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12

缥缈青了:逃婚前后 23 - 33


【第二十三章】 温黄连的苦命生涯

  说到这里,夏初凉正听得入神,温暖捏捏他腰上的精瘦肉,幽幽道:“给说书先生倒杯水。”
  夏初凉赶忙倒了杯温水,放了点蜂蜜给她润嗓子,于是说书人继续那个久远的故事。
  婆婆和老公对温丽霞十分的照顾,次年2月,一个女婴呱呱坠地。女孩慢慢长大了,她乖巧漂亮,聪明可爱,经常当着街坊邻居表演唱歌跳舞,像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不仅家里人宠爱她,就是街坊邻居也都说这个小囡好。女孩四岁时,言家的一个男孩也降世了,有女有儿的幸福生活持续了两年。在一次她踩到玻璃渣伤了脚接受输血的过程中,她不是爸爸亲生女儿的事情被暴露出来。原本受伤应该得到照顾的女孩被冷落,在父母之间不断的争吵中,妈妈极力撇清事情,不断说自己也是受害者可是为了这个家不敢声张。爸爸最终和妈妈还是没离婚,对她却开始厌恶起来。
  她的地位一夜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这样从受宠的漂亮公主沦落为一桩罪恶耻辱的见证。这巨大的落差,让她开始变得观言察色讨好家人,自卑又自尊的心理迅速成长。
  奶奶本来很疼爱她,明白了事情原因之后,就没有好脸色给她了,经常会掐着她的手臂,恨恨道:“你这个野种,怎么会生出来骗我们的感情丢我们的脸,你个讨债的小鬼怎么不去死?”
  不过她这讨债的小鬼身体还在健康的成长,不过一年,年迈的奶奶却撒手而去。
  本来风烛残年早有定数,爸爸却一口咬定是她这个灾星害奶奶提早过世。
  凄凉的小白菜爹不亲娘不爱,委屈的躲在一边流泪,最后变得沉默寡言,却越发不讨喜了。
  说到这里她的脊背微微颤抖,夏初凉心疼的搂着她轻拍她的背,毫无疑问她就是事件里的女童,怪不得她的身份证上明明叫言温暖,却从来不给人说她姓言。虽然心疼她的脆弱,可是他等她慢慢说完,只有这样放下心结,才能让她以后不再有阴影。
  “到了读初中以后,我开始变得叛逆,逃学,打架,学抽烟,学喝酒,希望他们会生气会骂我。”陷入往事,温暖的眼眶有点湿:“可是他们依然对我不闻不问,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
  夏初凉心疼的抚着她柔柔的头发,这孩子看着性格那么开朗,原来成长的背后有那么多辛酸。这些年她一个人在杭州辛苦奋斗,能买起这个小窝真不容易,我以后一定要让她有个幸福的家。
  那次她15岁,决定离家出走,拿了家里几百块跑到杭州躲起来,4天后弹尽粮绝加上恐惧,还是回到宁波家里,可是那些巴不得她一去不复返的冷漠语言与表情,让她再也不乞求奇迹出现。
  在外面流浪的几天,那种无助的惶恐,让她明白生存的艰辛与不易。不再对家庭温暖抱期望之后,她开始认真学习,她知道只有自己早点自立,才能让她脱离这个让她尴尬不已的环境。
  对未来充满期待,她找到了奋斗目标,沉默的她努力学习,努力画画,心里梦想未来能像手中的画笔描绘出美丽的明天。考上工程学院的设计专业后,家里不情愿的拿出学费,告诉她生活费自己想办法。
  四年的大学生涯,她没像一般女孩子过着逍遥自在的大学生活。她的课余时间都忙着做各类促销员,到小广告公司做实习到兼职,忙忙碌碌就到了毕业。温暖的眼眶确实是泛着非常真切不带一点作戏的泪花了,夏初凉拿起纸巾轻轻似的帮她擦:“那你工作后就没回去过?”“这样挺好,一个人自由自在,不用面对那堆积了十多年的怨恨,虽然有时候冷清了点,总的来说我还是有了自己的狗窝啊。”吸吸鼻子,她在沙发上大大的伸展了一下手脚,笑道:“今天学革命奶奶忆苦思甜,让你见笑啦。”夏初凉眼泪汪汪道:“我爸妈从小离异,我还觉得自己童年有缺陷,现在看来,我的暖暖更苦情啊。”温暖掐他:“不许跟我晒幸福。”夏初凉呲牙:“都是天涯沦落人,苦命黄连对苦命黄连,不如一起随便创造点幸福。”
  温暖点头深表赞同,不过下达了夏黄连一定要爱护爱戴拥戴温黄连的家庭施政方针,以换取两人之间和谐稳定发展的长期路线与规划。随后,两个黄连就在一边讨论起明年买了房子后,怎么装修的问题。鉴于在这个问题上,夏黄连十分的专业,温黄连气势不足的稍微给了少少意见,表达了自己的一些观点,充分体现了两人之间有商有量的和谐民主的气氛。
   
                  
【第二十四章】 初次见面

  时间混啊混的就快过年啦,夏初凉的妈妈可是来了好多次电话询问他的归期。夏初凉高兴的说票已经提前定好了,大年二十九就飞回来。妈妈可是要多准备点好吃的哦,他将携带神秘嘉宾一起出现。挂了电话,想着儿子甜蜜兴奋的口气,郁明兰心想儿子还保密,可是大过年的往家里带,除了女朋友还有谁。哎,辛苦半生把儿子拉扯大,如今儿子终于成熟了,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他读书工作一直在杭州,离她那么远,成家以后明年指不定过年跑老丈人那里去呢。喜悦又夹杂着点惆怅,郁明兰把小小的套二是扫了又扫,直到窗明几净看不到一点灰。大年二十九,穿得厚厚的夏初凉拖着精心打扮的温暖下了的士,捏捏她的小脸:“呆会别紧张,我妈妈人很好的。”温暖掐他一把,衣服太厚没掐着:“谁紧张了,我才不紧张呢,我不知道多放松啊。”
  夏初凉笑嘻嘻:“不知道谁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穿衣服化装都用了老长时间。”
  温暖嫩脸红了一下:“那你觉得我今天好看么?”“好看好看,我们暖暖怎么打扮都好看。”温暖今天格外的打扮了一下,脸儿粉嘟嘟,戴着粉紫色系的帽子围巾手套,穿着白色的长外套,下面是粉色格子的短呢裙,横纹彩色厚长袜,翻毛边的棕色长靴,又时尚又娇美。夏初凉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像个漂亮的洋娃娃。”大包小包的到了汉正街附近一个老式居民楼,刚敲了一下门,郁明兰早将门大开,疼惜的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儿子:“快进来快进来。”“妈妈,这是温暖。”温暖赶快甜甜的叫声“阿姨”。郁明兰看着这个长相漂亮娇艳,打扮时髦的女孩,点点头说:“快进来吧,外面冷呢。”
  三个人进了小小的客厅,顿时气氛显得热闹起来。郁明兰赶忙泡了两杯茶,又指着茶几上的干果水果叫他们快吃。温暖忙道谢谢,乖乖的坐到沙发上。夏初凉捏捏她的手:“随便吃呀,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温暖取了手套放在一边,不小心将茶杯扫到,“啪”的落在地上碎了。她不好意思赶忙手忙脚乱的拿起一叠纸巾抹桌子上的水。夏初凉忙道:“你坐着,我来。”郁明兰心疼的看她手里一叠浸湿的纸巾被丢到垃圾篓里,那可是专门为儿子回来买的盒装纸,平时她都用普通的卷筒纸。郁明兰赶忙拿了块抹布擦桌子上的水,夏初凉去拿扫帚扫地上的碎片,又拿拖帕去擦地。
  噎,怎么一进门就捅个漏子,温暖尴尬的要帮忙,又无从下手,只好将桌上的东西端起来看着郁明兰擦桌子。郁明兰瞟到她修饰过形状的指甲涂着粉色的指甲油,上面画着朵朵白梅,心里有点不自然起来:看她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那么冷的天还穿短裙,还涂指甲油,一看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默不作声的擦好桌子,看着以前不做家务的儿子手脚麻利的忙着,心想儿子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做牛做马呢。回到厨房,她的心恍惚的飘回十多年前。那时候在家里一向不做事的前夫,在汉正街做了几年生意发达之后,不也是被这种类型的女人给迷得晕晕忽忽的。他跟那个狐狸精在外面买了房子,像模像样的有了第二个家,自己闹上门去后,他正在忙前忙后的做家事,而那个狐狸精也是一副娇小姐的样子翘个二郎腿在那里享受。
  正在想儿子找半天怎么找了个这种不适合做老婆的女人?却听到外面传来儿子疼爱的声音:“喜欢吃这个啊,我来帮你剥,别把你指甲弄坏了。”郁明兰心里一个咯噔,心里某处不满意的情绪开始纠结。电视打开了,“这个这个,我就看这个。”外面传来温暖的声音,儿子赶忙说道:“好好,对拉暖暖你洗脸不,我去给你端热水。”“啊,洗洗手就好了。”夏初凉忙去卫生间拿盆子倒热水给她端去洗手。
  郁明兰在厨房里听着动静,心想儿子怎么对她那么殷勤,连我这个做妈的都没享受这个待遇。十多年前失去了被狐狸精抢了丈夫。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他有了媳妇会忘了我这个妈么。
  手里的一棵菜被剥得只有芯了,她才反应过来,赶忙把好菜叶从篓里拣出来,一颗心却心神不宁的。过了一会,温暖蹿进来,“阿姨,要不要我帮忙。”“哦哦,不用了,你和小凉玩,厨房小,我一个人就够了。”温暖不好意思的一笑:“那辛苦阿姨了。”虽然没让她帮忙,郁明兰心里觉得舒服点了。她于是起劲的在厨房里煎炒煮炸,儿子这么久没回来了,一定很想念妈妈做的菜。
  “小凉,摆桌子。”一声令下,夏初凉赶忙进进出出的拿碗筷搬凳子,不一会,一盘盘热气藤藤的家常菜就上了桌子。一家人围着桌子欢欢喜喜的开始吃晚饭,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郁明兰心里刚才的一点纠结在这热闹的氛围里马上丢到九宵云外去。吃完饭后,温暖乖巧的道:“我来洗碗吧阿姨。”郁明兰笑道:“可不敢叫你洗,你们坐着玩好了。”等她洗好碗收拾干净出来,夏初凉拿出一个包装袋:“妈,这是温暖给你挑的礼物。”
  “哎,来家里哪里那么客气啊。”郁明兰笑咪咪的,到底他们还是很把我放在心上啊。
  打开包装,是一条漂亮的羊绒披肩,郁明兰拿着在身上比划:“哎呀这么漂亮。”
  “这个是尼泊尔出口欧洲的Pashmina披肩,温暖跑了好久才选到这条合意的。”
  听到什么尼泊尔啊出口啊欧洲什么的,郁明兰道:“一定很贵吧。”温暖笑咪咪的:“不贵不贵,100%的Pashmina,2000多元。”郁明兰心里一个咯噔,我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贵的东西呢。心里涌起复杂的感情:一方面为她舍得给自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感到高兴,一方面又为她觉得不贵的口气担心,她难道花钱都大手大脚?
   
                  
【第二十五章】 东阳木雕

  “小温家是哪里的呀?”不知道她出自什么样的家庭。温暖心里一紧,她并不愿意多谈那个所谓的家,此刻却不能不回答:“宁波。”
  “哦,离杭州很近啊,那你一定常回家看父母吧。”郁明兰摆开架势准备长谈了。
  温暖觉得有点无措,她吱吱唔唔的应着,郁明兰又问:“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他们是退休了还是在上班啊?”温暖瞟一眼夏初凉,低低道:“他们自己在做生意。”“哦,宁波人都很会做生意,很能干啊。”问东问西了一阵,温暖吱唔着说得不多。郁明兰想这孩子怎么不太搭理长辈的话呢,真是有点不礼貌。夏初凉知道温暖不愿意多提家里,于是叉开话题:“妈,我打算年后在杭州买房子。”
  郁明兰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杭州房子听说很贵哦,你还是买二手房压力小点。”夏初凉笑道:“打算买新房子,我都和温暖看好楼盘了,是我同学的公司开发的剩下的几套现房,品质和环境都不错,本来他打算买的,让给我了,可以拿到点优惠,年后就去办理按揭。”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就已经决定了?难道不知道应该先问问这个当妈的再拿主意?感觉到自己慢慢淡出儿子的生活,郁明兰心里有丝不快。“新房子再优惠价格也便宜不了多少,还是二手房便宜些,等以后你钱多了,再卖了旧的换新的不好么?”心里的话不吐不快。“妈你就别担心了,我有能力供房的,到时候把你接过来一起养老好不好。”夏初凉把着妈妈的肩膀,成熟独立的气质让她心里真的叹道:儿子现在完全是独挡一面了。想到以后儿子买了房子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了,她又开心起来。在家的几天,过年的热闹气氛还是让家有了喜庆的感觉。郁明兰有时候欣喜的想着儿子有出息了,又时候又想东想西觉得儿子需要自己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就这样一颗心全围着儿子打转。
  温暖在他家里,始终有点放不开。从小便被家里人疏离,现在面对长辈,尤其是未来婆婆这样的身份,她不知道如何自然的亲近她,总是以一个客人的感觉在相处。加上房间少,只有两室一厅,郁明兰直接安排她们两个女的睡一床。住惯了一张大床,要么就是习惯了夏初凉宽厚怀抱的她觉得很不自在。尤其郁明兰睡得早,又容易惊醒,她经常早早的上了床睡不着又不好乱翻身,只好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许久才睡去。还好年假并不长,初五定了来回机票的他们终于踏上返回杭州的行程。“呼,终于可以回去了。”飞机起飞了,她长长的呼口气。夏初凉笑问:“怎么,在我家不习惯。”温暖点点头:“是呀,我一直放不开,又担心你妈妈老是问我家里的事,晚上睡觉又不敢动怕吵她,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夏初凉捏捏她鼻子:“原来暖暖想和我睡觉啊,嘿嘿,我们早点办了结婚怔,以后你就可以在我妈面前正大光明和我一起睡了。”温暖把手从他外套伸进去,捏他的腰:“谁说要和你睡,色狼,我是想念我的大床了,还有那暖和的空调。你们武汉冬天真是冷死了。”年后的夏初凉忙忙碌碌,一是工作忙,二是余雪晴老家的别墅动工了。施工单位就是找的东阳本地的建筑公司,不过为了让自己的设计理念能最大限度的完美体现,他每个周末都跟余雪晴跑东阳。一来是看看现场施工质量如何,二来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施工方沟通。温暖接了些单子忙着赶稿,不过时间相对自由些,抽空买了房子后,夏初凉没时间做装修方案,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她。夏初凉语重心常对她道:“暖暖,我相信你的天分,尽情发挥你的想象,不够我这里那么多参考书你随便翻,家里的装修你试着做点方案。”温暖翘着脚啃着苹果:“安啦小凉,我们以前也是开过几个月建筑课程的,我做初步构想,剩下的你来完善。”“不许叫小凉,叫我哥哥。”夏初凉去掐她的脸,温暖挣扎着:“小凉小凉小凉,你妈妈都这样叫的,唔唔……”嘴巴被一口堵住,苹果滚到了地上……眼看别墅打了地基,起了钢架,房体的毛坯已初步成型,夏初凉说要开始寻找能做出他装修要求的木雕厂。余雪晴说:“我爸爸的朋友有开木雕厂的,我们去他厂里看下吧。”于是先打了个电话,开着车来到蔡氏木雕厂,早有一个穿着西装年轻人迎了出来。“雪晴好久没见,越来越漂亮了。”年轻人热情的打招呼,余雪晴笑着介绍:“蔡叔叔把木雕厂交给你管理啦,你们家生意是越做越大哦。”“呵呵,跟你们家不敢比,挣点小钱。”年轻人相貌有点黑,轮廓比较深,身材瘦高,给人谦逊务实的感觉。余雪晴忙为身边的两个人介绍:“这是木雕厂的总经理蔡楚河,这是建筑师夏初凉,他为我们家设计的别墅要用到一些木雕上的东西。”两位男人赶忙握手,互道请指教,然后蔡楚河就带他们参观厂子。先是在宽大整洁的陈列室观看陈列品。一个个雕工精美,刀法老道,花纹繁复唯美的家具、摆件、挂件、屏风、雕花窗、木格门等呈现在眼前,看得大家眼花缭乱,啧啧称叹。
  一个用白桃木雕的立体荷花摆件让夏初凉爱不释手,他问道:“我都想买些回去做装饰了,这个荷花你们卖么?”蔡楚河笑笑:“这个摆件不大,放家里很合适,你喜欢我叫师傅在赶做一个,半个多月就可以完工。”夏初凉道:“那我先把定金给了。”蔡楚河道:“不急,下次来拿的时候再说吧。”说完又带他们参观厂房,边看边侃侃而谈:“东阳木雕与青田石雕、黄杨木雕并称浙江三雕,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东阳木雕以浮雕技法为主,属于装饰性雕刻。”工人们埋首在操作台前忙碌,蔡楚河指着工人手里忙活的东西,“看,有薄浮雕、浅浮雕、深浮雕、高浮雕、多层叠雕,透空双面雕、锯空雕、满地雕、彩木镶嵌雕、圆木浮雕等,色泽清淡,不施深色漆,保留了原木天然纹理色泽,格调高雅,被称为白木雕。”说了一大堆,他又道:“我们还有技艺高超的师傅,能根据你们的要求做出你们需要的物品。”
  余雪晴笑道:“你爸把木雕厂交你管理,你还真的做得头头是道,很厉害啊。”
  蔡楚河淡淡一笑:“爸爸现在忙着管理温州的家具厂,这边顾不过来,做儿子的是要帮他分忧。”
   
                  
【第二十六章】 今天我最闪亮

  温暖的小窝里,两人正在啃骨头。“等会看看你做的装修方案。”夏初凉吸的骨髓道。“对了,我在木雕厂定了个木雕荷花摆件,下周去就能拿回来了。”“噎,木雕荷花,挂墙上的啊?”温暖还真是好奇了。“不是啊,完全立体三维的,看看,没见识吧,下次带回来你就知道了。”
  “唔,是很好奇,等会上网找找看有没图片。”饭后上网查找,温暖叫道:“老猫来看,是这种么。”夏初凉晃了过来:“比这些好看呢。”
  “噎,有网址么?”夏初凉掏出名片看看:“没有。”“切,像这种工厂实在应该做个网站宣传和联络客户啊。”温暖眼睛一亮,“不如下次我们一起去吧,既可以观摩,又可以和他们谈谈应该加强推广宣传,万一就多了个客户呢,嘿嘿。”某财迷眼睛呈星星状。夏初凉捏捏她的脸:“好啊,温老板很有干劲。快给我看看你设计的装修图。”
  温暖调出设计图,得意的看着夏初凉。“唔,我们家暖暖还是很有天分的。”边看图,夏初凉又边提出了一些专业的意见。“定下来就要开始装修了,现在三月了,装修完敞几个月,十月份结婚是完全可以放心住进去了。”温暖踩踩他的脚,嘴巴硬道:“谁要跟你结婚住进去啦!”心里却甜甜的。
  夏初凉根本无视她的话,摸着下巴,“我们都这么忙,装修的时候我就把妈妈接过来,她可以经常到工地上去看看。”“呃,你妈住过来那你住哪边啊?”“有人舍不得我?”猫很得意,被一脚踹飞。周末余雪晴坐在车里等夏初凉,看见他和一个高挑美女一起出现,心里一咯噔。
  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夏初凉已经在说:“雪晴,这是温暖,今天我带她一起到东阳木雕厂去看看。”“你好!”温暖笑咪咪,这个李蓝婚礼上的伴娘还被自己取笑过,希望她不要介意。
  “哦哦,你好,温小姐对木雕感兴趣啊?”余雪晴旁敲侧击,希望他们不要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是啊,听说里面很多好看的木雕,想去看看。”余雪晴是坐在后座的,夏初凉自觉的爬到前面去。一路上大家话都不太多,很快就到了别墅工地。大家跟着夏初凉上下到处看,听他跟施工方的负责人交流沟通,很快便到了中午。夏初凉对余雪晴道:“每次都是你请我,今天该我请你了。”噎,有点生份啊?余雪晴看到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外形都那么高,不自觉的拉开点距离。
  饭后一行人到了木雕厂,蔡楚河迎了出来。看到明艳可爱的温暖,他的眼明显亮了一下,脑海里跳出几个字:我被电了。简单介绍后,蔡楚河殷勤的带着他们到办公室,叫人把荷花木雕拿过来,温暖扑上去,叫着:“好漂亮。”夏初凉则拿出需要他们做的木件图纸和他讨论。温暖看了有看,很喜欢,蔡楚河笑:“温小姐喜欢木雕,等下我带你去参观。”讨论完图纸的要求数量后,余雪晴则和他讨论合同。事情都完了之后,温暖忙催促:“带我去参观吧。”一行人又来到陈列室,蔡楚河一件件如数家珍,介绍得非常详尽专业。温暖眼珠一转:“你们厂的产品这么好,怎么没有做基本的宣传啊。既没有平面的DM,也没有网站来展示产品,也许会流失许多潜在客户啊。”“是有这些计划的,不过太忙,生意还不错,就放在一边了。温小姐有认识做广告的朋友。”
  温暖笑咪咪的:“我就是做这一行的,雪晴公司的平面设计都是我在做啊。”余雪晴一听,噎,公司里是好象看到她来过几次,不过当时没注意。蔡楚河道:“木雕厂业务稳定,倒是不着急。不过我爸爸在温州开的家具厂,他说今年需要加大宣传投入,如果你有兴趣,我倒可以先跟我爸爸沟通沟通。”欲速则不达,温暖明白这个道理,马上摸出名片和他交换。三天后,蔡楚河给温暖打电话,说爸爸的家具厂正要做广告,可是温州广告公司的报价太贵了。如果她能带上她以前的作品,再列出她的报价,那请她到温州去一趟。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啊,想到可以把业务发展到温州去,温暖喜孜孜的答应了。蔡楚河却道:“到时候我来接你吧。”“那怎么好意思啊,我自己赶车去好了。”蔡楚河笑道:“我家在杭州也有房子的,晚上我回杭州,明天早上来接你就是了。”唔,真是好人哪,温暖感动得眼泪汪汪,希望谈下业务的过程和开头一样顺利。
  第二天一早,蔡楚河打电话说已经到楼下了。打扮得干练大方的温暖连忙拿好资料,一溜烟来到楼下。呀,这个小老板今天一身合体的名牌打扮得十分人模狗样的靠在一辆十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前,完全不同于前几天在厂里见到的模样。看到温暖下来,他取下Prada眼镜,十分有风度的为她拉开车门。唔,这个小老板是喷了CK香水的,味道虽淡逃不过她灵敏的鼻子。她微笑道:“蔡总今天好帅。”“叫我名字就好。”蔡楚河心里十分的开心,今天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就是为了让这丫头亮一把。他打开重金改装的音响,一首好听的歌华丽的在车回荡。“这是哪国歌啊?没听出来。”温暖好奇。“是一首越南的歌,phuong的thanh好听么?”噎,这家伙品位特别啊,不过确实好听。温暖忙点头。唔,今天处处闪亮,亮晕她。蔡老板微笑,牙齿都闪光了。
   
                  
【第二十七章】 八卦

  车开了5个小时才到温州。两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于是找了个地方吃了饭就往厂里去。看见太子爷从拉风的车上下来了,厂里的人都微笑打招呼,顺便好奇的瞄一眼他身边漂亮高挑的女子。
  来到总裁室,蔡楚河敲敲门,然后推开房门。大办公桌前的蔡金生抬起头,笑咪咪的看着儿子。当他看见站在儿子身后的温暖,楞了一下,竟然有丝亲切的感觉。蔡楚河忙为两人做了介绍,温暖看着眼前这位保养得很好略微发福的中年人,一丝道不名的情绪蔓延在心头。来不及诧异,为着白花花的银子,她很快就拿出了资料,开始谈起公事来。
  蔡金生翻着她以往设计的众多宣传品,确实比自己公司以前做过的简单宣传品要上档次多了。他十分满意的看着那些作品,又翻着温暖的报价单。比起温州广告公司的报价,温暖的要便宜40%,不过他还是把价格又砍了10%下来,这样就只有那些广告公司一半的价钱了。两人商定了要做的项目和付款的方式,蔡金生便介绍起了厂里的具体情况、产品的特点和卖点,要重点推广的产品以及他希望达到的效果等。谈了许久才谈完,蔡楚河道:“爸爸,我先带温小姐去厂里去看看。”蔡金生点点头,他对这个年轻女子十分的有好感。等两人出了门,蔡金生泡了壶铁观音,居然就开始回想起自己过去的半生。想了会他摇摇头,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自己才四十出头,未来的好日子还长呢。蔡楚河带着温暖看厂房,边看边介绍。温暖忍不住夸道:“你们家真厉害,一个在东阳开木雕厂,一个在温州开家私厂。”蔡楚河笑道:“我们温州人都很勤奋的,最早我妈妈是做纺织品批发,十多年前爸爸开的木雕厂,家私厂是这几年才开起来的。”“呀,那不是你们家三个人都没在一个地方?”蔡楚河又笑:“我妹妹早就送到意大利去读书了,一家四人各忙各的,在一起的时间很少的。”
  参观完工厂后,蔡楚河把需要的照片资料都整理了一份给温暖,以后设计的东西出来后先拿给他过目再由他和爸爸商量。看看时间还早,要回杭州也是明天的事了,蔡楚河提议带她去逛逛。她很漂亮,很可爱,也很能干,做女朋友不错。小蔡同学在温暖身边感觉是幸福的,他十分高兴忙碌的人生有了璀璨的颜色。等家私厂的事情忙完了,就轮到木雕厂的宣传推广了,杭州要多跑跑了。温暖完全不知道旁边的小老板在想虾米,她很高兴自己今天开拓了业务。
  话说回到杭州后,温暖开始忙碌,夏初凉的妈妈也被接到了杭州。看到儿子平时工作辛苦忙碌,每个周末都还要出差去东阳,郁明兰是很心疼的,于是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儿子吃。这天她提了排骨上楼,碰见包租婆倒垃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得知郁明兰是夏帅哥的妈妈后,直夸她儿子又帅又能干,很快包租婆就和郁明兰建立了良好的三姑六婆关系。郁明兰带点满足的告诉包租婆儿子已经买了新房子,等装修好了敞一段时间就可以住新房子。
  包租婆满是羡慕的口气:“你儿子老能干勒,我住这里一辈子是不要想新房子了。”
  郁明兰高兴的邀请包租婆到家里坐,于是三姑六婆又将八卦的场地从楼梯、楼道转移到了屋里。
  “你儿子的房子找好装修公司没有啊,我有朋友是做装修的,好介绍你们认识。”
  “我儿子就是做建筑的啊,他是认识很多施工队的,装修图做好了,他们太忙了,就叫我有空帮忙看看。”他们?“你儿子是要结婚了哦?”包租婆有点酸,自己的成熟风韵居然在小伙子面前死光光。
  郁明兰想起温暖,叹一口气:“现在的女孩子都不知道节约的,乱花钱。”
  “现在的女孩子哦,不但讲派头,而且没有责任心呢。但是手段有的是哦,对这样的媳妇可是要放小心点。”包租婆于是一五一十添油加醋把夏初凉与温暖并不和谐的认识过程讲给她听。
  郁明兰听得眉头纠结起来,她把儿子的画稿弄坏了就跑掉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这个傻儿子后来怎么又被她迷上了。听包租婆又在讲温暖经常在这边留宿,她的眉头更纠结了。
  本来就看不惯这些年轻人没结婚就住在一起,想不到她也这么没廉耻。郁明兰一张脸跨到了盘子里。房子开始装修了,温暖忙前忙后,好在施工队是夏初凉经常打交道的,让她省了不少心。可是在现场经常碰到郁明兰从背后觑她的目光,让她有那么一些些的芒刺在背。蔡楚河回杭州的时间多了,每次都要亲自登门在温暖电脑上查看各类设计稿,然后说些自己的看法,客户是上帝,温暖专注的听着,至少他比其他公司的人好打交道多了。却全然没感觉小蔡同学那日渐热烈的目光。这天看完稿子,蔡楚河守着她修改完之后,正在想约她出去喝点什么。温暖望着他:“我要出去呢。”“哦,那一起吧,你想去哪里?”“唔,房子在装修,我有几天没去看了,今天要去的。”“装修房子?”“嘿嘿,装修方案是我做的,想去看看进度怎么样了。”看她一脸兴奋,他提议送她一起去,顺便参观一番。拉风的红色法拉利开到新买的房子楼下,两人钻出车子,迎面碰上才从楼梯里出来的郁明兰。
  温暖热情的喊道:“阿姨。”看着她旁边的男子和他拉风的小车,郁明兰心情极度的不好,她坐着年轻男人的车跑来看我儿子的房子,什么意思?
   
                  
【第二十八章】 成见

  不做声,瞄着眼睛看着他们,看得温暖不自在,看得蔡楚河莫名奇妙,忍不住拉了拉温暖的手。
  温暖一僵还没来得及摔开,郁明兰便哼的一声走了。于是忘记了摔手,蔡楚河奇怪的道:“那女的是谁,怎么这个样子。”“我男朋友的妈妈。”温暖有气无力,突然听到碎裂的声音,奇道:“什么碎了?”
  “你有男朋友了?”蔡楚河的心碎了,想不到她有男朋友,她小房间里明明没看到什么男人的痕迹啊?“是啊,你见过的呀,夏初凉啊?”奇了怪了,难道别人看不出他们是一对么?真是失败。
  “他妈妈好象对你有成见,怎么那个态度。”为她抱不平。温暖焉焉的,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讨好未来婆婆啊。微笑啊,心里念一句,她挤出一个笑:“带你看看我们的房子吧。”有人心疼了,跟在身后随她上楼梯,自己妈妈要是看到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定会很高兴的。推开4楼的一间屋,装修工人正在砂墙体,一些木工活已经搭起了框架。温暖打起精神给他介绍自己的设计理念,不知道有人在旁边其实听得一肚子辛酸,想到喜欢的女孩以后就要做别人的老婆,真是有点不甘。新楼盘离儿子的住处不远,郁明兰慢慢走到市场买了菜,边走边想,怎么劝劝儿子才好。
  真是巧了,才走到小区的巷子,便见儿子从一辆车上下来。“妈,你买好菜啦?”夏初凉想道又可以吃妈妈做的菜,心里很高兴,忙伸手去接。
  郁明兰一直盯着车里的女子,笑问:“你朋友啊?”夏初凉点点头,郁明兰心道:还真是巧了,有男人送他女友去看房子,现在又有女人送儿子回来了。余雪晴对她微笑:“阿姨好。”“哎,你好你好,麻烦你送小凉回来,都到家门口了就上去坐坐啊。”很想去啊,可是往天找不到借口哦。她微笑:“我正好有点口渴,那就打搅阿姨了。”郁明兰直点头:“不打搅不打搅。”嘿,这女子一看就是贤惠有教养的那种人,还开这么漂亮的车子,家里条件一定很好。三人进了房间,张罗了茶水,夏初凉就去洗澡了。郁明兰在客厅理着豆角和余雪晴谈话,她也伸手帮忙做事,大方得体又亲切的回答她的问题。
  夏初凉洗完澡出来,穿着板裤往房间走去,看得余雪晴耳热心跳。郁明兰看在眼里,不禁为自己的儿子骄傲,这么出色的儿子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明显的这个女孩子是喜欢我们家小凉的。
  又问了余雪晴的家庭情况,目前她有没有男朋友啊?余雪晴一一作答。看看什么叫素质,人家家里开公司那么有钱,穿衣服又不夸张,待人接物也大方得体十分有礼貌。不像温暖,问她很多问题,爱答不答明显仗着有几分姿色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却不知道那是给温暖伤口上撒盐,难道她还会喜孜孜的说:我是我妈被人强暴生下来的所以和家里关系不好?
  郁明兰对余雪晴十分的有好感,邀请她一起吃晚饭,三人正围着桌子吃得热闹,响起了敲门声。 夏初凉忙跑去开门,温暖提着水果来看他主要是讨好一下未来婆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忙让她进来,温暖微笑着瞄到屋内和未来婆婆吃饭的余雪晴楞了一下。
  对于温暖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余雪晴也是很惊讶的,那次去木雕厂是见过他们一起出现的,想不到关系好到可以在这个时候到他住的地方来。郁明兰看到是她,低哼一声给余雪晴夹菜:“小余快吃,你这么瘦应该吃多点才好。”
  噎噎噎,怎么看都像三口之家在温馨的晚饭中,未来婆婆的神情倒像自己是外人,温暖心里不是滋味,后知后觉的夏初凉赶忙拉椅子,“还没吃吧,你坐着我去给你打饭。”
  好象他们真的很熟啊,余雪晴的脸白了白,郁明兰乘儿子去厨房里,阴阳怪气道:“跟别人的男人约会完了?”温暖一下僵在那里,余雪晴心里开始揣测。“阿姨你误会了,那是我的客户,初凉和雪晴都认识的。”“客户,那是有钱的老板了?怪不得手都拉到一起了。”郁明兰今天格外的装怪。
  夏初凉端着碗出来:“什么拉手啊?”郁明兰一脸扑克:“你自己问问小温。”怎么有这么装怪的人,温暖受不了了,拿起自己的包就出门去。夏初凉一头雾水,连忙喊着她的名字冲出去,郁明兰还在后面叫:“脾气还大啊,有本事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看到儿子冲出去,她又吃不下了,碗放在那里眼睛红了,真是有了女人就忘了娘。
  余雪晴处在这种情况里,聪明的她看出了一丝苗头,赶忙安慰着郁阿姨,又小心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嘛,我亲眼见到她和别的男人牵着手,仗着有点姿色还好意思来找我儿子。”明显的两人是在拍拖,但是看目前的情况,初凉妈妈是明显的不喜欢温暖,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喜欢他的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呢?堡垒内部有内应就更容易成功,她决定从初凉妈妈这里入手。
  不断安慰着郁明兰,又不动声色的拉开话题,询问了许多夏初凉的往事与喜好,她莞尔笑道:“阿姨初来杭州一定还没好好完过吧,不如我带你到处看看。”郁明兰对她的好感指数立刻上升了许多,初凉还有女朋友,她就肯在自己身上花那么多心思,让郁明兰觉得很受重视。夏初凉追到楼下拦住气冲冲的温暖:“到底怎么啦?”“你妈妈不喜欢我,她对我有成见。”温暖气鼓鼓的,自己就不能体会到长辈慈爱的感觉么?真悲哀。仔细询问了事情之后,夏初凉道:“别和她计较了,人老了,脾气自然大一些,只要我明白你不就好了。”温暖破涕为笑,把手挂在他肩膀上:“雪晴怎么和你们一起吃饭啊。”“我们从东阳回来,下车碰到妈了,还不我妈叫她留下的。”哦一声,温暖又暗淡了,对夏初凉的普通朋友都那么热情,怎么对未来儿媳妇就亲密不起来呢?这真是个费解的问题啊。
   
                  
【第二十九章】 抽丝剥茧

  事后温暖还是想办法讨好郁明兰,可是人家不领情啊。她把经常陪她逛街游玩的余雪晴认成干女儿,更是常把她留在家里玩。这样温暖就更不想去那边了。加之夏初凉工作忙,别墅到了装修阶段周末也更没空,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温暖有时候心里涌起一阵悲凉,自己如何才能掌握命运之轮。一天开着越野车的蔡楚河和温暖从印刷厂装好几箱印刷品出来,看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孔,他心疼道:“这段时间你是累坏了。”“哎……”叹口气,没有往天的神采飞扬,她的心可是纠结得不能再纠结呢。
  不想说那些沉重的话题,温暖随口道:“说说你们家的创业史吧。”蔡楚河道:“温州以前是很穷的,可是温州人都很努力。爸爸以前是个木匠,跟着有远亲关系的东阳师傅走街串巷到处做木工活。我妈妈认识爸爸的时候,已经开始在做生意,结婚后爸爸就不做木匠了。等我出生后,他们的纺织品批发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温暖听到这里,一个咯噔,又是东阳木匠,简直是自己这辈子的梦靥啊。
  生意做大之后,蔡金生一直忘不了自己的本行,正好那时候又流行复古家具挂件,他就投资了木雕厂,请了有名的手艺人,招了许多学徒,慢慢把厂办起来了,好多装饰工艺品都还卖到了国外。四年前,他又在温州开了家私厂,生产现代家私。至于温州人炒房的时候,他们家也是在上海杭州都买了好几套房子。抛售一些赚了很多钱后,他们留了几套,一些租给别人,一些当渡假用,总之该发的时候是发了,真是一部温州人的奋斗史。
  说起这些蔡楚河也很骄傲,大学毕业后,爸爸就将木雕厂交给他打理,一样做得有声有色。妹妹读初中就被送到了国外,现在在意大利读服装设计。妹妹胆子更大,说以后要在那边办服装公司。
  见她听得专注,蔡楚河道:“我家里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现在爸爸妈妈就是希望我快点找个女朋友结婚,我在温州人里,算是大龄青年了。”看起来也不大呀,她奇道:“你多大呀?”“我是82年10月的。”温暖笑道:“比我还小几个月啊,嘿嘿。”蔡楚河眼睛黑黑:“那也是同龄人,比较没有代沟,何况现在流行姐弟恋。”温暖不做声。
  蔡楚河忍不住看她,看得她不自在了,蔡楚河忽然道:“怪不得看着你总觉得眼熟,原来侧面和我爸爸有点像。”噎?温暖火速掏出镜子,斜着眼看:“不是吧,你爸爸都有双下巴了,我有那么胖么?”
  “嘿嘿,那是现在,爸爸以前没有这么胖,侧面和你还真是像。”温暖默然,脑袋突然一个激灵。跟着老师傅走街串巷的东阳小木匠?和我侧面相似?摸着脸,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袋里闪过。她侧头使劲看蔡楚河的脸,他摸摸上面没长花呀。“你不像你爸爸!”她下结论。原来是这样,他松口气:“我长得完全像我妈。嘿,妹妹长得像爸爸,和你某些部位也有点像。”心里被那个想法炙烧着,她的脸红心跳加速。小恶魔挥舞着爪子嘿嘿笑道:这么多的巧合串在一起,怎么能不去揭开谜底。也许他爸爸就是陷你生活水深火热的罪人,怎么可以不揪出来?怎么可以让他继续过如此安稳的生活?天理何在啊?她转头眼睛亮晶晶:“你明天要把印刷品拉到温州么,我想一起去,有些没完成的设计还要和你爸爸沟通一下。”蔡楚河求之不得。次日来到温州,温暖在和蔡金生谈话的时候,动用全身的感官寻找两人身上的相似处。除掉像妈妈的地方,鼻子嘴巴和下巴还真是和他很相似啊。谈完正事后,温暖装出很纯洁的样子:“温州现在发展得真好,比宁波还好。”
  “是啊,不过宁波人也满厉害的。”蔡楚河赶忙说。没问你啊,温暖心里翻给白眼,又甜甜问道:“你们都去过宁波呀。”“没有,哪里有时间去。”蔡金生不愿多谈这个话题,蔡楚河却笑道:“爸爸是做木匠的时候去过,那时候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哪里跟现在比。”“哦,不知道那时候的宁波什么样子,我都想不起来了,蔡总能给我说说么?”
  “到处都破破烂烂,想不起来了。对了,我出去一下,你有什么就跟楚河说。”蔡金生不愿意想起龌龊的过去,谁会想到一个当年穷得叮当响的小木匠最后会拥有上亿的家产。
  “噎,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以前去过宁波啊,那时候你多大啦?”蔡楚河笑:“他从宁波做了木工活回来后,就回温州了。别人才介绍他和我妈妈认识的。”
  十有八九啊,温暖的心里燃烧着雄雄火焰,造成自己耻辱一生的他过着儿女成双,事业有成的幸福生活,却不知道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是怎样艰难的成长。“噎,你脸色不好,不舒服么?”温暖挤出一个笑:“没什么。”飘忽的看一眼他:“不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子哦,一定很好看吧,我最喜欢看别人的照片了。”蔡楚河有点兴奋:“你想看么,我带你去家里看看。”来到宽大豪华的蔡家别墅,蔡楚河把她带到卧室,献宝似的拿出从小到大的相册,又跑去妈妈的卧室把她们的陈年照片都捧了过来。仔细看着那些陈年旧照,年轻时候的蔡金生眉眼周正,还有些清秀羞涩的模样,谁知道会做下人面兽心的事?一张张的照片,无不显示着他日渐富裕与幸福的生活轨迹,却不知道他制造的罪孽下,一颗苦命脆弱的心灵是如何艰难的成长。在他越来越顺畅的生活里,她曾承受怎样的冷漠与疏离、罪恶与冰冷?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一转头看见蔡楚河那痴迷的目光。有其父必有其子,和他表面正经的老爸一路货色。温暖心里涌起一丝厌恶,突然痛恨起自己身上有这样耻辱的血液。相册啪的落在地上,惊了陈楚河,回过神他忙蹲下手忙脚乱拣相册。
   
                  
【第三十章】 争执

  老猫帮她捶着腰:“房子终于装好了,辛苦暖暖了。”“你看,又是夏天了,我们快认识一年了。”温暖笑得有些飘忽,她心乱如麻,无数的想法嗫咬着她的心,她不能够平静。“妈妈那边你不要介意,慢慢的她就会习惯和你相处了。”再浮现一个更飘忽的笑,想起经常横亘在他们家的余雪晴,除了长得比她漂亮,她拿什么跟人家比?“你要一直对我好。”她偎在他怀里,最近她已经变得多愁善感。“我会一直对你好。”抱紧她,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对他生命的意义。“我定了餐厅,明天一起庆祝我们新居落成。”温暖点点头:“就我们俩。”
  夏初凉笑道:“怎么能把妈妈忘了,她会伤心的。”“她一准要把余雪晴喊上。”温暖恼怒的叫道:“我不要看到两个大灯泡在那里碍事。”
  “她把雪晴当女儿,就像对待家人一样,你就忍忍吧。再说怎么能把妈妈当灯泡,以后你们住在一起不和平相处我很为难的。”“忍,我忍得够多了,我看你妈是把她当儿媳妇了,我倒成了眼中钉和外人。”
  “讲点理好不好,是我娶你不是她娶你。”这几个月,她的脾气越来越怪异,以前那个俏皮可爱活泼灵动的小妖哪里去了。温暖的眼泪却流出来了:“她老早就喜欢你了,你难道不知道么。这几个月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多,我算什么,人家有钱家庭又好,你舍不得她不去是不是。”“你说什么?”夏初凉恼怒的抓着她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变得又小气又嫉妒了,啊?以前那个小妖哪里去了。”闭着眼睛乱踩夏初凉的脚,温暖叫道“是么,我变了,变得你不喜欢了,那你去找你喜欢的呀,你去呀。”不知道为什么伤人的话一再冲口而出,夏初凉觉得她此刻不可理喻,“你不要发琼瑶疯好不好?”“以前你会说我可爱,现在你却说我发疯,我看你才是变了。”夏初凉不想理她,摔门出去。为什么会这样,越在意这段感情却越把它往毁灭的路上推,自己要一败涂地了。
  冲到窗户边看他决然而去的高大背影,她突然把盆花扫到地上,埋在沙发上脆弱的哭起来。
  等了好久他都不打电话,又跑到QQ上,却见不到老猫的ID。好久都没一起玩牌了,此刻他们三人正在那里和乐融融欢声笑语么。夏初凉也很恼火,虽然很爱小妖,可是她和妈妈的关系怎么就处不好呢?妈妈多年前离异,辛苦带大自己,自己是发誓要让她幸福的,小妖就不能学学雪晴怎么跟长辈相处么?别人的长处她看不见,还在那里说些有的没的捕风捉影的事,凉她几天让她好好反省一下。第二天华灯初上夏初凉还是没电话,温暖的心凉了又凉,这么说来他们三人去庆祝真没她什么事了。不知道做什么,她手足无措,要拨他的电话却拉不下面子。她打黄小以的电话:“晚上陪我出去玩啊。”“啊,你叫老猫陪你去啊,我晚上有约会没时间呢。”宅女居然有了春天,自己居然不知道。
  无聊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温馨的小窝像个牢笼。十点多钟,夏初凉还是没电话,温暖忍不住大哭起来,像是回到幼年无依的时刻,她终究是被世界又抛弃了。电话突然想起来,她一下止住哭声,吸口气平静一下接起电话,传来蔡楚河的声音:“温暖,我刚回杭州,明天过来跟你讨论一下要做的广告。”不是他,是我那血缘关系诡异的弟弟。“哇……”温暖放声大哭,电话落到地上。
  蔡楚河吓坏了,喂了半天没反应,赶忙又开着车来到她的住处。敲了半天门温暖才游荡过来开了门,看见蔡楚河一脸焦急,她忽然一笑。很诡异的表情,她受了什么打击?蔡楚河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
  温暖的泪流下来:“他不理我了,他不要我了……”蔡楚河心疼的抱着她:“你还有我,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是他不好,他不配,我来疼你爱你。”温暖笑起来,眼泪继续流:“你来爱我,呵呵呵呵。”笑得真起毛啊,不过他是很勇敢的,我们温州人认定目标就要做下去。他重重的点点头:“恩,我来爱你。”真是一场笑话,要是知道我是你父亲生的见不得光的女儿,你不知道多吃惊。
  突然一个邪恶的想法在脑海里出现:如果这样做,让他们都大吃一惊,羞愧的无地自容,是不是很解气啊。你们一个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为世界就围着你们转了?偏偏不要你们如意。
  “真的么,那带我出去玩吧,我想喝酒呢。”她挑着眼睛一笑,蔡楚河看迷了,赶忙点点头。
  可不敢把她灌坏了,开车带着温暖来到黄龙夜巴厘演艺酒吧,又可以看表演又可以喝酒,应该是可以解愁的地方。“我要喝芝华士。”醉了最好,就不去想那么多烦恼的事了。环境有点乱,不过挺热闹,人声潮杂,很适合隐藏心情。温暖喝着酒,蔡楚河又叫了许多小吃。安慰美女这个时候尤其要细心。温暖的脑海里乱糟糟的跑着,真的要这样做么?真的要把事情发展到无可退路么?理不出头绪,一杯杯的喝酒,这样就不烦恼了。
   
                  
【第三十一章】 谁的心更冷

  夏初凉晚上并没有去庆祝,他想等凉几天小妖理智了再和她一起庆祝,看她什么时候幡然醒悟主动认错顺,便教育教育她对长辈尤其是婆婆要尊重,要和谐,不然他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怎么办?
  第三天小妖还没有给他打电话,夏初凉还是有点担心的,自己在她心里不会这么没地位吧,几天没和猫哥联系她过得还真安稳。夏初凉不是一个罗嗦的人,既然在这天想起小妖觉得惩罚够了,于是就打小妖的电话。
  什么,居然关机,很不厚道很不给面子。算了,她年纪小,自己还是去安慰她一下。
  下了班夏初凉直奔小妖的住处,顺便提了点她喜欢吃的卤味。门敲敲打开,本来想给她点惊吓的夏初凉发现房间里空空的。于是换了拖鞋,看看屋子有点乱,就收拾起来。什么,手机掉在地上?这丫头还是这么马大哈,怪不得打不通,跑哪里去了。
  夏初凉等了许久,还没见那丫头回来,心里不禁有点担心,手机没带应该走得不远,天都黑了,她逛街也该回来了啊。等到10点过,郁明兰都打电话问他了,他说有事今天不回去。郁明兰问道:“那你住哪里,小温那里么?”她真是有手段,到底把儿子拐走了。“她是我女朋友,我住她这里很正常。”夏初凉突然对妈妈的步步逼问有些不耐烦。郁明兰电话里一楞,关心他他都不高兴了?后来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去,半夜醒来,满屋一阵冷清。她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夏初凉开始着急起来。自己几天不联络她实在不应该,如今她下落不明叫他到哪里去找?焦急的等到天亮,夏初凉便去报案。警察说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的,得知昨天找她没找到,警察笑道:“还不到24小时不能报案,说不定下午她就回来了。”没心情上班,他请了一天假,又回温暖的小窝仔细搜寻蛛丝马迹,一切与往常无异。
  突然想起什么,他赶忙取出温暖手机里的卡,一个个给上面的人打电话,询问他们看到温暖没有。黄小以回忆前天晚上温暖叫她陪她玩,她没答应。目前问了几个电话这是最后的消息。打到蔡楚河的电话时,那家伙沉默了一下。那天晚上他陪温暖出去喝酒,有点醉的温暖说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他就把她带到自己的房子里。虽然他偷偷亲了她的脸颊,却没对她做什么。他是想和她长期发展,不会乘人之危让女人瞧不起的。第二天客房的温暖醒来,说不想呆在杭州,要出去散散心,蔡楚河就带着她四处游玩了。
  他蒙住电话道:“夏初凉在找你。”温暖呆了一下,接过电话,许久才“喂”了一声。夏初凉呼吸几乎要停顿,她和蔡楚河在一起,两天没回来?声音有点硬的问“你在哪里,走了为什么不说一声?”温暖突然愤怒了:“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我去哪里要跟你说么?管好你的干妹妹不要来管我。”啪的挂断电话。夏初凉心被刺了一般,她不但不反省还这么凶。继续拨电话,蔡楚河一看号码又递给她。
  “你理智点好不好,出去为什么不带电话?”没听到回答,他又问:“你和蔡楚河在一起是公事么?”温暖冷笑一声:“公事私事轮不到你管,我爱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挂断电话,夏初凉立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要问清楚,他继续打,温暖索性关了电话。蔡楚河担心的看着她:“温暖,你没事吧,要不现在我送你回杭州。”温暖哈哈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呢,我很好,这里风景真不错,走吧。”
  她怎么这么幼稚,说她一下就跟一个男人跑出去,听她跋扈的口气,根本就不像在谈公事。妈妈老是提起那次两人牵手的事,看来无风不起浪。取出温暖的卡,将它放回她的手机,看一眼这个熟悉的小屋,他细心的把门关上。回了家,郁明兰还在奇怪他怎么白天回来了,紧张的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妈,我有点累,要休息一下,你别担心。”说完在郁明兰忧虑的目光里回屋睡觉了。温暖终究是心不在焉,完了半天说我们回杭州吧,蔡楚河才开着车从乌镇驶回来。
  郁明兰东坐坐,西摸摸,给余雪晴打电话:“小凉好象有点不舒服,又不跟我说。”看看下午没什么事,她就买了些东西来夏家。温暖回到小屋,看着收过的痕迹,忍不住又乘车来到大关小区。巷口那辆蓝色的轿车显示着余雪晴正在上面,温暖又忧郁了,还需要上去看三人欢乐的画面么?闪进一个小店,叫了杯饮料慢慢的喝,一直喝了好几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天将暗,夏初凉陪着余雪晴慢慢出巷子了,两人上了车离去,看得温暖心头滴血。上午还在装模做样给我打电话,下午就和干妹妹散步兜风,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眼泪落在杯子里,一滴又一滴。
  下午醒来后,夏初凉在妈妈的要求送余雪晴下楼,突然想再去看看温暖回来没有,就搭她的车一起到文一路。他的一颗心还在那女人身上么?余雪晴觉得有些悲哀,却不愿拒绝他的要求。
  夏初凉开了温暖的门,见她还是没回来,不禁有些失望。难道又要在这里等一个不眠之夜?动也不动的坐在沙发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颗心慢慢冷下去。门锁转动,温暖打开灯光,沙发上坐着冷面无声的夏初凉。还真是方便,跟干妹妹兜完风走十来分钟就可以顺便进到这里扮深情,你以为我是傻的么。
  温暖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只是几天的时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种局面。明明是她不讲理,还跟别人跑出去彻夜不归,倒做出一副我亏欠她的表情?夏初凉站起来,恼恨的捏住她下巴,想知道她的脑袋在想什么?温暖一偏头,狠狠咬住他的手,牙印深入肉,浸出血。夏初凉心头的血比手上更深,她不是不知道我靠这只手画图挣钱,她怎么狠心下那么重的口?
  
                  
【第三十二章】 分手以后

  夏初凉手没动,乌沉沉的眼睛望着她,她不示弱的瞪着她,一字字道:“把你的手拿开,脏!”
  夏初凉的心被刺痛了,以往捏她下巴她学猫叫,现在她说脏。缓缓将手拿开,他声音低沉:“这几天你都和他在一起?”“我就是和他在一起,怎么样?”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我,你和你干妹妹天天相见欢,何曾问过我一句。夏初凉目光哀伤,心紧了一阵又一阵,那是痛么?“为什么?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他捏着拳头,又放开,全身很无力。
  “为什么?他钱又多对我又好,就像你的干妹妹一样有钱,就像你的干妹妹对你好一样,他对我更好。”要比较是么,有个有钱的又死心塌地被你妈妈宠爱的干妹妹很了不起么,你有的我一样有,口不择言,伤害无限度放大。“是么,他很有钱,你就很满足了么?你什么时候这么虚荣了。”两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不管自己是不是也会被扎得遍体鳞伤。“是呀,我虚荣,我爱钱!钱多好啊,可以买到好多东西,不用辛苦的上班,不用为生活奔波,多有安全感啊,你不也这样想么?”“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夏初凉想掐死她。初见面她就一副财迷的样子,原来钱才能让她有安全感。自己辛苦工作努力兼职算得了什么?存了好多年才够套三的首付,哪里跟有钱的二世祖比?人家房子好几套,满身的名牌穿起来,工厂公司开起来,拉风的法拉利跑起来,自己就骑个山地车还掉了。心碎的看一眼这个曾让她心疼爱恋不已的女孩,如今她已经跟着有钱公子夜不归窝了,还能怎样,又能怎样?他取出钥匙,放在茶几上,萧瑟而决然的走出这个曾温馨无比充满欢乐的小屋。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铁门咚的关上,她滑落在地面,捂着脸,泪水流个不停。
  他一早就是打算来分手的么,所以钥匙是早就要还回来的么?人间最后的一丝温暖,终于离她而去,我的生命,从出生那刻起,便充满灰暗的色彩,我怎么挣扎努力,也逃脱不了命运的诅咒么?那么,就让我华丽的毁灭吧,带给我罪恶生命的人,我不会让你一直逍遥自在,该你背负的罪孽,将由我拉开帷幕来上演,请一起承受这罪孽的毁灭吧!黑暗里,幽暗之花在温暖心头生长蔓延,充斥了整个房间。邪恶之神在角落咧嘴而笑,为这即将拉开帷幕的复仇之花艳丽生长。夏日的时光飞逝,夏初凉日渐消瘦沉默。郁明兰虽然心疼,不过分手之后总有个过程,让他短痛好过自己看他把温暖娶进门。
  余雪晴来得更晴了,经常带了好多东西和郁明兰一起在小厨房忙碌,合力做出美味佳肴安慰受伤的某人。许多关于温暖的小道消息源源不绝从她那里流到郁明兰耳里:温暖和蔡楚河去拜见蔡家父母。蔡家又在杭州买了一幢别墅。温暖和蔡楚河去欧洲选婚纱。蔡楚河去宁波拜访温暖父母。蔡家已经发了帖子邀请余家参加8月8日在温州举行的婚礼。每次郁明兰都会啧啧叹道:“我就知道她长这么漂亮,是一点都不安分,过不惯平淡日子的。就算被普通人家娶进门,只要有机会,还不是会跟有钱老板跑的,还好我们小凉看穿她了。”
  这些消息,郁明兰又会一脸鄙视、再带点庆幸的添油加醋转述给夏初凉。
  夏初凉听着这一切,通常是默不作声,谁也不能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听完这些,他通常不再听妈妈在那里唠唠叨叨的批判温暖的肤浅与势力、天生就是一个傍大款的狐狸精等等。他会一言不发的转身进到自己的小屋,将那些喧闹的话语关在门外。郁明兰心里盘算着:他现在越难过证明他对温暖越失望,时间总会让他明白什么是适合他 ,什么是对他好的。夏初凉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往昔的点滴: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她从来都嘴硬的说才不要和我结婚,才跟我分开多久她就要披上嫁纱了?
  她那么兴奋的装修我们的新房子,原来再用心也比不上别墅的威力。她说她不愿意再回宁波见淡漠冷酷的父母,现在居然带着未婚夫去宁波拜访他们,难道她的心伤完全是作秀?又或者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父母见她攀了门好亲事就完全对她变了张脸?
  人生,原来还真是让人充满失望。人,还真是会变得太快,再见面,她会装做不认得我,还是满身名牌目光闪亮又得意?自己的新房子已经装好两个多月,雪晴那边的事情也已经忙完了。现在他终于有空闲下来的时间了,可是年初梦想的平淡幸福生活却完全消逝了,泡都不鼓一个,是世界变了还是我们变了?
  余雪晴天天都要来夏家,淡淡的陪着郁明兰说话,淡淡的说些夏初凉感兴趣的话题。这套老房子虽小,可是她却十分喜欢呆在这里,因为这里有她喜欢的人啊,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算是自己天天跑上跑下都没关系。郁明兰就搞不懂了,这么温婉大方尊敬长辈教养良好又不娇气家里条件又好的女孩子,对小凉又这么一往情深,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怎么儿子到现在还是没有反应呢?自己到杭州以来,她就陪着自己到处逛到处玩,给自己买了好多东西,也很会做家务。真是比亲女儿还要好,如果能让她做成儿媳妇,真是睡着都要笑醒。
   
                  
【第三十三章】 燃烧

  夏初凉打开手提,调出照片。好多,大部分都是从去年黄金周开始去旅游拍的。婺源的村庄前、庐山的秀丽山峰上、西湖的夕阳下、武汉的大桥边……一张张,各种各样的小妖,一年四季的小妖,那么的调皮灵动又美丽,笑得多么的开心又无邪。
  痴痴的看着照片,看着跌落水里的小妖,穿着他大T恤的小妖,那一刻,他们都听见了彼此的心跳。为数不多的合影里,两人那么亲密的依偎。他曾以为他就是她的参天大树,他会尽自己所能疼她爱她,为她挡风遮雨,给她一个完整幸福的家,现在看起来真可笑。良久,闭上眼睛,终于的,一颗泪从他愈发刀削斧砍的脸上滑落。再过四天,就是她和蔡公子的婚礼了,命运的轮盘不可逆转。8月8号,结婚都还要发啊发,真是生意人。照片上,她笑得多么美啊。可是,她,已经完全不是你能拥有的,你想过的平淡生活,并不能满足她那颗不安定的心。良久,夏初凉把有小妖的照片一张张的删掉。垃圾筒,右键,清空。哗啦啦一声,她的痕迹,终于从他的生活里消失。坐了好久,不想在呆在逼仄的屋子里,他出了屋子,对在客厅聊天的郁明兰和余雪晴道:“我去新房子那里看一下。”“等会记得回来吃晚饭哦,雪晴买了大闸蟹和对虾,回来晚了就被我们吃光了。”郁明兰笑咪咪的。夏初凉点点头,余雪晴却发现他的脸上那份落寞。新房子那么漂亮,一点一滴都是他们的心血,看,多漂亮的卧室,多漂亮的厨房,颜色和款式都是她喜欢的。本来说好10月结婚,大家一起在这里幸福的生活,生一个漂亮的孩子。
  走走看看,摸来摸去,客厅里,那个木雕荷花摆在那里,十分的好看。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木雕,暖暖就不会认识蔡楚河……摸着木雕,脉络清晰,造型优美,可是给谁看?他拿起木雕狠狠的砸到地上,砸不烂?质量果然好啊,继续砸,咱好歹也是混过工地现场的。夏初凉发狠的砸,咚咚咚,地上那块漂亮的瓷砖都裂了。木雕荷花四分五裂,他找来刀子,切它、劈它,终于暴力行动结束后,他看着一堆木渣,展开一个小妖一样飘忽的笑。丢了刀子,摊在沙发上,他觉得内心的愤懑都还没发泄够呢。
  天都快黑了,客厅被打开了,余雪晴开了门进来,看到沙发上闭眼的夏初凉和满地的碎木,关上门,她小心翼翼道:“初凉,菜都快凉了,我们去吃饭吧。”夏初凉不做声。她走到他面前,心疼的看着他,他还在为她憔悴啊?突然嘴里一声低呼,她跪在他面前,抓起他的手:“都流血了啊!”心疼的用嘴去吮血。夏初凉突然睁开眼睛,亮亮的眼睛像小兽一样盯着她。余雪晴被这眩目的目光吸引了,深情而痴痴的望着他。他伸出手,摸着她那张温柔的面容,低低道:“你喜欢我?”她中蛊一般,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喜欢!”“有多喜欢?”“非常喜欢,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那你爱我么?”“爱!”回答得斩钉截铁。“有多爱?”“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她爱他的心,是那么的坚定,涓涓溪流,终于汇成大海。
  夏初凉,你何德何能,值得这个女孩子这样为你付出?受伤内心的红莲火焰熊熊燃烧,找不到出口,就用这份纯洁的爱,来净化我内心的煎熬吧!他一把拉起娇小的女孩,将她扯入自己的怀里,干涸的双唇火焰燃烧般压了上去。
  余雪晴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弄晕了,仰着头攀着他结实的脖子,她张开双唇应和着。自己渴望这个宽大厚实的胸膛多久了?像做梦一样,呼吸之间全是他好闻的男子气息,透过薄薄的T恤可以感受他健实的肌肉。山洪一样的激情倾泻而出,炽热的火焰令房内的气温急速上升,长江入海,海纳百川,夏初凉抱起娇小的余雪晴,往卧室走去。白底的床罩,一棵迤俪蜿蜒的暗红花树以妖娆而热烈的姿态蔓延到整个床罩范围。当初,小妖说,这套床罩上的花树,像席慕容诗里那棵等500年因缘的树,如今,500年的因缘,都错失了,佛前,你并没有期许什么么?喘息着,将余雪晴放倒在床上,她的眼睛黑闪闪亮晶晶得要滴出水,密密的情浓得热烈而璀璨。此刻她是妖娆又放肆的,她全身泛着春水的气息,那么柔和的熨贴着他,随着他的旋律起伏。
  夏初凉沉溺在这温柔挚热的包裹中,汗珠细密的泛在他结实紧密的肌肤上:广阔的海洋里,海浪掀起一个又一个的浪头,他仿佛驾着鲨鱼的海龙王,一次又一次的冲上高高的浪头,攀上高峰;耳边,传来的,是海鸟那嘹亮兴奋的鸣叫。海上明月升,波涛渐平息,床上,静静躺着两个人。月光明晃晃的照进来,花树暗淡了,它被一大团殷红的血液浸得失去了颜色。
  夏初凉轻轻搂着身边的女孩,想不到今天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夏初凉何德何能,你值得人家这样对你?“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余雪晴羞涩又喜悦的依在他怀里,幸福就这样突如其来的降临,她一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她想一辈子都这样依偎在他身边,陪着他照顾他,直到变老了依然不弃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