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29

素素浅唱:萌豹豹:王爷爹爹来单挑 86 - 91


【086】 女上男下

    “嗯,啊,嗯。”男人的手掌仿佛带着一股魔力,白纤纤体浑身如遭电击,小腹一阵燥热,一股热浪忍不住喷薄而出,适时滋润了干涩的甬道。
    “唔!丫头,终于湿了!”慕容裕轩发出舒服地喟叹,双臂紧紧箍住女子纤细地腰肢疯狂地耸动起来。
    “啊!嗯。你慢点!”白纤纤身形剧烈地晃动着,胸前的美好越发蛊惑人心,整个人如飘入万里云端,迷失了自我。
    “纤儿!你是我的!”男人狠狠再次狠狠撞入她的身体,霸道地宣誓。
    “啊!我是你的!”她尖叫着,抖做一团。
    “纤儿!心里不许想其他男人!”他邪恶地停止动作,滚烫抵在她私密处,暧昧的磨蹭。
    “嗯,不想。唔。”女子小脸酡红,如盛开的蔷薇,粉嫩的唇瓣不满的嘟哝着:“你作甚停下来?”因为男人突然的撤离,她体内立刻腾升一抹强烈的空虚感,甚是难受,她双手攀上男人的胸膛,哀怨地眯起眼睛,似乎在乞求男人的给予。
    “纤儿,更不许把我推到别人身边。”慕容裕轩双手捧住女子的脸,黑眸深深地锁着她,又爱怜地吻了吻那嗫嚅的唇瓣。
    “嗯,不推给其他女人。”白纤纤带着哭腔说着:“轩轩,我好难受……我是不是也中了媚毒?”不然怎么这般需要男人的抚慰,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她难耐地扭动着娇躯,看入男人眼中又是致命的诱惑。
    “傻丫头!”慕容裕轩勾唇,宠溺地弹了弹她渗满薄汗的额头:“那是你身体真实的反应,乖,放松,把自己交给我!”
    对于在床上,他还是喜欢占主导地位,虽然他更享受那丫头的服侍,可她还青涩地让人抓狂,他体内的欲望等不及了,得尽快消灭!
    “嗯!”白纤纤听话地点点头,眼神迷茫如孩童,怯怯地等着男人动作。
    男人满意地眯起狭长的眼睛,大手顷刻附上女人胸前绽放的白兔,似怜似虐的揉捏,变换出旖旎的形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一路向下,探入女子的幽谷,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画着圈圈,然后毫无预警地刺入女子紧致的内壁。
    “啊!”白纤纤痛与欢交加,蹙着眉心嗔怪:“慕容裕轩,你坏!痛死了!”
    “还有更坏的,不知道纤儿可吃得消!”他邪佞地笑笑,又挤入两根手指,深深进去,然后转动,翻搅。
    “啊!你出来!”白纤纤对男人的行为是又爱又恨,天哪,她感觉下面会被男人给撑坏的!
    “嗯,遵命。”慕容裕轩还真的抽出手指,妥协了女人,好整以暇地盯着那绯色的小脸。
    “唔。好难受。”男人突然的退出身体反而越难受,白纤纤撅着小嘴道:“你就会折磨我,呜呜。要做也不给个痛快。”她说着,故作凄惨地挤出两滴眼泪。
    “呵呵……”男人低笑一声,这丫头说话还真直接,他忍俊不禁道:“纤儿,你真可爱,不过,既然你都说出来了,本王岂有不让你痛快的道理!”
    他话音方落,双臂便环住女子站起身,本想把她压在地上,却又怕搁坏了她娇嫩的肌肤,索性他抱住女人直接抵在那树干上。
    “呃!慕容裕轩!”白纤纤不知所措地望着男人,她身后是冰冷粗糙的的大树,胸前是男人火热滑腻的肌肤,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奇妙境界。
    “纤儿!你真美!”慕容裕轩抬起女人一条纤长雪白的腿,倾身而上,把巨物狠狠埋入女人的幽谷,迅速地,猛烈地让人无力招架。
    “唔,好深。”整根没入,白纤纤体内的那股燥热适时缓解过来,脑海中有绚丽的烟花绽放。
    “纤儿,舒服吗?满意了吗?”男人疯狂地在她体内穿插,挥汗如雨,深深喘息着。
    “嗯……我爱你,我爱你,轩轩!”白纤纤摇晃着脑袋,迷醉着双眼,嘴里喃喃道。她爱他,爱他的一切,爱他给予她极致的快感与疯狂。
    “纤儿!”本王似乎也快爱上你了。男人心中低叹,明明按照预想的发展,让女人深深爱上他,可是七月十五那日,他又该如何抉择?
    一场猎心游戏?走到最后,竟是迷失了自我!
    一场欢爱,激烈而疯狂,两个人的身体仿佛是世间最完美的契合,水乳交融,销魂而蚀骨。
    慕容裕轩最后在女子体内释放出一股热浪,这才停下动作,粗噶地喘息着。
    “纤儿,如果有一天让你为我死?你会愿意吗?”男人双臂揽着女子的纤腰,低头认真道。
    “切!不许胡说,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白纤纤伸手捂住男人的嘴。
    “嗯,一定!”慕容裕轩心中暗道,他一定可以在这之前找到其他办法的!他不会死,更不会让她死,世间如此美好!他不舍得!也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唔……我好累,想睡觉了!”白纤纤困得眼皮打架,浑身瘫软,整个身子几乎是挂在男人身上。
    “嗯,我抱着你睡!”男人宠溺地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双臂紧紧环抱着女人朝屋内走。
    慕容裕轩悉心的替女人擦拭掉体内的白渍,又俯身爱怜地吻了吻女子的眉心,眼角,鼻翼,樱唇,这才念念不舍地抱紧女子沉沉睡去。
    **
    朝阳阁,一豆零星的烛火。
    女子把头埋进膝盖,身子瑟瑟抖着,似是在低泣。
    骤然,一股阴风随着窗棂吹进来,打翻了案桌上孤寂的烛火。
    “谁?”云倾舞猛地抬头,捂住心口,声腔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恐慌。
    “呵呵呵……”没有人,也没有影子,只听见一女子放肆而尖锐的笑声,此时,整个屋内被月光镀上一层诡异的颜色。
    “休得装神弄鬼!滚出来!”云倾舞有些恼了,飞快地拿下床边悬挂的长剑拔出。这是慕容裕轩留下的,说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果真有人来挑衅滋事!
    “哈哈哈哈……”那女子的笑声越发刺耳,如魔音入脑,接着,房内突然飘出一个个没有身子的脑袋,那脑袋如一缕白烟,模糊而轻盈,却丑陋狰狞地狠,似鬼非鬼,似人非人!云倾舞心中打了一个寒噤,手中的剑握的越发紧,竟生生渗出一层薄汗。
    是脏东西!飘荡在六界之外的“阴尸”,他们死前因为受到可怕的诅咒,生生世世不得投胎,没有躯体依附,整日活在飘渺空虚的世界里,见不得光,与黑暗作伴,与寂寞为伍。
    他们的怨气极重,倘若飘荡在人界,定是修炼到一定程度的“阴尸”,他们回来,只为复仇!
    “你是谁?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云倾舞用剑指着一颗脑袋问。她不要被阴尸缠上,她还有未完成的任务!
    “如何,那迷香的滋味?”那阴尸嚣张地跳动着脑袋,嘴里不断流出肮脏的血。
    “是你换的?为什么?你是谁?想做什么?”云倾舞连着发问,不解地望着那丑陋的东西。
    “哈哈哈……你放心,我此行来人界的目的不是缠上你,而是你的情敌!”那女阴尸狂肆地笑着,眼睛也流出血泪,她含恨道:“莫姬,这一世,我要让你魂飞湮灭!”
    “莫姬?”云倾舞蹙眉:“我并不认识她?”
    “莫姬就是转世的白纤纤!那贱人,想必你也恨之入骨吧?你不能暴露身份,而我白日里也不能行动。不如我们联手,让那贱人生不如死!”女阴尸唇角绽放出阴毒的笑容,衬得一张脸容越发狰狞。
    “上一回,玉凉湖也是你从中作梗?”云倾舞恍然道,如果不是超出六界之外的脏东西,何故她和慕容裕轩都不曾发现。
    “不错!正是我,那一回不过是小惩大诫,给那贱人一点教训。云倾舞,你这般犹豫不决,只会让你的男人走的越发远,啧啧,真是没用,替你下了那么重的迷香,而你却守不住自己的男人!”女阴尸无不嘲讽奚落。
    “闭嘴,我的事你少管,我也不会与你为伍!你走,不然我可不客气了!”云倾舞说完,举起长剑,威胁道。
    “哈哈……有个性,有魄力,我喜欢,不愧是我看上的伙伴。”女阴尸不怒反笑,她扭了扭头道:“我叫红泪!相信你会选择与我合作!”
    “红泪?”云倾舞因为太过惊愕,手中的剑也跟着跌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声响。


【087】 月影毒发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格子镂窗斑斑影影地打在慕容裕轩英挺俊美的脸容上。
    白纤纤趴在男人身上,眷念地望着她熟睡的样子,唇角不自觉扬起幸福的弧度。
    “纤儿可是看够了?”某男豁然睁开如墨的眼睛,低哑道。
    “呃!”白纤纤脸上一囧,悻悻地撇嘴:“慕容裕轩,你早就醒了?”
    “嗯!”男人慵懒地眯起眼睛,双臂枕在脑后:“早就醒了,也知道你做的那些坏事!”
    “啊!我没有!”白纤纤惊呼,矢口否认,脸上烫的如同煮沸的虾米。
    天!她方才因为忍不住美色的诱惑,主动攀上男人的身体,更是大胆地啃了他薄削性感的唇,吻了他长如蝶翼的睫毛,咬了他质感超好的锁骨……心里正偷着乐,却不知在男人眼中根本是耍猴戏!
    “丫头,你摸摸看,都是你的杰作!”慕容裕轩绝艳的笑着,大手握住女子的小手,一路向下,安置到他挺起的灼热上。
    “呀!好烫。”某女畏畏缩缩地甩开手,脸上那个囧啊!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这是典型的玩火自焚!
    “纤儿!你大清早地点火,不厚道,现在还想逃?”男人详装愠怒,一把托起女人的纤腰,然后猛地按下,塞入……
    “唔!痛死了!痛死了!我再也不敢了,轩轩。”某女叫苦不迭,大声痛呼。
    “乖,这才听话嘛!”男人满意地抚平女子微蹙的眉心,被子里,尾巴不合时宜的冒出来。
    “咦?什么东西好滑,好软呀!”白纤纤一把捉住腰上的异物,似乎跟那晚水池里出现的东西很像?她心中狐疑,作势就要掀开被子。
    “纤儿!”男人慌了,猛地按下她的头,薄唇凑了上去,用深深的吻堵住了女子的思绪。今日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心中不禁掠过不好的预感。
    **
    此刻,云雾小筑院子里,白小辰翘起尾巴,整个人倒挂在树上,玩的不亦乐乎。
    门外有不速之客到访,白小辰浑身一个激灵,立刻从树上弹跳下来。
    “小辰?”云倾舞被吓得一惊,不自然地绞着手中的丝帕。
    “哼!狐狸精不许来这里!”白小辰霸道地挡住女人的去路,恨恨地望着女人,语气冷冽。
    “小辰,你娘亲还未起床吗?我有事找她!”云倾舞俯下身子,和善地笑笑,眼睛不安地望里屋瞄。
    “娘亲和叔叔在玩亲亲,闲杂人等不许打扰!”白小辰双手抱胸,扬起小脑袋。
    “这?”云倾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中的丝帛被绞成一团。阿离!你昨晚果真是宁愿不碰我,也要回到那女人身边?那我与你心中到底算什么?相识十几年竟不如认识数月的丫头片子!
    “哼!我不喜欢你!也不准你来这里。”白小辰软趴趴的小手抬起,做了个请示。
    “……”云倾舞衣袖中的手握的泛起森森白骨,心中有了主意,她衣袖一挥,正欲给白小辰一点教训。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坏人,打小孩的坏人!”白小辰一个灵巧地弹跳,纵身越到树上,身后的尾巴也跟着昂起。
    “你是妖?”云倾舞收回掌风,错愕地望着孩子。那尾巴跟阿离的一模一样,莫非,他真是阿离的孩子?
    “没错!我警告你这个坏女人,不许打我娘亲的注意,不然,小心我咬你!”白小辰恶狠狠地说着,嘴里顷刻冒出尖锐的獠牙。
    “哼!”云倾舞冷笑一声:“小鬼!毛都没长齐,还敢大放厥词!”她勾唇,心中划过恶毒的想法,这孩子是个不错的砝码,得好好利用!
    暗自思忖间,门此刻被打开,一身紫袍的慕容裕轩走了出来。
    “阿离!”云倾舞面上一喜,迎了上去:“阿离,昨晚没事吧,吓坏我了!”
    “嗯,毒已经解了!”慕容裕轩顺势握住女人的手:“让倾舞担忧了,是本王的不是。”他望着女人,心中划过一抹愧疚。
    “只有阿离没事便好,其他都不重要!”云倾舞淡然一笑,温顺地把头靠在男人怀里。俨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白小辰风一般冲进屋内,扑到白纤纤怀中,气得牙痒痒:“娘亲啊!那个坏女人又把叔叔抢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呵呵……”白纤纤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平静道:“小辰如果想要叔叔做爹爹,那娘亲一定费九牛二虎之力也要夺回来!”对,夺回来,慕容裕轩,无论你的心意如何,我都要尝试着争取,这样此生才会无憾!
    “可是,那云姨是狐狸精,娘亲斗不过她的!”白小辰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满是担忧。
    “小辰不乖,不许胡说!让你叔叔听见不好。”白纤纤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一般对人都是很尊敬的,唯独对那个女人口口声声喊狐狸精。
    “可是……可是……”白小辰咬着唇,不知该怎么说。他虽然看不见那女人的尾巴,可是心里的感受很强烈,那是一只千年九尾狐,他根本斗不过啊!怕保护不了娘亲。
    “怕什么!我不是有个豹子精小辰吗?”白纤纤抬手,揪出白小辰的尾巴,爱怜地摸了摸:“乖儿子!这尾巴还真可爱,娘亲都舍不得让它消失了!”很软,很滑,似乎跟方才被子里的异物相像!
    “呃!”某小孩满头黑线,嘴角抽搐:“娘亲啊!你这个皇帝不急,要急死我这个小太监,哎!”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白纤纤等了许久都不见慕容裕轩回云雾小筑。
    心中突生一抹强烈的不安,她索性披好外衫,匆匆朝着雨墨阁走去。
    今晚的月亮很弯,很亮,如锋利的刀子,泛着一股子寒意。
    雨墨阁,灯火燃着,透过窗纸,依稀可见几个人影晃动,步履焦虑,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白纤纤一颗心猛地提起,她轻轻推开房门,入目所及,老太妃、鬼魅云倾舞几人都在,一个个脸色甚是难看。
    床边坐着一大夫摸样的人,而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身子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四爷!”白纤纤呼吸一窒,心中的那抹不安越发强烈。
    “丫头!你来了?”老太妃急的红了眼眶,走上前握住白纤纤的手:“轩儿他中了月影蛊毒,告诉老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四爷他怎么了?老夫人,我不明白你说的话!”白纤纤满眼担忧,想要上前看看男人。
    “站住!你还想悻悻作态到何时?”云倾舞厉声呵斥,一把拉住白纤纤的身子,一个耳光顺势而下。
    “啪!”的一声脆响,白纤纤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凭什么打人!”白纤纤愤然道,这个女人手不是受伤了吗?力道却是大的让人生畏。
    “凭什么打你?好,让我告诉你,也告诉轩!”云倾舞说完,径直走到案桌上,拿起还在燃烧的红烛,一步步逼近白纤纤。
    “你想做什么?”白纤纤被女人眼中的戾气震得连连后退。
    云倾舞不做多说,强势地拽住白纤纤的右手,然后把那红烛直接烫到她白皙的手背上。
    “啊!”那橘黄的火苗顺势灼伤了白纤纤的肌肤,她忍不住痛呼,满眼惊惧地望着女人:“你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行为也是怪异!
    一直保持沉默的鬼魅此时发了话,他怔怔地望着白纤纤的手背:“你果真是神翼门的人!白纤纤!你掩藏地好啊!枉四爷如此对你,你却恩将仇报!”
    “我……这……”白纤纤连连摇头:“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她说完复又低头望着自己烫伤的手背,赫然,一个苍鹰图案清晰地映入眼帘,锐利的鹰眸,狂傲地展翅!栩栩如生。
    这!白纤纤愕然瞪大眼睛。这苍鹰,她认得,相传,是神翼门独有的图案,而门中之人誓死为南轩的皇帝效命,他们自小便被秘密训练,手背上会刻上独有的苍鹰图案,这还是她五年前在高府时,偷听高长青讲述的!


【088】 滚,本王不想看到你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她竟然是神翼门的人!不对,她不是,或许,高纤纤才是神翼门的人,她身怀武功也正好解释了这个。
    高纤纤!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五年前为何莫名暴毙!她身上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亲生父亲也痛下杀手,苦苦相逼!
    可是,现在不是顾及这个的时候,白纤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作势就要上前探慕容裕轩的伤势。
    “站住!”鬼魅现行一步,拔出长剑抵在白纤纤心口:“若你再前进一步,刀剑无眼!”
    “鬼大哥?”白纤纤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这还是当初那个对她尊敬有加的鬼魅吗?他眼中竟然流露出摄人的杀意!他要杀她!
    “但凡背叛四爷的人,我鬼魅第一个诛杀!绝不留情!”鬼魅冷然道,眸中尽是恨意。
    “够了!你们凭什么说是我下毒?”白纤纤厉声反驳:“风神医呢?他现在何处?”那床边的大夫很面生,她心中不由得越发担忧。
    “普天之下,只有神翼门的人才懂得炼制月影毒,月影乃雌雄双蛊,毒性及烈,中毒之人每逢月夜全身会如万虫啃噬,血液干涸,日渐衰老,痛不欲生,直至死亡。而月影蛊一般圈养在女子体内,对女子没有半分危害,但与女子交欢的男子会日渐吸入那雄蛊,雌蛊控制雄蛊,多么卑劣的手段,白纤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近日频频与四爷交欢的人是谁?你居心叵测,混入四王府的目的达到了!”云倾舞字字珠玑,一步步把白纤纤逼到墙角,绝美的脸容满是怨恨。
    “丫头!你的心怎会如此狠?他是你丈夫,难道还抵不过一个神翼门?你有没想过,你这样做,把小辰置于何地?”老太妃满是痛心地望着白纤纤,手中的拐杖一下下敲在冷硬的地面。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怎么会害他?”白纤纤无力地瘫软在地,两行清泪顺势而下。她想解释,却根本无从说起!
    “鬼统领!这是刚从纤夫人房中搜出的白须!”有侍卫闯了进来,躬身禀告。
    鬼魅接过那白须,身形微颤,眸中的杀意越发浓郁:“白纤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风神医怕是已经被你残害了吧?你这是要逼死四爷吗?”
    月影婆娑,大咧咧照入室内。
    “呃!”慕容裕轩发出痛苦的嘶吼,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床身因为主人的晃动发出吱嘎的剧烈声响。
    “不!我没有!我没有杀害风神医!“白纤纤矢口否认,她站起身,颤抖着声线道:“让我看看四爷,求你!”
    “你没资格!我不可能让你再伤害四爷!解药拿出来,否则我一剑杀了你!”鬼魅手中的剑再次抵在白纤纤心口,不留一丝转圜的余地。
    “我没有下毒,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说最后一次!”白纤纤扬起头,丝毫没有畏惧的情愫,她提步上前,那剑便无情地刺入胸口,她闷哼一声咬牙道:“让我看看他的伤势!”
    “你疯了!”鬼魅大愕,手中的剑微颤,有殷红的血顺流而下。
    在场的人皆是震惊不已,那女子竟是这般刚烈?宁愿死也要见男人一面?
    “让……她过来!”慕容裕轩破碎低哑的声音传来,那般平静。
    “四爷!”鬼魅与云倾舞同时惊呼。
    “这是命令,让她过……来。”床上的男人苍白着脸,虚弱道,语气却是不容半分抗拒。
    “……”鬼魅气急败坏地扔掉剑,双手抱胸站到一边。
    云倾舞水眸泛红,绞着手中的衣袖,委屈地噤了声。
    白纤纤捂住胸口汩汩而出的血,一步步走近床榻,入目所及,男人俊逸的脸容苍白如纸,双眼下陷,薄唇无一丝血色,如曜石般黑亮的眼眸黯然失色……
    “四爷!是不是很痛?”白纤纤颤抖着双手,想要抚平男人拧在一起的剑眉。才一天而已,往日那个风神如玉,朗朗英姿的男人变得这般颓丧,衰败,她的心猛地一阵抽痛,呼吸都变得艰难。
    “看到本王如此狼狈,你可算是满意了?”慕容裕轩薄唇轻启,虚弱地抬起手一把挥开女子的,眼神冷漠如冰。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不信我?”白纤纤踉跄着,险些没站稳,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冷冽的黑眸。
    “信与不信,事实摆在眼前,为了他!你终是狠心对本王下手!你如今得逞了,也不必惺惺作态!”男人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似乎不愿再看女子一眼。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白纤纤从未感觉如此无助和绝望,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可是,他怎么可以?
    “昨日你的主动也是做戏吧?月影毒成功附到本王身上了!你成功了!”
    “慕容裕轩……”白纤纤哑口无言,这一切的巧合,一切的罪证,让她无力反驳。
    “滚!本王此生都不想看到你!”男人低吼,豁然睁开眼眸,眼中尽是戾气。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我要替你找到解药!”白纤纤失控哭喊着,抱住男人冰冷的身体,不愿松开。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才一天的时间而已?风云突变,他们就从爱人变成仇人!阴谋,这是阴谋!
    “走开!”男人眼中闪过厌恶的情愫,抬手一记掌风,女子便摔倒在地上。
    “呃……”一口腥甜自喉咙涌出,伤口的痛尤不及心中的那痛。他居然对她动手?一句解释的话也不愿听?这还是她爱的那个精明的男人吗?
    “呵呵呵……”白纤纤忽然勾唇苦笑,沙哑道:“我走!我走!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惹你厌恶。”她狼狈地站起身,脚下如灌铅那般沉重,托着疲惫的身子渐行渐远。
    “四爷!不能让她走!”鬼魅急了,欲追上去。
    “回来!这是命令,让她走,也不准去找她!”慕容裕轩冷生道,刚说完这些,他便再也忍受不住那蛊虫的撕咬,顷刻昏死过去。
    **
    走出四王府,赫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白纤纤的去路。
    “纤儿!发生了什么事?”袁弘一把扶住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子,眼中满是痛色:“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女子似乎并未听到男人的话,眼神空洞,嘴角还残留着血渍。
    “是不是慕容裕轩!纤儿!你告诉我!”袁弘急了,飞快地撕下衣摆,犹疑片刻后,替女子缠好胸口的伤处,又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女子口中。
    女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静静地就像被剥去了灵魂的木偶。
    “他不信我……还要我滚,给了我一掌!”女子喃喃道,低声呜咽着,似是隐忍着极大的委屈与悲恸。
    “纤儿!别难过,我们先去看大夫!”袁弘手中的拳头握地嘎吱作响,轻声安慰着女子。
    “不!我死不足惜,他不能死。”白纤纤似是想到什么,擦了擦脸上的泪,一把地推开男人的手,提起裙裾飞快地超坊馆的方向跑去。
    “纤儿!”袁弘眸色一痛,挫败地望着垂落的手:“纤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叹息一声,仰头望着那寂寂的月色,心情越发压抑。
    **
    一路奔跑,跌跌撞撞,胸口不断沁出殷红的血,染满了她整个衣襟。
    小茉莉揉着迷蒙地睡眼打开门便是见到这幅可怖景象,她惊呼道:“纤纤……谁把你……伤成这样?”
    “茉莉,快,帮我做一件事!”白纤纤顾不得女子的惊愕,径直走到厢房里翻箱倒柜。
    檀木抽屉里,一枚金叶子赫然映入眼帘。
    “这是?”茉莉不明所以,那金叶子的形状和图案似乎在哪里见过。
    “拿着这个地下赌坊找一个叫--冷意的中年男人,切忌,要快!”白纤纤把叶子交到茉莉手中,双腿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纤纤!纤纤……你没事吧!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放心!”茉莉紧紧握着金叶子,眼中满是忧色。
    “我没事……”白纤纤解开胸前的衣带,又找出金疮药:“我自己可以上药,你赶紧去啊!”
    “恩!好。”茉莉深知白纤纤倔强的性子,咬牙,索性转身离开。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微亮,月亮被云层遮盖住。
    白纤纤双手抱膝坐在床边,一双眼睛血丝密布,她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一定可以拿到解药!慕容裕轩也不用再受一夜的折磨。
    “纤纤……纤纤……冷大哥来了!”门外传来茉莉气喘吁吁的呼喊。
    “冷大哥……”白纤纤心中一喜,顾不得穿鞋就跳下床迎了出去。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中年男人面容冷峻,一身黑袍,眉心微蹙,语气带着一丝责怪。
    “冷大哥!先不说这些,我想问你,你们江湖中人见多识广,月影蛊毒您听说过吧?我想你帮我拿到解药!”
    “月影?”冷意听闻,脸色微沉,末了,他道:“神翼门现今归属高长青打理,你是想让我?”
    “恩!”白纤纤点头,眼中掠过浓稠的恨意。是她疏忽了,那晚太后寿诞,她的脚因为跳舞被竹签划破,之后几天异常痛痒,因为伤小,她也没在意,如今恍然明白那是蛊毒入体的征兆。
    试问宫里搭建的舞台怎会出现那样的纰漏,现在看来,真相了然,定是高素心做了手脚,复又挑衅让她上台!懊恼与悔恨交加,她宁愿中毒的是自己,也不愿去伤害慕容裕轩。
    **
    高长青醒来时,双眼被蒙上一层黑布,周遭安静地有些诡异。
    他恍惚回过神来,只记得早朝后,跟平常一样回府,却不想有人从天而降,几个掌风便把相国府的侍卫尽数撂倒,而他也被一记闷棍给打晕。
    “高大人,别来无恙!”是中年男人的声音,冷冽而低沉。
    “你是谁?你可知劫持本朝丞相该当何罪?”高长青算是见过场面的人,整个人显得异常冷静。
    “我家主人不幸被你神翼门的人下了月影蛊毒,此行抓你来的目的无非是要拿到解药。”冷意不疾不徐地说着:“我既有这个本事将你劫来,自是不怕后果。”
    “你家主人?”高长青扬声反问。
    “你不必知晓我们是谁,现在你要做的是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冷意手中把玩着金叶子,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哼!好笑,江湖鼠辈也敢在本相面前耍猴戏,识相的话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的人马一到……”
    “啊!”高长青话还未说完,顿觉一冰凉的刀刃猛地划开他的手掌,痛,密集地席卷,他额头上冷汗涔涔:“你……你!”
    “拿脏的手不要也罢,我这是为百姓做了件善事!”是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恨意,却是隔着面巾,掩盖了原本的声线。
    高长青痛的浑身颤抖,被女子一声呵斥,嚣张的气焰全无:“月影蛊毒世上根本没有解药,你们逼我也是无济于事。”
    “那就砍下你的手,也算是为我家主人报仇雪恨!”女子的话字字铿锵,并不像是玩笑。
    高长青被吓出一身冷汗,深知那些江湖中人性格狠辣,目无王法。他忙不迭道:“麒麟神兽,麒麟神兽可以解毒。”
    “它在哪里?”女子反问,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皇宫,龙吟宫!”高长青唇角微微勾起,心中暗道,去吧,你们纵使是九死一生也拿不到那神兽一根毛发。
    **
    朝阳阁。
    守了慕容裕轩一夜的云倾舞疲惫的推开房门,正欲小憩一会调养精神。
    “呵呵呵……昨日甩那贱人一巴掌可还解气?”红泪的声音飘了过来,惊得云倾舞一身冷汗。
    似是想到什么,她倏然坐直身子:“风神医是被你谋害了?”
    “那老家伙,讨厌的紧,阴魂不散想要抓我,我只好把他送去见阎王了!”红泪也不隐瞒,坦然道。
    “你这个疯子,你会害死阿离的!我根本不该信你的话!”云倾舞愤然伸出手,钳住一颗漂浮的头颅。
    “呵呵呵……如果不是我告知你那贱人手背上的苍鹰图案,你可以这般顺利地把她从你男人身边彻底赶走吗?”
    “赶走她有用吗?阿离也活不成了。”云倾舞颓然地倒在床上,满眼绝望。他不能死,她的任务还未完成。
    “放心,我偷看过生死薄,你的男人没那么短命!”
    “此话当真?”云倾舞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不错!我们只需等着一场好戏,相信我,那贱人这回定是痛不欲生!”红泪畅快地笑笑,飘出屋外。
    **
    雨墨阁。
    慕容裕轩睁开眼睛,顿觉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过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气。
    屋内很静,他喉咙一阵干涩,艰难地移动身体。
    “叔叔,你醒了!”趴在床边的小辰猛地站起身,他揉了揉眼睛,一脸震惊。
    “你怎么在这?”慕容裕轩淡淡道,并没多看孩子一眼,语气淡漠而疏离。
    “是娘亲派我来照顾叔叔的,叔叔,你要喝茶吗?”白小辰眼睛一转,心领神会,屁颠屁颠地从案桌便端来一杯热茶。
    “呼呼……”他认真地吹了吹,道:“叔叔,有点烫,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男人阖上眼眸,似乎并没听见孩子的话。
    “叔叔……你要相信娘亲,她绝对不会害你的。”白小辰挫败的垂下小脑袋,望着那惨白虚弱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叔叔,伤口一定很疼吧?小辰帮你吹吹,会好的快一些。他说完,径自脱下长靴爬到床上,小嘴轻轻的吐气:“呼呼呼……”
    慕容裕轩眼中闪过无奈的情愫,一把抱住孩子:“小辰,听话,带着你娘亲离开。”
    “不要!小辰还要叔叔做爹爹,不要离开。”白小辰笃定地摇摇头,认真道。


【089】 寻找解药,深陷困境

    爹爹!好陌生的字眼。慕容裕轩心中叹息,他何尝不想有个孩子,承欢膝下,满嘴甜甜地喊他爹爹。但他是受了诅咒的人,此生注定没有子嗣。这个孩子,他连着做梦都想,如果,如果他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
    “叔叔,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冰糕。”白小辰忙活完,又跳下床端起桌上的糕点递过去。
    “……”男人抿着唇,不置一词,最后干脆阖上双眼。
    “叔叔,吃了冰糕心情会好,病也会好的快一些。”白小辰并不气馁,站在床边认真道。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他薄唇轻启,说出绝情的话来。
    “呜呜呜……”白小辰终于忍不住轻声呜咽起来,一双大眼睛盈满委屈的泪水:“叔叔讨厌小辰了吗?可是小辰还是很喜欢叔叔呢,叔叔是除了娘亲,对小辰最好的人了。小辰受伤时,是叔叔一直陪着,现在叔叔受伤了,小辰也不会走。”
    “傻孩子……”慕容裕轩似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艰难坐起身来,把哭成泪人的小辰圈入怀中:“听话,小辰最乖了,把这个令牌交给你娘亲,尽快离开京城!”
    “我不走,娘亲也不会走!叔叔放心,娘亲已经去找解药了,你的病会马上好起来的!”白小辰紧紧裘住慕容裕轩的衣襟,直接把小身子往男人怀里拱:“叔叔的身体好冷,小辰给你取暖吧。”此时的白小辰如同粘人的牛皮糖,怎么也甩不开呢。
    “纤儿!”似是想到什么,他脸色突变:“来人,来人!”
    “四爷!您醒啦?”晚秋推门而入,端着盥洗的器皿,满眼欣喜:“奴婢这就去禀告老夫人。”
    “慢着!本王有事情吩咐!”慕容裕轩深吸口气,压住心中的惊惶。
    “四爷请说。”晚秋不明所以,如今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他的伤还重要?
    **
    晌午时分,皇宫。
    日头毒辣,负责守卫龙吟宫的黄衣禁卫军目光如鹰,手持刀戟,身姿笔挺地伫立着。
    赫然,有不明的暗器腾空而降,只听闻:“嗖……嗖……嗖”的几声,两名禁卫军脖子上便血流如注,倒地晕厥过去。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黑衣男人衣袂翩跹,徒留一片片青色树叶空中盘旋,不见了踪影。
    “有刺客!”禁卫军统领大喝,拔剑冷声吩咐道:“一半的人跟我去追,余下一半严阵以待,不得离开半步。”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兵器交加声渐行渐远,掩藏在大殿屋顶的白纤纤唇角上扬,很好,只需调走那精明的禁卫统领,余下的人不足为患。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几片朱红瓦砾,掏出准备好的铁锁勾住梁柱,然后攀住一步步往下滑……
    顺利到达地面后,白纤纤惊觉手已经被磨掉一层皮,顾不得手上的伤,她目光落在大殿的祭台前。
    被银白色光晕包围的麒麟神兽安静地蹲在那里,双目如钜,冷冷盯着来人。
    “小家伙,跟你借点东西。”白纤纤被那神兽看到心里直发沭,亵渎神灵的她怕是要遭天谴了,可是她别无选择。
    “唧唧……唧唧。”麒麟不安地嘶鸣,整个身子弹跳而起,一下子扑到白纤纤怀里。
    “啊!”白纤纤被惊了一身冷汗,那小家伙东西不停地蹭着她脖子,复又呜咽呜咽地说着什么。
    原以为是个很难对付的主,如今这幅温顺地在她怀里噌,白纤纤不禁心中狐疑。传闻,麒麟是除了南轩的帝王,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神物,如果强行接近将会被灵力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白纤纤心中一喜,赶紧掏出准备好的剪刀:“乖,姐姐借你几根毛发,很快就好的,不会很疼。”
    “呜咽呜咽……”麒麟睁着紫色的眼睛,不安地扭动着小身子,却也没反抗。
    “卡!”剪刀落下的一瞬间,大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道强烈的光瞬时照了进来,刺得人眼睛生疼。
    “拿下这个亵渎神灵的妖女!”来人大喝,语气愤然。
    白纤纤心中一惊,暗叫不好。她拢了拢脸上的面纱,这才看清站在禁卫军最前面的人--竟是霍清!
    麒麟受惊,一下子变得狂躁起来,它狠狠在白纤纤手背留下一道划痕,小身子弹跳而起重新蹲回祭台上。
    白纤纤怨恨地望着来人,明明应该很顺利的,这霍清却带着人马半路杀出来坏她计划。
    不做多想,眼下逃命要紧,白纤纤不舍地望了眼麒麟,从衣袖中掏出飞鱼,飞鱼自知主人有危险,顷刻变大变长,整个剑身散发着凌然之气。
    霍清拔剑飞身而来,势如破竹,直指白纤纤心口。
    “铮铮……”顿时刀剑刺耳相交,衣袂翻飞间,两人斗得难舍难分。
    白纤纤这才惊觉自己可以顺利施展体内所拥有的武功,她一招一式精湛绝伦,无不直击敌人要害,但霍清身为南轩的大将军,也不是泛泛之辈,白纤纤几个回合下来,体力明显不支。
    两人不知不觉,一路从大殿杀到门外。
    此刻,霍清陡然脚下一个踉跄,剑偏,刺了一个空。
    他身形偏转,一跃而起倾身附到白纤纤耳边道:“快,劫持我,赶紧离开皇宫。”
    “这……”他认出自己了?白纤纤不明所以,手中的招式也没停下。
    “这是四爷的命令,你简直不知死活,亵渎神灵,你想遭天谴吗?”霍清继续舞剑周旋着。
    白纤纤顾不得多想,顺势而上,把剑稳稳搁在霍清脖子上:“听着,不许过来,不然你们大将军性命不保。”
    “放开霍将军!”一直观望的禁卫军围了上来,担忧喊道。
    “你们无须顾及我,杀了妖女!”霍清大义凛然的样子,丝毫不畏惧生死。
    禁卫军听了他这话,越发不敢前进,霍清是南轩的常胜将军,朝廷重臣,倘若因为一个小小刺客而伤了他,皇帝怪罪下来,无人可以承担。
    白纤纤挟持着霍清,一步步顺利退出龙吟宫,两人停在一处无人的废殿。
    “听着,我只能帮你到这里。”霍清目光微敛,夺过白纤纤手中的剑便飞快地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殷红的血顺势流出。
    “你疯了!”白纤纤愕然惊呼。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阻止她,又帮她逃亡,她实在是不解。
    “做戏要逼真,一点小伤不足为惧。”霍清把剑还给白纤纤平静道:“拿着这令牌向东一直走,那里都是我的人,你这么机灵,相信可以安全出去,还有,四爷交代,出宫后务必带孩子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
    “他醒了吗?”白纤纤心中难掩澎湃:“告诉我,他还好吗?”
    “四爷的事自此与你无关,你也不必知晓。”霍清冷然道,语气带着责怪。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慕容裕轩也不会弄得如今这般狼狈。
    “我不走,我要拿到那月影的解药,倒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白纤纤脸色微沉,狐疑的打量着男人。
    “蠢女人,你以为没有我出现,你就能拿到那麒麟,这根本是一个局,陷害四爷的局,倘若四爷动了神兽,他将遭到全天下人的指责和唾骂!”霍清尽量压下心中的怒火,解释着。
    “我……”白纤纤怔然。听了霍清的一番话,不禁心中一阵后怕。是自己太过冲动,根本没想过那么多,她只想着要慕容裕轩活命而已。
    白纤纤挫败地收好飞鱼剑,换好一身太监装,解下面纱,这才佝着身子超宫门匆匆走去。
    一路顺畅,似乎真像霍清所说,这里都是他的人,面对一个陌生的面孔,禁卫军仿若未闻。
    正当她一颗心放松警惕时,陡然,一明黄衣袍的男人被宫人簇拥着大步走了过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禁卫军忙不迭跪下行礼。
    白纤纤顿觉心跳加剧,惊惶地躬身跪下,把头压得很低。
    龙纹金线的长靴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白纤纤一颗心沉到谷底。
    “朕等候你多时了!纤夫人!”慕容子云负手而立,举高临下的睨着地上的人。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怒。


【090】 凤求凰

    什么叫等候她多时?她闯进皇宫,除了茉莉,冷意,高长青,再无其他人知晓。茉莉是不会出卖她的,高长青还被困在黑屋。
    白纤纤低垂着头,不安地绞着衣袖,暗暗思忖着慕容子云话中的含义。
    “是四弟派你来盗取神兽的吗?”慕容子云躬身,大手抬起白纤纤的下颚,语气冷冽。
    “不是,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杀要罚,悉听尊便。”白纤纤毫不畏惧地扬起头,对上男人冰冷的眸子。
    “告诉朕,你到底是谁?”慕容子云从袖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叶子,狠狠扔到地上。
    “冷大哥……”白纤纤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全逃出。虽说他武功天下没几个人能比过,但守卫森严的皇宫也不是轻易来去自如的。
    “江湖第一帮派--黑煞门门主冷意,跟你什么关系?”慕容子云继续道:“看来朕真的小瞧了你!”
    黑煞门门中有数万教众,个个武艺高强,曾经多次与朝廷发生冲突,制造国家动乱,那些都是乱臣贼子,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与他们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慕容子云越发疑惑了呢。
    “他是黑煞门门主?”白纤纤满目震惊,原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剑客,两年前,冷意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白纤纤误打误撞地救了那男人,而男人给她一片金叶子做信物,说是倘若有一天需要他帮忙,可以那这个信物去京城的地下赌坊找他。
    慕容子云见女人一再挑战他的权威,一甩衣袍道:“既然你什么也不肯说,那朕便让你再无机会,来人,拿下打入天牢。”
    白纤纤听了,心中的那抹慌乱再也压不住,她站起身大喊:“楚子云,你不能杀我。”她死不足惜,若是连累慕容裕轩背负勾结乱党的罪名……
    “朕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如今后悔也无用。”慕容子云冷冷道,转身欲离开。杀了她,杀吧,他再也不会因为那莫名的情愫而影响心绪。
    “楚子云,你不能走,……”白纤纤被侍卫钳住,她挣扎着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慕容子云怔然停下脚步,不自觉地接下女子的诗句:“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好熟悉!望着女子,那种莫名的悸动又开始掠过心房。
    “楚子云,还记得这首《凤求凰》吗?你教我吹的,我是白纤纤,三年前锦州的那个白纤纤。”女子眼中有雾气萦绕,一句一字认真道。
    “朕不记得了!”慕容子云心中愈发烦躁,他厌恶这样莫名的情绪,他从不怀疑自己的记忆。或许她用了妖法,控制人心智的妖法。
    慕容子云压下心中的那抹不适,淡淡地觑了一眼女子,冷然道:“杀了她!”
    白纤纤大惊,陷入绝望,她了解这个男人,冷情,冷心,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从不理会生死。
    慕容子云有一颗典型的帝王之心,漠视一切,冷眼旁观高长青与慕容裕轩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杀伐决断毫不拖泥带水。
    白纤纤压下心中的恐慌,脑中飞转,划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侍卫的牵制,几个箭步上前扑倒慕容子云怀中,然后踮起脚尖。
    “你!”慕容子云眉心微蹙,正欲说些什么,白纤纤的唇便贴上他英挺的俊眉。
    女子的唇很软,带着一股独有的芝兰香,她吻得及其认真,及其轻柔,仿佛带着一股魔力,似是要吻去男人埋藏在心中的那抹忧伤……
    “楚子云,这样你还记得吗?”白纤纤松开男人,眸光晶亮如宝石:“你总爱蹙眉,而我负责为你抚平那褶皱,这是你说的!”
    “纤儿!”慕容子云轻声唤着,脑海中似是忆起什么,那些零星的片段,草长莺飞的季节,碧绿的湖水,悠扬的笛声,还有女子巧笑倩兮的绝美面容……
    那些景象模糊复又清晰,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放,刻画。一阵密集的刺痛也随之而来,他扶住欲裂的头:“怎么会这样?”
    “皇上您没事吧?”安公公担忧地上前扶住慕容子云,怨怼地瞪了一眼白纤纤。
    “回养心殿,朕心口不适。”慕容子云深深吸气,平复心境,又望了眼伫在那里的白纤纤,冷然道:“你成功了,朕暂时还不能杀你,走吧!”
    “谢皇上开恩!”白纤纤躬身跪下,这才惊觉手中竟沁出一层薄汗,她方才根本是再赌命,赌慕容子云那并不可靠的记忆,和他犹疑不定的心里。好在她赌赢了。
    **
    出了宫门,白纤纤一颗心空落落的,忙了一天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暮色悄然降临,月亮有破出云层的迹象,今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白纤纤失魂落魄地回到坊馆,白小辰一脸期待地扑到母亲怀中:“娘亲,娘亲,拿到解药没?”
    “……”白纤纤疲惫地叹口气,抱着儿子坐在石阶上,怔怔地望着那皎皎月色,那么美的月亮,竟是害的慕容裕轩痛不欲生的侩子手。
    “娘亲,怎么办,今天叔叔的头发都白了。”白小辰见母亲不说话,也恍然明白过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白了头发……”白纤纤心口一窒,猛地站起身来:“小辰乖,早点睡,娘亲今晚要去看你叔叔。”
    “嗯!”白小辰听话地点头:“记得跟叔叔说,小辰想他了。”
    **
    雨墨阁,一豆烛火。
    屋内不断传来物什摔碎的剧烈声响,伴随着男子痛苦的低吟。
    慕容裕轩衣衫凌乱,三千墨发尽数斑白,脸容青紫,咬着牙,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从床上滚到地上,撞翻了桌椅,打碎了茶盏,弄得浑身是伤……
    “阿离,阿离,怎么办?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分担痛楚。”云倾舞泣不成声,痛心的抱着男人:“阿离,阿离,忍一忍,还记得你十五岁那年吗?那场劫难,你也坚强地度过了。阿离,你不会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说好的,要每天一起看日落,知道头发花白的那天。”
    “倾舞……”慕容裕轩低哑道,声线破碎如迟暮的老人。袍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才忍住体内那股撕裂蛊虫的啃噬。
    “倾舞……我身边唯有你了,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此时的慕容裕轩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惶然无依。
    “阿离,你这是什么话,无论碧落黄泉,我都追随与你!”云倾舞眸中盈满泪水,抬手轻轻抚摸着男人枯槁的面容。
    门外的白纤纤泪水溢满脸颊,她捂住嘴巴,身子瑟瑟发抖,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慕容裕轩,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也许我根本不该来京城,如果不认识你,那高长青也不会从我身上下手害你中毒。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给予我光明,给予我希望,而我带给你的是什么?对不起,慕容裕轩,我没有能力救你,也没资格陪你到最后。
    不知何时,云倾舞走了出来,瞥见门口的白纤纤,她脸色微沉:“你还回来作甚?你滚,我们不想看到你!再不滚,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杀吧,如果能救回四爷,我任你处置。”白纤纤沙哑道,她机械地擦干脸上的泪渍,满眼疲惫。
    “这可是你说的!”云倾舞眸中闪过异色,她提步上前,素手猛地掐住白纤纤的脖子,力道之大,让人无从反抗。
    白纤纤顿觉呼吸一点点被掠夺,而眼前的女人眼中杀意越发浓郁,脸上渐渐浮现狰狞的笑。
    云倾舞在笑?白纤纤忽然想起,有件事很诡异犹如她此刻的表情。
    那女人又是如何知晓她手臂上的苍鹰图案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揭开最后的谜底,小辰说她是狐狸精,或许真的是,毕竟小辰是从不撒谎的,还拥有不同寻常的妖法,定是可以看透常人不能看透的东西。
    思及此,白纤纤猛地推开女人的手:“或许,该死的人并不是我。”她说完,决然转身。她不能这样消沉下去,才一天而已,总会找到救慕容裕的办法的!


【091】 倒在血泊中

    白纤纤压下心中的悲痛,告诉自己要撑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离开。
    夜已深沉,整个雨墨阁漆黑一片,唯独眼前那间厢房还燃着微弱的烛火。
    白纤纤忽然想起,那是风神医的住所,那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人,颇有一份仙风道骨的摸样,喜欢笑,还给小辰治过病。
    思及此,她心中不由得难过起来,四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根本顾不了给那老人办丧事,而是草草摆上了香火祭祀。
    白纤纤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郁的熏香伴随着书墨香扑面而来,她径自走进祭台,虔诚的祭拜、叩首。末了,她目光落在那书柜子上堆积如山的书卷上,脑中陡然划过一个设想,风神医不是一般的大夫,或许他书中有记载关于月影蛊毒的其他解法。
    因这想法,白纤纤心“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她压抑住那抹澎湃,拿出几个烛台把整个内室点亮,她忙完一切,然后安静地坐在案桌前,聚精会神地浏览那些书籍。
    整整一晚,那《神农本草经》、《皇帝内经》、《金匮要略》,等系列医术看的七七八八,仍旧没有半个字有关月影蛊毒的记载。
    白纤纤此时双眼下陷,酸胀难耐,负气的把那书卷狠狠摔在桌上。闭上眼睛小憩半晌,她又开始不断地翻阅,查找,如此反复,腹中饿的空虚,她仿若未闻崤。
    **
    龙吟宫。
    慕容子云临窗而立,黑眸定定地望着夜空那一弯明月,良久,他叹息一声道:“安常,朕是不是很没用?”
    安公公惶恐的勾着身子道:“皇上,您登基三年,南轩在你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外敌也再不敢来犯,您为南轩做了那么多,怎说出这般负气的话来。”
    安公公是发自内心地钦佩这位年轻的帝王,怪只怪先帝昏庸无能,留下千疮百孔,内忧外患的南轩撒手而去。
    “如果百姓真的是安居乐业,也不会频频发生暴乱,如果朕真的是个有魄力的君王,也不会眼看着高长青扰乱朝纲,一手遮天,而不能治其罪。”慕容子云扪心自问,俊逸的脸容满是挫败。
    “奴才虽然不懂那些所谓的朝政,但奴才知道,您是用心在做一个好皇帝,只是身为帝王,有很多不得已罢了。”
    “安常。你说如果雅儿还活在世上,是不是会取笑朕这般无用?”慕容子云目光淡淡,语气低垣,谁也不知身为帝王的那中高处不胜寒的悲凉之感。
    “皇上……”安公公哽咽着,红了眼眶。
    “罢了,不说这些,现在你替朕去办一件事。”慕容子云收回思绪,恢复贯有的冷峻面容。
    “皇上请吩咐。”
    “今晚把解药送到四王府,不得有误。”慕容子云眸光微敛,神色是不多见的凝重。
    “皇上,麒麟动不得,您要三思,倘若南轩因此受到浩劫……”安公公惶然跪下,额上冷汗涔涔。
    “就如那个女人所说,他毕竟是朕的四弟,不能见死不救。再者,朕才不信那些所谓的神鬼传说,江山的稳固不是一只兽说了算。”慕容子云朝安公公摆手,示意他心意已决。
    方才在宫门口,白纤纤临走时不知死活的跪下跟他求解药,她说:“皇上,如若你还有一丝亲情,就不要亲手扼杀,慕容裕轩从没觊觎你的皇位,他即使做错了什么,毕竟也是您的亲弟弟,您希望往后在良心谴责中度过吗?”
    那女人说的很对!说到他心坎儿上了。
    先皇在世时,四弟与他是几位皇子中最亲的,他们自小同穿一条裤子,同受责难,荣辱与共,一起笑一起哭,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越发疏离,各怀心思,各自算计,以至于越走越远。
    安公公见皇帝语气坚定,也不再多说,领了命,匆匆朝着祭祀的神殿走去。
    安公公走到一半路程时,有凤撵挡住了他的去路。
    “哀家就知道,皇帝会因为心软而动麒麟。”太后徐徐从鸾轿上下来,走到安公公身边停下。
    “太后娘娘,皇上心意已决,任何人都劝不住啊。”安公公忙不迭跪下:“是奴才有罪。”
    “哼。南轩的龙脉不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断送,听着,哀家不允许你动它。”太后语气坚决,不容抗拒。
    “这……奴才不明白您的意思。”安公公把头埋得更低。
    “送一个假的去,不就两全其美,只要你口风紧,相信皇帝也不会看出破绽,老四那个孩子,就当是福薄,哀家会请法师好好为他超度的。”
    “奴才遵旨。”安公公垂首领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
    翌日,雨墨阁。
    云倾舞满眼欣喜的推门而入:“阿离,阿离,你有救了!”她手里端着一托盘,因为太过激动,险些摔倒。
    床榻上的人艰难地睁开眼眸,淡淡道:“是鬼魅回来了吗?”如今能救他的,除了鬼魅带回来的东西,再无其他。
    “不是,是麒麟神兽的毛发,月影蛊毒的唯一解药。”云倾舞小心翼翼的拿起那银白的物什,递给慕容裕轩。
    “烧了吧!”慕容裕轩并未多看一眼,抬手挥开。
    “阿离!”云倾舞不解地望着男人:“阿离,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活不了几天了,现在解药摆在这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本王了解皇兄,他断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兄弟而动摇他的江山,倘若他真的是良心发现,给本王送来解药,那解药也不会到本王手中,你忘了,还有那个老女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这根本不是真的解药,烧了吧。”慕容裕轩眸中难掩疲惫,沙哑道。
    “阿离!”云倾舞负气地把托盘狠狠摔在地上,扑到慕容裕轩身上嚎啕大哭起来:“阿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要你死,鬼大哥去了那么久根本没有回来的迹象,我知道那只是零星的希望,阿离,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不要往后只活在回忆里,阿离,你告诉我,该怎么救你……阿离。”
    云倾舞身子瑟瑟颤抖着,哭的肝肠寸断,几欲虚脱。
    “傻瓜。”慕容裕轩勾唇,轻拍着女子的背脊:“不到最后一刻,你要相信本王没那么容易死,你忘了,你曾经给我算过,说我命格很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打倒的!”
    “阿离,你就会安慰我。”云倾舞停止抽噎,脱下鞋翻身上床,安静地躺在男人身边:“阿离,你会活得好好的,若是死了,倾舞也会陪你死。”
    “倾舞……”慕容裕轩轻声唤着,心中陡然掠过一个女子的脸容来--白纤纤。那傻丫头曾经说,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若真有那么一天,即便生不同时,死同穴。
    可是,世事难料。
    **
    雨墨阁风神医厢房,红烛已灭,晌午的阳光大咧咧穿透进来,如同扑了一地的金子。
    白纤纤抱着那本《医典手札》,唇角勾起,终是忍不住开心地笑开来,有救了,有救了,慕容裕轩,我找到解毒的法子了!
    她站起身来,顿觉眼前一黑,脑中眩晕阵阵,险些栽倒。
    她抱着书宛若珍宝,又在药箱里倒腾了半晌,取走几颗所谓的“仙丹”,这才匆匆离开。
    刚回到坊馆,茉莉跟小辰便迎了上来。
    “纤纤,你脸色好吓人,昨晚你一直待在四王府吗?”茉莉担忧地拉住白纤纤:“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把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没事!我已经找到救四爷的法子了,我现在就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白纤纤望了望手中的医书,眼睛眉梢皆是难掩的欣喜。
    “娘亲,真的吗?叔叔有救了?”白小辰一张小脸满是期待。
    “嗯。”白纤纤抱起孩子,爱怜的吻了吻那稚嫩的脸颊:“小辰,如果哪一天娘亲不在了,你记住要坚强活下去,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她说完这些,脸色不禁变得沉重起来。
    “纤纤……”茉莉心中划过不安,救四爷,莫非要……
    “娘亲,小辰不懂你说的话。”白小辰把头埋入母亲怀里:“叔叔会好起来,娘亲也会好好的,小辰要看着你们和好。”
    **
    连着两日,白纤纤让茉莉关了坊馆的生意,一个人待在房里,吃很多东西,睡很久的觉,闲暇时就抱着那医书研究,或者给小辰讲童话故事。
    两日下来,她虚弱惨白的脸色越发红润,透着健康的光泽。
    夜晚,白纤纤拉住茉莉,正色道:“茉莉啊……你把小辰送回四王府,今夜不许他回坊馆,我有事情要做。”
    “纤纤……能不能告诉我……救四爷的办法……”茉莉隐约猜到些什么,面露难色。
    “听着,不许任何人叨扰我,茉莉,一切就交给你了。”白纤纤把怀中沉睡的白小辰递给茉莉,然后不容分说地关上大门。
    “纤纤……”茉莉担忧地喊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抱着孩子朝四王府走去。
    偌大的坊馆空无一人,夜很静,月光寒凉,如一把锋利的刀子。
    白纤纤静静地望着那弯月,心中暗道:“慕容裕轩,过了今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收回思绪,她开始忙活,从柜子里掏出一根根红烛,连续点燃,直到整个大厅密密麻麻摆满数百根,妖艳的红铺天盖地。
    白纤纤做完这些,又拿起案桌上准备好的匕首,闭上眼睛,毫不迟疑地划破手臂。
    “滴答,滴答。”空气中漂浮着浓稠的血腥味。
    冰凉的刀刃割破肌理,带着一阵密集的疼,白纤纤咬了咬牙,安静地躺在软榻上,脑海中忆起那个男人来。
    初见,他一袭妖娆红衣,宛若邪魅的神邸,倾身把她压下,凤眸潋滟,尽是戏谑之情。那时的她就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男子,美得万物都失了颜色。
    后来,西街,他轻摇折扇,如英雄般出现,救小辰与危难之中,更不惜断掌换的小辰性命,那时的她,似乎就认定了这个男人,这个总是强势地挡在他前面的男人,偶尔霸道,偶尔温柔。
    再后来,太后寿诞,她被众人欺凌,他面色冷凝,披着朝霞款款而来:“丫头,你还好吧?”那简单的问句,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替她雪恨,还她清白与尊严,予她至高无上的名分……
    他温情如水,宠她上天,连带着接受来历不明的孩子,而她带给他的却是致命的伤害,她不要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她愿冒死一试!
    **
    雨墨阁。
    夏虫唧唧,嘈杂不已。
    此时的慕容裕轩左脸布满黄褐色的毛发,嘴里的獠牙紧紧咬着下唇,身后的尾巴也跟着冒出,过了今晚,他便会幻化成原形,生命走到尽头。
    “阿离。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对不对?求你告诉我……”云倾舞苦苦哀求,哭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听话,不哭,不是还有一晚吗?”慕容裕轩勾唇,虚弱地笑笑,安慰道。
    此刻。
    “王爷!老头我回来晚了!”风老头推门而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各处还留有不少血痕。
    “风神医!”云倾舞愕然惊呼,红泪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如今活生生又是怎么回事?思及此,她脸色不由得苍白几分。
    “风老头,本王料定你这条老命没那么容易死。”慕容裕轩勾唇,眼中尽是希望。他支撑着手臂坐直身子:“老头,本王的事想必你也算到了,月影蛊毒定有其他解法对不对?”
    风老头蹙眉,连连摇头:“三种解毒之法,王爷你都已知晓,老头我也无能为力。”
    “哪三种?”云倾舞急切的问。
    “第一种,南轩国宝,麒麟神兽的毛发;第二种,东海龙宫,能解百毒,万年开一次的紫荆珊瑚;第三种,也是最简单的法子,雌蛊依血而生,只要放干纤夫人体内一半的血,雌蛊死亡,那王爷身体里的雄蛊也会跟着消失。”风老头眉心深锁,一一道出。
    “鬼魅已经去了东海,暂时还没消息。”慕容裕轩眸光微动,淡淡回道。
    “王爷拿自己的命跟时间赌,老头我不敢苟同,眼前明明有最快的解毒方法,而你却放任那女子离开!”风老头扬声道,气得吹胡子瞪眼。
    “本王的命不需要那女人来救!本王也不想见到她。况且,她若是现在死了,七月十五大劫那日,本王又如何取她心头之血。”慕容裕轩极力反驳。
    “王爷说的是真心话吗?”风老头反问,他们家的王爷,这是要保那女子的性命罢了。
    “我这就派人去抓那个女人回来给阿离解毒。”云倾舞抹干脸上的泪,忙不迭朝外跑。
    “倾舞!不准去!”慕容裕轩大喝,怨怼地望了眼风老头:“老头,本王宁愿你没回来过!”
    “阿离!”云倾舞委屈地红了眼眶:“阿离是舍不得了吗?宁愿丢弃自己的性命,也要赶她走?”
    “倾舞。本王不是说了吗?等鬼魅回来,白纤纤的命暂时还不能取!”慕容裕轩见女人眸中泪光闪烁,说出的话便柔了几分。
    “唉,孽缘啊孽缘。”风老头无奈地叹息两声,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透明丹药:“吃了它,也许能缓两天,看看鬼魅能否成功夺回紫荆珊瑚。”
    “嗯。”慕容裕轩点头,这才放心躺下。
    风老头认真把药碾碎,给慕容裕轩服下,复又抬手探了探他的脉搏,不禁狐疑道:“怎么回事?王爷体内的蛊虫已经消亡半数,这?”
    “你说什么?”慕容裕轩猛地坐起身来,心中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