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9

素墨散云:将军公主嫁到 107 - 123


【第一百零七章】 兵战人心

    随着华国六皇子银寒的战书下达,拉开了这皇储之争的序幕,银寒和慕容纱月虽是没有正面交锋,可两军不断小范围交战是战争慢慢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方觉得不断靠拢,决战正是一触即发。
    多日行军慕容纱月几乎每日只吃一顿饭,全体将士也是全速前进,在战场上若是先一步到达有利位置,那么就事半功倍。
    慕容纱月一直心里有数,毕竟打了多年的战,跟银寒军的几次交手也算是摸了个底子,而且银寒多年行军,银洵在他的军营里也安插过不少人,了解了不少东西,这让她可以对银寒了解很多,尤其是银寒的多疑弊病,所以慕容纱月跟银寒打战不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了些底子和轮廓。
    可另一方银寒却是不容乐观,虽然石其大败以后他们与慕容纱月的几次交手不胜不败,虽然他们依靠内应的少许消息,可对于慕容纱月知道的他的消息,他对慕容纱月算是一无所知。
    这慕容纱月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物,牵制着他们打,每一场战役就像是慕容纱月设计好的一样,虽然他们算是机警没有吃亏可是这种不知与何人战斗什么样的人战斗的感觉却是是不爽。
    两方主帅也算是有些本事,现今还暂时是分不出上下,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有感觉这场战快要结束了,不是压倒性的胜利,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的失败,那就只能说明胜败就取决于一瞬间,就取决于两军主将交锋的那场旷世之战。
    慕容纱月和银寒都是心知肚明,而这场战也确实是接近了。
    慕容纱月行军多日,却也不敢让士兵过于劳累,便驻扎休息。保护粮草是重中之重,两方作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远离城镇,若是在这里粮仓出了问题,那么这战也算是不战而降了,这一点银寒也一样。
    毕竟皇储之争并不是亡国灭种的大事,不可能有举国之力那么多士兵粮草的支持。
    慕容纱月喝了一口水,继续盯着地图看,周围的将军们也不敢发出声响,怕打扰了主帅的思绪,慕容纱月出神了一会儿,往图上一指,“以现在银寒和我们的行军速度来看,最慢明日正午就可能在东律坡相遇。”
    那秦湳忽然插话,“东律坡地势如此,那么谁如果首先到达,谁站到高出,就多了许多胜算。”
    慕容纱月闻言点了点头。丹溪指着银寒军的必经之路说道,“这鸡冠岭和牛头山都是设伏的好地方,若是我们在银寒行军途中设伏,那么也是事半功倍。”
    年录站起赞同道,“设伏是个好方法!兵不厌诈,上次他们被我们的设伏吃了亏,这次虽是有提防,可要是我们两处都放有士兵,他们也是避无可避的!”
    慕容纱月扫视了一眼他们,沉吟了一下,“设伏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不光我们有有利条件,他们也有,你们看…”说着指着银寒的行军路线。
    “银寒的主营距离东律坡最近,这个暂且不说,重点是他们一到就站在高地上,我军必须绕一圈才能进入高地!”
    “他们距离东律坡这么近,若是我们设伏失败,或者被揪出来,那么我军就完了。鸡冠岭中是一条死路,若是大军被困在这里,施展不开拳脚不说,就算想要突围也是从小豁口里冲出,那就是活靶子!”
    “那么,将军…”所有人都看着慕容纱月准备她做出一个决定。
    慕容纱月看着那张地图,想了许久,最终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向东律坡全速前进!我们必须要抢到高地!”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慕容纱月是这样决定的,舍弃了事倍功半的埋伏战略而选择了抢占有利地势,虽然设伏有危险但是却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在东律坡上就算占据有利地形但终究是实打实的硬碰硬,会多出很多变数。
    “是!”慕容纱月既然决定了他们就只能服从。就在众人得令要走的时候,慕容纱月忽然说,“现在大战在即,希望有些人摸着良心办事,毕竟这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不要为了一己私欲害这么多的人。”
    此言一出,许多人面面相觑,慕容纱月从来都是与丹溪商议,他们也早就有了有内鬼的猜测,将军无法确定,所以才没有给与所有人一个跟丹溪一样的机会,怕的就是内鬼得逞,此时慕容纱月提起,说明内鬼有了动作,或是有了把柄。
    今日所议论的战略非同小可,是绝对不可以透漏的,若是今日之事有了差错,那么他们必败无疑!他们要互相监督才好!
    慕容纱月也是无奈,现今大战在即最忌讳的就是互相猜忌,可是如此重要关头内鬼也是致命的东西!
    “其余人都走吧!丹溪留下!”所有人都一脸深思地立刻了,慕容纱月面色不变,丹溪面色沉重。
    众位将领在主营帐外驻足了一下,也是明白主帅和丹溪是在商议揪出内鬼的事情,只不过今日之事,事事都透着几分诡异,主帅不设伏的事情过于果断了,而且似乎感觉慕容纱月看待内鬼之事更加上心。但是,只要抓住内鬼一切就好了。
    所有人都散开了,回到了各自的营帐内,那居心叵测的人也有少许忐忑不安了。
    慕容纱月看着一脸沉重地丹溪,问道,“一切都办好了?”
    丹溪点了点头,慕容纱月拿出原先秦湳给她的小地图,放在一旁,而后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绘制好的地图,念念低语,“鸡冠岭,真是个好地方…”
    不到一阵,外面有了嘈杂的喧哗声,一个将士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就进来了,大喊,“抓住了!内鬼抓住了!”
    慕容纱月豁然站起,所有将领全部都不顾礼节的冲了进来,认出这将士是丹溪手下的人,去看那人容貌。
    只见他转头,不愿让人看,年录最后一个进来,大家有些了然,这人竟然是秦湳!
    “秦湳!你!”
    年录有些不可置信的问着压着秦湳的将士,“不会的!你是不是抓错了,秦将军跟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那将士不卑不亢的说道,“属下受命去观察有没有飞禽从天上飞过,或者是军营内传递消息,结果就从秦将军哪里看到了信鸽!”
    丹溪一听有些慌忙,“那信鸽呢?有没有飞走?”
    “属下无能,没有射下那只信鸽,叫那畜生飞走了!”
    “什么!”众将恐慌,转头看着慕容纱月,“将军!”慕容纱月现今必须换一种战略才行!可是除了设伏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慕容纱月摆了摆手,面色如常,有着大将之风,“无碍,内鬼抓住了,银寒肯定也会知道,那封消息也没有什么可靠性了,也许在他心里这消息已经作废了,想着我们会改战略,那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不改不变,如此他怎么也想不到吧。”
    营帐里鸦雀无声对慕容纱月的确达到了一个五体投地的佩服。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秦湳,秦湳一声不吭,慕容纱月拿起桌子上的小地图说道,“这是你给我的地图,上面漏洞百出,甚至连牛头山的地势标出来都是相反的。你看看!”
    秦湳冷笑,无话可说,年录不敢相信的靠近他,“你是无辜的对不对,秦兄!你不是内鬼,你说啊!你说啊!”
    秦湳闷哼一声,竟然倒下,将士大惊,看到秦湳嘴角的鲜血,掰开他的嘴,嘴中满是鲜血,饶是这些将军们都受不了别过头去,不敢看。“将军!他咬舌自尽了!”
    慕容纱月目色一暗,说道,“既然已经抓住了,就算拷问也没什么意义了,埋了吧!”
    “将军!不能埋!这家伙通风报信在庆元岭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弟兄!怎么能埋!”一个将领愤愤不平道。
    “不能埋!”
    “大战在即,怎么有功夫计较这些!看在他也和你们同生共死的份上那就扔到乱坟岗吧!我累了!明日有大战要打!快去休息吧!”慕容纱月有些倦意的走了回去,所有人也就不便打扰的走了,今日内鬼已除,大家都可以安心睡觉了。
    无人得知,深夜时分一直黑鸦靠着黑色的隐蔽向银寒军传去了最重要的消息。
    银寒迫不及待的拿着那封密函,仔细的看着,写信的主人从来不加入自己的个人观点,而是将整件事细细的叙述出来。
    银寒看我,拿着书信向信赖的几个人传阅。木难看后笑道,“还好还好,这秦湳做了替罪羊,年录还真是个老狐狸,这秦湳做了替罪羊都有苦说不出,只能自尽了。不过那慕容纱月也是帮我们除掉了一个人,明日可真是要谢谢她,若是她长的貌美我还可以让她当我十一房小妾,不过会打仗的女人想必也是虎背熊腰的,还是赏给众将士们,为石其报仇!”
    银寒摇了摇头,“有蹊跷,慕容纱月太过聪明,这件事肯定不简单。”银寒再次看了一遍信,想到慕容纱月既然这么在意内鬼一事,怎么现在秦湳死了就不了了之,反而无所谓的样子,除非,银寒眉头轻舒,除非他们是串通好的!用秦湳的牺牲揪出真正的内鬼,原来如此!好!真是好狠!
    “她不在意这消息到我手里,就是认为我不会相信,她也太过自信了!”银寒逐字逐句的推敲,忽然豁然开朗,“木难!你看!”
    木难不解,“怎么?难道她有别的心思?”
    银寒指着这上面叙述的慕容纱月的话语,“你看慕容纱月拿起桌子上的小地图质问秦湳时说道小地图上漏洞百出甚至连牛头山的地势标出来都是相反的。她既然打算抢着东律坡的有利地形,为什么还有这么在意牛头山!她与丹溪密谈了些什么,我猜应该就是设伏!”
    木难大惊,“这,这…这慕容纱月的心思也太厉害了!”
    银寒重重的点点头,“与她交战多日,你难道是看不出来?她太厉害了,是我平生遇见的劲敌!真想亲眼见到此人到底是何风姿!”
    明日之战,所有人都期待了起来!
    慕容纱月起的很早,精神抖擞,带领大军就出发了,年录看着行军方向有些怀疑,明明主上说慕容纱月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想要伏击,可是现在正是去东律坡啊?
    忽然想到有些不对,扫视了一眼全军,不对,丹溪不在!丹溪不在!将士也少了许多,他们去伏击了!主上果然料事如神!年录看着士兵行走越来越少,心里暗喜,慕容纱月此次的计谋早就被殿下看透了,这次他们必胜!
    银寒本来心里有些忐忑,可是走到牛头山,感觉一下就出来了,没有错!绝对是有伏击!好的,“全军停止向前!”银寒的墨色盔甲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去把山上的小老鼠们抓出来!”
    木难大吼,“是!抓住慕容纱月的重重有赏!”
    此时,一场屠杀开始了,银寒感觉有些不对,人数太少,难道说,鸡冠岭还有大批人埋伏?“其余的人跟我继续前进!”
    “是!”
    银寒快马加鞭的感到鸡冠岭,忽然感觉到不对,非常不对,那东律坡离什么地方最近!是他们的主营啊!是安排粮草的地方!难道说,慕容纱月故意引起他一系列的怀疑,结果,她的的确确是按照情报上表明的方法来做!她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猜到了!
    “回营!快!快!”银寒像是发了疯的一样往回冲去,可是前面的景象让他震惊了,那本来已死的秦湳,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压着木难带着上万军队向他逼近,他们的动作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丹溪身负重伤可是还是撑着一口气,等待,他们没有攻击,他们在等待他们的主帅来临,解决这终极的一战。慕容纱月其实就是在东律坡走了个过场,直冲银寒的大营,直接端了他的老窝。
    “殿下!殿下!回撤!到鸡冠岭避一避!”银寒咬了咬牙,他的人损失了不到一半,还有些机会,还有些机会,他不停的安慰自己,“全军听令!撤到鸡冠岭!”
    丹溪和秦湳相视一笑,同时想起了慕容纱月的一句话,鸡冠岭中是一条死路,若是大军被困在这里,施展不开拳脚不说,就算想要突围也是从小豁口里冲出,那就是活靶子!
    这场仗,攻得不仅仅是计谋,而是心,人的心!太复杂的事物往往让人看不清本质,太复杂的心计往往破不了最简单的想法,那就是一切都告诉你,你却不断怀疑,直至生命的尽头。


【第一百零八章】 胜败转头空

    银寒退入鸡冠岭后才觉得后悔,这是一条死路!大军无法突出重围,也施展不开拳脚,唯一的好处就是敌军无法贸然进攻,可是他们也只能在这里等死。
    外面开始叫阵,银寒面色铁青,没有想到慕容纱月如此厉害,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落到这步田地。
    慕容纱月端了银寒的老窝就迅速赶来了,她银色的盔甲灿灿生辉,她站立在那里就像是天生的战神!墨色的长发在银色的头盔下被风吹着,整个人都显得狂妄,慕容纱月银甲红马!仿佛她本就是为战场而生的!
    她骑着马,看着前方叫阵的秦湳,不由得觉得好笑。
    “银寒殿下,我秦某敬重你是条汉子,就不要畏首畏尾的!跟我们堂堂正正一战!”
    一个五大三粗的副将扯着嗓门大声附和,“您称自己是人中龙凤,怎么到这里就跟老鼠一样没了胆量了呢?”
    看着这七嘴八舌的叫阵,慕容纱月绝对很是无力,骑马缓缓走到一巴掌就拍到那副将头上,“擦,你们这就叫叫阵!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开表扬大会呢!”
    那副将一缩头,“将军,将军,咱们都是这么叫阵的啊!”
    秦湳也说道,“银寒殿下被称为玉面将军,长相俊美,军功卓越,可谓战无不胜,很受将士们爱戴的。”秦湳也是对他很是钦佩,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此时此刻他们也只求一战了。
    慕容纱月眉头一挑,“叫阵!那你叫阵顶个屁用!”
    慕容纱月盯着鸡冠岭深谷里隐藏的银寒军,忽然站在了最前面,朗声道,“众将士,他们是不是缩头乌龟!”
    众将士大喊,“是!”
    慕容纱月趁热打铁,“什么长的又好,又战无不胜!你们连小白脸都打不过!有脸说我都没脸听了!”慕容纱月走到身负重伤的丹溪面前低声问,“那个银寒长的阴柔吗?”
    丹溪一愣,重重的点了点头,六皇子的相貌的确是阴柔,跟貌美的女子长的一样,早年还被不明真相的富家子弟挑衅过了被打击报复了呢。
    慕容纱月诡异一笑,“呵呵~”
    随即信心百倍的大喊,“小白脸就小白脸嘛,在里面躲着还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看着众将士喊道,“像什么!”
    众人一愣,大声回答道,“像娘们!”
    “像什么!”慕容纱月声音更大了,清朗的声音在这山谷里回荡。
    “像娘们!”这声音震天,躲在深谷里的银寒简直就是气的要吐血了!骑着马就要冲出去!可惜被身边的人拼命拉着了。
    这慕容纱月开了个这样的头,剩下的话大家都一块说了,七嘴八舌的,什么话都蹦跶出来,所有人都越说越起劲,现今不光是银寒了,就那深谷里的士兵也按捺不住了。
    终于受不了污言秽语的骄傲之军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银寒看见外面的慕容纱月微微一怔,他绝没有想到慕容纱月是如此绝色的一个人!那银色的盔甲耀眼的像天上的星辰,慕容纱月不苟言笑,面色冰冷,双唇紧闭,绝美的面容没有女子的柔美,而是说不出的坚毅,他从未见过如此英气勃发的女子!
    也许现在的慕容纱月在众人心中已经不是女子了,银寒此时才了解,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收服这军营,可以坐镇,可以把他逼到如此境地!
    没有想到这次见面,她竟然就已经快成为胜者了。
    慕容纱月一身戎装,胯下红色骏马,如天外神兵一般,在大军前骑马环视一周,鼓舞将士,“众将士听令,全力攻击敌军,只此一战,都给我打出血性来!”
    所有人精神抖擞的喊着,“是!”这是一场会记录在史册的战争!他们就是书中传奇的人物!他们要书写自己的历史!
    用诛天神枪指着敌军方向大喊,“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声音震天,也震荡着众人的心灵。
    慕容纱月说罢,拿着诛天,指向前方,一马当先,顿时士气高涨,众人均拔剑,剑指前方高喊“不胜不归!”
    齐齐向战场冲去。漫天血红,止不住银甲白袍的慕容纱月,她只是目视那黑色战衣的主帅银寒,嘴边划过一丝冷笑,直向她冲去,所过之处被杀开了一条血路,所拦之人纷纷被砍下马,慕容纱月趁那银寒不觉,一剑直下,银寒突觉险险避过,但甚是狼狈,头盔落地,青丝即散。
    这一枪却是直刺向马颅,那银寒万万没想到慕容纱月会出这样一招,却已摔下马。“来人,把六皇子给我绑起来。”这简直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慕容纱月的将士疯狂的向这里涌进,都前赴后继的想要抓住银寒,银寒的护卫全部跳下马死死的护着,慕容纱月就像看戏一般,像一个局外人。
    银寒大喊,“够了!”
    慕容纱月看着他,嘴角浮现了笑意,银寒没有一点好脸色,“成王败寇,我不用我将士的姓名来做赌注了,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微微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她的想法,为了一个皇位牺牲了太多的性命,而最无辜的人莫过于这些为主子拼命的将士,这场战分出胜负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你死我亡。
    慕容纱月其实很敬佩银寒此人,只不过她是为了嫣火而战,为了当初对银洵的承诺而战,这场战争没有正义和邪恶的一方,就如同银寒所说的,成王败寇!
    “将军!”
    “殿下!”银寒的将士们悲切的喊着,“我们愿意与您同进退!我们这样杀出去!一定能行的!”
    银寒苦笑,他看出来了,慕容纱月连自己的真正实力都没有展现,也没有出现探子所报出的血瞳,他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又何苦苦苦挣扎呢。
    慕容纱月诛天枪一扫,“如你所愿!全军停止攻击!”
    整个战场顿时静的没有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慕容纱月翻身下马,缓缓的走到银寒身边,亲自将他绑起。
    九皇子一派的将士们都呆愣了,忽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秦湳激动的流出了泪水,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战而屈人之兵啊!他们的主帅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慕容纱月没有再紧绷着面容,而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朗声道,“回营!喝酒去喽!”
    “哈哈哈!”所有人都欣喜的大笑,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在牺牲了这么多人后,这场战争终于结束了!银寒的士兵们也百感交集,这场战终于过去了,虽然他们败了,可是他们相信没有了生命之忧,也许还可以归家,还可以与家人团聚!
    这场战争就在慕容纱月的快速决策下以最快的方式结束了,慕容纱月欣喜的跑回去,想告诉若雨一切已经结束了。
    若雨看见她归来,满面笑意,可是细心的慕容纱月发现,这其中竟然藏着慌乱,“怎么了?银洵还没有醒吗?”
    若雨笑了笑,“没有,早就醒了,只不过我们大将军威武,比任何人做的都好!”慕容纱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哪有?”
    “月儿。”慕容纱月听到这声呼唤奇怪的扭过头去,看见那银洵就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有些慌乱,不对,银洵是不会这样唤她的,难道,难道说…
    “你的灵魂完全了,也知道夕国发生的一切了?”慕容纱月面色逐渐转冷,直直的瞪着她,虽然记忆不完全,可她依旧可以零碎的记住一些片段,她受到过的待遇,银洵的霸道,以及最后她怀着孕不得不受着万人军队的追捕!
    在她眼里这个人已经不算的上是这里的一个朋友了,还是那个她不愿面对的夕王!
    “月儿,你做的很完美。”银洵慢慢靠近慕容纱月,而慕容纱月全身紧绷,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人,他既是朋友又成为了她讨厌的人。
    “银洵,我们现在各不相欠!我要走了!告辞!”言罢,抬脚就要向外走去,不料银洵先她一步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腕,距离很近,让慕容纱月气愤的想要动手反击!可是,可是她却全身无力,没有任何力气,虚弱的要死。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中毒,她早已百毒不侵,可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他轻轻的走近,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在慕容纱月耳边轻声说道,“很奇怪嘛?你应该在祠堂里看见了些东西,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吧。”
    慕容纱月低头看去,竟然看见一个玉环套在自己的手上,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霓石!”能让他们这种人如此虚弱的就是霓石了,这就是当初司徒胤制服落忆川的霓石!这东西虽然不会让她致命,但是会让她比普通人还要虚弱!任人宰割!
    一时气急,可连日征战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霓石,她终于撑不住晕倒了,银洵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住。
    迷迷糊糊的她听见了若雨的大声质问和哭泣,还有银洵冷若冰霜的声音,可是又有谁能救她呢,谁呢?


【第一百零九章】 霓石难困月

    慕容纱月坐在豪华的马车里哀叹,真是遇人不淑啊,明明是打了个打胜仗,可竟然就要被这样囚禁起来,身子是前所未有的酸软无力,毫无反抗之力的状况让她有些恐慌,现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坐在马车一旁的若雨看见慕容纱月虚弱的样子,使劲抹眼泪,“纱月姐姐,很难受吗?”
    慕容纱月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还好,至少对着的是你而不是银洵那张死鱼脸。”看见这个强撑着笑着的慕容纱月,若雨很难受,她自从与慕容纱月相识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狼狈,慕容纱月就算全身是伤,眼睛也是炯炯有神非常明亮的,而今她却无精打采的,眼神里没有了光芒。
    “纱月姐姐,有机会,有机会,我一定…”
    慕容纱月赶忙摇头,“不要说这些话,现在周围可都是耳朵。”慕容纱月知道若雨过意不去,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岔开话题,“怎么不见子雪,哦不,是妃娥小姐。”
    若雨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冲过来拉起慕容纱月的手,笑着说,“纱月姐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嗯?”慕容纱月迷惑不解的歪着头,现在除了放她走就没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了吧。
    若雨捂嘴偷笑,似乎被这即将要说出的喜讯缓解了心情,“告诉你哦~你可不要太兴奋。嫣火公子没死,竟然被子雪,哦不,妃娥在偶然间误打误撞的救了!”
    “什么!”慕容纱月几乎弹跳起,奈何她身子虚弱也就是拼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句,眼睛睁大,“你,你们不是说,嫣火的尸体都被找到了吗?”
    若雨面颊微红,“那时阿洵昏迷,大家都慌了,而后我们的确找到了面目全非穿着嫣火公子服饰的尸体,但没有想到那竟然不是嫣火公子。”
    慕容纱月激动不已,连自己被囚禁的心情也都好了不少,“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嫣家的妖孽都是有九条命的,哪里那么就容易死了!”
    “那现在呢?现在那家伙怎么样?”
    “嫣火公子虽然找到了,但是因为身负重伤,完全是靠着妃娥的一瓶药吊着命,妃娥那丫头不知怎么了,跟着了魔似的,带着嫣火公子挑了我家几个得力的侍卫就去找隐士高人救命了。”
    慕容纱月若有所思,还是有些担心,“嫣火应该还有救吧?”
    若雨使劲点点头,“一定有救!一定有救!听妃娥的口气,就是有十分把握的,那丫头你可是不知道,若是谁说嫣火公子没救了,她就跟谁拼命呢。”
    慕容纱月看着若雨一脸信任的样子也微微放下心来。此时嫣火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不过她呢?现今若此狼狈,不自救恐怕是不行。
    “我们这是去哪里?”现今这马车虽然算得上是舒适,可是现今她身体实在是太虚,折腾的也没有几分力气。
    “我们现今是先回川城,待这战后都处理妥当了,我们就回京,阿洵已经被封为太子了,皇上也是撑不了些时日了,纱月姐姐放心,只要有我若雨在,一定护你周全!”
    慕容纱月十分感动,伸出手握住了若雨的手,她知道银洵现今是太子,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将来银洵就是一国之主,若是她慕容纱月进入里华国后宫,那就会跟在夕国后宫的境遇是一样的,况且有了银洵的防备,还有这霓石克星,她也跟当年的月妃没什么区别了,根本是插翅难飞。
    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在这途中趁早脱身才好,不过……
    慕容纱月挫败的看着手上的霓石,有这东西就算是她逃跑,不被抓住的机率也是微乎其微,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慕容纱月感到此时实在是伤脑筋,这霓石环竟然套在手上就打不开了,这石头还坚硬无比,敲也敲不碎,可如果先不破了这霓石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纱月姐姐…”若雨看见她愁眉紧锁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询问。慕容纱月不想让若雨担心,只得说些别的,问些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吧,“银洵以后是皇上,那后宫会有很多女子,你,你真的能接受吗?”
    “我虽是不想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了。”若雨看的很开,这是与慕容纱月当初见她的状况是不同的,想当初,她不过就是离银洵近了些,就在当她护卫的时候被百般刁难,还去买什么栗子,现今若雨却像是大彻大悟一般,让慕容纱月莫名的心疼。
    “那个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或者是你爱他爱的竟然不在乎他会有那么多女人?”
    “地位当然重要,我们这女子若是没有地位,那就是一文不值,东海女子没有什么特别就是附属品,而我们的价值就是在于是谁的附属品。幸运的是,我爱阿洵,作为是他的附属品我是多么的幸运,当初没有经历过这些我不了解,但是皇权又哪是那么容易掌控的事情,每个人都要学会妥协,要不然就万劫不复。”
    “可是妃娥就不一样啊!”
    “这东海就那么一个妃娥,就那么一个可以抛弃所有东西抛弃韩子雪这个名字的妃娥,我做不到,我不是她,我没有那个勇气。”
    慕容纱月懂得若雨选择的路,放不下就只能妥协,在东海女子的命。
    马车忽然停下了,“若小姐,慕容小姐,请下车。”
    若雨搀扶着慕容纱月下了车,远处站在的是丹溪和秦湳,他们看见面色苍白的慕容纱月下意识的别过脸去,他们不想看到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主帅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心里的愧疚又深了一层。
    慕容纱月苦笑,这幅鬼模样真是影响她在将士们心中的英勇形象啊。
    众人进入了城主大宅,慕容纱月被安排到西厢房,慕容纱月一进去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直至深夜忽然有人拼命的摇晃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竟然是丹溪!
    “怎,怎么了?”慕容纱月第一反应竟然是银寒卷土重来,那她是有始有终的披挂上阵还是趁乱逃跑呢?
    丹溪赶忙说,“我是来救将军的!”
    “救我?”慕容纱月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讲义气!竟然可以违背银洵来救她,“不行!这样会连累你的!”她可不希望有人因为她而受伤。
    “将军放心,这是若雨小姐和我们所有将领策划的,就算九皇子责罚也不会太重,将军是我们敬重的人,如此对待将军我们还袖手旁观,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人!若是将军遭遇不测,我们这一生都难安!”
    慕容纱月不再说话,心里感动万分,这些将士重情重义为了自己不惜受罚,大恩不言谢,若是自己此时扭扭捏捏倒是糟蹋了人家的诚意。
    “走!”拍床起身,强撑精神,丹溪体贴的扶着慕容纱月,然后带着她从后门上了马车,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了川城城门,最后到了一出荒地,那里秦湳牵着马,对着慕容纱月点了下头,扶着慕容纱月让她翻身上马,慕容纱月浑身硬是挤出了些力气,拱了拱手,“多谢了!我慕容纱月永远记得你们!”
    “将军快走吧!若雨小姐不知能拖住九皇子多久,您趁着她未发觉能走多远走多远,我们诸将会适时拖住他。”秦湳言语恳切,慕容纱月一拉缰绳,“保重!”
    “将军保重!”
    慕容纱月硬撑着驾起马,扬长而去,可还未走出多远,就发现已经被围了起来!
    “月儿!你还要跑多远!”银洵的声音阴森森的传来,慕容纱月深吸一口气,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被抓回去!她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要让此人豢养!
    慕容纱月对银洵的话充耳未闻,驾着马就向前冲,银洵大怒,驾着马紧随其后,慕容纱月本来就没有力气,驾马的速度也不及银洵,不一会儿就并驾齐驱了。
    慕容纱月一阵心急,却也是无可奈何!银洵伸手想要去抓住她,慕容纱月避无可避,所幸一跃跳下马!
    这一跃本不是要紧,可她身子实在是太虚,竟然摔倒在地,滚了几圈,银洵一急,紧紧的拉着缰绳,停了马,就跳了下来。
    慕容纱月咬紧下唇,用力的都咬出了血,一股血腥味道在她口中蔓延,竟然无故的有了些精力,身上是受了点伤,可还好只是伤及皮肉,摇摇晃晃的站起,周围围着的人不敢上前,怕不注意伤了慕容纱月。
    银洵步步紧逼,慕容纱月不住后退,她心中有了一丝悲凉,多少绝境的闯过来了,难道,她独独逃不过这一关!也许她命中注定要被锁在深宫内院,命中注定逃不过银洵掌控,罢了,罢了,还会有机会,就算没有机会,她以后也不会放弃。
    默默的闭上眼,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忽然,她被抱了起来,那怀抱很温暖,莫名其妙的让她无法抗拒,脸上的泪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拭去,慕容纱月睁开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司徒璃双!天啊!她是在做梦吗?竟然是司徒璃双!司徒璃双俊美的面庞冷冷,如墨的长发已然恢复,一双瞭若星辰的眸子霸气十足的盯着银洵。
    “觊觎本王的妻子,银洵,你想怎么死呢!”


【第一百二十章】 璃双救月

    这银洵和司徒璃双撞上了,就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个人都恨不得杀了对方,司徒璃双将怀中的慕容纱月抱的紧紧,这失而复得的珍宝让他无法再松手。
    银洵向前冲来就要夺下慕容纱月,司徒璃双眸光一闪,一脚扫去,银洵被这惊人的速度吓了一跳,向后退却了几步,此时他环绕四周,这才真真正正感到了司徒璃双隐藏的实力,他的人竟然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
    “司徒璃双,你现在可是在我国境内,就算你人多势众也抵不过我现今整装待发的千军万马!”银洵说着,打量着司徒璃双带来的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这些人是烈谷的人,怎么会,司徒璃双竟然能请的动烈谷之人相助!
    司徒璃双不屑于他的话,抱着慕容纱月走到一棵树下,让她安安稳稳的坐在石头上,慕容纱月知道司徒璃双和银洵免不了一战,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司徒璃双扶她坐好以后,用温暖的双手握着她冰凉的手,有些心疼的询问道,“冷?”
    慕容纱月摇摇头,司徒璃双却不理会,脱下自己的外衣给慕容纱月披上,而后用温柔入水的眼神看着她,“等我,不会太久,马上就解决了。”
    慕容纱月下意识的信任他,可是不由自主的将他本要抽出去的手又拉住了,“怎么了?”
    慕容纱月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点到为止…能解开霓石就好了,不要伤他性命。”她毕竟好不容易为银洵打了胜仗,若是他这么死了,自己也就白忙活了,况且以前银洵还是她的朋友,还有若雨那么在乎他,银洵对于那些跟她同生共死的将士们还是十分重要的。
    司徒璃双本来是想废了银洵,现今也不想让慕容纱月难做,拍拍她冰凉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了。”
    刚要转身离开,袖子却又被慕容纱月拽住了,司徒璃双回过头看着满脸通红的慕容纱月,慕容纱月支支吾吾的说,“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这句话让司徒璃双本来暴虐的心出现了平和的感觉,冷峻的面容出现了微笑,如沐春风,重重的点了点头,“遵命,娘子!”
    司徒璃双的心情顿时就变好了不少,大步向银洵走去。
    银洵心情却是降到了谷底,冷笑,“司徒璃双,你莫要得意,你娶的是单如月,是月妃!而这慕容纱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徒璃双不想与他废话,上来就一掌拍了上去,银洵恼羞成怒与他对掌,忽然发现司徒璃双的内力比以前雄厚了太多,原来他占用这具身体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强!有些不支的倒退几步,不可能!不可能!司徒璃双你到底做了什么!
    银洵不敢相信的抽出宝剑,远处又一人扔给了司徒璃双了一柄剑,细细看来,正是天狼!银洵当初想用天狼剑时,这柄剑却无论如何也拔不开,此时在司徒璃双的利器正是对他的羞辱!
    “你找死!”言罢,提剑飞身上前,司徒璃双不闪不避甚至闭上了双眼,银洵运气了十分内力,疯了一样的向司徒璃双的心脏刺去!
    司徒璃双本是不动如山,忽的右手挽起一个漂亮的剑花,对着银洵的剑,一挑,一刺,竟然就那么轻巧的将着生猛十足的攻击给化解了。璀璨的双眸又睁开,嘴角挂着残忍的冷笑,质问道,“霓石怎么解?”
    银洵不答,又是使力向司徒璃双的脖颈砍去,司徒璃双眼神冰冷,“说!”天狼剑此时毫不留情跟他硬碰硬起来,随手一划,银洵手中的兵器就脆弱的被斩断了。
    “说!”
    银洵扔掉手里的剑柄,“凭什么!”
    司徒璃双将天狼剑放回剑鞘,也不用武器了,翩若游龙,举起左手拽着银洵的衣领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这速度实在是太快,没有人能够反映过来,银洵根本就避无可避就结实的受了这一拳,趔趄的退后几步,吐了一口血。
    司徒璃双下手极重,他的手上都有了红色的血印,可他不为所动,声音充满着无法反抗的霸气,“说!”
    银洵不甘示弱,飞身向前,举起右手,向司徒璃双冲去,奈何力量悬殊,司徒璃双一瞬间就握住了他的拳头,使力将他胳膊拧住了,银洵身体极痛却忍而不发。
    “说!”
    银洵也许是疼痛加剧,面色狰狞,却不发一言,甚至举起左手想要袭击,此举彻底激怒了司徒璃双,厉声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找死!”
    司徒璃双为了寻找慕容纱月接受了烈谷少主的身份,因为没有保护好慕容纱月,一直十分自责,一直闷不做声的拼命练功,不论是烈谷的秘籍还是他自身的武功都拼命的再练,他的修为当然也是大涨,此时他不下杀手完全是抑制着自己的怒火,现今银洵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他再如何忍耐!
    正待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阁下请容我跟他说两句。”坐在石头上的慕容纱月定睛一看,正是若雨。
    “阿洵,你就想这样去死吗?离皇位近在咫尺!你努力了那么多年,现今就差一步之遥,你却为了一件这样的事情抱着拼命的心!值得吗!值得吗!”若雨一来就看见银洵浑身是血却是不屈,若雨明白,银洵无论怎么变都还是那么骄傲,不会服软的,就算杀了他也一样,只有用他无法放下的东西赌一赌了。
    银洵一愣,他自从灵魂完整以后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把慕容纱月抓回自己身边,怎么把她拴住,可是另一方面呢,他为皇位付出了那么多,现今要放弃吗?为什么要拼命呢?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他是华国的九皇子!努力了那么多年的九皇子!不止是在夕国想要得到慕容纱月的夕王啊!在他心里慕容纱月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银洵忽然感觉头很疼,就像两个人使劲拉着他的思维一样!好疼!
    司徒璃双首先察觉出了他的异样,放开了银洵,银洵抱着头,竟然疼到叫喊,忽然他撑着一丝清明喊道,“若雨,快,快用血滴到霓石上,让他们走…。”
    银洵疼晕了过去,若雨一惊,连忙跑到慕容纱月身边咬破手指,血液滴到霓石果然就让其出现了缝隙,慕容纱月迅速将它卸下递给了若雨,若雨接过就焦急的跑到银洵身边,喊着,“快来人将殿下抬回去!”
    顿时场面混乱,若雨急的只是对着慕容纱月点了点头就带着众人离开了。慕容纱月的力量刹那间就恢复了,神清气爽的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筋骨。
    一抬眼就是满脸笑意的司徒璃双,顿时,慕容纱月的大脑当机了,那个,那个,该怎么说呢,好像关系还挺亲密的,可是她现在怎么也干不出刚才的那些举动了,难道是霓石压制自己的血液所以刚才才那么矫情?哎呀呀,怎么办呢,说什么才好呢?挠着头,尴尬的笑了笑,试图说一些缓解气氛的话语。
    “哟!司徒璃双!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啊!呵呵呵…呵呵呵。”头都挠乱了,还顺带着还干笑了几声。
    司徒璃双顿时面部抽搐了,烈谷能听到此话的人都惊讶的合不上嘴了,这,这是他们的少夫人吗?怎么感觉跟刚才不一样?现在是什么场景?老友重逢?
    慕容纱月话说了出来觉得更窘迫了,一时间不知道敢如何是好,司徒璃双轻轻一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牵起慕容纱月的手,柔声说,“累了一天了,走吧。”
    慕容纱月头一次发觉原来一个男人的手可以这么暖,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任由他牵着,司徒璃双将她扶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将慕容纱月搂在怀中,慕容纱月头一次在正常状态下跟一个男的如此亲密的乘着一匹马。
    司徒璃双随手一挥,烈谷的人就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离开了,“我们回西风吗?”
    司徒璃双的下巴刚好挨着了慕容纱月的头顶,“先回烈谷,然后我们就回西风。”虽然慕容纱月没有深究烈谷和他的关系,没有询问什么,可他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只因慕容纱月用了“我们”一词,而且还什么都不问的跟他走了,这最起码说明她心里潜意识里是最依赖他的!这不可不说是个大发现…
    而慕容纱月此时的感觉却是奇怪的,她自小就是学习,练功,出师以后就是打仗,打架,每一次做什么事情就只是去完成,完成就是她的目的。不论是救人还是帮人,都有个明确的目的,可现在,她要干什么呢?
    一直一来,她或打仗,或救人,或隐藏,或承诺,可如今没有了一切束缚,跟司徒璃双在一起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她能干什么呢?除了作为武将的慕容纱月,她能干什么呢?
    司徒璃双感觉到她的出神有些无奈,其实他比慕容纱月还了解她自己,唉,他的娘子必须诱导才能成为一个对情事有感应的女子,原来他好不容易调教出来了一些苗头,因为离开时间较长,现在也已经消磨的没多少了。这种事情必须要他慢慢诱导才行啊,虽然有些麻烦,可是他有的是耐心,而且这过程想必也会让他享受不已。
    他遣开烈谷众人就是想有一个两人空间,具体该怎么做,月儿会有什么样的反映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慕容纱月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怎么忽然感觉有些冷呢?


【一百二十一章】 君可知己心

    司徒璃双带着慕容纱月一路向北,说着他与烈谷的渊源,慕容纱月专心致志的听着,这一路荒凉,没有客栈,但司徒璃双似乎早有准备一样,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户人家,向那里走去。慕容纱月不禁感叹,司徒璃双一直都是未雨绸缪,面面俱到,她就做不到这些,一直都是走哪儿睡哪儿。到了门口,司徒璃双跳下马,转过身想去抱慕容纱月,可慕容纱月却不好意思的跳了下来。
    司徒璃双笑了笑,“劳累了一天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怎样?”
    慕容纱月刚恢复了精力倒是觉得浑身是劲,但看司徒璃双关心的模样又不好拒绝,“好,好啊。”
    已是深夜了,烈谷的人似乎早就打点好了一切,这院落虽然不大,却也算的上是精致。主人是个老伯还有一个壮汉虽是睡眼惺忪可还是殷切的迎了出来。
    “两位,已经备好了的厢房,一路周遭劳顿赶紧歇息吧。”说着那壮汉接过司徒璃双手上的马缰,拴好马。
    司徒璃双拉着慕容纱月的手就往里面走,那老伯看着两个神仙眷侣模样的人,满脸堆笑,“少爷,夫人,这边请!”慕容纱月听到夫人一次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老伯殷切的说完走在前方为他们带路。
    慕容纱月这时忽然想到,他们,他们不会是住一间吧,原先没有觉得什么此时怎么忽然感觉怪怪的呢?
    “少爷,夫人,到了。”老板推开厢房的门,点亮了烛火,这屋子瞬间明亮了起来,干净整洁,司徒璃双看了慕容纱月一眼,问道,“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她对这些住所可没太大要求。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老板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时间这房子里就剩下司徒璃双和慕容纱月两人,昏暗的烛火让慕容纱月面色不由自主的发红了,“我,我…”
    “娘子,赶紧歇息吧。”司徒璃双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慕容纱月。
    “那个,那个…”慕容纱月语无伦次,脑子里忽然浮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忆,关于桃花林的,面色越来越红。
    司徒璃双俯下身子,脸忽然离她很近,几乎鼻子碰到了鼻子,呼着热气,“娘子在害羞吗?”
    慕容纱月惊恐的睁大眼睛,害羞?自己竟然会害羞?从来没有这样过吧,不过现在的她还真是好奇怪啊,心扑通扑通的再跳,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司徒璃双离得好近,害她只能退后一步。可司徒璃双就是不依不饶的再进一步,用双臂将她的身子箍住,距离又是暧昧不已。
    “你,你先睡,我不困!”慕容纱月一把将司徒璃双用力推开,而后弹跳后退。
    “不睡?”司徒璃双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慕容纱月一抖,这样表情的司徒璃双好可怕,好像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啊。
    司徒璃双走近她,她往后退一步,再走近一步,再后退一步,直到她退到了墙上,欲哭无泪,“璃双…”
    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样真的很吓人诶。
    司徒璃双无奈一叹,收起了脸上的神色,转身就要往床边走去,慕容纱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她松懈的那一瞬间,忽然被拦腰抱起。
    “啊!”慕容纱月看着司徒璃双似笑非笑的目光,一阵窘迫,这家伙怎么变得如此狡猾,呜呜,她家温柔如水的司徒璃双呢,绝对妥协的司徒璃双呢。
    司徒璃双好笑的看着无语的慕容纱月,抱着她一步步向床边走去,慕容纱月死死的揪着他的衣领,念念低语。“我不困,我不睡…”
    司徒璃双轻轻的将她放入床的内侧,自己也翻身上去,慕容纱月就睁大眼睛,直溜溜的望着他,司徒璃双咽了一口口水,月儿,不要这幅表情好吗,相公会把持不住的。
    慕容纱月这才觉得当初与他同床共枕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这家伙也同意了,唉,忽然司徒璃双动手解开腰带。
    “你…你干什么?”解什么腰带啊。
    司徒璃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睡觉不脱衣服吗?娘子也要脱啊?”说着还自顾自的宽衣解带,一脸无辜的暗示慕容纱月也要脱。
    拜托…怎么可以这么毫不在意的说出来这句话,司徒璃双脱衣速度极快,只剩中衣,他还是不想立即吓坏了月儿。
    “娘子,你怎么不脱啊?如果不脱睡觉会不舒服的,要不我来吧…”说着就伸出魔爪向慕容纱月的腰带进发,慕容纱月立刻护住自己,原本她并不在意这些的,可能因为跟司徒璃双有过肌肤之亲,有了些记忆,所以女儿家的羞涩也难免被勾带出来了。
    “我,我不困,还是不睡了…”要真这样睡下去,还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
    “哦?”司徒璃双声音抬高,令她心里一颤,直觉这厮又有什么诡异的动作,果不其然,司徒璃双一把就把她搂到怀里,司徒璃双漂亮的眼睛向上挑,含着说不出的笑意,嘴角微微翘起,“娘子,不想睡,那我们…”刚说完,他就忽然向前,他的嘴唇就离她的唇好近,气息喷到慕容纱月的耳朵,酥麻不已,那副模样做的比慕容纱月这个女人还魅惑。
    慕容纱月立刻警铃大作,大喊,“睡,睡,睡!”立刻翻身起来麻利的脱衣服,可刚一躺下,司徒璃双又将她搂入怀中,让慕容纱月身体一阵僵硬。
    “璃,璃双…”这样怎么睡!
    司徒璃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娘子还不想睡吗?难道说…”欲言又止,令慕容纱月一阵恶寒,她承认她斗不过此人,莫名其妙的就败下阵角了。
    司徒璃双抱着她,很紧很用力,是说不出的安心和可靠,慕容纱月鼻子有些发酸,却忍着没有哭,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并不是永不停息的奔波之人了。
    司徒璃双将她抱入怀中其实也是心潮澎湃的,终于,终于自己心爱的人在身边了,他永远都不会放手的,怀中的女子根本不了解,她是因为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无法反抗,任由他摆布,否则那大名鼎鼎的慕容纱月怎么会如此温顺呢,可是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心呢?想着想着,低头看向已经安然入睡的慕容纱月,在他怀里缩的像一只小猫,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温柔。
    次日清晨,慕容纱月伸了个懒腰,转头发觉身边冰凉,不见司徒璃双的身影,心里一空,连忙穿戴好,冲出去喊道,“璃双!璃双!”
    发觉无人应答,而且周围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慕容纱月心中急躁,慌了手脚,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璃双!璃双!”慕容纱月快速奔走在庭院中,忽然一个黑影飞身而下,慕容纱月警惕的退后一步,此时,她不能慌!
    “夫人。”来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慕容纱月却还是警惕的样子,沉声道,“你是何人?”
    “在下魂宇!是主人的护卫!”
    魂宇?四大护卫?慕容纱月松了一口气,“璃双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魂宇抽搐了一下,说道,“昨日有敌人突袭,主人不忍叫醒夫人,一力抗敌,现今主人受了重伤。”
    “重伤!还危险吗?他现在在哪里?”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而且他竟然不叫自己!慕容纱月心里说不出的恼怒和担心,还有感动。
    “主人现今就在西厢房,伤口已经处理,只是需要静养一下就好。”
    慕容纱月立马就向西厢房冲去,使劲推开门,看见司徒璃双面色苍白的在昏睡,心中一紧,言语间透着怒火,“是什么人?”
    魂宇知道慕容纱月厉害,说道,“所有人已经被主人灭掉了。是一些对烈谷居心叵测的人。”
    “那老伯和…”
    “他们都是奸细。”慕容纱月紧皱眉头,没有想到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是在一夜之间,“烈谷的人呢?”
    “主人说不想让他们靠近,人太多惹人心烦。”魂宇说完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他从来没有见过主人这么无耻过,想让夫人照顾他就直接说吗,何必绕这么大一圈。依他看,主人武功那么高,昨日的最后一刀本来就是可以避过去的,现在回想起来,怎么看怎么像苦肉计的说。
    “你昨晚?”慕容纱月暗自奇怪,司徒璃双身负重伤,可着魂宇却毫发未损,他不应该是护卫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主人忽然说不要打扰,让我在十里外候命。”
    慕容纱月狠狠的瞪了床上的司徒璃双一眼,“受这么重的伤!真是气死人了!让我睡的那么沉!自讨苦吃!”话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是心疼的要死。
    “夫人,魂宇还有主人吩咐的要事要办,主人就交给您了。”这明明就是想要二人世界嫌他碍眼嘛,他还是赶紧离开吧,跟夫人说了这么多的话,可不要被这床上装睡的某人秒杀了。思及此处,立马离开了,慕容纱月此时是彻彻底底的傻眼了,照,照顾人?她该怎么办?


【一百二十二章】 你,独一无二

    怎么办?做什么?慕容纱月坐在床边苦恼不已,要不就等着他醒来吧,慕容纱月打定主意就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司徒璃双。
    这一举动真是苦了一直装睡的司徒璃双,无奈之下只能“醒来”了。
    一见他起来,慕容纱月就急切的抓着他的手,询问道,“璃双,怎么样,好些了吗?”
    司徒璃双虚弱的支起身子,慕容纱月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好,好些了。”
    “伤在哪里了?”
    “背上,因为是被偷袭所以背上被砍了一刀。”慕容纱月皱了皱眉头,本来想说他几句,可是看他虚弱的样子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冷不冷?”现在还是冬季,这里偏远荒凉,对于受伤的人会不会很冷呢。
    看慕容纱月担心的样子,司徒璃双不忍道,“还好,这床是个热炕,里面放的柴火,睡在上面很暖和。”
    慕容纱月摸了摸这床铺,刚才没有在意,现在摸来,的确是很暖和。
    “需要什么吗?”对于慕容纱月来说,安慰温柔这些东西不太会,干什么就直接行动,武将多是用手不用嘴,再者慕容纱月自小也没有照顾过别人,到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刚换过药…”司徒璃双强扯出一个笑容,他感觉在慕容纱月这样关切的目光下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就算不做什么也挺好。
    “啊!我知道了,喝点清淡的小粥怎么样,我去卖!”刚说完却又摇了摇头,现在把司徒璃双一个人放这里她也不放心,他这么虚弱若是又有仇家找上门那不是危险了吗?“我去厨房看看,能做点什么。”
    司徒璃双刚想要说些什么,可慕容纱月还没有听他说就风一般的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看见慕容纱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还带着一碗白粥。
    “怎么了,怎么满脸是灰?”
    慕容纱月惊讶了一下,“啊?有吗?”她怎么不知道,“哦,可能是因为刚才我不会弄那个灶台,没有想到生火那么麻烦,最后在院子里做了个军用的,才做好。”
    “给吧!”说着就把碗递给司徒璃双,司徒璃双的脸抽搐了一下,果然是月儿啊,立马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手都抬不起来。”说着还装出用力抬手的样子,慕容纱月苦恼了。
    “那,过会儿有力气了咱们再吃?”现在没有力气的话,过一会儿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司徒璃双哀怨的看着她,他现在就要吃,很饿。慕容纱月挠了挠头,似乎还是不太理解的样子,最后司徒璃双终于抛弃面子,说道,“喂我~”
    慕容纱月震惊的退后一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引得司徒璃双一阵干咳,“我是病人,这样照顾没什么的。”
    没什么?慕容纱月恍然大悟,原来病人要喂啊,“哦~好吧,张嘴。”
    司徒璃双配合的张嘴,慕容纱月立刻喂了一大勺,往他嘴里塞去,那粥到司徒璃双嘴里,他顿时被烫的要死,还没有来得及咽下说话,慕容纱月的第二勺就已经塞来了。
    “烫~”
    慕容纱月这才警觉,这是刚热好的,肯定烫的要死啊,“快,快吐出来!”一时激动手一滑,将碗也扔了,勺子里的粥掉到了被子上,一片污迹,她拉起司徒璃双,就对着他的后背猛拍,想让他吐出来,这么烫的东西会烧了食道的。
    “嘶~”司徒璃双倒吸一口凉气,只因为那一掌,刚好拍到了司徒璃双的伤口,霎那间鲜血直流,慕容纱月本来是不怕见血的,可见到司徒璃双如此就是手忙脚乱了。
    “呀!包扎!包扎!”
    “没事,不要慌,纱布和止血药在柜子上!”
    慕容纱月慌忙拿来就给司徒璃双换,还好这换药缠伤口她是轻车熟路,没有大的差错。全部弄完,慕容纱月却难过了起来。此时,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司徒璃双和慕容纱月对视了一眼,慕容纱月起身去开门。
    外面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雪一般,一开门就看见一个漂亮的蓝衣女子,慕容纱月一愣,只见她盈盈一拜说道,“这位姐姐,敢问烈谷的少主可在这里?”
    慕容纱月一愣,看着姑娘也不像是坏人,点了点头,“在,敢问姑娘有何事?”
    那蓝衣女子眼中透着亮光,“我家与烈谷是世交,听闻璃双少主受了重伤,特奉家父之命前来照顾。”
    一听这话,慕容纱月心里发苦,刚才让司徒璃双烫伤又流血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又是愧疚,又是难受,“姑娘先请进吧。”
    那女子也不客气就进来了,“我叫左念,敢问姐姐芳名?”
    “慕容纱月。”慕容纱月?左念眸光一闪,“姐姐原来就是慕容纱月啊。不知璃双少主在哪里?”
    慕容纱月不知她为何那么着急,以为有什么要事,就领她去西厢房了,中途左念看见了院子里慕容纱月搭伙煮的小粥,有些奇怪,“怎么姐姐在这里煮粥?”
    慕容纱月不会撒谎,有些羞愧,“我,我不太会用那个。”
    左念噗哧一笑,“姐姐真是逗笑,那寻常女子都会的东西你怎么都不会?”你怎么都不会,这一句话让慕容纱月感觉有些刺痛,为什么呢,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不会,她除了行军打仗,会些什么,女孩子家应该会的东西她全都不会。
    “呀,姐姐不说话,难道是生气了?”左念与平时慕容纱月遇到的女子不同,是绵里藏针,这对于一直光明磊落快人快语的慕容纱月来说,的确是个克星。
    慕容纱月听她的话只是不断自责,没有正常女子的情感,不会正常女子会的东西,这是慕容纱月的致命伤,也是她隐藏的自卑,左念如此一说,慕容纱月的确毫无还口之力。
    “月儿,怎么了?”司徒璃双清朗的声音传来,他刚没有注意,忽然听见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吩咐过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吗!
    “有客人来了。”慕容纱月淡淡说道,有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左念飞快的跑进屋子里,殷切道,“璃双,我是左念,我们有一面之缘,你还记得吗?”
    司徒璃双眼睛一眯,打量了一下左念,第一反应是如果他没有受伤,能一把把这女人扔出去多好。“不记得,还有你最好不要不顾礼义廉耻的叫璃双,没有人允许你这么叫,只有我的夫人慕容纱月可以这么叫。”
    左念面色一白,没想到她一个天之娇女,放下身段孤身一人来照顾他,他还如此不讲情面,“我们两家可是世交。”想要提点一下司徒璃双,司徒璃双冷哼一声,“那就从此时断绝关系好了。”反正烈谷他都不想要。
    左念被抢白,说不出话来,面色也是不好看,忽然看见这撒了一地的粥和床上的勺子,惊呼道,“天啊!怎么会这样!”
    慕容纱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司徒璃双却是怒了,这里哪有这个女人说话的地方,“你最好滚出去,不要让我派人把你扔出去!”
    左念忽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我千辛万苦的来看看你,你用得着如此待我吗?这外面天寒地冻的,送我的人也返回了,我,我…姐姐…”立刻看向慕容纱月,慕容纱月对于女子总是心软,“这么冷,就先住下吧。”
    司徒璃双一叹,月儿就是心软了一些,而且性格直爽绝对会被这虚伪的女子欺负的,罢了,明日就找人把这左念带走。
    左念见司徒璃双不答,就当他是答应了,喜滋滋的去收拾东西。倒像个主人一般。
    慕容纱月只是默默的蹲下仔仔细细的收拾撒的粥,而后收拾脏了的被褥,司徒璃双看见她这幅样子心里不太好受,感觉自己的计划完完全全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左念给打断了,怨念无比。
    “还,还饿吗?”慕容纱月小心翼翼的问,司徒璃双笑了笑,“还好,你要喂我我就再吃一点了。”
    “刚才真的是对不起。”慕容纱月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嘴,看的司徒璃双开怀大笑,“没事,你就算是喂我毒药我都甘之若饴。”
    慕容纱月面色一红,赶忙收拾好东西就跑了出去,又盛了一碗白粥,刚要进去却被左念挡住了去路。
    “姐姐,还是让我去吧,若是烫成那样,姐姐还进去。”
    慕容纱月却是泄气,左念看她如此,也是找到了慕容纱月的弱点,变本加厉道,“真是奇怪,姐姐似乎什么都不会?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贤良淑德的女子,姐姐这异类中的异类不知为何成了璃双少主的夫人?说不定璃双少主只是念着点旧情罢了…”
    慕容纱月自知自己是女子异类中的异类,无可强辩,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她一点也不温柔,做一个正常女子也做不好,当初她成亲了,多少人在惊讶女罗刹竟然嫁出去了,她知道自己不好,现今想起来,心里很难过,很难过,璃双是怎么想的呢?他是不是喜欢的也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温柔的自己,恍恍惚惚的想着,手上的白粥不知所踪,连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了昨夜的厢房。
    而后,司徒璃双很不悦了,这几日他连续催人接这左念走,可都不见消息,月儿不知怎么也不太出现,只是日常来看看他的伤口为他包扎,问为什么总是敷衍一笑,整日也浑浑噩噩的。
    左念没事就献殷勤,他是不悦的,但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的慕容纱月,心里一空,难道说,月儿早就不在乎他了?想把自己拱手送人?
    司徒璃双一有这个念头,呼吸就像是被压住了,喘不过气来。躺着床上也胡思乱想起来,难道说,月儿真的不在乎他?会不会等他好了以后她就放手离开了?
    一向自信的司徒璃双,忽然不自信起来。直到一天夜晚,没有睡的很踏实,翻来覆去的,最后起身披上衣服,鬼使神差的向后院走去。
    这一去不要紧,可眼前的画面真是让他终生难忘,差一点滴下眼泪。
    他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袄衣,在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砍柴,一下下,一下下,动作轻巧,声音极小,像是怕吵醒入睡的人。过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搓了搓冰冷的手,哈些热气,又继续拿起砍柴。
    最后她将柴火放在一堆,司徒璃双顿时想起他的床为什么一直很暖了,原来是月儿,她在夜晚不停的砍柴为自己取暖。
    慕容纱月似乎是觉察到了目光射来,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见是司徒璃双,有些尴尬的讪讪一笑,“你,怎么没睡着?”
    司徒璃双没舍得眨眼,就这样看着她,心里是又酸又疼又甜。
    慕容纱月见事情败露,赶忙把手中的东西都扔掉,欢快的跑近司徒璃双,“哈哈哈,最近几天劲头十足,不知为什么就是睡不着,砍砍柴火,锻炼锻炼,消磨一下时间。”
    司徒璃双顿时就哽咽了,这个傻瓜,谎话都不会编,她一直都贪眠,怎么可能发生睡不着的事情,况且天这么冷,她其实身体是极惧寒的,若他猜的不错,她身体应该都已经是冷的冰凉了吧。
    “我知道我不温柔,不贤惠,可我也不能什么也不做,看你受伤我也很难过,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就像,就像是心里被划了一刀一样,疼疼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种感觉,我,我…”我不是男人喜欢的女子,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用我的方式对待你,让你不冷。
    慕容纱月不再说话,因为司徒璃双已经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是那样紧,就像是想要融入骨血里一样。
    “璃双…没事的,我可是女将军啊…”
    司徒璃双将她抱的更紧,让慕容纱月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要说话好吗,什么都不要说了,月儿。”你没说一句都让我想要杀死我自己,我的心是也像是被划了一刀一样,很疼很疼,这种感觉让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慕容纱月心里也平静了起来,她能感觉到司徒璃双的心情,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他,而他也是那么那么的喜欢自己。
    “我很开心啊。”慕容纱月笑了,笑容甜甜,让人忍不住宠溺。
    “我也很开心,这世上有多少温柔女子,可我只爱上了你,只爱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月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璃双成亲

    司徒璃双对慕容纱月收到的委屈心疼的要死,恨不得把那个横插来的左念直接解决了,现今他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原先计划着跟慕容纱月在这里联络联络感情,现在不要说是联络感情了,没有出什么问题都算是好的。
    “走!”司徒璃双拉着慕容纱月的手就往外走。
    “去,去哪里啊!”慕容纱月大惊,把他用力往回拉,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啊!他还受着伤!
    “今晚就赶回烈谷,把那个劳什子令牌给那老头子,我们就回家!”司徒璃双不待慕容纱月回答,拖着她就往外走。
    “等,等一下!那个左念小姐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把人家一个姑娘家撇在这里总归是不好的吧。
    慕容纱月不提左念还好,一提左念,司徒璃双就来气,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害的他还白挨了一刀没有受到慕容纱月的特殊关怀,“没事,死不了!”也不管慕容纱月怎么说了,直接将她扛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扛着慕容纱月就走,最后停在马前,将慕容纱月放上去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璃,璃双。你在生气吗?”慕容纱月明显感到司徒璃双心情不好。
    “没有的事,我们赶紧离开这地方!”司徒璃双把慕容纱月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飞快的驾起马来,慕容纱月根本看不见他上扬的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徒璃双怀里极暖的缘故,慕容纱月在他怀里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的很香,司徒璃双也是十分享受他们只见的亲密,慢慢降下了马速,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把慕容纱月抱紧,怕将她摔了下去。
    一路直奔烈谷,本来是很长的路程,却让司徒璃双莫名其妙的感觉太近了,他还没有慢慢享受这份安逸的时候,已经离烈谷不远了,下意识的抱紧慕容纱月,怕她着凉,就在这一瞬,一个形如鬼魅的身影想他直直冲来!
    司徒璃双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慕容纱月!可是来人武功实在是太高,竟然一掌将司徒璃双拍飞出去!掌中内力之雄厚堪称天下顶峰!
    司徒璃双立马就意识到是谁这么大胆了,怒喝道,“老头!我是来还令牌的!快把月儿还给我!”
    那被称为老头的人,正是烈谷谷主烈商!烈商年纪是白发苍苍,可有着不怒自威的感觉,一双锐利的眼睛不知让多少英雄豪杰五体投地,他抓住慕容纱月的瞬间就点住了她的睡穴,扛在肩上,飞身踩到树枝上,就这么重的重量,树枝也是仅仅弯曲了一点,足见此人武功之高!
    烈商听到司徒璃双的话,诡异一笑,“小外孙,你这是在恐吓我吗?我烈谷的令牌可是你想还就还的!”
    “你要干什么!”司徒璃双镇定了一下,冷冷的看着烈商。
    “乖乖到烈谷的炎风堂来!我告诉你!”烈商说完,扛着司徒璃双转身就离开了,司徒璃双运起轻功紧随其后,奈何到了烈谷,毕竟不是熟悉之地,就被拉开了距离,司徒璃双倒不是怕烈商,而是害怕烈商用慕容纱月做要挟,想利用他为烈谷谋求什么利益。
    他其实对这个所谓的外公也不甚了解,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烈谷的所有人好像都很了解事实的样子为司徒璃双指点炎风堂的所在,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似乎预示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缓步走近炎风堂,烈商正襟危坐在正堂,冷笑的看着司徒璃双,司徒璃双扫视了一下周围,丝毫没有慕容纱月的踪影。
    “你把月儿藏到哪里了!”
    听到司徒璃双强硬的语气,烈商很是不悦,沉声道,“你最好不要那么狂妄!这里可是烈谷!”
    “我不管什么烈谷!我只要我的妻子!”司徒璃双毫无畏惧的向前一步,似乎打定主意大不了一战的样子!
    “哼!你以为你动手就能赢我吗?再者慕容纱月在我手上,你若是不想让她生不如死,就乖乖听我的话!”
    “你!”司徒璃双不敢去赌,因为这赌注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对于烈谷来说慕容纱月所有的底细他们一定全都知道,此处凶险他是绝不会让慕容纱月去冒这个险的。
    “什么要求!”
    烈商眼里透着一丝赞赏,不愧是他的外孙,懂得进退,在他派去观察的人也得出过结论,他不与一般那些骄傲的王爷一样,不会以貌取人,不会因为一些谣言而判断一个人,不暴虐,不焦躁,不滥情,认准了就绝不放手,有能力保护他在意的人,也绝不会让所谓的误会产生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真希望,这样的一个人可以好好的继承他,可以创造出一个辉煌的历史。
    “我的要求就是,明日娶冷业小姐为妻!”
    司徒璃双脸上出现了无可抑制的怒气,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让他在这件事情上妥协简直是不可能!
    “烈商!你不要逼我!”不可抑止的怒气致使司徒璃双连名带姓的喊了出来。
    烈商没有丝毫的怒气,甚至脸上还有了嘲讽的意味,“不要着急下决定。”拍了拍手,一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是一个黑衣女子,容貌冷艳,浑身透着一股子看透人心的凉气。
    “这就是冷业冷小姐,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若你不早点娶她,我就会把慕容纱月变成废人了。”烈商摸了摸胡子,对着冷业笑容可掬。
    “你把月儿怎么了?”司徒璃双一掌拍碎了冷业前面的桌子,狠狠的看着烈商。
    “没什么,只是小小的傀儡咒而已,你在书上也应该看过吧。”烈商面色有些狰狞的站起,“本来她的血瞳对于傀儡咒来说是很难办的事情,可是老夫竟然发现霓石加傀儡咒效果奇佳!甚至速度比常人还要快上三倍,若是你拖时间,不出三日,慕容纱月就可以成为这天下间最强的傀儡!罗刹血瞳的傀儡!你想想,就算我烈谷荡平天下也是可能的!所以,我开出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妥协了,你可知道老夫放弃了什么吗!”
    司徒璃双看着这个人,没有想到他如此丧心病狂!这个人真的是他的亲人吗?
    可是,为了月儿他却必须暂时妥协!“只要我跟这个女人成亲,你就会放了月儿吗?”
    烈商神色稍缓,摸了摸胡子,“这要等你成完亲再说。”
    司徒璃双声音骤然升高,“放还是不放!”
    烈商吓了一跳,感觉似乎真的把他逼得太紧了,“放,老夫说道做到!”
    “好!”司徒璃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烈商大笑,“快快快!明日烈谷要办大喜事,全部都按照我吩咐过的去做!”
    “是!”四面八方隐藏的影子迅速答话,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烈商看了一眼冷业,透出一个信息,冷业点点头,就向司徒璃双离开的方向走去。
    司徒璃双本来行走的很快,但是发现有人紧随其后,那气息他有些熟悉,就是刚才的那个冷业,他对此人完全没有好感,不想说什么,加快了步伐。
    冷业没有开口去叫他,只是冷冷的加紧了步伐,看司徒璃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忽然吹响了一声口哨,司徒璃双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紫衣青年,眉眼有着不同凡人的感觉,有一种傲视苍穹的错觉,司徒璃双想要避开他,发现自己无法前进一步。
    “什么妖术!”
    冷业已经赶来,似乎心情不悦,“这不是妖术!”
    “这人是傀儡?”司徒璃双看着这个俊武非凡的男子,很难想象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成为了这般行尸走肉,那么月儿会怎样呢!
    “少谷主,告辞!”看到达到预期的效果,冷业就带着她的傀儡离开了,司徒璃双知道,这是警告,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月儿也会变成这幅模样!
    看来,缓兵之计就是必须成亲,然后他们解开了月儿的傀儡咒他才能做下一步打算。司徒璃双虽然打定了主意,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就算是形式上的成亲,他与别的女子一起穿红他也是厌恶到极致的。看着慢慢沉淀的夜色,他忽然闭上双眼,想要平息自己的情绪,保持自己的理智,找出一条捷径…
    次日。
    烈谷铺天盖地的红色令人头晕目眩,司徒璃双对于这场婚宴的整个过程都心不在焉,直到走到婚房,掀起新娘盖头的前一秒他都在神游。
    “少谷主,快掀起盖头啊!”喜娘不住催促,“滚!”
    喜娘声音发颤,“少谷主…”
    “我说滚!你没听到吗!”
    “是!是!是!”喜娘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司徒璃双冷笑的看着喜床上坐着的人,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月儿是否还安全。
    司徒璃双缓步走到新娘面前,忽然想到,这女人如此重要,若是他挟持了这个女人,岂不是一条捷径吗?
    一手将那喜帕扯了下来。
    司徒璃双呆愣了,那新娘妖娆的侧卧起来,可是分明是有喉结地男人好不好!这是个什么情况!盖头底下是个男人!
    那“新娘”软软的说道,“相公可是吓傻了吗?奴家叫嫣火,以后就您的人了。”说着还风情万种的给司徒璃双抛了个媚眼。立马就要扑过来的样子。
    司徒璃双的脸顿时史无前例地黑的发紫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窗外响起一连串的爆笑声,一脚踢开门,看见本来“诡异凶恶”的烈商老头在地上笑的直打滚,还有一个笑的直不起腰来的黄衣女子(妃娥),最后是背对着他不住憋笑,可还是能看见她抖动的肩膀的慕容纱月。
    最后是那冷冰冰的冷业,倚在树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此时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他,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