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1-08

婀娜:禽兽日记 9 - 11

 第九章


深夜,静悄悄,昏黄的路灯照着无人的街道。一轮残月当空,星星疏落的散布在周围。

雕花铁门前一个窈窕的女人低下身与一名坐在轮椅中的漂亮男子吻得难舍难分。他们如胶似漆的纠缠着,唇与唇密不透风,好像都要把对方揉化在这激烈的热吻中。暧昧在这如水般清凉的夜晚纵情肆虐,恒古不变的旋律拥着这对男女之间悄悄转动…粉紫的丹蔻,好像蔷薇花的颜色,修长的纤指,洁白仿若皓月,它抚在男子跳动的脉搏上,来回婆娑。

“哦…”男子仰起头,这样的激情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想不想要我?”她妖媚的低吟。

渴望的眼为难的瞅着四周——这的确不是一个亲热的好场所,再加上他现在的破烂身体,实在是力难从心呀!但是他不会忘记一个个与她结合的疯狂之夜,不会忘掉她媚人的眼波、滑腻的皮肤、妖娆的身躯…她像个女王般的宠幸,使男人感觉不到尊严,但是只要躺在她身下,被她的长腿控制住,他就再不是自已,而是一具做爱机器,不到精尽人亡的那一刻绝不会停下来。她是个身赋绝技的美丽巫师,有着最冷酷多变的心肠,爱情之于她是无病呻吟、男人更是消遣放松的侍寝玩具!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无可救药的爱她。

“你在想什么?”甜美的气息卷上他的耳垂。

“我们是来救人的,对吗?”放下不该有的念头,他点明此行的目的。

她拉起他的手塞到紧身黑衣里面:“无情从不白白受人恩惠,尤其是你,东方煜。”

漂亮男人苦笑出声——这个无情的女人永远不会是他的,永远要与他划清界限。

手下是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半球状的完美恰恰好盈满于手中,他咽下口腔中多余的水份,耳际的焦燥却越发明显。这个离经叛道的女人,永远不放男人在眼里的女人,却最最懂得如何利用最原始的武器,将异性收归裙下。她罩着他的手缓缓揉动,唇边逸出诱人的吟哦,紧闭的双眼说明她的享受,轻颤的长睫无辜而清纯…

他的脸红了——要比挑逗男人,没有女人会比她更出色。

“你不欠我什么,是我自已愿意赴汤蹈火。”谁敢跟她讨债?

“那好,你帮我把这个房子里的电源切断,我一间一间的去搜。”

夜风吹佛,转眼间已经不见那妖媚的女子。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快又太不真实…

轮椅吱吱的转动着,漂亮男子催动着它接近铁门。两个黑衣大汗听到响动出来查看:“是三少爷?”

“家里都谁在?”

“只有小小姐在。”

他点点头:“带我去控制室。”

是的,在这里,他是出入自由的三少爷,可是过了今晚,大哥有没有可能迁怒他就不一定了,还有二哥,他不打一声招乎就私自出来,想必他现在也正在找他吧!他必须赶快把事情办好,否则就会很快被二哥找回去。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他想他简直没有切断电源的必要了——直觉告诉他那个女孩子就是无情要救的人。她看起来有点无助,双手被绑在椅子上,由大哥的两个哑吧手下看管着。

当他进去的时候,她抬起眼研究性的扫过来,然后又失望的转开去——也许是她看到了几个手下必恭必敬的态度吧。

“这个女孩子是我们一个重要合作伙伴的女儿,我得把人送回去。”东方煜说。

“那我们跟小小姐说一声吧。”在他身后的大汗为难的说。

东方煜两眉一敛,不怒而威:“要不是晶丫头惹出祸端,我也不用拖着这副破烂身体来这里,你们是糊涂了不成,尽跟着她胡闹!”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静默,两个大汗和两个哑吧面面相觑的难做决定——小小姐是主子,三少爷也是主子,他们一个要抓人、一个要放人,奇怪!

趁这些人疑惑之际,东方煜推了轮椅过去,打开束缚着申晓的枷锁。然后回头又道:“我将人带走,责任不用你们担,要是坏了大事,晶丫头第一个要受罚。”

大汗们不敢再怀疑,毕竟三少爷辈份高一点,行事应该比较有准一点吧。

东方煜镇定自若,他对愣在一边的申晓说:“烦劳你推我出去。”

能离开这里了?这个人是真心来救她的?不真实的感觉令申晓迟疑…

“别让你家里人等太久了。”他轻声催促。

会吗?难到是爸爸来了?

轮椅的吱吱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响亮。残月隐在云层里,申晓推着那个漂亮的男人一步一步的往大门口走去。远处的铁栏像一排守卫的士兵,亮着灯的传信室令人心生紧张…申晓不禁加快了脚步,她很怕再有什么妖魔鬼怪来阻住去路,而且她迫切的渴望见到申澜…

“别害怕,你很快就会到家了。”似是察觉了她的紧张,东方煜出言安抚——

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他又通知了无情前来接应。就算这会儿被东方晶知道了,也不要紧。

通过大门的时候申晓的心跳得像打鼓,而东方煜只抿了抿唇,他很累,他觉得就快要支撑不住…

轮椅穿过铁栏的缺口——这时,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三叔叔!”

不好,是东方晶,她追来了!

“快走。”

申晓推着轮椅在道路上猛跑起来,想与追来的东方晶多拉开一些距离。一辆轿车驶过来,大灯晃了晃,拦在他们面前——

完了,被抓住了,申晓如此想。

无情跳下车,她来之前已经密切的注意过附近的地形,也算好了几处能甩开追兵的小路,于是她快速的把两人弄上车,朝西边开去。

车子带起来的尘埃像一层薄纱在夜风里飘漫,东方晶双手抱胸对身边的卓然说:“看到吧,她只知道自已跑!心里根本没有你。”


美丽的云湖别墅,月光照着深蓝色的湖水幽幽流淌,夜百合吐露着芬芳,野玫瑰凝郁着水滴。

申晓终于回到她所熟悉的地方,老林出来迎接,申澜把她抱下车紧紧搂住,在那温暖而深爱的怀抱里停驻,是安祥和幸福的港湾。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去模糊亲情与爱情的界限,他搂得那么紧,好像她会消失一般的紧!她悄悄的红了脸,怕周围的人看出他们之间不合常理的亲昵。

冷冽的目光扫过来,是那个救了她的女人——敏锐地,她觉得那种敌视是和申澜有关系的,这使得一层阴影没有预警的蒙上心头。

果不其然,申澜要她早点睡,自已却和那个女人关在房间里不知道聊什么。还有那个一同回来的东方煜也得等着那个女人把他送回家,挺不幸的!无端端的,申晓忽然有点想发脾气,却又不知道应该对谁发!所以,当申澜拿着牛奶进门的时候,她理所当然的不搭理他,一副小女孩子使性子的娇态。

“怎么还不躺着?”申澜将牛奶递过去,无法聚焦的眼睛难以确认她的方向。

咬着红唇,她挣扎在接与不接的选择间——于理,她没有权力限制爸爸与谁交往,而且她还应该庆幸他有异性的朋友——乱伦不是好玩的,她依然难以接受。可是于情,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她就是怕他对别人好,对别人特别!

“晓晓?”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摸索。

申晓看着他,不禁脱口而出:“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眼睛治好?”话刚说出来,她就后悔了——看看她用的是什么口气,简直像多事的小妻子般没大没小,难到在潜移默化间她已经没有“辈份”的概念了吗?

申澜摸到了桌子,把牛奶杯子放上去,然后寻着她出声的方向移过身来…

她不自主的往后缩着,她莫明其妙的害怕他的接近——也许是此时此刻显得紧张气氛使然,看着他那高大的身躯,她想起了他每一次的纠缠和热吻。如果这个人不是爸爸,她会怎么样反应呢?

“你关心我,嗯?”他魔魅的气息欺近,好像盛开的罂粟。夜风鼓动着白色窗幔婆娑起舞,天际的残月是唯一的光芒…

申晓的脸烧起来,她退至墙边却无力阻止他的接近,纤指颤抖着,他挨过来揉上她的发,勾起她细瘦的下巴,摊开手掌——

一只令人惊艳的冰蓝色“眼睛”静静的躺在生命线上,白色碎钻衬着它晶莹闪烁。

“你在想它吗?”

来自魔域般的声音响起,她心里的一根弦突然绷断。是吗?她在想他的眼睛?她居然会不自觉的想念它!

“还想躲避吗?”

他垂下半长的黑发,慢慢的将脸接近。两片唇紧紧相贴,辗转斯磨着——月白的长指插进她的发,松松的抓揉着,大腿顶在她两腿间支撑住她的重量,他绵密的覆盖住那小巧的菱唇,在申晓轻轻的挣动反抗下毫不放松。舌尖挑进那柔软,他不停的来回刷弄着,两行贝齿终敌不过他的坚持,伴随着一声叹息,属于情人间的纠缠悄悄上演…

申晓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灼热的气息包围着她不能思考,可是她不想抗拒那个蜜意深情的吻,因为那使她有快被融化的感觉。轻揉在她胸前的手指从中间的扣子钻进去,贴滑着她的肌肤,鼓动着她的心跳…直到夜风吹进来,唤醒她的羞怯,与他拉扯着轻薄的布料…他放松手指,随她去抓拢衣襟,贴着她雪背摸索着寸寸娇嫩,所至之处都仿佛带着千万伏电压,击打着她初识情欲的敏感神经。

“我的晓晓,哦。”他轻吟着她的名字,手指转到前方去勾画那青春的圆润。

“爸爸——”她焦虑的唤着他。

“嘘”他轻轻簇眉,渴望的揉捏着娇软的肌肤,手心扣着那珍珠般的顶峰缓慢纠缠——将两手交托在她胯间,他抱着她移动,来到复古大床上浅吻轻啄着她的皮肤…放松她成拳的手指,将那只漂亮的眼睛放入她的掌心。冰蓝色的光芒似乎变暖,剔透的晶体璀灿而灵动…

她抚上他的脸,在那令人惊艳的眉目间描画,为那灰蓝色的茫然而心疼,轻声问:“它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他的发拂在她的颊边,额头与她相贴:“不去管它好吗?”

是的,只要能留她在身边,他愿意牺牲一切。

申澜与申晓,在历劫归来后得到短暂的平静,爱情的小火苗也压制住一切阻力正发展壮大…

可是与此同时,身在“东方号”上的云朵就没有这么幸运。那个病病魇魇的三少爷失踪使东方焰顾不上她,睡了一个相对还算安稳的觉之后,岂知他又奇迹般的出现了。该死,他怎么不等她想出办法逃走再回来?难到这些姓“东方”的人专门跟她作对?

云朵站在浴室的花洒下面,任那水“哗哗”的流淌。

“洗这么久,会脱皮的?”笑面虎东方焰迈着长腿进来。

“滚出去!”

又来了!阴魂不散简直是他的最佳代名词,还好她早有防备——洗澡也穿着内衣,以防被他眼睛吃冰淇淋!当然,人家要是真“想吃想喝”,理论上她也拦不住,比如现在——

他把她围困在修长的身躯和白瓷砖之间,她只得干瞪眼使不上劲!而且那个自大的家伙八成以为自已是郭富城——被淋透的衬衫显出强壮的胸堂、休闭裤皱贴在充满力量的大腿上,水滴顺着发尖滴落在那张斯文的俊脸上…

别说,这东方焰还真有点姿色!如果现在不是“阶下囚”的地位,而只是路过这样的“风景”,那么她没准还会吹声口哨给他得意一下。

“不开心?”他眨眨眼:“是怪我太少陪你了吧!”

臭美!云朵在心里骂人。

他俯下高大的身子,凑近她:“我们明天去巴黎给你买点新衣服怎么样?”

什么?她睁大眼,心下惊骇——她连这里是哪还没弄清楚,他又要把她转移了?

“高兴的傻啦?”淡淡的香水味染上她的鼻端,往两片红唇上去。

云朵揪着他的衣领拉开一点距离,妖艳的水眸转着急切:“我要回家。”她简直咬牙切齿。

“小东西,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眼角是有点向上挑的?”他把拇指压上来,仔细观察他的新发现。

“我要回家!!”她加大声音再强调。

“还有这里,像豆腐一样滑嫩!”他抚上她的脸颊。

在这雾气缭绕的浴室,伴随着唏呖哗啦的“交响乐”,一对男女谈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我要回家!!!”美丽的瞳仁里是火光熊熊。

“其实你的身材不错了,小屁屁长得像洋妞哦!”大手揩了一把油。

“东方焰,你要就拿去!弄完了赶快放我回家!”云朵嘲他大吼,拒绝再当个被猫戏耍的老鼠!电视上短暂的一瞥,她心疼着云霄的憔悴,真想飞回他身边…

“成交!”他一把抱起她,关闭水源:“美眉,是你自已答应的哦。”

裹着蓬松的浴巾,东方焰体贴的帮云朵擦拭卷发,像呵护一件昂贵的工艺品般温柔,每个动作都优雅万分、缓慢从容,并不因为她的妥协而显露出半点“急色”。而云朵只是眨眨明媚的大眼看着他动作,等着“挨上一刀”赶紧回家,虽然清白之身给了一个陌生人很无奈,不过云霄也不稀罕不是?

忽然,头顶上的组灯渐暗,整个房间步入夜晚才有的神秘…得承认,这个老男人还是挺会搞气氛的,他只亮了地灯让房间色调柔和,这对于舒解紧张感是有效的,而小几上一盏小小的玫瑰香熏四溢出性感水雾,更显得有品味又不夸张。

垂下眼帘,让长睫掩住一闪而逝的失落——如果他是云霄……可他不会是云霄……

做好“准备”工作,他贴过来吻着她小巧清晰的锁骨,用两根手指拉扯着她的浴巾…

粉唇抿成一线,云朵寻着他的面容再次确认:“你说话要算话!”

“好。”他轻松答应,仿若无关紧要,浴巾随声而落。

皱巴巴的胸衣贴着她微微起伏的柔软,纤细的腰肢是成熟女人所没有的极致风景,修长的两腿上帝精心的杰作——男性的手掌描摩着,不肯错过每一处美丽,指尖下弹性十足的皮肤、嫩如豆腐的触感使人迷醉……他小心的掬住她胸部的圆润,在布料外轻轻揉捏,勾画着两颗半熟的果实。

“痛吗?”他朝她的耳根吹气。

云朵摇头——这种感觉是不会痛也不会喜欢的,毕竟对象错了。

东方焰一手绕到她身后,熟练的一捏将胸衣打开,稚嫩的女性像征展露于昏暗的室内…她没有伸手去摭,只是紧握成拳——任何时候的云朵都不能给人小瞧了,这是她的骨气。

男性饥渴的唇不若主人般镇定,匆匆含上一朵纯净的小粉花,细细品尝…她站立在地毯上,看着高大的身躯弯在她身前,轻轻的簇了簇眉——她了解游戏的全过程,而这些动作只是个开始。

“你几岁了?”他换过一边时问。

“15。”未成年的身份会令他大发慈悲吗?

“怪不得!”他深深含吮着,眯着眼享受她的娇嫩。果然他生冷不忌!

“来吧,小东西。”他撑着她的腰上床,强壮的身体与之严密贴合。勾起她秀气的小下巴想所取一个甜蜜的深吻——

云朵快速的捂上他的薄唇,冷漠的说:“我不亲嘴。”她不想再沾上这个人的口水,好脏!

不理她的拒绝,他拨开她的手轻取一个小吻,在她能反应之前离开,将地灯扭的更暗…解开全身的束缚,再次将高大的身躯压上来,沉甸甸的重量使人倍感真实。

就要结束了,云朵闭上双眼——就当做了个恶梦吧,梦醒了就回去了!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短发骚弄着她的脸颊,两手将小裤拽下修长的腿…

私密处一凉,云朵反射性的夹紧双腿,可是没能如愿——另一条强壮的腿挤进来将它分开,磨蹭着细柔的肌肤。

“冷吗?”他低低的问,手延着腰部往下…

她一把拦住:“别摸了!”终止他自以为是的“前戏”吧,耽误时间只会让她的心情更糟糕!

他好脾气的不责怪,沉下身体:“小东西,如果你是处女,我会娶你!如果不是,你也可以一直跟着我。”许下东方家的诺言,他再不跟她客气,将两条纤细的腿拉开,挺身——

“不要——!!”她大喊。

云朵震惊: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谁要嫁给他!

他定住身:“怎么啦?”

“咱们说好的,我只把身子给你,给完就走。”她急急道。

“呵,第一次有女孩子不想让我负责任呢!”他退开一点点,精眸看向她:“你不喜欢我?”

“我想我一直表示的很清楚。”绷紧的小脸,泄露一丝紧张。

东方焰坐起来沉思,悠闲的手漫不经心的在她身上爱抚一会儿,然后把大浴巾扔过来——

“明天我送你回家,不过只能呆一天!”

手指爬梳着短发,他套上短裤到冰箱拿饮料,金黄的光芒投射在他修长的躯体上…

云朵错愕:他什么意思?

她当然不明白,骄傲如东方焰怎么会强迫女人上床呢?如果跟他上床的女人不情不愿不觉得的舒服,那男人的颜面何在?所以,莫名其妙的,云朵得到一个回家的机会……

当直升机升空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真实,她试图记忆一条路线,可是地理学得太差她都不知道哪跟哪!

窗外景色迤俪,海水是深蓝的宝石,白色的小岛像散落的珍珠,绿植覆盖着灵秀的山脉仿佛触手可及,银链般的弯延小路穿绕其中,真是好美!云朵好奇的一路发掘着多变的景色,直到东方焰提醒她,他们要降落了!

兴奋和惶惶不安充满她的神经——就要见到云霄了,该说些什么?

换上他们来时乘坐的宝马X5,在一路的黄土飞扬中往熟悉的城市奔去….

下车前,东方焰给她的左手扣上一个金属手环,上面还镶嵌有价值不斐的数颗宝石。

“这是干嘛?”没事送礼八成不是好事。

看着她一脸戒备,东方焰低低沉沉的笑:“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望向高耸的公寓大楼缓缓地说:“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漂亮的玩具,因为它只有在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才会变成致命武器。”

果然这个东西是用来牵制她!“你以为我怕死吗?”云朵气得发抖。

他笑得仍然温柔和蔼:“别试图跟我对抗。”瞧了一眼手表:“快点回家吧,别忘了你只有24小时!”

下了车,云朵背过身往公寓方向走,耳畔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宝马X5开走了。

夏季的高温使人烦躁,门前两座铜狮子闪闪发亮,绕过想要和她寒暄的保卫,直接到大堂搭程电梯。看着红色数字一层一层的变动,回家的感觉也逐渐真实,只是蒙在心上的阴影多多少少有些煞风景。嘴唇一抿,她决定先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踏上熟悉的方砖地,清凉的触感牵引着她回家的路…

睁大眼,云朵简直不敢相信平常紧闭的白色房门竟然是开着的——她们家遭劫了吗?

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动静,沿途机警的准备反应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只是四周除了安静还是安静,到是再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难到是云霄忘记锁门了?稍稍安下了心,她在他的门前起手敲了敲——里边没有人应声,推开一条缝,只见房里整齐干净的好像没人住过,光可照人的地板上甚至没有脚印。这说明什么?云霄没回来?他去了出国考察了?不过,她很快推翻这个想法,迅速检视起套房里的其他角落…最后却是在自已的房间里发现了他——单人床上,他的存在显得那么拥挤,一走近,才发现空气中居然还迷漫着些许酒气——皱起眉——云霄是不喝酒的,他有酒精过敏症。那俊朗的五官埋在她的枕头里无从观察,将他的领口拉低,果然看见一块块圆型红斑散布在皮脸上。这家伙,搞什么鬼!

“朵朵?”迷糊的声音传来,他好像是在呓语。

去洗手间拧了一条凉毛巾,云朵准备让他清醒一下,只是没想到毛巾刚碰着他的脖子,一只眼睛就睁开来…黑色瞳仁在满是红丝的眼眶里迷茫的转着,在看到她时,神色转为震惊!接着,强有力的大手捞过来,准确的握上她纤细的手臂,再下一秒,她被禁固在一副温暖的胸堂里。刹时,她有天旋地转的感觉,云霄抱得那么紧,紧到她几乎难以呼吸!

“朵朵?”

他探寻的吻上她的颊,由着肌肤的触感确认她的存在。她想推拒,又在他憔悴的面容中妥协——

几天不见,他苍老了不少,眼圈处的深青色让人心疼…他怎么把自已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的?万一她再晚回来几天,他怕不是要先OVER了!

窒息的感觉袭来,强壮的男性躯体把她盖的紧不透风,两片唇粘上她的耳垂:“你回来了是不是?我不是在做梦…不是!”

“你想压死我?”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朵朵,你有没有事?…抓你的人呢?”他彻底清醒了,开始在她全身上下翻看、检察。

云朵顺从了他的动作,让他看个清楚。

大手抚上她的皓腕,顺着细腻平滑的肌肤寻到一支宝光流动的镯子。这不是朵朵的东西。“哪里来的?”这个名贵的东西不该戴在一个十五岁小女生的手上。

“别人送的。”云朵答的云淡风清,好似事不关己。

“是谁?抓走你的人吗?”心越来越凉,他记得那辆宝马X5。

真没想到云霄如此敏感,本来她并不想这么早就将一切揭底的!不过这样也好,说来说去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延。“我明天要跟他去巴黎了,这次回来是来辞行的。”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选择这么说呢?可是她再没有机会将这些回炉过脑,因为那个男人已经疯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额上青筋暴起,双目欲裂。

“我说我来辞行。”

“你懂什么叫辞行?”他大吼,把云朵从床上提起来:“你见鬼了跟谁辞行?你是我生的,十八岁以前只能呆在这里!”他神色狂乱,像一头被惹毛的野生动物。

一抹冷笑挂上白的几乎透明的双颊:“就因为我是你生的,所以才这么倒霉!”今生恐怕都要与幸福无缘了,谁让她只爱这段孽缘。

听了她的话,他的气势卸去一半,藏在阴影里的脸孔则透出几分忧郁。一切又回到原点,这似乎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罢了,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认了!可是心房中的沉闷收缩却像是无法承担下一秒的心跳,这个陪伴了她十五年的男人,难到真要和他说再见了吗?

眼前有几秒中的模糊…….侧过头、闭上眼,她尝到了自已咸咸的泪珠。“爸爸….”她扬起盈盈双睫:“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已。”

“别叫我爸爸,朵朵。”那是个太神圣的头衔,而罪孽深重的男人不配。他含去那颗垂坠在玖瑰色唇边的泪:“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如果只能选择一个角色留在她身边,那么他将不再坚持。

低哑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朗,却很诚恳!那不是一句敷衍,不是一次骗小孩子的把戏,而是对一个女人的请求。

可是云朵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她惹到的麻烦也不会给她机会去等。挽上他的脖子,她在他耳边低喃出违心的语句:“我喜欢他。你以前说的很对,我还年轻,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不信。”他捧起她的脸:“我不信!你是爱我的。”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他挑起她粉嫩的香唇,在两行不肯开启的贝齿之间刷弄…用尽所有已知的技巧溶化她…….

云朵很想回应他,只是一直堵在心里的一口气难以发泄。她非常痛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云霄才愿意试着正视这份感情!也许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她推开他,美丽的眼瞳里闪着少有的漠然:“爸爸…….”

他慌了,手指有些抖,在巡视过她的表情后。

“不——!”心像被掏空了一个角落,汩汩的流着冰冷的血。“朵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向活泼的女儿这样。他无法相信,几天的功夫会让那么有毅力的朵朵改变主意!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只是恋爱了,真正的恋爱。”她强调了真正两个字,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

“那好,你把他带来给我看看!”他咬牙,抚着手指下细腻的肌肤,想从那表情中探寻中一丝蛛丝马迹。

“他会来的。”明天这个时候,他一定比谁都准时。

“朵朵!”狠狠的箍着她的身体,云霄绝望的摇晃着:“为什么你要骗我?”

而她,只是侧过头不发一言…….

白纱窗外有着绿荫掩映的青湖公园。骄艳的阳光从美丽的景色中透过来,洒进阴暗的房间,没有一丝温暖……

空气中的绝别和离愁浓浓的覆盖着两人,压着心脏沉重的跳动。“别走。”他拢着她的发,声音低哑:“以后什么都依着你的意思,这样好吗?”

“不好!”云朵大吼。什么叫依着她的意思,好像一直以来这个男人就没有自己的意识,好像一切都是她逼的!而他只是迫于无奈的屈服。为什么?!难道她云朵就这么不值得!那好,那就让这个男人抱着他的思想和血缘关系去自生自灭吧!

“走开。”她推开他翻身下床,打开一个旅行包,然后在房中搜索着要带走的东西…漂亮的文具,云霄买的!可爱的玩具,云霄买的!时髦的发卡,云霄买的!就连卫生用品,也是云霄……全是他!触目所及的东西都是他为她准备好的!其实她也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想要打包,只因为心遗落了…….

突如其来的委屈让视线模糊了,她流着泪对着熟悉的景物诉说离别——也许东方焰把她带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朵朵?”云霄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胳膊:“你吓唬我的对不对?”

“你爱我吗?”她不回身,只是侧起头问。

“这…”其实他早想过这个问题,心中也有了确切的答案,就是难以启齿。说来说去所有的问题还是横亘在血缘关系上,那与生俱来的血脉将一切“可能”幻灭。

“你永远都是这样,就算过一百年也不会改变。”冰雹似的字句蹦出,云朵拿着随意装好的袋子越过他走向门边。就让自已彻底死心吧,这样他就能摆脱罪恶,继续当那个人所共敬的白衣天使!

云霄呆愣的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消失在房门外,觉得幸福也正在离自己远去,血缘的隔阂和真心的呼唤成为两柄千斤大锤砸得他透不过气,想迈出“那一步”却担心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耳畔敏锐的察觉到“咔”的一声门响,他踉跄着身子追过去……云朵已经打开大门,她要永远离开自已了……这看来不是一个玩笑,他们之间的一切似乎都会在这一刹那改写!

“朵朵——!”他厉声呼唤,想要抓住那最后的机会。纤瘦的背影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脚步……

事情再不容云霄迟疑,一种出于本能的力量帮他分清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依托。离婚几年他并没有觉得有一丝不妥,那是因为他有她,可是现在……他绝不能让她离开!去他的亲生后养,道德伦常!

他迈开腿、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感觉那温热馨香的身体,这才是最真实的幸福。“朵朵,”他把声音揉碎在她耳边,闭上眼轻声说:“我爱你,不因为你是我女儿。”

她的泪滴下来,流过他的手背,一抹笑容却悄然眉上……

“宵。”

“我的朵朵。”

他将她的“行李”扔回屋里,将那小小的身躯打横抱起来,勾起脚将大门踢上。两人之间,似乎拉起一道魔幻的屏障,深情焦灼的眼光一刻也不愿分离。

走进卧房的那一瞬间,他们明白,从此这里将没有父女关系的存在!雪白的床单上,他吻着衣衫半腿的香肩感叹:“朵朵,你还太小了。”

她一怔,失望的以为他又要反悔。

“宝贝,别这么敏感。”他含吮着她的指尖:“等我梳洗一下,这么臭怎么配你。”


艳阳高照,正值八月盛夏,酷暑使得飞翔在天空的小鸟也在树间寻觅一丝清凉。卓然靠在学校门外的灰墙上,他前额的发尖已经垂到鼻子中间,不复好学生的爽朗与阳光,眉宇间渗入的少许阴郁使他像个黑暗里来的少年王子,书包随意的扔在脚边的方块地上,白衬衫松了三颗扣露出因为经常运动而线条结实的胸堂。变化不小的他在这返校的日子里仍然引人注目,少女们在短暂的错愕、好奇之余狂热和爱慕的眼光却有增无减。

他在等申晓。而她,已经出现!及肩的长发在暖风中飘逸,剪剪美眸中流转的眼瞳像一泓纯净之水——还是那么清雅,那么无辜,那么惹人怜爱!娇美白晰的小脸也还是那么让人移不开视线……

骨节“咯咯”作响,他将右手收拢成拳——在她经过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胳膊!

“是你!”申晓有丝惊喜的看到他。

他唇抿紧,笑得有些嘲讽:“你还认识我?”

回想起往昔的种种,申晓确实觉得有几分愧疚,毕竟他曾保护过自己,而自己对他的处境却是无能为力!

“怎么不说话?”他轻挑的勾起她细致的小下巴,强迫她的目光直视。

申晓不知所措,她向后退去……

两簇愤怒的火焰将卓然的双眸点亮——要不是牵制于申晓,他也不会被讨厌的女生玩弄!可是在事后,她居然一走了之,连问都不问……

“过来。”他抓着那柔软的小手缠上自己的腰。

“不——”申晓摇着头小力挣扎,不想在学校门口引起骚乱。

他的手指插进她细密的发,嘴唇逐渐靠近那片白嫩到看不到毛孔的柔美肌肤……

正在这时,一辆有着高贵线条的全黑色林肯轿车缓缓的接近这里,它漂亮优雅的外壳映着阳光闪闪发亮,在艳日当空的大青天里流露出一丝只有夜晚才有的神秘。车厢里飘漫着橙子清香,沁凉的空调冰爽宜人。申澜靠在真皮坐椅上,半边黑发遮着脸形成阴阳两界般的暗影,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完美如稀有晶体,卷长的睫毛一瞬不瞬的定在45度的方位上。看了半晌,他闭上眼叹了口气。从眼睛开刀到术后恢复,他忍了将近一个月的寂寞,一下飞机就加紧赶来学校……没想到又是那个小伙子!

“先生,您是不是感到有点失落?”老林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含笑问。

“怎么说?”

“呵呵,晓晓长大了,有人追了,当爸爸的都会觉得失落。”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妖魅精致的面孔上,他勾紧了薄唇。

老林一怔,道:“我也是第一次见,”随即又笑笑说:“不过晓晓好眼光,那男孩子高高帅帅的跟她挺般配。”

“般配?”他将眼睛睁开,那漂亮的冰蓝色阴郁而幽静:“老林,你是不是犯糊涂了,晓晓才多大,交什么男朋友!”他又把眼睛闭回去,身体也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去把她叫过来。”

想交男朋友?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老林下了车、走过去,在接近两人的同时也打断了卓然想一亲芳泽的动作。申晓舒了一口气,与卓然拉开些距离,道:“林叔叔。”

“先生回来了,就在车里。”他向黑色林肯一指。

她惊喜的朝那边看去,只是隔着蔽光的车窗见不到什么:“林叔叔,您先回车上,我马上就来。”

“那好,可要快哟!”老林走前又打量了卓然一眼。

知了还在树上吟唱,树叶间流泻着耀眼的银光。两个少年人间的恩怨虽然没人知道,但是在有心人眼里却是难舍难离的愁怅。

申晓为难的开口:“我…”

“又想一走了之,嗯?”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不应该丢下你。”她扬起双睫:“我跟你道歉,行吗?”

他扯出一抹笑容,只是笑意并非来自内心:“你回家吧,以后再说。”

卓然勾起脚边的书包,拎在手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申晓怔在那里,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获得原谅,两道秀气的眉毛因为内疚皱在了一起…

“晓晓?”老林降下车窗叫道。

“来了!”心情因为马上会见到“他”而转好,她快乐的钻进黑色的车身。

空气里飘漫着好闻而干爽的男人香,宝石结晶一般的眼瞳流转出令人心跳的冰蓝色,月白的手指修长如艺术家,此时正交叠在腿上。

“爸爸。”晓晓小声的喊,有几分害羞的味道。

魔魅般出众的脸孔在不经意间添加了些抑郁之色,半垂下眼帘不想别人读懂他此时的心情——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父亲”这顶大帽子,可是他无力改变血缘关系;他希望在见到晓晓的时候就能得到一个情人间的吻,把他嫉妒的情绪一扫而空,可是他也不能。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一只小手悄悄爬上他半瞌的眼睑。

握她的手在掌心,细细摩挲那皮肤的滑腻,他的眼神在跟她较劲,想勾起她更深的感情——不愿意看到那“小子”有代替他的机会,他渴望着晓晓对他已经动心。他把嘴唇靠过去,让那温热的接触给身体注入活力,他太需要来自她的肯定,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会导致精神的疯狂。

黑色的轿车平稳上路,宽敞的车箱里晓晓的感觉是灼烫而狭小。他逼人的眼神,完美紧绷的身躯,颓废又带着不经意感性的半长黑长,都是那么热力十足。还有那在她手指穿梭挑逗的薄唇,让她的心仿佛不自主的颤动起来,飞舞起来,狂奔起来。脸颊烧起淡淡的玖粉色,几缕小细发不听话的跑到中间,刚想抬手去拨,却给他的大手抓住。

“我来。”他小声说,看了一眼前座与司机聊的正欢的老林,压低身体凑上来…带着男人味的气息拂近,他先小心的在那樱唇上点一下,再用舌尖飞快的刷一下,在看到她惊讶瞪大的眼睛后转移到脸颊,挑起那丝乱发滑至耳根,和着那圆润玲珑的耳垂一起含入口中……

这太放肆了,晓晓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就怕被老林他们发现个蛛丝马迹。她的脸更红了,心跳的仿若全世界都能听见,身体热烘烘的好像发烧,心里却有一丝难以形容的甜蜜。

可是这一点小小的接触对申澜来说却是远远不够,他希望能有大面积的身体贴近,他就像患了皮肤饥饿综合症一样难受!他希望能把她压在身体下边,狂吻那晶莹美丽的小红唇、舔咬那白晰修长的颈项、小巧性感的锁骨、娇柔挺立的圆润……

“别这样!”她着恼的悄声提醒,在他靠的更近前缩身后退。

他漂亮的嘴唇勾起一条性感的弧线,热烈的眼神焦灼在她全身上下不肯偏移,好像看也看不够似的专注!不顾那害羞小手的无助扭动,只把它紧握在手里。

申晓迷失在那醉人的冰蓝色里,幽深如旋动湖水般的眼波将她牢牢困缚,这时她仿佛能确定那一直处在游离状态的感情,渐渐的把人伦常理抛到脑后……


当云宵裹下半身着大毛巾出来的时候,云朵开始觉得害羞……

眼前没有一丝赘肉的平滑腹肌,滴着水珠的伟岸胸堂,结实紧绷的大腿肌肉,全都像杂志上的模特一样完美!

“傻啦?”云宵带着好闻清爽的刮胡水味道走来。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她周身仿佛都有一股电流在涌动,脚趾忍不住缩了缩。

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脸颊呵疼——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切对15岁的女孩子而言是太早了些,不过这件事情在他们而言却是一种仪式,一种重新建立彼此关系的仪式!这种仪式也许能完全洗刷掉心灵的罪恶,也许不能,不过他们只能试一试!

“你害怕吗?”他的声音好低,缓缓将嘴唇贴上她的耳际。他需要她再次确认,他不希望将来有任何一方会后悔!

云朵感觉耳际的皮肤开始战栗,神经微微发麻,这……大概就是爱情的触觉…闭上眼,她放松的靠近,把自已交出去……

房间里流动着温情的味道,因为有个俊朗成熟的男人,他的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像怕碰坏最精美、贵重的瓷器——虽是爱不释手也是万分谨慎。小麦色的指尖下白晰晶莹的皮肤一点一点的脱离了衣衫的遮掩,好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幼嫩,男人的一个轻吻印在小巧的锁骨上,微微流连啃咬后粉红色的印记好像芙蓉般娇艳……

“我的朵朵。”他感性的低吟,像要丢弃就后的包袱,手指往下滑,将她的衣服卷到腰际,露出粉蓝色的娃娃式内衣。有一瞬间,他呆怔于那圆润的优美竟有了一丝成熟女人的韵致,外露不多的皮肤带来了如遭电击的强烈震憾……

“怎么了?”他的停顿令她不安的睁开眼:“你不喜欢?”是不是胸部太小?

“我是太喜欢了……”他将手掌盖住那柔滑的曲线,拇指隔着轻薄的布料折磨小小的顶峰,引来她的娇喘和一阵轻颤。

“嗯……”云朵开始觉得呼吸有点不顺,酥麻的电流延至四肢百穴。

“别把眼睛睁那么大,宝贝!”他让她无辜的眼神看得尴尬,只得用手捂住那好奇的视线。要说也是快四十岁的男人了,经历了几个女人,只是没有一个会让他觉得这么罪恶又这么兴奋。那种快乐和冲动竟比第一次的破戒更为激烈,全身的亿万个细包都呼喊着想占有眼前鲜美青春的玉体,只有仅存的理智在提醒他要给予她最好的感受。

“宝贝……”他松开那蝴蝶般颤动的美睫,将内衣的勾扣从她的背后挑开,不急着欣赏里分的内容,而是延着光滑的外沿悄悄进入……

“啊!”更狂烈的触感引发了她的娇吟,温热的掌心已将那里面皮肤熔化,而另一股更加激昂的暖流则在小腹聚集,在大脑难以控制的情况下向下奔流……无意识的动作将两条玉腿绞紧,他却偏偏在这时沉下了健美的身躯,有力的大腿阻隔了她的羞怯。

“我的朵朵。”他将热气喷拂在她的腋窝,半裸的娇美景色是强力的催情魔药……饥渴的舌尖顺着内衣边缘向内游走,留下激情的碎吻……

“哦...”

“别害怕,宝贝。”压住她想翻动的身躯,将眼前碍眼的衣物全物拨上去:“我爱你。”他膜拜般的喃语,撷取雪峰顶端鲜纯的果实。

“宵…”她痛苦的皱眉,因为身体的愉悦已经超过所能承受的范围。

灼热像一把火在他挚爱的地方燃烧,而另一种空虚却像一个可怕的深渊般急需安抚。他吸吮折磨着那美丽,让它在口中缓缓绽放挺立,调皮的舌尖在轻颤皮肤上嬉戏,直到红晕上开始缩起一颗颗激情沙粒……

“舒服吗?”他小声问。

云朵的脸象三月的桃花那样粉嫩娇艳,她噘起嘴拒绝回答这个羞人的问题。

云霄取笑着:“你不是什么都做过了?”犹记得先前被这小东西几次戏弄,今天可是有报仇机会了。

精灵似的眼睛眨巴两下,她缩起长腿磨擦着他的敏感内侧,据说男人身上的亢奋点很少,最接近“重点”的位置才是“雷区……

“哦…”他沙哑的低吼:“你跟准学的?嗯?”埋低下体,他重重的磨擦两下以缓解激动——体贴的不愿意将节奏加快,可是哪知这个小东西是一点也不领情。现在的情况已是欲火焚身不难再等,要怪就她自己吧……

云霄粗喘着快手解开她的束缚,看到纤细得可怜的长腿,责备说:“还没有我的小胳膊粗,得加强营养。”

“天,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要罗嗦!”云朵翻翻白眼,真想不要有人能“煞风景”到如此地步。

大手环上她的腰,刚好被两手交握的尺寸竟是惊人的性感,做为一个男人,他只想把它给折断……

红潮逐渐退去,细细的浅吻是激情过后最好的温存。云朵拖着疲劳的像被车轮辗过的身躯缩在云宵怀里,仿佛一只爱撒娇的小猫咪。

“想不想喝点水?”激烈的运动造成了水份的流失,他细心的体贴着心爱女人的需要。

她揉着眼睛摇头:“我就觉得累。”还有那仍然会隐隐作痛的娇嫩都需要很好的休息。

云霄拉过被单盖住两人,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拨开光洁额头上汗湿的黑发:“睡吧,醒来我们一起买菜做饭。”

越过了那到防线,一切居然在心里变得简单而美好,他喜欢他们的“新身份”,更原意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经营生活。

云朵点点头表示同意,甜蜜的心情使她美美的快要昏睡……他温柔的爱抚她,想让她在有规律的指压下睡的更舒服,可是他反而睡不着,好像亢奋的状态还在延续……当然这无所谓,他很乐意再细细品味一遍她那如丝绸般的皮肤。

“朵朵,你很完美知道吗?”他用只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带着幸福的笑容,用快乐的手指游走,在被单下与她的手指交握……

突然一个惊人的发现蹿入脑海,云宵屏住了呼息,再小心伸去探……

云朵的体温好低,而且脉搏非常缓慢!这是怎么回事?几分钟前还好好的!他掀掉被单坐起来,推了推那没有反应的娇躯:“朵朵,醒一醒。”

她的面容平静,唇际还有一朵幸福的笑颜,只是皮肤不再是白瓷似的颜色,而是微微发青。

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流着冷汗把她抱起来拍打:“醒一醒,快醒一醒。”

他从来没有听说哪一种病会这样,而且刚刚还没事。正在他焦急的想要送医院的时候,他发现云朵带着手镯细腕上有一个紫红色的针眼……难道是中毒了?

不敢耽搁,他找来一条手帕摞住她的上臂,简单迅速的套好两人的衣服,准备送医急救。“朵朵,你醒一醒,我们马上去医院。”

打开大门往出走,却无法忽视的看到对面白墙上靠着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子,他尊贵的外表散发出阴冷的距离,无可挑剔的脸孔上俊容紧绷出一丝怒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男子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算了吧,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云宵打断自已的思绪,转左走进电梯,奇怪的是那个男子也跟进来,还在他想按下“下降”按扭的时候选择了上升。

就在他更加怪异他的行为的时候,这个人开口了:“她中的是一种沙漠巨蜥的毒液,送医院就是找死。”

这句话像闷雷一样霹中云宵的心,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脱口道:“你是谁?”

男子指了指云朵手腕上的镯子:“是我送了这个东西给她,你只有随我来云朵才能保命!”

电梯直升顶楼,他们顺着设备层的天井上去,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居然停放在楼顶。

“你到底把她怎么啦?”云宵愤怒的问,如果不是双手用来抱着朵朵,他早就给他一拳。

男子冷笑的像个魔鬼:“生气没有意义……相信我!我比你更生气。”

他戴上一个墨镜,从裤袋中取出摇控装置开启了飞机舱门,回头道:“来吧,如果你不想她死……”


幽静的夜,流泻淡金色的月光,还有野百合沉醉忧郁的芬芳,神密如幽灵世界般的云湖别墅。这时,餐厅里正漆黑。

一片纤长的手指,勾起女孩儿细弱的下颌,抚慰触感如天鹅绒般的菱唇。

“爸爸,我看不见。”申晓紧张的握着筷子,眼前只能大概看到餐具的形状。而坐在身旁的优雅男子,浑身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魅惑,加速了心跳。

“别害怕,我们只是吃一顿饭。”梦幻般缓慢的声音响起,申澜端起白葡萄酒饮下一小口,含着樱桃般粉嫩的唇,轻扣白晰的贝齿……

“别……”耳畔的烈火燃烧起来,手指抖着筷子掉落到地上,脉搏在狂跳,稚嫩的灵魂不知所措。这不是爸爸第一次吻她,但是令人窒息的灼热却有增无减,他侵占的彻底,霸道的舌尖和着酸涩清凉的液体充满了味觉。

申澜的大手插进她的发,调整申晓的头部靠到椅子背上,用成人式的狂吻敲开小女生陌生的激情,不许她害羞的闪躲……

感觉身下的小小身子在为缺少空气而急促起伏,他才满意的抬头。“好喝吗?”他用点点小吻攻击她的耳垂儿。

小鹿般惊慌的眼闪开他逼人的视线,红滟滟的菱唇是爱情浇灌后的妩媚,明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小细节也瞒不了在黑暗中的冰蓝色眼睛,还是忍不住悄悄偷看他的反应……

“啊!——”惊呼声中,她被申澜抱到腿上。

“嘘,别把你林叔叔吵来。”

把着她的细腰,指尖在小肚脐上摩挲。

“别这样!”她感到接下来的事情必定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

他把下巴搁在她细瘦的肩上,含吮可爱的小耳朵:“别紧张,你小时候很喜欢这样的,我搂着你的时候,你都会咯咯的笑。”银铃般嗓音在那时就迷惑了他的心。

“我觉得饿。”申晓更紧张了,黑暗中她就像是贡给神明的祭物。

优雅的男人行动无碍,夜视良好的眼睛使他高贵的用餐礼仪发挥到极致——他像照顾婴儿那样对她,每一样食品都切割成小份,然后精准无比的喂食给她。

“还想吃什么?小公主。”最后一口龙虾粥吃完,他亲吻着她的面颊。

申晓侧过脸,心跳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有些承受不住:“我想睡觉了…呃!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快吃吧。”

她想滑出他危险的怀抱,尽快逃回自己的房间。

“先别走,我们聊聊天。”他勾住她,轻松的力道就能把她围困。一只手悄悄的紧开她胸前的衣扣,隔着布料将那尚未成熟的曲线掌握在手心,引得她一阵轻颤……

他的唇舔吮着颈后的皮肤低声试探:“晓晓,你想不想交个男朋友?”

“……”她无声的摇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

“呃?”他以为自己没听见,又凑近些。

“爸爸,我不懂……”她想扒开他肆虐着的大手,却又留恋着灼热的温度。

“老林说……”他指尖突然入侵布料下的肌肤,揉捏着娇嫩的圆润,声音更加低哑:“哦,你林叔叔觉得晓晓和下午的男孩子挺般配……”

“啊!”她惊呼出声,嘴唇不住的颤抖。

黑暗中,冰蓝色开始悄悄转为深蓝,好像海底的旋涡,宝石结晶般的双瞳渐渐加温,一种渴望和着柔情悄悄溶进来,慢慢渗透成傲人的星光……

“晓晓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好像折磨不够似的缓慢,在青春圆润的下沿轻捏。

“没有。”她更慌乱的摇头。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只希望从那张娇悄的小嘴里吐出自己的名字,半转过怀中单薄的小身子,搂紧那好像碰一下就会坏掉似的细瘦,凑在她颈边:“怎么会没有呢?你好好想想。”

太暧昧了,申晓额头开始渗出汗珠,浑身高烧似的发烫……

“想到了吗?”他舔过锁骨。

“……”

“呃?还没想好…”舌尖挑开胸衣。

“爸爸。”她想伸手去挡,却被他死死箍紧。

半长的黑发垂下,他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已经泛红的娇躯上:“晓晓喜欢的人是我,呃?”

“别这样,求你了。”申晓不禁肯求,可是稚嫩的小花如何应付的了黑夜中的妖魔?

激情在四肢百穴奔流,冲击着她的灵魂,强烈的男性味道将她密密包裹,触犯禁忌的罪恶和甜蜜一起出笼,交汇成难以抵挡的洪流......

“嗯…”她媚人的低喘,只因为被他含住玉女的顶峰。

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声悄悄接近——

“有人了!”申晓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别害怕。”他体贴的拉好她的衣服,吻着她的颊边。

餐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缝,风吹进来,降低了激情的温度……黑暗中,老林的声音传进来:“先生,有一位…”

“我等一会儿下去。”不冷不热的声音介入打断。

申晓忍不住的疑惑,望向申澜:“爸爸?”

“没有要紧的事。”他的发垂下,在她柔软的颈窝里偷得一个小吻。

老林退出去,暧昧的气氛又回来,两双眼睛不经意间又碰触在一起,磨擦出更灿烂的火花,投身于夜色的冰蓝幻化成一张炫色动人的情网将申晓整个人胶着起来,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好像激烈的鼓点。

“我先下去。”

尖尖小小的下巴简直快要抵到胸前,害羞的小姑娘准备落荒而逃……

魔魅般的男人笑意渐深,在申晓滑下他膝盖的一瞬间又作弄的将她抱回来,指尖下凝脂白玉般的肌肤温暖的让人爱不释手,伊人香甜的气息好像天堂里盛开的百合。

“爸爸?”迷惑不解的语调瞬间转为惊呼:“哎呀!”胸前的皮肤被吹来的凉风扫过,她才猛然发现衣服被解开了一大半,只有胸衣单薄的抵御着夜晚的清凉……

小手快速纠拢时身旁传来低沉好听笑声,两朵红云飞上双颊,申晓又羞又气的抿紧小嘴。

“晓晓,让我怎么不爱你呢?”他收起笑意,眼神转为深爱的鸷猛,闪着掠夺的光芒,倾身吻住粉嫩菱唇,翻搅吮吸着她的纯真与甜美,不留一丝空气……脆弱的小花难以承受的微微颤抖,可是他不管,大手插进她的长发,执意加深这个吻……

“唔…”空气进不来,她惊惶的摆头想要甩开他,胸腔的压力已经达到极限,满天星辰开始在眼前闪耀:“嗯…”她痛苦的低吟着,抵在他身上的小手无力的垂下去。

“睡吧…美美的睡上一觉,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好像邪魔在面对天使时发出的低沉叹息……


睁开眼的时候,她觉得床在晃,就像枕在会移动的棉花柁里,混身无力有如行将就木的病人,双睫似羽扇般疲惫的颤了两下,才摆脱睡神乏力的掀开——

“醒了?”

温柔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但是她还是听到,缓慢地脸转向发声处,看到一个无比尊贵且俊美的男人舒适的倚在藤椅里看着当天的报纸。

是东方焰!云朵心一抖……云霄呢?云霄去哪里了?

迷茫的美眸流转了一圈,一一扫过视野内的家具、摆投——这是她先前呆过的船舱,这说明她又到了东方焰的地盘……

“来尝尝,我叫人煮的百合莲子粥。”他优雅的摘掉眼镜,左手有些可笑的端起一个精致的小碗,右手还握着小汤匙轻轻的搅着。

“云霄呢?”她撑着手坐起来,没空看他献殷勤。

“哦…”他微微一笑:“原来他叫云霄…乖,来尝一口!”勾着金丝边的小碗流光异彩,是上好的景泰蓝工艺。

推开他的手,云朵急急的问:“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喝一口我就告诉你。”东方焰高大的身躯依然不动如山,气得她火冒三丈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瓷碗丢到对面的白墙上,只听:“哐啷”一声!撞的粉碎。粥液流到地上,弄脏了地毯,也搅混了东方焰原本明澈的眼眸——

他的唇角抿起来,形成一条紧绷的直线,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她的头发被提起来,引起钻心的一股疼痛:“啊——!”她忍不住叫。

“是我太宠着你了,嗯?”他突然松手,云朵软倒在床上:“我以为你是冰清玉女,结果呢?你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上了床,哈哈……真够贱!”他啧啧有声的轻蔑:“还真可惜了我这碗粥。”

“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把我们弄来?你这个疯子,精神病!”杏眼圆睁,云朵破口大骂。

“还挺有精神的…”他阴笑着抓起她的细腕:“来吧,随我去看看你的‘情郎’!”他把手指点在她的眉间:“可别哭鼻子哟!”

高大的东方焰,身高将近一米九,他用铁钳一样的手拽着云朵往外走,通过房门的时候,她的腿已经虚软的快要跪下来……又踉跄的下了几阶楼梯,转了弯,通过长长的没有人迹的走廊——上一次走过这里的时候,她还记得有一个毒犯也被关在这里,还有一间种着怪花的玻璃屋,可是如今看来所有的房间居然都是一个样子,一扇扇灰色的铁门没有任何的标志!所以她没有费力气去记下区别,只是冷着脸威胁着东方家最可怕的人:“你最好没对他怎么样,否则我一定要你后悔!”也许这种威胁有点可笑,但是她也不怕他。

“说晚了……”他把尾音拖长,满不在乎的推开一扇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进去看看吧?”

门里,一张简陋的病床上,一个男人挺直如木乃伊,绷带在他全身缠绕,只除了下腹部没有缝合,隐约可见暗红色的鲜血在不断渗出,无力的垂放在病床两侧的双手指尖已现青紫……

云朵瞳孔放大,眼前的一切让她好似置身十二月的风雪般冰冷,她奔过去……心情紧张的像是在峭壁高峰上徒手攀爬:“他怎么了?”震惊使得她双唇微颤,拼命眨动的双睫似是要摆脱幻影。

东方焰靠在门口的墙上,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在欣赏一副名画般享受,只差手上再托上一杯53年出的精品葡萄酒。

“怎么样,宝贝,还喜欢你所看到的吗?”他的声音仍旧温文轻柔。

“混蛋!你不是人,你是个王八!!”云朵颤抖着,汗毛守卫般的竖立起来,嗓音因拔尖而有些失声……膝盖再也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让她整个人软倒下去……

“嘘!”他微笑着,迈开长腿走过来,笔挺的西装裤线在她眼里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刃,他比起一根手指在唇间:“小声一点,别把他吵醒了,麻药过去以后他会痛彻心扉。”

“为什么这里在流血?”

“他捐献了一边肾脏给我弟弟,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我叫人先不缝合伤口。”他说的理所当然。

“把他的肾给我放回去!!”云朵跳起来,神情疯狂!整个人好像变成一只撒野的小猫,她向东方焰扑过去,如玉贝齿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眨眼间,她咬住他的右前臂,愤恨的眼神和染血的双眸化身为复仇的女吸血鬼……

牙齿深深的陷入时,她已用尽全身的力气。两个人的较劲似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惊鸿掠起那么短暂,东方焰只看着胶皮管中输入云霄身体的药液,却对漫着血珠的胳膊不闻不理……他勾起唇角,俊挺的面容上开起一朵瑰丽幸福的微笑。

听说魔鬼是不怕痛的,这种对肉体的刺激甚至会令他觉得舒服、觉得的解脱、觉得畅快淋漓……她把嘴中的醒涩吐出来,鲜血顺着唇角滴下染红了白晰的皮肤,使她的原有的美丽惊人的括大到几倍,也使她眼中的愤怒比刚出生的太阳还要耀眼……

这种光芒刺痛了东方焰深幽的双眼,在从来不懂情爱只知掠夺的心湖里抛下一丝涟漪……他忍不住以食指抬起那血迹未干的小下巴,肌肤的触感依如从前记忆中的美好,还有那带着几分狂野味道的红卷发、如柠檬般清新的气息都使他的心再度变得柔软。

“云朵,只有我可以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什么意思?”她扬起美丽的睫。

“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跟我?”

听说与魔鬼做交易的人最后都会失去一样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当他想跟你做交易时,你通常都难以拒绝。

病房的门悄悄关上,云霄的气色好像沉睡千年般疲惫,女孩子的疯狂尖叫和男人赏玩似的眼神都已远离,竟似不曾存在。阳光这时透过玻璃射入船舱,灰尘在一道道被隔开的阴影间飞舞,海上的风浪载着船身摆荡着驶向令人畏惧的炼狱……


第十一章


娇花晨露,木桥流水,碎石辅地,曲径通幽。

天刚蒙蒙亮,薄薄的雾气笼罩着云湖别墅,小鸟在林间歌唱,一只缩头缩脑的灰刺猬小心的出来觅食。

新的一天申晓被熟悉的热吻唤醒,脖颈间发丝的缭绕使人想发笑,葱白的小手推拒着上方温热的皮肤。“爸爸,几点了?”她爱困的张开眼睛。

“五点四十。”

“哦。”她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因为七点要上早自习,而位于郊区的别墅离学校的距离并不近。

“别着急,我开车送你去。”魔魅似的男人低沉着好听的嗓音,把身下的玲珑娇躯重新拉回来,恋恋不舍的唇缠绵在羊脂白玉般的脸庞,热烈的气息拥簇着少女的香甜。

“嗯。”她舒服的想叹气,幸福感在升腾,扬着小脸承受着他的宠爱。“别..”又害羞的把手盖在肚子上,阻止他带电的手掌伸进衣服里。

“嘘…”他阻止任何声响破坏这温存时刻,大掌把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将娇小的人儿翻过来…….衣服缓慢而磨人的推上去,一寸一寸的露出雪背,莹晶美丽的令人心动,它在发出呻吟和招唤,等待有缘人……

“晓晓,你很美。”魔幻般的低语像是咒符。冰蓝色的双眸温柔如一池秋水,隐动的欲望在其中渐渐酝酿,俊美容颜出众的连芙蓉花神也要暗然失色。

温热的掌心描画着冰肌玉骨,所到之处都好像着了火一般的灼烫,面孔向下的小人儿悄悄红了脸,难以抵制这一刻引发的暧昧。玉体的起伏比例虽然稚嫩但已现完美的雏形,压在身下的雪白圆润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微微凹陷的脊骨延伸处是引发男人欲望根源的美臀。

“哦…”他将下半身与之贴合,青春圆翘的感触加速了心跳,他紧紧的贴着,无奈的叹息…要想达成愿意,与她共赴巫山,至少还要等上三年。

“爸爸…我该走了。”她小声的申请,害怕那收拾不住的火势真会烧起来。

“再一会儿,就一会儿…”双手掬住她的柔美,引发了娇喘呻吟……

他把弄着,轻捏慢捻…微凉的肌肤和填不满手心的圆润让人即想呵疼,又想狠狠的蹂躏。他粗喘着贴紧她,在那滑美的皮肤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拇指在绽放的雪峰上时而肆虐时而轻怜蜜爱。

“我难受…”初识情欲的小人儿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整个人颤抖着。

“别怕,我爱你。”他含吮着白玉般的耳垂,悄声安抚,手指向下移…释放了等待已久的欲望,让它靠在温暖浑圆的臀瓣下缓缓磨擦、慢慢加快……

“不…”申晓不安的挪动挣扎,又被他把着细软的腰部抓回来固定:“我怕。”灼烫的陌生异物令人恐惧,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颤抖的声音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无助,怎奈身上的男人已然接近失控的边缘,无暇理会。

“我不会伤害你的,晓晓,相信我。”他言语安抚着,但速度并没有降下来…

激情在血管中流窜,额上的汗珠畅快地滴落…

“好了没?唔——”她喘声问,却被他封住甜蜜的小嘴,成人式的吻总是令人窒息而疲惫,火热的唇舌交缠着她难以脱身。

“嗯…”汗珠大颗的落下来,他低吼一声挥开环绕在床周围的幔账,两具纠缠的身体露出来,视觉上一大一小的悬殊更使人血脉愤张。刹时间天在旋、地在转、涌动登顶的热情终于在悬崖峭臂间绷断…….

白色的百合在早晨的窗边微笑,一丝一缕的清新香气缓缓在室内飘散,覆盖了激情的味道……

两人身上的红晕也逐渐退去,一切又归于宁祥。

他找来丝绢帮她拭净身体,温柔的安抚她的恐惧,满足的互相依靠着喘息。

“以后别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害怕。”她张着大眼睛哀求。

“你太漂亮了,我怕我控制不了。”他狡猾的不给予承诺,因为真的做不到。身体空虚了这么久,漫长的等待了几千个日子,今天的收获得来不易,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份喜悦甜蜜?

“可是…”她晶莹的菱唇闪着水光,那是被爱滋润过的娇艳。

“好了,不说这个,否则上学会迟到。”他闪避开这个话题,印上一个小吻,高大的身躯抱着她下床梳洗,连穿衣服也体贴的一起包办,直到一个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少女在他眼中诞生。

“走吧,我们去看看老林早上弄了什么好吃的。”他拎起她的小书包,满意的看着自己亲手侍弄的成果。


黎明的餐厅静悄悄,昨天的西式餐具已经撤换下桌,红玖瑰也变成新摘的小雏菊,仔细看还有几滴露水没有蒸发。

申澜瞪着兰花瓷盘里一个馒头大小的“食物”,在那没有完全切开的侧面里夹着青椒、肉丁和香菜。

“这是什么?”少年富贵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呵呵,这叫肉夹馍,挺好吃的。”这东西在学校附近很常见。申晓坐进位子,喝了一口果汁。

“老林。”申澜启动餐桌一侧的按钮:“给我拿一副筷子行吗?”至少也要有个工具,难不成直接下手?

“吃肉夹馍不用筷子的。”申晓拿起食物作示范,一口咬下去:“就像这样,过瘾吧?”她俏皮的笑,看着他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林推开门笑呵呵的进来:“晓晓说的很对,吃这个不用筷子,所以我给您多备了一些纸巾。”

“那是什么?”申澜指着老林手上的一个红色信封。

“哦,对了!一早上东方焰就差人送了这个来,可能是个请柬。”

修长的手指接过来,两三下拆开:“东方焰要订婚了?”他皱起眉。

申晓凑上去看了眼,却在大红印花的纸张上看到自己熟悉的名字:“云朵。”她惊讶的地低叫。

怎么会是云朵?不可能的,大概不是一个人,她心里想着。

申澜把请柬掷到桌上:“帮我回绝了吧。”

东方家的宴请他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实在怕极了节外生枝。

“不行…”申晓把请柬抢回来,再一次确认新娘一栏的名字是云朵:“我要去。”

如果是云朵,那她一定要去看看……


“哐啷!”一只水晶花瓶极速飞向门口,摔的粉碎,把刚要蹑手蹑脚蹭进来的保洁人员砸回门外。

云朵很满意自己越来越有暴力倾向,最好可恶的东方焰也能和花瓶有同一下场。她看着镜子中女孩儿紧绷的俏脸,一种疯狂的神韵代替了原有的娇俏。

“滚出去,敢进来就杀了你。”

一个相框再次脱手飞出,打中了抱着新娘礼服前来的设计师。“哎呦。”来人疼的直叫,快速退回。

反正东方焰这两天不在,没人再来威胁她,她不屑的将眼光收回,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无聊的打开电视,没转两个台又关上。

烦躁、烦躁、烦躁!!!她现在就像一只困兽,想不受制于人不行,想她心甘情愿接受也不行。可是想起云宵……哎!也不知道东方焰答应的都做到了没有,那天看到的情景真让她纠心,如果时间再能倒回一次,她死也不会去招惹那魔鬼……不过,也不要以为她云朵是好惹的,如果云宵有闪失,那就来个玉石俱焚,谁也别想有好下场。

站起来,“唰”的一声拉开窗帘,让正午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

“什么破玩意,连条牛仔裤也没有。”

又到衣柜前翻找,把还没剪掉吊牌的名牌衣服拉下来,踩三脚,然后踢飞——!一堆破玩意儿,他居然以为她会喜欢?

穿着棉制睡衣走到门口一边找被她丢掉的拖鞋,一边道:“滚进来吧,把这儿收拾收拾。”一地的零乱简直下不去脚,是她上午的成果。

“您的午餐,小姐。”一人恭立于门外。

“嗯。”云朵抓起一把白米饭塞在嘴里,很不淑女的大嚼大咽:“剩下的拿去喂鱼吧。”

就这样,她飞乱着红卷发、邋遢着拖鞋、光着小腿、穿着睡衣开始在迷宫一样的船舱里溜达,逢人就会问:“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

“这是哪里?”她指向窗外的碧海蓝天。

“……”

“地球上这个地理位置你知道叫什么吧?”

当然不会有人告诉她,也不会有人敢惹她,只当她不存在……

“哎…一群哑吧。”东方焰养的好奴才。

她随意的转着,依着一些记忆寻找云宵的病房——她只想看一眼他被照顾的好不好,只要一眼她就安心了。等他康复了,她会让东方焰把他放回去……她希望他还能当医生,还能做白衣天使,还能受人爱戴……

“嗯?有声音。”她竖起耳朵听到有人在唱歌,寻声而去。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

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

暗恋的滋味你不懂

这种感觉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看见

你和他在我面前

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

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

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

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

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

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

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

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

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曾经我以为我自己会后悔

不想爱的太多痴心绝对

为你落第一滴泪

为你做任何改变

也唤不回你对我的坚决

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

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

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

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

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

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

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

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

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云朵的耳朵倾听着,不知道哪一个房间里有人在歌唱,曲调悠扬、歌词凄宛,好听的男中音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待凑近时,歌声已歇,走道的尽头静静的,灰色的木门露出一条小缝……

刚想离开,她又听到一段男女对白:女的说:“你爱我?”

“是。”男的简短回答。

“可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爱他。”无可奈何的语调。

“可是他不爱我。”幽幽的叹气。

什么乱七八糟、爱来爱去的,没劲!

云朵踩着拖鞋想往回走,里边的声音停顿几秒又传来——

“听说东方焰准备订下一个娃娃新娘?你们家人的缺德事能不能少干一点儿?”

像是在说自己……云朵转过身又往前凑上几步。

男的苦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东方这个姓氏。”很无奈他自己也姓东方:“…嗯,现在全世界的警察都在抓你,订婚晚宴你最好不要现身。”她身上的命案太多,他很担心。

“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刚换上的肾没有排斥反应吗?”

现在云朵至少能确定里边的男人是谁了,如果不是他,云宵也不会被“开膛”!

突如奇来的悲愤情绪令她大力推开房门,以至于门弹到了一侧墙上又弹回来……里边一个女人转过身。

云朵有一秒钟的怔愣——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说她“绝色”丝毫也不为过。她美的仿佛夏日里盛放的红玖瑰,曲线玲珑精致到黄金分割线的苛刻,眼波流转处是雄性动物难以招架的风情,纤纤的玉指上染着艳红丹蔻,腰间一串紫晶流苏在她的款步中摆荡…….即使是同时身为美女云朵也会在一见之下有惊艳的感觉!

漂亮女人见她闯进来并不意外,只用低低的声音和里面的人说:“这小妹妹应该是来找你的。”

东方煜的气色好了很多,至少比以往躺在床上的每一天都强,脸孔虽削瘦但已经有了些许光泽,一双温和的眼睛望着门边穿睡衣的女孩子。虽然他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却可以肯定她的怒气是冲着自己……

稍加分析,他觉得这位有着年轻明艳面孔的少女应该就是过两天会成为二哥“未婚妻”的人选了。他直起了身子,指了指病床边的坐椅,温和道:“进来说话好吗?”

看小姑娘在东张西望,他又笑笑说:“她已经走了,不要找了。”

“谁找了!”杏眼一瞪,她咬牙切齿:“我是来告诉你,别以为你抢了别人的肾就死不了的,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什么意思?东方煜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还缠着纱布的伤口:“我的肾不是好心人捐献的吗?”

“捐献?哼!勉了吧…”云朵嘲笑道:“做尽亏心事的你们还会有人肯捐献?东方焰是个强盗,他把我爸爸的肾挖了一个出来送你给,知道了吧!”她闭了闭眼,吸吸鼻子:“你们等着,等着瞧……”

红发飞扬,云朵撂下话转身离去。一抹狠厉闪过这小姑娘的眼眸,这种眼神他只在无情杀人的时候看过。

“你等等。”东方玉知道这女孩子讲的是真的,因为二哥有可能会这么做,事实上他们家只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心眼软的“异类”。

半回身站定,却看见他拔下点滴:“你要干嘛?”

东方煜颤微微的下地,久不用的双腿肌肉已经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把我的轮椅推过来可以吗?我想去看看你爸爸。”

这是干嘛?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云朵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困难的移动,汗滴大颗大颗的从他久病初愈的苍白面颊上滚落,看起来做这些动作非常吃力。突然,重心一个不稳,眼前这个斯文俊秀的小伙子跌倒了,低低沉沉的一声闷哼传过来……

东方煜手撑着地,对自己的无力摇摇头,调整一下呼吸看向那个见死不救的小姑娘:“来帮帮忙好吗?我只是想去看看给我肾脏的朋友,没有恶意。”

云朵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也许他可以帮上忙。不行!他是东方焰的弟弟!另一个声音拉后腿。到底能不能指望他?不过至少可以通过他去看看云宵,这种情况下东方焰应该无法发作。

在她冥思时,东方煜开口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

“小朋友,你总喜欢穿着睡衣出来转吗?”

“我不叫小朋友。”云朵推着轮椅顺着通道右转。

“哎…我们往左。”他纠正她。

“哪有路?”耍人那!

“你把那盆有四片叶子的花往左搬一下,再把那盆有六片叶子的花往右搬一下。”他指向阳光射入的窗口。

云朵将信将疑,上次和东方焰过来的时候就没见他搬来搬去的。不过还是照作,直到看似天衣无缝的墙体为之分开,才真正讶异于其中惊奇。

“你不是真心想嫁给焰对不对?”瞧她骂他强盗的那个劲儿也不像。见她闭口不答他又道:“嗯…我们乘那部电梯下一层。”

如果不是腿脚不太方便,走楼梯会快一些:“你记住了,楼下有一个有毒的花房,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人值班,但是只要你神色、行为不引起怀疑,就不会有毒气释放出来。上了甲板以后你去右船舷,那里有小汽艇……”

他皱眉,想想还是算了吧,海上的航行要十几天,一个女孩子带着病人恐怕躲不过海难。

“你要帮我逃走吗?”希望燃起,他果然有意帮忙。

“这个办法不太好,让我再想想。”

最好还是到陆地上再逃走,而最快的一次机会也要等到订婚宴……不过如果订婚宴上未婚新娘不见了,那二哥岂不要丢大面子?他不禁皱眉。

“想什么好办法呢?跟我也说说。”正在两个人专注的时候,第三个声音插进来。

那人就站在电梯门口,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礼服盒子,他的微笑就像来自地狱一般冰冷,云朵的心颤动着紧张和失望的情绪……

“煜,没事不要下床,伤口还没愈合好。”东方焰没有往下追问,只把礼服盒子塞给云朵,推着轮椅往回走。

“我想去看看那个捐献者。”

“你想见他可以跟二哥说一声,完全没必要跑出来。”

“就这么简单?”东方煜苦笑,难道他会不了解二哥的行事作风。

“呵呵…”东方焰会意的笑,知道瞒不了老三:“我送他去了英国的知名医院做治疗,过些日子还要他健健康康的嫁女儿,不是很好吗?”其实他这两天不在就是为了这个事。

“什么?”云朵惊呼,云宵已经不在船上了?

东方焰一手顺着她杂乱的红卷发:“开心吧,我说过只要你乖,我不会亏待他的。”话锋一转,又变为警告:“我这三弟身体不好,少去打搅他,知道吗?”

“援手”被关回病房,逃生的小火苗被熄灭的彻底。云宵在东方焰手上,光这一点就牢牢的控制住了她,真是高明呀!


今天早下了一节课(跟老师谎称家里有事),因为实在是急于想证明请柬上说的是不是云朵,打她的手机又打不通,让人徒曾烦恼。

三点多的时候热度还没退,申晓挑树荫多的地方走,好在云朵的学校不算远,到汽车站坐801三站就到。等车时人只有三、四位,可是等的时间长了,人渐渐多了起来。上车的时候申晓被挤到后边,紧挨着她前边的男人胖的像一堵墙,还在秋老虎横行的大热天汗流浃背。窒息感和汗臭味使人无法忍受,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去,瞄见靠窗边有个小空隙刚好够她站,怎知移动的时候刚好赶上司机拐弯。

“啊!”她惨叫了一声,撞到坐在靠窗边的人身上——“对不起,对不起!”还没站稳,她便连忙道歉,刚刚力道那么猛,一定把人家惹恼了…

抬起盈盈双睫,她不好意思的扯开一抹笑容,然后在看到对方后愣了一下——是卓然。他穿着校服衬衫,只不过胸前写有学校名称的胸牌已经被拿下来,还有三颗纽扣没系,袖子被高高的挽在胳膊上……除了那张帅气的脸孔没变,她已经认不出他是那个曾经追求过她的高校才子。他看起来一次比一次阴沉,一次比一次玩世不恭,就像现在他看他的眼神,也会让人不自主的害怕……

还好卓然只是盯了她几秒就转过头,然后将两手横在胸前,开始假寐——艳阳照着他麦色的健康皮肤,浓黑的睫毛盖住双眼…….

这样最好,申晓在心里说:还是装不认识吧,反正他也不会原谅我了。

车子到站后下去的人并不多,狭小的空间里又挤上来不少人。申晓的书包被挤偏过一旁,她费力的往回拉,心里开始有点后悔坐这趟公共汽车了。正在专心和书包奋站,脚下差点又被车子重新启动的惯性拌到,巧的是一只手这时卷到她腰上,好心的把她和她的书包拉回来,而下一秒,她被固定在一双长腿上。

是卓然。

“谢谢!”她不好意思的道谢,理着乱发红着小脸想要站起来。可是扶在腰上的手力道大的使人挣脱不开,她怀疑的向他看去,却迎上了他压过来的嘴唇。

卓然努力吮吻着梦想中的红菱小嘴,虽然他明明知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他连她的反抗也一并收纳,并且甘之如饴。四周围纷纷传来抽气声,在这拥挤的车厢里一对学生的“表演”实在令人侧目。

申晓的挣扎逐渐薄弱,晶莹的泪花顺着小下巴滴到校服裙子上,她的脸孔因羞愤而红胀,也因无法抵抗而愁苦。

他松开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小脸,她抽泣的委屈,以手背抹着红肿的唇瓣,眉宇间的哀怨、愤怒是在控诉他刚刚的强盗行径。

她想挣脱他退到一边,这一回他没有阻拦,因为她终究不属于自己,这个吻只能放在回忆里慢慢回味了。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好像捉迷藏,你不想惹到的人会主动来惹你,而想得到的人却总是与之擦肩而过——他便是申晓不愿惹到的人,想想挺悲哀的,第一次的恋爱就在一相情愿下草草结束,还有那个东方晶,粘的像强力胶,怎么甩也甩不开,这都是冤孽!

车子到站,电子喇叭开始播报站名,申晓排开人群往外挤,她已经没能心情去找云朵,她承认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很差,她希望能见到申澜,用他的吻来洗涮刚刚的屈辱。

下了车,她努力安抚自己只当是还债,偿清了,就没有罪恶感了…….

太阳的热度还没退去,她抱着书包哭的像个小可怜,不断有路人投来恻隐的目光,直到一辆全身乌黑发亮的林肯轿车缓缓接近……

“晓晓。”车门打开,里面传来低沉悦耳的男音。

是爸爸,申晓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她内心的祈祷实现了?是那个俊美如神,对她百般呵护关爱的申澜来了。

她看了看,只有爸爸——他坐在驾驶位置,老林并没有一起来。

坐进舒适的真皮座椅,空调吹来的阵阵凉风让人清爽,她平复心情想给他一个笑容,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而是匆匆起动车子,急急上路。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她还想拥抱一下,她希望那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能安抚她受惊的身体,还想靠进他的怀里聆听热烈的心跳,如果再多一个让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亲吻就更好了。

申晓在心里暗骂自己不知羞,但是剪水双瞳老是忍不住往他的侧脸偷看——爸爸真好看,即使带着遮光镜也掩盖不了一身神秘气质,像魔幻世界里的英俊护法,非凡夫俗子可以匹敌。

“为什么请假?”他还是不转头,车子停在排成长龙的十字路口。原来他是生气自己请假呀!

“我想去云朵的学校看看,就是上次救过我的那个女孩子。”

“请贴上的那个云朵?”

“嗯,很有可能。”

“我会带你去英国参加订婚宴。”他的嘴唇勾起抑郁,因为“云朵”这个借口太薄弱了,在他看来,晓晓是正在私会那个男孩子,然后“小俩口”吵架闹不愉快。嫉妒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僵硬的脸部肌肉怎么也不肯松迟下来——

他老了,又是个“爸爸”,根本不符合晓晓的恋爱幻想,如果不是他一再“强迫”,追着她要感情,晓晓绝不会想到要爱他。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有把握她不是一时意乱情迷,也许她早晚还会离开,早晚会因为“乱伦”而憎恨自己。

“可是那还要很久才能知道,我希望早一点证实,你要知道我和云…”

“够了!”

他制止她说下去,他不要再听任何一句为“他”而编造的谎言。

申晓给下了一跳——他为什么会发脾气?他不高兴自己请假,是怕她的学习会落后吗?她忐忑不安的自我检讨:少上一节自习课完全不会影响到什么,她可以证明的!随便他检察自己的作业、给她默写、听她背诵都没问题。只要他不生气,以后她都会乖乖的。

申晓在心里甜蜜一下——他会因为关心自己的学习而发火,她觉得的很窝心。

一道视线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飘过来,刚好看到一副十足的小女儿想心事的娇态,他更阴郁了——

果然事情早早晚晚还是要脱轨。是不是应该给晓晓一次选择的机会?可是万一她选的不是自己……他无法承受;可是若她以后憎恨自己呢?真难做选择!

绿灯亮,申澜加大马力,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奔,两个各有心事的人静默不语,一路风景到退,高楼住宅渐渐远离视野,田园风光美的像天然画作,在看到一大片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海之后,云湖别墅已经慢慢清晰。

“爸爸。”

“嗯?”

“我们停一下好吗?”

“在这儿?”还没进入大门呢。

“对,就是这儿。”

申澜减速停车:“什么事?”

一个小身躯在他还反应不过来时扑进他怀里,娇娇软软的令人心动,她的声音嫩嫩从他的胸骨处传来:“我跟你保证学习不会退步的,好不好?”

学习?他怎么突然好像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申晓期待着接下来他会用那带着电的仿佛有魔力的手指抬起自己的下巴,还可以幻想到那指尖轻触皮肤的激荡,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悸动;然后他会用眼睛静静的望着自己,美丽的冰蓝色会因为深情凝视而缓缓加深,这个时候她一般不感直视,因为那里边有一个旋涡,只要稍不小心就会让人无法自拔;他还会在无法猜测的时间里突然吻住她,很激情火热的那一种,常常逗弄的她无法喘气,甚至晕倒。

咦?怎么半天了一动静也没有?悄悄抬起小脑袋,只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大概在隐忍吧!好像今天的爸爸变得“胆小”了,还是因为场合不方便?那自己稍稍挑逗一下,是不是就能搞定了?想想电视里的男女主角,都是先用眼神脉脉交汇,然后脑袋就会不自觉的越靠越近。而且女主角通常有着水灵灵红滟滟的娇唇,让男主角想不亲都克制不住。舔湿嘴唇,再用贝齿咬一下,这样会不会有点诱人?

“爸爸?”他在干嘛,怎么呆呆的?

晓晓在诱惑自己,是这样吗?申澜愣愣的看着有点反常的女儿。还是她……有点内疚?他很想对着那艳丽非常的小嘴亲下去,可是四肢却仿佛僵化,他无法忽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场景——在公共汽车上,那个小伙子……

“坐好了。”他把申晓的身体扶正,眼神移回正前方。

失望的情绪紧紧包围住晓晓,她突然觉得车里的冷气变强了,冻的骨骼只打颤——为什么他不亲吻自己,是不是脸变丑了?抱住胳膊,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到在石阶前,申澜下了车,绕过来给她开门,他还是禀持着有礼而不热络的举止,把胳膊挡在车门上方防止她碰到头,但是他并不愿意与她接触的肢体语言却相当明显,始终隔开一小段距离,这种现象一般人不容易发现,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寻常。她越走越慢,渐渐的落的更远,而他居然没有发现,等到进了门,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一下子变得空无,被遗弃的小火苗在心中摇曳。今天已经很倒霉了,他怎么还能这样——本以为可以得到关爱和怜惜,但是情况完全不在设想,他连碰也不想碰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晓宝贝,晚上想吃什么?”老林开心的见到她回来。

“我不饿。”她的声音单薄的可怜,失魂落魄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饿了一晚,只有老林着急的上楼看了两回,爸爸没有来,他不知道自己没有吃饭吗?难到他又像从前一样冷漠、又开始不再意自己,又要让她孤孤单单了吗?

翌日她徘徊在他房间门口,想举手敲门又缺乏勇气,也许他也是发现了自己的胆小懦弱,根本不值得去爱。血色从她脸上退去,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满身缺点,一点儿也不可爱。爸爸一定发现了,他一定是后悔了!

就在她摇摇欲坠,快要晕倒的时候,老林上楼来:“先生在楼下谈事情,我送你去学校。”

她跟着老林下楼,一步一步的像踩在棉花上边,走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小会客室里一双人影,仔细看在他旁边坐着的好像是个女人。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乱想的,爸爸的事业不小,会有一些生意伙伴是正常的,可是他们以前却从未出现过,除非有重大的活动爸爸也很少出门——眼睛怕光是一方面,另外他也讨厌和生人打交道,而且她这么早来家里……

“晓晓?”老林一边顺着她的视线往小会客室看,一边催促她上学。

“老林…”那道门突然打开:“你把奥迪车的钥匙放哪里了,先帮我拿一下。”说完这句话,他好像突然发现站在后边的申晓,怔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申先生,我们现在走嘛?”端庄秀丽的女子在门后露出脑袋,一身合宜套装是成熟风韵的最佳配搭。她自信而干练,举止投足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精神。

是了,自己缺的正是这种神采,这种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的独立坚强。

申晓更加自卑,她抿着嘴垂下头……就连爸爸也还是昨天的样子,并不是恶梦醒了就会雨过天晴,而是延续到了今天,从他刚刚看她的样子就说明了一切。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完全不配站在他身边,她变得木然,她闻不到清晨百合的浓郁芬芳,也看不到窗外美丽旖旎的景色,没有了他的感情,她的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

“算了,你告诉我放在哪儿,我自己找。”申澜开口了,说的还是与她无关的话。他是要和那位小姐出门吧,所以不能送她上学了。

“晓晓,你是不是不舒服?”老林发现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他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几秒,然后狠心的别过头:“她昨天就早退了,今天一定要上课。”

头开始翁翁做响,奔流在血管中的液体都幻化成冰霜,她抖着手紧握成拳,她决定不能倒在这里,她要变得勇敢......

“林叔叔,我到车里等,您先帮爸爸把钥匙吧。”说完,她走出去,单薄的身体消失在早晨的雾气里。

曙光中的纤细隐退,老林找到钥匙后跟着出门,申澜身后的女子上前一步,莫测高深的说:“你女儿真漂亮哟!”

这是需要警惕的,他半垂下眼帘思忖着刚刚是否有让人怀疑的地方……如果有,那么一定是外露的感情——他强烈到使人不能忽视的爱意!可是他要保护好晓晓,直到她做出选择。

“我约好了资产评估师,看完不动产一起吃午饭吧。”

“我非常乐意。”她接受邀情,因为他值得让人花点心思研究。

从地库开了车出来,上高速路往城里方向行驶,两个人偶尔交淡几句,都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未曾涉及其它,但是申澜还是感到一丝刺探的意味——这种企图心他还是看的出来。

果然,沉吟了一会儿她问:“深蓝钻石发展态势很好,您为什么想退出呢?”

因为想跟晓晓有朝朝幕幕的那一天,过平常人的生活,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遭人唾弃。他会选择一处没有熟人的地方,找个小教堂举办一个简单而又神圣的仪式,在最幸福的时刻揭开新娘的面纱亲吻深爱的面孔,互相诉说生老病死永不离弃的誓言。可是晓晓会愿意吗?离开学校,没有朋友,永远陪着他这个“老头子”?直到生命的尽头……她会觉得枯燥吧,他可以想到晓晓后悔时的样子,她也许不会抱怨,但是脸上却挂着寂寞,笑容一天比一天少,话也一天比一天少……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实在太可怕了。虽然晓晓大多数时候是沉静而乖巧的,但她也会偶尔顽皮,撒娇,这些表情都是他最珍惜的宝贝。

“申先生,您怎么啦?”

“哦,没什么。”他眉头皱紧,在眉心形成一条线,很忧郁又很性格,这让她身旁的女人不自觉的有些迷恋。“对不起,刚刚您问我什么问题?”他借此机会回神,怕露破绽。

“我想知道您退出深蓝钻石的原因。”

“倦怠吧,做了半辈子钻石,从各方面而言它对我都不再有吸引力。”他心目中的钻石就是晓晓,就像‘欲望之眼’一般完美而纯净。而他,却没有那个气度拿出来与人分享,就连只是欣赏一下都让他心如刀割。唯一的办法便是与世隔绝,只怕晓晓不会心甘情愿接受——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像新生的花骨朵等待开放,她需要阳光雨露、人情冷暖的滋润,还需要亲姐热妹天长地久的友谊。他拿什么弥补这些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