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02

字字锦:江山归你,你归我 1 - 5


文案:

“为父找人占卜过,这些日子突然出现了一颗象征皇后之命的星辰,因为她的出现,几颗相对晦暗的帝王星慢慢向她靠拢,明国,西夏,大理,还有——我们玉家,虽然尚不能估测娶了那个女人能否一统天下,但是得了她定然是天命所归,想着称帝就不难了。”
“那象征了皇后命相的星辰坐落在凤凰座里,若是不出意外,那名女子该是姓凤,自古龙凤乃是天子与国母的象征,倒是应了龙凤呈祥这一说,但是那名进献给明雨辰的女子却是姓洛,另一名似乎只是个丫头,倒是没有什么姓氏。”
一个可笑的占卜,阴差阳错,毁了谁的一生,又成全了谁与谁的爱恋纠葛?


【第一章】 醒时作别前尘事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越来越近,每到这个时间洛颜夕都会出于本能一样捂住双耳,她不知道丈夫沈博文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古老而聒噪的计时工具,客厅里的那座笨重的大钟总是会在这个时间发出扰人心神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一般,过分的悠远与深沉。
  但是,今晚她似乎更不愿意听到那催命的声响,因为当钟声敲过十二下时她的三十个年华就过去了,甚至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接到任何人的祝福。
  看了看桌子上的生日蛋糕,洛颜夕叹了口气,心想丈夫整天的在为他的生意而劳心劳神,想必再也空不出一点的精力顾及其它的事情了吧。
  今天,她的三十一岁生日,看来不免还是要一个人度过了。
  跑到客厅里卸掉了大钟的发条,洛颜夕得意的笑了笑,说道:“鬼叫不是,得瑟啊你!”
  回到卧室,冲了一杯速溶的咖啡,洛颜夕有点无聊的翻看着读者的留言,却被一个名字为“末世论”的标题吸引,内容是:2012年,都说末日将近,所以时间每划过一秒钟是不是就意味着更接近了死神一步?字字锦,我喜欢你的末日小说,但我不喜欢你故作平静的腔调,太虚伪。
  字字锦是洛颜夕写作时用到的笔名,自己虽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作者,但是好歹拥有一批自己的铁杆粉丝,可是如同这样的指责显然也是家常便饭,于是作者本人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去与读者争辩什么,依然是用自己的写作风格淡淡的回复说:说不定死神早就开始眷顾我了呢,若是我今晚沉睡不起,那么错过了末日的景观岂非可惜。
  夜色微凉,洛颜夕合上笔记本之后给自己加了一件单薄的外套然后抱着手里的速溶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前面空旷的庭院发呆,此时,清醒一下大脑也好。
  突然,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洛颜夕猛地往客厅方向看去,自己明明是卸下了发条,让那可恶的笨重停止运转了才是。
  那么,这熟悉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
  从前的故作平静此刻突然就有点硬撑不住,洛颜夕往墙上的挂表看去,刚好是午夜十二点,心里一慌,正欲走到客厅查看个究竟时忽见一阵刺眼的灯光射来,竟是她的丈夫沈博文驾车回来了。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院子里,男人一身的西装革履,英气逼人的脸上略带了一点疲惫,下车时怀里抱了大捆的玫瑰,鲜红欲滴,借着月色显得过分凄美,想必是准备送给寿星的礼物。
  洛颜夕心里一喜,顿时忘了钟声的事,正欲跑去开门却见丈夫接到了一个电话,她不知道他和对方具体聊了什么,只是隐约听他说了一句:“你别冲动,那个孩子我要。”
  孩子。
  洛颜夕一瞬间猜出了其间的隐情,他的男人有了外遇,这也是他彻夜晚归甚至不归的原因。
  还不及她动怒,沈博文已是调转了车头然后匆匆的驶出了院子。
  一切有些突然,洛颜夕的大脑尚且有些短路,自己是一个码字为生的闲人,那些小说里掺杂了背叛与欺骗的剧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自己身上默默的上演。
  今晚的钟声很诡异,已经响过几十下了吧,为什么还没有停下来呢?
  洛颜夕不去想它,急忙驾了另一辆车子追了上去,忍住了自己强烈的愤恨与不甘准备前去会一会那个拿了孩子当砝码的小三,也顺便弄明白自己被瞒了多久,这段婚姻究竟是不是走到了尽头。
  眼泪扑簌着掉落下来,她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一踩油门跟着沈博文驶近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但是很快就将对方跟丢,自己竟是也找不到原先的路。
  熄了火之后,洛颜夕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心脏已经彻底紊乱,浑浑噩噩的打开车门之后她猛的趴在路边吐了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苦笑了一声,原本今天准备给博文一个惊喜的,结婚这么久了终于查验出来自己怀上了他的骨肉,只是如今看来,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并非自己一人。
  吐过了之后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隐约听到不远处的两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这是你要的货,看清楚了。”
  “可以了,这是现金,清点一下吧。”
  “怎么,你耍我吗,这明明是假钞!”
  “是啊,不过还是合作愉快。”
  “喂,你干什么,喂,别这样!”
  洛颜夕猜想着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一般来说这应该是什么白粉枪支一类的交易现场吧,如果按照正常剧情发展的话接下来会有一声枪响才是。
  “呵呵,改不掉自己的职业习惯呢。”洛颜夕苦笑了一下,正欲上车却真的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响,接着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不,不至于吧。”洛颜夕狠狠吞了口唾沫赶紧打开车门,只是还不等自己发动起车子来已见持枪的男人远远的走了过来,并且冲自己绽放了鬼魅的笑容,洛颜夕一个激灵,竟是连方向盘都不会握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面对死亡原来是如此的惊恐和无助,假装从容什么的也许真的是自己虚伪的外衣。
  因为是夏季,车窗是摇下来的,男人很轻巧地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拿枪抵住了自己的额头,并且轻声问道:“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洛颜夕这么回答着,感觉自己的脊柱都变得僵硬。只是自己心惊胆战回过头去时却借月光看清了男人的长相,精雕的下巴,英挺的鼻梁,没有温度的眸子,可谓是人间极品。
  只是,那男人不知是带了美瞳还是什么,竟是生有一双红色的瞳孔,看着既妖异又危险。
  冰冷的枪口再一次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洛颜夕一个哆嗦,稳住了心神求饶道:“你放了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今天刚刚查验出来自己怀了身孕,不想就这么死了啊。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总之我会当做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话还不等说完她已经噤了声,只见对方轻轻扣下扳机,又一声枪响过后,洛颜夕“撞开”了车门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远远的,那阵诡异而空洞的钟声似乎跨越了距离的隔阂而传来了一样,放佛来自地狱,放佛传递到悠远的它世。
  男人拎了一箱的白粉驾了洛颜夕的车子离去,此时月光如洗,可惜了没有赏月的人。
  ****
  某处金碧辉煌的寝殿里散发着腻人的馥香,一个苍白的女孩在那层层的罗帐里隐约露出半边的小脸,眉头紧闭,有些痛苦的低声呻吟着,似乎正遭受着病魔的侵袭。
  而在她榻下华丽的羊毛地毯上一对男女正旁若无人的交欢,不时的发出一阵暧昧的喘息声。女人妖媚若狐仙,光洁美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一双美目无时无刻的不在对男人放电,柔若无骨的腰肢极力的配合着男人的索取。至于那如同野兽一般机械运动着的男人亦是有着惊为天人之貌,使人一时间难以移开视线,漂亮伟岸的脊背,修长有力的双腿,恰到好处的肌肉,每一处细节都完美到让人无法挑剔。
  床榻上的女孩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自然是没有打扰这对美男靓女之间的兴致,但此刻她不知因何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全身像是经历了分筋错骨的疼痛一般,但是很快她又平息下来,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地上错愕的人儿接着又疲惫的合上了眼,但是很快她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样又急忙睁开了眼,一脸不敢置信地重新看向那个卖力“耕作”的男子,心肝突的颤抖了一下——
  怎么是他?
  明明自己是被那男人开枪打死了,但是怎么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这样香艳的场面,而且这又是哪里呢?如此的富丽堂皇,如此的古色古香……
  “殿下,瞧着颜夕是醒了。”那地上的女人娇滴滴的说了一声,万般不舍的离开了男人的身体却被男人猛的又拉进怀里,女人因为对方有点野蛮的架势自己竟是被扯得生疼。
  “殿下,颜夕看着呢,我们还是披一件衣服吧,这样不好。”那女人嗔怪的说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样子,嘴角倒是挂了冷笑,看那样子是故意刺激病榻上的女孩。
  洛颜夕怔了一下,心想眼前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那裸身的男人拿自己美丽但危险的绯色双瞳看了洛颜夕一眼,冷笑了一声然后在怀里的女子颈上落下了一吻,接着悠闲地问那床榻上的女孩道:“洛颜夕,看着本王与自己的亲姐姐欢好,怎是这种表情?”
  本王……
  姐姐?
  洛颜夕四下看了看自己的处境然后猛地掀起了被子跳下床来,但是因为身子有点虚弱所以踉跄了一下所幸没有摔倒,低头看了看自己小了好几码的美足,再看看自己虽然瘦弱但堪比手模一般白嫩修长的玉手,她尖叫了一声急忙蹿到了梳妆台前面照起了镜子。
  见鬼了!
  里面那个看着十五六岁年龄,容貌秀美,生的如同林黛玉一般弱柳扶风的女孩究竟是是谁?
  二话不说,她捞起铜镜就摔至在地上,然后回过身怒视着地毯上那因为吃惊而死死看着自己的红瞳美男问道:“你耍我?”
  男人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不解的问怀里的女人:“你这妹妹不是常年卧床,眼看着就要魂魄归西了吗,今儿个怎么突然有了精神,竟是能下得了床了?”言语之间,声调听着是极冷的。
  “容夕不知,昨儿个还有大夫给颜夕瞧过病的,说是她病危不治,眼看就要撒手人寰,还交代我早点考虑后事。”那洛容夕回答的一脸诚惶诚恐,就像自己亲妹子突然回了魂反倒惹了她多不情愿一样。
  “哼,从她进宫那天起就一直半死不活的,本王原以为她这个病秧子活不了几天了,既然这病情好转了,看来这婚期又得提上来了。”男人说着嘴角挂了危险的笑容,从地上随便抓来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就往洛颜夕的方向走去,却见那女孩惊恐的后退了一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笑话!你可别告诉本王,你这一病半年,竟是连自己未来的夫婿都忘了。”男人走上去一把捏住了她的小脸仔细瞧了瞧,说:“和你那放荡的姐姐当真不同,虽是算不上美人,却也称得上清丽无暇。”
  什么未婚夫?洛颜夕的大脑短路了足足十秒钟之后猛的拍开了男人的手,问道:“你丫究竟是什么人啊?”
  “奥?”男人忽的笑了一下,然后一瞬间又冷下脸来说道:“本王是大理的太子爷段舒玄,将要迎娶你的男人,如何,还要我解释的更清楚一点吗?”
  “这么说,我是穿越了?”洛颜夕狠狠吞了口唾沫,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猛的打了个哆嗦,这种情节显然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极限,自己可不是个写穿越为生的人呢。
  她有点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心想这俊美至极的脸蛋简直比她的丈夫沈博文都要好看上不少,只是这个还没有和自己成亲就和自己姐姐搞上的男人却也要比沈博文更没有操守。
  本能的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那里空无一物,她的孩子也没有了吗?没想到一场枪杀竟然让自己孑然一身的离开了原本的世界,一睁开眼竟是回了古代?
  “贱人,本王在跟你说话呢。”段舒玄见洛颜夕对自己半点敬畏也无,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个没完,竟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于是有点动怒。
  “那个,既然你都有我姐姐了,那我们之间的婚事就算了吧,毕竟我也不喜欢和人家共侍一夫来着。”洛颜夕急忙给自己开脱,她可不想刚重获新生就嫁给这么一个寡廉鲜耻的男人。
  “是你姐姐自个儿贴上来的,你以为是本王稀罕吗,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段舒玄说完一把将洛颜夕揽进了怀里然后说:“当初劫持你们两姐妹原本就是看上了你这不食烟火的仙气,至于你姐姐不过是顺带着捡回来的赠品而已。”
  自己就是这样沦为了大理太子的待嫁王妃了吗?洛颜夕看了一眼因为记恨自己而面色狰狞的洛容夕,心道自己一直卧床不起该不会就是这个善妒的女人在作怪吧。
  “殿下,你既然要了我姐姐的身子就该对她负责才是,所以您还是娶她过门吧,至于我,做个服侍丫头就成。”洛颜夕急忙提议,好不容易活过来,还是先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要紧。
  不料,段舒玄突然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迫使她看向自己,嘴角浮着残忍的笑容说道:“你敢违背本王的意愿?怎么,我还配不上你这黄毛丫头不成。”
  洛颜夕倒吸了一口气,心想这男人怎么就如此的粗暴,竟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违背自己意思的话,刚要求饶却见洛容夕走上前来拉扯着段舒玄的胳膊说:“殿下,您放过颜夕吧,她大病初愈,身子骨不好。”
  洛颜夕白了那替自己求情的女人一眼,心道这虚荣的女人此刻倒是扮起了老好人的嘴脸,却发现段舒玄猛的松开了手,自己一个没站稳而跌坐在了地上,然后爬起来一边揉搓屁股一边说:“殿下,您还是娶我姐姐吧,颜夕愚笨,定是讨不了您的欢心。”
  “是吗?本王可以好好的调教你啊。”段舒玄说着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那双迷离而诱惑的红色眸子就像是野兽发怒前的样子一般。
  洛颜夕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被枪杀的情景,于是一把推开了段舒玄,吼了一声:“你离我远一代,鬼才要嫁给你呢。”反正自己又死不了,大不了再一次被他杀了,兴许一睁开眼又能换一个时期着陆了呢。
  “是吗?”段舒玄意外的没有动气,而是回身问了洛容夕一句:“过几日使臣要去明国朝贡,礼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国?指的是中原地区吗?印象中不记得明朝和大理共存过,而且是强国与附属国的关系啊。洛颜夕还没弄明白其间的关系就听洛容夕回答说:“回殿下,只准备了一部分,皇上说您看着办就好。”
  段舒玄冷声笑了笑,然后说:“那便把你这妹子送去明国给那废物皇帝做女人吧。”


【第二章】 此去焉知祸与福

  这是一个梦。
  洛颜夕躲在被窝里不停的挣扎着,但是肌肤一触及那上好的绸缎料子缝制的被面心里就一阵悸动,不是梦,这一切都不是梦。
  自从撞见了段舒玄和洛容夕的香艳场面之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眼见自己就要被当做礼物送去明国了,虽说是嫁入宫门从此荣华富贵少不了,但是想那段舒玄看向自己时满脸快意的神态,无论怎么想她也觉得前路无比凶险。
  去求他?讨好他?
  不行不行,洛颜夕拼命摇了摇头,若是服软了那个男人就该把自己压在身下任意蹂躏了。实在憋得厉害她猛地掀起被子来喘了几口粗气,心道干脆逃跑吧,反正自己这个异世来客在哪里都是一样,举目无亲的,不能指望过上好日子也算了,起码不能任人摆布才是。
  随便扯了一块绸缎当作了包袱,然后从那奢华无比的寝宫里收拾了几样衬手并且瞧着值钱的东西裹好,接着招呼了一下服侍的宫女说:“倾城,你过来一下。”
  叫做倾城的丫头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稚嫩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惹人怜的大眼睛虽说还没有媚色,但是不难看出这女孩将来若是眉目舒展开了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角儿,倒是称的上倾城这个名字。只是这反倒让洛颜夕搞不懂了,那段舒玄如此的没有操守,如何会可惜了这么一代佳人只做个服侍丫鬟呢。
  “洛姑娘,可有什么吩咐?”倾城恭敬的走了过来小声问道。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洛颜夕说着摆摆手示意她尽快完成,眼见天就要黑下来了,自己要尽快做好准备出宫才成。
  倾城迟疑了一下但还算听话的将自己嫩绿色的宫裙褪了下来交给她,然后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肩头,有点疑惑地看向了洛颜夕,想知道这个小主是有什么主意。
  “这个给你。”洛颜夕手脚利落的将自己的衣服换下来交给了倾城,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盘了一个简单的发型。照了照镜子说道:“还好长得不是那么祸国殃民,就这病秧子脸扔进人群里根本连个回头看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那段舒玄什么品位。”
  倾城听了这话总算是有了反应,有点责备的说:“洛姑娘,您在宫里说话还是当心着点好,这直呼太子爷的名讳可是重罪。”
  “名字取了不就是给人叫的嘛。”洛颜夕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心想那个瞧着就是人渣的段舒玄绝对不是什么善类,没有羞耻心不说,还很残暴,将来大理若是交给了他打理绝对是要引发农民起义的。
  “倾城,出宫可有什么注意事项?”洛颜夕刚准备出门猛地站住了脚,回身问道。
  “啊?您要出宫?”那宫女终于是弄明白了洛颜夕的用心,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说:“除非拿了太子爷或者皇上和诸妃嫔的腰牌,不然怕是走不出去。”
  是不是这么没人权啊?洛颜夕在地上转了几圈,愤愤的说:“生前咱是做什么行当的,编故事!没错,出个宫而已,怎么还找不着个好借口了,哼哼。”说完,她竟是阴险的笑了几声。
  倾城没想到这个刚入宫时温文恬静,泪光点点的女子大病初愈之后会变得如此不靠谱又生怕他回连累了自己,于是赶紧伸手拉住了她,说:“这不行啊,您若是真逃宫了,奴才可是会被太子爷杀头的啊。”
  洛颜夕收住了步子,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做冥思妆,半晌之后说:“我这一走你的确会受连累,说不定还会被那残暴的男人当作了帮凶。”
  倾城一见她这通情达理的表情急忙点了点头,说:“洛姑娘说的是,您可别难为奴才。”
  不料,洛颜夕突然诡异地笑了笑然后从旁抄起一只花瓶说:“只要你被我放倒了那段舒玄就没什么话说了,权当是你失职而已,到时罪名自然就小了。”
  倾城看出了洛颜夕的用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能做出如此损人利己的事情来,刚欲呼喊却被洛颜夕猛地给放倒,只是那女孩还算仗义,帮她包扎了一下后颈的伤口之后就将她拖到床上安顿下来,这才满脸歉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鬼鬼祟祟的溜出了房门。
  这一路上有不少的太监宫女朝自己投来探究的目光,洛颜夕也只管抱好了自己的包袱一声不吭的往宫门的方向挪去,终于在要出城门的时候被一行守卫拦了下来,听他问道:“做什么去?”
  心里早有了台词,洛颜夕一憋屈,说道:“洛小姐今晚腹痛不止,太医瞧过了说是那胎儿不保,得赶紧将城里的刘郎中请来,再怎么说那孩子也是龙脉,指不准将来还能封为皇长孙呢,太子爷这才命我赶紧的出宫将那刘郎中寻来。”
  “洛小姐?哪个洛小姐?”其中一人问道。这太子爷虽然风流成性但还没有听说立了谁当做太子妃呢,怎么就传出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半年前爷不是带回了两名女子吗,那妹妹洛颜夕体弱多病一直没有和太子爷行礼,却是那姐姐洛容夕珠胎暗结,虽说尚未获得什么名分,但是太子爷拿着她可是要紧。几位大哥,不多说了,我得赶紧的出宫办事了,迟了依着爷的性子怕是得杀了我问罪。”
  几人听了这八卦的消息之后自然是放松了警惕,只是依着习惯办事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于是问道:“腰牌呢,拿出来看看。”
  “坏了,刚才走的匆忙竟是忘了跟爷讨要,太子爷也是一时着急给忘了,要不我再回去拿?”洛颜夕说着为难的抓了抓衣摆,一副快急出眼泪的神色,低声说道:“这一来二去的,爷定是要怪罪我的粗心大意了,万一耽搁了,我有几条命还啊。”
  几位守门的男人也看出了洛颜夕的难做,自个儿本就对那暴戾的太子爷脾气也有几分的了解,实在不愿难为她,于是说:“成,这次就算了,赶紧去办事吧,下次可得记住了。”
  “唉,好嘞,谢谢几位大哥。”洛颜夕说着破涕为笑,演技也算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那一笑瞬间明媚了岁月,几个男人俱是愣了一下,心道这女子眉眼再好看若是没有这天真烂漫的笑容也瞧着逊色不少。
  殊不知,这千变万化的笑容成了洛颜夕日后拿来对付各种男人的法宝之一。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女孩眼见着摆平了这几个男人急忙拿了奥运会径走一般的速度尽快地宫门走去,却听身后一个男人拍了拍手,然后说:“真会演戏啊,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你的另一面,你那楚楚可怜说故事的表情简直太动人了。”
  咯噔!
  洛颜夕心里一颤,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跑去,心想都走到这一步了决不能再被抓回去,只是身后的男人一个翩若惊鸿的飞跃竟是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然后翩然回身,甩开了折扇,面露微笑的说:“看来你的胆子不小呢。”
  “好身手,好身手。”洛颜夕立刻拍起了手,一副赞赏的表情说道。
  段舒玄的表情变了变,原本是想看她害怕恐惧跪地求饶的表情来着,自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舔着一张脸来拍自己马屁,如此一来倒是不知如何发作了,于是冷哼了一声说:“不想死的给我乖乖的滚回去,不用本王亲自动手吧。”
  “是是,太子爷威武。”洛颜夕点头哈腰的说完就忙又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心想比起自由还是先保命要紧。
  段舒玄收好了折扇之后奇怪的看着那女孩的身影,怎么觉得这女人病一好就变了一个人呢,之前从一户布商手里将她掳进宫时她对自己一直是客气且疏远的,连个笑容都不肯施舍给自己,虽是她人算不上貌美如花但偏偏就给人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到让自己越发的想要征服她。
  而今,这女孩或者对自己嬉皮笑脸,或者对自己恶语相向,哪还有曾经一丝一毫的娴静,看着倒像是个市井无赖。
  等那洛颜夕乖乖回到自己寝宫时,段舒玄交代了一声门前的侍卫好好的看住她然后踱着步子往洛容夕的住处走去,心想那狐媚的女人玩够了就逐出宫去,不然有这等蛇蝎美人放在宫里,日后怕是会生出不少的枝节。
  “呼——”洛颜夕呼了口气靠着床榻坐在了地面上,眼珠子转了转,心想干脆去明国的路上逃跑结了,只是一般的朝贡,想必这大理王不会派太多的官兵跟随。
  等到那床榻上的倾城醒过来时一肚子的牢骚,但是在洛颜夕精心的照顾下总算是勉强原谅了这个粗暴的女人,只是出于本能却尽量远离她了,直到大理使臣出使明国那一天,段舒玄将自己指给了洛颜夕做她的陪嫁丫鬟时,倾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心想真是噩梦缠身,竟是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危险的女人了。
  “呵呵,倾城,日后你跟了我,我保证你吃香喝辣,放心,咱没别的,就是仗义。”洛颜夕得了信之后一把将倾城搂进了怀里,却不知那女孩心里正叫苦不迭,什么仗义,自己居然会伺候这样没皮没脸的主子,只盼这一路她别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子,精工刺绣的布匹,英俊高大的宝马,各种精美的工艺品,十来个水灵灵的美人……
  除了后者,洛颜夕对其余的朝贡之物口水连连,心道自己若不是个陪衬而是个收礼的人那该是何等幸福的事情啊。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画了美美妆容的洛颜夕刚准备在倾城的搀扶下上马车却见段舒玄一路走了过来,然后停在了自己的跟前挑眉说道:“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想讨好本王的话还来得及。”
  洛颜夕嘿嘿笑了两声,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声“再见”然后爬上了马车,心想就算嫁个废物的皇帝也比跟了你这暴虐的死男人好上很多,何况你还是个上贡国。只是,不知那传说中的帝王可是如眼前的男人一般翩若惊鸿气宇非凡,该不会是个糟老头吧。
  段舒玄眯起了眼睛轻笑了一声,只是拳头却因为突然的挫败感而狠狠地收紧,猛地打开帘子说道:“等本王带兵攻进明国京城的时候,那一天你定然会后悔。”
  原来是准备起兵造反吗?难怪这么嚣张。洛颜夕挑起了二郎腿得瑟地说:“随时恭候大驾。”
  事实上,她压根就没准备嫁给明国的国君,管它那一天会不会来呢,反正自己到时必定不会乖乖的待在宫殿里等他杀过来。
  如此,这队算不上规模宏大,由三十来名护卫和十来名美人组成的队伍就这样一路往中原大国的方向走去。


【第三章】 桃花开时分外艳

  一路上为了避开图谋不轨的劫匪,这队载满了金银珠宝的出使队伍都尽量挑繁华的城镇街道前行,即便是夜里住店也不差钱的挑了瞧着最正规最懂得纳税的客栈,如此众人也能安下心来休息。
  洛颜夕一路上看尽了风景,待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和车水马龙尽收眼底,她突然间就有点喜欢上这里。每个人淳朴简单,只为了生存而拼命劳作,断不会如同原先的世界一般,彼此之间互相算计互相排挤,已经逐渐没了真情可言。
  如此走了几日之后,洛颜夕奇怪的唤来了一路随行的倾城,问道:“我们可是已经进入了明国的疆土?”
  “回主子,早就踏足明国了,只是近几年两国互相经商与通婚,所以看不出明显的国界了。”倾城回答。
  “那还有多久才会到明国的京都呢?”洛颜夕又问。
  “大概还得七八天的路程吧。”
  洛颜夕听完放下了帘子,合计了一下决定今晚等大家睡下了就赶紧的逃跑,不然一旦进了皇城再想离开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日里,她听着街道两边的叫卖声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来,心想日后自己干脆典当了从宫里带出来的宝贝做个小本生意得了,能养活自己就成,至于男人可有可无了,毕竟受过一次伤之后就把情爱之事看淡了许多。
  夜里安排住处时,洛颜夕为了方便翻窗逃跑执意要住在一楼的客房里,那些护卫知道这些女人怕是都得罪不了于是由着她去了。一进房间之后那女孩立刻鬼鬼祟祟的拉过了倾城的手说:“不瞒你说,今晚我还是准备逃跑,你若是不想受到牵连干脆跟着我走得了。”
  “啊?”倾城神色大变,正欲发表自己的不满却见洛颜夕正狞笑着举起了一只花瓶说:“别声张,你知道后果的。”
  怎么会遇上这种人!那倾城此刻真真的有苦难言只好小声说:“主子,您先把花瓶放下来,有事好说。“
  洛颜夕哪肯随便的放下了自己的“武器”,直视着倾城确认道:“你究竟是要不要跟着我走呢,你也不想做了我身边的宫女在那深宫里孤独终老吧,倒不如随我去过那逍遥的日子算了,有好男人就把自己嫁了。”
  倾城的面色一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伤心事,只是很快地她就掩饰好那不易被外人察觉的情绪,然后笑了笑说:“打从奴才十岁起就在宫里当差了,这外面的人情世故根本不懂,放眼此地又举目无亲的,拿了什么过活呢。”
  洛颜夕急忙装作一副邻家大姐的表情拍着胸脯说:“有我呢,反正我就一个姐姐也留在大理的皇宫中了,今后咱俩孤零零的干脆做姐妹吧,也不用分出彼此,我挣钱养活你,如何?”
  那倾城显然也是对明国那未知的宫殿有所担忧,又因为自己只是个十三四岁不懂事的丫头自然是扛不住洛颜夕这一通的诱惑,明显有些动摇,只是还不等她答应下来就见洛颜夕背上了包袱然后牵过了自己的手说:“走吧,赶早不赶晚,趁着夜深能逃多远是多远。”
  真是欠了她,竟会被牵了鼻子走。倾城终于也不再挣扎,撩了一下裙摆跟着洛颜夕跳出了窗子,后面就是一条街道,眼见着守夜的两名侍卫发现了自己,两人急忙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
  今晚是个乌云密布看不太到月亮的好时机,两个女人就是这样摸黑七绕八拐的甩掉了那两名护卫,然后躲在了角落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接着轻声笑了起来,感觉有那么一点刺激。
  “走吧,今晚注定无处落脚了,靠到明天早上我就去兑换点银子,到时再考虑住宿问题。”洛颜夕说着牵过了倾城的手,那女孩也乖乖的由她牵着,感觉有这么瞧着鲁莽却也天真活泼的女孩做自己的姐姐没什么不好,兴许跟着她未来真能有一番不一样的际遇呢。
  就这么随意的走了很远的路之后两人总算是迎来了天明,虽然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但是起码远离了那群护卫,想他们护送珠宝和美人进宫要紧,断不会费时的来寻她们。如此,洛颜夕算是放宽了心在这古代的街道上四处寻找起典当行来,只是那些土包子店老板对自己的宝贝开出的价格太低,以至于半天过去了也没有心甘情愿地卖出一样东西。
  “倾城,我饿了,你去帮我买几个烧饼来垫一垫肚子。”洛颜夕说了一句然后往街边一坐,竟是半点的风度都没有。
  倾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自个儿身上就一点碎银子,这女人莫不是准备先吃定了自己。只是她才刚走远几步又急忙折了回来说:“不好了,真晦气,我们昨晚居然是和这些护卫们走的同一条路,他们正往这边来呢,快走,被发现就不好了。”
  有这么巧合的事?洛颜夕闻言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然后一个激灵站起身来,那不小的队伍果然是来自大理,于是急忙背过身去拉着倾城的小手说:“别回头,快走。”
  只是,两人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的一名男人粗声喊道:“你们两个站住!”
  “我们怎么办?”倾城憋屈着小脸问道。
  “假装没听到,前边有处拐角,等一下赶紧跑。”洛颜夕吩咐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小心撞了一个男人满怀,眼角隐约瞥见对方的一身湖蓝色华服是用的上好的绸缎,在他身后似乎还跟了一些家丁之类的,但是当下也没空去分析这些了,赶紧拉了倾城往岔道里奔去。
  “追!”身后的领头侍卫喊了一声,接着二三十号人哗啦啦的追了上来,有点野蛮地将两个女孩按住,质问道:“想逃跑吗?”
  “不是不是,觉得这明国的风光无限好所以想四处欣赏一下,您看,我们不是在这里候着你们的吗。”洛颜夕急忙狗腿子的回答说。
  “哼,还想狡辩,太子爷果然没说错,你这女人得看劳了,既然对您客气了您就拿了我们不当回事,看着干脆将你五花大绑送去宫里算了。”那领头的说着将洛颜夕拖拽着扔回到马车上,却见那女孩不消停地伸出脖子来冲刚才自己不小心撞到的男人吆喝:“救命啊,拐卖良家妇女了。”
  喊完之后她愣愣的呆在车上,只见那身穿了湖蓝色外衣的男人简直是漂亮到惹人犯罪啊,那是一种脱离了世俗干净纯粹到极致的美好,白皙的皮肤,浅粉色的薄唇,多情而忧伤的眸子,精致小巧的鼻梁,使人难免想到他会不会是女扮男装的,若非他身材比较高挑,当真会被人误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而且他身上那股子贵族气息根本是掩盖都掩盖不住的,不论是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还是他腰间价值连城的玉佩,再或者是他手里的象牙折扇似乎都因为这个男子的贵气而失色了不少,却是他那衣袍上精工刺绣的木槿花像是借着男人的美貌而绽放得分外美丽一样。
  “姑娘莫怕,我自当为你讨还公道。”那漂亮的男人柔声说了一句摆摆手示意身后随来的“家丁”动手,这句话虽然缺乏了魄力,但是听着当真悦耳啊,如水般温柔,让花痴的洛颜夕竟是一瞬间就沉醉了,直接没注意到他那几名打手竟是个个身手了得,竟是与那三十来号精挑细选的大理护卫不分高低。
  “姑娘,来。”那美丽的男人走至她的马车跟前冲她伸出手来,意思是要接她下去。
  好绅士好儒雅,天哪,自己真是命犯桃花啊。洛颜夕一番意淫之后抹了一把口水假装不似娇弱的倒在了美男怀里,说:“公子,不好意思,颜儿自幼体弱,冒失了。”
  那美男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不碍事,这些人交给我这随从们解决吧,姑娘家在何处,我等会遣人送你回去。还有这些人,可也是那歹人劫持来的?”
  “是啊是啊。”那十来名秀女齐齐的点头,个个对着美男狂咽口水,看样子倒像是那可爱的小白羊落尽狼窝里了。
  洛颜夕白了她们一眼然后就势揽过了男人的肩膀低声说:“公子莫听她们胡言,她们原本就是青楼里的娼妓,却是我,被他们这样掳了来,一路逃跑又一路被抓回去,公子你快带了我速速地离去吧。”
  那美男顺从的点点头,轻点了一下脚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两人就这样抛下了其余众人往前掠去。
  “喂,还有我呢。”身后传来倾城一声不满的呐喊。
  洛颜夕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那抱了自己的美男不放,淡淡地对身下的倾城说了句:“你随着几位大侠一同前来找我吧。”
  重色轻友一言想必说的就是这货了,倾城愤愤地想。
  等那美男双脚落地时,柔声对怀里的女孩说了句:“姑娘,不碍事了,明某今日无事,不如送你回去如何?”
  有你这等国色天香的美男“在怀”,还想把我打发走了,做梦!洛颜夕立刻嘤嘤地啜泣了起来,说道:“小女子的双亲都被当地的乡绅逼死了,所有人都欺我孤零一人,以至于连那青楼的人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回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换来更多的人压制。”
  那美男突然有点抽风,冷哼了一声说:“还有这等为非作歹的地方乡绅吗,朕今日既然来到此地,这事必须要管制一下才成。”
  朕?
  洛颜夕一哆嗦急忙问道:“你的名字叫朕还是什么?”话刚问出口猛然想起这男人自称明某,乃是明国的皇姓,该不会是——
  未来老公?
  那美男淡淡一笑,说:“朕乃天子明雨辰,姑娘既然遇上了歹人,我自当伸以援手。”
  洛颜夕看着这个可口至极的绝色美男猛地吞了一口唾沫,心道这是缘分还是什么,自己满脑子想着逃婚竟是又落入了未婚夫之手,若是早知道这明国的皇帝是个美人就算是打破头了也得挤进皇宫才行啊。虽然如今对感情一事看淡了许多,但是看美男的嗜好显然是有增无减。
  只是……
  这个言语间温和柔顺,随便什么鬼话都能相信的单纯男人要说是一国之君的话也未免太不可信了吧,这哪有一丝一毫君王该有的睿智和气势。
  想想段舒玄说过的话,这明国的帝君是个废物,难不成真是眼前这瞧着天真的痴儿?
  “皇上,属下来迟,您有没有事?”那小队的侍卫赶到之后跪了一地,领头的男人出言问道。在他们身后还跟了一路小跑的倾城。
  “朕没事。”明雨辰挥了挥手,看了一眼身侧的洛颜夕说:“这位姑娘受了惊吓,找处地方先将她安顿一下吧,然后给她打点上一些银子,也好让她一名弱女子能得以生存。”
  好人啊,明君啊。洛颜夕就差没热泪盈眶了,只是有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出现在自己面前怎么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呢,于是抱了明雨辰的大腿说:“皇上,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干脆收了我做您身边的宫女算了,也这一来也不用怕再有坏人对小女子产生歹意。”
  “这——”明雨辰显然是有点为难,心软的他正欲答应下来却见一名带头的侍卫猛地抽出自己的利剑逼近了洛颜夕的脖子,威胁道:“身份不明的女子怎可随意的安插在吾皇身边,离远一点!”
  “是是。”洛颜夕急忙躲开了剑芒后退了一步,眼睛却还讨好的盯着明雨辰看个没完。
  那倾城自然也是没料到会遇上这种事,赶紧上前了几步扶住了洛颜夕,小声说道:“姐姐,咱们赶紧走吧,不是说好不进宫了吗,如此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岂非可惜。”
  洛颜夕呼了口气,心道自己也不过是见了美男而一时头脑发热这才想着赖定人家而已,但是一念及宫门深远还是不要踏足的好,于是硬着头皮跟那对自己拔刀相向的头儿说:“大哥,万岁爷说是要打点给奴家一些银子,您看是不是……”
  都这关头了居然还顾着要钱,倾城对这女人算是彻底没了脾气,不等那头儿开口明雨辰自个儿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金灿灿的元宝放进了洛颜夕的手里,说:“够你和这位姑娘度日的了,若是怕还有人前来滋事,干脆请两名家丁吧。”
  大手笔啊,是金子啊!
  洛颜夕一拿到那沉甸甸的元宝立刻恢复了元气嘿嘿笑了两声说:“谢过皇上了,倾城,我们走。”
  “皇上,这两个女子分明就是骗子,您看她们哪有一点遭受迫害的架势啊。”那领头的侍卫不满的说了一声,洛颜夕也只是回身白了他一眼,然后迈着阔步离去了。


【第四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晚上拿了倾城身上所有的银子找了一处酒楼美美的吃了一顿,洛颜夕拍着肚皮说:“这下发达了,不用怕风餐露宿了,有了这两个大元宝从此以后绝对能吃香喝辣。”说完,自顾自的笑个没完。
  倾城看她那得意的嘴脸呼了口气,说:“素问明国皇帝的美名,貌美,心慈,性软,虽然心智比不上同龄人但是爱民如子,确是个难得的明君。”
  洛颜夕剔着牙说:“你的意思是他弱智呗,嘿,我看出来了,怎么,瞧着你这多愁善感的样子莫不是看上他了,干脆回到队伍里,冒充了我嫁给明雨辰得了。”
  “姐姐在胡说些什么呢。”倾城嗔怪地说了一句,又道:“但是我听说在明国掌权的不是皇上,而是他的皇叔,也就是摄政王。”
  “人善被人欺呗,不奇怪。”洛颜夕说完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说:“走吧,将这元宝兑换了银子和银票,等会子找处客栈落脚。”
  “嗯。”倾城答应了一声随着她走了出去,却没想到这大大咧咧的姐姐竟是又惹出了事端,而且还是惹来了牢狱之灾。
  洛颜夕将那金灿灿的元宝搁在钱庄的柜台上时那老板的神色变了变然后拿起了元宝看了一眼底部,问道:“敢问姑娘,这元宝从何而来。”
  “别人给的。”洛颜夕随意地回了一句,又说:“赶紧换了票子,本小姐还赶路呢。”
  “哼!大胆,这底部分明是印了官印,乃是国库里的官银,你一介女子怎会有呢。”那老板吹胡子瞪眼的说完,立马指挥了手下去官府通报一声,看来是准备缉拿了这来路不明的两名女子问罪。
  洛颜夕脸色一变,心想真是造孽,怎么就遇上了明雨辰这种二货,这哪是帮自己啊,分明就是想害死自己。
  “姐姐,这怎么回事啊?”倾城害怕地问道。
  “我哪知道啊,大概是那金子做了中央的标志,一般人动不得。”洛颜夕说完看了看门口的方向,那里正有两名小厮把守着,看样子是逃不出去了。
  不出片刻,几个官兵冲进了这处钱庄,问清楚了犯人是谁之后二话不说就将洛颜夕和倾城扭送到了官府,那两名女子挣扎不得,心里连连叫苦,这要是跟官老爷解释说元宝乃皇上赠与的,见了鬼,谁会信啊。
  而事实上那县令也确实当这名女子满嘴的胡言乱语,见她不肯吐露真情直接收押进了大牢,那两锭元宝想了想也不敢私留,准备递交给上一级。
  洛颜夕被人扔进阴暗腐臭的大牢时一个不小心直接来了一个狗啃泥,爬起来“呸呸”啐了两口然后摸黑拉住了倾城的手问:“依明国的法令,这可是杀头的罪?”
  倾城哆嗦了几下说:“我是在大理长大的,不清楚这里的法令啊,不过看那钱庄老板的神态,这罪名怕是不小了。”
  “可恶的明雨辰,别让我再见到他,不然一定要将他撕碎了才成。”洛颜夕愤愤地说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在稻草上坐下来,隐隐听到旁侧有男人冷哼了一声,措不及防的吓了一跳,退了两步问道:“谁在那里?”
  “这牢狱也未免太小了些,竟会将男女关押在一处。”那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猛地一阵咳嗽,像是窸窸窣窣的擦了擦嘴,疲倦的说:“别吵我,我要休息一会儿。”
  这声音真是好听啊,如山泉流水激石一般,空旷悠远又分外的动人,让洛颜夕不禁愣了一下。
  “你该不会是咳血了吧?”洛颜夕循着声音慢慢地往男人的方向靠近然后蹲下身子正欲摸他一把却被男人冷冷的打开,然后听他说道:“别碰我!”言语之间,厌恶感很重。
  这里乌七八黑的他竟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吗?看来又是一个身怀武功的人呢。洛颜夕悻悻地缩回了身子然后在一旁坐下,问道:“你犯了什么罪?”
  “调戏县令千金。”男人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但是听着分明自己是被冤枉的。
  “有追求!”洛颜夕闻言笑了笑,说:“抓你时,你怎么不跑呢。”
  “犯了旧疾。”男人惜字如金的回答完,又道:“离我远一点。”
  好像谁稀罕靠着你一样!洛颜夕瘪了瘪嘴回到倾城的跟前,对女孩说道:“别怕,咱不会有事的。”
  倾城惆怅地叹了口气,说:“打从你这病好了,我算是频频的跟着你遭殃,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洛颜夕自觉亏欠了倾城于是抱紧了她说:“是我不好,没认清这世界的守则,出去之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这一次的确是我对不住你,当做欠你一个人情,将来一定还你。”
  倾城笑了笑,说:“那你可记住了,日后我若是看上了你什么东西,你可不能怪罪我和你抢。”
  “成成,我定然让着你便是。”洛颜夕满口答应下来,却没料到这个看着仅有十多岁的女孩日后真的从她身上“讨要”东西了,而那东西却是她此生的挚爱。
  两个女孩都还算是乐观,彼此打了打气之后就依偎着安静下来,偶尔一只老鼠蹿了过去也没有过分的紧张,倒不是娇生惯养之人。只是两人鼻尖隐隐能嗅到那男人身上散发的特殊药香味,闻着也算怡神。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之后忽听不远处的男人猛地又是一阵咳嗽,接着他颤抖着双手四处摸索起什么来,看那样子是遗失了什么重要之物。直到那咳嗽一声急过一声,男人似乎都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的时候才冲洛颜夕她们说了一句:“帮我找找地上的药瓶,快点!”
  洛颜夕哪能受得了别人拿了这样的语气求自己,不满地哼了一声说:“自己找。”
  “你!”男人一滞,忽的一口气憋在胸腔里而昏厥了过去。
  倾城听着一声轻响,知道男人昏迷,赶紧上前查看,洛颜夕无奈的站起身来也在他四周寻找起药瓶来,最后手指触及一点冰凉时急忙将瓶子捡起,打开瓶塞之后取了一粒药丸摸着男人的嘴唇将他的牙关打开然后把药塞了进去,想了想掰着他的颚骨活动了几下,却不知他咽下去了没有。
  洛颜夕随后又摸了摸随身备用的水袋然后打开喝了一大口水之后又贴上男人的嘴唇将水灌进他的嘴里,感觉到他的喉结动了动于是擦了一把嘴说:“便宜你了,臭小子,说不定这是姑奶奶的初吻。”
  倾城被她的言行彻底震慑到,所幸黑暗里没人能看到自己羞红的脸,她急忙拉开那胡说八道的洛颜夕说:“女孩子家的名节很重要,在那男人没意识到什么之前赶紧离远点。”
  洛颜夕嘿嘿笑了两声,说:“若他长得帅,我还准备让他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恩情呢,不过呢,看这病痨子的样怕不会好看到哪去,兴许面如枯槁,骨肉如柴呢。”
  那药丸显然是见效很快,男人慢慢醒了过来轻咳了几下然后冷哼了一声,道:“当真不知廉耻。”说完,竟像是厌恶至极而拼命擦起了自己的嘴唇一样。
  原来他知道啊。洛颜夕面色一变,愤怒地说:“明明是我吃亏好不好,别整的好像我揩你的油,让你蒙受了多大的损失一样。”
  男人没有吱声,拼命擦了擦嘴吐了几下之后重新睡下,完全没有搭理那个“救命恩人”,使得洛颜夕一脸无奈地笑了几声,然后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忘恩负义。”
  第二日的时候,狱卒低三下四的打开了牢门,说:“对不住,玉少爷,老爷昨儿不知道您的身份哪,真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我们小姐说了,您哪是调戏她啊,根本就是见有人对她图谋不轨而出手相救的,谁知我们小姐对您那是一见倾心,为了留住你这才编了瞎话啊,您可以出去了,改日我们老爷定然登门谢罪,还希望这一次,您大人有大量,能不和县令大人计较哪。”
  男人甩了一下袍子站起身来,显然是极度的不悦,只是他忽地一百八十度转弯一般,对狱卒柔声说道:“不碍事,误会解除了就好,如此,玉某先告退了。”
  “唉,您真是大人有大量啊,走好啊,玉少爷。”那狱卒狗腿子的说着,又将牢门锁紧,然后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幸好得罪的是他,不然换做别人麻烦就大了。”
  “喂,那是什么人啊?”洛颜夕见那人如此嚣张的离去,竟是连那县官都忌惮三分不免好奇地询问道。
  “算你走运,竟是和玉公子关了一宿,这天底下可是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不到的,那风度,那胸襟,那满腹的才情,嘿,连我这大老爷们都仰慕已久呢。”狱卒说了一句就大步离去,留下洛颜夕一脸的好笑。
  究竟是什么人能做到男女通杀呢?而且说什么风度,看他那自以为是加重度洁癖的样子,怕那外表都是装出来的吧。
  “喂,牢头,麻烦你通报县令一声,我其实是大理派来明国进献给皇上的秀女,知道说了你可能不信,但是皇上这几日微服私游,昨儿个遇上了,这才赏了我两锭元宝,你若是不信啊大可以问问上头。”洛颜夕急忙半真半假地喊住了狱卒,如此关下去怕是得害了关节痛才是。
  “有这事?”那男人挑了挑眉,显然不信,正欲走出大牢却听县令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道:“昨儿那两名女犯呢,赶紧带出来,不得了了,这几日城里张贴了告示,说是大理对明进献的秀女少了一名,瞧那画像就是里面那女人呢。赶紧放了,这两天真是时运不济,怎么老是抓回一些得罪不起的人物啊。”
  “啊?”那狱卒惊叹了一声急忙返回身来开门,顺便换了一副态度说:“对不住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白长这对狗眼了,您是要入宫的贵人,这千金之躯可算是受到委屈了,呜呜,小的实在该死。”
  洛颜夕可没玉公子那般的好演技,一个不爽直接将那狱卒踢了个腿朝天,接着哼了一声,昂首挺胸的说:“走着,倾城。”
  “哎,是。”倾城急忙加快了脚步离开了这阴暗的牢狱,两人一接触到外面的阳光俱是舒坦的伸了伸腰,说:“还是这样好啊。”


【第五章】 龙长眠帝梦何堪

  来到大堂上之后,洛颜夕瞧着门口的方向正有一身材颀长的男人被人扶上了马车,想必就是那在牢狱里陪自己共度了一晚的臭男人。虽是没看到正面,但是那一头如缎般乌黑的秀发和那一身不染尘埃的雪色袍子倒是衬得他只一个背影已是惊为天人。
  男人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稍稍侧了侧脸却也没有回头,因为洁癖打开了车夫准备扶住自己的手,轻轻一跃自己上了马车。
  “玉公子,您走好。”那县令追上去趋炎附势地说了一句然后看着人家一路走远了才返回身来,发现洛颜夕和倾城看向自己时一脸的鄙夷正了正神色说:“下官冒犯了姑娘,这就派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自个儿会走。”洛颜夕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牵过了倾城的小手就迈了出去,却见迎面走来了明雨辰,虽是笑得一脸春风般柔软,但是他周围的几名侍卫却个个面色凶残,还不等洛颜夕开口已是将她围在了中间,领头的问道:“明明是嫁给吾皇的秀女却为何要私逃?你可知这是死罪。”
  原来他们也看了告示!洛颜夕突然就很好奇是谁画的画像,竟是如此的神似不成,瞧着几人凶神恶煞的嘴脸,她哭丧着脸说:“小女子一路受人排挤,遭人欺凌,若是入了宫这辈子怕是都躲不开被人欺压的宿命了。原本比起那十个美人,我这姿色平平的长相也入不了皇上的眼,既然不能受宠又何必去与人争呢。皇上,您行行好,放我走吧。”洛颜夕故技重施,知道这男人心软性痴,骗他比骗三岁小孩都容易,于是挤着眼泪哭诉起来。
  明雨辰显然是有点动容,刚欲开口却听那领头侍卫哼了一声,说:“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能嫁入宫里是你的福分,你倒是不识抬举,居然敢逃婚!”
  “谷越。”明雨辰终于是有点受不了这个侍卫叽叽喳喳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举动了,不悦地喊了他一声然后看着洛颜夕问道:“你看不上朕吗?”
  女孩被他这直白的问题给刺激得不轻,嘴角抽搐了几下说:“您是一国之君,人长得又花见花开的,自然是有很多女人喜欢。”
  “朕只问你。”明雨辰突然就执拗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倒是有点孩子气。
  “喜欢,我自然也是喜欢的。”洛颜夕点头回答着,又说:“但是只能作为一种仰慕吧,倒是无关乎儿女情长。”因为在感情上受过伤,所以此刻的她显然是不愿意在感情上乱扯谎。
  这明雨辰虽然智力有点先天不足但是对这男女感情的事却很敏感,脸色突然有点难看,笑了笑说:“那便给朕一些时日如何,兴许到时候你就心甘情愿随我回宫了呢。”
  “什么意思?”洛颜夕警惕地看向他,心想该不会是要做实习期交往吧。
  “朕过几日再回宫,这期间你就陪着我,也算是加深一下彼此认识吧。”明雨辰说着孩子气的笑了笑,那笑容渲染的初春的阳光都跟着温暖了很多。
  “那又如何,纵然喜欢皇上,我也不会跟着你回去。”洛颜夕老实的交代了一句看着远山说:“一开始的确想傍上皇上来着,毕竟您有钱,有权,人生得也俊美非凡,但是后来想想,我还是不喜欢受约束的生活,与其窝在金丝笼里金米还不如穿梭在林子里吃糟糠呢。”
  “可你要是喜欢自由朕也可以给你啊,那皇宫虽不比林子大,但是绝对够你玩乐的。”明雨辰迫切地承诺着。
  “皇上,你可别告诉我才见了我一面就对我产生了爱慕之心啊。”洛颜夕看着他打趣了一句见他面色一红,于是嘿嘿笑了两声问:“老实说,你该不会还没有婚娶吧?”
  “大胆。”一声怒喝之后,接着一把冰凉的利剑再一次贴上了自己的肌肤,洛颜夕看着那吹胡子瞪眼的谷越瘪了瘪嘴,说:“真是目无皇权啊,皇上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喜欢越权耍威风。”
  “你!”谷越见她嘴刁的厉害,一张黝黑却也英俊的脸顿时耷拉了很长,却也发怒不得,只好收回了剑说:“皇上,这女人嘴蜜腹剑的,断不能留在御前伺候啊。”
  我肚子有什么你都知道,厉害啊。洛颜夕白了谷越一眼对明雨辰拜了拜拉了倾城的手就欲离开,另一只手却被明雨辰一把拉住,脚下一个踉跄竟是被他拖进了怀里。
  “喂!”女孩慌乱地推开了他,心里隐隐漏跳了半拍,急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说:“皇上,您放我走吧。”
  明雨辰有点不情愿地看了看她,拿了谈条件的语气说:“那你就在朕回宫之前陪着朕吧,到时候你若执意要离开,朕便给你自由。”
  “成交。”洛颜夕瞬息改变了立场答应下来,心想能白蹭一天的饭是一天,金子被没收了,身上几件从大理带出来的东西也卖不出个好价钱,总不能立刻流落街头啊。
  明雨辰见她答应的如此干脆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竟如女子一般可爱。
  真是痴儿!洛颜夕好笑地摇摇头,算是开始了自己真正游山玩水的第一天。倾城则是有点欲哭无泪的看着这个新任的姐姐,心里隐约觉得跟了她自己的人生也会变得很不一样,也许这一生都注定了无法平凡。
  但是,无所谓的吧,久困宫中的自己能得到一片新的天地,小小年龄的她自然也是兴奋非常,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容,虽然看着还没有多么的国色天香却也称得上如花似玉,从眉头到下巴,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过一般,煞是惹人怜爱。这时的她只求能跟着洛颜夕安心的度日,无需经受颠沛流离即可,但是未来漫长的岁月里,在经历了时间的摩擦和蹉跎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明雨辰虽说此时对洛颜夕还没有多么的爱恋痴迷,但是能和这个鬼灵精怪敢说敢做的女子在一起的确是开心了不少,即使一路上她喜欢什么都要撒娇让自己垫付银子,甚至点名要自己帮忙抱着都无所谓,这样随性的生活是自己所乐在其中的。
  但是,这一切在其余的侍卫看来就全部变了样,一个藐视皇权,自以为是的恶女欺负吾皇的单纯善良,利用自己卑劣的行径诱拐了皇上为她做牛做马,更可恶的是皇上竟还乐此不疲,简直是被她玩的团团转。可恶,可恨,可杀!
  夜里的时候,洛颜夕因为腿脚乏力所以倒头就准备睡下却被明雨辰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万般不愿的跑去开门却见他披散着及腰的秀发穿了一身藏青色华丽的睡袍站在那里说:“朕睡不下。”
  “那你想干嘛?”洛颜夕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却见他踏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往自己的床上爬去,于是激动地上前一边拖拽一边问:“我说了不做你的女人,所以你别对我有所觊觎啊,我是不会和你同房的,还是请你快些离开吧。”
  没想到他看着痴傻天真像只单纯的小白兔,实际上却是一只急不可耐满脑子想着女人的大色狼!
  “朕就是躺一会儿,和你聊聊天就好。”明雨辰说着躺了下来,如瀑的长发撒了一片,更是将他衬托的恍若仙子,使人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了。
  看着那干净漂亮的小脸洛颜夕狠狠咽了口唾沫,心想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美人计啊,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刚过了三十岁生日的老女人了,放着如此养眼的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根本就是一种视觉和心理的双重摧残啊。
  “皇上,恕我冒昧,请问您多大了?”洛颜夕嬉皮笑脸的问道。
  “虚岁二十八。”明雨辰侧躺过来看着端坐在凳子上拼命禁欲的女孩淡淡地回答说。
  二十八?我靠,这是用的什么化妆品啊,竟能保养得和十八岁无异,洛颜夕一阵子激动但是立马心又沉淀下来,耷拉着脸问道:“那皇上宫中可是有了很多女人?”问完之后她自觉有点废话,这个年龄了按理说孩子都一大群了才是,只是那美男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朕还没有迎娶过任何一名女子呢,皇叔说这事不急。”
  洛颜夕不知为何心理一喜但是接着又一黯,心道皇叔指的是那个摄政王大叔吗,掌了大权不说竟是不让皇上婚娶,这不是存心想害他无后吗?却是这个傻皇帝,不知是不是也没这方面的需求,竟是不提出来。
  “颜夕若是愿意做我的皇后我回宫就立刻册封你。”明雨辰见洛颜夕没有吱声于是笑了笑说道。
  “嗯,皇后之位你先帮我空着吧,等我想进宫了就去向你讨要封号。”洛颜夕说完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起来,心想这单身的王老五若是能收了倒也不是件坏事,只是因为醒来时就是躺在皇宫里,又遇上了段舒玄那种人渣,心里对皇宫已经隐约有了恐惧。
  明雨辰就那样扑扇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洛颜夕看着没完,女孩被他盯得有点心慌于是不满地问:“看什么呢?”
  “朕见过的比你美得女子多的是。”明雨辰一句实话让女孩登时火冒三丈起来,还不等他说完勾唇冷笑道:“皇上还真是喜欢说实话呢。”接着又听明雨辰说:“可是朕就是喜欢你,觉得你和别人都不同,既没有费力地讨好我,也没有惶恐地侍奉着我。”
  洛颜夕一怔接着幽幽的叹了口气,心道这傻男人怕是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才对。也许是从小被摄政王拿捏着长大的,骨子里有点奴性也说不定,谁对他不好他发反倒喜欢谁。
  给那任性的男人讲了几个没营养的笑话之后终于是把他送走,洛颜夕这才舒舒服服的再一次躺下,半夜的时候隐约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她苦恼的扔掉了被子,心道这半夜三更的谁在这里吓人呢?
  稍微清醒了一点之后她猛然反应过来那里是明雨辰的房间于是鞋子都没穿就匆匆跑去敲门,许久之后不见有人开门便自己推门走了进去,却看着那男人正缩在床角全身剧烈的颤抖着,像是忍耐了极大的痛苦一样。
  “羊癫疯?”洛颜夕一个激灵急忙前去搀扶他,将他搂进怀里之后看了看他黏在脸上的发丝心疼地摇着他的身子问:“怎么了,皇上,你怎么了?”
  “皇叔,我错了,皇叔,您放过我吧。”睡梦里的男人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那神色看着是忍受了强烈的痛苦与不甘。
  怎么回事?洛颜夕的瞳孔瞬间放大,难不成那个摄政大叔还经常殴打皇上不成?王八蛋,亏他下得了手,再怎么说这皇上也是他的亲侄子啊。
  “来人啊——”眼见唤不醒他,洛颜夕只得扯着嗓子大喊起来,率先赶来的谷越恶狠狠地看了女孩一眼,问:“谁让你进皇上的房间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洛颜夕无视了谷越对自己的敌意满脸焦虑的问道。
  “只是做梦而已,皇上心里积郁成疾,经常会被噩梦缠身,这不是第一次了。”谷越回答着,刀刻般刚毅的脸上写着不忍。
  只是做梦吗?该是多么残忍的梦将这男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