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4

素墨散云:将军公主嫁到 21 - 31


【第二十一章】 兴师问罪 毒舌无双

    其实打人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灵玉公主本就是与三皇子司徒璃云一母同胞,可以说是三皇子一派,与皇上和司徒璃双还真不是一派,琢玉郡主一时与灵玉公主交好,自认为与司徒璃双亲近了很多,而不知她早已站错了队,若不是念着她与太后有一丝关系,早就拿她开刀了。
    可他们又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早朝过后,太妃就遣人来邀请司徒璃双和慕容纱月去什么赏花品茶,这一看分明就是兴师问罪嘛。
    司徒璃双冷笑一声,对着慕容纱月说,“今日我们去赴宴,可就要好好跟他们玩一玩。”
    慕容纱月倒觉得无所谓,人打了就是打了,她的脸放在那里不打白不打,不打还亏了呢,谁叫她敢动自家画意,打了她自己还觉得亏了呢,今日情绪稳定当然要好好较量一番。
    就这样,两人抱着锱铢必较,抗争到底的心情赴宴去了。倒是那太妃绝对会为今天的邀请后悔不已。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赴宴之景倒也是天姿国色齐聚一堂。慕容纱月和司徒璃双一到便引起了众人注意。
    “儿臣,参见太妃。”两人虽是行礼,可是因为昨日月下拼酒直至半夜,又饮酒过多头晕目眩,导致喊声均是有气无力。
    太妃看后隐住一丝恼意,以为他们是故意的。“你们倒是来的慢,如此没有气力倒是府里人照顾不周吗?”
    “如月昨日竟然被人欺负跑出了府,儿臣苦寻一夜才找到,今日下了早朝还要应太妃之邀,太妃责罚儿臣无话可说。”司徒璃双一脸诚恳,这句句都是先告状,倒苦水,装可怜。
    慕容纱月暗自佩服,高,真是高,这小子千锤百炼过啊。
    太妃气恼万分,又不敢明里表现,今日本想借着个由头兴师问罪,没想到被这司徒璃双倒打一耙。“如此辛苦你不来也罢。”
    “原来太妃并不想让儿臣来啊,是儿臣自作多情了。”
    太妃又吃瘪了,不想与司徒璃双纠缠,“那五王妃是怎么回事?”
    “儿臣本就是有苦难言,看见王爷为我如此劳累,我怎能安心,自是一夜未睡。今日见太妃来邀匆匆梳洗,还是失了礼数。”那一声声楚楚可怜,委曲求全,硬是感觉这打人的比被打的还委屈。
    司徒璃双自知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偷闲向慕容纱月瞥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如此委屈的场景,真是让不知情的人同情,可是若让太妃知道这俩货其实是昨夜拼酒闹成这样,不知做何感想。
    “罢了,罢了。哀家今日也不愿和你们这些小辈闹了。”太妃挥手让司徒璃双和慕容纱月归位。
    倒是一旁坐着的琢玉郡主按捺不住了,“单如月!你胡说!明明是你打了我怎么你还有理了!”
    司徒璃双一皱眉,他最烦这种纠缠不清的,“琢玉郡主,你到我府上言语挤兑本王王妃也就罢了,今日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直呼王妃闺名!”
    琢玉郡主一见司徒璃双对自己如此怒吼,眼中含泪,“璃双哥哥,你不要听她胡说,明明是她打了我。”
    慕容纱月一翻白眼,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好不好。
    “璃双哥哥,琢玉对你一片真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这郡主这么大胆当众示爱。
    慕容纱月一挑眉,看来有好戏看了。
    太妃适时插嘴,“璃双,郡主对你一片痴情,你……”
    “我司徒璃双无福消受。”司徒璃双干脆的当场拒绝,慕容纱月看着快要哭出来的琢玉郡主,感觉他说的似乎太狠了。
    “璃双哥哥,你要如何才能娶我为妻,你若愿意,哪怕我,我,做小也成。”这话一说,倒是博得不少人的同情,都被这琢玉郡主的一片痴情感动。闹得慕容纱月像是棒打鸳鸯的恶妇,慕容纱月已是无语,这个女人看来是一定黏上了啊。不过与自己无关,乐呵呵的在一旁看司徒璃双如何演这出戏。
    司徒璃双自是看见了优哉游哉的像局外人一样的慕容纱月,很是不爽,不动神色的拉起她的手,闹得慕容纱月一阵恶寒,又不能抽出手,只见司徒璃双看着她的双眼,深情的说,“我一生一世只爱王妃一人。”
    这股子深情晃花了慕容纱月的眼睛,胃里更是一阵翻涌。
    “琢玉郡主,对不起,在本王心中,你,做小不可以,侍妾不可以,包括女婢全都不可以!这是本王对王妃的承诺。”
    此拒绝之狠毒,不得不令人赞叹。
    “你!”琢玉郡主的状态是气疯了,她不明白自己这样的天之娇女怎么会比不上单如月那个女人。“你若不娶我,我就去死!”
    确实,慕容纱月见过死缠烂打的,却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
    司徒璃双淡笑,“如此甚好,你说不定投个胎,与我家王妃一样还有一丝机会,哦,不,那样还是不行,还不如投胎成为王妃的猫猫狗狗,本王说不定会爱屋及乌的可以善,待,你。”
    此言之狠毒,堪比万箭穿心。
    司徒璃双喝了一口水,对慕容纱月悄声说,“这样算不算报仇?”
    慕容纱月若有若无的点点头。
    琢玉郡主泪流满面,竟然将矛头转向了慕容纱月,“你,你这个野鸡一般的女人!你凭什么跟我争!你几月之前还被人掳走,不知你这残花败柳如何站在王爷面前!”
    “放肆!”慕容纱月一声怒喝,生生是将这琢玉郡主吓退了三步。慕容纱月现已经感觉自己就是单如月,遭人如此辱骂,还是头一次。
    琢玉郡主素来较好的灵玉公主将她扶住,“五王妃,你做过的事情还怕人说吗?”
    慕容纱月眸色暗沉,“哼,我是圣上钦定的王妃,一个小小郡主都敢辱骂我,是欺我无双王府无人了吗!”声音威严有力,掷地有声,令人无法抗拒。
    这宴会上的人也觉得这琢玉公主有些过分,怎么说人家也是堂堂王妃,若是真如她所说的那么不堪,怎么可能容她嫁入皇家,并且嫁的还是位高权重的无双王。
    琢玉郡主顿觉无力,自己根本就说不过这个人,却是不甘心,“单如月!你给我等着!我定然叫你后悔!”
    慕容纱月不答却是面露寒意,暗中按下怒火冲天的司徒璃双,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若有人犯她,她必以十倍讨之,这笔帐,自己要和她慢慢算。


【第二十二章】 人若犯我 数倍讨之

    这宴会渗透出一阵阵寒气,每人都如坐针毡。可若说这寒气的源头,便是慕容纱月和司徒璃双。他们两人眼里散发出的寒光甚至让那嚣张的琢玉郡主都不敢再开口说一言。
    太妃见这幅光景,想要调解几句,想来自己本来是兴师问罪的竟然让这两人倒打一耙,她也没有立场去说什么。寒暄了一阵,见这个气氛越来越冷,连她也不愿在御花园坐下去,挥挥手散了众人。
    司徒璃双待到散宴,也不顾许多拉着慕容纱月就走。就这样一直拉着,慕容纱月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挣脱,就这样貌似亲密的走着,直至宫中门口。慕容纱月猛然顿住脚步,甩开他的手,轻声说,“我之事,我来讨,你不要管,你也不要插手。”言罢,招手让穿着同样服饰一直隐藏的诗情坐上马车假扮自己,趁他人未注意自己先行离开了。
    司徒璃双不禁苦笑,她总是这样一人承担,难道不辛苦吗?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从他内心溢出,虽然对她的实力格外有信心,而且伤已经好了大半,并且她的实力连司徒璃云的天罗地网都能全身而退,可不知为什么还是担心,可如果这点小事他都插手,必将被她怨恨。无奈之下只能为她打掩护。
    司徒璃双一上马车,就看见了与慕容纱月一样装扮的诗情,他是见过诗情,可是从未细看,此时看诗情却是有一丝不自然,忽然浑身一震,诗情见他如此,便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慕容纱月对女子下手从来都做不到心狠手辣,她只是想让琢玉郡主吃一些苦头。慕容纱月不想杀人,若是打人,这一出又太没有水准,如此一来就只有一计了。
    “该死的丫头,扶我上马车竟然敢掐我的手,找死!”琢玉郡主上了马车竟然一脚踢向那瘦弱的丫鬟,周围的奴仆大气不敢岀一声,她满肚怨气无处发泄,迁怒于自己的丫鬟也是常事。
    琢玉郡主不觉有什么,这种卑贱之人本就该好好教训。“走,不要管她!”马车扬长而去,将那瘦弱丫头撇在了大路中。
    琢玉郡主坐在马车上仔细想着刚才的事情,目光阴狠,“这单如月不能留,我琢玉定要让她生不如死!”猛然,马车急停,琢玉郡主差一点被甩出马车,愤怒大喊,“你们这群蠢货!都是想死吗?”
    她如此怒骂竟然无一人回答,心中一慌,“怎么都不做声,都死了吗?”伸头出去,吓了一跳,只见自己的马车竟然被三根竹棍困在中央,外面还有三层,均是三根竹棍,一共四层十二根,这竹子深插与地面,根本无法拔出。而自己的奴仆都是在这竹阵外,昏迷不醒。琢玉郡主手足无措大声尖叫起来。
    未过多时,这条路就变得十分热闹,因为整个霞城的人都想赶去看看这嚣张跋扈的郡主像个动物一样在阵法中尖叫。
    淮王第一时间赶到,看自己心爱的女儿被困入阵中,焦急万分,又是找人破阵,又是骂爹骂娘。甚至动用家奴去驱散人群,可围观的百姓实在太多,根本没法驱散。
    “启禀淮王,这阵法是虽是由竹棍组成,可是三丈开外已入阵中,无法隔竹救人了。”一名看似学问高深的老学究颤颤巍巍的说出自己推算的结果。
    “狗屁!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淮王大怒,这不仅是救人不成,还如此丢人。
    “淮王莫要动怒,这阵法非比寻常,据我推断是失传已久的三开困龙阵,是谷念老人绝世之作,这阵法起源与道家天地人之因果,讲究一个困字,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别跟本王吐口水,你这牛鼻子老道怎么破阵!”淮王才不管那些,他自己也听不懂。若是慕容纱月听到这道人所说定会很是无语,这烂阵法虽然以三开困龙阵法为基础,但其实根本就是她随手拈来的,用竹子一插的阵法,并未有那么大的杀伤力。打晕奴仆,摆好阵法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要不然那琢玉郡主也不会什么都没有看见。
    “贫道不知。”那位道长面红耳赤。
    “你……”淮王气急,手指着他就要打去。
    “皇叔且慢。”一潇洒出尘的白衣男子从刚刚驶来的华丽马车上下来。
    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竟然是三王爷司徒璃云,今日之事可以看到这么多大人物,真是大饱眼福。
    淮王一看是他,立刻讨好的上前,“竟然是三王爷大驾光临啊。琢玉被困,不知你有什么方法。”
    司徒璃云不动神色的将他的厌恶藏起,这淮王一心想将自己的女儿嫁进宫里,一边又想讨好自己,真可谓是个墙头草。不过,此人尚有用处,不可与之交恶。
    不答话,走上前去细细去观察这阵法,忽的一顿,说不定这摆阵之人就是当初破天罗地网阵之人。“不知琢玉郡主可看见摆阵之人?”
    琢玉郡主见来人是司徒璃云立刻从阵中站起,“璃云哥哥,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也没听见什么响动。”
    淮王也说道,“我也拷问了家丁,他们只是说眼前一黑就被打晕扔了出去,什么都不知道。”
    司徒璃云自知他也没用破阵之法,这阵法三丈外就是入阵,不论怎么走都走不到阵中,“皇叔,这阵法本王也未有方法。”
    淮王听后眼神里有藏不住的不屑,在他看了司徒璃云还不如那老道呢。
    司徒璃云眼中隐藏着一丝怒气,“不过此阵只是困人,饮食还是可以丢入阵中的。”
    淮王面露喜色,“那丢人可以吗?”
    话未落音,四周百姓哄堂大笑,丢人,丢人当然可以,现在淮王就够丢人的。
    淮王也是发觉自己说的不对,满脸怒气又是没处发泄,“这赶人的家丁都在干什么!小心我回府打断你们的腿!”
    百姓多是对他鄙夷,淮王和琢玉公主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好,可以说是声名狼藉,此事一闹,根本没有人同情,都是看热闹的。


【第二十三章】 请君入瓮 青寒拜见

    “扔人进去不行,人太大了,阵法里虽有空隙但也不足以让人进去。阵外之人不能走近去割竹子,因为会如阵里同样受困,扔利器将竹子砍断也不行,因为这阵法诡异说不定会有变数伤了郡主。若让马车上的马冲出来也不行,先不说郡主不会驾马,若是将马惹怒受伤的还是郡主。”
    “我有办法。”又是一辆马车驶来,上面坐的是已经换回来的慕容纱月和司徒璃双,如此出现就是为了摆脱了摆阵的嫌疑,并且为他们指出一条明路,再说无人相信这所谓玄妙的阵法竟然是慕容纱月信手拈来的。不过倒也不是这些人太无知,而是慕容纱月一身所长就强在阵法。
    淮王也不管是谁的方法了,连忙要问,倒是琢玉郡主一旁喊着:“滚,我才不让你这个贱人救!”
    慕容纱月一脸无所谓,甚至没有下马车,准备离开。
    淮王怒吼一声,“琢玉给我闭嘴!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的吗?”
    琢玉郡主听后嚎啕大哭,可她又不能不出去,这个地方她可受不了。
    慕容纱月见好就收,“我不懂什么阵法,这个方法还是三王爷刚才说的。”
    司徒璃云和淮王面露疑惑,“既然三王爷说这阵中缝隙能扔进去食物,那必然能扔进去小刀,我虽不懂,但也知道,如果从里面把竹子割断这阵法可能也就破了。”
    方法极其简单,司徒璃云眼前一亮,他没有想到这单如月如此聪慧。
    司徒璃双看见司徒璃云如此目光盯着他的王妃,很是不悦,“忙也帮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凑热闹了,告辞!”说着就将车帘拉上了。
    慕容纱月也丝毫不在意,如此做法就是她算计好的,让那个养尊处优的郡主拿着小刀一点点的将竹子割完,应该要不少时间,自己算好了阵中缝隙,淮王肯定可保她吃喝。不过排泄问题她也无可奈何,只能让这郡主多使一点力去快点割了。
    暗叹自己还是过于心软,没有做出什么过重的惩罚,在她眼里露宿街头,连夜破阵这都是家常便饭,自己都习惯了。顾及她是个娇生惯养的郡主,她还怕那琢玉郡主受不了给她留了一辆马车呢。要不然就只让人呆在阵中,想必那琢玉绝对会疯了。
    可让慕容纱月没想到的是,琢玉郡主割竹子竟然用了整整两日,那琢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割竹棍,力气有小,又是没受过这样的苦,出阵时已经是蓬头垢面。此事倒是让她声名大噪了,更有传言说她得罪了什么世外高人,让人家如此整治她。琢玉郡主回府后,将近有半年不敢出府了。
    画意对琢玉郡主的事情搜罗了不少,心中也有些感应是慕容纱月做的,直接导致她眼神中崇拜的炙热令人更是头疼。
    可这几日无双王府也是很忙碌的,据说是有什么贵客到来,慕容纱月懒得管,继续自己的米虫生涯,倒是司徒璃双说了她几次,可她浑身是懒筋,那些话也自动过滤了。
    司徒璃双也是看透了,这个女人,有着极强的责任心,总是认为自己有义务保护身边所有人,一直如此拼命,可骨子里却是一直渴望自己可以平淡的生活,连同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可以与她一样过的安逸。
    他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出来这样一个特殊的女人。如果平平淡淡真是她想要的,他也愿意守护她的希望,为她创造一个安逸的环境,任由她去休养不知何处而来的一身疲惫。
    这一切,作为旁观者的项彦也是看在眼里,作为军师,他不得不对自己的主子关心一些,自从从南国归来,他就一直观察着这奇怪的两人。
    司徒璃双和这个暂且顶着单如月身份的王妃关系像是朋友,又像是兄弟,可从一些时候,他却看见了司徒璃双的心思波动,他们两人都未察觉,可项彦却察觉到有一股似友情的感情在蔓延。
    本是一出好戏,可现在的项彦已经没有心思管那些了,自从南国使者已经出发的消息传来,他一直是不敢松懈,作为无双王府的军师,司徒璃双的左膀右臂,他不能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南国墨萧王爷倒还好办,那出使之行的重心十九八九就是及其厉害的女侍卫青寒了。
    项彦早就吃过青寒的亏,也早有准备,但当司徒璃双问起那让他吃瘪的青寒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当那南国青霜站在无双王府众人面前之时,不论是司徒璃双还是手下之人着实都有些惊讶。最先听项彦提及此女子,众人想过可能是个艳丽美女,更有可能是个比较嚣张或者张扬的绝色女子,毕竟这样的女子压制住花花公子项彦倒是有些可能。但真真正正的看见这青寒感觉确是大不相同。
    因为她太特别了!相貌虽说算是不错,可面上不笑,也没有冷艳之感,只是让人觉得有点表情凝重罢了。衣着是墨绿色的武者装束,走路的感觉像是刚从军营里出来的军人,行为里里外外不像一个女子,倒像一名男军官,走到正堂之中,顿住脚步,腰杆笔直,“南国青霜拜见无双王爷!”说话气运丹田,掷地有声,听的人感到她说话不像是在拜见,而像是报告军情一样。
    “噗……”一旁的香玉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本以为青霜是个魅惑人女子,心中还暗加提防,如此看来跟一个木头没什么两样。
    司徒璃双和项彦眉头略皱,旁观者也知香玉如此不顾礼数,让无双王府失了体面。顿时都想起了当初项彦说她超出了一个下属该有的心思。
    青寒真称得上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将才,依旧无任何表情,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对香玉的耻笑恍若未闻,由此可见那香玉不知与她差多少。
    “青寒姑娘远道而来,一路周遭劳顿,王府已备好上房,望你可以好好休息。”
    项彦对她施了一礼,青霜微微沉吟,“王爷明日就到,请无双王爷容许青霜去准备一下。”
    司徒璃双点了点头,青霜立刻告辞,去做自己的准备。


【第二十四章】 纱月青寒 见分胜负

    王府花园僻静一角,慕容纱月堂而皇之的躺在软塌上,晒着太阳,从远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慕容纱月一听画意的声音就知道画意又要八卦了,侧卧在软塌上抬起手为画意递上了一盏茶。
    画意埋怨般的跺了跺脚,“我是好不容易打听出来的事情,你怎么一点也不认真!”
    “认真,认真。”慕容纱月声音懒散,身子继续侧卧着晒着太阳。
    画意见自家主子一点兴趣也没有,本来高昂的兴致也没有了。“难道小姐根本就不想知道南国的使者是什么样子?”
    慕容纱月听后沉吟了一下,说道,“大概就是使者的样子吧。”
    这回答明明就是敷衍,但就这样还是打开了画意的话匣,“是个女人,叫青寒!是个很高大威猛的女人!”
    “青寒?高大威猛的女人?”慕容纱月重复了一遍,其实心中想的是,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也属于高大威猛的女人,本来对什么都没兴趣,一直休养的她,也有了想去会一会这青寒的想法。
    而此时,南国墨萧王爷已经到了无双王府的正堂。
    “本王,墨萧,叨扰无双王爷了。”他的气势,说实话,相比与他的侍卫青寒的的确确是弱的可怜,身着淡青色的儒生服饰,神情就像是一个刚入考场的笔墨书生,在众人的目光下都能感到他是强撑下来。
    司徒璃双打量了他一番,淡淡说道,“王爷客气了。”
    毕竟南国是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国,本就不会令人重视的,就像项彦此次去南国谈事情本想着铁定成功的原因。南国有这样的王爷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有青寒这样的侍卫,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墨萧本就是纸上谈兵的文人墨士,出使夕国这样的大国,到这样位高权重的王爷府上做客,只是面色僵硬都已经是做的很不错了。
    墨萧的目光来回扫视了一遍正堂上的人,眼神停到青寒身上,顿了一下,有些心安,面容上有了一丝镇定。
    那青寒依旧是昨日装束,站的笔直,像是等待长官检阅的士兵,就在察觉到墨萧的目光后,点了点头,一脚踏出,站在了墨萧身边,她就像是一股强有力的支持,支撑这个弱小的王爷,又仿佛是支撑着她身后弱小的国家。青寒的存在虽然没有说任何话,做任何行动,但是还是让项彦紧张。
    司徒璃双坐在正中主位,看到项彦的紧张却也知道他根本说不出理由,只是凭着多年的直觉。
    司徒璃双见到这个墨萧王爷,心中也有了判断。如此小的南国,如此的一个王爷,他们养不起也收服不了像青寒这样的大佛,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南国在依附着一股势力,这势力就是青寒身后之人,他借着青寒的手与夕国谈判,由此,也似乎明白项彦的直觉和想法。
    “不知王爷对我们所谈之事是否应允?”墨萧有了青寒的支持,有了勇气,一来就直奔主题。
    司徒璃双表情依旧淡淡,站起身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青寒,说道,“再议!”
    青寒不发一言,双眸却含着不容忽视的坚毅与锐利。
    “王妃求见。”管家小声的向司徒璃双询问,司徒璃双略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后,俊颜上浮现的是从未在人面前出现过的温和笑容。
    “想必是这几日已经懒得发闷了,今日好奇才来看看,让她进来吧。”
    司徒璃双如此一说,让他的下属均是惊讶万分,王爷对那王妃竟然这样宠溺。其余人也单单是惊讶,可护卫中的香玉眼中却有了怒火,她从未见过王爷如此笑!从未!她也从未见过王爷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单如月到底是施了什么法术让王爷如此!
    说是宠溺,司徒璃双的做法的确有这样的意味。南国虽小,可这墨萧毕竟是个王爷,光临这无双王府,慕容纱月身为无双王王妃应遵守礼数一早起来迎接。可司徒璃双偏偏想要守护她的希望,让她平平淡淡的生活,远离这些尔虞我诈,为她创造一个安逸的环境。
    “拜见墨萧王爷,幸会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样打招呼却是不合礼数,但却让人心生亲切之感。
    只是这声音传入青寒耳中,却是浑身一震,僵硬的转过头去,没有注意来人的面貌,一眼就紧紧盯住她那璀璨的双眸。
    慕容纱月看见站立的青寒,眼前一亮,心中有了计较,普天之下能有如此气度,如此站姿的女子,错不了,一定是她了。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她。
    “本王可以有幸见到王妃,也甚是欣喜。”墨萧看到这个无双王妃相貌只算得上是清秀,怎么看也配不上正堂上风华绝代的无双王啊,不知无双王为何娶了一个不讲礼数。连容貌都无法与称号相提并论的女子,而且还如此厚爱。
    慕容纱月含笑点了点头,她也像是看出了墨萧心中所想,不予理会。而是笑意更深的径直走到青寒面前,“想必阁下就是南国大名鼎鼎的女侍卫,青,寒,了。”
    话未落音,所有人都惊异的发现,不动如山,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青寒竟然有些在不住的出汗!神情激动!
    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异!


【第二十五章】 青寒身份 为南原由

    “王妃认识青寒吗?”墨萧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可又觉得不对,远在夕国的深闺小姐怎么可能认识青寒呢。
    可看青寒的神情,不光是认识,还有很深的交集。
    “怎么会。我是在单家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听说过青寒姑娘。在王府中才知道有这样一位出色女子。”慕容纱月矢口否认,这种情况下只要咬定不认识,他又奈我何。
    “青寒……”墨萧显然是不相信。
    “青寒不认识无双王妃,单如月。”她只认识兰杀国将军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无奈一笑,她还是跟从前一样从不说谎,也不会说谎。“两国距离遥远,怎么可能认识,想必墨萧王爷与青寒姑娘也是第一次到夕国。至于我和青寒姑娘,我们只是一见如故罢了,哪有那麽多因果关系。”
    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相信了,虽然青寒的表情当时很奇怪,但单如月身为右相单忠雄之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她们怎么会认识呢。
    项彦只是稍有疑惑,他觉得这王妃的性格与青寒一见如故也不意外,她们之间的确有相似之处。
    司徒璃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是听出了一些端倪,目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王妃不是真正的单如月,青寒所说不认识单如月,他信。可她一定认识面前这个人,否则如此镇定的人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可是无人可以指出,她们认识。
    “早就听闻天下四大护卫,失,魂,落,魄。这四人各有所长,魄是这四人中唯一的女子,可四大护卫魄却为首,对吗,青寒,还是魄寒姑娘?”司徒璃双直直的看着慕容纱月,却道出了魄寒的身份,
    “无论是青寒,还是魄寒,我现在都是南国墨萧王爷的护卫。”魄寒对于身份被揭穿一点也没有惊慌,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四大护卫的主人们都很神秘,除了落炎的主人是兰杀国国主落星野,又是禁军首领以外。其余三人不光名字不知,他们的主人都更很神秘。”项彦插话,他们知道问不出魄寒的主人到底是谁,但一定要表明自己有能力知道魄寒的名字,也知道他的存在。
    慕容纱月听完这话后的重点却在神秘一词上,她听后也很是无力,人家三大侍卫都很神秘,连名字都是秘密,只有落星野那个家伙的护卫是落炎之事人尽皆知,还是根本不知道低调是何物啊。
    “魄寒只是听命,其余一概不知。再者说,我的身份,我的主人,这些与南国的商议无关!”
    如此一言,不好再追问了。
    “希望阁下之主也不要太偏袒南国为好,小心引火烧身。”项彦冷笑,唱起了白脸,
    “若是有机会,本王愿意与他切磋切磋。”言语诚恳,便是司徒璃双唱起了红脸。
    魄寒不为所动,只是不卑不亢的说:“魄寒一定转达。”
    今日的会面就算告一段落,留下的却是满腹疑虑的慕容纱月。魄寒算是那个人的左膀右臂了,怎么会有闲工夫派遣到小小的南国?难道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了?
    魄寒见到慕容纱月其实很激动,她曾经当过慕容纱月的副官,跟慕容纱月一起出生入死过,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再者说,慕容纱月失踪后,毫无音讯,许多人都在寻找,在此遇见她长久悬着的心也定了下来,毕竟慕容纱月一直是她很尊敬的将军,令她臣服的长官。
    好不容易避开了所有的眼线,慕容纱月刚一站定,“将军!”轻叹一声,世上女子也只有魄寒会这样。
    “魄寒,你怎么被派去帮助南国,你的主子怎么想啊!”大材小用!着实可恨。
    魄寒面露难色,“这不怪主人,是我闯了祸,主人让我在南国避一避。”
    “哈?”慕容纱月有些懵住了,像魄寒这样严谨,自律,自己都自愧不如的人还会闯祸?“你还会闯祸?是什么祸端?”
    魄寒面露惭愧,“一个人写信要和我决斗,我就去了,出手时不小心重伤了他,谁知他是金船公子嫣客卿,嫣家家主。无奈之下主人让我先避一下风头,顺便帮一下南国。”
    “卿卿?他怎么会找你决斗?”这简直比魄寒闯祸还不可思议,那个花花公子不是对打架的认为是既不优雅,还会出汗。所以不屑去做吗?怎么会去打架还会找魄寒打?
    “那日我奉命在湖边等贵客,然后就遇见了他,他说我的鞭子跟他的是一样的,不行,要我给他……”
    “然后你不给,就打起来了?”
    “不是,我给了他。”这样的行动倒是魄寒的做法,就是一切为了任务,所有可能出现的变数全部避开。魄寒确实很有气魄,不斤斤计较。如此说来就是嫣客卿的不是了。
    魄寒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说道:“不到一会儿我就收到了他的战书。”
    “战书?”慕容纱月眸色一暗,难道是有人想借魄寒的手杀了嫣客卿?
    缓缓打开战书,嗯,的确是嫣客卿的笔迹。可是,“魄寒,你确定这是战书吗?”
    “千真万确!”
    料是慕容纱月镇定也要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理解这句行若惊鸿步入心?”
    “一定是可以一招取命的轻功!可以直击心脏!”魄寒坚定的回答。
    魄寒的认真,让慕容纱月确定她是在真心诚意的回答,“那回眸一笑,百花尽凋颜呢?”
    “那肯定是笑里藏刀的毒药了,您且想一想,光回头一下,花都凋谢了,这个毒药有多可怕!这写信之人竟然要用如此毒药对付我,实在是防不胜防!”
    不得不说魄寒的神思维!“可这句吾只愿,取得汝之心。你又作何解释?”
    魄寒有些愤然,“这么明显的挑战,他要取我性命!还要把我的心挖出来!如此狠毒之人,我若不除,势必酿成大祸!”
    慕容纱月无语凝咽,可怜的卿卿,当初还不如打个小报告,让你哥带你走呢,若是那样你就不会遇见这个人了。
    “我看完书信就立刻找到了他。他自大轻敌,早早说出了他有只要回眸,就会百花凋零的毒药,所以待他没有回头我就攻击他了。可他战书所写的轻功也不是小事,所以我把他的腿打断了。”
    “打断了!”
    “可惜不严重。不出几月就能完全治好了。”魄寒面带惋惜,没有看见一脸抽搐的慕容纱月。


【第二十六章】 不识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慕容纱月自认为自己,都已经算是很是没有女儿家的心思的人了,哪想到碰见魄寒,这就算得上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啊。说来嫣客卿也真是奇怪,他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妖孽,可是这回怎么会喜欢魄寒这样的青松。
    其实嫣客卿虽然算是个妖孽,特性就是招蜂引蝶,但从来不去招惹自己看不上的女人,而且就算是他看的上的,也都是她们自己粘上来的,玩玩就没了兴趣。可这写情书从未有过的,依他的个性,是绝不会如此用心的对待一个他眼中的玩物。如此足见他这一次的认真程度,可惜他写给的是魄寒。一个锲而不舍的男人去追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这些事情想想,都觉得——好玩。慕容纱月脸上露出不易发现的阴测测的笑容。
    魄寒谨慎的收起所谓的战书,还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可以靠着这封书信理论一番,慕容纱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提点,“魄寒,那信,那信,其实是一封情书!”
    终于说出来了,本来慕容纱月自己都不忍心拆穿了这个事实了。
    魄寒听完后面露沉思之色,“情书?”郑重的将信打开,又仔细推敲了一番,许久有些羞涩的说道:“将军,恕魄寒愚钝,实在没有看出来隐含的情报。”
    “情报?”慕容纱月摸不着头脑。
    “您说这是情报书的啊。”慕容纱月一时无语,情书可以理解为情报书的当真天下只有魄寒一人。
    “没有什么,你不要在意。”慕容纱月干笑了几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跟这木头说的通呢,还是跟她的主子一样,永远放弃解释这类问题吧。而魄寒却眉头深皱,在慕容纱月离开后躲在屋子里继续研究这份情书。慕容纱月不知如何开口,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令慕容纱月没想到的是,她却在西阁阁楼里看见了司徒璃双。
    在无双王府,司徒璃双从未给她规定什么地方不能去,她一直都是绝对的自由。因为西阁位置偏僻,也没什么景色,要说起气氛,算的上是阴森了。只是今日与魄寒相见,找了一个僻静地,司徒璃双原来也在这里。
    慕容纱月现在才发现,西阁周围一个暗卫都没有,早先原以为避开了那些人,可是到这里才发现,西阁周围无一个暗卫。
    这只能说明这里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这里是暗卫的老巢!
    正在思考时,她听见了一声冷笑。那笑声带着寒意,有着蚀骨的恐惧,令身经百战的她也不由颤栗。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发出冷笑的人,竟然是司徒璃双!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司徒璃双,有着狠辣霸气的感觉,全身上下寒气逼人,不怒自威,使得那地上跪着三名灰衣男子,颤颤发抖。
    “很好,不愧是司徒璃云的爪牙,吃里爬外的竟然是你们,本王可真是没有想到。既然发现了,也只能让魂宇,好好招待你们了。”眼眸中蕴含着彻骨的寒意,随手一挥似是杀人无双的修罗。
    “泞家也不用再留了,希望你们一百口人,也可以在地下团聚了。”那声音就像催命的镰刀,可却让人无力反抗。
    “不!”地上跪着的一名男子,眼里全是愤怒,冲了上去。只是一招的瞬间,司徒璃双傲然的望着他,眼睛里充满了讥讽。
    “点点萤火竟然妄想与皓月争辉!死!”没有人看见他如何出手,没有人知道他用的什么方式。那冲上来的人和跪下的人全在死字一出时应声倒地。瞬间还鲜活的人就变得毫无生息。
    司徒璃双的双眸依旧一片冰寒,而心中也像是如此,像是千年寒冰一样,因为藏的太深,冻的太死,没有人能去打开这隐藏的冰封。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修罗王,对这人世间的一切活物冷笑,在他眼里,这些东西只有生物和死物的区别。
    这就是真真正正的司徒璃双!
    慕容纱月有些呆愣,她虽然是身经百战,但是对人情世故却是不求甚解。她心目中的司徒璃双是一个豪爽,为人和善,关心朋友的好兄弟。她一直以为,司徒璃双对谁都可以关心,爱护。她一直以为,司徒璃双是一个时而玩世不恭,时而又很靠得住的好人。可事实呢?这一层一层隐藏下的是一颗冰冷的心,面具下是一个嗜血的修罗!
    这也不怪得他的隐瞒,毕竟他们相处才很短的时间,而自己对他的见解也只是想当然罢了。如此短的时间,而她只是接触司徒璃双,看他对自己笑,对自己关系,对自己担心,对自己帮助,可她并不知道司徒璃双对别人是什么样子,也没有兴趣知道。
    原本她就是理应如此的认为,司徒璃双对别人也应该是与对自己一样的。回头想想司徒璃双归来时,她在他马下救得的一个小孩。那初次相见,他对一切表现出的不屑以及冷淡,那时见到的他,才是正常,真正的司徒璃双吧。
    但慕容纱月只是惊异了,毕竟自己对司徒璃双的判断有很大的失误,可对他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厌恶。谁让他们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呢。这样看那司徒璃双倒觉得他有些可爱了。虽然不知为什么,他只有对自己才和颜悦色,千依百顺,可总归就是很开心。


【第二十七章】 唤汝之名 月儿

    当慕容纱月晚上见到司徒璃双的时候,一直在打量,不停的打量,直至司徒璃双无法继续看书,放下手中的书,无奈走到床前。
    他们自成亲一来,每晚都共住梧桐阁,说好听点是夫妻恩爱,说不好听点就是演戏演全套。甚至演到他们现在连一点不适都没有了,完全习惯对方的存在。
    慕容纱月一般睡的很早,也很安静,而司徒璃双习惯躺在床边不远的软榻上看书,或批示公文,睡觉时也尽量不吵醒她。两人就这样生活着,很和谐,毫无冲突。就连睡觉也是楚河汉界,睡觉都很老实,绝不会发生过界之类的事情。
    可由于习惯了每天慕容纱月的安静,相对比今日慕容纱月的反常,这些司徒璃双一进屋就发现了,可是一直引而不发而已,直至慕容纱月足足盯了他有一个时辰,他终于扛不住,破功了。轻叹一声,走过去,缓缓坐在床的外侧。
    慕容纱月睡在里侧,虽是疑惑不解,但依旧还是的看着他。看着他放下书,叹着气,走过来,坐在床边,一连串的动作,有些了然却不透彻,漂亮的双眸带着懵懵懂懂的感觉,令司徒璃双心跳一滞。
    司徒璃双有些懊恼,为什么他总是容易被她的双眸蛊惑呢。这么平凡的一张脸,凭什么镶着这么迷人的一双眼睛,让自己总是心神失控,变得不像自己。甚至有时想看看那面具下的真容。
    司徒璃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似是感觉到了他有了身为无双王爷不该有的感情,她只能是单如月,代表单家,仅此而已,不应该有更多的心思。不去看她的眼睛,定了定心神,俯下身子离她更近,说道:“我知道,你认识魄寒,并且见了她。也知道你看见了西阁的事情,不过我也没有问你些什么,你为何还要锲而不舍的看着我。”司徒璃双表情无奈,一脸无辜,这样的表情带给人的感觉完全与西阁时的无双王爷不一样。
    原来他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在认认真真的看一看你,观察一下你,怕有一天会不认识了。”慕容纱月郑重的说。
    “不认识?”司徒璃双有些呆愣。“若说有一天会不认识的,应该是你吧。”言语中含有苦笑的成分。
    自从那次她的失踪,让他意识到一件事情,他对她一无所知,无论是样貌,名字,还是真正的身份。
    他无需知道,也不应该知道,只应该记得她代表单家就可以了,他就是一直这样说服自己的。不过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看见这双眼睛也绝对会认出来。
    那日寻找她时,在月色下看见的绝色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双眸是什么样子,但司徒璃双想当然的认为绝对比不上他王妃的眼睛,殊不知他与那真容失之交臂。
    “那倒也是。”慕容纱月呵呵一笑。
    “与魄寒见面我是管不着,但是不要让有心人看见,作为袭击你的把柄,懂吗?身在皇家有着种种危险,一定要小心行事。西阁是我的地方,你不会遇到危险,但在外面,不该看到千万不要去看,会引火烧身的。”
    絮絮叨叨的司徒璃双又开始了,完全不像是她今日见到的冷酷修罗。这言语中透漏着关心,让慕容纱月很是感动,他如此,无条件的信任,让人的的确确动容了。其实自己对他也是一样的,连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不过是觉得永远不会去害对方,会去努力保护对方一样。
    司徒璃双见她愣神,有些气恼,拍了拍被子引起她的注意。忽然想到了一个他想了许久,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我私下里该怎么叫你呢?不能王妃,王妃的称呼吧,不如叫月儿如何?”司徒璃双开玩笑似地提议。
    “月儿!”慕容纱月浑身一震。
    “怎么了?”司徒璃双不解的询问,她的反映很奇怪,难道她的真名里也带月字?她的小名真的叫月儿?
    “没什么。”慕容纱月眼神有些迷茫,“只有母亲和姐姐会这样叫我。”剩下的人,无论多么亲近,都只是小杀,小杀的叫着。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小杀这个名字,更加符合她嗜血的存在。月儿这个名字太柔弱了,她不喜欢。就先慕容纱月也是月杀月一样可悲的名字,不仅令人同情,还叫人一直令人深受折磨。
    只有母亲和姐姐会叫,那一定是很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叫吧。如此的话,司徒璃双对这个称呼更是势在必得了。“叫你月儿,可以吗?”
    “月儿就月儿吧,一个称呼而已。”慕容纱月豁然一笑,一个称谓而已,何苦去执着那么多呢。
    “月儿。”一声轻唤。
    “嗯?”还是有些不适应,第一次有男的这么叫她这个小名,怎么感觉有点,有点,矫情呢。
    “月儿。”又一声轻缓。
    “怎么了。”叫来叫去有完没完!
    “你压住我的衣服了。”司徒璃双一声叹息。
    “啊!对不起!对不起!”慕容纱月连连道歉,“换了个姿势怎么就压住你了呢。”连忙抬起身子。
    只见司徒璃双满脸黑线,换了个姿势怎么就压住你了,这句话亏她说的出口。说完之后还不觉得她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果然神经够粗。
    “明日随我去个地方吧。”
    “好啊!”慕容纱月爽快的就答应了。
    “你这么爽快啊。有些危险啊。”司徒璃双十分强调危险两字,果不其然,“危险?我去!我去!”慕容纱月完全被危险中可能带来的刺激挑起了全部热情。
    “那就早些睡吧。”司徒璃双贴心的为她掖了掖被角。
    “嗯!你看完书也早些睡吧!”看慕容纱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司徒璃双起身回到了软塌,拿起书,眼睛却看的是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很安心,放下一身防备,所以睡的极沉。她不知,司徒璃双就那样拿着书,看了她好久好久。


【第二十八章】 灵王殿路上 故人现

    次日清晨,慕容纱月一夜好眠,自然是精神抖擞。司徒璃双看着天未亮就睁着大眼睛,蓄势待发的慕容纱月,有些无奈,她总是像这样,有时候像是经历沧桑看透生死的老人,有时候却又像是对什么都好奇,寻求危险和刺激的孩子。
    慕容纱月见司徒璃双已经睁开眼睛,也不顾自己只穿着白色中衣,坐起身来就要将他拉起来。拽着他的手,依旧没有羞涩。
    司徒璃双微微一笑,太阳升起时金色的阳光从窗户上射进来,为他的俊颜镀上了一层金色,连同他们拉扯的手,也染满了金黄。
    司徒璃双看着她,不禁去想,如果时间永远定在这一刻,多么的美丽啊。
    “快,快,快,不要发呆啦,赶紧出发!”慕容纱月仍是没有察觉他心中所想,赶忙催促。
    “不急,还要等项彦和魄寒姑娘一起出发。”司徒璃双手撑着头,侧倚着,饶有兴致的看着焦急的慕容纱月。
    “要去哪里呢?”这么大的阵势。
    司徒璃双沉吟了一下,说道,“灵王殿,刚发现的灵王殿。”
    看着慕容纱月疑惑不解的样子,稍微能推测出她并不是夕国人。
    她拥有不错的武艺,超群的阵法造诣,应该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门派女弟子,可如果不知这夕国众所周知的灵王殿,那说明她不是夕国人了。
    回了回神,发觉自己又不自觉的去猜测她的身份了,这是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灵王殿是先皇幼弟,本授予的封号是陵王,先皇早就知道他心怀不轨,又暗中招兵买马,可是念着手足之情,没有降罪,也没有给他设立封地,让他永留京都,以便看管。可是他更是得寸进尺,在里京都霞城的不远处深山中设立了灵王殿,虽然最后他功败垂成,可是灵王殿却无人能进。”司徒璃双站起身,慕容纱月也开始一边穿衣着装一边听他讲述来龙去脉。
    “南国皇室无意间得到了灵王殿的地图,这便是我们与墨萧进行交易的条件。”司徒璃双说着,又为手忙脚乱的慕容纱月理了理头发。
    “那结果是你们已经谈妥了?”两人穿戴好后又开始洗漱。
    “是。所以今日就去灵王殿,我们虽然有地图却没有破解的方式,也许有些阵法还需要你帮忙。”见司徒璃双如此诚恳,慕容纱月也欣然答应了。
    府外,魄寒与项彦已经骑在马上,一切打点妥当。一位马夫将司徒璃双的马牵来,牵来的马通体墨黑,骨骼轮廓一看就绝对是千里良驹,更为奇异的是,虽说是黑马,可四个蹄子的边缘却是雪白色的,慕容纱月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马非同凡响。司徒璃双见她看马看的如此仔细,指着那马说,“它叫踏雪,全身墨黑,只有四蹄雪白,可日行千里。连我都不舍得将它放在马厩,而是让专人在独自的院落照顾。”转头去看慕容纱月的黄沙。
    “你这匹马也是不错,自从兰杀国的纱月公主功成名就,她的坐骑黄沙也就是极有名的千里良驹也都成了传说,这黄马的身价也就翻了好几百倍了。”
    魄寒听到“兰杀国的纱月公主”一词时,下意识的看了看慕容纱月。
    慕容纱月笑了笑,翻上马,指着身下黄马说道:“它的名字是黄沙。”
    司徒璃双和项彦不以为意,都自动把她所说的意思理解为她把这马的名字也起为黄沙。毕竟谁也想不到扬名天下的慕容纱月会在此处做一个小小单如月的替身。
    四人的马都是良驹,所以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上了官道。这条官道是抵达霞城的必经之路,本就是繁华。
    一路上尘土飞扬,可迎面竟然有一顶极其豪华的马车驶来,周围围着的都是衣着锦衣的小厮奴仆。魄寒心中一跳,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停车,快停车!”
    四人的马步均是缓了下来,只见华丽的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位红衣的美男子,慕容纱月暗叹,嫣客卿果然是穷追不舍啊。
    看看魄寒,发现此人的面色已经转为铁青。司徒璃双与项彦却是不解,他们已经看出这男子的身份是嫣客卿,可就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嫣客卿甩开艳丽侍女的搀扶,殷切的喊:“寒儿,寒儿!”腿看来是好了大半,飞奔过来的时候竟然无丝毫阻碍,可见嫣家却是是有钱,不知买了多少名贵药材把才这个小祖宗这么快的治好。
    魄寒面色已经很黑了,全身上下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干脆利落的翻下马。
    嫣客卿见她向自己走来自动忽视她的面色,欣喜的加快速度。冲到魄寒的面前,竟然要去亲她!
    慕容纱月大惊,连忙喊:“魄寒…”
    可惜,晚了一步。魄寒在嫣客卿的脸离近的一瞬间出手了,右手一把抓向嫣客卿的脖子,一收带起他的身子,一个漂亮的转身,大力的将他摔在地下,一时间尘土飞扬。一片惊呼。
    重点是,这回嫣客卿的花容月貌就如此与地面直接接触了。


【第二十九章】 叵测终栓魄 花中悟生活

    唉,想来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金船公子嫣客卿用自己的行动为大家展示了找死的全过程!
    而那轿子的周围又是一片尖叫,又是一片惊呼,“快救公子!快救公子!”其气势,就像是众人就要冲了上去跟魄寒拼命一般。
    魄寒冷冽的眼睛向众人一扫,本来吵闹的人群全部禁声了。
    魄寒再次拎起嫣客卿,没错,是拎起,魄寒力气本来就是惊人,再加上嫣客卿的身板弱柳扶风,魄寒把拎他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连慕容纱月都有些不忍心看了,这简直就是虐待嘛,真不知道魄寒心中的嫣客卿是什么样的毒辣人物,竟然要如此去对待。
    嫣客卿依旧不知死活的去抓住了魄寒的手,虽然刚才脸着地了,可只是轻伤,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丽。也许所有人都对这美丽的脸下不去手,狠不下心去伤害。
    很可惜,魄寒就是个例外。
    几乎在嫣客卿抓住她手的一刹那,她化手为刃,横劈下去。司徒璃双都忍不住喊道,“魄寒姑娘!那可是金船公子!”魄寒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是啊,他是金船公子,如果这样做会给主人惹来麻烦的,这次避避风头不就也是因为招惹了这个嫣客卿吗?
    虽是顿了一下,可手的方向还没有变,身体下意识的攻击是无法收回的,就这样,大名鼎鼎,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的嫣客卿就这样,悲催的倒下了。
    魄寒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嫣客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嫣家是放过魄寒,还会连累其他人。
    手足无措,这是她一生中头一次发生的事情,没有了主见,以及往常的魄力。嫣客卿忍着伤痛,看着魄寒,精明的了解到魄寒的状态,有些洋洋得意,毕竟魄寒会因为他方寸大乱,说明魄寒心里还是有他的。
    若是众人知道他心中如此无耻的想法恐怕会口吐鲜血。
    司徒璃双面色沉静,并没有介入这一个受虐狂和一个暴力女的争斗,远远的站着,出声提点到:“魄寒姑娘,伤了嫣公子,想必对嫣家还是你的主人都不好交代。此事本王未来得及阻止,也是有一定责任的。此处离王府并不远,而嫣公子伤情严重,不如由项彦和魄寒姑娘一起护送他到本王王府里歇息?”
    魄寒还未答话,只见那伤势严重嫣客卿奋力爬起,“好!如此甚好!”他迫切需要一个和魄寒相处的机会。
    这一切司徒璃双都看在眼里,他一开始就看出来,这嫣客卿是装的,不论是腿伤,还是刚才的苦肉计,其实就是下一个可以将魄寒圈住的套。
    嫣客卿的武功应该不错,尤其是轻功,这次故意上前惹怒魄寒,不闪不避,使自己伤上加伤。然后再想办法把魄寒拴在自己身边。看他如此身份的人竟然可以这样委曲求全施展苦肉计,只为求得那女子的心。所以此事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好,毕竟自己还收了人家那么多贺礼呢。
    两个男人,一个是在商场上玩心计,一个是在朝堂上玩心计,异曲同工,当然配合默契。
    “既然是寒儿伤了我,我就要乘寒儿的马!”商人就是商人立刻为自己谋福利。他受了伤,不应该是坐马车更好吗,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司徒璃双和慕容纱月几乎同时看向魄寒。
    魄寒总是个顾全大局的人,点了点头,将嫣客卿一把扛起,带上马了,这样的姿势让同行的项彦忍不住要笑了出来。
    就这样,本来四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司徒璃双和慕容纱月两人了,连嫣客卿随行的大队伍也随着自家公子的步伐走了。
    “走吧!”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只剩他们两个,慕容纱月感觉有点奇怪。
    “嗯,走。”两人就这样策马狂奔起来,两人的马均是千里名驹速度比四人同行快了不少。
    “停!”司徒璃双忽然喊停,策马狂奔的慕容纱月一下蹿出了几里地才停了下来。
    “什么事?”慕容纱月又快速的骑了回来。
    “你看。”司徒璃双指向远处,那山坡下鲜花遍野,五颜六色,随风飘动,蝴蝶翩翩飞舞,像画一样美不胜收。
    “很美。”慕容纱月有些感叹,但就这样在马上看着,欣赏美景。
    司徒璃双听完,眉头一皱翻下马,“下来。”
    “啊?”慕容纱月歪着头,疑惑不解,但还是下了马。司徒璃双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拖向那画卷里。
    “美不是光在远处看着就可以感受到的,就像你不一定过着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生活就是幸福。”司徒璃双将她放开,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睛里有了悟也有迷茫。
    司徒璃双让她坐在花丛中,“你在这里等着。”
    慕容纱月乖乖的坐在那里,在花丛中她嗅到了花香,还有多彩的蝴蝶在她身边飞舞,心情变得很愉悦,很快乐。
    “给!”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把鲜花,有些惊喜,“好漂亮!”慕容纱月接住花的瞬间,司徒璃双倒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每天都在府里生活,可我见到的你总是像在休养一般,似乎休养完了还要再上战场的将军。我只想告诉你,那,不是生活。我希望你要快乐,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司徒璃双的话语很真挚,让她有些触动和感动。
    每天生活在责任与战争中,这是头一次,有人教她如何生活,祝愿着她要快乐,要幸福。
    “谢谢你!司徒璃双!”慕容纱月带笑的眼睛让他一阵恍惚。
    随即板起脸,“为你耽误了这么多时间,赶紧上马!”
    “好!”原来她以为自己寄情山水的路途,其实是在不停的赶路罢了,她飞快驾马,从不在意沿途的风景,此刻,她有些理解,生活原来应该是这样的啊。
    司徒璃双余光打量着她,面上也不由自主的有了笑意。


【第三十章】 无底地狱 深潭恶斗

    灵王殿的入口只是一个小小的山洞,诡异的是必须跳下山洞中的洞口,洞口一共三个,只有一个是能进入灵王殿内的。
    慕容纱月向前走去,司徒璃双慌忙的拉住她的手,“不要离得太近,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其余两个是无底洞!”
    无底洞!慕容纱月有些惊讶。
    “这灵王殿的选址就是如此,根据地图所画三洞,在中段会就会形成两条路,依据时辰的不断变化,路中段的挡板也会发生变化,所以如果不是灵王殿内部之人,就算与他们跳入同样洞中,也有可能掉入无底洞。”
    司徒璃双递给慕容纱月从南国得到的地图,“世间胜败关键便是,天时,地利,人和,这洞口的机关就占了天时与地利。”
    慕容纱月皱起眉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灵王殿中的难关就是人和了。”
    “地图中的关键三阵,成品字型,分别代表天,地,人。若我没有猜错至就是地字关了。”
    慕容纱月一旁分析,而司徒璃双算了一下时间,不待慕容纱月反映,一把拉住她的手,跳入右边的洞口,慕容纱月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两人飞速下坠,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那就是两人手拉手一起掉进无底洞。
    司徒璃双在空中转过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没事,不要看底下。”哪想到慕容纱月倒不是害怕,抓紧他是希望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可以随机应变有些照应。
    木板一翻,司徒璃双一直用身体护着她,被碎石划伤了不少伤口。最终两人重重跌入一个深水潭,水花飞溅。终于顺利进入了灵王殿。水潭极深,落入水中的司徒璃双连忙闭气,可慕容纱月自小生活在西北,不识水性是个旱鸭子,猛然灌了几大口水。冷水刺骨,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司徒璃双立刻反应过来,顾不得身上伤口,奋力抱起慕容纱月向岸边游去,因为他已经感觉水中的东西好像已经有所察觉。向他们游来。
    灵王殿内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慕容纱月喝了很多水,精神有些恍惚,在水中根本使不上力气,司徒璃双感受到自己伤口的血液不断融入水中,神色一暗。水中的东西可能不好对付,而且被自己的血吸引而来,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就不能让月儿也受伤。
    使出全身力气将慕容纱月水潭中的大石,身上的多处伤口又裂开,流出了更多血,让水中生物更加疯狂。
    慕容纱月恢复了一些力气,水就是她这个旱鸭子的克星。眼睛蓦然注视水里,“好大一条水蛇!你快上来!”慕容纱月的天赋是罗刹血瞳,就算眼睛不变成暗红,视力也是超乎常人的,只要有一点光亮,黑夜视物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未落音,就看见司徒璃双的身体被这大水蛇缠住了,血肉让这饥饿的生物持续疯狂,按这样的情况如果他的头被拖入水下,绝对必死无疑!
    慕容纱月焦急万分,而司徒璃双放弃了抵抗,他在等待,等待水蛇把它的七寸展现出来,巨大的水蛇急不可耐的想要吞噬眼前的猎物,竟然冲出了水面。
    司徒璃双目光沉静,使出全身力气向它的七寸抓去。几乎同时,慕容纱月出手,取下头上发簪,向蛇目射去。
    巨大水蛇收到了致命的创伤,愤怒的攥紧司徒璃双的身体,呼吸几乎变成了奢求。
    司徒璃双一掌打去,引得水蛇恼怒去咬,被立刻咬住的手鲜血不断外冒,就在同时,另一手向蛇目上的簪子按去,原本细长的簪子深深的刺了进去。
    一声尖啸,几乎是整个洞穴都震动了起来。不断扭动的水蛇缓缓松动,最终无力的放开司徒璃双,沉入水底。司徒璃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不堪入目。
    “下来。我带你到岸边。”用力过度,声音几乎哑了。
    “不行,你受的伤太重了,上来包扎一下再说。”慕容纱月把他身上的伤看的是清清楚楚,根本不愿意让他再使力气。
    “包扎后,游过去伤口还是会裂开,况且此地不宜久留。”
    慕容纱月也不是不懂进退只顾关心的人,点了点头,跳入水中。司徒璃双接住她,拼着一口气向岸边游去。
    慕容纱月很担心,却无可奈何,原本不远的岸边也像是拉长了距离。
    “好了,这里水浅,我扶你上去。”司徒璃双几乎虚脱,慕容纱月架起他,费力的向岸边走去。
    到了岸边,不断撕扯裙子为他包扎。可衣服都是湿的,包扎也是饮鸩止渴而已。
    岸边漆黑一片,不同于水中,往深处走去,连慕容纱月的眼睛都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么。
    一阵与水和水蛇的死斗将两人的力气几乎用完了。如果再遇见什么,两人的处境就当真危险了。
    刚拐了一个弯,突的,慕容纱月感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能感到迎面而来的是一击杀招,司徒璃双身负重伤几乎昏迷,慕容纱月也是精疲力尽,二人状况危险至极!
    慕容纱月毕竟比司徒璃双好些,立刻反应过来,向前去挡住袭击,可没想到如此危险的攻击只是试探,真正的杀意骤然而起。
    掌风而至时,她已提起十分力气,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迎接这个杀招。想不到自己堂堂慕容纱月,竟然会死在此处,不禁悲哀的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之声让那掌风一顿,原本冰冷的杀意忽的消失殆尽,慕容纱月整个人呆愣都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唉。”他的一声叹息,都如此温柔含着磁性,“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责怪之声也是那么动听,像是春日里动人的情话。
    慕容纱月一愣,然后就笑了,只有他,只有他才可能光是听一声叹息都能听出来是自己。一瞬间,原本紧绷的神经就像是断了弦,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翩翩公子 温文若风

    在这冰冷黑暗中,忽然生起了一堆明亮的火焰,照亮了一切,当慕容纱月醒来时,全身被火烤的已经是暖融融的了。
    而司徒璃双却是一直盯着沉浸在生火之中的那个年轻男人,他不论是找树枝还是取火都做得是那么认真,一丝不苟。火光照的他脸上,这面貌就如谪仙下凡,墨色长发披散在身上,白衣更显得他气质温文如玉,神圣高贵。相比之下那被众人从小赞叹的三皇子司徒璃云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随即司徒璃双想到的是他与月儿是什么关系?他和月儿似乎关系不一般。
    那男子早已注意到司徒璃双的打量,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慕容纱月挣扎着爬起来,就向那男子扑了过去,“师兄!”紧紧的扑到那男子的怀里,就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缠在那男子身上。
    司徒璃双顿时怒了,好歹你现在也是挂名的王妃,如此当着自己的面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而且全然不顾礼义廉耻!
    男子敏感察觉到司徒璃双的不悦,“她自小由我照顾,俗话说:长兄为父,她又从未有过父亲,所以如此,请不要见怪。”
    司徒璃双听完面色稍有缓和,可是心中还是有些生气,这个女人就算和她师兄再亲也是两个年龄相当的男女,于理不合!若是一个老头自己当然不会在意。有一股浓厚的醋意在不大的地方弥漫开。
    那男子隐住笑意,看来这无双王爷喜欢上他们家小杀了,那可好了,小杀终于要嫁出去了,自己可不要成了绊脚石。“她现在是在长时间没见我的过度期,时间一久,你就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了。”
    听到这话,司徒璃双若是还醋意大发就未免小肚鸡肠了,“在下夕国无双王司徒璃双,她是我的王妃单如月。”表明态度,她,现在是单如月,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男子微微一笑,“在下东云国赫连若风。”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慕容纱月,多年默契,心意相通,并不想告诉司徒璃双她的真实身份,这样可以免去好多麻烦。
    “赫连若风?可是东云国的摄政王赫连若风?”
    “正是在下。”赫连若风并不喜欢摄政王这个称号,毕竟他对这个位子极其的没好感,要不是他那个依赖心极重的小侄子,年纪太小,又天天一哭二闹的不让他走,他早就逍遥自在了。
    司徒璃双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竟然遇见了这样一个东边的风云人物。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赫连若风师承何处,不过以月儿的出众来看,他们一定是拜访的名师。只是当月儿是个江湖女子,却没有想到月儿还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师兄。
    可司徒璃双根本没有想过他心中的月儿,也可能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而且更是扬名天下的传说。毕竟不顾礼教,喝酒,称兄道弟都似江湖女子才做的事情。
    “无双王爷不久早就说过,如果有机会要与我切磋切磋吗?”
    “原来是你!”司徒璃双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魄寒之主!如此说来,月儿和魄寒相识也是说得通的。怪不得他会进入这灵王殿,想来是南国早已将地图拓印了一份,献给了他。
    如此想法却是错怪了赫连若风,其实他来夕国只是因为听到了慕容纱月的消息,毕竟她失踪了好久,害的自己和落星野都急疯了。就这样急忙一路赶来夕国,魄寒给了一张地图,刚好顺路,一时兴起查看一下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想在这里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会马上丧命,所以刚才遇见慕容纱月他们就立刻下了杀招。
    赫连若风也不想做太多的解释,背黑锅就背黑锅吧。“慕容纱月看他们聊了许久,早就从赫连若风身上爬了下来。
    ”那他的伤口怎么样?“
    司徒璃双冷哼一声,原来她还记得自己身上有伤,还以为她见了师兄就把自己忘干净了呢。
    ”我已经替他包扎好了,也上好了药,你且放心,“赫连若风的语气有些打趣,当然对于慕容纱月这种粗神经是没有用的,司徒璃双却是听懂了几分意味。
    ”你主攻的就是医药,我当然放心。“她知道赫连若风的医术,放眼天下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齐名了,唯一一次误诊也是自己遭受的。
    司徒璃双打断了他们可能开始的叙旧,”时候不早了,我的伤也好了许多,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好!“
    ”好!“
    三人步伐并不快,尽管后面的机关越来越凶险,但所幸有地图,三个人武功都不错,还有慕容纱月精妙的破阵技术,都没有受到什么大伤,不一会就走入了正殿口。
    ”最后一关,想必就是人和。“慕容纱月言语郑重。
    ”本来灵王殿没有这么多机关,想必是因为陵王谋反失败后,有人将这些机关全部启动了。“司徒璃双也知道”人和“一关绝对是凶险万分。
    ”不管怎样,保持本心,认清现实,就算再难也有办法破除。“
    听完赫连若风的话,三个人踏进正殿,一股奇异的感觉渗透进来,意识恍惚,眼前浮现变成了自己孤身一人,不一样的回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