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红场的难忘纪念 ...
小小的病床,坐下两个人显得是有点挤了,但林紫乔不介意,近距离能够感觉得到孟庆喜身上温暖的气息,罗刹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小喜,我们刚才的话你是不是已经听到?”
她不是藏得住话的人,即使跟孟庆喜有隔阂,她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消除。只有对孟庆喜她才会如此的用心,他千万不要叫她失望。
“我听到了。”
林紫乔看着他,“会介意吗?”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能力就已经这么强,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把我吸引得无法自拨。”孟庆喜执起她的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跟爷爷之间有一个约定,如果我在三年内能够把管理的公司销售额做到十个亿,挤进行业的前三名,他可以答应我任何条件。”
难怪他会对短期的效益如此在乎!
但是对于一间刚起步的公司,三年内销售达到十个亿,并且挤进行业的前三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孟天望分明是要与自己的孙子为难,逼他知难而退。
林紫乔脱口而出道:“小喜,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一定能够做到。”
孟庆喜眼里闪动着坚持的亮光,“我此前没有对你说,是对自己的信心还不足够,怕最后无法做到会让你失望。但现在我相信一定能够做到,我不是一个人在打这场仗,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
林紫乔动容地伸手去揉他的头发,“小喜,我当然会在你的身边帮助你,未来是我们两个人分享的,就应该一起努力。”
孟庆喜执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他的高烧一直未褪,林紫乔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串串细碎而滚烫的印记。
“你用了多长的时间学习马来语,才达到了与人交流的程度?”
“四年。”
林紫乔隐约有些明白孟庆喜的意图,“我在星洲读研究生的四年。”
“教我。”
孟庆喜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很亮。
他的精神虽然可嘉,但林紫乔却不愿意最后的结果把他打击到。“小喜,你要在短短的几天里面学会是不可能的,你能有这种想法已经很好。”
孟庆喜笑起来,“你曾经苦练了两个月的高丽语,用诚意打动了应聘的高丽专家,你能够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我让杨经理再跟客户约时间,等到我出院就去拜访他,你教会我怎样用马来语与他打招呼以及作简单的交流。”
他自己亲自去攻克客户,比她插手会更加有意义。
林紫乔用力地点头,“小喜,只要你想学,我一定会教你。”
虽然还在病中,但孟庆喜说到做到,真的开始学习起马来语。只有几天的时间,林紫乔不可能把单元音、双元音和辅音的基础知识都教给他,而且他不是应试根本没有这种必要,因此她都是挑实用的句子,用中文注释了读音,以填鸭蛋式的方法给他恶补。
只要有决心,只怕是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两三天下来,他居然有模有样,颇能拿得出手去哄哄人。
林紫乔坐在床边,看着孟庆喜读句子,暗中一直在发笑。当初她学习高丽语,情形大概也是差不多,不需要理会过程的狼狈,只要达到结果已经足够。孟庆喜放下了记录本,伸手过来把她拉进怀里。
“小喜,学习的时候要认真!”
林紫乔想要挣脱,但是他却抱得她很紧。温暖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她最终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孟庆喜轻吻她的耳垂,“马来语‘我爱你’怎样说?”
林紫乔笑着看向他,“杨经理跟我说过那位客户已经有四十多岁,有妻有儿,你不会打算对一位中年的欧吉桑说这三个字吧?”
“明知故问!”
耳垂被孟庆喜报复性地噬咬了一口,然后林紫乔听到他在耳边轻声地说:“saya Cinta Mu。”
她讶然地睁大了眼,“小喜,你无师自通?”
“有些东西不用别人教。”
孟庆喜缠吻着她,“一百七十二种语言,你随便挑一种回应我。”
他曾经跟她说过许许多多次爱语,但是她都不曾亲口说过。林紫乔凑近他的耳边,飞快地吐出了三个字,然后挣出了他的怀抱。
孟庆喜笑得心满意足,像是阳光般灿烂,“没想到居然是广东话。”
林紫乔伸手去敲他的头,“你不能再分心,继续好好地读!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开口问,其余时间不许再说话!”
“你为人师表一点都不和蔼可亲!”
孟庆喜抱怨着咕哝,继续捧起记录本死记硬背。
孟绪昌从枫叶国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一直以来他跟孟庆喜的父子关系都很疏离,尤其是跟林紫乔谈过之后,他们两个人选择了分手,他更加对这个儿子觉得愧疚。纵使在商场纵横得手,但他却不是称职的父亲,杨惟舟通知了他孟庆喜的意外,他中断正在出差的行程,绕着地球飞行了大半圈赶过来探望。
杨惟舟带着他走近病房,正要伸手去推门,孟绪昌却按住了他的手阻止。
“惟舟,他们正在做什么?”
病房里面,林紫乔坐在床边,而孟庆喜正在认真的记读记录本上面的句子。孟绪昌眼光复杂地看着他们,两年前他们已经分了手,但是现在又重新走在了一起,时不时交头说话的亲密,哪里有感情淡下来的样子?
杨惟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没有预料到孟绪昌会赶飞过来,眼下是无可避免林紫乔要与他见面了。
“泰来公司的老板很难缠,紫乔正在教小喜学习马来语,我想他们找到了攻克客户的办法。紫乔的工作能力一向很强,而且有股不服输的拼劲,小喜有她帮助,一定会跟泰来公司的老板谈下这桩生意。”
“你似乎很欣赏她。”
孟绪昌隔着玻璃窗,目光落在孟庆喜的身上,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注视一下自己的儿子?
杨惟舟苦笑了一下,“她的确值得欣赏。”
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最大的遗憾是没有遇到一个像林紫乔这样的女子。
孟绪昌收回目光。
“惟舟,既然小喜没有大碍,我就不进去了。”
杨惟舟不能理解地看过去,从枫叶国到罗刹国,那可是绕着地球大半个圈啊,他竟然到了病房的门前却不打算进去。
“舅舅!”
“不要跟他们说我曾经来过。”孟绪昌自嘲地摇了摇头,十七岁他便有了第一个女儿庆柔,三十年的时间,他真的该好好地想想,怎样去当一位称职的父亲。“假若小喜谈下了泰来公司的生意,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就好。”
杨惟舟跟随在孟绪昌的身后离开病房,已经能够明白他的想法。这种情形之下他跟林紫乔见面,除了尴尬还是尴尬,选择回避是最好的办法,眼下就让孟庆喜证明自己的能力,全心全意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送走了孟绪昌,杨惟舟回到病房。
虽然孟绪昌说了不要告诉孟庆喜和林紫乔他曾经来过,但是绕着地球飞行了大半个圈,这份身为父亲的苦心,无论如何不能够轻易就抹杀掉。
“舅舅来过了。”
林紫乔和孟庆喜停了下来看着他。
杨惟舟摊了一下接着说:“但他已经走了。”
孟庆喜挺直身看向病房外面,空空荡荡的长廊,他的父亲的确来过然后又已经走远。林紫乔快步地追出去,杨惟舟拦住她,“舅舅已经走了有好一会,你追不回来,就算追到了,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
林紫乔顿住了脚步。
以她和孟庆喜眼下的能力,的确没有任何的底气跟孟绪昌甚至是孟天望提要求,只有当他们做出了成绩的时候,才有可能得到长辈的认同。
杨惟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跟小喜继续努力吧。”
孟绪昌走后,杨惟舟也订好了机票返程。孟庆喜在医院住了一周终于出院,他再次前去拜访泰来公司的老板的时候,林紫乔没有陪同,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她留在了酒店里等他。孟庆喜前一天离开,这回他没有再连夜返城,次日早上林紫乔在酒店的房间里跟列巴(列巴是俄罗斯人对面包的叫法)作斗争的时候,便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已经在回城的途中,你打车到红场,我在瓦西里大教堂前面等你。”
来不及问他到底跟客户谈判得怎样,他便挂掉了电话。
这小子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林紫乔穿着长统靴和短裙,外面套着兰狐领的羊毛外套,出现在红场的时候,孟庆喜已经等候多时。身后是参差错落的教堂建筑,她的年轻情人帅气得像是阳光王子一样。她踏着赭红色方石块向着他走过去,孟庆喜伸手过来牵她,眼里都是赞赏。
“小乔,你今天很漂亮。”
林紫乔笑骂他,“你又不是第一回见到我穿这身衣服。”
“感觉不一样。”
人在异国他乡,尤其是经历了一场几乎丢掉性命的意外之后,看待自己最喜欢的人,眼光也会变得不一样。
林紫乔问他,“跟客户谈得怎样了?”
孟庆喜笑起来,“你的三十岁生日要在罗刹国过完,我把跟客户签下合同的喜讯,作为礼物送给你,你会不会认为我太小气?”
“小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
林紫乔简直要为他喝采,“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日礼物,我非常喜欢。”
孟庆喜抱着她在原地转圈,“我送给你的戒指还在吗?”
林紫乔拉开衣领,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孟庆喜抽掉她的手套,郑重地把戒指套了回去,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把自己手心的温暖传递给她。林紫乔勾住他的脖子,微仰起脸说:“小喜,吻我。”
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都已经看不到身边如梭的游人。他们相拥着在莫斯科河畔深情地热吻,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和穿白色西服的新郎在亲朋好友的陪伴下,在亚历山大花园无名烈士纪念碑前摆献鲜花,远处传来瓦西里教堂悠扬的钟声。他们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幸福而温暖地微笑,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一场属于他们的婚礼。
43、 血浓于水是亲情 ...
飞机降落在停机坪,孟庆喜牵着林紫乔的手用VIP专用通道下机,他们的行李都已经交付托运,所以两个人一身轻松。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穿越过了五个时区,地面的温度也相差了十几度。林紫乔还是短裙长靴的打扮,只是外套已经脱下,孟庆喜替她拿着,两个人一路下机都吸引了许多注视的目光。
幸福甜蜜的感情发自内心,他们的眼中只看得见对方,周围的人也同样会被感染。
踏进贵宾厅,赫然看到孟天望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而他的身边陪同着的,是年近五十的妇人,林紫乔的脚步猛然顿住。她完全没有料到孟天望会到机场来接机,假若事前知晓,她一定不会选择跟孟庆喜同步下机,孟家在城中地位超然,他们没有必要在机场这种公共地方爆发矛盾,为别人增添茶余饭后的谈资。
显然孟庆喜跟她同样错愕,林紫乔感到他握得她的手更紧。
“小喜。”
她轻轻地挣扎,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孟庆喜向她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别担心,有我在。”
那一次孟绪昌把她带回自己的办公室,她苦涩地品尝来自巴西的咖啡,独自去面对来自孟庆喜家人的压力。但是两年的时间,他变得成熟有担当,一句“有我在”挡在了她的身前,她再也不必一个人去承受。她没有再挣脱,动容地回握住孟庆喜的手,跟他一起向着孟天望走了过去。
“爷爷,没想到你会来接我。”
孟庆喜的目光与他的爷爷对碰,孟天望显得相当的平静。他身旁的妇人替他接过话题,“小喜,爸今早六点就已经起来,你冻了一夜病都好了没有?”林紫乔听着他们对话,眼前这位面目和善却又不失精明的妇人,竟然是杨惟舟的母亲!她一直在花旗国定居,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了国内?
“只是肺炎没有大碍。”
孟庆喜向孟静蓉问好,“姑母,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紫乔也开口向孟天望和孟静蓉礼貌地打招呼,“孟主席,杨太太!”
孟静蓉微微地颔首回应,而孟天望站起身说:“我们回家吧。”
老人已经开了口,林紫乔不再依从孟庆喜,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一个人回家不会有问题,至于孟庆喜,就让他随家人回去吧。一路相伴从莫斯科回来,到了机场便被扔下,这种滋味的确不太好受,但林紫乔不是小气的人,这种情形之下她不会责怪任何人。
孟庆喜却不肯听从,“爷爷,我先把小乔送回去,然后我再自己回家。”
“小喜!”
林紫乔低声地喝止,他的心意她全部都明白,但是别在公共地方闹腾让大家都下不了台好不好?
孟庆喜坚持地看着孟天望,“爷爷,我要先把小乔送回家!”
“为什么一定要先把她送回家?”
孟天望停下来回过了身,看着孟庆喜的目光自然流露出长辈的威严。
孟庆喜毫不退缩,“爷爷,你跟我有过约定,假若我能够做到,你不管任何条件都会答应我。”
他的任何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要跟林紫乔在一起。
家人虽然重要,但是他也不能伤了林紫乔的心,在这种情形之下把她扔下。
孟天望的拐杖在地上拄了两下,“你现在做到了吗?”
“我一定能够做到。”
孟庆喜的眼中闪动着亮光,态度非常的倔强。
“那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跟现在有什么关系?”孟天望收回目光,径自在前面走出机场的贵宾厅,“回家!”
孟庆喜站在原地不动。
他今天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听从自己爷爷的说话。
孟静蓉伸手去揉他的头发,笑着开口说:“小喜,你本来是很聪明的孩子,但今天怎么这样笨?爸的意思是让林小姐跟我们一起回家,厨子已经在准备午饭,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顿便饭。”
孟庆喜的母亲很早就去世,看得出来,这位姑母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林紫乔的手被孟静蓉挽起,她骤然间感到错愕以及受宠若惊。在孟庆喜的亲人当中,最早给予她祝福的是杨惟舟,而第二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她感激的是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之下,孟静蓉给予她的的善意。
“我可以叫你紫乔吗?”
“当然可以。”
她与孟静蓉一起撇下孟庆喜走出去贵宾厅,孟静蓉打量着她,然后开口说:“我的弟弟亲自打了电话让我从花旗国飞回来,原因都只是你,幸好今天见面,你没有让我失望。”
“是孟总裁打的电话?”
林紫乔一时间几乎接收不过来她话中要表达的信息。孟绪昌在孟庆喜的病房门前过门不入,但是却打了电话让孟静蓉归国,是不是意味着他首肯了她和孟庆喜在一起?而孟天望亲自到机场接机,虽然没有开口邀请,但是如果他不同意孟静蓉不可能叫她一起回家。孟庆喜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是不是?这一路走来,最不容易的人就是他。
她的鼻子都有些酸涩,坚冰逐渐融化,她等这一天也等得太久太久。
“杨太太,谢谢你。”
孟静蓉笑了一下,“惟舟也曾经提起过你,他的心气很盛,能够得到他的认同证明小喜的眼光不差。”
林紫乔回过头,与安静地跟在身后的孟庆喜交换了一记眼光,他被困在冰天雪地里面大病了一场归来,实在是有太大的惊喜。一行人走出贵宾厅,司机已经开着车在外面等候,孟天望坐了上去,孟静蓉把林紫乔也塞进车厢,而自己却跟孟庆喜上了另外的一辆车。
价值千万的宾利豪车,加上司机坐上五个人不成问题,孟静蓉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林紫乔谨慎地接过孟天望手中的拐杖放到一边,然后忐忑地与他目光对碰。孟天望平静地开口说:“去你的公司走一趟。”
林紫乔把地址告诉了司机,恨不得马上给袁朗拨电话。
孟天望突然之间要求去她的公司,袁朗千万要争气,不要把她的地盘弄得乱七八糟不能见人。车子驶离机场,一路沿着机场高速回城,显然是有孟静蓉在阻拦,孟庆喜乘坐的车子并没有跟上来,她和孟天望最终抵步了“金桥”的楼下。
“你的公司就在这个地方?”
孟天望下了车,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高楼。
林紫乔扶住他,“公司的规模不大,雇员不足二十人,所以只租用了其中的一间办公室。”
孟天望不再说话,也没有拒绝她的搀扶,两个人走进了电梯。
与“天望”集团宏大的规模相比,“金桥”这间小小的企业顾问公司实在是拿不出手,但林紫乔相信孟天望当年创业,也一定呆过这样的小办公室,带领过手下不足二十的员工。电梯门打开,袁朗正夹着文件袋准备出门去拜访客户,碰到林紫乔第一反应是爽朗地笑起来。
“怎么刚下飞机就跑到公司里来?怕我们偷懒查勤?”
话已出口他才看到电梯里面的另一个人,登时张大了嘴巴合不回去,“孟主席?”
小小的公司里面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物,一时间颇有点人仰马翻的情形。林紫乔把孟天望请进自己的办公室,端茶递水,并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她完全不明白孟天望突然提出要来她的公司的用意,生怕一不小心就忤逆到他,把孟庆喜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断送。
“把公司的财务报表拿来给我看看。”
“财务报表?”
林紫乔懵在当场,孟天望退隐多年,估计现在连“天望”集团的报表也不会再看,为什么还要她拿“金桥”的给他?
“给我看真实的,别把交到税务局的那套拿出来唬我。”
孟天望的拐杖在地上拄了两下,林紫乔发现当他不耐烦催促的时候,就会做出这个动作。她连忙让负责财务的员工把报表都拿过来,猜想到孟天望可能还会要求看其它资料,她把与一些大型企业合作的案例也搬上了办公桌。
孟天望一页一页地翻看,林紫乔站在旁边不敢打扰,与当初前往孟绪昌的办公室一样,她又感觉到了孟家长辈那股无形的压力,对方的气场完全压住了她,她除了静观其变之外,真的是束手无策。
“经营了两年,业绩都是持平,你的手法过于保守。”
孟天望终于看完抬起了头,林紫乔脸上烧灼,用五十年的时间创立百亿企业,她的能力的确没有办法跟他相比。孟天望把面前的报表合上,“但是眼下全球的经济不景气,经营的大环境不佳,能够坚持下来也还算不错。”
林紫乔的手心都是薄汗,孟天望总算给她留了点面子,没有让她太下不来台。
“公司倾注了每一位员工的心血,我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一定能够把规模做上去并且获得丰厚的盈利。”
孟天望看着她,“我跟小喜之间有个约定,三年之内他如果能够把管理的公司销售做到十亿元,挤身进行业的前三名,我就答应他任何条件。他孤注一掷想跟你在一起,你认为他能不能做到?”
“基本上不可能。”
林紫乔摇头,孟天望果然是希望自己的孙子知难而退。假若孟庆喜知道爷爷的想法,冷眼旁观的只是等着他失败,会不会感到很伤心?她的心底涌过酸涩的情绪,孟天望不以为然,但是孟庆喜那个傻瓜却把这一切当了真,为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约定拼尽了全力。“小喜很努力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就算他最后不能成功,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
“他知道你的想法?”
林紫乔继续摇头,“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她不会把自己的想法流露给孟庆喜知道,当头浇他的冷水打消掉他的斗志,目标固然不可能达到,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孟庆喜会成长为真正的男人,他会有足够的韧性去接受失败。孟天望的拐杖又再在地上拄了两下,“把公司卖掉,如果你肯为他牺牲,我收回跟他之间的约定。”
他的意思是要她把“金桥”卖掉?
林紫乔抬起头看着孟天望,“金桥”虽然只是很小的公司,从颜诗澔创立到袁朗不计报酬来帮她开拓客户,还有陈良曰曾经介绍客户给予的支持,甚至讲师缺席她不眠不休备课救场,当中那么多人付出了努力,才让它一路走到了今天。他轻描淡写的让她卖掉,而这就是作为同意他跟孟庆喜在一起的条件?
为什么总是要设置那么多的障碍在她和孟庆喜的中间?
林紫乔缓缓地摇头,眼里都是失望,她没有料到孟天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从机场到公司,她的心情像是搭上了过山车,起起落落,最终剩下的只有难过。“我虽然是斥资人,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卖掉所有人的心血。”
“你不肯答应?”
孟天望上下地打量着她。
林紫乔仍然在摇头,公司不能卖掉,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动摇。
“金桥的规模太小,想要获得丰厚的盈利,就需要有更多的资金投入。你如果不把公司卖给我,我怎样把它合并到天望集团当中去,然后投入资金扩大它的规模?”
林紫乔猛然地抬起头看着孟天望,他已经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天望集团一向的定位是制造型企业,尝试开拓一下其它的领域,多元化发展也不是坏事。”
***
豪车宾利驶进孟家的大宅,孟天望在车上已经睡着。
七十五岁的老人,早上六点便起来赶去机场接机,然后又到林紫乔的公司走了一趟,体力已经不够支持。司机把座位放平,林紫乔替他覆上薄被,他一路上都睡得很安稳。孟庆喜已经等到心急火燎,林紫乔走下车,示意他噤声然后拉了他到廊柱之下。曾经有过孟绪昌找林紫乔谈话的惨痛经历,孟庆喜现在是惊弓之鸟,把她按在廊柱的后面,勒住她的腰身用力地吻她。
“小乔,不管爷爷跟你说了什么,你的立场都不可以改变。”
幸福来得太快也太突然,林紫乔环住孟庆喜的脖子,几乎无法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小喜,你爷爷要我把金桥卖掉,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他真的这样要求?”
孟庆喜愤然地放开林紫乔,转身就往外面奔走回去。“他不可以这样做,那是你花费了无数心血经营的公司,就算你舍得,我也不舍得!”
“小喜,我已经答应了你爷爷!”
林紫乔拉住他,孟庆喜的反应果然跟她料想的如出一辙。“买下金桥的人是他,他答应投入资金,把金桥的规模扩大十倍。我可以继续经营它,而你也不需要再兑现跟他之间的约定!你爷爷的意思是,不会再阻止我们在一起!”
孟庆喜至少呆掉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然后是猛然地抱起林紫乔,快乐地欢呼!
林紫乔被他拉着手穿过孟家大宅的庭院,一路奔回到车房,孟天望还在睡眠中,连司机也不敢打扰他,开着暖气任由他睡在车上。他被自己的孙子摇醒,孟庆喜扑进他的怀里,像是回到了幼时在他的身边撒欢的情景。
“爷爷,谢谢你,谢谢你!”
屋子里面的人都被惊动,孟绪昌、孟静蓉、杨惟舟,一家人全部聚在了一起。孟庆喜抱着孟天望下车,林紫乔站在旁边看着他,情形像是那一次在医院的门前,她看着孟庆喜送自己的爷爷去复诊的情形。因为他一直的努力与坚持,才让他们的感情有了如此圆满的结局。
血浓于水的亲情,她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44、 男当婚女当嫁-完 ...
从罗刹国回来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对于热恋中的两个人来说,总是过得特别快,尤其是他们都各自有一间公司,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去管理。于是在杨惟舟口中所说的这一对傻子,除了工作以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是腻合在一起。
“小喜,你今晚不回家吗?”
林紫乔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分开了两年然后又重新在一起,似乎不管怎样弥补,都不能填满那一角的缺失,所以自从孟天望的态度软化之后,孟庆喜几乎夜夜都留在了她的家中过夜。
“天冷,我不回去。”
孟庆喜正拥被而坐在床上,对着手提电脑敲敲打打,头也不抬地回应了她一句。单身套房的空间太小,除了床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坐。林紫乔呸他一句,“藉口!”在罗刹国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他还要在路上赶路,结果弄得自己大病了一场,现在外面除了有点小雨之外,连厚外套都不用穿,他怕什么冷啊?放着高床软枕奢华大宅不住,天天晚上来跟她挤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他也不嫌咯得骨架子疼。
“你嫌我了是不是?”
孟庆喜拉她到身边,“不列颠国的冬天很冷,即使是有暖气但我晚上一个人睡也总是冷醒过来,那时候真的好想好想你,怀念能够抱着你睡觉的日子。”
“我又不是热水袋。”
林紫乔伸手去揉他的头发,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外两年,真的是难为了他。
“你不单止是热水袋,还是我的智囊。”
孟庆喜腾出身边的位置给她,“我正在做年终总结以及下年度规划报告,来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以往都是她把工作带回家,然后孟庆喜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现在却是轮到了他,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林紫乔窝在孟庆喜的怀里,抱着手提电脑,一页一页翻看他的工作报告。以往她在“天望”集团出任行政经理,对于写报告是颇有心得,试问有那一个总经理会亲自动手写报告?都是委派手下的经理起草,然后稍作修改就拿到会议上演讲。
孟庆喜的总经理工作报告已经是相当详尽,林紫乔在他部署来年销量的地方停了下来。
“有问题吗?”
他乘机亲吻她的头发,刚洗完澡,她的发丝带着好闻的草本芳香。
“小喜,你有没有想过要提升公司的销量,除了在产品创新、销售渠道上面下功夫之外,再把眼光放远一点,不只是局限于自身的公司?”
“什么意思?”
孟庆喜蹙起眉心,开始思考起来。
林紫乔在他的报告上面敲下了“行业标准”四个字。“你公司生产的产品,对于市场来说还是新兴,行业标准缺失诸侯割据混乱,要把销量做上去是事倍功半。”
“你的意思是要我牵头,制订出行业标准?”
孟庆喜的眼里都是亮光,林紫乔赞赏地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口,他的确非常聪明。“假若行业标准是由你发起,可以根据自身的产品特点来制定有利于公司的细则,同时也可以向消费者证明,自己在行业中的领导地位。”
无规矩不成方圆,行业标准就是游戏规则,谁制订了游戏规则,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孟庆喜赞叹,“小乔,你实在是太厉害。”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
林紫乔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赞扬都收入囊中。
孟庆喜把手提电脑拿走,凑过来动情地亲吻她。窗外下着淅沥的小雨,被窝里面却是暖意盎然,这种情形之下,很难让人不心动如潮。林紫乔环住他的脖子顺从地回应,真正的热水袋是孟庆喜,当他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她也会睡得非常的安心与舒服。既然他不想回家,那今夜就继续留下来吧。
洗完澡刚穿上的衣服被褪掉,被褥之下她的身体光滑如游鱼。
火热的身躯覆压了过来,孟庆喜在她的耳边低语,“小乔,嫁给我好不好?”
“嗯。”
她随意地回应,从头到脚都已经是他的人,她还有可能跟别人在一起吗?全身都像着了火一样,她无暇去思考孟庆喜的话语。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孟庆喜轻笑出声,然后便闯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林紫乔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一下子被完全填满的感觉,已经让她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
她的情人年轻、热情,并且体力一流。
这一夜,她再次深切地体会。
次日下了班,孟庆喜到公司来接她。林紫乔以为他是要跟她回家,结果车子一路驶进了孟家的大宅,她才发现他早就另有安排。
“小喜,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
虽然孟天望同意了他们在一起,但林紫乔对于他和孟绪昌,多少还是存有敬畏之心,每次与他们见面都要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孟庆喜停好了车,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面走去,“姑母想见你,让我带你回来吃晚饭。”
有孟静蓉在,林紫乔总算是放下了心。
进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孟静蓉扶着孟天望从楼梯上走下来。林紫乔与孟庆喜一起上前去打招呼,她像平常一样开口,“孟主席、杨太太。”
孟静蓉笑了笑,把孟天望扶到沙发上坐下来。
孟天望看了林紫乔一眼,神色隐隐带着不悦,“我不喜欢在家里还被人叫做孟主席。”
不叫孟主席难道要叫孟老先生?
林紫乔无趣地站在一旁,有点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的感觉,虽然同意了她跟孟庆喜在一起,但孟天望始终还是心存芥蒂的吧?
“小乔,这回不聪明的人是你。”
孟庆喜笑着搂住她的腰,“爷爷的意思是让你跟我一样叫爷爷。”
七十五岁的老人,果然是人老心不老,经常要出些难题来考考后辈的脑筋。林紫乔一时间适应不过来,“爷爷”两个字到了唇边,却是吐不出来。孟庆喜鼓励地看着她,“叫吧。”
“爷爷。”
林紫乔叫了一声,只要习惯了,实际上这个称呼也不是太难开口。
“过来吧。”
孟天望招她过去,林紫乔走过去,他却是递了一个红包给她。她求助地看向孟庆喜,有点揣测不明白孟天望的用意。孟庆喜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爷爷给他的孙媳妇的见面礼,你昨晚在床上答应了要嫁给我的。”
她答应了吗?
林紫乔顿时明白自己又被孟庆喜算计,那种时候说的话怎能作得准?孟天望投入了资金,她还要把“金桥”的规模扩大十倍,把这间公司好好地经营下去,完全没有要结婚的打算。孟庆喜在她的耳边低声地威胁,“答应过的话就不能反悔,你如果现在说不要,爷爷会很失望,后果会很严重哦。”
“小喜!”
她霍霍地磨着牙,这小子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孟庆喜呵呵地笑着,伸手替她把孟天望给的红包接了过来。“谢谢爷爷。”
如果不是孟天望和孟静蓉就在跟前,林紫乔已经扬脚去踹他。居然连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也阴谋她!孟庆喜察颜观色,在她爆发之前赶紧拉了她的手往楼上走去,“爷爷,我带小乔去看房间。”
既然他们要结婚,他的房间当然得重新布置。
林紫乔进了房门便把孟庆喜的手甩掉,就连他从后面抱上来,也毫不客气地推开。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全部替她拿定了主意,别指望她会不生气。把露台的门拉开,她一身杀气地在摇椅上坐了下来。
“生气了吗?”
孟庆喜靠在门楣上,好笑地看着她。
“明知故问。”
孟家大宅所处的位置非常好,坐在露台之上视野开阔,满眼都是青山绿水。假若她跟孟庆喜结了婚,这里也会成为她的家,林紫乔环视着周围的一景一物,在这样开阔的视野当中,纵有更多的火气也会消除。她不说话坐了一会,情绪便渐渐恢复了平静。孟庆喜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把她拉进怀里去吻她。不管她怎样挣脱都执着地不放手,她最终在他的热吻中败下阵来。
“小喜,你越来越可恶!”
重重地在他的唇瓣中咬了一口,她才算是完全消了气。
“喜欢这里吗?”
孟庆喜轻轻地噬咬着她的耳垂,温暖灼热的气息,让她全身都变得又酥又麻。他目光明亮地看着她,眼里写满了专注和深情,“我一直希望能够带你回来这里,我等今天已经等了太久。我要成为你的丈夫,你会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责怪他太心急吗?
林紫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小喜,你完全不跟我商量,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是因为我的身份的缘故对吗?”
孟庆喜轻抚着她的脸,“我是天望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一直在意这点,你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然后再跟我结婚。实际上你的能力不单止是爷爷,还有我爸都非常清楚,你不需要再证明什么。婚姻不是终结,它代表着全新的开始,我不想顺着你的意思再等下去,我想娶你,跟你一起开始属于我们的未来。”
温暖的指尖在肌肤上面抚过,林紫乔动容地看着孟庆喜。
他现在已经是她肚里的蛔虫,对她任何细微的想法都了如指掌。她伸出手去碰触他的唇瓣,她刚才咬得毫不留情,但他却不避开。
“有没有咬痛你?”
孟庆喜轻吻她的手背,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而认真地问,“小乔,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眼里完全没有戏谑和阴谋,带着一生庄重的承诺。
林紫乔被浓浓的幸福包围,她伸出手去拥抱他,“小喜,我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新娘。”
火热的唇瓣碰触在一起,身下的摇椅在轻缓地摇动。
黄昏之中夕阳西照,见证了他们此生的承诺。
尾声之(1)试婚纱
对于孟庆喜这样一位百亿企业的未来继承人,婚礼是相当隆重的事情。
孟家主母的位置一直空缺,所以操办婚礼的重任便落到了孟静蓉的身上。从挑选日子到邀请宾客、确定酒席,她一力的承担过来。杨惟舟三十二岁还没有结婚的对象,她把准备用在儿子身上的精力,全部都给予了自己的外甥。
孟庆喜是恨不得当天就把林紫乔娶回家,所以婚礼赶在年前举行,他们实际上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筹备。
礼服全部交给了方云裳准备,这天他们在“云裳俪影”之中试衣,好日子越来越近,林紫乔和孟庆喜这两位当事人,是越来越忙碌啊。方云裳提着裙摆,与林紫乔一起从更衣室里面走出来,站在穿衣镜前面试看效果。婚纱的裙摆很长,小小的试衣间施展不开,只能站在店铺之中,才能看到完整的效果。
洁白的婚纱如同云絮,高高地堆起,中间簇拥着即将要成为孟庆喜新娘的她。
林紫乔惊叹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裳姨,谢谢你,真的好漂亮。”
“成为漂亮的新娘,是每一个女孩子的梦想,我怎能让你们的梦想掉色?”方云裳替她盘紧腰间的绉摺,“你站在这里别动,我需要再拿几个别针过来。”
林紫乔穿着重重叠叠的婚纱,连转身都有困难。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开口,“小喜,我把花结忘在了试衣间,你替我拿过来吧。”
系上花结,才能看到完整的效果,她有点迫不及待。
当她与孟庆喜一起走进婚礼的殿堂,那将会是最完美的一刻。
“花结放在试衣间的什么地方?”
身后开口的人却不是孟庆喜,杨惟舟沉稳的声音响起,林紫乔回过身,看到的是一身黑色礼服的他。表弟要结婚,他这个表哥当仁不让的成为伴郎,她和方云裳刚才一直忙着试衣,没有留意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露出了笑容,如此出众并且还是单身的伴郎,相信婚礼当日,一定会是全场的另一个焦点。
杨惟舟上下地打量着她,“这套婚纱很适合你,非常漂亮。”
“谢谢。”
林紫乔唇边的笑意更深,“裳姨花了许多心思在上面。”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孟庆喜对方云裳心存介蒂,但是现在那些不愉快都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他刚才还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她,眼下大概是跟着方云裳的助手试礼服去了。她相信孟庆喜看到她穿上这套婚纱,也一定会赞不绝口。
“你们能够一直坚持下来很不容易。”
杨惟舟看向林紫乔,笑着摇头,“两年半之前我刚从花旗国回来,洗尘宴上小喜丢下满堂的宾客离开,惹得外公非常不高兴,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在跟你交往。你们的感情不被看好,外公的意思是让你远远地离开天望集团,我曾经有遵照过他的吩咐。”
林紫乔记得,杨惟舟的洗尘宴举行的那天正是袁朗的生日,她被竹子灌醉,孟庆喜半夜赶回去看她。杨惟舟上任之后实际也没有怎么为难过她,并且很快就倒戈,替她争取孟绪昌的好感。她与孟庆喜的感情,第一个给予祝福的人便是他,她离开“天望”集团自己创业的时候,杨惟舟对她说,希望下次再见面你已经叫我表哥。
“我可以跟小喜一样,现在就叫你表哥吗?”
她带着感激向他开口,杨惟舟顿了一下,“可以。”
从试衣间把花结取了过来,杨惟舟记得客户大会举行的那次,同样也有这样一只丝质的花结。他临时找了方云裳替林紫乔备衣,她系在颈上的花结弄不下来,是他替她解开。当他的指尖在她光洁的后颈上拂过,情形相当的暧昧,那是他们之间最亲近的一次。孟庆喜与林紫乔的婚礼举行在即,这一次的花结,他已经不可以再亲手替她系上。
孟庆喜换好了白色的礼服,正从后面的试衣间走出来。他把手中的花结抛给他,“小喜,替你的新娘系上吧。”
“表哥,谢谢你能成为我的伴郎。”
孟庆喜拿着花结向林紫乔走去,她挽起自己的头发,把脖子露了出来,方便孟庆喜替她系上。穿衣镜中映出杨惟舟的身影,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耐心地等待他们完成。
“小乔,你将会是最美的新娘。”
孟庆喜系好了丝带,凑过来亲吻她。
林紫乔露出幸福的笑容,她身边穿着白色礼服的孟庆喜,即将成为她相伴一生的丈夫。她感激身在困境之中的时候,曾经有另外的一个人,给予过她祝福和善意,替她解开同样的一只花结。
尾声之(2)接人
婚礼还有三日就要举行,孟庆喜与林紫乔一起去机场接她的亲人。
沿途之上,他显得兴奋而期待,这是他第一次与林紫乔的家人见面,希望能够给他们留下极佳的印象。林紫乔冷眼旁观着他,也不多说话,只是弯起了唇角微笑。孟庆喜被她看得发毛,忍不住问:“小乔,你是不是有秘密?”
“我的秘密有很多,你要听哪一个?”
孟庆喜停好了车,勒住她的腰身拉她下车,趁机噬咬她的耳垂。“昨晚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如果你有秘密瞒着我不说,小心我会逼供。”
“色猪!”
林紫乔扬起脚,狠狠地踹了他两下。
按照俗例,新婚夫妇结婚前的最后两天不能见面,于是孟庆喜昨夜已经连本带利提前的索要了回来。温热的气息呼落在耳畔,昨夜的激情还没有完全褪却,她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乘客从闸口陆续的出关。
林紫乔隔着人群,远远就看到林蓝生提着行李箱,从国外到达大厅走出来,她与孟庆喜连忙迎了上去。孟庆喜伸手接过林蓝生的行李,“伯父,一路辛苦了,行李让我帮你拿吧。”
林蓝生猛然地瞪看着他,“你叫我什么?”
“我不应该叫伯父。”
孟庆喜知错地笑着摇了一下头,“我应该跟小乔一样叫你爸的。”
“爸?”
林蓝生霍霍地磨着牙,大声地吼道:“林紫乔!”
孟庆喜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而他身边的人却是几乎笑到肚子疼。林蓝生恨铁不成钢地瞪看着她,“我妹妹没有告诉你,她的大哥比她年长了十五岁吗?她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你,你就敢娶她?她不会洗衣也不会做饭,家务活干得一团糟糕,你确定真的要跟这样的一个女人结婚?”
“小乔!”
孟庆喜窘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林紫乔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这么久她还记着他当初没有跟她提他姐姐的事情,逮着了机会就搞秋后报复。
“哥,大嫂呢?”
林紫乔挽住自己的兄长,孟庆喜的眼光像是要吃人的一样,如果不是在机场这种公共场合,只怕他已经把她煎皮拆骨吞下了肚里。
“她抽不出身来。”
林蓝生拉着孟庆喜开始絮叨地道歉,“原本你们要结婚,爸妈都应该飞回来的,但是紫乔她大嫂又要打理餐馆又要带孩子,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他们的年纪也大了,在路上奔波很辛苦。现在由我来作代表,你们举行了婚礼之后就回去看看他们,有礼数不周到的地方,你是年轻人不要见怪,也请你的家里人多多包涵。”
离开了机场,林蓝生指派林紫乔开车,自己与孟庆喜坐在后座,然后便开始事无巨细的盘问。林紫乔在后视镜中,好笑地看着孟庆喜被盘问到几乎跳车。她当初为什么会离开家人选择独自回国工作?试想年长十五岁的兄长,处处摆出长兄为父的架势,她等同于有两个父辈级的人物管教,那是如何悲惨的事情?
“小喜,你会不会做饭?”
“会一点。”
实际上孟庆喜的水平也就够煮煮火锅。
林蓝生点头,“我妹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是我没有树立好榜样,以后你多让着她一点。”
他接着又问,“你会不会洗衣服?”
“会。”
孟庆喜老老实实地回答,孟家有司机、厨子、佣人和管家,这些家务杂事统统不需要林紫乔动手,林蓝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实际上有多能干,她对他的意义,远远超出生活上能照顾他的人。
因为林紫乔的家人要抵步,孟绪昌已经在家中等候。
林紫乔一路把车子驶进了孟家的大宅,林蓝生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冗长的盘问。她下了车,笑着看向孟庆喜,“小喜,会不会嫌我大哥太话痨?”
孟庆喜笑着摇头,“他告诉了我你有多值得珍惜。”
两个人十指相扣,会心而笑。
林蓝生已经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他打量着眼前孟家依山而建的大宅,渐渐的眼里都是疑色。
显然他的妹妹并没有告诉他,她要嫁的对象,有着怎样庞大的家势。
“林紫乔!”
孟庆喜的耳边传来一声大吼,忍不住笑出了声。瞒报军情害他当众出糗,看来一定会有人替他出头,好好地教训他未来的妻子!
尾声之(3)洞房
一百九十九桌盛宴,见证了林紫乔与孟庆喜的婚礼。
酒宴结束,林紫乔从酒店回到孟家,合上房门便踢掉了足下的高跟鞋,趴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再动。以孟家的财力,一切的后事自然都有人打点,轰动全城的婚礼,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成为了孟庆喜的妻子,但代价是她的腿都快要断掉。幸好她这辈子只有一次结婚的打算,所以这种辛苦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
“小乔,洗完澡再睡。”
孟庆喜一边扯掉领结,一边伸手来摇她。
“可不可以不洗?”
林紫乔不想动,已经整整一个月,终于等到婚礼结束,她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在筵席上,她被灌了不少酒,此刻酒意升上来,她的意识像是慢掉了半拍。孟庆喜不要再来吵她,让她就这样睡一觉成不成?
“你不想动,我来帮你洗。”
身体被腾空抱起,孟庆喜大步把她抱进了浴室之中。
孟庆喜的房间,已经全部重新布置,满眼都是红彤彤的喜气。林紫乔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脱下,从外到里,完全呈现在空气之中。房间里面有暖气,就连浴室也一样,她丝毫不觉冷,孟庆喜的指尖在她的肌肤上面拂过,那股熟悉的情动便全身游走。
她微微地发出呻吟,身体向着那个熟悉的热源偎靠了过去。
孟庆喜轻咬着她的耳垂,“先把澡洗完,然后我们到床上去。”
身体落入了浴缸之中,温暖的热水漫上来,她伸展着四肢,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比辛苦了一天下来,泡上一个热水澡更让人感到舒服的事情。耳边传来悉率的脱衣声,孟庆喜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也跨进了浴缸之中。他们在狭窄的空间之中身体交缠,凑近对方忘情地亲吻。
“小乔,小乔。”
他一声一声地叫她,“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嗯。”
她若重若轻地啃咬他的唇瓣,双手在他的后背上面游移。当初孟庆喜说要追求她的时候,说的是只要那个合适的人出现之前的时间,结果他不过是放的烟幕,她上了他的贼船便再也下不来,到现在真正成为他的妻子。
两个人身上的水滴还没有完全擦干,便已经滚落在铺着大红被褥的床上。
孟庆喜的身体覆压下来,林紫乔感觉到他身上像是烧着了一样的温度,以及那股熟悉而让人迷恋的男性气息。他俯下头,从她的额角开始吻她,鼻尖、唇瓣、脖子,一直到胸前,然后含住了她。情形像是回到了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他轻易就能够取悦到她。
她难耐地发出呻吟,却招致他更加热情的对待。
他徐徐地进入她的身体,像过往无数次一样,热情、冲动、爱恋,她的眼前像是有漫天的花雨飞散下来。耳边传来了“蓬、蓬、蓬”的声音,孟庆喜停驻下来,温柔地亲吻她,“听到了吗?是姑母让人在外面燃放的烟花。”
喜庆的烟花瞬间便绽放最美丽的光华,此刻她感觉到她最爱的人,就在她的身体里面与她缠绵。
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他将会一直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