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9

素墨散云:将军公主嫁到 101 - 106


【第一百零一章】 军权之战你敢否

    若雨挡在慕容纱月身前,慕容纱月敏锐的发现她消瘦了不少,原先只是道听途说,可现在看来,在她不在的时间里,可能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南嵩一看是若雨,眉头一皱,“若雨小姐,这里没您什么事情。”
    若雨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事情闹大,尽力调节,“慕容小姐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若家的重要人物,南将军还是买我个面子吧。”
    若家在东海大陆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族世家,就算得罪皇上也不要得罪这三大世家的人,就算这场仗六皇子赢了,若雨也是座上宾,南嵩也不敢妄自托大,“既然是若小姐的朋友那就算了,可军营到底是军营,望这位姑娘掂量掂量。”说完,瞪了慕容纱月一眼,带着众武将转身离开了。
    慕容纱月要不是若雨拦着就冲上去打人了,可她只是看若雨太过憔悴,不想让她再伤神,而且慕容纱月自己也不知道这军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决定先随若雨回到了营帐仔细听若雨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雨带慕容纱月到了自己的营帐,想要开口,可有些不安,便派自己的人看守着外面,一切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慕容纱月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若雨要如此小心、其实若雨看到慕容纱月来,心情松弛了一些,毕竟这几日一直是她扛着,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能令她安心的东西,一直就是这样提心吊胆的过着。这时一看慕容纱月归来,着实松口气,最起码现在她身边有一个靠得住的人了,强打起精神,但还是掩不住满脸疲倦。
    “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雨苦笑,“一言难尽啊。”要紧下唇似乎在隐忍这着什么,看的慕容纱月着急万分。
    慕容纱月知道若雨难过,忍不住说,“你还好吗?嫣火怎么样?九皇子怎么样?我听说军队大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到慕容纱月一连串的发问若雨沉默了一阵,若雨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她已经坚持了许久了,现在这紧绷的弦被触动,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慕容纱月看她哭的伤心,拍了拍她,等待她调节好情绪。
    过了一阵,若雨终于开口了,“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天很多人在军营外厮杀,我本护在这营帐里,最后是胜了,可是是惨胜,可又听说前面军队大败,阿洵重伤回来,这几日昏迷不醒,而嫣公子,嫣公子他似乎是…”
    “是什么!”慕容纱月急切的问。
    “死了!”若雨有些哽咽,可看到慕容纱月苍白的脸上,又忍不住哭起来。
    慕容纱月听到这话立刻向外冲去,若雨连忙拉住,“你要去干什么!”
    “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雨拉住慕容纱月,“不用了。”
    “为,为什么?”慕容纱月知道军情紧急,银洵昏迷不醒,可嫣火说不定还有救,为什么不救呢。
    “尸体,已经找到了,他的墓就在不远,我,我可以带你去!”
    慕容纱月头脑轰鸣,不知该说些什么,嫣火!嫣火怎么会出事!这一切是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若雨哭声呜咽,慕容纱月虽是难过,可慢慢定住了心神,她经过太多战场上的悲欢离合,这种事情也是习以为常,虽然痛苦难过,可绝对不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因为她是一名武将,不能让任何感情,任何事物阻挡她的判断。
    慕容纱月声音略微嘶哑,“现今是那个南将军掌握军队。”
    若雨点了点头,“那是阿洵千方百计才请出的武将,此次交给他也许暂且没有什么大碍。”慕容纱月扶着额头思考,若雨是个大小姐当然看不出这些军务,这军队交给那南嵩怎么可能没有大碍,这外面的军队士气成什么样子了,她又不是瞎子!这再来一仗估计要全军覆没!简直就是找死!
    慕容纱月只想知道一些具体的事情,可现今能相信的人也就若雨一个了,“那一场仗是怎么败的?”
    若雨摇了摇头,“具体并不知道,只是听说在庆元岭设伏,可是不知为什么六皇子银寒的军队一方竟然从后面攻来,一方袭击军营,他们分身乏术,只能让嫣火公子领了三千人在庆元岭支撑,其余人来救本营,本营储备粮草是极其重要的,虽然这里保住了,可嫣火公子战死,阿洵重伤前几日虽然支撑着主持大局,可这几日伤口恶化撑不住了,现今已昏迷。”
    慕容纱月听出了一些端倪,但也仅仅只是猜测,有些事情暂且不提,回来要一一解决,“我想去嫣火墓前拜一拜,可以吗?”
    “我陪你去!”见若雨强撑精神的样子,慕容纱月苦笑,“你就好好照顾银洵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只是想单独跟他聊聊,毕竟是好友,走的时候我都没有送一程。”
    若雨也不强求,轻声说,“那你多加小心。”慕容纱月会意的点了点头,询问了地方,走出营帐,飞身上马,扫视了一眼这士气散落的军营,轻叹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纱月骑马一直向北,向北,周围越来越荒凉,她不由再想,嫣火那么爱热闹,爱美的人竟然埋葬在此地,红马仿佛能感到什么一样,悲鸣的止住了脚步。
    慕容纱月看到那荒草丛中的一块墓碑,轻轻走近,那冰冷的触感让人心痛,一个鲜活的人,一个几日前还对你笑,对你说话的人,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慕容纱月看见墓碑前的酒壶,靠着墓碑坐下。
    寒风刺骨,可慕容纱月的心却比寒风要凉,她一把拿起酒壶,往嘴里倾倒,没有说话,她什么都不想说,喝了几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将酒撒在地上了一些。
    “骗子,说是等我回来喝酒,现今却是一睡不醒了,你这骗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慕容纱月埋怨,可面上有的只是苦笑。
    风呼呼的刮着,像刀子一样让人的面颊生疼,远处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走来,慕容纱月警觉的站起,那老人不言语,只是在墓前摆放了一壶新酒。
    慕容纱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举一动,那老人又恭恭敬敬的拿出一个包袱,包的很厚,看样子也很重,忽然,他对着慕容纱月跪下将东西双手呈上,慕容纱月一愣,接过东西,缓缓打开厚布料包裹的包袱,眼前的东西让慕容纱月差点流出眼泪,是银色的盔甲!
    这盔甲是专门为慕容纱月打造的,女子的身形纤细,盔甲的材质坚硬无比但与寻常盔甲比起却是极轻。
    “这是少爷生前为您打造的,希望您可以穿着这个为少爷报仇雪恨!老奴这就跪下了!”言罢那老人想要磕头,慕容纱月将他扶起,没有说什么,那老人又走到了墓碑后,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拿出了一柄发亮的长枪,慕容纱月接过挥舞了几下,不由再对那长枪细细打量。
    “诛天,这柄枪叫诛天,少爷生前说过这世上,只有您配得上这神枪!”
    慕容纱月一直不说什么话,将诛天插在地上,拿起新的酒壶,灌起酒来,烈酒顺着她的脖颈下流,她却毫不在意,猛然将酒壶砸在地上,老人识趣的离开了,慕容纱月走到一个僻静处将盔甲换上。
    慕容纱月面容渐冷,银色的盔甲灿灿生辉,她站立在那里就像是天生的战神!墨色的长发在银色的头盔下被风吹着,整个人都显得狂妄,慕容纱月矫健的身姿翻身上马,银甲红马!仿佛她本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她调转马头,用诛天神枪指着嫣火的墓碑大喊,“不胜,不归!”
    慕容纱月疯了一样的驾马,红马像狂风一样奔起来,随着寒风的雕琢,她眉眼像是在蜕变一样,没有了少女的情愫,没有了正常人的怜悯,没有了含笑的眼神,没有了情感,她是战争的机器,是战神!
    慕容纱月骑马再一次站在军营前,所有将士都惊呆了,他们看不出这人是谁,那银色的盔甲耀眼的像天上的星辰,慕容纱月不苟言笑,面色冰冷,双唇紧闭,绝美的面容在侧面看来比起以往的面容,多了说不出的坚毅,她没有说话,却是不怒自威,赶忙有人进去通报,南嵩和武将们都出来看到这阵势一惊。
    慕容纱月就像是天上来的天将,只是一眼就让他们想要下跪顶礼膜拜,南嵩上前,可是越看越不对,这人太眼熟了,忽然反映过来,这,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女子!
    “是你…”可慕容纱月一抬眼却让他说不出话来,那气势真是不容他插嘴。
    “你!”慕容纱月拿着诛天指着南嵩,诛天问世泛着诡异的红光,可在慕容纱月手中却是像一个乖巧的孩子。所有人惊呼,“是诛天!竟然是诛天!那可是神庙里的神枪!她究竟是何人!”
    南嵩知道,一个可以拿诛天的人绝对不是好惹的,向前一步,暗想是不是刚才的无礼所以来寻仇,慕容纱月却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她翻身下马,每走一步都像是开天辟地一般,让众人心颤。
    “比试,胜者掌军权!”
    南嵩再怎么说也是一方武将,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你欺人太甚!”
    慕容纱月看了他一眼,似是不屑,挑了挑眉,“怕了?”南嵩气急,“众将士将此人拿下!”
    “谁敢!”慕容纱月大喝,诛天一扫,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向后推开,慕容纱月将诛天重重的砸在地上,地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深坑。
    慕容纱月高举银洵当初给的信物,“这是九皇子给的信物,我代表嫣家而来,与我一战,你敢否!”
    南嵩大声嚷嚷道,“你胡说!你就是来…”
    “你敢否!”
    南嵩不敢看慕容纱月的眼睛,退后一步,“你莫要嚣张,你,你…”
    “你敢否!”
    “众将士听令!将此人拿下…”
    “你敢否!”慕容纱月声音掷地有声,让人热血沸腾,军营里的大部分将士都出来了,看见这气势非常的人对着他们看不上眼的南嵩质问,你敢否应战!
    这才是他们心目中将军!英勇无畏!所向无敌!没有人上前去,甚至有人激动起来,喊出声,“南将军,你敢否?”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声音虽然颤抖,但却是说道了众人的心坎里。
    “南将军,你敢否?”身边一个武将终于忍不住出一口气,如此懦弱,纸上谈兵的主帅一直让众将士送死!他为什么不敢应战!
    “你敢否!”众将士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南嵩面红耳赤的大喊,“都反了吗?你们都想造反吗?小心全部军法处置!”
    他以为自己的话起了威慑的作用,不料却激起了将士们的血性,众人齐声大声喊道,“你敢否!”喊声震天就像是要问到南嵩心里。
    南嵩焦急万分,“反了!反了!”
    慕容纱月神色如常,看着他,耐心的等待着这结果,南嵩看了慕容纱月一眼一咬牙,一跺脚,“我应战!”
    众将士一片欢呼,慕容纱月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结果,点了点头,正要拔出诛天,南嵩有些胆怯,眼睛一转,“你们可知这人可是女子!你们一群人被一个女子带领打仗,可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所有人静了下来,没有想到这气势非常的将士竟然是女子,一个女子如何带兵。简直是开玩笑,这…
    慕容纱月冷笑,连诛天神枪都不拔起了,大步向南嵩走去,南嵩下意识退后,可慕容纱月比他速度更快,右拳就直直的向他脸上抡起,南嵩用手去挡,可惜动作实在是太慢,那一拳重重的打到了他脸上。力道实在是大,他整个人都跟飞起来一样,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南嵩没有站起来的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慕容纱月神色如常的拍了拍手,看着他说了一声“废物。”而后扫视四周,揉了揉肩膀,问道,“谁,还有异议?”


【第一百零二章】 坐镇军营是熟路

    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敢小看这一拳下去就将南嵩打倒的女人。
    慕容纱月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从今往后,我就是主帅!直至九皇子醒来,这军营,就都是我的兵,我不想看见孬种,懦夫,若是现在有所想法就赶紧卷铺盖走人,我慕容纱月绝不阻拦!可若是留下,我就是军令!不听军令就要依军法处置,那时候就休怪我无情了!”
    慕容纱月收起兵器,大步就向主营走去,其余武将面面相觑,可看那南嵩的惨状赶紧跟了上去。
    慕容纱月一进主营帐就发现营帐中到处是酒味道,还有莫名的胭脂香,桌子上摆满了瓜果,一阵烦躁,慕容纱月一脚将桌子踹开,四处找寻地图。
    一个身穿青甲的年轻武将看出了她的想法,赶忙从怀里谨慎的掏出一份地图,递给了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接过,看了看,皱了下眉头,发现这图不甚详细,而且小的字迹模糊,询问道,“没有大图吗?”那青甲武将摇了摇头。
    “据说原来的图被南嵩不小心烧掉了。”那年轻武将言语不忿,倒像是早就看那南嵩不顺眼了。
    这些武将早都对南嵩有意见,但是主上的命令是南嵩为主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反抗那只会更乱,两派人马争斗损耗军力,所以所有人只寄希望与九皇子醒来。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慕容纱月扫视了一下众人。
    “末将,秦湳。负责中路主攻。”青甲少将拱了拱手。
    “末将,年录,右翼先锋!”原先为慕容纱月讲情的武将站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末将,丹溪,左翼先锋!”丹溪似是看不起慕容纱月,但见众人臣服又不想当出头鸟,只是意思的打了个招呼。
    此后又是一大堆人,慕容纱月用心一一几下,当然最主要的武将就是秦湳,年录,丹溪,慕容纱月好好打量了他们一番,有了些评断。
    对于不服的人,慕容纱月也知道不能用几句话就能把人家收服,那是不可能的,武将不是文官,不讲究唇枪舌战,一切都是实力说话,单打独斗也代表不了什么,只有军功,只有胜利才能打动他们,所以慕容纱月急需要一场胜利来重振军心!
    “我知有人不服,一个女人会点武艺,打着嫣家的旗号就统领三军,谁也不可能完全服气。”慕容纱月说着用手磕着桌子,看了众人一眼,那眼睛散出的却是摄人的煞气,让人心神一震。
    “所以。”慕容纱月指着丹溪,“所以这次我就与左将军丹溪合作,打一场仗,若是我败了,军法处置,有能者胜任此位。”
    不知为何没有人该开口,没有人敢说不,众位将军不敢开口。
    他们感觉到慕容纱月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个女子,而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武将。慕容纱月示意众人离开,只留下了左将军丹溪。
    丹溪不知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顾坐下,耐着性子听慕容纱月怎么说,慕容纱月看见他这幅模样也不恼,“你知道为何我独独要和你合作,将你留下?”
    丹溪笑笑,“我看你不顺眼,也不恭敬,想留下我单独谈谈,再展现一下你的才华呗。”言语讽刺,神色轻佻的看着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看着满地的杂物,忍不住用脚都踢开,听到丹溪这样的话,也没有否定,只是说,“这武将中你的表情最正常,所以在我的直觉下你算是最可信的了。”
    丹溪没料到慕容纱月会这么说,但是他们其中有内鬼的事情他也早都怀疑了。慕容纱月见他神色微动,知道他听了进去,“你们这里的内鬼位置可不小,三军中我不是没有对你怀疑,只是你看起来相对可信。”
    “哦?”丹溪看着不动神色的慕容纱月,他倒是好奇了,“为何我相对可信,难道就是因为我神色是你说的所谓的正常?那我也可能是希望内乱所以不合作的武将啊。”
    慕容纱月听他这话眼前一亮,随手拿起一壶酒,递给丹溪,丹溪一头雾水,慕容纱月好心解释道,“你说这话我就更放心了。”
    丹溪哑然失笑,“那我们的秦将军和年将军是怎么引起你怀疑的呢。”
    慕容纱月思索了一下,说道,“秦湳很正常,但是太过正常了,他位高权重,中路主攻。现今有一个忽然冒出来站在他头上的将领,他竟然没有丝毫怨念,而且还将地图呈上,但言语之中对南嵩的不满,也足显这个人的骄傲。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乖巧,没有武将应有的血性。”
    丹溪陷入沉思,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一直感觉秦湳这人随和,温和,对人不错,好说话却也有些正义感,没有想过能当上他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性子。
    “那,年将军呢?”
    “年录,当初他顶着压力告诉南嵩我是九皇子的朋友,的确是很仗义,可是如此仗义的一个人,既可以在南嵩手下安安稳稳的做事,也可以对我的态度毕恭毕敬,没有丝毫多余的话,甚至他这人没有对南嵩的不满,也没有对我的不满,所以可疑,要不就是奸细,要不就不是一个好武将,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丹溪没有想到慕容纱月能看出这么多,但慕容纱月也只是苦笑,“这些都是猜测,说不定秦将军只是忍辱负重,心思深沉,而年将军只是想做一个老好人而已。”
    慕容纱月又把自己的话全盘否定,让丹溪气结,绕了一圈就是自己最安全就是了。
    “你不是说要和我合作吗?快说吧!”
    慕容纱月知道这丹溪是认同了,就再不多说,将图纸摊开,摊开的同时叹了一声,“其实秦将军最让我怀疑的地方就是这图了,错误虽然细小不宜让人察觉,可竟然有那么多处。”
    丹溪瞪大眼睛看着慕容纱月,“你,你怎么知道的!这图…”
    慕容纱月拍了拍脑子,不以为意的说道,“这图,早就在脑子里了。”随手拿起不知从哪里捡起的毛笔,趁着还有些墨在桌子上,一一改正过来。
    丹溪此时才感觉这女人不简单,真是太不简单了,这地形图都是印在脑子里的。顿时对慕容纱月刮目相看起来,慕容纱月不知说什么才好,这地方的确不大,而且她这路上走过多遍,原本是武将的她养成了多年的习惯就是观察地势,所以这图在脑子里也没什么的。
    慕容纱月指着一处,对丹溪说,“我们就在这里设伏。”
    丹溪皱眉,“这,这不就是庆元岭吗?我们可是在那里设伏打过败仗的!”
    慕容纱月点了点头,“对,就是庆元岭,俗话说的好,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若是战争永远避开这庆元岭,那就会成为将士们永远的痛,每次走过就会胆战心惊,这是致命伤!”
    丹溪不能否认,自己走到那庆元岭都难免有些悲痛,在这里他们几乎是失去了一半将士,剩下的人也是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在那里他们无话可说,只有痛苦的回忆。
    “若是不打这一仗,庆元岭就是硬伤,就算是后世也会记着这里的一场战役,这场战役对于六皇子一派是光荣,可对于九皇子一派可是耻辱!”
    慕容纱月的话字字打入丹溪心底,丹溪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吼,“行!我跟你干了!”
    不得不说慕容纱月此举也是十分大胆!她也是在赌,初来乍到她对银洵的军营还是不了解的,现在急于求成的去打仗也是无奈之举,军队气势颓废,六皇子步步紧逼,她只能出此下策,求一场胜仗!以振军心!
    “何时出发!何时设伏!”丹溪热血沸腾,他们要在失败出站起!左翼军要一雪前耻!而且他也知道,现在军队最需要的是胜利,是胜利!
    慕容纱月明白,军队不是靠一日两日拉拢的,而所谓军心不是靠一两句话就可以鼓舞的,所以胜败其实就只在此一战了!
    起先慕容纱月多用阵法,那是因为地势开阔,天时地利人和把握的好,可在这狭小的山路,在这状况百出的战场,有着她并不熟悉的因素掺杂,所以她不能依靠战法,这才是真正的武将所要具备的素养。
    慕容纱月看着地图略微思考了一阵,而后对丹溪说道,“设伏庆元岭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第三个人知道的话就表明你是奸细,你会军营只管法令说要在青枫涧大战,主帅要在嫣火墓地前报仇雪恨,如此说就是了!”
    丹溪忍不住拍腿大呼,“妙啊!妙啊!”六皇子的人打死也想不到他们再敢去庆元岭,反倒是在青枫涧大战对于主帅嫣家人的身份合情合理,若是六皇子行动,不论是袭击本营还是赶往青枫涧都必将经过庆元岭,他们设伏必中!
    此时他看向慕容纱月的眼神带有崇拜了,真是一员神将!忍不住说道,“这么好的脑子怎么长在娘们身上了呢!”说完才意识到言语不敬,可慕容纱月毫不在意,只是拍了拍丹溪的肩膀,叹息,“兄弟,若是大战时候还没我这娘们砍的人多,你就去给我当丫鬟吧!”
    丹溪吹胡子瞪眼,“我还比不过你了!你等着!”说完看了看慕容纱月放一旁的诛天,咽了咽口水,他怎么就忘记这家伙还有神器了呢。
    慕容纱月看他的表情,忍俊不禁,“去吧,下去准备准备,我再看看。”
    “末将遵命!”这次丹溪真是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主营帐里空无一人,慕容纱月却陷入了沉思,南嵩是银洵千方百计请出来的武将,怎么会那么弱,而且毫无用处,银洵这人她也是有所了解的,她怎么都不相信银洵的眼光那么差,难道说另有隐情?


【第一百零三章】 一朵奇葩翻墙来

    慕容纱月思索了一阵子,看天色已晚,该是休息的时辰了,想着就揣起地图向外走去,此时却又小兵刚好进来通报,“报!军营外有人求见!”
    慕容纱月很是奇怪,这时候竟然有人找她,能让小兵通传的看来是个不小的人物,挥了挥手示意,小兵让人进来。其实她此时太并没有过多精力去关心琐事,可也不得不应付来人。
    帐帘被接起,一阵寒风钻入,让原本没什么精神的慕容纱月一激灵,抬头一看,竟然是个女子,那女子相貌只算得上是令人清爽,但是眼神里透着神彩,让她整个人显得活力四射。她看见慕容纱月后更是眼睛发亮。
    “啧啧啧,果然没有叫我失望啊~”女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倒是让慕容纱月一头雾水起来,这女子的举动真是不想是东海女子啊,这么豪放开朗,但这女子也一定在东海大陆有一定身份,要不然外面的人也不可能让她见自己,毕竟一方主将不是相见就能见的。
    “你认识我吗?”
    那女子神采飞扬的跑过来,“呵呵,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说着像是很稀奇的一样,用手碰了碰慕容纱月的银甲,顿时惊叫起来,“好威风啊!真是太厉害了!”
    慕容纱月揉了揉太阳穴,“敢问小姐何人,所为何事?”
    那女子这才反映过来,还没有自报家门呢,在这里站了半天,偷偷看慕容纱月脸色,见她没恼,松了一口气,献宝似地拿出手中的玉佩,“我叫韩子雪,三大世家韩家人,不过那些劳什子身份你也一定不在乎,我就是多日前听说有一个女子竟然一人之力大破暮家军,便马不停蹄的向这军营赶来,还好你还在,不过更让我惊喜的是你竟然当上了将军!哈哈哈!真是厉害!我辈之楷模!”
    韩子雪高兴的是手舞足蹈,慕容纱月不由笑笑,“你消息倒是灵通,心思也跟一般的东海女子不同!”
    “那是当然!”韩子雪跟慕容纱月一见如故,立马就凑到慕容纱月身边,“三大世家韩家的消息是整个东海大陆最快的,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绝对是韩家先知道!”
    慕容纱月笑而不语,“韩家既然如此厉害,那为什么这韩小姐是怎么过来的呢?”
    韩子雪尴尬的笑了笑,“翻,翻墙。”其实,若只是翻墙怎么可能逃得出韩家,她为了出来可是进行了一连串的计划与筹谋,最终得手,但她是第一次出门又是一个女子,绕了许多远路才转到此地。
    慕容纱月就知道,就算这女子身份再怎么特殊,终归也是东海女子,家里人不会让她们独自外出的,想来这韩子雪可能就是特立独行里的特立独行了。
    慕容纱月有些事情还不好判断,又不好意思赶人家走,就命人安排一下韩子雪的住处,让她休息休息,明日再说。
    韩子雪也没有反抗,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她心里没有把她送回去,或当场翻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本来就是抱着只见一面就被遣送的念头而来的,如此一见也是心满意足了。
    若雨也听到了风声,来找慕容纱月,慕容纱月刚好也想要去找她,问清楚原由,只不过天色已晚,所以想着明日再问,没想到若雨倒是一个急性子,早早得到消息就冲进了慕容纱月的营帐里。
    “这么晚了,我还想着明日再说呢。”慕容纱月已躺在了榻上,看着风尘仆仆的若雨。
    若雨温婉的笑了笑,“我照顾阿洵并不什么重活,也废不了什么脑子,可你不一样,我可听说了夺取兵权的壮举,赶忙来看看这故事里的人物呢。”
    “你倒是比我心急。”慕容纱月淡淡一叹,“那韩子雪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挑动了我们若大小姐的诉说欲。”
    若雨捂嘴一笑,“别说,我能见到她也着实是高兴。”她与韩子雪本就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此时看见她的确是高兴。
    “哦?”慕容纱月不了解的看着若雨,她不是东海大陆的人也无从了解这韩家小姐到底有什么特说。
    “子雪是韩家人,韩家家大业大,公子不少,可最早生出来的小姐就子雪一个,所以韩家在她出生时本是当做掌上明珠的。”
    慕容纱月点点头,若不是掌上明珠,那性格在东海这地方也不会如此,可是若雨说,“本是”难道现在不是了?
    若雨看出了慕容纱月的迷惑,继续说道,“子雪,跟我们这群女子是不同的。”轻轻叹了口气,“,三大世家当然选的是最好的师傅,可天下最好也就只有一个,所以我们各家后辈都是一起学习的,只不过公子与小姐学的不同,我们这些女子就自小学三从四德,琴棋书画。”
    慕容纱月点点头,这跟西风大陆无什么区别,可能西风的女子还可以看些别的书,也有拜师学艺的,还有抛头露面做买卖的,而在这里是女子不能做的。
    “子雪心肠不错,可就是太硬气,自小看不惯我们女子要学的东西,师傅不敢骂,只说她桀骜不驯,直到她偷偷代替双生子哥哥上课的事情败露,这韩家人就对她不好了。”
    “只不过就是去学男孩子的东西,有那么严重吗。”慕容纱月不解问道。
    “有,在我们这里可是伤风败俗的大事情,这里若是女子跟男子学一样的东西,那就不能称为女子了。”
    慕容纱月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东海还是这个样子的。
    “韩家无女,本来联姻的就只有子雪一个,早早就跟春熙国的三王爷定了亲。子雪虽说受家里人管教束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骨子里就是有股子叛逆,她后面的姨娘又生了几个女孩,她就这么一直特立独行,也从来没有改过,找了许多师傅教导也教不过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做人硬气,爱出头,也就成了败坏家风的举动,听说去年春熙国的三王爷跟她解除了婚约,那韩家人也将她整日关在后院,说什么闭门思过。”
    慕容纱月听的认真,实在是想不出刚才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见自己的时候一直笑容灿烂,就像是被守护的很好的珍宝泛着光芒。
    “所以,她翻墙出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她现今也已经是不受重视的人了?”
    若雨苦笑,“我看她能好好的就安心了,毕竟以前也是朋友,自从知道她不好我也难受过。”若雨的话语有些悲凉,她也是在世家内斗的环境下长的的,自然知道所谓的有辱家风和闭门思过在世家的处境会怎么样。
    同为女子,慕容纱月有些触动,“我先将她留下,等韩家派人来接,就说遣人回去不放心,如此她多待些时日,也算是让她开心开心。”
    若雨没有想到慕容纱月会这么说,她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能得罪韩家,这样做已经是极限了,感激的点了点头。
    若雨看慕容纱月也是极其的困就告辞了,慕容纱月想这下终归可以睡个好觉了吧,没想到那韩子雪竟然抱着被褥跑到她的营帐里来了,无语问青天。
    韩子雪并不像若雨说的那样桀骜不驯,扭扭捏捏的走到慕容纱月跟前,“我,我可以,可以睡…”
    “可以。”慕容纱月自动腾出一大块地方。
    韩子雪欣喜的躺在她旁边,不知是不是慕容纱月听错了,感觉韩子雪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睡不着吗?”
    “当然啦。”韩子雪声音微颤,有着慕容纱月听不出的情绪。
    “为什么?”
    “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而且是真真正正的存在,并且就在我身边,我当然睡不着了。”
    慕容纱月有些理解她的意思,因为像她这种人在东海大陆就不能算得上是女人,而且做了东海女子做不到的事情,她其实也想成为这样的人,这也许是韩子雪内心的想法。
    “其实,其实,你挺好的…”慕容纱月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可是,你更好!”韩子雪大声说,“你是个女子,做的很好!”慕容纱月听到这话无力回答什么,干脆就闭目倾听好了。
    韩子雪看见慕容纱月的心情是格外激动的,尤其是知道她做了将军,夺取兵权的重重事迹,她总被家人说成混账,混蛋,异类,可此时她感觉她做的并不是错的,有女子可以做到男子的事情,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好,这说明她不是错的。
    “我终于知道,我不是混蛋了。”韩子雪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慕容纱月一愣,“你当然不是,你只是想要做你想做的事情。”
    韩子雪得到了认同,兴奋的坐起,“是吗?是吧!我不是桀骜不驯,我不是叛逆,我只是想做我自己,我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想要自由自在的,只做我想要成为的人,我没有错!”
    慕容纱月看她激动,也坐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你没有错,错的是这里的规则。”她明白韩子雪,韩子雪不在乎富贵荣华,也不期望平平淡淡,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去三从四德的相夫教子罢了,她想做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有适应规则的人才能生存下来不是吗?”韩子雪又躺下,“所以我过的不好,早晚会被踩到脚底下被人踩死。”
    慕容纱月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却也无话可说,“这是事实的确如此。”
    “可我就想要这么飞蛾扑火的做,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死我也觉得有意义!最起码我是做我自己死的,而不是带着面具明明心里很讨厌却虚伪的笑,那样活的不是自己,是空虚。”
    慕容纱月无法评判韩子雪的人生,可内心里却是赞同的,做自己没什么不对,可规则却让真实的人无法生存,仅凭一人的力量规则又如何能改变,为了生存的假意迎合没什么不对,为了真实无法生存直至死亡也是个人的选择,没有人能说哪个不对。
    两人无话,想着,想着,都睡了。
    第二日,慕容纱月早早就醒来了,看见韩子雪睡的正熟,蹑手蹑脚的不想吵醒她,但韩子雪翻了身就醒了。
    “你是要把我送回去吗?”
    慕容纱月摇了摇头,“你先将留下,等韩家派人来接,我送过信件说遣人回去不放心,你就多待些时日吧。”
    韩子雪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纱月,而后尖叫的跳了起来,“你太好了!太谢谢了!你叫,叫…叫慕容纱月!谢谢纱月!”
    慕容纱月笑了笑,今日还有很多军务,练兵就是重中之重,没有多余的时间说这些。
    “报!春熙国三王爷途经此地,求见将军!”
    慕容纱月一愣,对“途经”一词显然是不相信,韩子雪啃了啃手指,想到了什么拉着慕容纱月说道,“我去!”
    慕容纱月还没开口,就看韩子雪气宇轩昂的走到了前面。
    慕容纱月一把拉回她,翻了个白眼,“先穿衣服!”韩子雪面红耳赤的赶紧退了回来,穿戴好,慕容纱月一身盔甲威武非凡,两人就去见那春熙国的三王爷了。
    春熙国的三王爷名叫江洛,穿着富贵的雪貂袄,坐在豪华的大马车上,马车两旁的侍女掀起了帘子,他皮肤白皙,眼睛微微上挑是标准的桃花眼,薄唇紧抿,一手拖着头,侧卧在软塌上,看来是不悦。
    韩子雪暗自叮嘱慕容纱月不要开口,这是她的事情,慕容纱月也知道,这种事情她也没发开口,就算是礼节性的出来见见吧。
    江洛看了韩子雪一眼,询问道,“你还不回去?”
    韩子雪本就看他不顺眼,语气很冲,“要你管!”她跟江洛的积怨已久了,也不是谁服个软就能过去的事情,解除婚约是他先,现在有让她做他的侧妃,也就是小老婆,韩家的庶女都是正妃,为什么她要做小老婆!而且她也不屑!她也看不上江洛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是他一直逼自己!是他一直宣扬自己所谓有辱门风的事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她韩子雪不是犯贱!
    江洛更是不悦了,“你听我说…”
    韩子雪撅着嘴,露出贱贱的表情,打断他的话,“我不理~”说完还示威性的扭了扭小蛮腰。
    江洛皱起眉头,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这次他的耐心其实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江洛居高临下的看着韩子雪说道,“韩子雪,我给你个机会…。”
    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韩子雪又是刚才那副混账表情,说着令江洛吐血的话。
    “我不珍惜~”韩子雪扭着小腰,一副你快滚吧,我才不屑看你的模样。
    饶是江洛很好的贵族修养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韩子雪!你以为你很了不起,你有辱家门的女人,我娶你为侧妃是给你们韩家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慕容纱月有些动怒,江洛说这话有些太过了!刚想要上前说话,韩子雪给慕容纱月了一个你安心的眼神,她对付江洛已经有了心得,韩子雪忽然看着江洛摆出献媚的笑说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江洛怒火冲天,却憋屈的不知如何发作,“走!离开这里!”有些不甘的又对韩子雪说道,“你以为韩家回来接你吗?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若是不来求我,本王让你永远进不去韩家门!”
    韩子雪没有江洛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低声祈求,而是冷笑的看着江洛,“如此甚好,多谢王爷了!拜你所赐!从今往后我与韩家无任何关系,这世上再也没有韩子雪,我就算要飞蛾扑火,做我自己!我就叫妃蛾,飞蛾扑火!怎么样,好听吧,这名字我想了许久了,以后我就姓妃,跟我死去的母亲一个姓!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江洛呼吸一滞,没有想到韩子雪的破釜沉舟,若是她与韩家无关,就不是跟自己无关了吗,为什么他心里会那么难过,这韩子雪不就是一个有伤风化的女人吗。说不出挽留的话,对,他是讨厌这个女人,让她做自己的侧妃是极大的恩赐,她竟然不领情!
    “那你最好滚的远远的!不要以后哭着来求我,天下想嫁给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我就不相信还有哪个男的要你!”对,不会有男的愿意娶她的,她有过婚约,还那么出格,没有男人会要她的,她回来一定会求自己,哭着求自己!
    韩子雪大笑,“我妃蛾以后会嫁一个比你好千百倍!好看千百倍的相公!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江!洛!”
    江洛甩袖离去,浩浩荡荡的人们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慕容纱月想着韩子雪会很伤心,没有想到的是她灿烂一笑,对着慕容纱月说,“我,终于自由了。”


【第一百零四章】 银甲红马可诛天

    慕容纱月看着韩子雪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她的选择,“这几日要打仗,女眷在营帐中兵荒马乱的不安全,我安排你和若雨去后方避一避,刚好把九皇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由若家和九皇子的亲卫兵护送,距离不是很远,怎样?”
    韩子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好!”韩子雪尽量让自己不显得很麻烦,她需要静一静整理一下自己。
    慕容纱月不再说什么,今日全军营就要投入战斗,这关系胜败的一战是绝对不能马虎的,首先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韩子雪,若雨,银洵送到后方,就可以开始了无所顾忌的训兵了。
    丹溪训兵训的很勤,算是慕容纱月选择他们的一个原因,看了一下状况,感觉不错,就喊来全军一起练习,这久久未动的军队各个懒散的集合起来,虽没有晚到的出头鸟,可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想踹一脚。
    所有武将也都是习以为常的站在一旁,士气太低,大家都没有劲头,这是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
    慕容纱月看了可就算是勃然大怒了,指着鼻子就开骂,“这就是你们的兵!这就是你们的理由!老子也不是没打过战,你这些混蛋上去是给人家唱戏呢?”
    没人敢吭气,慕容纱月骂的耳红脖子粗的,完全没有女子样子,“靠,老子是没见过这样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咋还没我嗓门大呢!练兵!现在朝九晚五的练兵!你以为你练兵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保命!”
    慕容纱月一跳就跳到了士兵当中,扫视了一周,“你看看,这一个个熊样!大爷们!我不要求你赢,你活着回来行吗?你这幅样子能活着回来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将士还是有血性的,忍不住反驳道,“我们打过胜仗!你凭什么说我们熊!”
    慕容纱月一听,眼前一亮,说道,“我骂了你们这么久就这几个人敢说话,敢反驳!不是孬种是什么!”
    “我们不是孬种!”将士的声音又洪亮了一些。
    慕容纱月不以为然的说,“是不是孬种不是嘴皮子动动就行了,老子带兵的时候,带的不是这样的兵,是一群狼,是一群把敌人撕碎不死不休的狼!你们这群绵羊上了战场也是哭爹喊娘的!若是这样下去,不用打了,你们是去送死!”
    没人说话,都瞪着慕容纱月,此时没有人能想起慕容纱月是个女人,慕容纱月是谁,只是瞪着,气愤的瞪着这群羞辱他们的人。
    慕容纱月拍了拍丹溪军的副将,而后说道,“他们这队才是兵!你们就是火头军和陪衬品!”
    所有人怒目而视,那丹溪军的副将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既被表扬了很高兴,也成了别人仇视的对象。
    慕容纱月笑着问,“你们,服不服?”
    “不服!”
    “不服!”整个军营沸腾了,所有人高喊着不服,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说!丹溪皱眉,慕容纱月这样做不就是孤立他们吗?
    “既然不服,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今日带着我看着不错的兵去打仗,剩下的所有将士不能离开这训练场,等我们回来,我让你们看看,你们该不该服!”
    慕容纱月转头对着丹溪大喊,“出发!”
    丹溪的左翼军就在全军的注目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这目光里有不屑的,有焦虑的,有眼红的,而左翼军却是面色如常,气势如虹,因为最前面的银甲红马让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她笔直的脊梁让人心生敬畏。
    慕容纱月骑着马巡视了这为数不多的三千人,大喊,“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左翼军跟着大喊,声音震天,不得不说这句话喊得极其有气势,让人心神一震,也震透了那些训练场内军士的魂魄,他们忽然有些恍惚,感觉自己没有加入这场战役说不定会后悔,说不定会悔恨一生。
    慕容纱月一马当先,敏锐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以防不便,军队走到青枫涧绕了一圈,留下小队人们,大路上都是脚印,慕容纱月想了想,为以防万一,让众人绕了两圈,给人一种全体迎击的错觉。
    留下一部分人马,然后才转回庆元岭,埋伏了起来,左翼军饶是训练有素也对庆元岭这地方有了抵触情绪,所有人几乎是在不敢置信的情况下埋伏了起来。
    就是庆元岭,俗话说的好,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若是战争永远避开这庆元岭,那就会成为将士们永远的痛,每次走过就会胆战心惊,这是致命伤!
    所有将士埋伏那庆元岭都难免有些悲痛,回忆起他们几乎是失去了一半将士,剩下的人也是好不容易突出重围,痛苦的回忆让他们浑身发冷。
    丹溪忽然明白慕容纱月所说。
    “若是不打这一仗,庆元岭就是硬伤,就算是后世也会记着这里的一场战役,这场战役对于六皇子一派是光荣,可对于九皇子一派可是耻辱!”
    可是将士们到这里也都恍然大悟了,六皇子的人打死也想不到他们再敢去庆元岭,反倒是在青枫涧大战对于主帅嫣家人的身份合情合理,若是六皇子行动,不论是袭击本营还是赶往青枫涧都必将经过庆元岭,他们设伏必中!
    慕容纱月高声说,“胜败就此一战!我们在这里牺牲了多少弟兄!你们还记得跟自己同生共死的人吗?眼睁睁的全部死在你们面前,我们那场战役付出了多大代价,今日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所有人在内心里呐喊,这句话像是勾起了他们心中的魔鬼,让他们的恐惧和一直的颓废被一扫而空,他们现在只想要报复!报复!
    慕容纱月高呼,“弓箭手,一树为掩护!”所有弓箭手立刻就位。
    “步兵高处埋伏一半,准备碎石!”
    “是!”步兵分流,各就各位,高处埋伏一半,剩下的埋伏在弓箭手旁边防止袭击。
    慕容纱月最后吩咐,“骑兵到最隐蔽的地方候着!”骑兵目标太大看,有时候就是活靶子,这么精贵的骑兵可不能损耗了。
    “是!”丹溪看着慕容纱月有条不紊的指挥作战,不由感叹,他丝毫没有用武之地,慕容纱月所做的无法挑剔。
    慕容纱月指挥小队又组成了几个小阵法,以防万一。最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慕容纱月严正以待,最后对丹溪交代说,“一会儿千万不要挡在我前面,不要找死!”慕容纱月深刻了解血瞳的厉害之处,就是她自己也不一定完全可以控制的很好。
    丹溪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时,就听见大批人马过来,距离已经很近,可慕容纱月却还是不动,丹溪焦急万分,明明人已经走来来,现在正在他们眼皮子地下!
    而慕容纱月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六皇子的人马,想来这些人知道庆元岭是他们的硬伤,一点都设防,直接就冲了上来,毫不犹豫!
    让慕容纱月不禁冷笑,这些人没脑子的武将小菜还真不配是她的对手!举起发号施令的手,停在半空,在大队人马进入峡谷中段时,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手向下挥去,进攻!
    就在敌军毫不在意,以为安然无事的时候,碎石从山上砸下,无数弓箭手忽然从不明的地方冒出来射击,倒地声络绎不绝!这些都是远距离攻击,敌军大多数是骑兵避无可避,步兵奋力冲来想要反攻,可早已埋伏好的阵法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这一瞬间开始的疯狂的进攻让下面的人人仰马翻,打的是措手不及,六皇子的人马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竟然在这里设伏,慕容纱月冷冷一笑,又打了个手势,进攻竟然更加激烈,
    碎石和箭雨的袭击让他们应接不暇,前方主帅大喝,“撤!”
    慕容纱月眼前一亮,她要的就是这句!手中放起信号弹,这是早就安排好的,青枫涧留下的人马看见信号就会向这里赶来!而他们就只用断了这后路!
    “杀!”慕容纱月大喊,自己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所有人随着她的步伐都疯狂了起来向下冲去,六皇子的人们本来心就已经乱了,此时人马冲下来,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下意识的向看起来人少的青枫涧方向冲去。敌军人数众多,拥挤在一起,让他们腾不出手来运用武器。
    慕容纱月红马银甲在其中闪亮耀眼,她骑着马拿着诛天,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丹溪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心脏狂跳,只想杀!杀!杀!
    左翼军杀红了眼,就像是中了魔,本来人数占着绝对优势的六皇子军却跟待宰的羔羊一般,被这如同狼群的军队断了退路,后面的人在反抗,前面的人向青枫涧冲去,想要绕回逃走,不料,此时青枫涧留下的人们正有左翼军的副将带领,向这个方向冲来,六皇子军更加是乱了阵脚。
    丹溪下意识去看慕容纱月,这场仗打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他已经遇见到了胜利,四处扫视想记住这位厉害将军的身姿,但他看到时,震惊了,慕容纱月的双眼是暗红的,带着诛天枪有着疯狂的红色,她每次挥舞一圈,她两尺之内无一活物,慕容纱月像是疯狂了,跳下马,翻身起,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缺!
    敌军将士都避之如蛇蝎,以慕容纱月为中心向外疯狂散开,慕容纱月穷追不舍,每踏出一步都如同杀神再世!所向披靡!
    慕容纱月所过之处,敌军伤亡可怕至极!没有人敢与她正面交锋,所有人都胆怯的向后跑,慕容纱月踏着脚下一层层尸体,暗红的双眼睥睨的看着芸芸众生!
    敌军首领大喝,红着眼睛冲了上来,慕容纱月双眼直视,让人不敢向前,她战意浓烈!诛天虚虚实实,让人目不暇接,进时如猛兽,退时若狡兔,避其锋芒,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敌军首领大喝,向前势必要与慕容纱月同归于尽!慕容纱月暗红色的双眸光芒大振,脚下步子翩若游龙,诛天头顶绕气一周,猛然刺去!
    速度火光电石,直刺向那人,他避无可避,但也输得心服口服,闭上眼睛接受这死亡,慕容纱月没有一丝怜悯,他直直的被诛天钉上地面,慕容纱月看也不看,一使力收回诛天枪。慕容纱月健步如飞,诛天闪现,敌军的重要将领一个个,一个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在慕容纱月所向披靡的步伐下陨落。敌军士兵想要护将,可是所挡者都是送死,没有人能拦住她,没有人能将她的步伐停止一分一秒。
    看到这一幕,战场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敌军全部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他们怕了,这人何止是厉害,简直是所向无敌!
    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慕容纱月的强大让他们有了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可以把他们全灭的错觉!在这杀神面前,他们只能跪下,虔诚的祈求,只求活命!
    左翼军的人也停下了,而后不敢置信的互相掐着,面面相觑,当互相都感觉到了疼痛,此时才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胜了!胜了!”不敢相信,他们三千人!竟然就胜了!就在庆元岭!就跟着这个神一样的将军!
    丹溪早已被战场上的慕容纱月所震慑,也明白慕容纱月当初说不要挡在她前面是什么意思,他恭恭敬敬的向前,给慕容纱月重重的行了个大礼。
    慕容纱月眼神冷冷的看着欢呼的人群,她整个人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怜悯的,没有任何感情,翻身上马,她是绝对清醒的武将,对她来说此次的胜利没有丝毫难度,也没有什么可以欢呼雀跃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沉声道,“回营!”
    “是!”众将士心悦诚服的回答。
    就这样不到三千名士兵带着四千多俘虏在浩浩荡荡的大陆上走着,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是一个传奇,也是永远被铭记的战役。


【第一百零五章】 知己可知彼
 
    “报~”
    在演练场上等待消息的军士们立马精神抖擞起来,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秦湳手一挥,“说!”
    “捷报,慕容将军率领左翼军三千军队埋伏于庆元岭,与敌军五千人交锋,灭敌一千,俘虏四千,敌军主帅,副将,重要将领全灭,正在归来的途中。”
    “什,什么!”所有将士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了,这是怎样一场战役!还是在他们受挫的庆元岭!他们都做到了什么!
    整个安静的演练场都沸腾了起来,他们竟然胜了!而且是以三千人对五千人,敌方主帅,副将等重要将领全灭!这是怎样的战役!那个人,那个对他们破口大骂的人是有真本事的!有些士兵心情极其复杂,若是他们跟去会不会创造出一样的奇迹!若是他们去打这场战会不会一样名垂青史!
    忽然,他们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颓废和懒散,若是他们好好训练就可能参加这场仗了!作为将士,哪一个人不想在战场上名垂青史!他们来战场不是来送死的,而是建功立业的!这个机会是他们自己放弃的。
    台子上的将领们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一个女子,带着三千兵马与敌军五千一战,灭敌一千,俘虏四千,让他们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让他们有什么话可以辩解,就算现在慕容纱月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怂,他们也认了,这是事实!
    喜悦,羞愧,骄傲,羡慕,一时间这整个演练场的心情是五味杂陈。可终归是胜利了,这也让他们自豪不已,这场胜利为他们一雪前耻,让他们抬起了头,尽管没有参加的羞愧让他们不知说什么才好。
    “慕容将军回来了!慕容将军回来了!”不知是谁的高声叫喊让全军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她银甲红马走在军队的最前面,一柄诛天枪灿灿生辉,面庞上没有女子的阴柔和秀气,而是英气逼人,双眸中散发着狂野的煞气,让人顶礼膜拜!后面跟的是浩浩荡荡的俘虏大军和左翼军,左翼军气宇轩昂,每个人脸上都是骄傲,丹溪恭恭敬敬的紧随慕容纱月身后,像是愿意一辈子尾随这位将军一样。
    此时,所有人都不怀疑,这场战争的胜利!只有这样的将领,这样的兵才会创造出这样的奇迹!他们也要成为胜利者!他们也要跟随慕容将军创造自己的神话!
    “拜,大将军!”
    “拜,大将军!”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跪拜,这是一种臣服!这是一种敬仰!
    整个演练场的人都以狂热的眼神看着慕容纱月!他们相信,这样的将领可以带他们进入一个全胜时代!带他们永载史册!
    慕容纱月知道这一场仗会让他们臣服,会激起他们的斗志,她已经看到了,这群人心里的火,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她翻身下马,姿势潇洒,阔步走到台子上,看着众人热烈的目光,一挥手。
    所有人站起,慕容纱月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血性,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我军将士!此时起你们想要什么!”慕容纱月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所有人都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胜!”
    “胜!”他们只要胜利!只要杀敌!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胜利!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慕容纱月嘴角上扬,很好,很好!她要的就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军队,要的就是跟疯子一般的将士!在这战场上,士兵不需要理智,只需要厮杀,他们能做的就是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去厮杀,去保命!而将领要做的就是理智的看待每一件事情,保护用最少的牺牲去换取最大的胜利。
    “很好!都记住你们说的话,给我狠狠的记在心里!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胜利!成王败寇,若是没有胜利,没有人在乎你付出了什么,保护着什么!你们只要胜,只要赢,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现在,你只要用绝对的实力让别人通通闭嘴!”
    让别人通通闭嘴吧,反对的声音闭嘴!嘲笑的声音闭嘴!让那些混蛋的声音通通闭嘴!他们要用绝对的优势,绝对的势力,让所有人,让这天下人通通闭嘴,只能为他们欢呼,只能为他们喝彩!
    慕容纱月并不多说了,她不用多说什么,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作为武将,嘴皮子是说不通什么的,这些大老粗们只能看见胜利,只能看得见军功。
    “现在开始训练!各个将领到主营营帐商议!”慕容纱月话刚一落音,所有士兵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操练起来,慕容纱月满意的点点头,除了训练士兵的少数将领,其余的都随她进入主营帐。
    慕容纱月没有功夫揪出内奸是什么人,也许可以防范,到银洵醒来以后再做处理吧。看了一下众人,问道,“我想知道六皇子银寒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秦湳首先站出来,立马回答道,“银寒,是几位皇子中唯一在军中有职位,官拜大将军的人物,吾皇将皇位传给九皇子,六皇子位高权重掌握军权当然不服,他军功显赫到确实是其他皇子无法比拟的,现今他手中有军权,有人望,华国的玉面将军说的就是六皇子,如果直面抗敌…”
    秦湳正说着,丹溪从外面进来,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将军!”慕容纱月让丹溪去差今日六皇子派遣的是什么人,因为战局混乱,死去的主帅面容也是模糊,他们带着比军队人数还要多的俘虏,不敢过多停留,此时看来是出来结果了。
    “怎样?”
    “启禀将军!主将是石其!是石其!”丹溪此言一出,所有将领都站了起来,惊呼,“真的吗?竟然是石其!”
    慕容纱月不明白石其这名字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但看众将领的表现,想来这石其一定是个不小的人物!而且对这战局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丹溪知道慕容纱月不解,立马解释到,“启禀将军!石其是六皇子银寒麾下最重要的人物,是银寒的左膀右臂!若是没有石其,银寒就少了手脚!”
    慕容纱月没有想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人,一场简单的战争,竟然就将银寒重创!慕容纱月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立马反应过来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彻底激怒了银寒!看来他们马上就要正面交锋,难逃生死一战了!
    慕容纱月看着喜出望外的众人沉声道,“众将听令!加紧训练!日夜防范!最近几日的巡视要扩大到三里外!”
    众将面面相觑,本是十分欢喜,不知为什么慕容纱月就变了脸色,可他们对慕容纱月深信不疑,“是!”
    慕容纱月让其余人下去备战准备,留下了丹溪,秦湳,年录,以便继续了解银寒此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敌,作为一名武将,任何时候都要谨慎行事,。
    这另一边,银寒正在等待石其胜利的消息,“报~”
    军营里的人都笑道,“怎地,石其有没有把那娘们抓回来?能把男人都打趴下的女人,长的也一定是虎背熊腰吧!”
    “哈哈哈!”帐中都是放肆的笑声,被称为玉面将军的银寒也没有多加制止,嫣火已死,银洵昏迷,九皇子一派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大胜而归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还得到密报,敌营竟然让一个女子夺了军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可笑至极!他银寒都懒得跟他们打了,那群废物还不赶紧滚过来投降!
    那通报的小兵声音颤抖的说,“我军,我军败了!”
    “什么!”银寒身边的武将拍案而起,拉着小兵的衣领就吼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些什么!”
    小兵吓得面色苍白,双腿打颤,银寒眉头一皱,“木难,放开他,让他好好说。”
    木难听后,愤愤不平的放下小兵,小兵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军被杀一千人,三千人被俘,主帅,副将无一幸免!”
    “大声点!”木难大喊,嘀嘀咕咕的他都听不清楚!
    “我军一千人被歼灭,三千人被俘,主帅,副将无一幸免!”小兵大声说道。
    营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面色苍白,本来嚣张万分的木难都目瞪口呆的消化着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你说什么!全军覆没!那石其呢!石其在哪儿!他是找死吗?”饶是银寒不动如山也站起来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石将军,石将军当场被斩杀,我军所有出战的将领都无一幸免!”
    银寒重重的跌坐回位置上,他们竟然全部都死了,是什么人干的!他们到底有什么通天的神通!“是谁!敌军首领是谁!”
    小兵立刻跪下,“是,是敌军的新主帅,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慕容纱月!”银寒气极!可是却悲哀的发现他对这个叫慕容纱月的人一无所知!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所有人,立马给我整理慕容纱月的消息!我要知道她的一切!”银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这是当初银洵都没有带给他的感觉。也许敌人对他了解透彻,可他却对敌人一无所知!
 

【第一百零六章】 不知君心总忐忑

    慕容纱月知道大战在即,不该懈怠,心里对内奸一事也有了些计较,她知道,敌军对自己一无所知,而他们迫切的需要她的底细,她的消息,所以现在正是内奸想要收集关于她消息却又怕让人怀疑的时候。
    南嵩是真是假,她心中早有定论,他能掩人耳目可以让一个草包代替南嵩,而不让人怀疑,原因就是除了银洵和他没有人真正与南嵩相处过,那么,这个所谓银洵最亲近的内奸凭什么认为她慕容纱月不会怀疑呢!
    除非,他站在不受怀疑的立场上,假的南嵩早已不知去向,而所有人都忙碌于大战在即,没有人有功夫思考这些,可慕容纱月知道这内奸的存在始终是个隐患。
    也许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呢?慕容纱月沉思,如果他下个套,说不定能钓上大鱼呢!
    “传丹溪!”慕容纱月有了计谋。
    丹溪听说慕容纱月的传唤急急忙忙的就赶来了,不得不说,现在左翼军在整个军营里受到的尊敬让他对这个主帅十分的感激,感激慕容纱月相信他,感激慕容纱月给他一个几乎,给他的将士了一个机会。
    “末将拜见大将军!”丹溪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慕容纱月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确定外面的人可靠吗?”
    丹溪一愣,知道慕容纱月是什么意思,连忙回答,“末将已经换成了可靠的人守着这里,万无一失!”
    慕容纱月点点头,“大战在即,内鬼一事却是是个隐患,我已经有了对策,你看…”说罢将桌子上的纸递给了丹溪。
    丹溪接过,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猛然抬起头,看着慕容纱月,慕容纱月面上波澜不惊,丹溪把纸立刻烧掉,“末将与将军同进退!”
    慕容纱月点了点头,银寒一定会有动作,而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只是不知银洵情况如何,他长期昏迷也不是一回事。
    “报~”
    慕容纱月站起,“说!”
    “六皇子殿下送来战书!”战书?慕容纱月接过战书,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要说此时银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不会贸然送来战书,难道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他怎么有把握赢自己呢?抑或者有什么他不得不出兵的理由,难道说这华国朝堂有什么变故?
    “丹溪,皇位是九皇子和六皇子之争吗?”
    丹溪一愣,没有想到慕容纱月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啊,可是他也不会妄加揣测,“华国一直都是九皇子和六皇子的皇位之争,九皇子掌握朝堂的大部分势力,与若家联姻更是取得了华国一半的经济支持,更不要说又得到了嫣家支持了,九皇子登位本来就是众望所归。可是六皇子掌握兵权,位高权重属于武将一派,虽然极少在朝堂出没,可也是有一大部分武将的支持,六皇子母妃家就是暮家,有暮家财力支持,总体下来旗鼓相当。”
    旗鼓相当?慕容纱月一挑眉,“那现在朝堂里的动静是如何呢?”
    丹溪耐心答道,“皇上垂危,有意将皇位传给九皇子,可六皇子拥兵自重,不愿回京,九皇子这才带着为数不多的禁卫军和新招的兵到这里召六皇子回去,六皇子决意兵戎相见,这已经算是谋反了,不过成王败寇,储君一定在两人之中,只要活着一人,那人就是华国未来的君王!”
    慕容纱月有些了解了,看来老皇帝也是用此事来看他俩谁有资格继承皇位,成王败寇,就算他偏向谁,在他死后难免会有同样事情发生。
    不过,看来朝堂里出了什么事情吧,此时,银寒会这么快要决一胜负。
    “这样,我们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慕容纱月何尝不想早一点结束这场战争,早一点回到西风大陆,那里可是有自己的孩子,朋友,亲人,还有司徒璃双。
    可是有时慕容纱月却是害怕的,她怕司徒璃双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许当初司徒璃双喜欢的只是那个会撒娇,很温柔的月儿,而不是浑身是血,杀人如麻的慕容纱月。她除了会打仗,没有什么长处,没有女子温柔似水的模样,不懂得撒娇不懂得柔弱,这样的自己,司徒璃双他会怎样对待。
    豪华的大船向西风大陆航行,上面是烈谷的标志,所有人绕道而行,烈谷可是无论在西风大陆还是东海大陆都是令人胆寒的势力,没有人敢要招惹的存在。
    海风拂面,一位英俊的不似凡人的男人望着窗外的海景,他双眸寒冷,整个俊朗的面容都像是用冰雕成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却依旧是那么完美,让人不住奢恋的想他或许有什么别的的表情,可他一直红唇紧抿,不苟言笑,望着远处出神。
    他的穿着白衣,可身上绣着的全部都是红色的金丝牡丹,所有衣服都是这个花样,与当年他与慕容纱月一起去花灯节的服饰花样都是一样的,他,便是司徒璃双。
    “主子!”
    听到这声呼喊,没有一丝反映,手中一直握着一块白玉龙凤佩,寒若冰霜的脸上只有看见这玉佩的时候才有一丝温度。
    “魂宇,事情都办好了吗?”声音没有温度,让人感到冰冷。
    “是!”魂宇声音没有以往的干净利落,反而是有点叹息。
    “怎么,桃花山庄的那些余孽让你动了恻隐之心吗?”司徒璃双声音冷冷让魂宇不敢言语,主子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的确不该有什么怜悯之心。
    “他们动了我的月儿,我只是让他们尸骨无存而已,这已经是格外的恩惠了,整个单氏血脉只剩下那单如风一人就好了。”声音虽是云淡风轻,但说起的事情却是一个横跨西风大陆的世家覆灭的大事,是多么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无论是单如月,单忠雄,单如风还是那曾经桃花山庄的宁妃单宁,都只是单家的一个小小分支,单家祖宗选中了单宁,并且教她魅音之朮,辅佐桃花山庄其实就是想要借助她的手控制夕国,可不料这次踢到了铁板,触动了司徒璃双的逆鳞!
    司徒璃双不仅仅是无双王爷,当初他的生身母亲就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烈谷谷主的独生女,就是这个缘故在他母妃死后,没有人敢当他的母妃,也没有人敢欺负他,顶多是拿司徒璃皇出出气。否则天下四大护卫的“魂”为什么不保护夕王而是保护王爷呢,就是因为司徒璃双是烈谷唯一的主家血脉。
    这也是慕容明雪和嫣草认同他有保护慕容纱月能力的最重要的理由,毕竟一个国家的小小王爷可能根本护不了名震天下的慕容纱月,但是烈谷可以。
    司徒璃双母妃的家族不光是西风大陆连在东海大陆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各国君王都要礼遇有加。
    只可惜当年那个骄傲的女子遨游天下的时候爱上了司徒越,爱上了只爱月尚纤的司徒越,就算用自己的身份地位逼迫生下了司徒璃双,可还是免不了骄傲的死去。
    对她来说不能放弃,就只能骄傲的死,烈谷的身份地位让这血脉有永远放不下的骄傲。
    因为司徒璃双的原因烈谷谷主没有进行反击,而司徒璃双为了辅佐司徒璃皇一直逃避着当烈谷继承人,此次他为了慕容纱月,失去了理智,接受了原先逃避的一切,灭了单氏,发动全部力量去找慕容纱月,去保护慕容纱月。
    魂宇知道,若是慕容纱月有什么事情,那么他的主子可能会疯狂,这天下间的所有人都可能会跟着陪葬,现在只希望主母可以安然无恙,不要让主子坠入地狱,单家的惨剧他不想在见到了。
    “通知东海那边,要保证月儿的安全,所有对月儿下手的世家全部铲除!哦,那个银寒就先别动,月儿能做好。”司徒璃双不想折断雄鹰的翅膀,而是想看着她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翱翔。
    “你要知道,如果是战场上的明刀明枪,虽然会担心,但还不至于害怕。可是有些罪恶,污秽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月儿可以永远生活在明亮的地方,不要背负那么多东西。”司徒璃双声音虽是柔和,但是言语中透着坚决与狠辣。
    “属下知道了!”魂宇重重的点了点头,主人交代的事情一定会办好的。
    “下去吧!”司徒璃双挥了挥手。
    “是!”魂宇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就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司徒璃双看着玉佩思索,心里头一次有了惊慌和忐忑,如果月儿怪他,讨厌他,那么就算给他全天下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求别的,只求可以早日相见以求心安。看着那一轮明月,若有所感,手指点着茶水,不自觉的就在桌子上勾勒出了慕容纱月的容颜,他对慕容纱月的感情有愧,有疼,有不确定,更多的便是他说不出的爱。
    他知道现今的慕容纱月肯定不是当初那个好糊弄的撒娇女子,而是征战沙场的威武将军,所以说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做才能让他的娘子乖乖上套呢。
    本来冰冷的面容忽然被打破,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意,他只有想她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满足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