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对不起,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想象
轰动武林的「暗帝」竟然败在一个涉世未深的「盲女」手上!
别看她眼盲残废,一遇上「闯入灵魂」的真命天子就死缠不放
妳追我闪之间竟玩出了火花,逼他把「老少配」发扬光大
男人「愈老愈开花」实在很可怕,脱轨表现让人头皮发麻
出道以来从未有过老牛吃嫩草的纪录,唯恐完美形象蒙受污渍
硬是撑着假装不懂情趣,偏又敌不过心灵悸动的魔力
柔弱气质吸引旷男目光,迷魅盲眼挑动饥渴欲望
只好破例抓住青春尾巴,不顾一切地炸出情欲火花
经过他的热情熏陶,小玉女不仅开窍,更懂得卖弄风骚
就算「处女」招牌被他踢爆,还是无损「圣女」形象到处招摇
年轻有为的儿子也被她灌到迷药,父子档争相戴绿帽
从百般讨好到借机拋弃,什幺英名都没,只剩「蠢猪」一条!
楔 子
这片广阔的土地名为七星,上有七个大小不等的国家,名字分别为“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
七星原为一个统一的大国家,后来因为皇族生活奢靡放浪,对百姓不闻不问,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再加上天灾,连续三年滴雨未下,田地都爆裂成了一道一道的缝隙,致使农民奋起反抗。
而天子手下的大将早就拥兵自重,趁此机会兴风作浪.都欲取而代之,连年战乱的结果就是各路兵马都大伤元气,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最后,七路兵马的大将聚集一起,定下了互不侵犯合约,休养生息,安居乐业,至此天下被七分,重归于平静。
两年之后,硝烟弥漫的大地才真正重新长起了禾苗,农家小舍的炊烟才开始袅袅不绝。而七国的国王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加强练兵的同时,也鼓励农业生产、刺激商业繁荣,并且不时寻找着下次作战的机会。
毕竟人的野心是很大的,尤其是权利在手的时候,有小权的渴望大权,有小利的渴望大利,如是恶性循环,才有了这熙熙攘攘的红尘乱世。
因为七国的君主都是原来七星国的大将,彼此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裙带关系、翁婿关系、表亲关系比比皆是。
因此,天下平静之后,这种关系更是如蜘蛛吐丝一般,结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网,在这其中,女性就成了促进和平共处的一项工具,往往被用来做为和亲的对象,或者巴结的牺牲品。
在一个男权社会里,女子就真的心甘情愿被利用了吗?
当然不是。
不管哪朝哪代,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有些人活得很自主、很坚强,比如小盲女玉炼颜……
第一章
天权国都城靖远
初春,深夜。
裴衍带着几个随从骑马回家。
因为去外地视察商情,碰巧遇到了一位摇光国来的客商,两人相谈甚欢,讨论起日后生意往来的事,一耽搁就到了天黑。
裴衍不喜在外留宿,除非万不得已,他都会赶回家中,今天也不例外。尽管知道赶到家中也要三更天了,他还是骑马回来了。
裴家大院在东城,回家必须经过西城。
刚进入西城门,就看到火光冲天,裴衍一惊,回头对贴身随从古桐说:“是不是谁家失火了?去看看。”
“是!”
古桐明白主子是个热心肠的人,一般谁家遭难,他都会及时伸出援手,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古桐催马扬鞭,抢先过去打探消息。
等裴衍一行人赶到失火人家时,古桐也打听到了详细的消息,他下马来到裴衍面前禀告:“爷,是玉府。看样子不像失火,倒像是被人放火陷害的,我刚才闯进去查看了一下,满府老小皆被杀害。”
裴衍倒抽了一口冷气,“都遇害了?”
古桐点点头。玉府和裴家一样,也是商家,同样财大气粗,商号遍布全国。
原本两家为了争夺市场,明争暗斗得相当厉害,但玉府和裴家都还算克制,各自坚守着商人的道德,从未采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法进行恶性竞争。
所以裴衍对于玉府当家的玉弦尘相当敬佩,怎料今夜一把大火就把玉府烧个精光?
裴衍下马朝大院里走去,古桐急忙上前拦住,“爷,您要做什么?”
“我去看看,或许还有活口。”
‘爷,大火已经蔓延开,顶梁都开始坍塌,进去太危险了!”
“没事,我会小心的。”
裴衍回身看了一下,有邻人提了水桶灭火,只怕也是担心火势蔓延到自己家。
裴衍借了他一桶水,尽皆浇到自己身上,然后就冲进了火海之中。
初春的天气,早晨还会有霜冻,这桶水浇下去,让裴衍打了几个寒颤,但是火势迅速席卷过来,炽热迅速将他围绕。
古桐担心主子的安危,也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爷,我刚才查看过,玉弦尘和他的几个妻妾都已被害,两个男孩尸体也在。真的没什么人可救了!”
裴衍施展轻功,在主楼查看一番,确实如同古桐所说,玉家的人都已被害,死状极惨,玉弦尘双瞳暴凸,满面惊恐,显然死不暝月。
裴衍回头对古桐说:“把玉弦尘与他妻子抱出去,好歹也是多年的对手了,不忍心他这样被火烧成灰烬。”
“是。”
古桐应道。
裴衍从楼上飘然而下,又到后院的平房去查看一番,已经安歇的仆人也被杀害,无一活口。
裴衍怆然长叹,正欲离开,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哭泣声,他蓦然驻足,“有人吗?”
“呜……”一个瘦小的身体从狗窝里慢慢地爬了出来,“呜呜……”
“别怕。”裴衍吃惊地看着他,蓬头垢面,只有一双晶亮眸子灿若星子,火势愈来愈凶猛,眼看就要蔓延到这边,裴衍顾不得多想,抱起这个小东西就朝外飞奔。
“爷,真的还有活人?”古桐看到裴衍抱着一个人出来,不由得感到惊讶。
裴衍点点头,吩咐另外一名随从,“阿德,去报官,就说玉府罹难。”
“是!”
“古桐,找辆马车,把玉弦尘夫妇的尸体先带回咱家,明日一大早再给他们安葬了,也算仁至义尽。”
“是!”
裴衍抱了那小东西跃上马,他要赶紧回家,找大夫给他看一看是否有伤势。
真是奇怪了,没听说过玉弦尘虐待下人啊,怎么会有孩子住狗窝里?
怀中的小东西身上一股腐臭之味,这让极爱干净的裴衍锁紧了眉头,可是小东西那双晶亮的眸子一直看着他,让他又不舍得丢下不管。
唉!做好人总是会受一些罪的。
● ○ ● ○ ● ○ ● ○
到了家,裴衍准备把怀里的小东西交给下人,“找大夫来,先给他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伤,然后再给他洗洗澡。”
“是。”下人准备把小东西抱过来,谁知他死死地揪住裴衍的衣襟,乌亮的眼睛也哀求地看着他。
“你需要清洗一下,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见不得人。”裴衍说。
小东西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哀鸣,两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哀伤地“呜呜”着。
大夫已经赶来,裴衍无奈,只好抱着他让大夫检查一下。
大夫检查了一番,小东西只是像小狗一样呜呜着,大夫说:“她无碍的,只是……”
“只是什么?”裴衍问。
“只是可惜了这双漂亮的眼睛。”
裴衍愈发奇怪,“他的眼睛怎么了?不好好的吗?”
“她是个瞎子啊!”大夫慨叹道。
“什么?!”裴衍大惊。
大夫点点头,然后伸手到小东西面前,“看不看得到?”
小东西只管往裴衍的怀里靠,目光也依然停驻在裴衍的身上,对大夫根本视若无睹。
大夫摇摇头。
裴衍终于相信了大夫所说的话,“还能治好吗?”
“现在还不太清楚,小老儿也对眼没太多了解,恐怕心有余力不足。”
裴衍摆摆手,大夫领了银钱走了。
看着怀中的小东西,那双美丽的眼睛水汪汪的,像秋水、像星辰,那么纯净、那么无垢,却是看不见的?!
“叫什么名字?”裴衍问。
小东西又“呜呜”了两声。
“不会说话?”裴衍愈发感到可怜。
“爷,热水已备好,您可以沐浴了。”下人上前禀报。
裴衍点点头,他想把小东西抛开,可是只要他一放手,小东西就像濒临灭亡的小动物一般发出哀鸣,最后裴衍只好说:“再去准备一桶水,我帮他清洗。”
“是。”
小东西的身子实在太脏,裴衍打算先为他清理好自己再沐浴。他抱着小东西走进浴室,然后温柔地说:“不要怕,现在我给你洗洗澡,干净了我才喜欢。”
小东西点点头。
裴衍开始解他的衣衫,那是一件破棉袄,棉絮都露了出来,理子也是破破烂烂的,简直比乞丐还不如。
裴衍叹口气,在玉府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实在难以想像。
棉袄解了下来,裴衍也呆住,在袄子下,竟是一双挺立的乳峰!
“他”……是女的!
小东西的身材孱弱,可是发育却还不错,那双玉峰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更显突出。
裴衍喉头发紧,怔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惊醒过来,急忙又把那件棉袄给她裹上。
他朝外面喊:“叫翠儿来。”
他无法为她洗澡了,只好找个侍女代劳。
可是小东西再次惶恐地抓紧他的衣衫,嘴里边呜呜,边拼命地摇头,豆大的泪珠纷纷坠落,在她乌黑的小脸上流出两道深深的沟痕,显出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
翠儿走进来,“爷?”
“你给这个姑娘洗洗澡。”裴衍吩咐。
“是。”
谁知翠儿走过来,才摸了一下,小东西便发出厉声尖叫,宛如被杀了一样。她浑身战粟,在裴衍的怀里抖成一团,四肢抽搐着,又叫又咬。
翠儿有些被吓住。
裴衍没想到小东西的反应如此激烈,她竟然咬了自己的嘴唇!
叹口气,他对翠儿说:“你先出去吧,这孩子好像受了惊吓,你去准备些她能穿的衣裳,一会儿送过来。”
翠儿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裴衍无可奈何,只好自己动手,他闭上眼,迅速地帮小东西脱掉身上的衣物,然后把她放入木桶中。
小东西惊慌地拍打着水花,裴衍这才睁开眼睛,摸着她的脸颊说:“别怕,是洗澡,我来给你洗干净,别怕。”
裴衍先帮她洗头,原本那些粘在一起的头发在水中慢慢散开来;竟是乌黑柔亮的,如丝如缎,摸在手中极为润滑。
她那张乌黑的小脸也渐渐露出了真面目,黛眉如远山,明眸如秋水,小巧挺翘的鼻梁、薄薄的嫣红嘴唇、巴掌大的瓜子脸,竟是个楚楚动人的小美人。
裴衍有些吃惊,胸中蓦然一动,他又急忙压制住那种奇怪的感觉,拿了丝巾为她搓背。
在他的手中,小东西乖巧得像个木偶,似乎也不懂得什么是男女大防,甚至主动伸出小手搂抱裴衍。
随着净水变黑,原来脏兮兮的小东西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她的肌肤极好,如玉、如凝脂;她的身材瘦小,可是发育还算完整,前凸后翘,腰肢纤细,曲线玲珑。
裴衍把她从脏水中抱到干净的另一个木桶里,既然要洗,就要洗个彻底。
在清水中,她纤巧的玉体愈发诱人,裴衍觉得小腹发紧。
该死的!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可怜的瞎女起这种不良的念头?!
偏偏小东西毫无知觉,还不时呜呜着朝他身上靠拢,甚至不安地从水中站起来,将玉体毫无保留地裸露在空气中,胸前那嫣红的蓓蕾遇冷变得凸起,宛如诱人食欲的小樱桃。
裴衍只觉体内热血翻涌,他急忙把小东西按到木桶里,然后拿了块大毛巾将她裹上,大手微微颤抖着为她穿上翠儿送过来的衣物。
两桶水皆已变脏,裴衍只好吩咐下人再重新换上,他已经出了一身汗,身体又发热发胀的,迫不及待地想要洗澡。
在下人忙碌的时候,小东西一直紧紧靠在他身边,裴衍稍微将她放手,她都会发出哀哀的哭泣声。
无奈至极,不禁感叹他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这样下去怎么可以?这个小女娃为什么这么依赖他?
新的水换来了,裴衍打算洗澡。
虽然明知道小东西看不见,脱去衣衫的时候,裴衍还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自己也被小东西看光了,身子愈发的燥热难当。
他踏进木桶里,小东西依然紧紧靠在木桶边,小手抓着他一只胳膊,呜呜地叫着。
“我在洗澡,你乖乖坐在一边,好不好?”
小东西拼命摇头,她听说裴衍要洗澡,便撩了木桶里的水,小手在裴衍的背上摩蹭着。
裴衍苦笑,她竟然要帮他洗澡了?
她的小手就像会施魔法,所到之处都在他肌肤上燃起熊熊烈火,他感到愈来愈热,可是小东西却毫无知觉。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巾为他搓背,然后又转到前胸,纤细的小手不时滑过他胸前的乳头,逗引着他的身体一阵一阵的战栗。
裴衍必须运功才能压制住自己身体内的那把火,该死的,最近都在忙着生意,大约有半个多月没碰过女人了,如今被这个小丫头一碰触,竟然敏感如斯,真是让他感到尴尬。
自从夫人去世后,他一直没有续弦,觉得需要了,就去青楼过一夜,缓解一下身体的欲望即可。
自从上个月准备扩展裴家的商行,要在最后一个没有“裴字号”的摇光国开展裴家的生意以来,他就和手下一直在忙碌,每天都到深夜,累得倒头就睡,也没有心思再去召妓。
看到小东西的玲珑玉体后,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变得饥渴难耐……
小东西的手依然在他身上游走,看着她秀美的小脸,裴衍觉得自己体内的野兽正在咆哮,他很想把她拽到水中,然后吞食了她……
“走开!”
在最后一点点理智的驱使下,裴衍伸手推开她,她站立不稳,跌倒地上,立即像小狗一样呜呜哭起来。
裴衍烦躁地叫道:“古桐,把她抱出去!”
古桐进来,把小东西抱了出去。
小东西的目光一直看着裴衍,尽管知道她看不见,裴衍却依然感到心惊。小东西凄惨的哀鸣像极了失去依靠的小动物,那种哭泣声惊心动魄,是裴衍从未听过的声音。
可是不能心软,如果一时心软,他知道自己铁定会当场要了她。
虽然救了她,可他并不是因为要她才救她的,如果当真要了她,裴衍会一辈子唾弃自己。因为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趁火打劫的小人。
草草洗了澡,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古桐还伺候在门外,裴衍问:“她呢?”
“在翠儿的房间里。”
裴衍点点头,伸了伸腰,“有些累,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是。”古桐转身欲下去,翠儿急慌慌地跑过来,“爷,那位姑娘昏过去了。”
裴衍急忙跟着翠儿到了她的房间。下人的房间一般是两个侍女同住,除了翠儿,这里还有秋儿,秋儿正跪在床前掐小东西的人中。
裴衍走到床前,“怎样了?”
原本昏迷的小东西听到裴衍的声音后,突然睁开了眼睛,茫然地伸手去抓裴衍,裴衍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小东西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扑到裴衍的怀里,呜呜地发出哭声。
“怎么昏过去的?”裴衍问翠儿。
“回爷,她一直在哭,奴婢一不注意,她就自己撞墙,她似乎不能听到奴婢们的声音,只要听到就不停地大哭与折磨自己。”
翠儿胆战心惊地回答,“可是奴婢发誓,一直在尽心尽力地伺候她,没做半点欺负她的事啊!”
裴衍沉吟了一下,抱起小东西,“她似乎受过什么刺激,我先带她走,你们休息吧!”
“爷,还是让奴婢来伺候她吧!”秋儿上前一步,“夜深了,爷也该休息了。”
“没事。”裴衍低沉地回道,“你们睡吧,我照看她就行了。”
“是。”
● ○ ● ○ ● ○ ● ○
裴衍抱着小东西来到自己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
小东西像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紧紧抓着他的手。
无奈地叹口气,裴衍也躺下去,小东西立刻钻进他的臂弯里,比小狗小猫还灵敏。
裴衍不由得失笑,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涟漪。
他如今已经三十四岁,女人有过不少,可从来没有一个像这个小东西这样依赖他。即使是他青梅竹马的妻子,也是敬爱胜过欢情,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却总是让他隐隐觉得缺少点什么。青楼女子卖笑营生,主动巴结着他,要不太明显,要不就故意端着架子。
这个刚刚见面的小东西却无缘无故的依赖着他,唯有在他身边才会舒缓的表情绝不是做作的,那是发自内心的安宁。
小东西的这种信任,让一直处在商战中的裴衍感到心口发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喜欢。
裴衍叹口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东西依然呜呜着。
“真的不会说话吗?”他感到可惜。
小东西在他的怀里不安地扭动,她的小腿不时摩擦到他的大腿之间,裴衍勉强压制下去的欲火再次高升。
他用双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不要再动了!”
声音粗嘎,带着些微粗暴,小东西似乎被吓着了,惶恐地“看”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抚摸他的脸。
她的小手并不柔嫩,手心似乎还有些茧,摩擦在他的脸上,痒痒的,酥酥麻麻的。裴衍喉头再次发紧,该死的,这个小东西是存心挑逗他吗?她可知道男人是禁不住引诱的?
没有几个男人能够美人在怀,还能做到坐怀不乱。
裴衍用手脚压制住她不安分的手脚,“乖,睡觉了。”
今夜实在是个大考验,明天一早,他就要把她交给红绡处置,这样下去,他可能真会成为自己最不齿的那种人--趁火打劫。并又是将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纤细的小蛮腰、高耸的玉峰、紧俏的小臀都让他意乱神迷,下体已经备受煎熬,不停地悸动着。
该死,明天一定要去找个女人了。小东西终于在他的怀中安静了,裴衍松了口气,真是的,他生平最厌烦和女人纠缠不清,今天真是怪了,任凭这个小东西对他纠缠不放。
小东西慢慢地仰起了头。
裴衍低头轻声问:“怎么了?”小东西再次伸出小手,确认他的脸,修长的眉、微陷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宽阔双唇、硬硬的胡碴、雕塑般的质感。
小东西慢慢露出了笑意,他--应该是英俊的吧?
这是裴衍第一次看到她笑,她的微笑其实算不上微笑,只是改变了一下表情,然而霎时间,她的面容变得生机勃勃,好像有一道天光骤然而至,如同黎明前的霞光灿烂。
裴衍被这种美撼动,他有刹那的恍惚。
小东西慢慢地贴上了他的唇,然后伸出丁香小舌撬开他的唇齿,裴衍被动地张开嘴唇。
片刻之后,他才蓦然惊醒,这个小东西竟然在诱惑他!
第二章
夜色撩人。
白日的理性到了夜晚往往会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深夜人们会做出许多本能的行为,而在白日却觉得羞耻的原因。
比如男女欢爱。
裴衍的理性已经被挑逗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恪守那些古板的教条;他只是个商人,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救人是因为有着热心肠,但是美色当前,又是这小东西主动诱惑他,他自然不会死命抗拒。
他翻身把小东西压在身下,正打算放任自己汹涌的欲望,小东西的丁香小舌微微往上一卷,然后一个温润的东西便滑到了他的口中。
温润,却又坚硬。
裴衍一惊,他翻身坐起,把那个东西吐到手掌心,原来是块玉,一块火红的翡翠,翡翠的形状颇为奇特,是一条微微扭曲的小龙,翡玉火红,小龙翊栩如生,拿在手中,竟像一条欲腾空飞去的火龙。
裴衍坐起来的时候,小东西也跟着坐起来,像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仰头笑咪眯地“看”他。
“这块玉是什么?”裴衍问。
她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给我?”
小东西又扑到他的怀中,突然脸蛋绯红,双眼流光溢彩。
裴衍心中一动,身上的炽热愈发膨胀起来。
小东西不停地朝他身上靠啊挤啊,勾着他的颈项,歪着头皱着眉心,似乎在努力思索问题,最后她用一种很古怪的声调说:“夫……君……”这样说着的时候,她用小手指指裴衍的胸口,然后再指指自己,不停地重复:“夫……君……嘻嘻……夫……君……”
裴衍张口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你说我是你的夫君?”
小东西欣喜地点头,“嗯嗯……嗯嗯嗯……夫君……”
裴衍苦笑,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成了她的夫君?这个小妮子是不是神经有点问题啊?
“啊!对了,你会说话?”他这才意识到一直“呜呜”个不停的小东西竟然开口说话了。
小东西点点头,“会……很少……说……不流……利……”
裴衍莫名地松了口气,他真怕这个小妮子不仅眼盲,而且耳聋口拙,那就太可怜了。幸好她不仅听得见,而且会说话。她说话不流利,大概是因为平素很少开口的缘故,如果以后经常练习,一定会和常人无异的。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总不能一直叫她小东西吧?
“炼……颜……”
“潋滥?”
炼颜拼命地摇头,“不……炼……颜……火炼的……炼……容颜的……颜……”
“炼颜?”裴衍微微眯起双眼,还真是个独特的名字,“那你姓什么?爹娘是谁?怎么会在玉府的狗屋里住?”
炼颜仍然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炼颜点点头。
裴衍叹息一声,或许她是哪个下人的孩子吧,从小就养在玉府也不一定,可是一个奴仆怎么会有玉呢?
裴衍看看手中的玉火龙,常年经商的他有一双慧眼,一眼就能看出这块玉乃稀世珍宝,玉的龙型乃天生如此,并非工匠雕琢出来,证据是龙头上两颗炽烈如火的双目,那两颗红珠就在玉的体内,是工匠无法镶嵌进去的。
“那你的玉是谁给你的?”裴衍柔声问道。
“老爷……老爷……嗯!”炼颜点头回答。
“老爷?玉弦尘?”裴衍愈发吃惊,玉弦尘怎么会将如此宝贝的东西交给一个小女仆?
“嗯嗯。”炼颜仍然乖乖地点头,依然紧靠在裴衍的怀里,不停地蹭蹭磨磨,像只小狗一般。
“他给你这块玉的时候,说了什么?”
“夫君……”炼颜说着又爬到裴衍的身上,不停地亲亲啃啃。
“什么夫君?”他愈发迷惑了。
“救……炼颜……夫君……”炼颜咬着他的嘴唇说。
一个强烈的念头在裴衍的脑海中渐渐成型,他双手抱着炼颜的肩头问:“玉弦尘是不是说谁救了你,救了这块玉,你就嫁给他,让他做你的夫君?”
炼颜呜呜地点头,继续蹭到裴衍的身上,用粉红的小舌弄了他一脸的口水。
裴衍已顾不得她大胆的举动,只是看着手中的小火龙沉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即使这块玉价值连城,可也不值得玉府全部被害吧?世上的希罕宝贝甚多,奇珍异宝价值超过这块玉的应该还有,起码他们裴家就有几个,为什么玉弦尘单单要保留这块玉呢?
“你一直把玉藏在口中?”裴衍问炼颜,“因为藏在口中,所以不能说话,是吗?”
炼颜再次点头。
“他什么时候给你这块玉的?”
“早……晨……”
“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是早晨或傍晚?”
“梆梆梆梆榔……五更天……嗯嗯……”
“你听到了打更的声音?五更天的时候,天还未亮,他就跑来把玉给你了?”
“嗯嗯嗯。”
“他有说过这块玉是做什么的吗?”
炼颜摇头,“不能……丢……嗯……宝贝……”
裴衍叹口气,看来炼颜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她听人之命,忠人之事,谁如果救了她、救了这块玉,谁就会成为她的夫君。
夫君……啊,开玩笑,他怎么可以如此荒谬地娶一个瞎女?
裴衍抱着炼颜重新躺下,拍着她的肩头说:“夜深了,睡觉吧,玉我帮你保管着。”
“嗯。”炼颜像小猫一样蹭到他坏里,扭了几下,寻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不消片刻便睡着了。
裴衍看着她纯洁的唾容,不由得苦笑,这个小妮子肯定不知道她在他身上已经点起了一把火,如今欲望高升,燥热难耐,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地安睡了。
裴衍看着她皎洁无瑕的小脸,忍不住在那双嫣红的樱唇上吻了一下,炼颜发出轻轻的呻吟,裴衍一惊,急忙撤退,炼颜又往他怀里拱了拱,继续睡觉。
“唉……”裴衍长叹一声,遇到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东西,他也只有认命了。
至于玉火龙,他倒要好好查查它的身上有什么故事了。
● ○ ● ○ ● ○ ● ○
早晨,裴衍睁开眼,便看到了炼颜那张清秀绝伦的小脸蛋。
“早。”他淡淡地说。
“早。”听到他醒来,炼颜笑颜如花。
他坐起来穿戴,炼颜就穿着亵裤与肚兜坐在床上“看”着,凌乱的秀发、微启的朱唇、纤细的腰肢、丰挺的酥胸……
该死!男人早晨的生理现象又在作怪了!
裴衍尴尬地穿上裤子,穿上长衫,借以掩饰腹下的坚挺。
他再也不能把这个小妮子留在身边了,否则真怕自己如狼似虎一般吞噬了她。
如被红绡知道自己对一个小妮子把持不住,被她撩拨得心猿意马,一定会被他嘲笑得体无完肤。
原本想叫来翠儿给炼颜穿衣,可是看到她这副模样,只得作罢。如果被下人看到一个姑娘睡在他的床上,而且衣衫不整,那他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怕是愈洗愈“黄”。
裴衍笨手笨脚地给炼颜穿衣服,没办法,他从来没伺候过女人,更别说为女人穿这些繁复的衣裙了。他的手指不时触碰到她嫩滑的肌肤,让他克制不住地想一摸再摸。
侍从双喜端来清水,伺候裴衍净脸,看到主子的身后亦步亦驱地跟着个美丽女孩,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主子从来没让女人睡在他的卧房喔!
裴衍咳嗽了一声,双喜慌忙垂下头,“爷,我再去端盆水。”
裴衍点点头。
双喜边朝外走,边抬起头来看天,怪哉,太阳还是从东方升起的啊!
● ○ ● ○ ● ○ ● ○
裴衍挽着炼颜走进膳堂。
“哟,今儿个是怎么了?我看不仅有白事,还有喜事呢!”一个闲闲的声音传来。
听到陌生男子调笑的声音,炼颜不禁更往裴衍的身边靠了靠。裴衍拍拍她的手,“没事,这家伙是我的管家,平时就是嘴巴厉害,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不会欺负你的。对了,他叫聂红绡,像不像女孩子的名字?不仅如此,他也长得很美,比女子还美。”
“喂喂喂!你也太过分了吧?为了讨好美女也用不着拿我开玩笑哪!”聂红绡拧紧了秀眉,“裴衍,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也和那些男人一般,见色忘友,不,是见色损友!哼!”
炼颜听到裴衍的话语中带着笑意,才稍稍安了心,她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福了一福,“衍……在赞美……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聂红绡被堵得张口结舌,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回不过话来。他的嘴巴很刁,但那都是对付那些无赖耍泼的人,而今有人直言相告,说出实情,他反而不好意思再拿裴衍开玩笑了。
第一次看他哑口无言,裴衍忍不住放声大笑,“红绡,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聂红绡冷哼了一声,抬抬眉毛,“她是谁啊?你什么时候喜欢老牛吃嫩草了?老不羞!”
裴衍刚欲辩驳,炼颜便抢先说道:“他是……我……夫君……我的……不许……羞他喔……”
“哟哟哟!看来你娶了个凶焊的娘子。”聂红绡终于有了笑意,“只是你什么时候成了人家小姑娘的夫君?何时吃的喜酒?何时拜的花堂啊?还是你忍不住,来个先洞房后花堂?更或者玩玩就把人家丢掉?”
“洞房……嗯嗯……洞房!我们……洞房了!”炼颜小脸绯红地说。
老天!听她如此说,裴衍简直要昏倒了,早知被安个这样的罪名,他还不如真的在晚上要了她,如果他忍个半死,还要换来这样的罪名,他又何苦来哉?
“喂!衍,你真的做啦?”聂红绡双眉一挑。
裴衍苦笑一声,“做了就好了,也不必哑巴吃黄连了。”
聂红绡笑起来,“小姑娘看起来单纯得很,什么也不懂。”
“我懂……”炼颜急忙申辩,“我……夫君一起……睡睡……生米……熟饭……嗯嗯!”她握着小手,一副极端认真的模样,唯恐裴衍不承认她。
聂红绡实在很想捧腹大笑,看裴衍一副吞了毒药的凄惨表情,就知道他也拿这个小姑娘没办法。
“你是不是想说生米煮成了熟饭,裴衍就是你的夫君了?”
“嗯!”炼颜连连点头。
“好!我会支持你的,一定让他补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
“红绡,别闹了!她现在已经够误会的了!”裴衍苦笑着,“她看不见,很多事情也不懂,只会自以为是。唉!这件事说起来有些麻烦,吃饭吧,吃过饭我要和你好好谈谈。”
聂红绡脸上的戏谑之意渐渐隐去,他拍了拍裴衍的肩,“别担心,有我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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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红绡人如其名,经常穿着一身火红的缎子长衫。
又因为他身段瘦高,貌美如花,所以经常被人误会为女子,走在大街上,一些无赖痞子还会试图调戏他,当然,这些人的下场都很惨。
聂红绡是裴衍的内弟,比他小八岁。
他姐姐聂紫菱十六岁时嫁给裴衍,因为娘家没人,所以聂红绡也跟着姐姐入住了裴家。
紫菱十八岁那年产下一子,却因大出血而身亡。
聂红绡当时只有十岁,如今他已二十六,眨眼过了十六年,外甥裴翊都已成了大孩子,裴衍却依然是孤家寡人。
聂红绡知道裴衍思念自己的姐姐,但姐姐已亡故多年,他没有必要这样一直孤身一人吧?
毕竟一个人的生活是孤独的。
不管身边有多少家丁奴仆,有多少亲朋好友,夫妻之间的鹅蝶情深毕竟是不同的,没有一个同床共枕的伴侣,夜晚总是寂寞难熬。
所以聂红绡一直真心希望裴衍能够再婚,找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为伴,只是这个自己撞上门来的炼颜也太小了吧?
她看起来才和裴翊一般大喔!
听裴衍讲述完炼颜的事情,聂红绡把玩着手中的玉火龙,沉吟道:“这可能就是玉府招致灭门之灾的祸端。”
裴衍也点点头。
“不过,它到底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呢?值得对手下如此辣手?!”
裴衍摇首,“不管如何,留着它总是个隐患。”
“把它丢了?”聂红绡问道。
裴衍傲然一笑,“留着,我很想看看到底能有什么样的秘密。对了,你今天就派人再去仔细详查玉弦尘的身分来历,或许他并非出身商人世家这么简单。玉弦尘的父辈平庸无为,到了他却突然身价百倍,水涨船高,总觉得他的财产积累太过容易,以他的能耐,短短时间达到和裴字号鼎立抗衡的局面,实在有些诡异。”
聂红绡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等等,你先想想,怎么安置炼颜?总不能让她一天十二个时辰地跟在我身边啊!”裴衍苦笑着说。
“那就让她和翊在一起吧,有师傅教翊念书,她虽然看不见,也可以听到,跟着学学总有好处,她看起来是个聪慧的女子,不该被黑暗埋没了。”
裴衍点点头,“那也好,就这样决定吧!”
可是当他和聂红绡从密室中走出来时,才发现被强行留在外面的炼颜再次昏厥了,满脸的泪痕,即使昏厥了,身子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双喜跪下请罪,“爷,小的哄不下她,好说歹说她都不听,只管哭,哭得厉害就喘不上气来,昏厥过去。”
聂红绡诧异地看一眼裴衍。裴衍苦笑道:“昨夜也是这样,我一离开,她就会大哭不止,这种反应实在糟糕,我们不过第一次见面,真不知她怎么会这样?”
聂红绡沉思了一下,“想必她原本受了许多苦,你救了她,她就只相信你一人,和别人在一起总是会惶恐。这样下去不行,你还是去忙你的吧,白天由下人照看着她,让她慢慢适应裴家的生活,我也会请个大夫守在她身旁照料着,不让她有个好歹。”裴衍点点头,“也好,这件事就由你办吧,我去工作。”
“嗯。”
裴衍离开后,聂红绡吩咐双喜叫翠儿和秋儿来,同时也把大夫请来,由女孩子照看着她方便些,由大夫看守着,就不必担心她再出现什么昏迷的症状了。
安排好这些,聂红绡也离开了,他对那个玉火龙极为感兴趣,连带也对已经入土下葬的玉弦尘感了兴趣,他一定要动用各方的力量查出玉府罹难的幕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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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忙碌了一整天。
他是那种工作起来便全心投入的人,所以炼颜早已被抛在九霄云外了。一直到傍晚回到后院,他才蓦然记起还有个炼颇存在,急忙叫了双喜来,“炼颜怎么样了?”
双喜面有难色。“到底如何了?”
双喜“咚”地跪在地上,“爷,小的无能,炼颜姑娘一整天滴水未进,她似乎怕咱们怕得厉害,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现在在哪里?”
“在菊院。”
“跟我一起去吧。”
“是,”裴家的后花园分为梅兰竹菊四个庭院,其中梅院是聂红绡的院子,兰院有裴家的少主人裴翊,竹院则是当家裴衍的住所,只有菊院空着。有亲朋好友来访时,一般就安置到菊院中,所以聂红绡也把身分未明的炼颜安置在这里。正如双喜所说,炼颜的状态让人失望。她对什么都无动于衷,脸上毫无表情,麻木痴呆的样子让伺候她的下人束手无策。
她蹲在墙角,抱着自己的双膝,无时无刻不在戒备着,只要一听到声响,尤其是一听到有人靠近,她的脸上就会出现明显的惊慌失措表情,稍微有人碰她一下,她便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哀鸣起采。可是当裴衍特意静悄悄地走近时,她却抬起了头,没有焦距的目光朝着他走过来的方向望着,甚至伸出了双手,“衍……”
裴衍有些惊异,他的轻功不算是天下第一,可在江湖中也罕有敌手了,他刻意放轻脚步靠近她,她也能感觉得到?
究竟是瞎子的听觉比平常人灵敏,还是她也身怀绝技?
裴衍再次对她的身分产生了质疑,这个藏身在狗屋里的小瞎女,如果是她主动逃到狗屋里避难的话,那就说明她确实很聪明,因为那些杀手会找遍所有的房屋杀人灭口,却不会想到狗屋也会藏着人,所以她才可以幸免于难吧?
裴衍握住了她的手,她立刻跳起来扑到他的怀里,泪水涟涟地呜呜哭泣着。“听说你一整天都没吃饭,为什么?这些都是裴家的人,是伺候你的,你不用害怕。”
炼颜拼命摇头,“不……不……我要衍……我要夫君……”
裴衍苦笑,“我不是你的夫君,而且我的年龄足够做你的父亲了,乖,听我的话,以后要吃饭,要让翠儿、秋儿伺候你。白天我要工作,不能刻刻陪着你。”
炼颜的泪珠掉落得愈发厉害,“不……呜……衍……夫君……炼颜的……夫君……呜呜……”
裴衍看她哭得凄侧,不由得心软,但又想起来正是自己一再的心软,才让她如此依赖,这样下去又怎么能行?
他硬起心肠,甩开她的手,“你是个大姑娘了,不能老缠着我,而且我不是你的夫君,以后你就留在裴家吧,可以和我儿子裴翊玩玩,我们会很少见面的。我很忙。”
他转身离开,硬起心肠不理背后那愈发激烈凄楚的哭喊声。一想起她曼妙的身姿,裴衍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当;所以他决定今夜去相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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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楼,靖远城内最大、最高档的青楼。
楼内的女子皆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玉貌朱颜,男人们想不沉醉都不行。
来过一次的,会想着来第二次,来过一百次的,还会想着第一百零一次,故以此命名--“相思楼”。
相思楼内的花魁名唤盼盼。
盼盼最相思的就是难得来一次的裴衍。
且不说“裴字号”响彻大江南北;在整个七星大陆上都是金字招牌,家大业大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单是裴衍本人,就足以令这里的姑娘们芳心暗许。
裴衍很英俊,是那种格外男人味的英俊,他身高七尺,器宇轩昂,剑眉星目,内敛奕奕光芒;雄浑的胸膛、紧绷的肌肉、修长的大腿,再加上细腰窄臀,单是这完美的男性身躯,就足以让那些见惯了脑满肠肥的富商、达官贵人的姑娘心动不已。
鸭儿爱钞,姐儿爱俏。
裴衍是那种老鸭、姑娘都青睐的男人。
今夜的裴衍格外冲动,盼盼已经香汗淋漓,达到了三次高潮,裴衍却依然在她的体内,坚硬如铁。
“裴爷,奴家……啊,奴家受不得了……请您……饶了奴家吧……”盼盼娇声呻吟哀求着。
对于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青楼女子来说,与男人交媾其实很难体验到快乐,而像裴衍这样让她们连呼吃不消的更是少之又少,盼盼既想推开他,又有些舍不得,不想让别的姑娘夺了她的专宠,正左右为难,裴衍却突然抽身而起,迅速地穿回了自己的衣裳。盼盼惊喊:“裴爷,您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是奴家说错话了,奴家盼爷还盼不来呢,怎会舍得爷离开?刚才是奴家在撒娇,请爷不要放在心上。”
裴衍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扔给她,“你的赏金。”
盼盼看着那千两银票发呆,裴衍已经闪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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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回到家,走进自己居住的竹院,刚想进去,忽然想起在院门口好像看到有个人影,他又快速折返出来,果然,在门口的假石旁,蹲着一个小人。“炼颜?!”他吃惊地喊道。
炼颜闻言抬起头来,却依然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地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裴衍又气又急,春暖乍寒的,夜深雾重,寒气逼人,她一直在外面守着吗?
炼颜愈发蜷缩起来,听到裴衍的声音,豆大的泪珠纷纷坠落,“夫……呜呜……不要……赶我……我听话……乖……不会吵你……我就待在……你门口……呜……我乖不吵……不要赶我……呜呜……”
该死!裴衍早已焦躁不耐的身心再也禁不住这样的刺激,他粗鲁地抱起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做我的女人,不后悔?”
“不后悔!”炼颜拼命摇头,这次倒没有一点结巴。
裴衍强压住心口的悸动,也罢,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她后悔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要她!要她!要她!
今夜他一定要了她!
第三章
看到炼颜的稚子之态时,裴衍有瞬间的罪恶感。
床上的女孩花魇羞红、酥胸起伏、玉体横卧,乌亮的双眸茫茫然地看着裴衍的方向。
她含羞无助地斜卧着,让裴衍被这娇花蓓蕾般的柔嫩所逼迫,几乎大气也不敢喘,他到底要不要做?
“衍……”炼颜在空气中摸索着,她担心自己被孤独地抛弃。
裴衍闭了闭眼,罢了罢了,他裴衍纵横商场二十余载,何时如此优柔寡断过?即便她是个瞎女又如何?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交媾的工具而己。
于是他褪下炼颜的外衣,露出了她那雪白娇美的粉肩,藕荷色的肚兜下,高耸的玉乳酥胸起伏不定,玉嫩纤滑的小蛮腰鼓微颤抖着。
“衍……你在哪儿?”炼颜拱起身子,向着他靠拢。
“乖,我在这儿,别怕。”裴衍的手轻抚在炼颜雪白光滑、纤细如柳的腰肢上,手下的雪肌玉肤柔滑似绸。
炼颜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从未被异性触碰过,被裴衍的手一触到,立即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小脸飞起红霞,芳心娇羞无限,她叹息着;“衍……不要放开我……”
裴衍的手不住地游动,渐渐地游向炼颜那高耸娇挺的乳峰。炼颜只感到他的手如一团火,在她的肌肤上点燃了一把火,让她的身子愈来愈热,炽热、麻痒,娇躯随之涌起一阵阵轻颤。
她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叹息,长这么大,一直处在混沌当中,除了寒冬酷暑与各种磨难,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的爱抚,最温暖的时候就是玉府的狗儿靠在她怀里,蹭着她、舔着她、温暖着她。
她一直渴望爱,却一直盼望不来。
而今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夫君。听王妈说,夫君就是女子一生的依靠,他是高山,他是春阳,他是她最渴望的那份温暖。
裴衍的拥抱很温暖,他的手指让她很舒服,看来王妈说的都是真的呢!
炼颜那翘挺高耸的椒乳在裴衍的一双手掌下急促起伏着,未被任何世俗所侵染的纯洁身心只是本能地追逐着这份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在久经欢场的裴衍眼中,她宛如一朵即将绽放的罂粟花,清涩而妖艳,那是一种可以令任何男人疯狂的姿态,揉杂着少女的娇羞与荡妇才有的放浪。裴衍的手就这样揉捏着炼颜那一双娇挺而青涩的嫩乳玉峰,缓缓解开了她身上的肚兜,一双雪白晶莹、娇嫩柔软、高耸饱满的少女椒乳脱颖而出。
圣洁白嫩的椒乳是那样的娇挺而柔滑,裴衍的手轻轻握住那玉峰,只留下乳峰顶端那两粒艳红而柔嫩的花蕾。他轻轻抚摸着,并用嘴含住了少女玉乳上那花蕾般稚嫩可爱的乳尖。
“唔……啊……好舒服……”炼颜的呼吸愈来愈急促,情不自禁地拱起上身,迎合着裴衍的吸吮,双手胡乱地寻找着裴衍的身躯。
裴衍的右手乘机褪下了炼颜的亵裤,脱下了她身上最后一道羁绊,美妙的玉腿雪白晶莹、修长优美,那雪白得近似透明的 玉肤上,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裴衍像观赏一件宝物般,细细欣赏着这份上天的杰作。他的手抚摸着炼颜的玉腿,可嘴唇还含着她娇美柔嫩的玉乳花蕾,那双出水芙蓉般嫣红可爱的乳尖在他的淫邪挑逗下,令炼颜感到一阵阵酥麻轻颤,少女娇美的胴体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却又妙不可言的酥软酸麻。
“唔……”娇红的小嘴发出一声短促而羞涩的叹息,“衍……衍……我好快乐!”
“乖,还有更快乐的。”裴衍抚摸她优美玉腿的手渐渐移向少女那神秘圣洁的大腿根部,贴着温热的玉肤伸进去。
“唔……不……”本能的羞涩让炼颜一阵闪躲。
“乖,会很舒服。”裴衍轻轻吻住她的小嘴,手在她的小腹下摸索着、挑逗着,顺着那柔软无比的幽幽芳草一阵轻压揉抚,渐渐地,他的手指侵袭到了炼颜那柔软滑嫩的玉穴。
“啊……”她发出火热娇羞的嘤咛。
裴衍的手在她柔嫩玉穴中挑逗着,嘴唇再次含住她缨红可爱的乳头吮吸。
从未被别人碰触过的身体第一次被这般玩弄、挑逗,炼颜体会着这种神奇的快感,一波又一波的爱欲狂潮涌上来,不自觉地呻吟宛转。
“唔……嗯……”她本能地扭动着,美丽眩目的雪臀随着裴衍手指的抽动而微妙地起伏、挺动,渐渐被那销魂蚀骨的快感淹没,玉穴渐渐湿润、潘滑,稚嫩娇软的花蕾也渐渐变硬。
好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身下的炼颜宛如一朵含露的玫瑰,如此诱人,如此芬芳,裴衍再也无法压抑身体本能的渴望。他快速地解除了自身的衣物,然后压向炼颜娇小柔美的下身,拉开她的双腿,直接将自己的炽热欲望抵进去。
心如火烧,身如火燎。
在相思楼所受的那些折磨此刻完全的爆发出来,裴衍已顾不得去思索炼颜是不是处子,她是不是需要温柔?
除了和聂紫菱的新婚之夜,裴衍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唔……”
炼颜芳心娇羞欲醉,她觉得一个炽热如火、坚硬如铁的硕大正挺进自己的体内,然后一股甜蜜的疼痛使她柳眉紧皱,“啊……不要……好痛……”
泪水瞬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既想逃脱,却又舍不得这份亲密的接触,只有茫然地挥舞着双手,“衍……不要……好痛……”
可是她娇啼宛转的呼痛却愈发刺激了裴衍的欲望,那是一种渴望撕裂一份美好的肆虐,一种属于兽性的本能。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将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两腿之间,一迳地向内施压。
“啊……”随着炼颜一声尖锐的痛呼,裴衍刺破了她的贞洁,灼热的分身挺进到她的花径深处,裴衍感到自己的欲望已完全顶进了她的体内,占领了那幽深火热、紧窄娇小的处于花径。
“乖,你成为一个女人了。”裴衍吻着她的耳垂,喃喃地说。
“是你的……女人吗?”炼颜关心的是这个。
“是的。”他嗅着她身体的清香,“是我的,我的小东西。”
疼痛渐渐消散,炼颜又开始不安分,主动挺起身子向他靠近,靠近,再靠近,她想把自己变成他的一部分,那样他就不会再想抛开她了吧?
“不要乱动!”裴衍呻吟一声,该死,这个小东西真是天生的尤物,她的无知无畏与毫无羞耻感,成了交合之间的春药,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疯狂的欲望。
“衍……你不舒服吗……声音好痛苦……”炼颜急忙抚摸他深刻的五官,她能感觉到他的脸都皱了起来,于是愈发心慌,“你病了吗?”
“是的,我病了,为你而病了。”他发出悠长的叹息,然后在她紧窄娇小的柔嫩花径中抽动起来。
轻轻抽出,又缓缓地顶进去。
“唔……唔……嗯……”炼颜呻吟娇喘,娇美雪白的玉体火热地蠕动着,俏臀随着他的抽出、顶入而被动地挺送、迎合着。
“嗯……衍……衍……”
裴衍每一次顶入那幽深紧窄的花径,炼颜娇俏可爱的小瑶鼻都娇羞而火热地呻吟回应着他的顶触。
他逐渐加快了节奏,快速的抽出,狠狠地顶入,在她令他情动欲狂的灼热体内凶猛律动,令娇艳妩媚的炼颜急促呻吟,脸儿泛起愈来愈浓重的红晕。
“唔……嗯……嗯……衍……不……我也病了……好热……好热……”
当裴衍又一次狠狠地深深顶入她娇小的花穴时,终于顶到了花径深处那稚嫩娇羞的阴蕊花心。炼颜感受到玉体最深处从未被人触及的圣地所传来的至极快感,在一阵麻痒般的痉挛中,花蕊含羞轻点,将裴衍灼热的硕大顶端紧紧地包围起来,宛如深吻。
裴衍低吼一声,双眼因情欲而变得格外慑人,炼颜美丽的胴体一阵痉挛,花径内温滑紧窄的花壁一阵收缩,她的声浪逐渐提高,双臂紧紧抱住裴衍的颈项,沉浸在刹那间汹涌澎湃而来的高潮快感之中。
裴衍的硬硕被花穴的爱液一冲,再加上那紧紧缠绕在他硬硕上的粘膜一阵火热收缩紧夹,不由得全身一麻,愈来愈亢奋,硬硕也愈来愈肿胀,似乎亟欲寻求一个突破口。他立即展开一阵快速凶狠的抽插,然后深深地顶入炼颜娇小的花穴内,紧紧顶住花蕊深处,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滚烫的热流激射而出。
● ○ ● ○ ● ○ ● ○
有一盏茶的工夫,炼颜依然沉浸在这巨大的快感浪潮之中,她感觉自己就像乘在马车上,随着马儿的步伐而不停地上下颠簸,一股汹涌的快感渗透在她的四肢百骸,又慢慢地向外扩散,让她迷醉得不想陲去,即使已经疲倦到睁不开眼睛。
她像只小猫一样朝裴衍的怀里挤,渴望他的大手能够再次抚摸她的背,多么舒服,就像冬天的太阳一样,让她幸福得想落泪。
裴衍轻笑着,“小东西,你知道吗?这才叫作‘生米煮成熟饭’。”
“吁?”炼颜抬起小脸,没有焦距的目光盯着他,笑颜如花,“我好喜欢……除了刚开始一点点疼……以后都好舒服、好快乐……”
裴衍点点头,“以后就不会疼了,女孩家的第一次都会疼的。”
“是吗?”炼颜歪着头问。
裴衍忍不住在她的小鼻子上啄了一下,“是的。乖,我去拿条手巾帮你擦拭干净,身上粘粘的,睡觉不舒服。”
她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紧攀着他的手。
裴衍披了件衣服下床,然后走到外间叫双喜,“去端盆温水来。”
双喜手脚一向俐落,不消片刻就端来了温水,“爷,要小的为您擦拭吗?”
裴衍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双喜安静地退出去。
裴衍端着水走到卧室,将手巾浸湿,然后把炼颜抱起来,为她擦拭汗水与他们交织的爱液。
在抱起炼颜时,他的目光不自主地朝褥子上瞥了一眼,那上面除了乳白色的爱液粘渍,再无其他颜色。
没有他预想中的落红。
裴衍心里一惊,为炼颜擦拭的手停了一停。
炼颜靠在他怀中问:“怎么了?”
裴衍摇摇头,试图摇掉自己心中缓缓升起的那份不快,“没什么。”
可是就像吞下了一只苍蝇,心中的不快宛如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圈一圈向外扩散,慢慢将他的心也染成了黑色。
他抽掉了那条褥子,换上一条新的。
把炼颜重新放在干净温暖的床上,自己也躺下,炼颜立即钻进他的怀中,乖巧又恬静。
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甜甜地问:“以后我们都来煮熟饭好不好?”
裴衍怔仲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开始觉得恼怒与鄙夷,她一定不是处子。没有一个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女子会迷上这种令人羞耻的事情。
不快愈来愈强烈,裴衍推开炼颇,开始穿衣服。
炼颜惊慌地跟着坐起来,双手抓着他,“衍……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睡觉,去书房看书。”他无法理解自己的愤怒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也去!”炼颜说。
“你是个瞎子,能看书吗?”裴衍无情面决绝地否决了她。
炼颜的身子宛如被雷电劈中,她怔怔地裸着身子坐在冰冷的空气中,无法再说一句话。
裴衍穿好了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瑟缩的小东西,心中一阵不忍,可想到她的淫乱,不由得又冷下心,“以后你最好乖乖的,我心情好也许会和你煮熟饭。虽然很不齿你的淫乱,但你的身体确实能让一个男人得到最大的快乐。所以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分,一个玩物,你只不过是我床上的玩物而已,除此之外,不要再来烦我。”
裴衍挥袖离去。
“衍……衍……”炼颜大声喊着,可是没有回音,就像她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呼唤着娘一样,没有回音,回答她的永远是冰冷而漫长的黑夜。
她哭泣起来,踉跄地下床,然后摔倒,浑身刺痛冰冷,“衍……衍……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吗?衍……衍……”
她哀哀地哭着,却没有任何人来理她。
这是裴衍的别院,没有他的命令,他人是不能随意踏入的。
裴衍是个格外爱干净的人,挑选女人也是如此。
所以炼颜的不洁让他意乱情迷的一颗心在瞬间冻结了。
他坐在书房中,翻着书本,可是看不进去一个字。
在寂静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自己心底的焦躁与烦恼从何而来?虽然他爱好干净,但这并不影响他在需要时去青楼找个女人。
炼颜再不洁,也不会比青楼女子差吧?
为什么他如此耿耿于怀?
可是他烦恼,他气愤,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这句话也许正是他此时的最好写照,只是他还不明白罢了!
● ○ ● ○ ● ○ ● ○
美好的清晨,有鸟儿动听的鸣叫。
炼颜被翠儿牵引着回到了属于她的菊院。
一开始炼颜还在抗拒,她不想回到那空荡荡、没有裴衍味道的院落。
可是翠儿说:“姑娘,你若不回去,爷说就要把你驱逐出裴家,你要三思啊!”
“把我驱逐出……裴家?”炼颜瞪大了眼晴,不敢置信地问。
翠儿点点头,有些可怜这个瞎姑娘,“是的,爷的性子一向如此,说一不二,你若不从,他一定会做到的。”
炼颜的脸色苍白,茫然地看着前方,“我知道了……我回菊院。”
菊院的花圃中种满了菊花,但现在还不到开花时节,菊花的叶子刚刚返青,花儿要待大半年之后的秋天才会盛开。
翠儿原本想告诉炼颜这里的菊花盛开时是多么的美丽,可是看到她茫然无神的眼睛,便止住了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可惜她生得这么水灵、这么清秀,一双眼睛又是如此清澈,却偏偏是个瞎子。
翠儿服侍着炼颜洗脸,又取了青盐为她洗净牙齿。
炼颜不习惯,抗拒着扭头,“呜呜……”
“姑娘,这是为了你好,爷最喜欢干净,你若不将自己打扮得整洁,爷怎么会喜欢呢?”
听了这话,炼颜果然安静下来,像个木偶娃娃任由翠儿为她擦洗。
她喜欢翠儿为她梳头,轻轻巧巧的,很舒服,让她很想睡。以前她的头发总是杂乱无章,王妈实在看不下去时,就会帮她梳一下,但也是粗暴的拉扯,经常让她痛得掉下泪来,所以她不喜欢梳头。
“翠儿……我长得漂亮吗?”炼颜问。
翠儿笑着说:“漂亮,漂亮极了!你是奴婢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炼颜羞赧地笑着,“真的吗?”
“真的真的!骗你我就是小狗。”
“衍……会喜欢我吗?他为什么不理我了?”
翠儿脸色黯淡下来,爷的眼光一向很高,怎么会要一个瞎子呢?虽然他的心肠很好,可以收留她,但绝不会爱上她吧?
翠儿看得出来炼颜的一颗心全都在爷的身上,不禁为她已经注定了的命运而悲哀。
身为一个奴婢,她也暗自爱慕着裴衍,可是老一辈的嬷嬷一再教训她,也教训所有的奴婢,身为下人却爱上主子,那将是最悲惨的事,没有人能真正获得幸福。
因为幸福有许多要素组成,而男女欢合只是其中一项而已。有时候,这一项往往会成为最不重要的一项。
炼颜到底是什么身分翠儿不晓得,但她知道,凭她现在一无所知又是个瞎子的状态,是绝对赢得不了爷的青睐的。
爷从来不屑“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说,相反的,他欣赏那些有才有貌又有德的人,她曾听嬷嬷们说过,夫人聂紫菱便是这样一位奇女子……
炼颜既瞎又柔弱,拿什么与夫人比?
叹口气,翠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 ○ ● ○ ● ○ ● ○
弘文馆,这里是裴衍处理公事与接待客人的地方。
一大早,鸟儿还没来得及欢唱,裴衍便来到了此地。
因为有重大发现。高兴得彻夜未眠的聂红绡本来到膳堂找他,听说他早已来了弘文馆,便又追了过来。
裴衍坐在椅子上发呆,懒懒地瞥他一眼,“什么事?”
聂红绡兴致上来,不由得笑道:“干嘛啊?大清早就这么不阴不阳的,是不是太久没找女人,生理不平衡了?”
裴衍送他一个白眼。
“是因为炼颜吧?”聂红绡促狭地说。
裴衍哼了一声,“那小东西?她还不配。”
聂红绡撇撇嘴,“你永远都是那么不诚实。”
“你一向贪睡,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他有意岔开话题。
聂红绡双眉一挑,“当然是因为大事。”
“什么?”裴衍总算来了点精神。
聂红绡凑到他跟前,悄声说:“想知道炼颜的真实身分吗?”
“有话快说!少卖关子!”裴衍瞪他。
他呵呵一笑,决定不再戏弄,“炼颜的娘曾经是七星皇朝的宫女。”
裴衍赫然一惊,“真的?”
聂红绡郑重地点点头,“而且她还不是普通的宫娥,是七星皇朝皇帝司徒曜的贴身侍女。”
“然后呢?她怎么会沦落到玉府?”裴衍的目光一凛。
聂红绡眯起了双眼,“这也是我想知道的,玉弦尘的身世背景竟然除了众所周知的商人世家,就再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好生奇怪。”
“你能查出裴家几代的资料?”
“最少上朔到十代。”聂红绡极有把握地回答。
裴衍点点头,“那么玉家呢?”
“只能到主弦尘的父辈。”
“所以……”裴衍故意停顿了一下。
聂红绡紧接着说:“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还有可能牵扯到七星皇朝的一件大秘密。”
裴衍又点点头,“继续去查,真的没办法,就动用一下天旋国那位王爷的力量。”
聂红绡锁紧了眉头,一副和他有大仇深恨的模样,“干嘛提到他?你知道我是想杀了他的。”
裴衍呵呵一笑,“真的吗?”
“我这就去查玉府的底细,你若私自去找那个家伙,我就给你好看!”聂红绡冷笑着转身离开。
裴衍依然笑着,天旋国的二王爷殷其雷一直欠他一个人情,也许到了他该偿还的时候了。
而炼颜那个小东西,母亲竟然是宫女,那……她的父亲会是七星皇朝那位极为好色放浪的皇帝司徒曜吗?
而她身上携带的玉火龙,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知道真相了。
第四章
有风温柔地吹在脸上,炼颜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自从懂事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优闲过,身上穿着柔软的衣服,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头发被翠儿梳得柔滑无比,她曾经奢想过的日子,竟然这样来临了。
可是她并不快乐。
她茫然地发着呆,望着被人们称为“天空”的东西,那里是一片黑暗,在黑暗的那边有光吗?有裴衍吗?
对她来说,裴衍就像定心丸,只有待在他身边,她才会拥有安全感。
可是裴衍很久没来看她了。
他也不许她去看他。
在这段时间里,炼颜的变化是相当明显的,她说话愈来愈流利,已经可以很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了,甚至有时候还会说出一些令人惊讶的奇思妙想。
伺候她的翠儿按照裴衍的吩咐,每天都陪她说话,给她讲解世间的万物,成了她的小老师。
最初的成绩得来不易,但随后的进展却极为神速,仿佛有一股异乎寻常的热情在激励着她。
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昨天还是浑浑噩噩的,可是一旦迈出了第一步,甚至还没有学会走路,好像就要开始跑了。
平常翠儿总是给她讲一些她能够摸得着、感觉得到的东西,可是很快的,她已经能够理解那些比较抽象的名词。
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最难区分的恐怕就是颜色了,但是当翠儿为她形容天空的颜色、大地的颜色时,她忽然说:“翠儿,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好多好多种颜色,花花绿绿的,红红黄黄的,真的好漂亮,那些花儿,那些大树,好漂亮。”
翠儿讶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她歪着头想了许久,觉得头有些痛,只能放弃,“也许是娘教过我吧,娘去世后,我就忘记了。”
翠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姑娘,你原本能很流利的说话,也看得见,是吗?”
炼颜努力回忆,可是只要一用功,头便巨痛无比;“也许吧,我记得娘,记得很多很多,嗯,我会慢慢想起来的吧!”
在裴衍不来看她的日子里,她便努力学习、努力回忆,她的世界重新变得缤纷绚烂起来,因为有所期待,所以她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自己像正常人一样。
她傻傻的想,如果她能够做到的话,衍就不会讨厌她了吧?
炼颜坐在椅子上问翠儿,“翠儿,我想读书,怎么办?”
“你看不到,怎么读书?”翠儿好奇地反问。
炼颜轻如夕烟地叹息,锁紧了娥眉,心如黄连。
裴衍喜欢看书,喜欢琴棋书画都会的女子,那样他才会觉得生命充满了乐趣,可是她……她什么都不会,是个瞎子,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好好打理……
炼颜长这么大,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是个瞎子。
“少爷!您怎么来了?”翠儿急忙站起来行礼。
炼颜茫然地转过头,“翠儿,是谁?”
来者是位少年,硕长的身材,面貌俊逸,虽然稍存稚气,却隐隐已有大将风采。少年穿着一身白衣,纤尘末染,当真是浊世红尘里难得一见的翩翩佳公子。
翠儿意欲说话,被少年抬手制止。
他走到炼颜身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炼颜微微挑起唇角,“你不用试的,我真的看不见。”
“你看不见,却知道我的手在你面前晃?”少年奇怪地问道。
“我听到声音。”
“声音?这么微弱的声音也听得到?”少年愈发感到吃惊,炼颜的敏锐简直堪比高手的功力了。
她微微笑了起来,“我听得到,因为风儿也会说话的。”
少年双眉一挑,“喔?这倒新鲜,风儿都对你说了什么?”
“它们说:‘有人对你的眼睛很好奇喔!’”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炼颜,你叫炼颜吧?你很有趣。”
第一次被人称赞有趣,炼颜也笑起来,“不是我有趣,是人间有趣。”
少年愈发感到惊喜,便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她清秀的面容问:“那你说说,这个人间如何有趣了?我可是天天觉得无趣极了。”
炼颜轻轻叹息一声,“你不觉得人间很精采吗?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黑有白有各种各样的颜色,五彩斑斓,美不胜收。春天,草儿会悄悄返青,先是嫩黄,然后渐渐加深,变成鹅黄、嫩绿、深绿……”
“当绿荫滴翠的时候,夏天就来了,满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色彩,蝴蝶啊蜜蜂啊蝉儿啊,飞的飞,唱的唱,还有各种各样的花儿,争先恐后的绽放开来,它们美丽得就像一个梦,一朵花就有一个瑰丽的梦境。”
“当绿色变黄变红,秋天到了,农家开始收割,享受丰收的喜悦,枫叶会变成红色,就像染上了情人的鲜血。娘说:‘枫叶代表相思。’相思未完,世间已变成了一片云白,冬天到了,雪花飘下来,它们是天上开的花儿,我喜欢它们落在手心的感觉,凉凉的,就像上苍的泪。”
“我多么想把它们抱在怀里,让它们铭刻进我的记忆里,那样我就可以一年一年的都不寂寞。娘告诉我,那红的是鲜血,那白的是纯洁,那黑的是长夜,那绿的是生机勃勃。”
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炼颜接着说:“像现在这样,我知道暖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很舒服、很舒服,还有风儿,它们像调皮的小精灵,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肌肤,还会在我耳边唱歌。可是歌唱得最好听的是鸟儿,那么宛转、那么动听。”
“娘说鸟儿是因为高兴快乐才唱歌的,只要不刮风下雨,鸟儿就天天歌唱,所以它们一定是天天都很快乐。可是人们为什么不快乐呢?我总是听到他们在用很难听、很暴躁的声音说话,有时候还会拿着鞭子抽我,他们很凶悍,我一点儿也不喜欢。”
少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炼颜细嫩的脸庞,“你以前经常挨打吗?”
炼颜点点头。
少年叹息着,“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炼颜笑起来,“嗯。风儿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看来你的情报不少喔!风儿还告诉了你什么?”少年莞尔。
“它说,你又多了一个朋友,很高兴、很高兴。”
少年吃惊不已;“炼颜,你简直像个精灵。你形容得出那么多颜色,难道你见过它们?”
“我见过,可是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你原来看得见?”他瞪大了眼睛。
炼颜点点头,“王妈告诉我,我娘去世的时候,我才看不见的,那时候我大概七岁了。”
“知道自己怎么瞎的吗?”
她摇头,“不知道。”
少年沉思了片刻,“后来看过大夫吗?”
“没有。我还能活着,王妈都说是个奇迹呢!”
他心疼地抚摸她的脸,“看来你一定吃了很多很多的苦。”
“可是我现在很知足。”炼颜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
“我看到你眼中充满忧伤。”少年站起来,“我会为你请大夫的,如果不是先天盲的话,或许可以治好。”
“还是不要了,那会花很多钱。”
少年恣意地笑,“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咱们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
炼颜奇怪地“望”着他,“有钱了,还会缺什么?”
“你缺什么,我就缺什么,虽然你看不见,可是我感觉我还不如你快乐呢!”他笑了笑。
炼颜试探着伸出手,少年帮她放到自己的脸上,她缓慢地顺着他的额头向下抚摸,宽阔的额头、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流畅的线条,是个英俊少年吧?
“我缺少的是爹、是娘、是爱,你也是吗?”她问。
“我有爹,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见到五天就很满足了。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还不如你,起码你娘陪伴你到七岁。有许多人在乎我、宠溺我,但我不认为那是爱。”
“你想要什么样的爱呢?”炼颜好奇。
“她心里只有我,我心里只有她的爱。”少年望着炼颜明净的容颜慢慢地说。
她微笑起来,“我想我真的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我们想的一样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翊。”
“裴……翊……你是衍的……”
“儿子。”
炼颜怔住,过了许久才慢慢地说:“衍已经有儿子了?还这么大了?”
“是啊,听说你今年十六岁?那我和你一般大的。前两天我跟着师傅出外拜访高人,今天才回来,听说家里来了个贵客,马上就跑来看你了。”裴翊喜悦地说。
炼颜恍惚了许久,最终才叹口气。她不知道裴衍多大年纪,也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只是在灾难中,裴衍救了她,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成为她的夫婿。
“翊,衍……还有其他的妻子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
炼颜松了口气,可是接下来裴翊的话再次将她打入深渊。
“爹很爱我娘,我想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了。”
“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了……”她喃喃地重复着,心酸难忍。
“不说这个了。今天我过来,是因为舅舅说以后你要跟我一起念书,可是你看不见,怎么念书?”
炼颜原本委靡的精神陡然一振,“我真的可以念书吗?和你一起?”
“可以,只是你要怎么学呢?”
“我可以!我可以!虽然我不会写字,但是我记忆力很好,只要你念两遍,我就可以背下来。也许有些内容不懂,但是我可以问你,是不是?”
“你真的可以全部背下采?”裴翊吃惊地说。
炼颜点点头,“可以的!”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念一段文字,你来记记看。”
“好。”
裴翊想了一下,想到炼颜极为喜欢大自然,便吟咏起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徒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炼颜接着说道:“《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日,‘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掸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停停停!”裴翊急忙叫停,“你会背这个?”
“这个大概是我七岁之前,和一些男孩子在一起玩,我在外面偷听夫子授课,便记住了,觉得这段文字特别美丽,所以记忆就很深刻。你一提,我便想起来了。”
裴翊惊叹:“你都是偷听来的?”
“因为我娘不许我学这些,她说女孩子会些针织刺绣便足够了。”
裴翊摇头,“岂有此理?学东西就学东西,还要有什么男女之分?!那你以后就天天到我的兰院来听课吧,夫子授课的时候,你就尽管听,尽管记在心里,下课后有什么不懂的,我再讲给你听。”
炼颜的面庞散发出熔熔光彩,紧紧握着他的手,“翊,谢谢你!真的好感谢你!”
“以后啊,不管你想学什么、想要什么、想玩什么,都对我说,我一定会满足你。”
“翊,不要对我这么好,否则我会感动的。”炼颜觉得一颗心被什么涨满,让她的眼睛有些发酸。
裴翊笑着,“我就是想要你感动啊,实在不敢想,如果你的眼睛好了,将会多么了不起!”
炼颜笑笑,“如果看见了,也许就和普通人无异了。”
“咱们去兰院吧,我来领着你。”
“嗯。”炼颜站起来,任由裴翊牵着她的小手朝前走。
一想起可以念书,可以学习东西了,炼颜就满心的喜悦,如果她学会了衍曾经学过的所有东西,衍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讨厌她了呢?
● ○ ● ○ ● ○ ● ○
“站住!”
他们刚走到菊院门口,正好与迎面而来的裴衍碰头。
“爹。”裴翊恭敬地叫道。
“衍……”炼颜有些惊喜,裴衍是来看她的吗?
裴衍冷哼一声,目光紧盯在裴翊与炼颜握在一起的手上,裴翊讪讪一笑,松开了手。
陡然丧失依凭的炼颜不由得有些心慌,她伸着手喊道:“翊?翊?”
一只遇异于裴翊、干燥而温暖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她的纤纤小手,力道之猛,致使她脚下不稳,身子朝前栽去。
“炼颜!”裴翊慌忙去接,可是裴衍快了一步;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裴衍对儿子说。
“可是爹--”
“下去!”
“是。”裴翊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一步三回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爹爹抱着炼颜的样子让他不快,炼颜眼里的忧伤是因为爹爹吗?
“衍……”躺在裴衍宽阔雄浑的胸膛里,炼颜觉得自己终于又变得温暖起采,一直显着的心似乎也再次找到了心房。
裴衍的脸色铁青,刚才看到的场景让他怒火汹涌;他抱着炼颜快速走进菊院的闺房内,把她丢在床上。
炼颜被摔得有些痛,目光慌乱地看着裴衍的方向,“衍……衍……怎么了?”
“我倒要问问你怎么了?”他伸手捏住她小巧玲珑的下巴,目光炯炯地逼问:“是不是有了我还不满意,还要勾引我儿子?”
“衍……你在说什么?”炼颜不解。
“我在说什么?呵呵,”裴衍冷笑,“想想你做了什么好事再问我说了什么吧!”
他义愤填膺,不仅因为她在裴翊面前绽放毫无警戒的笑颜,还因为她对裴翊讲的那些话,其实在她开始讲述春夏秋冬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菊院的大门口,一直隐忍未现身,就是为了看看这个小东西到底又要使出什么魅惑的把戏?
果不其然,她又用她绮面的语言迷惑了自己的儿子,就像她用可怜兮兮的姿态迷惑了自己一样。
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也许并不如外表如此无助,也许心机深沉呢!
这样的发现让裴衍恼怒,他的理智已经被莫名的怒火给遮蔽住,所以他上前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衍……衍……你要做什么?”炼颜慌乱地问。
“煮饭。”他冷冷地笑道。
炼颜慢慢松缓了躯体,放弃了抗拒,她喜欢衍的拥抱。
裴衍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她的亵衣,动作粗鲁蛮横,一点也不像那个温柔的衍,炼颜迷离的眼神中透出惊慌和错乱,“衍……啊……好痛!”
没有前戏,没有爱抚,没有任何的预兆,连衣服也未脱掉的裴衍就这样硬生生挺入了她干燥而紧窒的花穴。宛如撕裂一般的痛楚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下意识地往后缩,想逃避,想挣脱,那灼热而硬硕的东西宛如烧红的铁棒,将她焚烧,将她灼伤。
“痛吗?你不是喜欢这个吗?”裴衍幽深的目光中看不出丝丝情意,他的怒火汹涌而来,在看到一向排斥别人的炼颜居然对着裴翊露出无瑕的笑容,甚至去抚摸他的脸时,他已经恼怒地想把自己的儿子丢到大海里去了。
“衍……不……真的好痛……”炼颜扭动着身体,可是这样的动作愈发刺激着男人的欲望,那紧窒而燥热的小穴带给他无比的欢畅,于是愈发加快、加狠了抽动。
随着裴衍的手揉搓着她的酥胸,感觉着乳尖敏感无比的坚挺起来时,那种陌生的刺激和快感渐渐滋润了炼颜干涩的花径。想到这是裴衍,是她渴望的人,她便很快就停止了挣扎,丰润的俏臀也开始慢慢迎合着他的动作,似乎在品味那插入花径深处坚挺的形状与节奏,那是衍的,是她喜欢的男人的。
她喜欢充实感,她喜欢裴衍!
“叫啊!”他舔着细嫩的脸颊沉沉地说,“我喜欢你的声音。”
他的双手抓住炼颜的胯部,快速地抽插着,全身的精力都投入了肉体的欢愉之中。不可否认,这个小东西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愉悦,即使她以前有过许多男人,即使他也曾经要过她一次,可是她的身子依然如处子般紧窒,让他情动欲狂。
“不……行……啊……”炼颜被裴衍硕大的坚挺冲击着,不由得发出娇喘。
看着她的姿态,听着她的呻吟,灼热的硬硕又被花穴狠狠地夹吸,裴衍从感官到触觉的各种快感愈来愈强,不由得律动愈来愈快,爱液随着硬硕缓缓流出,滋润了彼此。
“衍……衍……我……”一开始炼颜还在压抑地呻吟,可是快感渐渐埋没了她,本能地配合着裴衍的大力抽插,一对雪白娇嫩的椒乳随着身体的摇晃不停地颤动。“啊……啊……嗯、嗯、嗯……衍……”
炼颜那淫媚的呻吟更加刺激了裴衍的性欲,他双手伸到了她的胸前,一把抓住丰润娇挺的玉乳,开始大力地揉搓,放肆地玩弄,同时也加快了分身挺插的速度。
肉体撞击的声音和裴衍激烈的喘气声,配合着炼颜的娇喘,就像完美的天籁之音。
就在她快要攀到高峰时,裴衍突然抽身离开。“衍?”她惶惑地问。
裴衍躺到床上,然后把炼颜抱到身上,“自己来。”
“嗯?”炼颜不解地弯下身子,趴到他的胸膛上。
原本想戏弄一下她,可是被她娇嫩的姿态刺激到,裴衍终于耐不住地将硬翘的坚挺直直向上挺,一下于顶入了她的身体深处。
感觉到从未体验过的充实满足快感,炼颜浑身泛起细微的颤抖。那灼热的硬硕竟然一下子就直接顶到她幽深暗藏的花心顶点,让她体验到前所未有的酥麻,那种奇妙的感觉酣爽,畅快。
同时裴衍也被分身传来的极度快感所吸引,只觉得炼颜的蜜穴生出一股吸力,玉壁里层层叠叠的摺缝混着不停分泌的滑腻爱液,全无空隙的挤压研磨着入侵的硬硕。这无比舒爽酣快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挺腰摆臀,大起大落的律动起来。
炼颜的销魂快感就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紧抱着裴衍,指甲也在毫无知觉之下深深的掐入他健壮的肩膀之中。
虽然隐隐觉得这种单纯的肢体交合总缺少些什么,可是如此地与裴衍融合,却又让她感到踏实。两人有如水乳交融的快感,使得单纯的她根本无法思考这种欲望背后,隐藏着两人之间愈来愈扩大的沟壑。
裴衍只是机械式地律动着,突然腰际感受到一种酥麻的感觉,然后侵袭了全身,阵阵快感一下子通达了四肢胸腹,热液已禁不住狂喷而出。几乎就在同时,炼颜也感受到下体传来如浪潮般的快感,瞬间就被这股快感送上了快乐的巅峰。
她全身不停的颤抖,爱液与裴衍的互相冲击交会着,让已攀上欲情高峰的两人,又享受到另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酣适。
她缓缓地伏到裴衍的身上,“衍……你在生气吗?”
裴衍冷笑,“怎么会?”
“可是你不高兴,你的眉紧皱着。”炼颜的手抚摸着他的眉心,“是我惹你生气了吗?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去改。”
“我要出远门了,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要去哪?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炼颜惊院地问。
“很远的地方,谈一笔大买卖。你不能去,乖乖待在菊院,不许迈出半步。”
炼颜想辩驳,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记住,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不许再和别的男人说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要做我的女人,就听我的话。”
炼颜依然想不明白,可最终还是乖巧地应了声,“是。”
第五章
裴衍走了,日子重又恢复了寂寞。
以前,炼颜在黑暗中日复一日地过着,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除了王妈也没有人愿意去理她,她就像株植物,无动于衷地消耗着自己黑暗的人生,她不喜也不悲,所以也不寂寞。
直到遇到裴衍,他用有力的臂膀拥抱着她,她才体会到属于人体的温暖、属于人心灵深处感受到的安全感。
混沌的心灵渐渐变得澄澈,她每时每刻都在渴望着见到裴衍、待在他身边,哪怕不言不语,只要静静依偎在他身旁,她就很快乐、很满足了。
就像只小猫,冬天只要有个火炉让它靠一靠,只要一日三餐有得吃,它就会满足地眯着眼打呼噜,偶尔会蹭到主人身边瞄唔瞄唔叫两声。
炼颜没什么野心,没什么企图,只要有个安稳的日子,她就会快乐的微笑。
裴衍的走也带走了她的笑,她开始在沉默中数日子。
什么时候衍才会回来呢?
裴衍说她是他的女人,不准她迈出菊院半步,她都做得到。
只要袭衍还要她,她什么都肯做。
可是,裴翊却似乎不这么想。
● ○ ● ○ ● ○ ● ○
裴衍走的第一天,裴翊便来找她。
“炼颜,从今天开始,跟我一起念书吧!”裴翊兴匆匆地邀约。
炼颜心动了,可是想到裴衍的话,她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怎么了?”裴翊诧异地问,“你原来不是很想学习吗?”
“衍不准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也不准我迈出菊院半步。”
裴翊一怔,随即气愤地说:“我爹到底在说什么啊?他凭什么这么要求你?你又不是奴隶!”
“我是他的女人啊!”炼颜讷讷地说。
裴翊吃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喜欢衍,他的话我都愿意去做。”
“喜欢也不是这种喜欢法,炼颜,你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人,怎么能什么都听别人的?你要拥有自己的思维,拥有自己对事物的判断能力,否则你和一根木头有什么区别?人家把你丢到水里就丢到水里,毫无反抗,任人宰割,你愿意做那种人吗?”裴翊激动地说。
炼颜茫然地看着他,“我不要。衍也不会喜欢吧!”
“衍、衍、衍!”裴翊懊恼地捶自己的眉心,“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到我那老爹啊?他发号施令惯了,即使做好事也总是一副施舍的姿态,你若一味地顺从他,即使不想变木头也会成为木头,一根任由他摆布的木头!再说了,他今年都三十四岁了,你和我一般大,他足以做你的父亲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不要因为他救了你,就傻傻地把自己献出去,也不要不拿自己当一回事,你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美好,你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你、呵护你的人,而不是可怜兮兮地做一个乞求男人偶尔施舍一下爱怜的女人。”
炼颜显然无法一下子接受裴翊这么多的话语,她愈发茫然 起来,努力分析着他话中的意思,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恼怒, 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咆哮的豹子。
“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裴翊看到她苍白着一张小脸,不禁有些懊悔,他在她的面前慢慢弯下腰,温柔地说:“我爹从十二岁就开始经商,走南闯北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且不提你们两人之间的年龄沟壑,你想他会选择一个唯唯诺诺的木头做妻子吗?”
这句话显然击中了要害,炼颜的小脸愈发苍白,她无助地伸出手,“你说,我该怎么做?我不想做木头,我想拥有自己的思维,想衍对我刮目相看,我到底该怎么做?”
裴翊握住她的小手,“很简单,学习,学习你想学的一切东西,然后拥有自己。记住,你不是任何人的,而是你自己的,现在你要学的,就是把自己找回来。”
“把自己找回来?”炼颜喃喃地说。
“对,把自己找回来,然后用自己的心去判断,到底该怎么度过一生。不要做男人的附庸,不要像只被拴住的小狗?就等着主人喂你几口饭吃。”
“用自己的心去判断……我能吗?我是个瞎子……”
“能!你能!炼颜,不要贬低自己,没有谁能像你一样感知这个世界的美好,那些风啊、雨啊、花啊、草啊,它们会感激你这样喜欢它们。我不知道你以前的日子怎么度过的,但我相信你会像那些花儿、草儿,在风雨中昂然,风雨过后盛开得更娇艳。”
炼颜慢慢地点头,“翊,谢谢你。”
“不谢,以前我都觉得日子很无聊,念书无聊、习武无聊、吃饭无聊、睡觉无聊、俊男无聊、美女也无聊、有钱花无聊、没钱花更无聊,这也无聊,那也无聊,甚至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看惯了人们为了名利、为了欲望争夺的那些丑态,真想把自己变成一根木头,不要有眼睛、不要有耳朵、不要有鼻子、不要有嘴巴,就胡里胡涂过一辈子好了。”
炼颜噗哧一笑,“翊,你有这么多的无聊,都变成有聊了。”
裴翊也笑了,“是啊,因为见到你,听你说了那么些话,我突然发现天空湛蓝、云儿洁白、风儿很温柔,连院子里那些花花草都很有灵性,所以我的无聊都变成了有聊。”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太寂寞了,只有靠自己的感觉亲近这个世界,否则我真成了一根木头。对了,和你聊天总是很高兴,我好想唱歌啊!”炼颜羞涩地说。
“那就唱啊,像你说的那样,鸟儿高兴了就会唱歌。”
“可是我不会弹琴。”炼颜失落地低下头,“以前我听过很多很多动听的曲子,多么想自己也能弹奏出来,可是我不会,也没有机会学。”
“这很简单,我可以教你。”
“真的?”炼颜的眼睛明亮起来。
“真的,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我不会的,就为你找师傅。”
“翊,谢谢你!”
“不要客气了,走吧,跟我去兰院。”
“不。”炼颜又瑟缩了,“我不能走出这里。”
裴翊叹一口气,“你还是不明白啊!”
“我明白,可是……我不想让衍生气。”
裴翊无奈,“那我去取琴回来,在这里教你。”
“嗯!翊,真的很感激你。”
“不要客气,再这么客气我就不教了。”裴翊做个鬼脸。
“是。”炼颜绽放出一抹让他神魂额倒的笑颜。
● ○ ● ○ ● ○ ● ○
炼颜天资过人,学起东西来很是快速。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能够弹奏出完整的曲子,而在诗书方面,也背会了整篇的《庄子》、《诗经》和前朝那些诗词。
她显然更喜欢一些飘逸潇洒的诗歌,面对一些教条性的四书五经兴趣缺缺,这让裴翊更为高兴,因为他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说教。
裴翊对她的聪慧过人表示惊讶与赞叹,但是她却淡淡地说:“我除了用心记这些,还能做什么呢?如果你换成我,会比我更厉害的。”
裴翊只是纵容的笑,他不想对她说,世上的瞎子何其多,可没有几个能像她这样。
在这些天里,裴翊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一开始是教她一些东西,后来便和她一起念书。
他每天都很快乐,甚至迫不及待地渴望天明,天亮了他才可以走进菊院。他甚至庆幸老爹没有把话说绝了,他只是不允许炼颜走出菊院,却没有禁止别人进入菊院,所以他依然可以和炼颜在一起。
炼颜的微笑成了他每天最期待的内容,她那美丽的面容、清丽的嗓音、纤巧的体态都让他迷恋,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可是又克制不住本能的渴望,有时就不免看着炼颜发呆。
炼颜是爹的女人吗?
如果是,他岂不是做了这世上最令人不齿的事?
可是炼颜才十六岁,是这样的稚嫩,他怎么忍心让她去陪伴老爹?她应该有更多属于自己的快乐。
老爹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是炼颜并非要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
虽然裴翊无意看低那些男人,可大多数男人确实看到她是瞎子就会发出嗤笑声,除了想取笑她、欺负她之外,不会明白她那纤细的内心、她对这世界美好的期望。
裴翊开始变得焦躁不安,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外出归来的舅舅聂红绡,在这个偌大的裴家,他唯一喜欢的就是聂红绡了。
他向聂红绡讲了自己的困惑与不安,也讲了自己对炼颜的感情。
聂红绡憔悴了许多,他皱着眉头听裴翊断断续续地讲述,然后是长长的沉默。
“舅舅,我该怎么办啊?”裴翊苦恼地看着他。
聂红绡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舅舅。”在聂红绡面前,裴翊偶尔还会流露出少年脾性。
聂红绡笑着,“这个事啊,你问我也没用,因为情这种事,绝对不是外人可以插嘴的。就算我让你放弃,你会放弃吗?”
裴翊嚷着嘴巴,“我为什么要放弃?怎么看,该放弃的也是老爹。他那么老了,凭什么再欺负炼颜啊?”
聂红绡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你爹是在欺负她,而不是在疼她呢?更何况这件事最主要的是看炼颜的态度,看她最后会选择谁。”
裴翊点点头,“好吧,在炼颜没有做出决定之前,我就继续坚持,如果她选择了我,而老爹不允许,我就和老爹争到底。”
“你以为是打仗啊?”聂红绡笑着摇了摇头,心底欲泛出隐隐的忧虑,本来炼颜一个人住进来就已经让裴衍有些失态了,如果再加入一个裴翊,事情恐怕会更糟糕,父子俩同时爱上一个人,外人听了岂不觉得是个大笑话?
● ○ ● ○ ● ○ ● ○
一个月后,裴衍回来了。
他是中午到家的,来不及梳洗就赶往菊院,然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在明媚的春光中,炼颜穿着一身鹅黄的纱裙,娇嫩得宛如刚破土而出的芽瓣,她坐在瑶琴前,一身白衣的裴翊;站在她身后,紧挨着她,不时地把手放在她手上,教她弹奏。
这意外的一幕让归心似箭的裴衍满心愉悦顿时化为乌有。
炼颜昨夜自己随意谱了一曲,今日要弹给裴翊听,才发现有一些旋律不和谐,便与他一起琢磨修正。
“好了,我再唱来试试。”炼颜微笑着说。
“好。”裴翊直起身来,站到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纤纤玉指轻划琴弦,拨出一串流水般的叮咚之音,然后慢慢唱起来--
“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时,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杨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声音袅袅,回音不绝,裴衍没料到她还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歌来竟是如此动听,可是,他的怒火正迅速飙升,原来自己说的话,她完全没放在心上,依然和裴翊厮混在一起。而他不在的这一个月里,谁又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裴衍在门口驻留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
● ○ ● ○ ● ○ ● ○
片刻之后,古桐来到菊院。
他躬身向裴翊和炼颜施礼,“少爷,炼颜姑娘,爷回来了,现正在大厅等着您们呢!”
炼颜蓦然站了起来,“衍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刚到家就迫不及待要见姑娘了。”古桐沉声回答。
“翊,你听到没?衍回来了,太好了!”炼颜兴高采烈,小脸泛起一层明媚的光泽,她慌乱地抚摸自己的云鬓,然后回头喊翠儿,“翠儿,翠儿,我的头发乱不乱?衣服脏不脏?皱不皱?衍回来了,你说我该换什么衣裳才好?翠儿!翠儿!”
翠儿笑着说:“姑娘,你的头发纹丝不乱,衣裳也很漂亮,不用换的。”
“真的吗?翊,真的吗?”
看到她那副高兴得快发疯的模样,裴翊有些辛酸,看起来老爹在她心中的地位依然无比重要,唉……
“好看,真的很好看。”他温柔地说。
“翠儿,快,带我去大厅,不要耽搁了,否则衍会生气的。”炼颜着急地说。
“是是是!姑娘你可得小心,不要绊倒了。”翠儿微笑,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姑娘这么高兴。
炼颜的一颗心激烈地跳动着,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朝也盼、暮也盼,醒也盼、睡也盼,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裴衍回来了,简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兴奋、慌乱、担忧、喜悦,各种情绪纷至杳来,让她走路也是深一脚、浅一脚,惊得翠儿出了一身汗。
走到大厅,裴翊意外看到了许多人。
陪着裴衍一起坐在正位上的,是一个黝黑矮小的男子,男子眉毛粗疏,鼻子短塌,一双狭小的眼睛却放着狡黠的光芒,其貌不扬;但令人无法忽视。
在男子的旁边,是一位长辫子的姑娘,和男子的平凡不同,姑娘有着一张鸭蛋脸,柳眉杏眼,琼鼻瑶唇,肌肤胜雪,美貌出众。
在姑娘的身后站着几个护卫,都膀宽腰圆的,看起来颇有气势。
裴翊先向裴衍问安,“爹,您回采了,一路安好吧?”
裴衍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好。”
裴翊看向他身边的男子,“这位是?”
“摇光国的严采萧,爹生意上的伙伴。他身旁的是他的妹子严采萍。”
“严先生,您好。严姑娘,您好。”裴翊点头示意。
“这位就是贵公子啊?真是虎父无犬子,好人才啊!”严采萧笑哈哈地说。
“您好。”严采萍站起来向裴翊检衽回礼,“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是啊是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严采萧更是笑得爽朗。
“一家人?什么意思?”裴翊皱紧了眉头。
裴衍也不理他,只是招手让翠儿把炼颜送到他面前,然后指着炼颜对严采萧说:“你看如何?人是长得标致,只可惜是瞎子。”
严采萧上下打量着炼颜,目光渐渐浮现出一种兽欲的光芒,他连连点头笑道:“瞎了好,不会惹是生非,我喜欢!我真的很喜欢!”
裴衍淡淡一笑,“那好,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的人了。”
“衍?!”
“爹?!”炼颜与裴翊同时惊呼。
裴衍懒懒地扫了他们一眼,“有什么意见吗?”
炼颜浑身都在打颤,“衍……你要把我送给别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爹!您太胡闹了!炼颜是个人,不是玩具,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即使是个玩具,日久也会生情,会好好呵护她,不想别人染指,您怎么可以把炼颜送给别人?您没有这个权利!”
裴衍冷笑,“炼颜,我没有这个权利吗?”
炼颜痛苦地摇着头,泪流满面,怎么会这样?她盼了一个月,盼了三十天,盼了三百六十个时辰,却盼来这样一个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同意?”裴衍的脸色愈发深沉。
炼颜无法说出话来,她的双腿一软,跌倒在地,痛哭失声,“衍……我不要……除了你,我不要跟任何人,不要不要不要……”
“几天不见,你倒长了能耐,学会反抗我了是不是?”裴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问。
“不……不……”炼颜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她的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又一片,碎得七零八落。
裴衍松开手,任她倒在地上,冷冷地说:“我是个商人,我救了你,你便欠我一条命,现在我要你嫁给严先生,那是给你面子,严先生是摇光国的首富,嫁了他,你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木为呢?”
“不,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宁愿住在狗屋里,只要能待在你身边。”炼颜哀泣着。
裴衍招手让长辫子姑娘走到他面前,拉着她的手说:“我就要成亲了,新娘子是严先生的妹子严采萍,你会祝福我吧?”
“爹!”裴翊实在无法忍耐了,他走上前抱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炼颜,“我一向尊敬您、崇拜您,可是您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不齿!您怎么可以如此践踏一个女子的心?炼颜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您,您却如此待她!您不要她也罢,为什么还要任性地把她像牲口一样卖给别人?您救了她又如何?她欠您的,我来替她还,但是您别想勉强她嫁给任何人!”
不待裴衍说话,裴翊抱着炼颜迳自朝外走去。
古桐意欲上前阻拦,裴衍微微摇头示意他躲开。
看着儿子倔强的背影,裴衍心底的黑影愈积愈浓,不能再耗下去了,炼颜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如再和儿子……那他绝对会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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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炼颜由翠儿带领着来到裴衍的书房。
裴衍正和严采萧兄妹说话,看她进来,便示意两人止住话头,挥手又把翠儿打发出去。
“找我什么事?”他问。
“衍……”炼颜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不知道房间的布置如何,她慌乱地伸着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说吧,什么事,我还有事要忙。”
“衍……”刚喊出他的名字,泪水便夺眶而出,炼颜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不哭出声音来,她颤抖地说:“我只求您一件事。”
“什么?”
“不要把我许给别人好不好?我知道自己是您救的,不该要求您什么,可是我的心难受极了,我不能想像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只要您留下我,可以不理我,可以不要我,可以让我再去住狗屋,随便吃剩下的饭菜让我维生都可以,我不想离开有您的地方。”
裴衍怒斥:“我已经厌倦了你,这件事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衍……”炼颜“咚”一声跪倒在地,“我求您,发发慈悲!”
“你是不舍得离开我,还是不舍得离开裴翊呢?”裴衍冷笑道,“行,你要留下也行,前提是我把裴翊驱逐出去,断绝父子关系,再也不许他踏进裴家半步!”
“不!”炼颜发出一声哀号,“您不能!”
“那要看你合不合作了。”
炼颜绝望地在黑夜中颤抖,缓缓地说:“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