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偷情
回到别墅的时候,隔壁已经没声音了,想必两个人终于累极熟睡。
东芹打开音响,小房间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她将声音关小了一些,端一杯凉水去阳台上看书。
雾气更重了一些,似乎马上要下雨。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突然觉得困了,打算去再睡一会。
一抬头,却见旁边的阳台上站着陆拓,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东芹合上书,淡然问道:“有事?”
陆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吵到你了吗?”
东芹老实地点头,“很吵,我一直没睡好。”
陆拓突然露出恶意的笑,“羡慕吗?”
东芹看了他一会,才轻轻说道:“没什么羡慕的,再怎么快乐地做爱,高潮也就几秒钟而已。我没必要为了几秒钟去羡慕什么。”
陆拓出乎意料没有生气,只淡道:“你没有爱过人,与自己爱的人做爱的感觉是不同的。”
东芹笑了笑,“要我恭喜你找到真爱吗?”她站了起来,打算进屋不想和他罗嗦。
“左东芹,你被多少人干过?你生下来就是这么冷血吗?”
陆拓突然放高声音问她。
东芹想了想,“我算不过来,计算这种东西也没意义。还有……”
她转身,直视他,“真正堕落的人,不是用冷血来形容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血。”
“你就没有真正爱过谁吗?”
他简直问得严厉,语气阴森。
东芹微微一笑,“爱是什么东西?你要我为了荷尔蒙的激素,变成疯子吗?”
“你已经是疯子了……”
他喃喃地说着,“我可能也疯了,居然对你这么感兴趣。”
他居然先进了屋子,再没出来过。
东芹很想问问他,你真爱自己的女朋友吗?如果真爱,为什么还能对别的女人出手。如果不爱,为什么还能堂而皇之地与她讨论什么是爱情?
爱情,这个被人类永恒歌颂的话题,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莎士比亚到曹雪芹,从罗密欧到贾宝玉,他们为之疯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感觉?
爱了之后,天空到底会蓝到什么程度?星星到底会灿烂成什么样子?心情究竟会愉快到什么地步?眼泪到底会怎样畅快地流?
她想她或许永远也不能明白答案。
左少芹去了意大利之后,陆经豪好象也很少出现在别墅里。
陆拓很少去上课,因为依娜总喜欢要他陪自己到处游览。
只有东芹依旧是以前的规律,上课下课吃饭睡觉。
她一直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到她高中毕业,然后离开这里,一个人生活。
如果不是那天她早退,或许她的命运会完全不同。
那天陆拓和自己一起上课,因为依娜说最近一直在玩,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东芹上到早上第三节课的时候,肚子忽然痛起来,几乎连路都走不了。
算算日子,原来她的例假来了,她把日子算错了,结果身上没有带任何卫生用具,班上女生间的关系也向来冷淡。最关键的是,她已经不想再忍受陆拓无止境的视线攻击。
他从早晨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东芹觉得自己的背或许会被他的眼光烧出一个洞来。
于是请假告退。这个举动又引来一串非议,加上她脸色苍白,面露痛苦之色,校园里从此又流传起左东芹流产十几次的谣言,甚至还有她在学校厕所里生孩子的传说。
陆拓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要送她回去。东芹自己挣扎着走去校门口,打手机让司机赶快来接自己。
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东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眼前阵阵发黑,腹部的抽痛简直让她不能呼吸,像有人用手在里面用力绞一样。
她扶着校门,想蹲下来或者干脆躺下来。真的不能忍受了!
一只手忽然环住她的腰,将她揽了住。
东芹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古龙水的味道,是陆拓。
“难得见你露出一点人类的表情。”他恶意地说着,却将她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伸手招出租车。
“你会出来,也让我很惊奇。”她轻声说着,满身的冷汗,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没有反驳,拉开大外套,将她裹在胸前,低声问道:“疼得厉害吗?”
东芹不想说话,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从鼻子里钻进去,一直钻去五脏六腑里。她突然发觉自己并不排斥他的味道,尽管左少安也喜欢用古龙水,奇怪的是两个人居然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出租车很快就停了下来,陆拓脱下身上的大衣,将她裹住,送进车内。
他对司机讲了地址,就对东芹笑了笑。
“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今天我有社团活动,没办法陪你回家。”
东芹闭上眼睛,“没问题。但我身上没钱。”
陆拓笑道:“我大衣里有钱。那么再见了。希望晚上见你的时候,不要摆这种死人脸。”
车门关上,东芹觉得全身都在轻轻摇晃,他的味道,陪了她一路。
心里忽然有一种安静的感觉,有点怀念,有点可惜。她不明白这种心情是什么。但偶尔展露温柔的陆拓,却让她从心的最深处悸动。
她可以和任何男人在床上翻滚,也习惯了男人贪婪的目光,以及为了达成目的的那种急切的温情。
这种单纯的带着怜惜的温柔,她从未体会过。
男人这种生物,原来也是具有多面性的。
她竟有些羡慕依娜,她随时可以享受到陆拓的温柔,但她得到的,却只有冷言冷语,以及野兽般的亲近。
她回到别墅,由于疼痛,所以没注意到家里一个佣人都没有。
扶着楼梯艰难地上到二楼,忽然听到一阵压抑的欢笑,以及急促的喘息。
那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依娜的,连续好几个晚上,她就这样在隔壁叫。
东芹一时呆住,她怎么会在二楼?
左少芹卧室的门突然打开,那阵呻吟夹杂着喘息的声音更响了。
东芹甚至听见陆经豪说话的声音。
她猛然反应过来。
奸情?!还是说暗渡陈仓?
东芹加快脚步,打算赶紧上楼,不让他们发觉自己回来了。
陆经豪这个人猜忌心非常重,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得知他的这种秘密,恐怕自己会被整死。
但是,迟了。
有一个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不,确切说应该是两个人,因为依娜被陆经豪面贴面抱在怀里,双腿大开,盘在他精壮的腰上。
他一面走一面用力往上冲击,嘴里发出兴奋的声音,“去客厅里!我要在家里每一个角落干你!干死你!”
依娜棕色的长发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乱甩着,发出急促的呻吟,整个人如同一截柔软的藤蔓,缠在他身上,随着他的撞击动作上下摇摆。
东芹惊呆了,双脚被钉在地上,一下也不能动。
陆经豪突然看到了她,双手一震,依娜从他身上跌了下来,不明所以地回头,一见到东芹,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发出短促的叫声,站起来不顾光着身体,转身跑去刚才的卧室。
东芹动也不能动,怔怔地看着陆经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噪音。
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过来。
他有一付极雄壮的身体,肌肉结实,足以令所有女人疯狂。尤其是腿间依然呈勃起状态的阳具,仿佛巨大黝黑的凶器。
东芹低喘一声,双腿忽然发软,跪坐在地上。她脑子里只反复浮现一句话:完蛋了,被他发现了。
陆经豪看了她半晌,忽然迈步走过来,由慢变快,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她灵魂深处。
11.混乱
他一直来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脖子。
东芹被迫站了起来,他的手劲简直恐怖,她一点都不怀疑他可以当场捏死自己。
“你看到了什么?”
他低声问着。
东芹怔怔看着他阴沉的眼睛,这个瞬间,很好笑地,她居然想到原来陆经豪长得这么帅,陆拓的帅气百分之八十遗传自他。只是他更英伟,有成熟男人特有的那种霸气与韵味。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一直看。
陆经豪的眼神慢慢变了,由阴森变得柔和,由暴怒变成趣味。
他稍微放松了手劲,东芹这才发觉自己能呼吸了。
他贴近,身上残留着情欲的味道。他问:“你是处女吗?”
东芹摇了摇头。
陆经豪有些意外,“多少人干过你?你平时装得不错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丫头!”
东芹忽然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嘴角有些虚幻,有些讥诮地扬起来。
“我如果不装,或许第二天就会被赶出去了。你说对不对?爸爸?”
她把爸爸两个字讲得那么重,陆经豪的脸色一变,厉声道:“谁是你爸爸!”
她轻道:“陆先生,我不小心撞了你的秘密。你是打算杀了我,还是打算把我赶出去?”
陆经豪盯着她虚幻冰冷的眼,半晌,才道:“你想我放过你?”
“可以吗?你打算让我怎么求你?没关系,我很合作的,我没什么自尊的。”
陆经豪缓缓把手收了回去,东芹双脚无力,跌去地上,喘息着仰头看他。
他忽然蹲下来,毫不留情地掰她的腿,手指用力探进去。
一手的血。
他皱起眉头,“扫兴!你上去!我想你也不敢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让你快活地过活。”
东芹想笑。只要她听话,他们就让她快活。这话左少芹也说过。是不是成年人都喜欢用这种做承诺?
陆经豪冷冷地说道:“如果拓知道了,你就等着脑袋被割吧。杀你一个没背景的小丫头,我还不需要做什么威胁吧?”
东芹点了点头,挣扎着手脚并用,爬上三楼,用力把房门关上,再也没出来。
她想,这个时候,他就算让自己做一只狗,舔他的鞋子她也愿意的。
只要不被赶出去,只要还能让她活着。
一个人无论如何绝望,在面临危机的瞬间,总是选择生的。
陆拓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安静得有些异常。
他四周看了看,放下书包,放大声音用意大利语叫依娜的名字。
过了一会,小爱走了下来,手里提着抹布和小水桶。
她一见陆拓,立即恭敬地弯腰,“少爷,您今天回来得真早。依娜小姐刚刚才回来,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他点了点头,径自上了楼,看也不看她一眼。
依娜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一见他回来,她立即扑进他怀里。
“拓!”她哽咽着叫他,“我在这里是不是不受欢迎的人?”
陆拓揉着她的头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呢?谁欺负你了?”
依娜支吾着,“没……也没什么。拓,东芹是你亲姐姐吧?是真的吧?”
陆拓的眼珠微微一转,笑了起来,“原来是她惹我的小公主生气了!没关系,我替你去出气。”
他转身就走,依娜惊得赶紧拉住他,“拓!别去!她好可怕!”
陆拓抓开她的手,柔声道:“怕什么?我在这里呢!”
依娜就是拦着他,不许他出门。
陆拓环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细细一吻,“乖乖的,我马上回来。你先睡一会。”
他的手指上银光一闪,原来是食指上的戒指。
依娜忽然翻身倒了下去,真的睡着了。
陆拓轻轻叫她,“依娜?睡着了吗?依娜?”
她呼吸渐渐深沉,没有任何声音。
他满意地笑了,将她丢去床上,随意盖上被子,出门招呼小爱:“依娜小姐累了,要睡一会,暂时别打扰她。”
他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看样子东芹是发现了什么,如果陆经豪先下了手,她一定小命不保!
东芹的房间就在依娜旁边,他走去门边,先轻轻推了一下。
确定没有什么异状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钢丝,戳进锁里,上下一挑。“喀”地一声,门开了。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陆经豪不在家,于是飞快闪入房间内,将门锁了上。
东芹睡在床上,似乎在做梦,睫毛微微颤动,娇艳的唇也在开合,神情有些恐惧,有些急切。
他悄悄走过去,蹲在床边仔细看她。她有几缕头发落在额头上,他小心拂了去。
她睡得很沉,一点知觉都没有。
陆拓把她的头发拨去一旁,大截雪白如玉的肌肤露了出来。
他的喉咙一窒,她是裸睡的吗?那一片娇嫩的肌肤,肩头和脖子的曲线纤细柔和,简直在诱惑男人——快,快来占有我!
他慢慢把手放了上去,用手掌和手指去感受她的细致。薄薄的被子随着他往下探索的动作也跟着褪了下去,她的肩胛露了出来。
陆拓眼神忽然一暗。
她的脊背正中,顺着脊梁骨,有纹身。
那是一条青色的藤蔓状纹身,一直蔓延去她的尾骨,仿佛一条细长的黑色骨头。
尾骨处,藤蔓张了开来,是一双蝴蝶的翅膀,翅膀正中四个点是鲜红的,仿佛凝结的血。
他不自觉地拂上纹身,看上去它的颜色已经有点旧了,有些年头了。是谁给她纹的?
东芹“唔”了一声,不适地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去拉被子,盖住发冷的肩膀。
陆拓按住被子,不让她遮去眼前的美丽景色。
她有一双圆润的乳房,不是很大,但形状极好,乳晕是浅浅的玫瑰色,上面一点红珍珠般的突起,既诱人又可爱。
他用手握住,轻轻揉捏,感受那种弹性和细腻。
东芹忽然惊醒,骇然地瞪着他,似梦非梦。
“你……”
她的唇被他一根手指点住。
“先别说话。”
他低声问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拇指在她敏感的乳头上画着圈。
东芹的脚趾本能地蜷了起来,她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你该知道最近我不可能!”
陆拓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难道男人一碰你的身体,就表示他一定要和你做爱吗?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爱抚这回事?”
东芹冷道:“你是特地为了‘爱抚’我,才过来的?”
陆拓挑了挑眉毛,“你如果这样想,我也没意见。”
他的手滑了下去,停在她滑腻平坦的小腹上。
东芹缩了一下,急忙要躲。他的手指却只在内裤边缘上划了一下,并没有往下探索。
“还疼吗?”
他问。
东芹皱起眉头,“陆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疼不疼关你什么事?你的女朋友在隔壁!请认清楚对象再滥使你的温柔!”
陆拓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收回手,撑着下巴在床边盯着她。
“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吧?”
东芹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别装傻。”他不耐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撞破了我爸的秘密,他居然没杀了你。你还真有一点本事。怎么讨好他的?”
东芹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是说依娜……”
他点了点头,“她名义上是我女朋友,不过实际上是我爸的情人。忘了告诉你,他对十几岁的女孩子特别有兴趣。”
东芹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她忽然笑起来,“荒唐。既然是他的情人,你怎么又能和她……”
她没说下去,相信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陆拓拈起她一缕头发,放在手指上绕着玩。
“她算是一个眼线,陆经豪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线人。我们的世界,你永远也不能理解。父子情在这里屁都不是。稍微不注意,随时会丧命。”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过没办法,本来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的,但现在已经迟了。你自己倒霉惹了他,等着被他折磨吧。”
东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陆拓忽然笑了起来,“我这个乖儿子和好情人扮演得不错吧?左东芹,虽然我还是很讨厌你,但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没有利益上企图的人。我对那些欺诈虚伪已经厌烦了,在你这里,至少可以让我松一口气。”
这个世界,全乱了。
她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未来是扑朔迷离的,她越来越觉得,她被卷入一场原本和自己无关的斗争中。
无法脱身,唯一的途径就是走下去。
12.处罚
小爱突然来敲门。
“小姐,晚饭准备好了,先生让你下去吃饭。”
东芹一惊,之前几天都没有要下去,怎么今天突然例外了?
陆拓笑了一声,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户,轻巧如同一只猫,飞快地窜去另一边的阳台上,那是依娜的房间。
“保重啊。”
他对她无声地用口型说着,然后进了房间,拉上了窗帘。
东芹怔了半晌,只好起身穿衣服,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憔悴,可能是来月经的关系,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影。
她听见小爱去敲隔壁的房门,陆拓做出刚睡醒的样子,回绝了吃饭的要求。
他是打算让自己独自面对?
是谁说了世上最毒妇人心?男人狠毒起来,明明比蝎子还可怕。
她推门,飞快地下楼,再没有抬头看一眼门后陆拓笑吟吟的嘴脸。
餐桌很长,他们一人一头,安静地低头吃东西。
东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的猎物,陆经豪毫不掩饰地放肆目光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穿衣服。
食之无味,她不知道自己往嘴里塞了什么,喉咙里是苦的,咽都咽不下去。
这种心情,仿佛三年前,她完全无望,对未来,对人生,对自己。不明白明天的太阳为什么要升起。
“东芹。”陆经豪忽然低声叫她的名字。
她浑身一抖,强自压下去,镇定地看向他。周围没有人,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退了。
他的眼神是狂热而且恶意的。她的腹部又是一阵翻绞,此刻对面那人,令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本能地想缩起来。
“你多大了?”
东芹沉默了很久,才道:“十六,还有几天就十七了。”十一月十七号是她的生日,其实就在明天。
陆经豪意外地挑起眉头,“哦?你要过生日了?是哪天?”
东芹没办法,只好说道:“十七号。”
陆经豪摸着下巴,慢悠悠地笑道:“要什么礼物?”
东芹没说话,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要什么?”他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会给你一份豪华的礼物,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喝干杯中的甜酒,突然倦了似的,挥手道:“吃完了就上去吧,别干坐着。”
东芹放下刀叉,逃命一般地上楼,锁上房门,真想缩成一颗细菌或者一枚细胞,这样谁也看不见她,谁也不能抓住她了。
屋子里很黑,夜那么长,她只觉黑暗无边无际。
而光明的明天,仿佛永远也不会到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就那样躺在地上。
一只手在解她胸前的扣子,她忽然惊醒,张口想叫,却被人按住了。
“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
那人低声说着,将她拦腰一抱,丢去床上。
陆经豪!
她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似乎呼吸也开始不能够。
窗外有庭前灯的光芒透过窗帘,黑暗的房间,粗重的呼吸,一切都与那一天如此相似。
他的手滚烫而且粗糙,急急扯下她身上的衣服,在脱她裙子的时候忽然停了住。
“你洗澡了吗?”
他捏着她的大腿,暧昧地问着。
东芹陷入某种混乱的情绪中,迷茫地摇了摇头。
陆经豪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一面说道:“我喜欢干净的女孩子。不过今天是你生日,我就替你洗吧……”
东芹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他打开了浴室的灯。
“明天……才是我的生日……”
她喃喃地说着。
陆经豪笑了笑,打开热水,“已经过了十二点。我的小公主。”
他扯下她的裙子和内裤,将她丢进浴缸里,水花四溅。
噩梦无止境,她的身体被完全打开,被他轻柔地搓洗着。
“你和你妈妈很像,但又完全不像。奇怪,我怎么没早注意你呢……”
他低声说着,脱去身上的睡袍,放了一缸新水,环着她,一起坐进超大的圆形浴缸里。
“试过在浴缸里做吗?”
他咬住她的耳朵,用膝盖从后面顶开她的腿,手指伸了进去,捻住最敏感的一点。
东芹立即一抽,本能地合上膝盖,软在他怀里。
“好敏感。”
他的动作还算轻柔,“拓那种小男孩有什么好玩的?男人的好处,你还没体会过呢。”
她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他的动作纯熟挑逗,充满纯肉欲的爱抚,让她大口喘息起来,在他身上不停扭动。
“那么,先接受我的生日礼物吧。”
他掰开她的腿,在后面顶了一下,她的身体里是火热的,滑腻的,他几乎是一下子就顶了进去。
“唔!”
他呻吟了一下,咬住她的肩膀,“你是个极品啊……”
东芹只觉他一下子冲了进来,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浴缸里的水开始翻腾,渐渐溅出边缘。
他一下又一下,不快不慢地撞击着,东芹忽然叫了出来,将他紧紧包裹住。
“快……快一点,用力一些……”
她眼中含泪,不知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
“你这个小浪货。”
他骂了一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往后拉去,腰肢突然发力,猛烈地撞击起来。
水溅了一地,浴室里流淌着一阵阵猛烈的水声与撞击声。
东芹的呻吟并不大,却妩媚入骨,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陆经豪觉得眼下被自己干的女人真是个极品。年轻,身材一流,最关键的是,她的里面让人想立即死去。
她忽然停止了呻吟,全身颤抖,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陆经豪也到了极限,从她身体里撤了出来,随意用手套了两下,浑浊的液体溶在水里。
他喘息了好一会,才将她赤裸裸湿漉漉地拖出浴缸。
“和你妈一样,你是个天生的骚货。”
他笑着说道,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东芹双腿无力,头皮一阵剧痛,发出猫一样的叫声,被他拖着出了浴室,狠狠丢去床上。
殷红的经血顺着她雪白的大腿流了下来,东芹觉得小腹有些麻麻的痛。她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件事情的任何后果或者原因。
他要干她,她没有任何办法。
“哈,还有血,真像在干处女。”
陆经豪提着她的头发把她拽起来,往她腰下垫了两个枕头,然后把床头灯打开,贪婪地看着她少女柔媚的曲线。
他打开床边的柜子,不出所料,里面果然有几个避孕套。
他反手打了她一巴掌,“浪货!操,没早点让我发现,不然早干死你了!”
他把她的双腿最大程度地打开,东芹觉得自己被折成了两半。
那一夜恍然降临,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逃,也无处可逃。
这个世界很大,死一般的空旷,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陆经豪在床上谈不上任何温柔,他近乎凶狠地去干她,不管她是否方便是否疼痛。
东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他却总能在她快晕过去的时候换一种姿势折磨她。
是谁说的?中年男子的爆发力或许不如年轻男人,但耐力却不是年轻人能比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偏偏死不掉。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走去落地的大镜子前,把屋子的灯全部打开,对着镜子死命干她。
“看看你的样子!小娼妇!你真够贱的!”
他张口粗鲁地骂着,对着镜子把她的腿掰开,让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镜子里。
她的嫣红如何吞没他的黝黑,他的粗壮如何吞噬她的娇弱。
她满面红晕,眼角唇边尽是春色,勾人之相。
“你叫啊!”
他发狠,坐去床沿,忽然猛烈地急促地往上顶,木头的床脚在地板上擦出剧烈的声响。
东芹觉得他的那根东西一直顶去了五脏六腑里,有想呕吐的感觉,连舌尖都有麻痹的感觉。
她发出短促的痛楚的叫声,小腹里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他坐在床边一阵比一阵猛烈地摆动着腰,粗壮的胳膊圈住她雪白纤细的身体,她就像一个不能动的人偶,被他上下抛弄。
鲜血从腿间汩汩涌出,她在极度的混乱恍惚中,忽然发觉窗外有人在看自己。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却见陆拓隐身在阳台的暗处,冷冷地望着他们这里。
不,别看!
她在心里嘶吼,却吼不出喉咙。
他的眼神令她完全狂乱,心里一寸一寸地,有什么东西死了,措手不及,她的灵魂好象在瞬间被冻结。
陆经豪大声呻吟出来,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往下压,东芹的身体被撞击得上下舞动,在窗户里映出一幅淫乱的图画。
“不……”
她轻轻说了出来,“别……放过我……”
她哀求,想合上腿,却被他抓住膝盖,往两边掰开。
他一面大动,一面粗鲁地骂道:“干死你个小娼妇!干死你!”
东芹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痛,椎心的痛。然而这种疼痛里却迸发出强劲的快感,她的身体里某个部分强烈地缩了起来,仿佛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旋涡,她被吸进去,膨胀,放松,再膨胀……
“啊……”
她连声叫了出来,声音被他撞击得支离破碎。
陆经豪猛然抽了几下,喘息着倒了下去,东芹瘫在他身上,小腹里剧痛无比,但整个人却有一种虚脱后的强烈快感。
陆经豪喘了一会,把自己的东西拔了出来,带出大滩鲜血,染红了床单。
他站了起来,套上睡袍,从口袋里取出雪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注意你在这个家的地位,如果乱说什么,自己知道后果。”
他冷冷说着,弯腰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不过今天你让我很满意。小娼妇,迟早有一天我要干死你。”
他轻佻地在她乳房上揉了一把,呵呵笑着开门走了出去。
东芹静静地躺在床上,身子下面湿漉漉地,有些温热,她不想动,动不了。
灯光大亮,她几乎看得见自己狼狈的身体映在镜子里的模样。
丑陋……
她闭上眼睛,心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又响了,有人轻轻走了过来。
“死了吗?”
他问。
东芹睁开眼睛,对上陆拓冰冷讥诮的眼。她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在看一段陌生的风景。
陆拓冷笑一声,伸出手指弹了两下她的乳房。
“不错啊,被老头子干得很爽吧?隔壁就听你在叫,原来你叫床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东芹还是没说话,别开眼睛,她在默然看着天花板。
“说话!”
陆拓忽然暴吼起来,抓着她的头发拖起来,他的鼻子几乎戳上她的脸。
“……要说什么?”
东芹看他,静静露出笑容。
“谢谢他干了我,没有赶我走也没杀我?”
她轻声问着,声音里带着疲惫,有些沙哑。
陆拓扬高手,想抽她耳光。
忽然停住。
“还是说,谢谢你在外面看了那么久。我的表演,你满意吗?”
她轻轻问着,一面微笑,一面有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13.一夜
陆拓怔怔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或者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安静的泪。
他松开手,东芹摔了下去,眼泪落在被子上。
她摸了摸脸,看着手上的湿润,轻道:“原来还是会哭的。我以为我已经忘了怎么哭。”
她在被子上抹了抹,裹着床单站了起来,双腿忽然一软,跌在地上。
陆拓本能地要去扶,突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他心里一阵厌烦,收手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
东芹半跪在地上,抬头有些嘲讽地看着他。
半晌,她吃力地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走去柜子旁,翻了半天,掏出几张碟片,一包香烟。
她要做什么?
陆拓看着她关了灯,如同他不存在一样,打开了电脑,把碟片放进去。
她坐在床下,靠着床边,点燃了那根细细的香烟。
“你如果不回去,就暂时坐下来吧。”
她点了点身边的空位,“别说话,静静坐着就好。”
电脑上出现了播放器的界面,音箱里放出熟悉的音乐。
她居然在看小叮当的动画片。
陆拓觉得荒谬又好笑,但他却笑不出来,过了一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当真坐了下去,在她身边陪她看这个小学的时候自己就不看的动画片。
淡淡的薄荷烟味从她身上飘过来,他眼前一片氤氲。这世界上的一切好象在一瞬间都不真切起来。
她一直没说话,只是深深地吸着烟,然后缓缓吐出来,仿佛这是一件很严肃认真的事情。
电脑的荧光扑朔迷离,她脸上反射出一层薄薄的水光,无声地,静静地落在地上。
陆拓想,她为什么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呢?难道有人可以哭的时候还在笑吗?难道那些眼泪是没有意义的水吗?
他的心里某个地方变得温柔起来,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干脆不说话。
陪她一起看这早就被丢去记忆深处的动画片,感受上面可笑却温柔的童心。
尽管他对这个场面感到荒唐,但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魔力,让他舍不得走。
一集,两集……放了四集之后,陆拓忽然动了动,转身环住她纤细的身体。
他低头吻住她冰冷的唇,辗转反复,用自己的火热去温暖她。
舌头挑开她的牙齿,她口中有烟草的淡淡苦味,他一一尝尽,用一种温柔的急切的方式。
东芹没有反抗,也没有迎接,她闭着眼睛,似乎不想张开。
陆拓尝到她唇边的眼泪,淡淡的咸涩,他伸手去拂她的眼睛,将她脸上残留的泪水擦干。
然后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后来想起来,他自己也觉得好奇,那个时候做的事情已经不经过大脑的控制,纯粹是直觉动作。或许,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无法控制局面的发展了。
“为什么要看动画片?”
他低声问着,屏幕已经变成了黑色,自动变成荧屏保护模式。
东芹垂下眼睛,很久很久才轻轻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爸爸经常拉着我的手陪我一起看小叮当。我很怀念那种感觉。”
在这空旷的世界上,要找一个陪自己安静看动画片的人,居然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她想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去了解人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可以在温柔的时候温柔,却在残忍的时候翻脸不认情。
左东芹是个笨蛋,她那兄妹乱伦的父母或许真的生下一个白痴,一直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与人相处才不会被伤害。
她推开陆拓的怀抱,躺去床上。
“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吧。我已经乖乖认份,不想再惹麻烦。”
她闭上眼睛,也不管床上大滩的鲜血,就要沉沉睡去。
陆拓沉默了一会,忽然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别睡,过来坐着。我要看动画片。”
他往光驱里放了第二张碟片。
“还有三张呢,时间还早。我们要把这些全看完。”
陆拓拍了拍身边的地板,头也不回,冷道:“快点来啊,迟了,这个位置我就要出租给别人了。”
他等了一会,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忍不住想张口骂一句。
脖子上忽然一软,被一双胳膊环住了。
东芹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轻道:“出租给我吧,陆拓。其实你是个不错的男人嘛。”
陆拓哼了一声,“我是个好男人,你才发觉么?太迟了,你注定被我欺负到底。”
东芹舔了他一口,陆拓一惊,几乎要跳起来。
她已经从床上翻了下来,抱着被子坐去他身边,专注地看着动画片。
陆拓后来想,这是那么奇特的一夜,他居然陪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看了一夜无聊的动画片。
更奇特的是,他居然从头到尾没有觉得无聊。左东芹这个人,能说她不邪门吗?
陆经豪随时会发现他的秘密,依娜也随时会怀疑他的所谓爱情。
可只有这一刻,这一刻,他想忘记之前的一切,待在这个女人身边,仿佛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左少芹一直没回来,说好的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连东芹都开始觉得奇怪。
依娜倒是很快就回意大利去了,走的时候万般不舍,抱着陆拓哭个不停,一个劲许诺下次来的时候就和他结婚。
她到底是在伤感和谁的离别呢?东芹想,是陆经豪还是陆拓?一个女人,想做戏的时候,才会发觉,自己是个天生的戏子。
又过了几天,在晚饭的时候,陆经豪宣布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我业务上有点问题,需要去意大利一趟,你们的母亲已经知道了消息,她在那里等我。”
陆经豪和蔼地说着,在外人面前,他是个慈祥标准的好父亲。
“这次我去的时间可能会很长,所以你们俩……”
他顿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们两人。
东芹垂下头,没有说话。
他在怀疑什么,她太清楚了。所有人都怀疑她和陆拓有一腿,如果那是事实,她或许还会觉得很好玩。但现在,她只觉得好笑。
“你放心去吧,爸爸。”
陆拓笑吟吟地说着,拍了拍东芹的肩膀,“我会照顾好姐姐的!再说家里这么多佣人,我们的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经豪淡淡说着,“拓,你学校的老师给我寄了一封信,说你期末考试的成绩和期中考试比起来下滑了好多。你的心思是不是该放在学业上?如果我们都不在,我怕你就无法无天了。”
陆拓笑了笑,“我会注意的。”
陆经豪点了点头,“我不放心,你们这些小孩子心都太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东芹,你要多督促你弟弟,拜托你了。”
东芹点头。
“拓,东芹,我替你们请了一个家庭教师,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他不但会监督你们的学业,也代替家长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明天晚上他应该就能到。到时候一定要礼貌问候人家,知道吗?”
他和蔼地说完,喝了一口红酒。
这算找人来监视他们吗?
东芹想,他果然厉害,用这个借口把他们看得死死的。
她看了一眼陆拓,不出所料,他眼底一片阴霾,是暴怒的前兆。
“我吃饱了。”
陆拓把叉子丢去桌上,站起来冷道:“姐姐,我有点作业上的问题要请教,你能不能跟我来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冷冷看着陆经豪的,陆经豪只回了他一个父亲的笑容,眼底是胜利的傲然。
陆拓抓住东芹的手,把她飞快拖上楼。
“陆拓!”
东芹手里还抓着叉子,叉子上还有一根四季豆。她怔怔地看着他,话也说不出来。
陆拓甩上房门,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我失算了!没想到他真的会不顾一切拜托组织里的人!左东芹,你要小心。千万不要招惹那个所谓的家庭教师!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芹看了他半晌,忽然轻道:“难道陆经豪的业务上的问题,是你动的手脚?”
陆拓冷道:“你倒比我想象得聪明。不错,是我动的手脚,我要他永远被困在意大利回不来!”他忽然窘了一下,急道:“别以为我是为了你!只是我厌烦了他对我不停的压制而已!”
东芹点了点头,淡道:“我想也是。”
“你说什么?!”
陆拓怒了,用力推了她一下,东芹立即站立不稳,跌坐去地上。
“你们这些女人,果然半点良心都没有!”
他恨恨地说着,一脚踢飞一个垫子。
东芹慢慢把叉子上的四季豆送去嘴巴里,不理会他莫名的努力。
陆拓顿了半天,才沉声道:“反正我们的事情组织的事情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你小心那个家庭教师就是了!我不知道以陆经豪的面子能请到什么级别的人物,但组织里的人不是你能想象的。所以你给我安分一点!如果再到处招惹男人,我就不客气了!”
东芹轻道:“你以为我现在的处境能够随便招惹男人吗?”
陆拓摇头,“我不管!总之你给我小心!”
他又甩开门,把她推了出去,“你出去吧!看见你就来气!”
门“砰”地一下关上了。东芹默默看了门把一眼,转身慢慢上楼。
不明白,他的怒气为了什么。
她把叉子放去电脑旁边,换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屋子多了一个人。
她僵在那里,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变冷了。
陆经豪——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他再没找过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来?
陆经豪把雪茄随意丢去床头的水杯里,忽然伸手扯住她的头发,蛮横粗鲁地拽过来。
东芹忍不住发出痛呼,头皮一阵火辣的疼痛。她不敢反抗,乖乖地被他扯过去,按在墙上。
他如同野兽,撕裂了她的睡衣,一只手用力抓住她还有些湿润的乳房,扭捏搓揉。
东芹痛得倒抽气,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
“啪”地一声,东芹眼前忽然天旋地转,左边脸颊上发麻地痛,耳朵里也嗡嗡直响。
陆经豪打了她一耳光,接着又扇了另一边。
她嘴角立即流出血来,眼前一阵白一阵黑,身体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小贱人!居然敢勾引我的儿子!”
他冷冷说着,提着她的头发拉去床边,一面将她的裤子往下拉。
东芹浑身发抖,只能闭着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对付贱人,我有一套方法,你要试试吗?”
他恶意地低声问着,扯下腰间的皮带,照着她的大腿和胸部就抽下去。
东芹痛叫一声,挣扎着要逃,陆经豪也不拦她,哈哈大笑着,手里的皮带毫不留情地用力抽下去,她的背后和大腿顿时留下道道血痕。
“别!饶了我!”
她大叫,无处可躲,奔去了墙角被他用力抽打,痛到几乎要晕过去。
陆经豪哈哈大笑,“你那母亲就喜欢玩这套!怎么你不喜欢?”
他把皮带反了过来,钢头对着她就要砸下去。
“我早说了,惹我生气,杀你一个小丫头我还不用顾虑什么!”
东芹紧紧闭上眼睛,等着他抽下来,干脆了结自己算了。
过了一会,面前都没有声音,她惊疑地睁开眼,却见到陆经豪仰面倒在自己脚下,而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却是她以为永远也不会出现的陆拓。
陆拓将陆经豪踢去一边,收好了食指上的麻醉戒指,将她从地上扯起来。
“你是白痴?!不会开门吗?往墙角里躲不是等着被他杀?!”
他大声吼着,用力推搡着她,东芹摇晃不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万千感慨,千万种潮水,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14.做爱
陆拓又骂了几声,扯过床单将她一裹,打横抱起来,下去二楼自己的房间。
“你脑子是石头做的,难道身体也是石头做的?”
他还在骂,一面又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时不时用手按一下,“现在知道疼了?”
东芹不说话,低头由他拨弄大骂。
“你被吓哑巴了?”
陆拓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能说话吗?”
东芹半晌才道:“要我说什么?……谢谢?”
陆拓大怒,举起手反射性地想给她一耳光,可是不知为什么那耳光始终没能打出去。
他的手慢慢缩回去,推了她一把。
“滚远一点!你现在的样子像被十几个男人轮奸过,看了就恶心!”
东芹想,他的嘴巴永远是那么恶毒,和他的行为却相反。难道一个人能够说一套做一套吗?
她乖乖“滚”去一边,站在窗户前,默默地站着。
陆拓忽然冲过来,抓起她的手就往浴室带。
“给我洗干净!你身上全是那混蛋的味道!让我反胃!”
他把她身上的床单一扯,光溜溜地推进装满水的浴缸里。
哗啦一声,水全漫了出来,东芹在里面打了个滑,惊呼一声,陆拓却笑了起来。
“像只掉水里的猫。”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大咧咧地看着她,“快洗,我看着。”
东芹犹豫着,拨了拨半湿的头发,去抓浴球。每擦到一处伤痕上,她就会倒抽一口气,浑身发抖地用水去泼。
陆拓在旁边那么安静,这种安静第一次让她有了一种类似羞耻的感觉,明白地意识到自己是赤裸的,而他是一个男人。
这是不应该的,以前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陆拓静静地看着她雪白的背,上面那一条纹身在雾气氤氲里看起来仿佛一条巨大的蜈蚣爬在她身上。
她忽然站了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她雪白纤细的曲线滑下来。
陆拓喉咙一窒,灵魂最深处有什么东西陡然燃烧起来,灼伤他的眼睛和呼吸。
她并没有转身,只是抱住肩膀,轻道:“给我毛巾。”
他怔了半天,才丢过去一条大毛巾。东芹擦了擦头发,用毛巾裹住身体,这才转身。
“你不用管我,我随便睡地上就可以。”
她淡淡说着,颊上满是热气氤氲出的红晕。
陆拓没说话,按住了她温暖的肩膀,将她拦腰抱了出去。
“我不会碰你,我对你这种女人没一点兴趣。你大可放心。”
他冷冷说着,也不知道这话是给她还是给自己的。
他抱了一床新被子,铺在床上,拍了拍,“床很大,我再恶劣也不会让女人睡地上。你睡旁边。”
他关了床头灯,径自上了床。
“不用担心,陆经豪不敢过来。”
他闭上眼睛,不去想她纤细的身体。
过了一会,他听见东芹上床的声音,她身上的味道顿时蔓延过来。
她离得很远,缩在角落里,几乎是完全贴着墙睡,呼吸很轻微。他却觉得那呼吸都在撩人,拂在他耳朵里,一直钻去心脏里,痒痒的。
过了好久,她动也不动,陆拓正要翻身,她却忽然动了一下,似乎是缩进被子里。
罢了罢了!
他在心中叹息,他还没镇定到一个女人睡旁边可以完全不在乎的地步。
陆拓猛然翻身,钻进她被子里,半压着她。
“来做吧。”
他丢了一句,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身上只穿着自己的一件大衬衫,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很轻松就脱了去,舌头和牙齿代替他的手,去爱抚她的身体。
东芹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反抗,只在他轻轻咬住乳房的时候颤抖了一下。
“给我发点声音出来,我不想和死人做爱。”
他喃喃地说着,顺着她的腰滑去她腿上,手指探入一片温暖湿润的秘密地。
她急促地叫了一声,忽然抓住他的肩膀,缩了起来。
陆拓心底陡然窜起一股烦躁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种不满足的感觉是什么。
不,还不够,他要的,不止这些。
他将东芹猛然拉起来,压去墙上,仿佛要将她吞噬般的吻她。他急切地脱去自己的衣服,将她的腿分开,盘去自己腰上。
他紧紧将她揉在怀里,东芹觉得几乎要窒息,但她的心第一次跳如此快。
他的吻谈不上温柔,甚至有点野蛮,可是却有一种不同的感觉……那是什么?是什么?
陆拓的吻急切地如同火点,在她胸前脖子上用力印下痕迹。
东芹剧烈喘息着,背后出了一点汗,很快被冰冷的墙吸走。
他忽然用力一挺身,东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他的动作与他的人一样,火暴凶猛丝毫不让人,却有偶尔的珍贵温柔。
“等……等下……”
她颤抖着抓住他的头发,“你没有……没有带套……”
陆拓抓住她的手,放去唇边噬咬,一阵酥麻。
他将她压去墙上,双腿大开盘在自己腰上,用力往上撞击,发出暧昧的淫靡声音。
“这个时候你还说煞风景的话!”
他低头去吻她,动作忽然温柔下来,仿佛狂风暴雨终于画了休止符,他一点一点地侵蚀她的神经。
东芹满身是汗,自己是谁,声音在哪里,她完全不知道了。他的腰如此强劲,第一次让她有快要疯狂的感觉。
“东芹……东芹叫我的名字!”
他急切地恳求,渐渐加重了力道,汗湿的大手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下按,恨不能融化在她身体里。
东芹仿佛被人推着上了天,头晕目眩,仿佛整个生命都被他占据,不留一丝空隙一点空间。
她张口咬住他的肩膀,发出哽咽的呻吟,他的名字就在嘴边,她无数次含糊地呼唤。
他将她完全揉去怀里,不想让任何人侵占,不想让任何人发觉,罄尽所有的热情与满心的感慨,吻她。
他想,这一刻,就算让他化在她身体里,他也愿意。为了她,为了这样一个混乱自己心思的人。
做爱,与爱的人做才有趣味。
他忽然想起这句话,他曾堂而皇之地告戒过左东芹。
此刻他只觉得荒谬,他连自己也骗不了。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他不明白,只能让自己用力再用力,想听自己的名字在这一刻被她叫出来。
他在与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追逐着,无论如何用力,也追不到一片衣角。
仿佛天涯有火焰坠落,仿佛海角有浪潮拍顶,他被焚烧,被拍打,灵魂发出饥渴的嘶吼——不够!他要的不止这些!不够!
“东芹!”
他发出类似痛楚的呼喊,眼睛里有些热辣,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激动如斯。
天崩地裂。
他瘫在她身上,用力喘息。
用尽了,他生命里的力量,他想他再不能够了。
耳边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心头被什么一碰,陡然软了下来。
他将她揽着,躺回床上,两人汗湿的身体纠缠着,还不想分开。
她是一朵早早凋零的玫瑰,他还是将她摘了下来,放去怀里保存起来。
“东芹……”他压住额头,低声说道:“对我说话……随便你说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她突然轻道:“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陆拓耸了耸肩膀,“随便……说说你背上的纹身吧。是谁纹的?该不会是你第一个男人吧。”
他的手指滑过她光滑细腻的背部,勾勒着纹身的曲线。
“恩,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她低声说着,似乎并不打算说下去。
陆拓拍了拍她,“合作点,现在是我问你。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东芹这次沉默得更久。
“……我父亲。”
“什么?!”
陆拓转头瞪着她,东芹合上眼,“是我父亲。”
“……亲生的?”
她点了点头。
“我的天,那可真够刺激的。”他喃喃地说着,“简直是不可思议……”
“纹身是他第一次做了之后,花了一夜的时间弄的。他说这样,我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她淡淡笑了,“看起来他的愿望没能实现。”
陆拓抓住她的肩膀,“你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被他强奸的?为什么不告他?”
东芹轻轻说道:“他把我关在家里,我哪里也去不了。他关了我半年,后来学校出了开除通告,他才放我去上学。那时候我上初一。”
陆拓震惊地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东芹又道:“他是个变态,只会爱上自己的亲人。左少芹是他同胞的妹妹,我是他们兄妹乱伦的结晶……当然,我没生成弱智或者丑八怪,还算幸运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会允许你被左少芹带走的?”
陆拓问着。
东芹的眼神一暗,“我杀了他。”
“什么?!”
“我杀了他,”东芹慢慢地说着,“我亲手杀了他,用匕首,割断了他脖子上的动脉。”
她回头看着陆拓震惊的神情,微微一笑,眼神虚幻。
“所以,你也该小心一些。将一个人逼得太紧,她必然会找时机报复的。”
陆拓恼怒地摇晃着她,“你在胡说!如果你杀了他,现在你根本不可能没事人一样的上学!你是胡说!”
东芹定定地说道:“不,我没骗你。那天家里正好来了小偷,手里拿着匕首威胁我们,左少安和他搏斗,本来就受了伤。后来小偷被他打昏在地上,他也不行了。我就戴着手套,用小偷的匕首割断了他的脖子……警察判定这是入室抢劫杀人案,我是受害者。”
她淡淡笑了,“你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很荒唐?真正的凶手过着逍遥的日子,冤屈的人被子弹打穿脑袋。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理。”
有些道理,花一辈子也不能理解。
但有些道理,却只要一瞬间就能明白。
这个世界没有神,能保护她的人,不存在。
到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她永远只有一个人。永远。
15.教师
随后的几天,东芹再没出过陆拓的房门。
学校也不去了,饭每天放在房间门口。他们两个人仿佛是动物,吃了睡,醒了就做,做完再睡。
仿佛永远不会厌烦吗?
做爱的时候,东芹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他的方式是有些火暴的,想摆什么姿势就立即行动。
会痛,但那种疼痛却是夹杂着无限的快感,渐渐地,折磨会变成享受。
或许她的人生也是如此,被粗暴地对待,痛到不能忍受的时候,就去享受。慢慢的,就离不开那种疼痛,上了瘾。
过了三天,傍晚的时候,小爱来敲门了。
“少爷,小姐,老爷要你们今天晚上八点的时候务必去二楼的小客厅。家庭教师今天会到。”
她的声音是那么平淡,仿佛在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
东芹想,世界上果然是什么人都有。陆家的一个普通女佣人,也可以这么不普通。
陆拓在睡觉,听到声音之后爬了爬头发,撑起身子抓柜子上的手表。
“六点了……我睡了三个小时?”
他凑过去吻了一下东芹,“不是让你五点叫我的吗?”
东芹闭上眼,轻道:“你睡得那么沉,有点良心的人都不舍得去叫你。”
陆拓轻轻一笑,握住她赤裸的肩头,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在她的乳房上舔了一口。
“你的胃口到底多大?我没办法满足么?男人的体力先透支可是很丢人的事情啊。”
他摩挲着她的腰,在她的脖子后面啃噬,印下无数红痕。
东芹叹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摇头,“不,我已经不行了。浑身都疼,你暂时放了我吧。”
陆拓“哈”了一下,猛然翻身将她压在下面,“这种话居然从左东芹嘴巴里说出来,欲擒故纵嘛……”
他的手指往下探,很快就摸到了湿润的花园,手指微微一顶,东芹忍不住皱眉痛呼。
他将手指抽出来,一看,上面有淡淡的血丝。
“真的不行了啊。”他笑,抱住她猛亲,“总算捞回一点面子。”
东芹觉得浑身都散了架,尤其是双腿之间,仿佛被火燎过似的,一阵一阵的疼。
这三天太放纵了吗?过于疯狂了。
陆拓忽然将她抱了起来,东芹往后一仰,差点栽下去,急忙勾住他的脖子。
“做什么?”
她懒洋洋地问,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
“洗澡,打扮漂亮点去见客。”
他拉开浴室的门,两人躺去浴缸里,热水从头浇下,雾气氤氲。
东芹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擦洗自己的身体,觉得浑身暖洋洋地,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不许睡。”陆拓拍着她的脸,“打起精神,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那你说。”她懒懒地应着。
“你今天别开口说话,让我来应付局面。”陆拓咬着她的耳朵,“我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东芹“唔”了一声。
陆拓也不在乎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想陆经豪能请的人,最多不过是玛格丽娜或者杰克·杨那些级别的……不足为惧。但就怕组织里有人捣鬼。”
东芹轻道:“一个贩卖军火的组织原来也有这么严谨的级别。”
陆拓突然笑了,“谁告诉你是贩卖军火的?你自己乱猜的吧?”
“哦,那是什么?黑道?贩卖人口?还是暗杀组织?”
东芹随口问着,陆拓替她擦拭小腿,她抓着头发把玩。
陆拓停了下来,低声道:“都不是,但也都是。贩卖军火只是组织里的一个部门,还有专门贩卖毒品和做赌场还有开私人银行洗钱的。总之我们都戏称组织是社会的黑暗面,你能想到的罪恶行为,只要有钱,我们都做。陆经豪名下的几家私人银行就是专门洗钱的,而我是专门设计枪支的技术员。”
东芹哦了一声,“父子同行,办事方便。他能发现你机械方面的才能,也很细心嘛。”
陆拓冷下脸,“我两岁的时候他就请了无数技术员对我进行教导。我最先学会的不是如何拿筷子,而是怎么拆卸枪支。”
“你不喜欢设计枪支吗?”
东芹想起那天她第一次去陆拓的房间,那满地的设计图。怎么说……简直是枪支的海洋。一个人如果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是不会任由它们侵蚀自己的生活的。
陆拓放下她的小腿,“是,我是很喜欢机械的东西。从我十三岁那年设计了第一把改良小型火箭筒之后,就被陆经豪拉下了水。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笑起来,将她抱起来,莲蓬头里洒下热水,冲洗着两个人的身体。
“我只会设计这些杀人武器,除了做这个,我找不到别的出路。我的道路,生下来之前就被铺好了,我只要走下去就好。”
他将东芹压去墙上,贴上她的唇,轻道:“到十六岁的时候,只有枪是我的情人。不过它们太冰冷了……没有你温暖。”
他将她的腿用胳膊勾起来,高高举起,腰微微一用力,就顶入她紧窒的体内。
她是那么火热,陆拓呻吟了一下,“我第一次觉得做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比设计枪支更让我兴奋。东芹,抱住我,别松手,一直也不要松。”
东芹的背在滑溜溜的瓷砖墙上上下摩擦,她紧紧抱住陆拓的脖子,轻道:“……轻一点……很痛。”
他立即放柔了动作,吻住她的唇。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他说着,“前几天有消息组织里的王牌间谍来了国内……如果是他,那事情就严重了。”
这种柔软缓慢的摩擦,令人一阵酥麻。东芹忽地抓紧了他的头发,双腿蜷了起来。
陆拓按住她的后脖子,渐渐加重力道,“东芹,你是个恶劣的女人,对谁都没有心。”
热水哗哗淋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陆拓的动作很慢,却极重,他在她滑腻的肩膀上舔着,轻轻说道:“没有心也不要紧,你的事我既然已经插手,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安静看着就好。”
东芹张口叫了出来,陷入完全的狂乱之中。
她抽搐着抱住陆拓的脑袋,在他耳边柔声叫唤,“拓!拓……别,别停。”
陆拓没有说话,仰头迎上她湿润的唇,将她的呻吟全部吞下去。
是只叫他不停,还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他想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比任何复杂的枪支还要难解,就算一件件把零件拆了下来,也不明白是什么构成原理。
复杂,精致,令他放弃不了,一心要拼造出来,征服她!
“左东芹,”他们纠缠的唇齿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你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挑战,我一定要把你拼造成我最棒的作品……”
八点整,两人终于出了房门,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候陆经豪和那个家庭教师的到来。
八点过两分,陆经豪回来了,身后并没有人。
他脱去外衣,坐去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拓。
“拓,你不错。但现在笑得太早了。有些事有些人值得你去拼搏,但有些,却完全不值得。你还小,什么都不懂的。”
陆拓没有说话,喝了一口红茶,望向墙上的钟。
“八点十分了,爸爸,那个家庭教师该不会迷路了吧?”他笑,“你没派人去接吗?”
陆经豪忽然变色,死死瞪着他,陆拓悠闲地与他对望。
“你真不听话,拓。”陆经豪冷冷地说着,“老惹长辈生气,以后要吃大亏的。”
他取出手机,开始拨电话。又过了十分钟,他狠狠把手机砸在地上,暴怒。
“陆拓!你又做了什么?!”
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额上青筋乱蹦。
陆拓耸了耸肩膀,转过去悠闲地把玩东芹衣服上的蕾丝。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小辈。或许那个老师半途遇到了什么熟人被请去喝茶,今天来不了?又或许他出了什么车祸,性命垂危?谁知道呢,生活总是这么无法预测的。”
陆经豪脸色青白交错,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你会后悔的!”
突然有人按门铃,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小爱立即去开门,神色如常。
过了一会,就听楼下一个低柔的声音笑道:“抱歉,我来迟了。路上遇到一些麻烦。”
一听到这个声音,三个人脸色更是巨变。
陆经豪是惊骇加不解,陆拓沉下了脸,眼底一片可怕的阴霾。
东芹开始努力思考,这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的?
“你面子真大!”
陆拓突然冷笑了起来,把脚翘去茶几上。
“竟然请动了他!上面的老头子怎么舍得放人的?你给了多少好处?!”
陆经豪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只能怔怔地看着那人慢慢上楼。
东芹首先看到了一头漆黑的长发,她心里一动,本能地往下一看,对上一双墨蓝如同夜空般的眼睛。
她的嘴唇微微一碰,竟然是他。原来他也是组织里的人。
那人对东芹轻轻一笑,转头望向陆拓。
“哟,陆小子,好久没见,精神不错嘛。”
陆拓“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猛然站起来,两人同时握手。
“你这只狐狸怎么会过来的?”他低声问着,两人抱了一下,互相拍了拍背。
那人笑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对了陆经豪先生……”
他转身握住陆经豪的手,“劳伦斯先生要我转告您,他随时欢迎您的光临,希望您尽快赶过去,老友相聚。”
陆经豪瞪了他良久,才说道:“催云,玛格丽娜呢?来的人怎么会是你?我请家庭教师的事情,与劳伦斯先生没什么关系吧?”
陆拓拍了拍额头,就知道这老头子会请玛格丽娜那个变态女人!她可是一个标准的LES!还喜欢玩虐待的。
催云笑吟吟地说道:“玛格丽娜临时有任务,我正好有了一个长期休假,所以就来这里旅游。听说陆先生想为陆拓找家庭教师,就自告奋勇过来了。没给您添麻烦吧?”
陆经豪的嘴唇动了动,毕竟是商人,脸色很快就缓和了。
“那我的儿子女儿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催云。”
他转头吩咐,“小爱,去冲杯咖啡,不要糖和奶精。”
催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忽然望向东芹。
他眼底有笑意,是温柔的。
东芹却只觉毛骨悚然,他的温柔,令人害怕。
她把脸别过去,陆拓紧紧抓住她的手,一直也没放开。
16.催云
催云,男,年龄在二十到二十八之间,身份:组织里的“王牌间谍”,专门负责联络与窃取情报的高危任务。
东芹想,这些与自己本来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的人,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一样的鼻子嘴脸,看上去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社会里的人,见面先要废话寒暄两句。三个人坐着喝了三杯茶,说了一些无聊的客套话,听的她都快睡着了。
催云放下杯子,笑道:“陆先生订了几日的机票?这次去意大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
陆经豪抚着手腕,“你太客气了,催云。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明天下午就该回意大利去了,内人在那里等着我。关于家庭教师的薪水问题……”
催云笑吟吟地摆手,“客气的是您,大家都是同事,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的。薪水的事情不需要再提了。您只需要给我一个安身的地方,其他的,我自己解决。这次假期,我打算四处游览一番,不想太铺张,能有一个低调些的安身处是最好不过的了。”
陆经豪暗暗咬牙,面上却笑着,“那么我就叫佣人替你收拾一下三楼的客房,这几个月,委屈你了。”
两个人又客套了两句,催云忽然望向东芹,神态亲切。
她心里又是一惊,手上一阵发麻,原来陆拓紧紧地抓住她,手指都被他握得发青。
“这位一定就是左东芹小姐。”他柔声说着,“美丽的小姐,能认识你我很荣幸。”
他站起来,对她伸手。
东芹想,他装得真像,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明明眼睛已经泄露了一切。
她被迫跟着站起来,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比陆拓的大一些,干燥却冰冷,手指修长,仿佛钢琴家。
她被他的冰冷弄得有些不适,本能地想抽回手,他的手忽然一紧,缠了上去。
东芹怔怔地看着他弯腰,冰冷的唇在她的手背和手指上印下两个吻。然后,他抬头。
“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催云,东芹小姐。”
他眼底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月之海,清纯的颜色,如同初见那次。
东芹忽然想起来,他那天也是说着同样的话,做了同样的事。
她默默把手缩了回去,静静坐回沙发,陆拓火热的手立即捉了上来,在她手背和手指上用力摩挲着,似要擦去他的痕迹。
催云笑弯了眼睛,墨蓝的眸子,真的仿佛最澄澈的夜空。
“陆小子,你和姐姐的关系真好,让人嫉妒。”
陆拓冷道:“是啊,你嫉妒了?”
“拓!”陆经豪皱起了眉头,“你就喜欢乱说话!好了时间很晚了,明天你们还要上课,早点上去休息吧。催云你远道而来,也早点休息。家庭教师的计划表,我明天下午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陆拓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从茶几上收回腿,拉着东芹的手往门外走。
催云在后面轻道:“怎么,连睡觉也要姐姐陪着?陆小子越活越倒回去了?”
陆拓皱眉回头瞪他,正要回他两句,陆经豪却沉声道:“催云,东芹是我女儿。请你说话的时候稍微收敛一点。他们都还只是高中生而已。”
催云举起手,“OK,OK!是我失言了,抱歉。陆先生真是爱女心切啊,让人感动。”
他瞥了陆经豪一眼,眼底尽是暧昧的笑,也不管陆经豪发白的脸色,他吹着口哨出了门,拍拍门口小爱的肩膀。
“美丽的小女佣,辛苦你了。帮我收拾客房去吧。”
他对每个人都可以嬉皮笑脸,抓着小爱的手不放,柔声道:“但愿我的床不要太大,一个人睡大床很孤单啊。你愿意陪我吗?”
陆拓黑着脸,拉着东芹快步上楼。
东芹眼光忍不住流连了一下,他漆黑的长发挡住半边脸,浓密修长的睫毛一闪闪,鼻梁挺直,实在是个很出色的男子,但为什么总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模样呢?只要是女人,谁都可以调戏吗?
小爱冷冷推开催云的手,淡然道:“好的我明白了,我会为您安排一张单人床,一定让您满意。”
催云愣了一下,苦笑起来,“哎呀,好象我说错话了。我收回可以吗?”
东芹有些想笑,嘴角勾了一下,突然发觉他在看自己。
她回头,催云对她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好看的?”
陆拓用力将她一拖,拽上了楼。
东芹被他推进屋子里,站立不稳,摔去了地上。
陆拓扑上来压住她,在她手上狂吻,东芹怀疑他会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啃下去。
“不许和他说话!连对望也不可以!”
他嘶哑地命令着,捧住她的脸急切地吻着。
东芹几乎透不过气,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胸口,却敌不过他凶猛的力道。
陆拓几乎将她的唇咬破,才猛地放开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别被他诱惑,不然你真的死后连骨头也保不住。”
东芹轻轻问道:“为什么?他很花心?还是说,你怕我爱上他?”
陆拓顿了一下,有些狼狈地低吼,“你爱谁关我什么事?!你就是爱上一条狗我也不在乎!但他不行!死在他手上的女人不知道多少!催云不是你这种级别的小丫头能对付的!”
“哦?他会杀人?”东芹见他额上青筋乱蹦,忍不住用手去摸,却被他用力抓住手,五指交缠。
“他不杀人,他是一只狐狸,所有人他都爱,所有人他也都不爱。突然喜欢上谁就去引诱,用各种方法!等上钩了,玩过了,就立即抛弃,头也不回!他没有道德观念,从来就没人教过他那些狗屁廉耻!”
东芹淡淡地望着他,轻道:“你到底担心我什么?”
陆拓瞪着她,“就是因为知道你没有心,根本不会爱上他,所以我才担心。他会一直缠着你,他很有耐心,缠到你动心为止。左东芹,我宁可你死在我的手上,也不要你被他玩弄到死!”
东芹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玩弄……我以为我一直都在被人玩弄。不是吗?”
陆拓一下子哽住,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东芹忽然笑了,有些妩媚地。
“我已经很习惯这样的日子了,所以你不用这么气急败坏地。”
她环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嘴唇,“不过,我该谢谢你为我担心。陆拓,吻我……”
她的话被他的吻吞了去。
陆拓是火热的,炽烈的。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唇,是股股交织的火焰。暗夜里,足够温暖她的冰冷。
东芹忽然想到了催云。陆拓说他是狐狸,但她却不觉得。
这个人,有华丽的外表,斑斓眩目,但血却是冷的。
是蛇。
毒牙藏在美丽的衣服下面,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一旦被咬,必死无疑。
蛇,孤傲的动物,只相信自己,只爱自己,只懂得满足自己。
陆拓在半夜的时候离开她,屋子里残留着火热的气味。
她在凌乱的床上翻身,抱住被子,上面还有他的温暖。这种温暖,足够让她今夜睡个安稳的觉。
东芹陷入半迷糊的状态,渐渐坠入梦乡。
突然觉得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那种冷并不让人觉得刺骨,却阴森森地,皮肤有些微微的麻。
她似梦非梦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满身的长发,漆黑长发。
一个人赤裸着身体缠住她的,她竟然没有重量的感觉,也没有被压迫的感觉。
阴冷的气息从她膝盖往上蔓延,似是被吹着气,一点一点,到大腿的里侧。
东芹忽然一惊!
是人是鬼?!
她想动,想挣扎,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软绵绵地。
那人忽然撑起身体,露出一双美丽的墨蓝眼珠,有些危险地看着她。
催云……
她在心底骇然地念这个名字,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是在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她不明白。
心跳很快,一半是恐惧,一半是紧张。
他分开她没力气的腿,东芹只觉大腿内侧一凉,他的舌头舔了上去,酥酥麻麻。
她啊地叫了出来,陡然睁开眼,天色已经大亮。
是梦?!
她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膛,因为惊骇,手脚都在发软。
挣扎着去看门锁,和陆拓走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门缝边贴的小透明胶带也没有别扯开的迹象。
阳台的落地窗户也一样,窗帘被椅子压着,窗缝上的胶带也健在。
这件屋子并没有被人潜入的迹象。
那么一定是梦。
东芹茫然地坐回床上,为什么会梦到他?而且……那么真实。
她把手指探去两腿间,那里湿润粘腻,正常的动情反应,不正常的时机。
他冰冷长发披散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都那么细致,还有微凉的舌头……
东芹想,他或许真的是一条蛇,那么冷,夜里无声无息潜入她梦里,挑逗。
小爱在外面敲门,“小姐,请起床,您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她胡乱应了一声,去浴室匆匆洗了一个澡,然后开门。
门口有人。
催云笑吟吟地捧着托盘等在那里,见她出来,就把盘子一递。
“喏,小米粥加宝塔菜。东方式的早饭,很久没吃到了吧?”
东芹乍然见到他,心里本能一惊。
她接过托盘,看了一眼,轻道:“你做的?”陆家的厨师基本只做西餐,就连早饭也是面包牛奶鸡蛋。她确实有一些日子没吃到粥和小菜了。
催云点头,“我对东方菜肴很感兴趣,以前特地去学过。如果不介意,以后中晚餐我都愿意效劳。不过今天的宝塔菜是我买的,一时做不出腌制的小菜。”
他见东芹发愣,不由歪头笑道:“怎么,不请你的老师进去坐坐吗?”
她想了想,还是让开了身子。
“那么请进。”
她把盘子端去桌子旁,提起筷子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催云双眼发亮,像一只等待赞美的小狗,就差没摇尾巴了。
东芹点了点头,“很好吃,谢谢你。”
他在旁边,令她完全没有胃口,只吃了几筷子就停了。
催云忽然抚上她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头发,带着师长的疼爱,却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胃口吗?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他柔声问着,东芹惊疑地瞪着他,他的声音忽然妖异起来。
“是不是做了噩梦?”
东芹的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从胸口一直落去小腹,阵阵发冷。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墨蓝色的眼睛是一个旋涡,藏了无数可怕的秘密。
她觉得自己被吸了进去,一点一点地,连皮带肉,骨头都要被粉碎在里面。
17.催眠
“催云,你在我姐姐的房间里做什么?”
陆拓冰冷的声音从门口刺过来,打断了两人不正常的凝视。
东芹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回头,手脚又开始不正常地发软,她近乎求救地看着陆拓。
催云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陆小子疑心真重,一大早,门也开着,你说我能做什么?对了,要吃吗?我做的中式早饭。”
他指了指粥和小菜。
陆拓走过来将东芹一把拽起,淡道:“不用了,多谢好意。我们急着上课,先走了。”
东芹几乎是被他拖着走去一楼,司机已经在外面的汽车里等候多时。
“他对你做了什么?”
陆拓把窗子猛然一合,后车厢顿时成了一个隔音封闭的空间。他把东芹狠狠揉进怀里,沉声问着。
东芹不适地动了动,他的手劲令她疼痛,她垂头轻道:“只是……送了早饭过来。”
“送早饭就可以让你感激成那样?”陆拓讥诮地说着,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拉,令她被迫仰头看向自己,“还真是深情款款的对望,如果我不过去,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和他跳上床?”
东芹淡淡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陆拓面上忽然闪过一丝恼怒加狼狈,他捏住她的下巴,冷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想安分活着,就别和他有任何接触。”
东芹还是没说话,陆拓说道:“特别是……别看他的眼睛。”
东芹心里一动,问道:“看了会怎么样?”
陆拓哼了一声,“今天夜里你就会知道了。”
她想起昨夜的噩梦,有些发憷,“难道……他会催眠?”
陆拓弹了一下她饱满的额头,“挺聪明的。不错,他擅长催眠,特别是暗示性的,在某个特定场合下指令,被催眠的人就会做关于他的梦。他想让别人梦什么都可以。恐怖的,绝望的,杀戮的……甚至是春梦。”
他抓紧她的肩膀,沉声说道:“今天夜里我留下来,我不许你梦到他,一根手指头都不允许!”
东芹静静看了他半晌,轻轻说道:“陆拓,你这样的行为会让我以为你在吃醋。”
他一阵暴怒,扬手就要揍她一耳光。东芹骇然地闭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可是过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有动静,东芹睁开眼,不可思议地发觉他居然满面通红,神色奇窘。
她喃喃地说道:“你……这是……”
陆拓忽然用力推开她,也不管她撞在车门上发出痛呼。
“我一定是疯了……”他低声说着,忽然冷道:“我才不管你!你要愿意与他纠缠,自寻死路也不关我的事!滚远一点!看到你就厌恶。”
接下来的一天,他再没有与她说过一个字,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东芹想,他究竟是因为被说中了而恼羞,还是因为鄙夷她的妄想而不屑呢?
她不明白。男女之间,涉及到肉体以外的关系,她完全是空白。
那么她可不可以理解成,陆拓因为讨厌自己的玩偶被抢,所以才那么气愤?
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淡淡的,涩涩的,好象连嘴巴和脑袋都有些麻木了,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只想找一个地方静静坐着缩成一团。这样过很久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忘记她。
她又做了同样的梦,但却又有一点不同。
床头的灯是开着的,催云的身体开始有了重量和温度,微凉的长发散在她身上,他的脑袋枕在她小腹处,冰冷的呼吸吞吐在她柔软的绒毛间。
他的趣味似乎只在那一片湿润地带,舌头从膝盖一直舔,舔去大腿内侧,然后卷住她的绒毛,舌尖在最顶端的突起上触了一下。
如遭雷亟。
她缩了一下,避不开躲不掉,思绪成了糊烂一团,身体完全交给他控制了。
他的动作细密而且缓慢,在内侧每一个角落轻触轻舔,偶尔用牙齿咬一下,会换来她的瑟缩。
他的调情方式性感而且带有恶意的味道,与左少安的急切不同,与陆经豪的蛮横不同,与陆拓的炽烈也不同。
他简直就是没有心跳呼吸的蛇,恶意地挑逗,然后冷眼看别人翻滚挣扎。急的永远是猎物,他享受够了才会上阵。
他的舌头忽然顶了进去,东芹轻呼出声,双手痉挛着要去抓住什么东西好让自己不要掉入旋转的旋涡。
一只火热的手握住了她。
“我破坏了你的享受?”
陆拓的声音就在耳边,可是听起来却又很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东芹吃力地睁开眼睛,陆拓正撑在她身体上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东芹发觉自己呼吸急促,小腹里波涛翻滚,正是情动激烈之时。
她突然觉得无比恐惧。果然是梦!无比真实的梦!
她浑身发抖地抓住陆拓的手,哀求,“你别走……别走!”
陆拓的眼神软化了下来,将她揽入怀内,东芹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他。他是火热的,真实存在的。
陆拓的手滑下去,点住她的敏感处,那里已经完全湿透。他有些恼怒地皱起眉头,催云那只狐狸,果然下了手脚!
他扯去身上的睡袍,低头一边深深吻她,一边将她的腿盘去自己腰上。
一直到他的灼热顶去了最深处,东芹才恍然有梦醒的感觉。陆拓的汗滴在她身上,灼热地。
她喘息着去抓床单,身体被他剧烈的动作冲击得一个劲向后缩。
陆拓握住她的手,手指纠缠在一起,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令她坐在自己面前,腰上缓缓送力,进入得更深。
“别去想他!”
他咬住她的肩膀,觉得自己快要发疯。这个人明明在自己的怀里,明明已经融为了一体,却又完全的不真实。他始终没有办法将她牢牢抓在掌心,她比云还要虚幻柔软。
东芹被他用力箍在怀里,随着他剧烈的动作上下摩擦着他的胸膛。
这是一种过于亲密的亲热,靠得太近,几乎无法呼吸,对方的一切都没有了秘密。她恐惧这种亲密程度,这已经与欲望无关。
“东芹!东芹!”
他急切地叫这个名字,不想把她让出去,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但自己又对这种心情是如此的不甘。
征服不了她,被征服的人,会不会是他?
陆拓在后来想,这种心情的矛盾出现得很不是时候,倘若一心一意断了也好,或者就此缠上她不放也好。造成暧昧局面的人,其实是他。
一夜混乱,东芹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累极睡去。
陆拓躺在她身边,没有丝毫睡意,脑子里翻腾的始终是那几个念头。
凌晨五点,门外有声音,他转头,催云出现在门口,两人沉默对望了很久。
催云忽然笑了,垂下眼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的催眠好象对你一点作用都没有呢。陆小子。”
陆拓替东芹盖好被子,半裸着身体坐了起来,淡道:“总要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吧,所向披靡不会太无聊么?”
催云耸了耸肩膀,走过来坐去沙发上。
“被我撞破乱伦奸情你还能这么镇定?从以前我就怀疑你是个没情绪的人,现在更加怀疑。”
陆拓披上睡袍站去窗边,催云丢过去一根细雪茄,他摇了摇头。
“要谈话就出去,东芹在睡觉。”
催云打了个哈哈,“陆小子不要恶心我了!什么时候学会对女人这么温柔?”
陆拓提着他的领口往门外走,“废话就闭嘴。依娜是不是添油加醋和你说了许多?”
催云也不反抗,由着他将自己带去二楼小厅,扔去沙发上。
“是啊,她哭得可伤心了,告诉我她的拓被一个东方妖女抢走了,说那个妖女一直缠着你,你也有些心动。哈,我当然不相信,陆小子是有名的无情人呢。后来陆经豪秘密委托组织安排一个人过来暗地监视你和你姐姐,我才觉得有意思,所以给玛格丽娜安排了其他任务,亲自过来看看。陆小子,你该感激我才对。”
他点了一根细雪茄,抽了一口,“你姐姐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嘛,我本来以为是个妖艳的大美人,结果却看到一只迷路小猫。怎么,她让你心生怜惜?好在玛格丽娜没来,她最受不了这种东方楚楚可怜的小美人,一定会用鞭子好好疼爱她的。”
陆拓冷眼看他,过了一会才道:“废话说完了?”
催云弹去烟灰,“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吧。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还用客套吗?”
陆拓沉声道:“你来做什么?不要告诉我是来旅游的,那种屁话拿去骗上面的老头子!说实话,你来做什么?”
催云哼了一声,“来亲眼见识一下陆小子的乱伦奸情。说实话,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又瘦又浪,还没长开呢!她不是处女吧?根据我的调查好象还和她父亲有一腿。你要别人玩剩的烂货?”
陆拓眼底有冷光闪烁,“小心你的措辞!你没权利干涉我的私生活!”
催云摊开手,“好吧!私生活我不干涉,那么工作上的我总有发言权吧?陆经豪向组织交了一份秘密报告,说你不听调度,擅自干涉他的业务。上面的老头子本来舍不得你,但事情捅去劳伦斯那里了。你以为当真只有玛格丽娜一个人来?约翰和亚历山大早就在路上了。你的罪名不轻啊!用私权扰乱陆经豪的商务运做,还包庇嫌疑人。我看打断你两条腿是绰绰有余的。”
陆拓脸色巨变,“包庇嫌疑人?!什么意思?”
催云笑道:“问问你那该死的老爸,他是不是间接让你姐姐知道了组织的存在?她是嫌疑人,劳伦斯怀疑她会泄密,所以要灭口,你的行为严重干扰了他的计划。他当然拿你开刀。”
陆拓怔了半晌,忽然苦笑起来。
“亚历山大,约翰……劳伦斯先生真看得起我,居然派这两个人过来……”
催云掐灭烟头,轻轻捶了他一拳,“所以我来了。陆小子,你该感激我才对。”
陆拓冷冷看他,过了一会才道:“你是来帮我还是来害我?”
催云耸肩膀,“我来告诉你女人是个什么样下贱的动物,让你知道,她们不值得你断两条腿。”
18.圣诞
陆经豪很快就去了意大利,临行前既没让人送,也没留下只字片语。
东芹的轻松心情只有一瞬间,走了老虎,来了豺狼,催云是个棘手的人物。
到现在,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催眠,是对她感兴趣?她直觉地否定,这个人看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好感。相反,他没有感情,那种漠视一切的神色,令她感到刺骨的寒。
从她自己的意愿来说,她宁愿与陆经豪那种有明显企图的人待着,也不愿见到催云这样的人。
十二月很快到来,考试的日子接近了。
又一学期过去,意味着她的高中生涯又离结束近了一步。她开始为毕业后离家做打算。
陆经豪的离开是一个转机,陆拓给她的压迫感没有那么沉重,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做一点重要的事情。
考试结束的前一天,她提前离开,拒绝了司机的接送,回到以前和左少安一起住的破屋子。
楼道里依然弥漫着怪味,生了锈的邮箱打开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把里面的废纸全部抓出来,在里面一张一张地寻找着。
很快就翻到了一张淡黄色的信封,是新的。
她打开一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成功了,像她这样的人,偶尔幸运之神还是会看顾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拓只问了一下她早退的原因,东芹推说肚子痛,他就没有再问。
圣诞节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刚好是考试结束的日子。陆家上下的佣人,早在前两天就开始忙碌,在各个门上挂松枝环和金色的铃铛。
崭新的圣诞树也在早上运到了门口。东芹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小爱指挥一些男佣人往高大的树上挂各种装饰和小电灯。
催云在旁边和小爱有说有笑,一见她下来,立即迎了上来。
“东芹,明天晚上是平安夜,打算怎么过?”
东芹让开他诱惑的眼睛,轻道:“不知道,没有打算。平安夜有什么意义吗?”
催云摇了摇手指,“祈祷啊,约会啊,去教堂啊……很多可以做的。你们女孩子不是最喜欢那些花哨的东西吗?怎么样,想去哪里玩?告诉我,我一定满足。”
东芹想,这样的话,他或许可以很自然地同不同的女人说。这个人,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不,我对这些没兴趣。你去约别人吧。”
她转身要走,胳膊却被他拉住了。
“别那么无情啊。”催云凑近她,轻声道:“难道我还没陆小子对你有吸引力?”
东芹惊讶地看着他的下巴,她不敢抬头,“你喜欢乱评价别人的毛病,让我讨厌。”
催云眯起眼睛,“既然让你讨厌,我也没办法。但你连看也不敢看我,莫非是心虚?”
东芹猛然回头,望向他的眼睛。
这个人,拥有一双与性格完全无关的美丽眼睛,清澈深邃下面,藏的是刀光剑影。
她直直地看了良久,才轻道:“我不是不敢看,只是不想晚上做莫名其妙的梦而已。”
催云眼睛微微一眯,笑了起来,“你知道了?怎么,难道不喜欢么?”他忽然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毫不避讳在场的其他人。
东芹闭上眼,过了一会,睁开,说道:“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只是一个连真面都不敢出,只能在背后动手脚让人产生幻觉的人,我也没什么兴趣。何况,你的技术,未必高到哪里去。”
她挣开他的钳制,“我要上去了,谢谢老师的教导。”她恭敬地鞠躬,转身就走。
谢谢教导?
催云想笑,但他却又笑不出来。这个女的比他想象中要来得顽固……不,与其说是顽固,不如说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所谓的喜悦或者挑逗,是全然的漠视。
当真对谁都没放在心上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扬起嘴角,懒洋洋地回头摸了一把忙碌的小爱,惹来连声的斥责,他呵呵笑了起来。
女人,女人,你到底有多少种面孔?
那么浅薄,却又深奥;粗陋,却又精致;愚蠢,却又那么复杂。
要征服她!总有一天……
圣诞树装饰得精致可爱,餐桌上的火鸡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蜡烛,礼物。
东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圣诞节,西方的节日,神的诞生由人来庆祝。她从来不过节日,神的生日为什么要由她来庆祝?他救过她么?
陆拓心情似乎不错,拉着她坐去餐桌上,用刀给她切火鸡。
“圣诞快乐。”
他举起杯子,里面装着葡萄酒,轻轻一碰,酒液浓烈红润。
东芹摇了摇头,“我不能喝酒,酒精过敏。”
话音刚落,陆拓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响亮的踢踏舞节拍。
东芹发觉陆拓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他站了起来,飞快走去厨房。
催云笑了一声,“陆小子圣诞节也要忙,真辛苦啊……该不会上面又给了什么任务吧?”
东芹没说话,过了一会,陆拓飞快走了回来,冷冷看着催云,说道:“你动的手脚?”
催云耸耸肩膀,“你疑心还是那么重啊,我这两天一直在这里,怎么动手脚?”
陆拓突然低头抱住东芹,在她唇上用力印下一吻,然后轻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两天,你在家……一个人千万小心。住我房间去,把门锁上,谁来也别开。我很快就回来了。”
催云吹了个口哨,“哇,真是姐弟情深啊!要不要再来一场诀别大拥抱?”
陆拓没理他,去门口披上外套,然后回头冷道:“催云,我不给任何警告,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保重了。”
小爱为他打开门,他很快就迎着风雪奔了出去,再看不见。
“你难过吗?保护伞没了。”
催云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东芹。
她没说话,低头把火鸡切开,慢慢放去嘴里咀嚼。
催云看了她一会,突然往她面前的杯子里灌满红酒,淡然道:“喝了它。”
东芹轻道:“酒精过敏,我不想死。”
“我命令你喝,或者说你愿意我马上灌去你嘴里?”
东芹吸了一口气。反抗吗?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他没有任何权利这样逼迫自己,还是干脆转身就走?
她抬眼望着催云,他的神色是正经的,恶意的,明示着:我是认真的。
东芹默默地端起杯子,闭着眼一口把酒吞了下去。
“乖孩子……”
催云笑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欺负你,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你都有一张欢迎来蹂躏的神情。”
他伸出手,将脸色惨白的东芹揽住,“……连我都开始想蹂躏你了。”
东芹什么也说不出来,紧紧抓着他的手,浑身发抖。
催云回头对小爱笑道:“你家小姐好象身体不舒服,我送她上楼。麻烦小爱你收拾餐桌了。”
小爱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催云笑吟吟地把东芹抱上楼,去了陆拓的房间。
“陆小子既然关照你,你就乖乖待这里吧。”
他放下东芹,转头望向窗外。
快到了吧,约翰他们。在这个时候给陆拓派任务,是上面的老头子动了手脚?不想让心爱的技术员受伤吗?
左东芹一定是要死的,不然劳伦斯那个多疑的家伙必然心有不甘。
死一个女人无足轻重,但陆小子不一样,对组织来说,他的经验和天赋是一块瑰宝。
催云回头看了看东芹,因为酒力,她浑身都开始发红,而且脖子和手背上已经开始出现红斑,果然是酒精过敏的症状。
“约翰是个喜欢虐待的混蛋,亚历山大喜欢用小丫头的眼珠泡酒。你要落他们手上,一定死得很难看。”
催云喃喃地说着,“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只是陆小子一定会发疯的。他要出了什么问题,麻烦更多。”
他走过去,坐上床,用手指抚摩她细腻的脸颊。
“不如我给你个痛快,也让你死得漂亮一点。”
除去她脸上的那些酒疹,其实这个女孩子长得是很不错的,虽然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在衣服的内袋里掏了一会,取出一根袖珍的针管,还有小拇指大小的一个黑色瓶子。
“没有痛苦,你一下子就会没有呼吸的。”
他戴上手套,把瓶子里的绿色液体吸进针管里,然后别开她的脑袋,细细摸索着她的静脉。
窗外忽然“砰”地一声巨响,然后是哗啦哗啦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却见墨蓝的夜空里开满了火树银花,成团的橙色,闪烁的紫色,斑斓的红色,跳跃的绿色……
原来山下有人放烟火庆祝圣诞节。
天空顿时多彩起来,明灭纷杂,那一朵朵绚烂的火焰之花,是献给神的礼物吗?
催云勾起嘴角。那景色还是美丽的,令人想多看两眼,尽管只有一瞬间。
手上的那个人忽然动了一下,他低头,就见东芹睁开眼,静静地看着窗外流火缤纷。
那一闪既逝的焰火,在她深邃的眸子里映出道道光痕,沉没去最深远的底下。
只有一瞬间的美丽……
他的心头被什么东西轻轻一碰,忍不住轻声说道:“你一直醒着?”
她静静地看着烟花,嘴唇一动,“是的……”
“为什么不反抗或者哀求?知道我要杀你吗?”
她轻轻说道:“让我看看烟花,它们很美丽。”
催云后来想起这日的场景,只有两个字能形容:迷幻。
她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自己,没有动静,静静等他动手。对生,对死,她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概念。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不明白。
难道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可以没有任何留恋吗?
她是一片死水,一朵云,一株枯萎的花。
他只要手上轻轻用力,这朵花会就此碎了,消失在世界上。
一朵巨大的金色礼花在天空绽放开来,她的脸被映得闪亮。
然后一切平静下来,销声匿迹。
东芹轻声赞叹,“真是漂亮的圣诞节。”
她闭上眼,鼻息渐沉,竟然就此睡着了。
催云有些好笑,有些骇然,更多的是茫然。
他把针管收了回去,将里面的液体洒去马桶里用水冲了。
下不了手。
他对自己说。
以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