹爹怎么了?”
    叶兰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回事。只怕是凶多吉少,夫人你赶紧离开,我想府内的那些女人绝对是要不安生了。”
    黎清忘水拔腿就往外跑,连鞋子都没有穿,叶兰不知如何是好,就拿着鞋子追了出去,一同追出去的还有“白虎”。莫笑少爷在外面等着黎清忘水,一见她就赶紧要拉她上马车,黎清忘水甩开了他的手,喊道:“我要去见爹爹!”
    莫笑少爷摇了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快跟我走!”
    黎清忘水的小脸挂满泪珠,“我只要见爹爹,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爹爹身边!我要去军营!这是命令!我以少主的身份命令你!”
    莫笑少爷无话可说,心疼的看着她冻红的小脚,去军营是少主人的命令,他必须服从,牵起身旁的马将黎清忘水抱上马,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向军营冲去。
    黎清忘水很冷,可是她心里更冷,怕爹爹出事,怕司徒胤真的做出什么事情,在她心里司徒胤是一个不错的人,他虽然对自己一直不咸不淡,可是两人的感情是说不出的,毕竟在摄政王府她生活了很多年,她不希望和这个人反目成仇。
    军营里一阵阵鞭声刺耳,一下下听的黎清忘水心里突突的疼。
    莫笑少爷抱下黎清忘水,正想说不要轻举妄动,只是黎清忘水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钻出了他的阻拦,高喊爹爹的冲了过去,他一急,想要拦住,没有想到被军营的暗哨给暗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黎清忘水朝那残忍的军营跑去,他叫,他喊,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是有人预谋的!有人按捺不住想要杀死少主,夺取王妃之位!
    可一切都晚了,谁都知道司徒胤军令如山,少主也凶多吉少了!他悔恨的以头抢地,却也无可奈何。
    黎清忘水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向行刑台跑去,那台子上浑身是血的就是她的爹爹,黎族的族长,他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了意识。
    所有人都看着她跑来,不由感叹,这女孩活不了了,司徒胤满脸怒气,有人挑战他的权威,现今黎清忘水还坐在王妃之位上,如此赤脚跑来,而且这里是军营,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找死!
    就在司徒胤正要发怒的时候,身旁的蓝衣女子动了,她要趁着此时解决掉这个人!司徒胤忽然意识到蓝衣女子的想法,想要喝止,可是完了一步,致命的暗器已经射向黎清忘水的脖颈,那脆弱的小女孩就倒在了地下。
    蓝衣女子在赌,赌自己的价值已经比这个无用处的弃子更重要。司徒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让蓝衣女子浑身发颤。
    慕容纱月有些惊讶,难道黎清忘水就是这么死的?这一切就是个这么简单的故事?感觉不太对啊。那个莫笑少爷会不会就是牛莫笑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这画面突生异变!
    司徒胤正考虑如何处理尸体,那“白虎”忽然冲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却是威风凛凛,让人不敢直视,它大声吼叫,那声音竟然是真正的虎啸!
    虎啸震天,让军营里的所有人耳鸣不已,这时,天上的阴云竟然散了,透出了皎洁的月光,那月光直直的洒在黎清忘水的身上,神奇的事情出现了,月光竟然让那暗器消融,黎清忘水的伤口也缓缓愈合,司徒胤不敢相信的向前走去,白虎退开,月光完完全全将黎清忘水包裹了起来,黎清忘水全身上下散发着银色的光晕。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那银色竟然慢慢扩大,而黎清忘水的身体竟然在慢慢长大!
    就像是重新快速成长了起来!司徒胤忽然怒吼,“所有人给我退下!”
    司徒胤的威信是无人敢挑战的,就算是有十二分的好奇与惊讶也不敢再看一眼。
    黎清忘水原本小小的衣裳被这长大的酮体撑开了不少,司徒胤呼吸一滞,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翼翼给她披上,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她的头发变得很长,很美,司徒胤微微的调整了一下抱着她姿势,黎清忘水的脸庞留了出来。
    此时此刻,就是见过再多倾城佳人的司徒胤也不能呼吸了,浑身都僵硬了起来,她美到看见这面容只想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美到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如此让人神魂颠倒的模样,就算不睁开眼睛都让人无法自拔,她就像是天上的神女!


【第九十九章】 风花雪月只怨倾世容颜

    黎清忘水睁开眼睛,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变得修长,头发披散,身上只着中衣,身体竟然变成了少女。房间依旧是自己的房间,可装饰却是不一样了,整个床都用轻纱掩着,起身向外望去,警觉床外坐着人。
    “你醒了?”黎清忘水一激灵,这声音是司徒胤!
    “王爷…”黎清忘水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慵懒的娇媚。似乎有侍女想要靠近,“滚开!本王让你靠近她了吗?”司徒胤很是生气的喝退了外面的人。
    黎清忘水本这呵斥吓了一跳,转而司徒胤柔声问她,“好些了吗?”黎清忘水不知道司徒胤是怎么了,他竟然没有怪罪自己,而且自己的身体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司徒胤撩开轻纱,黎清忘水竟然看见她的屋子里挂满了轻纱,看着司徒胤直直的盯着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胤似乎不想让任何人靠近她,这让黎清忘水莫名的慌乱起来。
    “这是你的衣裳,我让锦衣局的人连夜赶制的,我想除了这流云锦衣没有衣服可以配得上你。”司徒胤言语中有着说不清的感情,黎清忘水怔怔的接过衣服,司徒胤放下轻纱,等待她换好衣服。
    黎清忘水从来都不敢反抗司徒胤,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个木偶娃娃,就算身体长大也一样。她穿戴好,小心翼翼的揭开轻纱,司徒胤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而后对看不见的人命令道,“所有人都给我退下!”
    黎清忘水被他的怒火吓了一跳,司徒胤感到了她的恐惧,连忙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梳妆台前,黎清忘水看着镜子里的女子惊叫了一声,这容貌太美,太不真实,那容貌真是让人眩晕。司徒胤将她轻轻按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让她坐好。
    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簪子,黎清忘水感觉这桌子上摆满了天下间最名贵的头饰了,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的,司徒胤拿着不同的头饰在黎清忘水头上比划着,仿佛任何一件都不能令他满意,任何一件都配不上他眼前的黎清忘水。
    “你喜欢那个?”司徒胤问着发愣的黎清忘水。
    黎清忘水有些发慌,随手拿了一只素雅的白玉簪子,司徒胤看了看点了点头,将那簪子接了过来为黎清忘水挽起发。
    黎清忘水手心冒汗,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明白司徒胤为什么不让叶兰来做。
    她哪里知道,司徒胤不想让任何人触碰她,哪怕是挽发都不行。司徒胤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有着全天下最出色的面貌,最出色的军队,最高贵的位置,最豪华的府邸,现在,他拥有了全天下最美的人,黎清忘水就是在他心中最精致的工艺品,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存在。
    梳妆打扮都是司徒胤为她来做,黎清忘水只是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司徒胤轻声说道,“水儿,你长大了真好。”
    司徒胤小时候见到黎清忘水就决定一定要娶她为妻,就算她长不大他也这样做了,这是他平生做过的第一件完全与他骄傲不符的事情。人人都说他是为了巩固势力,可大家都没有想到有谁可以逼迫司徒胤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呢,若是司徒胤不愿意,他有能力屠掉所有黎族。
    黎清忘水一直不长大,而司徒胤也马上要登上皇位,没有人能接受一个八岁样子的小皇后,就算大家能接受,司徒胤的骄傲也无法接受,司徒胤这样的人,在他心中只有完美的东西配得上他,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如果那东西不完美,他也不想触碰。
    而现在的黎清忘水就是最完美的,他很喜欢,甚至喜欢到疯狂,把这寝室挂满轻纱,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黎清忘水睡觉的样子。
    黎清忘水不敢提起落忆川,也不敢问何时放她走,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黎清忘水的转变让司徒胤对她的宠溺达到了无法比拟的高度,所有想对黎清忘水下手的女人夫人全部都被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司徒胤对她是千依百顺,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司徒胤都会为她摘下来。
    可是她不快乐,非常的不快乐,她感觉自己就只是一个被主人不断擦拭爱护的工艺品,并不能称为一个人。
    她孤独,除了司徒胤没有人敢靠近她,连白虎都不允许被靠近,司徒胤的霸道让她透不过气,夜晚躺在满布轻纱的屋子了,她只想哭。
    就当她越活越绝望的时候,一个人闯进她的房间,黎清忘水知道自己的阁楼外面布下的简直是天罗地网,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来了。
    他轻轻的掀起轻纱有些呆愣,黎清忘水看见他的模样,激动的捂住嘴,尽力不发出声音,是落忆川!是他的忆川哥哥!
    “姑娘,不要害怕!我是走错了!我这就离开!”落忆川以为走错了房间,吓坏了这床上的女子,慌张的就要离开。
    黎清忘水噗哧笑了出来,连忙拉住他,“忆川哥哥,是我。”
    落忆川不解的挠挠头,黎清忘水很开心,只有落忆川不在乎她的容貌,在他眼里自己只是黎清忘水,只是水儿。
    “我是水儿啊。”声音柔柔,黎清忘水头一次露出了笑容,美的让人无法直视。
    画面定格在这里,慕容纱月有些恍惚,她不明白这是谁的记忆,下意识去看两幅壁画,惊异的发现,竟然被刮花了,什么都没有,模糊的让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第四幅,五幅,都是模糊的看不清。
    只有从零零散散的细节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黎清忘水和落忆川就是月神和阳神的转世,他们这世是上天注定在一起的,司徒胤偏偏逆天行事,诛天弑神。
    弑神之罪是凡人无法承受的,死后魂飞魄散,子孙万代魂魄被压在锁魂牌内,司徒胤用专门困神抑制神力的霓石杀掉了落忆川,然后洗掉了黎清忘水的全部记忆拔出了她的神骨,将她禁锢在深宫里。可黎清忘水实际上什么都记得,可她做了一件最傻的事情,没有神骨的她,自愿放弃生命用最后的神力帮助司徒皇族凝魂,让司徒皇族得以保全,可她最终香消玉殒了,司徒胤殉情而死。司徒胤的小侄子掌控了如今的夕国。
    原来月宫牡丹开就预示月神之力最后衰竭,这反噬就是难免的事情了。
    慕容纱月对后面的故事虽是好奇,但有些事情以后可以慢慢探究,当务之急是救璃双,夕国和这华国距离遥远,也怪不得司徒皇族无人能找到解决的源泉。
    祠堂并不大,上面都是冰冷的牌位,牌位都黯然无光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姓司徒,全部都是司徒皇族很优秀的人物,慕容纱月仔细翻找,看见了黯然无光的司徒璃云,此人已经被反噬,司徒璃皇的牌子闪烁着光芒,是最亮的,因为反噬之魂的放弃,他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慕容纱月最后看见了司徒璃双的锁魂牌,它散发着微弱的蓝光,虽然微小,可让人觉得温暖,所有牌位中发光的只有司徒璃皇和司徒璃双。
    慕容纱月激动的将司徒璃双的锁魂牌捏在手里,这里面锁着璃双的魂魄,她一定要把这锁魂牌毁掉才行!
    先是用内力和手劲想要震碎或掰碎,可无论慕容纱月如何用力都无法破坏它一分一毫。慕容纱月急的要死,拿出那个削铁如泥的深色匕首,可那锁魂牌外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让慕容纱月无可奈何,拿着锁魂牌,她慢慢瘫坐在地上,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
    慕容纱月头一次哭的很伤心,想要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流干了,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这些独自面对让她本来坚强的神经变得脆弱不堪,她手无缚鸡之力之时在可怕的深宫养胎,为了保护自己怀着孩子逃离夕国,遭受千军万马的追逐,她几乎耗费了所有心力精力才逃离那个地方。没有知道她的无力,她一直只是坚强的笑着。
    连生曦儿的时候,她多么希望孩子有司徒璃双的相伴,可是她知道是不可能的,慕容纱月不懂,不懂为什么当初选择过后,一觉醒来就全变了,司徒璃双不是司徒璃双,自己不是自己,还有无法摆脱的责任。
    她没有与司徒璃双真正的相恋,只是当初明白自己是喜欢他的,而后就做出了她认为值得牺牲的决定,可事实上,她自己没有和他相恋,没有亲吻,没有洞房,没有多余的关系,而一觉醒来这多余的记忆曾经让她恍惚那是不是自己,但她还是选择无怨无悔的把孩子生下来,去救璃双,不完整的家庭让她只想给曦儿一个完整的家。
    难道这样上天也不可以施舍给她?
    好不容易找到救璃双的方法,千辛万苦的来到华国,这锁魂牌得来不易,她又是拼命保护别人,又是信誓旦旦的承诺帮他人登上皇位,到头来,她拿着锁魂牌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
    慕容纱月痛哭,她从来都没有如此哭过,自小师傅和母亲的教导就是不能哭泣,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软弱,但事实上,她很累,真的很累!
    慕容纱月把她的委屈和难过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她怨恨的用手将锁魂牌不停砸在地上,手上都沾满她用力的血迹,可她不觉得累,不觉得疼,不停的砸。
    直到慕容纱月发现锁魂牌在消逝,这东西沾染了慕容纱月竟然在不断消逝!慕容纱月喜出望外!璃双有救了!


【第一百章】 别忆川湖 重归军营

    有救了!她的血可以破这诅咒!慕容纱月几乎是要兴奋的跳起来!看着司徒璃双的锁魂牌随着她血液的侵蚀而消失殆尽,此时激动的她忽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可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还有地上滴着的血液竟然不断侵蚀着地面,腐蚀着整个祠堂!
    慕容纱月意识到不妙,赶紧起身向外跑去,那祠堂开始塌陷,所有的锁魂牌开始消逝,连刚才观看的壁画都顷刻间变成了粉末。
    慕容纱月速度极快的朝外跑去,刚冲出洞口,外面的守卫看她慌忙的样子还不明所以,想要询问,慕容纱月想都没想的回头大喊,“快跑!”
    守卫扭头看见不断塌陷的地面吓得腿都软了,摆腿紧随其后。
    慕容纱月跑出好远才回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松了口气,后面的守卫们也气喘吁吁的站住脚。
    众人都转过头去,慕容纱月脑中有了些猜测,那祠堂的地面整个都塌陷了下去,似乎是原本的壁画阻挡了什么,不出所料,轰隆!一声震天,地下水不知从哪里飞快的涌出,竟然以一个诡异的速度快速流淌着,那下陷的土地慢慢汇集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而这湖泊还在不断扩大。
    身边的小兵倒吸一口凉气,“那传说中的忆川湖,竟然,竟然就这样出现了!”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慕容纱月有些好奇。
    “您是不知道,这忆城传说中也是个繁荣的城市,周边绿荫环绕,景色优美,不知为何忆川湖干枯,这周边就荒芜了起来,来往的商户也就少了,最后忆城的大部分人感觉这地方不再适合生存,就搬走了。忆川湖若是再次出现,那这周边就会再次繁荣起来吧。”守卫声音里透着惊喜,让人能听出他的兴奋与憧憬。
    也许回来会有一个繁荣的忆城吧,那忆川湖还在不断扩大,虽然距离众人很远,可所有人还是免不了的下意识向后退去。
    慕容纱月惊叹的看着这重获新生的忆川湖,若有所感,刚刚在搜索司徒璃双锁魂牌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她也用心找寻了一下有没有曦儿的锁魂牌,但她发现并没有。
    不知为何,她觉得落忆川是一个无怨无悔的很伟大的人,没有发现曦儿的锁魂牌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有月族的血统,这诅咒不会伤害月族的血统,所以风云曦会没事。
    也许如果司徒胤和黎清忘水可以好好生活下去,可以子孙满堂,所谓诅咒不会伤害黎清忘水的后人,那么司徒皇族的诅咒就不会出现。
    突然感觉司徒皇族的诅咒不是诅咒,而是祝福,落忆川只是怕自己死后黎清忘水过的不好,怕司徒胤负了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黎清忘水由夜神凝魂转世成一个不同的人,创立了月国,落忆川魂飞魄散,司徒皇族受着永世诅咒支撑着夕国江山。
    这样的故事就算成埃落定,慕容纱月误打误撞的揭开了古老的故事,锁魂牌里暗淡无光的魂魄已死,明亮的侥幸逃脱,而这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慕容纱月笑了笑,感觉身上的包袱少了许多,现今她就回到银洵大营,辅佐他登上皇位,履行承诺,而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离开了。
    “姑,姑娘。”一个守卫挠了挠头。
    “怎么了?”
    守卫有些吞吞吐吐,让慕容纱月感觉有些奇怪,“姑娘有何打算?”
    “出了什么事吗?”若不是出什么事情,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是这种神色。
    “姑娘若是打算回去见九皇子,我劝您还是不要去了。”
    慕容纱月心中一突,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许多,“出什么事情了?九皇子他怎么了?”
    守卫被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女子还有这么强的气势,“九,九皇子倒是没什么事情。”慕容纱月松了口气,“只是九皇子军大败,听说嫣家的主子嫣火生死不明,现在六皇子要一举歼灭九皇子一派呢。”
    “什么!”慕容纱月瞪大眼睛,嫣火!嫣火怎么会出事!走之前她还嘱咐过,战场上刀剑无眼,让他千万小心!
    他还说回来,就跟她拼酒,拼个十坛女儿红!两人还击掌为誓,不行她要赶紧去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纱月既是担心又是着急,不知嫣火是生是死,嫣火是她的朋友,在战场上她失去了太多的伙伴,她不想在这里也失去自己的朋友!
    慕容纱月不说话,吹了一声口哨,红马飞奔而来,她看了一眼这些侍卫沉声说,“谢谢你了!九皇子一派决对不会被灭!”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起身驾起红马,迎风而行,狂风烈烈,无人料到就这一人就要在这华国掀起滔天巨浪!
    慕容纱月不知疲倦的驾着马,仿佛回到了以前不断行军的时期,好不容易到了军营火急火燎的下马正要进去。
    “站住!”竟然被人挡住了!
    “怎的?不让我进?”慕容纱月语气冷冷,倒是吓得小兵不敢造次,只是颤颤巍巍的问,“你是何人?”
    “我是九皇子的朋友。”
    小兵一哼,“认识九皇子的女子多了去了,不就是个会骑马的女人,嚣张什么!”
    慕容纱月一把揪过小兵的领子,“废话那么多!还不快通报!”
    小兵吓得腿一颤,“你,你不要胡来,这里可是军营,哪里容得你放肆!”
    慕容纱月怒极,但也了解军营的规矩,随手一掌小兵身边的木桩变得粉碎,“再不通报你的下场就跟这木桩没多差了。”
    小兵求助与周围的人,可这些人有些认识慕容纱月,这小兵是副将南嵩带来的兵,周围人早就看着不爽了,现今让慕容纱月教训他一番,周围人也只会摇旗呐喊。
    “我去!我去!”这小兵终是扛不住慕容纱月的逼迫,赶紧说道。
    慕容纱月放下他,小兵立刻小跑去通报了,她扫视了一下军营,立刻感觉到气氛的萎靡不振,若说是一场败仗也不不至于把军队整成这副模样,在慕容纱月印象里,银洵的兵很不错,很有他的个人气势,可现今眼前的这个军队散漫无律,就像是一盘散沙。
    银洵和嫣火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兵都带不好!
    这时出来了一大队人马,将慕容纱月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指着慕容纱月道,“如此放肆,信口雌黄说什么跟九皇子是旧识,看你有点姿色,要不然就让小爷抓你去当军妓吧!”
    慕容纱月听后,冷笑起来,锐利的双眸扫视了这群人,忽然一阵寒流就从他们身上散开,“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慕容纱月笑着捋了捋头发,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天下间敢对我慕容纱月无礼的人,都死后被挫骨扬灰了!”
    “你!”为首之人话还没来得及说,慕容纱月身形一闪就站了他身前,右手捏着他的脖子,他的脸色涨红无比,感觉慕容纱月一手就能将他掐死一般。
    所有人惊恐的后退一步,慕容纱月狠狠的将他摔在地上,而此人身体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身体的骨头咔咔作响,似乎是断裂的声音。
    慕容纱月看了一眼那些围在她的人,不以为然的说,“怎么?一起上吧。”说着踢了踢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他已经废了,如果你们一起上,说不定还可以给你们留下一两个可以用的胳膊腿。”
    这时,一个壮实的男子从营帐里出来,后面跟着一群武将,慕容纱月眼睛眯起,这些武将她认识少许,一些都有一面之缘,只是这为首之人她却不认得。
    “参见将军!”所有将士行礼。
    那被称为将军的男子看了慕容纱月一眼,奇怪的哼了一声,似是不屑,看了地上的人,看了一眼慕容纱月,“军营不容得女子放肆!你是想与我军为敌吗?”
    慕容纱月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是要挟她,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服软他就用军队围观自己,而慕容纱月最看不起这拿人数压人的行为。
    “你是主将?银洵呢?我是找他!”
    “大胆狂徒!哪里容得你放肆!来人啊…”
    “将军!”
    “将军!”他身后的几个武将赶忙打断他的话。
    “这位姑娘的确是九皇子的旧识!”那武将顶着压力说道,这南嵩是银洵无法领军时的武将,刚刚上任,却是让人很讨厌,本来不想得罪但是这姑娘的确是皇子的旧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就不好了。
    “旧识又怎么了!擅闯军营就是死罪!就是九皇子在这里我南嵩也这么做!”言语说的极其正气,让慕容纱月咂舌。
    “呵,你倒是有理了。”慕容纱月向前一步,在将士面前气势是最重要的,不得不说慕容纱月此时的气势极其的强大,让人不敢靠近。
    “我并没有擅闯军营,只是要人通报一下,小兵推三阻四,后面来的人莽撞无礼,我想这位将军的待客之道是不是有些问题。”
    南嵩沉声道,“你莫要狡辩!分明是你恐吓将士,然后有殴打来人!你这破皮女子还敢在我这里放肆!”
    慕容纱月已经耐着性子跟这南嵩讲话了,没想到这南嵩是得寸进尺,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慕容纱月正想上去较量较量,却有人拦在了她前面,定睛一看竟然是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