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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血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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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血嗜
当她搂著他的颈项,将小脸埋到他的耳边轻轻呼气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愈来愈僵硬,呼气也愈发粗重,而下身的反应更加难以忽视……
“你这色鬼……”她媚声在他耳边撒娇,“不想要麽?”
“……”他终於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眸子染上深浓暗色,却盯著她一眼不发。
无痕小手一直乱摸,嫣唇忽然含住他的耳珠,含糊的暧昧柔声钻入他的耳中:“以前不是三两个女人都伺候不了你麽?怎麽现在这样就不行了……”
“顾无痕,你够了吧!”男人眯起眸子,危险的戾气从那浓重的悲伤中透出,倒是将他周身的颓唐之气化开不少。
无痕媚眼中荡漾的那丝柔情一挫,但是很快被水汪汪的娇媚之态化开,嫣唇嬉戏般轻触了一下男人薄情的唇。
“臭男人,你满足了一次,人家可没有……”她小舌舔著自己唇瓣媚笑,“当然,还不够……啊!”
她的媚态还来不及展现完,这男人却已经发了狂般猛地起身,一把将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卷轴一气挥开,劈里啪啦散了一地……而後她的身子已经被狠狠按在了案头!
“喂,你……”她想抗议,然而男人没给她机会,已经恶狠狠地俯身堵住了她的小嘴!
向来冷厉霸道的男人唇舌火热,带著一股难言的愤怒与懊恼气息,瞬间席卷了她的所有感官意识!
“呜……啊!”无痕痛呼的声音含糊地传出──这个疯子,竟然咬她!
她一阵挣扎,却仍被高大的男人按住,口中所有的津液都被他掠夺殆尽,被咬破的舌尖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淡淡的腥味充斥於彼此的口腔……
终於放开了她,凤无极身上戾气仍然浓重,好似恢复到了原来那个阴沈冷酷又霸道无情的帝王。
“顾无痕,你当我是什麽?!”他凶恶地盯著她的眼睛,“现在不怕了是不是?我凤无极在你眼里已经什麽都算不上了对不对……”
无痕微怔──“怕”?这个男人是宁愿让她畏惧他麽?……真是不可理喻!
坦然地回视他的眼睛,无痕忽然觉得,这男人其实跟小孩儿似的别扭,还惹人哭笑不得……
虽然不愿意承认,以前她心底是真的有怕他,谁也不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皇帝会做出什麽变态的事来……然而此刻,她却真正更深刻地认识到──这个男人,绝对是个色厉内荏的大傻瓜!
“傻瓜……”她不自觉间已经将这叹息说出了口。
男人凶恶的神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顾无痕!”
“凤无极你这个大傻瓜!”无痕更加大声地吼了回去,换来男人明明火气愈重却又无可奈何的怒视。
被他咬破的舌尖传来的痛意提醒了她这个男人有多可恶,她心念一动,把他的脖子一勾,小嘴一张就咬住了他的唇。
她咬得很重,像是要把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全都在这一下就还给他似的,狠狠一用力,马上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男人喉结轻动,发出一声暗哑的痛呼,却也没有推开她,任她像是噬咬仇敌一般狠狠地啃咬……
硬是咬下了他唇上一小片皮肉,无痕才松了贝齿,放开了僵硬的男人。
舔舔自己的唇瓣,尝到满嘴的血腥味,无痕似乎对男人的“不抵抗”感到满意:“喂,这是你欠我的……”
媚眼对上他那双总是深沈阴鸷的眼睛,她却忽然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这该死的男人,咬一下又不会死!以前他那样虐待她她都能忍过来,现在她只是咬他一小口而已,他那麽高大健壮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哭?!……没错,那双眼睛此时亮晶晶的,全是水雾,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化成泪珠掉下来……难怪他越来越僵硬,肯定是怕自己一动眼泪就真的落下来……
老天,这到底是个什麽样的男人?!无痕倍感头痛。
凤无极也好像发现了什麽,立刻起身松开了对她的压制,俊颜一偏,一副准备落荒而逃的架势……
“凤无极你敢走试试看!”无痕及时拉住了男人的衣袖,小脸上带著不自知的一丝……心疼。
早知道这男人这麽怕痛,她就不咬那麽重了……呃,不对,她担心的是如若惹得这臭疯子一气之下又改变主意去打仗的话,那她岂非得不偿失前功尽弃?
还有,总觉得这男人越来越奇怪了,好像是有什麽事情瞒著她……
“呵……”凤无极就那样侧著身任无痕扯著衣袖,沈默了良久,才发出一声轻笑,“我知道你不缺男人,应该不是真的要我帮你解决需要吧?”
无痕登时小脸涨红──以前说来气他的话,他现在算是奉还给她了?臭男人,她如果想要男人,哪里会轮到他?!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男人已经轻轻地挣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
82.把你藏起来
“放我下去!你听到没有?”女子娇柔的嗓音含了丝嗔怪,更有几分羞意,“楚君漠你这个蛮不讲理的霸道鬼……快点放开我!”
“不放!”男人磁石般的嗓音确实霸道得要命,“你呢?没一刻令人省心的倔丫头!”
“人家哪有……”说得她像个小孩子──念离绝美的脸蛋儿原本就因为无数路人的侧目而染绯色,此刻更是涨得通红──这男人动不动就抱著她不放,好像真的把她当孩子一样对待,也不想想她都多大的人了……
“我告诉你,以後不许再乱跑,也不许随随便便跟别人走了知不知道?!”男人将她搂得更紧,先前未散的酒气充斥了两人周围的空气。
“……”念离本还想反斥,但是自硬实胸膛传来的混杂著浓郁酒香的男人味却蓦地令她止住了未竟的争吵──
离他好近!
方才他不是还说让她走麽,现在为何还要抱这麽紧?不是不要命地只管喝他的酒麽,为什麽现在一副眼中只有她的样子?而且,这个没心没肺的坏蛋酒鬼竟然还说她不令人省心,到底谁才是那个害人担心的家夥?!
抬头看到他俊美的脸颊上还留著几个浅浅的指印,念离脸上更是烧得厉害──原来自己生起气来竟还会出手打人,还打得这般重,而挨打的对象竟还是个武艺卓绝又霸道桀骜的高大男子……
“喂,我们现在去哪里?”些许羞愧之意上涌,念离将小脸埋回男人宽厚的怀里,感受著如风般飞走的速度。
“自然是回去把你藏起来。”听起来那麽像玩笑的一句话,这男人却说得很正经,仿佛是捉了偷跑的小妻子回家去那般,天经地义。
“你……”念离还是红著脸,睁著双潋滟的水眸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念离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先前居住的小院。
男人把她往地上一放,然而低头盯著她秀美的脸儿看了许久,琉璃光芒闪动,看得念离一阵心慌──在他面前,她可能永远都克制不了害羞的感觉了……
“离儿,你在这等我。”过了半天,男人扔下这句话,就飞也似地奔走了,留下一个潇洒如风的黑色影子。
念离愣住。仿佛从她耳边掠过的飞扬发丝留下的触感若有所无,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怅然若失的感觉忽然弥漫……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那样被动的一个。
是聚是离,是好是坏,仿佛都是由他一人所决定。而她,似乎只能默然等待。
***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
薄薄的金色霞光在地方投下淡淡的阴影,一个纤长的影子越拉越长……
念离在无人的小小院落里站了一整个下午,动也未动。
一直到夕阳散尽,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先前丫鬟已经送了晚膳过来,见她一直在院中呆立,还道她是闲情逸致的看落日,也便没有唤她。
此时饭菜已经微凉,念离却勉强自己笑了笑,静静地坐下独自将饭食用了,也常不出口味如何,鼻尖却盈盈然竟都是男人怀中带著酒香的温暖气息……
此时她却已心下了然──她,怕是早就已经爱上这个霸道不讲理却又温柔四溢的男人了。
只是,他们之间,好像还有太多的问题……
静坐到夜色浓重,外边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光景,却仍不见他回来……
他是酒醉了才对她乱说话吧,什麽把她藏起来,什麽等他回来……只有傻瓜才会相信他!傻瓜……念离唇角漾开一丝浅浅的笑,带一丝轻愁,却温婉而美丽。
如果爱了便是爱了,变成傻瓜,也是她“罪有应得”吧?
小院里安静得一丝声音也无,只远远地传来一两声狗吠。
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渐渐临近,念离心中一紧,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他来了,她该说些什麽呢?之前两人闹成那样,她打了他也骂了他……想想其实也无甚解不开的大事,他们两个也不是小孩子了,还如此打打闹闹的惹人笑话,此刻突然要和好也不知该如何做了……
不知怎的,之前两人在清河镇客栈里缠绵的画面忽然冒了出来,惹得一张绝美的小脸顿时又红了一片……
脚步声已在门外止住,只听剥啄声轻响,紧接著只听一个娇媚动人的嗓音道:“离姑娘可在?”
83.七日之期
念离楞了片刻,怎麽也未曾想会是个女子出现在院落中,而且显然是为寻她而来。
“你是……”人到了门边,她却不敢贸然开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他以外,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
“离姑娘,三娘有事相商。”那嗓音原本娇甜至极,此时却透著几分严肃的意味。
“吱呀──”一声,门打开之後,念离看清楚了门外的女子,不禁有些诧异──好娇豔的女子!一张豔容无可挑剔,身材丰盈有致,肌肤雪白,妆容也精致冶豔,一抬手只见指尖蔻丹如血,分外魅人……念离在这地方呆久了,见的多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却是没见过如此豔丽的女子,著实有些吃惊。
“呵,扰著姑娘休息了……”豔三娘绽开一抹绝豔的笑容,然而转眼眉梢就挂上了忧色,“要不是那个臭小子别扭得要死,我才不来走这一趟。”
“三,三娘?”念离仍迟疑著。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豔姐姐。”三娘笑道,继而就自动进了屋,接著烛火打量著发色特别的美貌女子,“啧……离姑娘长得可真美,真不似那些个人间俗物……难怪那臭小子堪堪的就动了凡心!”
“我……”念离虽非第一次被人夸赞貌美,但这女子一口一个“臭小子”,却著实令她更加迷惑。
“离姑娘,姐姐就废话少说,今日来此只想问你一句话……”三娘直视著念离美眸,微微一顿後道,“你对那小子可有意?”
“豔姐姐……”念离对著这豪爽的女子有些招架不住,“你说的是……?”
“哎呀,说的便是我家小漠啦!”三娘言语间微微有些急躁,显是心下急切,“那小子不懂怜香惜玉是他不对,我下回替你教训了他便是!只是眼下你若是说不救他,那我这姐姐可真不知道要怎麽去跟外面那些大老粗交待了……”
此时念离更加听得一头雾水──小漠?说的应该是……他吧?而这女子与他……是何关系,竟唤得如此亲热?“救他”又是何意,难道武艺卓绝的他,还会需要如她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相救麽?
念离心里虽疑惑不解,但著实仍是担心,急道:“姐姐,他出什麽事了?”
豔三娘见她掩饰不住的关切,顿时心下了然──这美若仙人的女子原也是对自家这小子动了心,那事情就好办了……真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既然明明相爱,怎麽还会误会如此之深?
“你随我来。”
再没任何迟疑,三娘拉了念离便往御楼而去。
***
摘星楼御楼的墙角,偷偷聚集了三两成群的一干人等。
“今天是第七天吧?”
“没错啦!咱们今晚尽管等著听好戏吧……”
“你们说的那个长得跟仙女似的姑娘真是楼主的‘解药’?听上去就让人兴奋呐……”
“可惜楼主回来以後不是闷头喝酒就是闭关练剑,都没见过他与美人亲热。”
“诶,今夜就算楼主想不那个也不成了吧,哈哈……”
“反正这次咱们能听个够本啦!嘿嘿……”
“……”
***
念离被三娘一路拉著转过亭亭院院,由一扇偏门进了一条隧道。
曲曲折折地绕著,念离被隧道里低落的小水珠沾湿了衣角发梢,越往里就越是黑暗,小路似是没有尽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又是被一个几乎陌生的人牵著走,她的心不安地跳动,却还是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迫使自己执著前行……
三娘最後停下了脚步,好像才发现念离的紧张。她轻轻一扬手,四周的黑暗立即被明亮的烛火光芒给取代。
念离眨了眨水盈盈的眸子,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了一道紧闭的石门之前。石门左右分别置了烛火,却不想这豔丽女子竟也有扬手就能点著火焰的本领,念离不禁有些讶异──这个地方的人,好像都不简单呢……
只是,她为何要带她来这里?他……难道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观察了一下眼前看似毫无缝隙的石门,念离转头疑惑地望著豔三娘。
“好了,我能帮的就只到这里了,趁著那些八婆的男人不知道,你快进去吧!”三娘也眨眨眼睛,忽然暧昧一笑,“又得辛苦你了……改明儿姐姐给你补补身子。”
念离不明她话中含义,但小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
豔三娘对著这样一张羞中带怯的绝世容颜,忍不住叹息:“小漠还真是好福气,真不知是从哪儿拐了你来……”
这下念离真的能确定这女子说的那“臭小子”就是指楚君漠了。
“那臭小子没经验什麽都不懂,真是委屈你了。”三娘已经转身想走,忽又想起了什麽,“要等你伤了身子再补身还不如现在就防著,喏,这个药你拿著,让他给你涂上……我保证不会伤得太重……”
三娘说著也忽然有点脸红──自己怎麽就跟鸨母似的?
她塞了一只晶莹剔透的小药瓶到念离手中,後转身不知按了哪里的机关,只听那严丝合缝的石门就轰隆隆地一阵颤动──等念离转头再看,三娘已经不见了踪迹。
“离姑娘,两个人闹闹别扭没什麽,只是这七日之期著实恼人,只能继续委屈你了……”三娘娇媚的声音断续飘来,在封闭的空间里留下层层回音,“我家小漠就拜托你啦……”
84.投怀送抱的小解药
随著石门分往左右两边缓缓开启,幽闭的空间之中开始有了隐约的空气流通。隧道里水滴落下的“叮咚”声不绝於耳,念离的心里也像是有小小的鼓槌在敲──怎麽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拐骗进狼窝的小绵羊,那个美豔的拐骗者已经“溜之大吉”,剩下她在这里进退不能……
虽是心下忐忑,但此时要她走回头路却是决计无法做到了。贝齿咬了咬娇嫩的下唇,念离迈开步子进了那道仿若能吞没一切的大门……
“别来烦我,通通给我滚远一点!”
念离的脚步刚刚一动,立即有一个低沈暗哑的磁性嗓音打破了黑暗中的沈寂。
她心中鼓擂声顿时变得更快──是他的声音……只是异常的沙哑,还透著极为明显的急躁、拒人於千里的粗鲁无礼。
君漠……
她还是忍不住往前走去。她方一进门,厚重的石门瞬间又紧紧闭上了!
“我还没死呢!说了我不需要……”男人的声音忽然顿住,半晌才吐出一个暗哑的字,“……你。”
石室内很暗,唯有墙壁上燃著的一盏微弱的小小烛火发出昏黄的光芒,几缕不知从何而来的氤氲白雾缓缓从眼前飘过,念离水眸荡漾,直视著不远处静坐於一张光秃秃的石床上的男人。
琉璃般流光璀璨的眼眸,此时染上了一种分外怪异的颜色,原本碧绿的眼珠似蓝非紫,隐隐有浓重得化不开的幽暗色彩闪现,使得这双本就异於常人的眼睛更是邪如鬼魅。一对上这样一双眼,好像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为人所抛却,一切都可以任他肆意施为……
幸而,念离身上残留的那丝灵力令她不至於就此迷失了心智……她摇了摇臻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才好确定眼下的情形──
除了眼睛之外,那白皙的肤色,如墨的黑发,挺拔的鼻梁,甚至是薄唇的厚度都分毫不差。是她的男人没错……
只是这个时而温柔又时而粗暴的男人,害她等了他半天而不知所踪的男人,此刻怎麽会待在这种鬼地方,而且……他那一头长长的黑发之下,如玉般白皙的胸膛是赤裸的,且还透著某种诡异的淡淡嫣红。他的脸颊更是涨红得奇怪,甚至微微显得狰狞,像是一只要狂怒的时刻会飞扑过来吃人的兽一般,极为吓人。
“你……怎麽了?”念离轻轻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过来!”男人大喝一声,难掩愈来愈狂暴的焦躁,“该死的!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又是这样了,又是这种不耐烦的口气……念离在心里轻轻地叹息,可是身体却已在自己的意识之前作出了反应──不顾男人眼中野兽般残暴的戾气,鬼使神差一般坚持向他走去……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麽了?”念离不自觉捏紧方才豔三娘塞在她手中的小玉瓷瓶,鼓起所有的勇气才能与眼前这个如同魔魅的男人相互对视。
男人眸中幽光诡谲,沈默许久方道:“……你走吧,不要管我。”
淡淡的语气。空气却变得更加的压抑。
念离恍惚间却觉得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好像曾经有一日,她也是如此焦急地想要关心这个男人,结果却被他无情地驱逐,但是最後……最後他,和她……
她似乎曾经躺在他的身下,痴痴地仰望过那个宛如天神的俊美男子,她好像也曾因为羞耻而流泪,亦曾经为这个男人的亲吻而感动沈醉……
她与他是怎麽认识的呢……他,楚君漠……这个名字,君漠……
……
好奇怪,头好疼!
为什麽,为什麽她会不记得?明明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事,明明知道与他之间应该有过许多值得她留恋珍藏的事……为什麽,她就是想不起来?!
“为什麽,为什麽……” 她只觉头痛得要命,伸手用力捶著自己的额角,令一只手将那不知装了何物的小瓷瓶握得死紧……
“离儿!”见著这样的她,男人终究不可能无动於衷。
飞快地起身一掠,已经将她纤瘦的身子抱在了怀中……有力的大掌迅速地抓住了她虐待自己的小手,磁石般的嗓音对著她道:“你为何总是要这样对待自己,可怜我却生怕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君,君漠……”她双眸中又是雾气氤氲的样子,此时如同一只被丢弃的小鹿一般望著他, “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除了你,我什麽都没有,什麽都没有……”
念离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嗅著独属於他的味道。他怀中有她熟悉的安全感,此时靠在他赤裸的怀中,她好像更能感觉到令她安心的温暖。
“离儿……”楚君漠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却不知该如何对他说出自己的允诺──等她的记忆恢复的一天,她也许就会知道,他只是她生命中意外的一个过客,而她好像也只是他强留在身边的一枚“解药”……
只要他身上蛊毒一日未解,他就不能与她有一个美好的将来。所以原本傻乎乎地跑去问豔三娘他到底该怎麽处理这种感情问题却意外地刚好蛊毒发作的时候,他跑来这冷冰冰的石室里,硬是苦苦压制那四肢百骸的剧痛……他还是不愿让单纯如纸的她知道,原来他与她之间是这样的关系,不想再次因为自己的鲁莽而伤害她──那日马车上对她肆意淫辱这件事已经够让自己後悔的了!
然而这蛊毒一日未祛,就定会多折磨他一日,这七日之期又至,光靠内功心法已经无法再压制乱窜的血液了……
而且看到如此楚楚可怜又乖巧地躺在他怀中的她,心下想要狠狠压她在身下肆意怜爱的想法正无可抑制地扑腾著!
85.羊入虎口
君漠……
念离原本如小鹿般乖乖地贴在男人硬实温热的胸口,然而……贴在她小腹处某个越来越硬的不知名物体却令她渐渐涨红了脸。
那个……他……
白玉般的胸膛传来越来越高的体温,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羞红著脸想要求证一般抬头看他,然而却被霸道的男人按回了他的胸口。
咚、咚、咚……
他的心跳好快,连带著她的心也跟著狂跳不止。
他到底怎麽了?
他不让她抬头看他的神情,她更加不安,转动身子想要从他怀里爬起来。
“别动!”磁石般的嗓音已经沙哑得有些陌生。
念离愈发地急了,小手在他身上乱抓, 贴著他赤裸的胸肌呢喃道:“你到底怎麽了,不要吓我……”
男人却发出一声几近呻吟的暗哑叹息。按著她脑袋的大手力道也愈来愈大,像是要将她揉入他的身体里一般……
“君漠,君漠……你别这样……”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从他胸口传出的抗议声有些含糊不清,男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在耳中。此时他眼神已然有些涣散,魔魅般的幽深碧眸因为情欲的煎熬已经变得火一般的炽热!
口中终於忍耐不住,低哑地轻喃:“离儿……好难受……”
“君漠……”发觉男人的动作有所放松,念离慌忙从他怀中挣了出来,“你先放开我。”
她终於看清楚他的脸色──
“天……为什麽会这样,你……难道是,中了毒?”他俊脸红得要命,一双眸子也像是变成了嗜血的暗红!
她的探问却提醒了几乎已失去理智的男人──不是中毒,他中的是那样奇异淫邪的催命蛊!
垂眸看著她紧张的小脸,他浑浊的眸光逐渐化开了一片小小的温柔……
离儿,我怎麽舍得,再让你做一次解药?我,已然失去常性了……且我询问了豔三娘,做我的解药,会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
而答案,是谁也不知道,做这“解药”的人,会是何下场。就算这一次你可以安然无恙,但是下一次呢?
我不能永远这样利用你,不能……
这蛊毒发作痛归痛,但到底能不能将我楚君漠置於死地,却也是谁都不知道不是麽?
而我知道的是,我再也不想,再被你憎厌一次了……
楚君漠忽然低头,极尽所有的意志力,用最最温柔的力道,轻轻地吻了一下她雪白光洁的额头。
松了手,长腿往後跨了两步,他碧眸闪烁之间,不知按动了哪里的机关,闭合的石门再次缓缓开启了……
他眼中的决绝令念离心慌。
“君漠,不要让我走,求你,不要再让我离开你身边……”飞扑回男人怀里,纤细双臂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她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他赶出了密室。
她抱他抱的那样紧。眼泪已经又克制不住沾湿了他的胸膛。
她隐约是明白的。明白豔三娘为何会带她来这里。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个奇怪的样子。明白自己,需要做些什麽……
他一定,一定是中了什麽奇怪的毒或是生了什麽奇怪的病……
如果,如果她再傻傻地跟他怄气,再傻傻地想要离开他,也许她会後悔一辈子!
“请你不要赶我走……如果我能帮你的话。”念离平生似乎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大的力气,没有这样去紧拥过一个人。
也许此时放手,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开始努力回忆,回忆自己与他欢爱过的那些暧昧片段,回忆自己应该如何取悦於他……
不能走,不能就这样留他在这里。
这是她脑海中剩下的最後一个声音。
一只白皙细嫩的小手缓缓沿著男人坚硬的背部肌理徐徐而下,感受著男人顺滑而火热的触感,小心翼翼地在他赤裸的背部开始了她小小的“挑逗”……
而男人俊美的容颜此时已经紧绷得像块随时会崩裂的石雕──天知道他此刻有多难受!全身的血液逆流,根根筋脉都在发痛,下身更是快要爆炸了一般……这个小妖精到底明不明白,他此刻的忍耐都是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发狂的男人,哪里还禁得起她一丝一毫的挑逗!
“离儿,你不要玩火!”趁著他还能叫得出她的名字,趁著石门还开著,趁著他还没有把她压在地上……快点跑啊笨女人!
他的反应却让怀中的小女人有些不满,更是加快了手中“玩火”的动作──念离一只手中还不经意地捏著豔三娘塞给她的小瓷瓶,另一柔滑手儿已经沿著男人背部凹陷的肌理缓缓向下,一直来到了他的裤子上缘……
“该死!”楚君漠实在忍不住出口的咒骂。
鬼想得到她竟能跑到这隐秘的密室里来!他脱了衣物在寒玉床上打坐,身上仅著了一条贴身的裤子而已……这个小妖精,她的手竟然伸进去了!
“是不是豔三娘喂你吃了什麽稀奇古怪的药?!”男人狂暴地怒吼。最可疑的就是那个多事的女人了!
“……没有。她只给了我一小瓶东西,没喂我吃。”她“好心”地回答了男人的问题,小手更是“好心”地沿著男人性感的臀线悄悄往下……
“没有?”若真的没有,她怎麽可能会做这样“奇怪”的举动?就算是他们第一次,她被他用了媚药,也不曾做过如此大胆的爱抚男人的举动呐……
事实上念离也不知道自己胆子怎麽会突然变这麽大……但是为了他,她豁出去了。
“你好罗嗦。”她轻轻一句话,成功地让男人闭了嘴。
但是,随著动作的继续,她绝美的小脸越来越红,跟男人俊颜上不正常的涨红可说“相得益彰”。
天呐……
她竟然这样色情地在抚摸一个男人的……“那里”。而很明显,她面前这个男人就快被她逼疯了!
她开始有点点怕了……
但,她不能在这时半途而废,她不能被他赶出去,她不能留下他一人躲在这黑不咙咚的地底下!
她已经感觉到了,男人下腹巨硕的物体已经硬得吓人,热热烫烫地隔著两人的衣物紧抵在她的腰部!
他应该要忍不住了吧,她的脸皮还需再多厚一点点就可以了……
“啊……”她被吓了一跳──两只纤细的手臂已经被男人狠狠地擒住了!
男人两只有力的大掌一边擒住一只,将她双手举得高高,碧眸喷火一般狠狠瞪著她方才“犯罪”的那只柔荑,泄愤一般瞪了个够,方再将视线移到了她另一只手──那个可怜的被遗忘的小瓷瓶仍乖乖躺在她的手心里。
“她给你的就是这个?”男人不耐地挑起俊眉。一想起好事的豔三娘,他就忍不住想要叫云昼把这个该死的女人多整治个几天,最好是几天几夜都下不了床!
“是。”她乖乖地回答。
男人松了一只手,一把抢过她手心里的碧玉瓷瓶。不等念离放下手臂,他另一只手已经飞快地将她两只细细的胳膊都抓在了手里!
“你……”念离有些被他吓到了。他的眼神,比方才更吓人了……
而在他的面前,她又一次发现自己的弱小──只要他想要的,她根本没丝毫办法反对。
男人的力道使得她双手根本没办法动弹,於是她只好睁著一双仍带点点泪雾的无辜水眸,带著一丝祈求地望著他……
男人眼中的魔魅光芒已经延烧成了焚石烈焰!他一瞬不瞬地狠狠盯著她潋滟水眸,将手中瓷瓶凑近薄唇边,轻轻一咬,小瓶的塞子已经不翼而飞……
念离只觉他咬瓶塞的动作都透著不可思议的迷人邪气……完了,她几时变得如此不害臊了!
一丝清凉气息正从瓶中萦绕而出,带著淡淡的花香,出奇的好闻。
念离不解那是何物,紧张又好奇地看了看小瓶,又看了看男人紧绷的俊颜……一对上他琉璃般危险眼眸,她终是忍不住害羞,低垂下螓首……
男人紧绷得不能再紧的俊脸终於像是被敲碎了!
老天,她怎麽能变得如此可爱?!
大掌捏住小小瓷瓶──好吧,豔三娘这个阴险的女人,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让另一个女人几天几夜下不了床了……以後他自然会想办法“谢谢”她的。
而眼下,他这个可爱的小解药,可真的要接受她不听话的惩罚了!
“离儿,你还有最後一次机会……”他用暗哑嗓音意味不明地低语,“门还开著。”
念离顺著他视线回头看了看洞开的石门,小小地挣扎了一会儿……她算不算一只主动投身虎口的笨羊羔?
然……
“你把门关上。”她小小声地咕哝。
“……”再霸道的男人终是挫败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一阵风呼啸而过,石门重重地再次闭合,“轰隆隆”,宣告了小解药再也无路可逃。
而同一时间,念离高举的双手被男人放了下来,但是他没有松开大掌,而是……将她两只白嫩手儿一齐按到了他的下腹!
“啊……”她被吓到,羞红了脸想要逃……但显然已经晚了。
“你这小妖精……”他那麽高,那麽强健,根本不容她丝毫反抗,他此时邪气地在低头凑近她耳边呼气,磁石般低沈嗓音缓缓诱惑她的纯真,“现在给我继续……”
她的手儿凉凉的,似是能抚去他暴涨的火热!
但念离却觉得他的火热即将要烧到了她的身上!
怎麽办,他的……“那个”那麽大……那麽硬……
她口干舌燥,不小心想起自己曾经被……“进入”过……再也没了先前挑逗他时那股勇气。
男人却不顾她手儿都在发抖,硬是紧紧将她柔荑按压在自己阳物之上──这只是“惩罚”的第一小步而已。
“不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将门打开。”他几时变得如此卑鄙?但是每次逗弄这个可爱的小妖精,似乎都会令他上瘾,变得乐此不疲。
“……”她咬了咬银牙,狠了狠心,终於决定不理会那些羞怯和恐惧──虽然羞人,但她知道这是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虽然还留有一丝阴影,但她愿意相信他从不是真心伤她……
她决定用行动代替回答。
缓缓跪下身,她在男人惊异的目光中双膝著地,抬起一张绯红的美丽容颜仰望著如天神般高大俊美的男人……趁著他在惊讶之下放松了她的手,她调皮的小手终於重获自由,下一刻已经扯下了男人身上唯一的薄薄布料!
“啊──”硕大的一条粗硬肉棒瞬间弹跳而出,狠狠拍打到她的脸上……念离惊呼,脸红到快要滴血……
“嘶──”男人发出一声像是痛苦的呻吟。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火热的阳物定是吓到了眼前的小人儿。这个笨女人,只会引火,却不懂救命!
而念离终於发觉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他的眼神像是野兽要吃人!如果此时她敢跑,他肯定会杀了她吧?!
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为了她男人的“命”,她似乎只能继续努力了……
86.这火不是光用嘴就能消得了
怯怯地将小手移回到了他的胯间,念离闭了闭美眸,狠掐了两下自己的手心,方鼓起勇气放任自己触到了他的肌肤……
念离耳朵都烫到不行,白嫩的小手颤抖著,却还是忍住了没有逃跑。她用指尖轻轻抚了两下近在咫尺的硕大肉棒,真实地感受到男人火热的体温,还有快要崩溃的硬实……
真、真的好硬……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麽男人的身体会跟女子如此不同……指尖轻轻地摩擦,小心翼翼地探索,羞怯的小女人忍不住好奇地终於轻轻将那硕物给握住了。
“呃……”男人咽喉深处发出一声性感至极的低吟,痛苦而又愉悦。
他的阳具就这样沈甸甸地落在她柔嫩的手心之间……实在是粗长得可怕呢!念离两只小手并用,也只是差不多刚好将他圈住而已。
楚君漠的身体原本就白皙干净,下腹这个尺寸吓人的东西事实上也是粉嫩的颜色,一点都不讨人厌,甚至,这特殊部位带来的特殊触感,特殊的幼滑和滚烫,都让人心颤呢……
等念离察觉到自己脑海中这些“奇怪”的想法之时,羞得粉脸如火烧。男人的阳具在自己手中也顿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她既不敢再继续“奇怪”的探索,又不敢就这样放开手……
“小妖精,继续!”头顶传来男人实在忍无可忍的嘶吼。
善良的小女人得了男人霸道的指示,再也不敢耽搁。两只柔荑用了点力,握住硕大的肉具,开始缓缓替他套用起来……
她的动作绝对是生涩的,忽轻忽重,生怕自己笨手笨脚“伺候”不好他。
然而被这个羞涩的小女人“伺候”著的男人却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挑剔”。事实上,楚君漠“满意”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意识不清以致开始出现幻觉了……
低头望著心爱的女子跪在自己脚下全心地“伺候”著他的欲物,他碧眸颜色愈来愈深,沈沈的光芒慑人……
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念离倏地仰起了绝美的小脸,使得羞红的粉颊上生涩的怯意无可逃避地落入了男人灼热的视线之中。
他,他的目光著实吓人,浓重深沈的情欲色彩她已并不陌生,但另外隐含著的几分复杂的怜惜、愧疚……反令她更为害怕──到了此刻,他还是觉得对她有愧?──不!她要让他知道,她是心甘情愿这麽做,为了他,她还愿意做更多……
柔荑渐渐爱抚到了男人欲望的根部,触及他的毛发,她仍然为彼此身体的截然不同而感到新奇,小手轻轻地逐渐往下,最後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巨硕肉棒之下两颗匀称的圆球。
刹那间,她明显感受到了男人濒临崩溃的僵硬。
还不够。
她为他做的还不够多呐……念离悄悄地想。
将眸光落在男人欲望头部异常硕大的伞状圆头,那里有一丝晶莹液体正缓缓溢出。再抬起头仰望他俊美面容,遇到他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似如期许的魔魅眼神,念离如被蛊惑了一般,紧张咽了一口唾沫,而後嫣唇一张,将嘴儿凑到了他跟前……
“嗯……”这一次男人从喉间发出的低沈闷哼,充满了极度的兴奋和愉悦。
楚君漠闭起了深邃碧眸,手掌无法抑制地按住了胯间小人儿的脑袋,似乎只要他一睁眼,眼前的一切就会变成破碎的梦境──
嫣红的两片嫩唇儿竭力大张著吮住他粗硕的欲茎头部,完美无瑕的粉嫩双颊因为努力的吸吮动作鼓鼓地涨红一片,还有一丝唾液变作银丝从她的嘴角缓缓淌了下来……
他害羞的小离儿竟然会如此主动地帮他做这种事……
简直,不可思议!
鼓胀的欲茎在她娇嫩的口腔肌肤之间被柔柔地包裹住,她生涩的吸吮却使得已忍耐近极限的阳具变得又胀大了一圈,撑得她的小嘴都要裂开……泪光,在她晶莹的美眸中又缓缓凝聚了起来。可是小人儿却不顾自己的不适,仍然努力地“讨好”著他……
“啧、啧……”淫靡的吸吮声在幽暗石室之中格外的响亮,刺激著彼此的耳膜。
“离儿,够了。”楚君漠忽然暗哑地出声。
跪在他脚下的小女人一愣,却没有停下动作,微微思考之後,反而将口中的硕大含得更深,直到戳进了自己咽喉之中,难忍地呛出了更多的泪水……
“离儿!”他心疼了!这个笨女人,谁让她勉强自己了?!
动作迅速地将欲茎从她小嘴里抽了出来,他强势地将地上的小人儿一拉,立时又使她落回了自己怀里。
“咳、咳……君,君漠……”小人儿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男人终究还是不满意她……紧张地仰起小脸望著他的俊颜,她急得美眸更加水雾迷蒙。
“真是个折磨人的笨妖精!”男人说得咬牙切齿,最後却只能低头狠狠地咬了一下她洁白的耳垂,“你做得太多了……”
太,太多?……她,不应该如此恬不知耻地对男人做这种事……?他,是嫌她太……太淫荡了?
“我……”小人儿忽然鼻子一酸,泪水都不受控制地纷纷滑落,“我不知道,对不起……”
“笨丫头!我是说你对我太好,我会承受不住……”男人对著那晶莹的泪珠,心疼得要命,既而发现一件事──对这个单纯得如白纸一般的小人儿,他说话一定要更坦白才好,要不然,他的小解药总是会误会他的意思。
看她变得通红的眼眸和仍然红彤彤的绝美脸蛋,他碧眸含情,再次低头吻了上去,心疼地含住她的嫣唇吮了个够,才缓缓凑在她耳边,语声暧昧地道:“而且,眼下我这火,不是你光用嘴就能消得了的,要帮我,可以用更快的办法……”
一边说著,他的大掌一边已经暗示性地抚上了她挺翘的圆臀……
小人儿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长睫上残留著泪珠,俏脸带著一点委屈,惹人爱怜。她被他的邪肆话语和动作给唬得不敢动弹,只乖乖地在他怀里僵硬成一小团,任他大掌隔著她的衣物侵略她的娇嫩之处,呼吸愈来愈急促……
“离儿,帮我……”男人被毒性和情欲所迷,此刻显然已经再也无法克制了,他似诱哄又似乞求,再次提醒了她决意留下来的目的。
念离著实羞恼。她只觉自己已经尝试著做了许多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但这男人却还在语声暧昧地央她……
他,他想要不会自己来麽?她脸红地想。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要她自己宽衣解带压到他身上去……“帮”他?以前他不是都像个粗鲁的暴君,不管不顾她的感受想要就硬来麽?今日明明身子有异,反而还软声央求她的“帮助”。
看来她的男人,还真是个变幻莫测的性子呢……
此刻的念离哪里知道,楚君漠因为之前对她的伤害,哪里还敢硬来,苦苦压抑著蛊毒侵蚀的痛苦,用最後一丝理智克制著自己随时破闸而出的暴虐欲望!
87.激爱狂野
“君漠……”念离紧张地咬了咬嫣唇──虽然羞恼,然他的体温实在灼热异常,不能再等了!
“抱我。”
这两个字一出口,她知道自己今夜,是绝对没有逃跑的余地了。
男人发烫的大手还在她挺翘臀儿上流连,一得这两个字,蓦地颤抖得更加厉害。
“铛──”的一声,另一只手里的小瓷瓶不经意间已经滚落开去,男人在美人儿倾情的“邀请”之中忘记了一切。如墨的长发倾洒下来,俊美容颜瞬间再次罩住了念离羞怯的粉颊,高挺鼻梁抵上她微翘的鼻尖,薄唇封住了吐出诱人字句的小嘴……
唇齿纠缠的香甜滋味,在封闭的石室当中氤氲开来。男人修长的手指一边继续著爱抚,一边轻轻用力,小人儿下身的亵裤已经不知不觉间翩然落地。
微微的凉意袭上腿间,美人凝白的雪肤上不知是因那寒玉床上散发开来的寒意还是因为心内紧张,泛起了一层细细的小颗粒。
“君漠……”等他的唇瓣离开她的,除了继续用娇柔的嗓音唤他的名,她不知该如何自处。
此时的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兜衣和一件薄薄的夏衫而已。而那薄衫之下没了亵裤,无法再完全遮掩住她光洁诱人的雪白大腿,只勉强藏住她粉嫩的雪臀和腿间私处而已。
楚君漠此时像个急红了眼的猎人,大掌一把托起她翘嫩的臀儿,将小人儿的下体压在自己昂扬的阳具之上。
他那麽高大,她在他怀里显得如此娇弱,被他托举得一只脚儿离了地,更加只能紧张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任他索求。
男人被她的柔弱和乖巧引发了更多的占有欲,将她一条细致腿儿举得更高,他怒张的欲茎已经抵在她腿间光洁柔嫩的肌肤之上,硕大的伞端微微移动,找到那两片娇弱花瓣之间细细的裂缝,而後,沈沈用力……
“嗯……”她发出闷闷的小声痛呼,被那巨硕入侵的感觉好强烈,令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男人身上那样坚硬巨大的东西,正一点一点撞开她的身体,霸道地深插进她从未被其他任何人入侵过的私密甬道。
虽然全心想要接受他,但是念离的体内仍然非常干涩,除了男人阴茎上还带著她舔弄过而留下的唾液之外,两人结合的部位实在不够湿润,不足以令男人开始肆无忌惮的抽插……
小穴内的嫩肉儿已经许久没有承受过男人的粗硕,此时被撑开到了极限,粉嫩的小小裂缝之间被迫吞下了男人大半粗长的阴茎,看上去好不可怜!
“唔……”他还在往她体内深处插入,然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扩张到了极限……贝齿咬住了嫣唇,她不想自己忍不住发出什麽声音而破坏了男人“入侵”的兴致。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样柔柔弱弱的、美眸中雾气不自觉翻腾的绝美女子,勾起的却是男人愈加狂野的情欲!
原本两人都是站著,高大的男人可能是嫌娇小的她生涩又笨拙,不懂如何配合,忽而一把将她的身子压到了石室厚实的墙壁之上!
“啊……”
小人儿细瘦的背部被重重撞上墙壁,同时间男人已经插在她体内大半的阴茎狠狠地撞进了她嫩穴儿的最深处,硬是将粗长的巨硕尽情深插到了底!
“呜……”美眸中的泪光霎时又变得迷蒙起来。在泪雾之中,她看见男人欲望深沈的碧眸正盯著彼此结合的部位,看著她的粉嫩隙缝是怎样将他的粗大阴茎给吞没进去的……
念离的脸涨得通红,心里有点点苦涩,还有很多的甜。
她为自己不懂如何更好地取悦他而有些失落,但是更为自己此刻能够接受下全部的他而“欣慰”……她真的,是很可笑吧?
是不是当女子爱上一个夺去她所有心魂的男人,就会变得这般的痴傻?
什麽都可以不计较,只要这个男人还抱著她,将自己嵌入她的身体……
一插到底之後,男人许久没有动作,也不知他还在迟疑些什麽。
念离却伸出纤细的胳膊,环上他的颈项,主动将自己的腿儿打得更开,悄声在他耳畔甜蜜地低语:“君漠,要我……”
碧眸被黑发掩住,使她看不清男人眼中慑人的魔魅光芒,也不知自己脱口而出的“要求”有多诱人发狂……
而下一刻她便明白了。
因为男人回应她的如兽般狂野的一阵强势冲撞!
楚君漠将念离的身子紧紧地按在墙面上,无处可避的她只能任由他粗大的阴茎猛力抽出後,再狠狠地插进她的身体里,一次次撞开她紧小的花径,在她稚嫩的甬道里狂肆地律动抽插!
“啊……嗯……”
一次次插进她体内的他的硕大,显然令她有些无所适从,而这高大俊美的男人与娇小的她之间力量的悬殊落差,在这阴阳交合之中更加明显──他的狂猛冲撞使得她的身子承受了太多的力道,娇嫩粉臀承受了男人一次次强力的撞击,背部嫩滑的肌肤甚至被不甚光滑的墙壁磨出了红痕……她却仍隐忍著不想让他停下。
“君……啊……”她娇柔的呼唤被他勇猛的顶入带来的强烈冲击给湮没。她好痛,但是她心甘情愿。
“离儿,离儿……”
一直沈默在情欲之中的男人忽然发出了喃喃低语,唤著她的名,伴随著对她娇穴儿狂野的撞击,像是要捅穿她身子一般的勇猛冶浪!
鲜血,一丝丝的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渗了出来。
然而他们彼此都没有发觉。
念离被楚君漠的狂野弄得下体麻木,痛意伴随著被扩充涨满到极致的微妙快感,让她意识有点涣散。
阴道被撕裂的痛苦,也似乎被她心内的柔软体贴给掩盖了。
男人也是浑然不觉。快到了激情癫狂的关头,他将念离两条腿儿都分到了极限,把她的臀托得更高,使得她整个人都离了地,不得不膝部弯折,把脚儿勾在他劲瘦的腰身之後,他开始了最後一波的狂插猛抽!
“嗯啊……啊啊……”
她情不自禁地娇吟,任他的粗大阴茎一次次要戳穿她身子般捅进她的花心……
身子是酥麻的,她的心,也被这太多的冲击弄得纷乱。
“啊……君漠……”在他撞进她温暖的小小子宫里,霸道地射满她所有的空隙之时,她仍是轻声地,温柔地唤了他的名,就埋进他的怀里,安心地闭上美眸休憩。
他的精液那麽烫,那麽浓,那麽多,一股股地射满了她的身子!
他轻轻一动,那白浊又从她体内沿著他粗硕的阴茎周围满溢了出来,发出邪恶的“滋滋”声……
淫靡的画面,印证了在这狭小的封闭空间之中,刚刚发生的一场狂热性事。
一直到他从她体内抽出粗长的阴茎,失去堵塞的白色精液随著点点腥红缓缓地滴落於地面,男人才如梦初醒!
他将念离的臀瓣儿抱在手掌之中,将她无力合拢的腿心举得更高,俊美的面容低垂,将那她的私处看得清清楚楚──光洁粉嫩的两瓣阴唇被撞击得非常红肿,而同样被他干得红肿的两片小阴唇看上去更是娇豔欲滴,小得可怜的蜜穴儿因为被他的粗硕撑开得过久,仍然没能完全闭合,而伴随著他的浊液从她穴口流出来的,竟还有……她的鲜血!
“砰──”
厚重的石壁被男人一拳就砸出了四分五裂的裂缝,紧接著那些细小裂缝蓦然变大,瞬间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君、君漠?”念离原本已经疲惫虚弱得意识不甚清晰,此时被男人的怒气吓了一跳,不安地想从他怀里下来。
他却不肯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离儿,我真该死!”
被蛊毒折磨的痛苦暂时随著欲望发泄殆尽,然而,又一次伤害了这温柔动人的小人儿,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小人儿却娇声地安慰道,“不要责怪自己,只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男人的心蓦然柔软,碧眸幽幽,像是要将她绝美容颜刻进自己的心里。
“笨女人……”越来越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此时完全纯白如纸的小人儿,还带了他无数疼惜之意,掺了化不开的纠葛和爱意。
最终,沈沈地叹息一声,将这纯净善良的小东西搂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
这是他的小解药。是落入他生命的美丽精灵。是他最心疼的,爱人。
88.密室欢爱 上
楚君漠把念离抱到了室内唯一的寒玉床之上。
那寒意太逼人,不是她的身子能受得了的。男人用了股内力,将那彻骨的寒气暂时驱散。所以当念离坐上去的时候,不仅不觉不适,反而感到了微微的暖意。她低垂眼睑不好意思看他,脸上羞赧之意那样动人。
楚君漠把娇弱的她放下之後,立即又去查看她腿间的伤处。
这下念离更加羞得粉脸绯红,可是无力的双腿哪里抵得过他的蛮力,最後只能任他掰开了一双雪白修长的细腿,细细观察著她光洁粉嫩的羞耻之处。
然後男人碧眸中的神色变得愈来愈怪异。
此时的楚君漠神智暂时有所清醒,然而体内的蛊毒依然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石室内男女交欢後的特殊味道依旧浓烈,与那不安分的蛊毒一起,撩拨著他的情欲。再加上美人在怀,欲语还休,更加挑起男人未褪尽的欲望。
然而,看著小人儿腿间可怜兮兮的染血花穴,看著自己粗鲁侵犯留下的证据,他怎好再肆意满足自己的“兽欲”却累她受苦呢!
说起来,男人像他这样的应该算是很失败吧?欢爱时只有自己在野蛮掠夺在享受,身下的小女人却得不到欢愉,反而还要受伤,就像是被人强暴了似的……如果换了他是念离,定然不理他是对的。
为自己少得可怜的性技巧默哀的同时,男人余光一瞥,这才发现之前被忽略了的那只小瓷瓶──被开了封却又转瞬就被丢掉的小瓶子,正委委屈屈地躺在地上,默默指控著男人只顾“发情”却不理会它的“感受”……
手掌一翻,小瓷瓶自动从地上飞起,落入了男人的手心。
还好里面装的并不是液体,不然早洒了大半。楚君漠将那小瓶子倒竖起来,看著一股微显粘稠的晶莹膏状物从瓶口倒流出来,缓缓落入他另一只手掌心。
清幽的香味飘散开来,他把那剔透的呈现淡淡薄荷绿的药膏细细揉开,然後不容小人儿抗拒地硬是涂抹了好多到她的私处!
在男人霸道的举动之下,念离只能无可奈何地大张著双腿,任由男人在她最羞人的地方揉来拭去……
那药膏被热气化开之後就变成了薄薄的液状,清清凉凉覆盖住女子的花户。
花穴里残留的血丝都已被化去,本就光洁的耻丘瞬间就被那神奇的药膏“清洗”得干干净净,红肿的花唇也渐渐恢复了许多,粉粉嫩嫩的花瓣沾著淡淡的晶莹又粘稠的液体,显得好不动人!
“嗯……”被男人那样火热的目光盯著,最私密的地方还在他的指间被轻轻揉捏著,念离耐不住发出了压抑的娇吟。
“离儿,好点了麽?”将药膏全都涂抹均匀之後,楚君漠盯著念离的娇颜,问著她的反应。
念离哪里说得出话来,只红著脸点点头──那清凉的药膏使得下身敏感处感到阵阵的凉意,原先的胀痛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愈来愈强烈的酥麻,甚至是一种隐约的瘙痒……
看著美人娇羞的模样,再看自己再次高高抬头的阳物,楚君漠眼眸中化去不久的氤氲欲火又一次弥漫开来,而且这一次竟然显得更加急不可待!
於是男人顺手又倒了大半瓶的药膏到自己手上,然後握住自己硬挺不堪的阳具上下套弄起来──在念离羞怯又讶异的目光中,楚君漠竟然“表演”起了自渎的动作──那坚挺的肉棒在男人自己的手中越胀越大,薄薄的包皮一次次被推上推下,粉红色的硕大龟头一次次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之中,暴露在她的眼前……
看著自家男人再次变成“欲火焚身”的样子,念离被惊吓到了──这才多久,竟然又……而且这一次,他似乎不怎麽“需要”她了?
……
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出个什麽头绪来,一番自慰之後反而更加胀痛难忍的男人,却已一手抓过她一条纤细腿儿,一手握住那根胀硬的粗大阳具,将那吓人的肉茎又一次抵住她的娇穴,研磨著使劲往那细小的穴缝里面插……
“啊……”
刚刚才被肆虐过的花穴仍是费力地才能吞下那粗大,念离轻吟著,摆动著纤腰,努力让自己的臀儿不至於被那肉棒的冲击撞得往後移去。
有了那清凉药液的润滑,这次肉棒的插入明显顺利了许多。而且,不知是不是那晶莹的药膏起了特殊的作用,念离觉得自己花穴里阵阵的瘙痒的感觉兴起,从隐隐约约变成了越来越灼热的空虚……
“嗯……君漠……”
她无意识地唤著他的名,感受著再次被撑开填满的饱胀与充实,同时又好像在哀求他更用力摩擦去她的空虚。
“离儿,痛麽?”
男人还勉强留下一丝的清明,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脸,大手握住念离未褪尽的衣裳下圆润丰盈的凝乳,缓缓揉搓著,同时下身肉棒开始了缓慢又沈重的抽送……
“嗯啊……没……啊……君漠……”
痛好像是不见了,可是她的身子愈来愈怪,感觉被男人的肉棒磨得越来越热,穴儿里头越来越湿……他原先射在穴里面的灼热精液,混合著清凉的药膏汁液,把她的小穴弄得湿淋淋的,再被他那麽大的坚硬肉棒一插一搅的,两人结合处变得愈来愈黏腻,也越来越湿滑。
“离儿你里面好像变湿了……”
楚君漠伏下身去,隔著薄薄的衣料轻咬念离的乳尖儿,惹得美人儿身子愈加酥麻;而他不知有意无意的邪肆话语,也逗得她小腹一热,大股的蜜汁从穴儿的深处涌了出来,淋到男人肉棒的巨大蘑菇头上,像是鼓励著他更勇猛的抽插!
***
序曲 种蛊
“娘,痕儿知道错了!娘,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从封闭的石洞缝间隐约钻出,闻者都不禁动容。从那稚嫩却沙哑的嗓音之中,清晰可辨一个幼小的女孩儿面临的恐惧。
然而,女孩儿呼唤的那个人却并没有为之改变心意。
明明是至亲骨血,但是对石洞外一脸冷然的紫衣女子来说,正呼唤自己为娘亲的那个孩子,却仿佛是世上最陌生不过的一个“外人”……
石洞里的声音渐渐地又一次弱了下去,紫衣女子微显不耐地皱了皱秀丽的眉头,捏住了手心之中一只小小的金鼎。
“娘……痕儿……好怕……”黑漆漆的洞穴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小小的女孩儿蜷缩成了一团,瘦瘦的手臂仅仅搂住自己的双腿,变得更加娇小脆弱,仿佛随时会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给吞噬。
她轻轻地将最後一个“怕”字咽回了口中。承认自己的恐惧和脆弱,是最被娘亲所鄙视的吧……
黑暗。其实她早就应该适应了黑暗。
这是娘对她的惩罚,她应该甘愿受之。这一次,是她贪玩,跟著纪家的大哥哥去了望月岭,一直到入了夜才回来。
娘亲生气罚她是应该的。虽然她还来不及告诉娘,她去望月岭只是想要采传说中的蝴蝶兰……那束早就被娘踩成了粉尘融回大地的花儿而已。那是她摔了好几次跤甚至差一步就堕入深渊之中才采回来的……
蝴蝶泉边蝴蝶兰,据说可以带来好运,可以令人心愿顺遂,平安喜乐。
她很想很想,她的娘亲有一天可以对她笑一笑,哪怕只是一个最浅淡的微笑。
纪爷爷说,她的娘亲从来不笑,是因为娘心中有郁结难解,有执念未舒……她不知道弱小无力的自己该做些什麽才能让娘心中的“郁结”少一点点。对著她,娘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办法开心……
於是,纪哥哥口中的蝴蝶兰,就成了她唯一可以想望的寄托。
她很想能为娘亲做点什麽,哪怕自己也明白那些美好又飘渺的传说,只是需要慰藉的人们想象出来的故事而已。
所以她不顾娘亲向来严厉的禁足令,偷偷地离开了那间养满了毒虫的腥臭的小竹楼,偷偷地跟著纪哥哥去了望月岭。
那是她八岁的生命中唯一一次的任性。
然而却并没有为娘亲带来任何的快乐。
她小小的希望,以为能看见娘亲笑容的希望,亦如那化作齑粉的淡紫色花瓣,洒落在母亲的脚畔。
而她所受到的惩罚,却比原本她勒令自己习惯的黑暗,更加多。
在她“没骨气”地断断续续哀求了整夜之後,闭合的门缝之中终於出现了光亮,刺痛她的眼睛。
娘的身影出现在石门之後。
然而等不及她活动僵硬的双腿站起来,只看见金光一闪,有什麽东西迅速地爬进了石洞,迅速地,钻进了她的身体。
“啊──”她早已干哑的嗓子只来得及发出这样一声惨叫,久未饮水进食的小小身子已经扎倒在地。
“与其让你小小年纪就跟男人乱跑,不如替为娘多做点事情。”
重新掩上的石门之外,抛下昏迷女儿留在黑暗之中的紫衣女子,神情依然冷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过那三日的。
嗜人的蛊,在她身体里整整折腾了三天三夜。八岁的女孩子,忍受著四肢百骸蚀骨钻心之痛,恨不能就此死去!
娘不会让她死。因为她毕竟是她女儿。又或者是因为……她对她来说,还算有些许用处吧?
……
虽然从小就是与各种野兽毒虫一起长大,但是切身感受到苗人蛊毒的可怕,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而自此之後,她也真正成为了一个浑身是毒的“药人”。
再没有人,敢轻易接近她。包括纪家的大哥哥。
这就是母亲的目的吧?让她无人敢靠近,让她成为一个连血液都是黑暗腥臭的怪物……
可惜她当时还不懂,她以为这仅仅是一次任性的惩罚而已。八岁的她,自然还是不懂今後自己是否会跟别人不同。一个满身皆毒的女孩儿,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才可以换来他人一个真心的笑容?
1、苗寨少年
母亲过世之後,她去了一趟苗寨。
母亲是苗人。原本苗族女子就多有驱蛊驭毒,还有很多拿蛊作为维系情爱的工具。而娘亲的过往必然是不顺遂的──
情之一物,成为了她一生都无法摆脱的致命之蛊。
既然要远行,她想要先去见一见,生养了娘亲的苗寨,到底是如何光景。
跟在母亲身边十四年,她的性子一年比一年更加冷漠。虽然小时那些单纯的愿望都已经化作飞烟,但是人总是有寻根的欲望。
她没有父亲,自然想看看母亲的来处。
这是她第一次孤身一人上路,然而十四岁少女已经懂得如何将自己藏头藏尾。
一身宽大的粗布衣衫,外罩一件能将头脸掩去大半的黑色袍子,将已经发育得异常良好的玲珑身段掩藏得完美──她也不懂从小挨饿惯了的自己怎麽会有这麽一副身体,早早就展现出了腿长腰细、乳峰挺翘的样子……而这也没少给她招来母亲的猜疑和轻视的眼神。
她早就学了掩藏自己,除了身子,那张娇豔如桃李的容颜也总是藏在了伪装之後。
她情愿自己是面目可憎的。
没有人靠近,她也习惯了独来独往。除了毒物,她唯一的娱乐也就是研究研究花草──害人的功夫学得多了,多少还得学点救人的办法。
苗寨距离她和母亲长居的小小村落并不遥远。
甚至可以说是近的。同是地处南方湿热之地,从不缺带毒的虫兽。
但是这个苗人聚居的地方,出乎她意料的美丽!
翻过了青葱的层峦叠嶂,绕过逶迤山路,通过狭小而隐秘的入口……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翠绿山野间,座座精巧的吊脚小楼错落有致,三两竹木之下草丛茂密,豔丽的花朵色彩缤纷,碧蓝的湖水随处可见,倒映著如洗蓝天,绵软白云。
景美,人也是美的。
虽然苗人的衣饰显得那样特别,虽然她就连他们的语言都并不通晓,但她把很多东西都看在眼里,都听在耳中。
苗寨少有外来者。许多人都对她投以好奇的眼光。这些目光当中,多为善意。
这令她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些人,应都如她娘那般的冷漠无情,都如她这般的冷血疏离……
但是没有。
皱纹满面的大娘会慈祥地对著她笑,白胡须的老爷爷会提著烟枪对她点点头,满头厚重银饰的姑娘会对她招招手,就连地上跑的小狗也会汪汪叫著对她摇尾巴……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来。是她以己度人,却不知自己根本不该踏上这片美丽的土地,不该靠近这些淳朴的山民……
她藏在伪装之下的身体,早已没有如此纯净的灵魂。
她只用一双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大眼,无波无澜地将这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看进脑海,刻在心中。
这个外来闯入者引起了寨中众人的关注,很快的便有人告知了族长。
族长似乎正有客人。她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步履沈稳地向她走来,身後还跟著另一白发长垂入地的婆婆。而那精神矍铄的婆婆身边,还有一少年,肤白如雪,五官绝秀,一身纯净白袍穿在他的身上如仙人降世,风华卓绝。
她天生的娇媚大眼之中,终於有了一丝波澜。
他好干净。身上那无边无际的纯白,刺痛了她的眼睛。
老者停在了离她三步之外。
原本这是个一直站著不动,不迎不避,怪物一般的闯入者,然而她似乎有些害怕他们的接近──族长见多识广,虽然她没有什麽明显的动作,但是光凭眼神,他也能发觉她暗藏的警惕。
眼前这孩子,就像是一头误闯进寨子里来的,负伤的小兽呵……
他转头用苗语对身後白发的老婆婆说了句什麽,那老妪点头,走上前来。
“丫头,有什麽,我们能帮你的?”老妪站在她面前,用原荒大陆各地都通行的语言问道。
老婆婆神情可亲,她却缩了缩身子。
丫头……能一眼就看出她一路都未曾为人识破的伪装之下,其实是副少女的身子?这位婆婆可不简单。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她不自觉间已经微微有些发抖。
她是不是应该转身逃跑?
不该来的。不该发现,其实这世上有这麽多干净的人……
目光忍不住若有似无地停在不远处,那个眉目如画、浑身如白雪的秀美少年身上。
他的白,她的黑,都与这青苍鲜郁、五彩缤斓的地方相形甚异。然他的白,与他身後的绿色山野、碧蓝湖水、纯净青空都相得益彰,美如泼墨。而她的黑,却是那样多余而突兀。
“婆婆,她似乎,是苗人。”一个异常清润动听的嗓音悠然响起,染著四周青草的清新。
她蓦地抬眸,这一次,直直望进了他的眼中……
一阵清风拂过山野,带来湿润气息。少年乌黑的长发光泽如锦缎,在雪衣之後淡淡地飞舞。
一双幽深的凤眸带著温润的光芒,对著她,毫不闪避。无数锋芒似已早被掩去,在黑亮眸子之下暗暗生出光华。
这世上,竟有如此风华之人……
她不禁有些醉了。从小到大,她几时见过这样的人物!然,再怎麽美好……终归都改变不了──他是个男人。
思及此,她璨如星辰的眸光变得黯淡。
男人。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无法破解的咒。十四年来被娘硬生生种进她心里的咒。
2、赤宁往事
她应该是憎恶男人的。
多年耳濡目染,母亲讥讽的语气和仇恨的目光之中,她学会了许多──
男人是种冷酷无情的动物。男人热衷於权谋。男人好色。男人贪恋女人的肉体,却可毫不怜惜地将之弃若蔽履。
……
然而在十四岁的她眼中,十九岁的宁徽玉,却并非那个样子。
彼时少年风华正茂,简简单单就占去了少女的心。
她的眼中,只看到他温文表情,安定眸光;她的心中,只觉察他风神如玉,济世柔情……这个秀美不似凡人的少年,在她心中是如一片最高洁无尘的白雪。
也许是苗寨当中那惊鸿一瞥,注定让她盲了眼、亦盲了心。
“婆婆,还是我来跟她说吧……”少年上前两步,她随之发现自己矮他一头有余。
忽然有股别扭上涌,她强迫自己骄傲地仰起头,伪装过的小脸对著他俊秀脸庞。
“小丫头,你叫什麽名字?”少年微微俯身,长长的黑发有一束被风撩起,拂过她的衣襟。
小丫头?
他亦能看得出她的伪装?她终於怀疑,是不是自己易容的功力根本就太浅,瞒不过他人的眼睛──彼时她哪里会知,在她眼中纯白如雪的少年,却曾有过一大段眠花宿柳浪荡不羁的日子……他可说是浸在女人香里长大,怎可能分辨不出,来自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少女身上特有的气息──
天下又有几人能知,宁徽玉智谋才华绝世,却曾有过一段如何不堪的过往。
“……无痕。”良久,她吐出生涩的字句,“我的名字。”
他忽然淡笑,伸出玉白手指,揉了揉她凌乱的发顶。如对妹妹般的宠溺滋味……混合著苗寨淡淡花香,瞬间弥漫於整个记忆的旷野。
是了。想来彼时不过是不经意间,他对著一个小妹妹般生涩的少女,洒下的些许柔情而已。
妹妹……
其实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那个会甜甜地唤著“宁哥哥”的女孩子。
那才是他真心疼宠的妹妹。而她……
而她从来不後悔。
不後悔当初倔强地跟著他,一路回了他的家。
遥远的北方大漠,一座恢弘而神秘的城池──赤宁。
在那之前,她从来不知道,与温暖湿润的南方相比,北方有著那样奇特的一切──万里无云的蓝天,一望无垠的旷野,干燥刺骨的寒风,无边无际的大漠……
这一片寂寥又苍茫的土地,是如何孕育出了如他那般风姿绝世的人呢?
他的身上,明明有著温润如玉的气息,然而,那些温柔,都留给了一个人。除了那个人之外,其它的所有一切,全化作寂寥风雪,都落不入这个男子苍茫的双目之中。
众人眼里,他有著广阔胸怀,博怜终生,不求私欲。
然而跟在他身边的这几年,已经让她慢慢看清,这个男人,其实只是冷情到了极点,无心到了无甚可求而已。
唯有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儿,奇迹般抓住了他的心。情丝纠缠,而且,一牵便是多年。
她习惯了总是偷偷地观察他与那女孩儿之间的互动。
那真是一个美丽的人儿呀!一双纯净到比山泉还要碧澈的眼眸,挺直微翘的小鼻尖,嫣红的粉嫩双唇,如雪的肌肤,还有一头长长的发,竟是浅浅的金色……她娇憨可人地一笑,没有人会不相信这是上天派来的仙女──
这样的她,理所当然被众人小心翼翼地守护著。而他所有难得一见的温柔宠溺,也理所当然,全都给了这个小小的精灵。
至於她,则永远只是这偌大的赤宁城之中,只会混吃混喝的一个孤僻怪异的“路人”而已。
北方并不适合养什麽毒物,花草也是很难养活的。於是,刚开始时她在北方的日子,相较於之前那些黑暗的时光,反而变得无聊了许多。
然而,很快的她便找到了属於她的去处。
北方草原上多的是游牧的部族。天苍野茫,风吹草低,牛羊成群。
在苍茫辽阔的大地之上,人的心境也很容易变得宽广。
而牧人一个真挚的笑容,递上一碗热羊奶,这个陌生的寒冷的地域,瞬间就在她的眼里变得温热起来。
她开始跟著牧人少年们学骑马,还有射猎。偶尔也跟人家比比刀法和近身搏击。
她用毒的本事无人能及,而贴身短刀也是她常用的武器──如长剑在她眼中是华而不实──只有最致命的,才是最值得学习的。
在这里,从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少年少女们都是一起骑马射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动不动就吵上两句然後打上一架,打完了又立时变回了肝胆相照的好哥儿们……
牧人的帐篷,成了她经常留宿的地方。
牧人老阿嬷,成了对她最慈祥和蔼的奶奶;牧人大婶,成了对她最照顾体贴的母亲;牧人少年,成了对她最推心置腹的兄弟……
在这片土地上的四年,成了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她终於找到了,属於她顾无痕的归属。
不再黑暗,不再封闭,不再压抑,不再悲伤。
3、神的荣光
北方草原上的风,总是呼啸得那样寂寥。
“丫头,这次要去办的事……”库伦家的大婶递过一个大包袱,里面满满的,全是腌制好不久的各式肉干还有香醇四溢的马奶酒,“应该又很危险吧?”
顾无痕一愣,手顿在了半空中。
她原本含笑的面容变得黯淡了下来,一双妩媚的杏眼望著大婶皱纹横生的脸──那是草原的风霜多年洗礼之下的印痕──心里暗藏的那一点苦涩,在这一刻突然发酵……
“快拿著,记得小心点……你阿爸和库伦那小子都会惦记你的,事情办完了就早点回来……”大婶把包袱塞进她手里,话没说下去,转身去继续手里的针线活计──以为她没有注意,那偷偷抹去的一把泪迹……
收紧了手里的包袱,这满满的温暖情谊,让无痕微微有些无措。虽然在库伦一家的照顾之下,她在这个地方的日子,一直都过得不错,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欠这一家人的,实在太多太多……多到渺小的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偿还。
“……好。”她本就话少,千言万语含在嘴里,最後也还是只能说出这麽一个字而已。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一定要报答这一家人。还有,这草原上每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然而这几年拥有的快乐,实在太过奢侈了。奢侈到令她差不多忘记了──她顾无痕,根本就没有资格与其他人一样,在蓝天白云之下无忧无虑地纵马奔驰,听风呼啸……
她身上的蛊,是她这辈子,永远都洗不掉的印记,是藏在她灵魂深处,永远都难以消磨的阴影。
她还记得,八岁的自己,自那黑暗之中醒来,惊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脚,发现自己仍然活著的事实时,是多麽的不敢置信,还有……失望。
没错,当时她就希望自己死了。如果那时便没有熬过去,没有活下来,就不用再受那许多折磨了吧?
这样深入骨髓的痛,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
“哼,你天生的至阴体质,本就是毒物的最好容器,想死……没那麽容易!”这是她娘亲在她醒来说後对她的第一句话。
她小小的身子抖了一抖,整个身子都不断地发寒……
“这是我们整个苗族最珍贵最难培育的‘碧落’……哈哈……”女子秀丽的脸庞愈来愈扭曲,“把它放在你的身子里,也不算委屈了你。”
“……”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像看怪物一样警惕地盯著自己的母亲。
“你给我记著,以後,再也不许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特别是纪家那小子!听到没有?!”女子面容狰狞地对著小小的她低吼──
“你要记住,以後你要是敢恬不知耻地跟哪个野男人做了苟且之事,那你的男人马上就会被你给毒死!听见了没有?哈哈哈……”
她不懂,八岁的她什麽都不懂。不懂母亲为何总是用那样鄙视又仇恨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天生就是不知廉耻的下贱女子,随时就可能跟“野男人”跑掉的无耻淫妇……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中的到底是什麽样的蛊,但是这“碧落”的毒性之强,却使得她变得“百毒不侵”。
这就是娘亲留她的用处吧?
从此之後,可以在她身上试各种各样的毒──虽然毒发时她会跟常人一样忍受各种痛苦不堪的煎熬,但毒素最终却不会给她带来致命的结果。
到了最後,一般一点的毒都只会被她的身体吸收掉,而无法再给她带来大的损害。
……
“小顾,小顾!”一个身形健壮的魁梧少年一边叫著一边跑进了帐篷。
“我刚刚听阿爸说你又要走啦?!这次又要去做什麽……小顾?”少年的嘹亮的大嗓门忽然顿住,而後又突然一声大叫,“……你怎麽哭啦?!”
“没有没有……”她被库伦吓了一跳,伸手捂住了一边脸颊,才发现自己竟真的掉了眼泪……
库伦大婶闻言又看了过来,慈祥的脸上满是担忧。
“库伦,好好照顾阿爸阿妈。”她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肩,再向大婶鞠了个躬,很快便带著那个沈重的大包袱,冲出了这个简陋却无比温暖的帐篷。
“小顾?你说了这次来要教我……喂?!……”
少年的声音渐渐远去了。
无痕骑在马上,回头最後看了一眼那个已变成小小白影的帐篷,再看看赤宁城的方向,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扭头,一鞭下去,马儿嘶鸣著飞奔了出去。
……
这次的事,确实是很危险吧?
也许,也许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他们了……
她在心里默数著那一张张脸──慈祥的、和蔼的、沧桑的、稚嫩的、年轻鲜活的、姿容绝世的……想到最後那个人,心里莫名一阵暗暗的疼。
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一想到他,那一头青丝变成了如雪银发,想到他强自按捺著头痛发作时的隐忍表情,想到他愈发寂寥淡漠的眼神……她的心都会暗自发疼。
这一切,还是缘於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她一直将他的痛苦看在眼里,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放手让那女孩儿离开。
原本她还以为,等那个会甜甜地唤“宁哥哥”的女孩子长大了,便会嫁给他做他甜甜的小妻子……
也许他也是这麽想的吧?暂时让那女孩忘记一切,等她长大了,等到时机成熟了,就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暂时的分离,也许可以换来长远的将来。
纵使这将来的路充满了未知之数,他也决意要走下去。
他决定的事,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即使是折磨他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
然而在无痕眼里的他,是不应如此的。
也许是她自己经历过太多苦痛,所以不忍心,看著当年在她眼中纯白如雪的那个少年,变成这副模样。
而且,他明明只是个凡人,明明会有七情六欲,明明也逃离不了生老病死……但却被拱上了神坛。
神的荣光,开始萦绕在银发的青年身上。
神的重负,亦开始压在他并不强壮的肩上……
她很想帮他做点什麽。就算自己从未曾入过他那双寂寥又淡漠的凤眼,她亦想为这个男人分担一些……
当她开始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怀揣著这样单纯的愿望。
除去阻碍他大业的一些“绊脚石”,也许便可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让复杂的难题迎刃而解──让神坛上的他,荣光更甚;也让众人眼中的“神”,永远高洁如昔……
那个男人的手,不可以染血。
但她可以。
她还可以做到完美无缺。兴许这也是她骨子里的阴毒血液在作祟吧?明明还是十六七岁少女的年纪,别人谈情说爱嫁人生子,她却想尽各种办法“谋财害命”,无所不用其极。
开始时,他并不知情。那时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甚清楚了。
某一天,在她暗杀了一个当众挑衅他的某部族小头目之後,他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身白衣,一头银发,一双凤眼中的神采光芒,都在黑夜之中无比闪亮……
她原本该立刻逃跑的。无论撞见她杀人的是谁,即便是他,她都不可能脱罪。
但是脚步却在那时停滞了。看著那样干净的他,她染血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远处渐渐有人声传来。
“跟我走。”
他低沈地一声令下,她不自觉地便跟上了他的步伐,随著他,一起消失在了那片染血的夜色之中……
後来他便留了她在身边。
像是刚刚发觉当年苗寨中被自己带回北方的这个小小少女身上,暗藏的那股不屈的倔强……他给了她更多的关注,还有照顾。
他阻止她继续杀人。至少,不再按她的想法随意地取人性命。
但是每次,只要发生有人阻碍他行事的闹剧,最後的结果那人总是会不知不觉就丢了性命……
他终於看透她的偏执。
最终还是由著她去了。最多偶尔给她一些指示──哪些人,杀不得;哪些人,太危险……
而这一次,她要去解决的人,却远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危险。
此行前途叵测,但她仍愿飞蛾扑火。
到底是对那个男人太过执迷不悟,还是她身上那些肮脏的嗜血因子在作祟?也许,杀人也是会上瘾的吧……
就算会弄得一身伤痕,就算会让关心她的库伦一家担惊受怕又不敢多问……她却还是喜欢冒险,喜欢接近死亡的那一分快感……呵,也许“玩”到了最後,玩火终会有自焚的一天。
但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就在两天前,赤宁城的靖宇堂内──
“你真的……想让我去?”忽然开口问这样的问题,说出口之後,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你可以不去。”
银发的青年显然有些许意外,微怔之後,轻柔地给了她一个答案。
“……”她低下头,良久,才在豔丽的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我去。”
他秀美侧颜的线条因为无意间垂落下的银丝而显得更为柔和……她放任自己大著胆子多看了一眼,也许,是最後一眼。
然後她转身。不需要告别。
这一次她要杀的人,名为凤延梓。那个臭名昭著的中州皇室成员,弄得与中州接壤的边境生灵涂炭的狗皇帝!
而她记得这个名字,她曾经听过。自母亲的口中。
彼时她娘已经弥留,一双枯瘦的手死死抓著她的手臂,眼中似是要渗出血来:“你记住,记住!他……叫……凤延梓……”
他叫凤延梓。
这是她娘亲的最後一句话。
4、荒淫边塞
依旧一身黑色斗篷、作少年打扮的顾无痕,一人一马,一路疾驰,已渐渐靠近了与中州接壤的边境。
越靠近中州,空气之中都似乎充斥著越来越浓的令人反感的气息……
与南方细腻柔情、北方豪爽彪悍的民风截然不同,传说中的中州,是一个贪婪而狡诈的民族。
而中州皇室,更加是一群令人不齿的恶魔──他们残酷嗜血、荒淫无道、挥霍无度,不仅在本国内横征暴敛,更是不时将魔掌延伸往其他民族──中州军队的铁蹄,曾摧毁了无数无辜民族的家园……
而现在,又有边塞的部族惨遭横祸了麽……无痕皱了皱鼻子──空气中已隐约带著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再近了一些,可以遥望到不远处似有一个村落。
“驾──”
虽知道马儿接连奔跑了两日,早已疲累,但无痕还是狠心一挥马鞭,鞭策著身下的骏马向那村落驰去。
忽然间,一个小小的影子一闪,路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麽在悄悄地逃蹿……
仍是北方的地界,草也长得茂盛,足有半人多高。那其中在蹿动的,看起来不像是野兔什麽的──虽不明显,但多半是人了。
至於人为什麽会躲在草丛之中……无痕很快便知晓了答案。
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之间,三五铁骑飞快地奔到了无痕的面前。
“喂,你打哪儿来的?!”为首一个身著将领服饰、满脸横肉的大汉,扬著马鞭大声质问。
“对,哪儿来的,快说!”那大汉身後几名也是兵士打扮的男人亦跟著叫嚣道。
无痕原是想当没听见的──这几个中州士兵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出於对中州人,特别是在整个原荒大陆都臭名昭著的中州皇室的走狗军队的厌恶,以她的性子,便是对这些人多说一个字也觉脏了自己的舌头,然而,她还是很冷静地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
既然要潜入中州皇宫,要刺杀中州的狗皇帝,那麽此刻在这边塞之地就不可多生事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位军爷,小的有个亲戚前几年移居去了北方,那荒凉的不毛之地住了几年就病了,人不行了,所以我赶著去看了他一趟。这不,病得是真的很重,人没了,小的也就只一个人回来了……”
此时从她的脸看上去,再加上低哑的嗓音,十足十是个风尘仆仆、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而依无痕的直觉,此时若说自己是异邦人,无论是来自南方还是北方,无论是苗是蒙,在这些中州的杂碎面前,恐怕都很难脱身。於是,她一开口便冒充了中州人……
“是麽……”为首那人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你是做什麽营生的?”
“小的只是个普通的货郎,卖点哄小孩儿的小玩意儿糊口。几位军爷,日後若府上公子小姐们有需要,尽管找小的……”
无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好演技,虽平时少言寡语,但是易了容伪了装,她便好像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什麽可笑的话都可以随意说出,信手拈来,而且表情逼真,语气动人……
“屁!老子婆娘都还没一个呢,哪来的孩子?!”几名士兵当中有个粗鲁地大叫道。
顿时,几个男人都是一阵哄笑。
“我说老七,上次咱们找到的那个女人明明还不赖,我都说你可以把她带回家去做老婆了吧,可你偏把人给玩死了!”另一士兵取笑道,“就你这样,什麽时候才找得到婆娘,什麽时候才生的出娃儿?哈哈……”
“就是,老七!上次那个那麽好的货色,还是个黄花闺女让你给开了苞,你他妈就给她玩死了!”还有一个长相猥琐的脸带不忿,更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你他娘的倒是每次都占便宜,老子都还没来得及上过呢……”
“开了苞又怎麽样?这地方的女人,哪里能带回去当老婆?”那“老七”一脸不以为然,“老三,等咱们以後踏平了整个原荒大陆,还愁没有如花似玉的美女左拥右抱吗?到时候我都让著你行了吧?”
“你倒是说得轻巧!”为首那将官也加入了讨论,还似有一些“内部消息”透露,“听说皇上现在龙体有恙,所以一直没有新的指示下来……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咱们才能再打过这条边境,把那些劣等民族全都消灭个干净!”
“没错,那些人根本就不配做原荒子民!”後面几人又争相叫嚣,而後其中有一个突然又转向一身黑衣的沈默的无痕──
“喂,货郎,你说是不是?咱们中州人,才是原荒女神庇佑的民族,唯一的民族!对不对,啊?!”
此时如若那几个人有长眼,兴许便能发现无痕泛白的指节,紧抿的嘴唇……
然而显然是作恶惯了,这帮杂碎眼高於顶,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不起眼的小小货郎身体异常的紧绷,反而不断继续粗鲁的调笑和咒骂,侮辱著这大陆上的其它民族,被他们践踏得一文不值的民族……
手心已经捏紧了──只要一击,她有绝对的把握,只须一击便能将这几个人全部致命!
“对了,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打这经过?”为首的大汉最先想到了几人来时的目的,若有所思地斜睨著身材平板瘦小的少年“货郎”。
“……”无痕的理智也顷刻回笼,手指紧了又紧,最後还是按捺了下来,低声道,“小的一路过来,连人影都没见过一个,还正纳闷呢……更没见过有女人经过的。几位军爷还有事忙的话,小的就先告辞了。”
她用最平静最卑微的语气说完,抓紧了马缰就准备离开──再不离这群杂碎远一点,她不保证自己会不出手……
不过,女人……?无痕眼角暗暗地一带,不著痕迹地往方才那处草丛瞟了一眼,只见长草摇曳,并无人的踪迹──
希望她能躲过……
“喂,走之前……”一个士兵突然拖长了声调,叫住了已经策马往前的无痕,“是不是忘了规矩啊?”
“规矩”?
无痕微微一沈吟……纵使她还没有许多的处世经验,但这人的口气,一听便是无耻贪婪之辈,无非还想在自己中州百姓身上也多掠夺些财物罢了。
“这位军爷,小的去关外那种荒凉之地,哪敢多带什麽东西,就怕遇上的不是像几位军爷这样的好人……”
“好人”两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但是面上还是一副老实谨慎的样子。
“这不,回来到了这里,身上盘缠也都用尽了,正急著天黑前赶回家里呢!看来眼下实在找不出什麽来孝敬几位爷呢……”这货郎倒真是一副诚恳至极的样子──无痕在心里冷笑。
“老六,你瞧他这身打扮,哪里像是‘肥羊’的样子?”一人压低了声音道,“行了,快点去找刚才那婆娘!老子可是好久没见过黄花闺女了,这次一定尝个新鲜……”
“说的也是,算了算了……不过那女人他妈的跑到哪里去了?!这里鬼影也没有一个,凭空飞了不成?”
“哎,老大,咱们快点继续追吧!”
“……人可以走。”为首那大汉开口了,“马留下。”
他的话一出口,其他几个色心大起、急著追人的男人也立刻又打量了一遍眼前不起眼的“货郎”──没错,看来看去就这匹马还不错──虽然个子不大,看起来是奔了很久一副劳累的样子,但是腿脚都健壮漂亮,比中州的马似乎要强一些……兴许是这货郎在关外换的马驹,应该能值点钱。
老大真不愧是老大,精明著呢!
“对,马留下!”众人立时异口同声地附和。
无痕气极。这帮杂碎实在可恶!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距离中州仅一步之遥了,不值得为这几个狗杂碎多生事端……
况且她便是此刻杀了他们几个又如何──中州的走狗铁骑那麽多,仅凭她一人之手,哪里能
收拾得完……所以,归根结底,只有将那作恶之首给铲除了,这些走狗才可能无力为非作歹吧!
听方才那为首的将官说狗皇帝“龙体有恙”,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希望能便於她行事便好……
无痕缓缓地从马背上爬了下来,嘴上仍是卑微地道:“几位军爷看得上这匹马,也算它的福气,那小的就把它留下来了。告辞。”
这一次,那几人哄笑了一圈,也真的没再为难她,拉著她的马就准备继续追赶逃逸的女子。
那马儿显然极通灵性,无法接受自己忽然之间已被易主,嘶叫了两声不肯转身,却被人狠狠的一鞭子下去,惊起了前蹄……
无痕忽然悲从中来,鼻子就酸了,眼眶里已有泪花涌现──这匹马儿伴著她的时日虽然不长,但是异常地乖巧听话──
畜牲都尚且通人性,而这些无耻的中州士兵呢?简直猪狗不如!
马儿落在他们手里,也不知道会是什麽下场……
她手指捏了又捏,终究还是忍住了杀人的冲动,小跑著往前面的村落里赶去。
等到她奔到了那小村落之中,扑鼻的血腥味已经漫天飘散。
这看起来本就不怎麽繁荣的小小边塞部落,此时已到处残垣断壁,还有几处没熄灭的火苗,说明了这里曾遭受的残忍毁灭。
放眼所及,不见人迹。
荒凉的地面上可以发现点点块块阴暗的血迹,画出了一幅幅诡异而凄怆的图形。
……
显然,这里已被洗劫一空。
虽然在北方所见的部族纷争、流血冲突并不少见,但是面对眼前如此明显的杀戮的痕迹,无痕仍是第一次感受到战火对百姓摧残程度之深。
这甚至还不是真正的战争。
倘若真的开战,真的让战火波及北方的各个部族,那草原上千千万万如库伦一家那样善良淳朴的家庭,将会面临怎样的境地……
她不敢想象。
眨了眨眼睛,克制住眼底那股酸涩,无痕令自己放慢了脚步,缓缓地从这片废墟之中行过……
走了一会儿,她发现前面还有一片房子,那里的情况看起来稍好,被摧毁的程度还不算太严重。
到了那几处人家,无痕才发现了“幸存”的活人,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这一块,是那些无恶不作的士兵临时驻扎的地方。他们留著这几户村民,只为了有人替他们做饭洗衣,奴隶似的伺候著这些“军爷”。而附近尚且幸存的女子,更是都被抓来关到了这里……
好一群作威作福的“军爷”!
心里对中州人的恨意更深,想要立刻解决那狗皇帝的念头也更加的坚定了!如果说,先前是为了赤宁城,为了他,为了自己难以回头的杀人惯性……那麽到了此时此刻,她顾无痕却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杀掉那中州皇帝!
凤延梓是麽……
脑海之中又忆起母亲临终之时所言,无痕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笑──就算是同一个人又如何?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如果真碰巧,刚好就是那个让娘痛苦了那麽多年的男人,那麽她这个女儿,也算是替母报仇了吧!当然,也是替自己……报仇了!
“年轻人,你还是快点走吧!就算你是中州人,他们也不一定会放过你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善心地提醒。
“中州人哪里会有这心肠?”一位老婆婆正将手里的肉干撕成小碎末,喂著怀里的一个孩子,“可怜我家宝儿已经两天没吃下东西了,如不是这位後生好心,咱们一家也活不过今晚了……”
无痕有些无措地站著,也不知该说什麽好。所剩不多的干粮已经悉数分给了这里的三两户幸存者。钱财对此时的他们来说都是没有用的,只有粮食,能暂时解一解燃眉之急吧……
“婆婆,你们这样子的日子,已经有多久了?”她说这话时带了一点北方口音──也许,能令他们更安心一点……
“唉……”那老婆婆又把她打量了一番,叹气道,“那些畜牲时不时来抢点东西是长年累月都有的事了……只是今年更加变本加厉──上个月来的一批,把整个村子能抢能拿的都给搬空了……”
老大爷也接上了话头,沈声道:“後来又来了一批,见抢不到什麽,就放火烧了村子,还杀了不少人……剩下的有的吓,有的病,也死了不少,还有一些就往外面逃了……”
无痕不禁心颤。虽然老人家说得似乎平淡,但是其中暗藏的沧桑和凄苦,却是那样令人动容。
“就剩下我们几个在这里,苟活於中州人的淫威之下,过的却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老大爷越说越沈,最後,忍不住哽咽了,“如若不是为了我儿子留下的这一点血脉,我们老两口,早就跟著儿子媳妇去了……哪里还要看著这群畜牲怎麽糟蹋别人家的闺女媳妇儿!”
“哎,行了老头子,别说了……”老婆婆哄孩子睡了,红著眼眶站了起来,往门外看,“也不知道老李家的姑娘能不能逃得过啊……唉……”
无痕顿时明白了,方才那群人要追捕的女子,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老李家的姑娘”……
“要我看,难呐!”老大爷也往外瞧了瞧,无奈地摇头,“这方圆百里除了中州方向,已经都没有人烟了,她一个姑娘,往那草原上跑,能跑得到哪里去?”
“唉……老天爷呀!”老婆婆除了叹气之外,就只能祈求上苍,“你若是有灵的话,就让‘暗影’出现,把那些畜牲全都砍成十七八块!老天爷啊,你就显显灵吧……有什麽罪,让我们这些老的来受报应就好,给小的们留条活路吧……”
老婆婆说到後来已经泣不成声,而她口中的“暗影”,却引起了无痕的兴趣:“婆婆,什麽‘暗影’……能保护你们麽?”
……
还不待老人家回答,又是一阵马蹄声靠近,伴随著粗鲁的骂骂咧咧和嬉笑声──那群杂碎回来了!
而更让人心里发寒的,是其中隐约夹杂著的女子哭叫声──
“啊……好痛,不要啊……呜……”
“哈哈,小娘们儿,在马上操你爽不爽,咱们老大的鸡巴够你受的吧!嗯?哈哈……”一群男人猥琐的笑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淫秽话语不绝於耳。
“是啊是啊,咱老大的鸡巴最粗,操死你这浪荡货!”
“你这臭婊子不是爱躲草堆里麽,刚才咱哥几个给你在草地里开了苞,怎麽样,爽了吧?娘的现在还叫痛,叫什麽叫?”
“老六,你就让她叫好了,叫得越惨咱老大越会好好‘疼爱’她……哈哈……”
“老大您可悠著点儿,这次这个小娘们儿嫩得很,别又玩死了……”
……
“这小骚货可能吸了,把老子的鸡巴咬得可紧了……”为首那人粗壮的阳具正插在女子下身的小穴里作恶,随著马匹的奔跑,一下下狠狠撞击研磨著那一片血污和白灼混合的脆弱私处,一边使力抽插,一边还嫌不够似的鞭打著胯下马匹,“娘的,再跑快一点!”
随著马的加速,男人阳具在女子小穴里插入得更深了,上上下下地颠簸,使得粗黑的肉棒一次次戳进到最深……
那女子之前已经被几个男人轮奸了一次,回来的路上又被男人抱上马背揽在怀中操了个死去活来,此时已经连求饶都发不出了,只偶尔小声地哀叫,下身娇小的洞口里流出的血丝越来越多……
而其他几个禽兽还时不时地靠近,伸出肮脏的爪子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摸个几把,掐出印痕。更有甚者,还扬起手里马鞭往那女子身上挥去,在她白皙的背部弄出了数道伤痕……
这淫秽又罪恶的一幕,深深地刺激了旁观者的神经。
无痕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怒火给点著了!
她娘说得没错,男人确实都不是什麽好东西,而这几个中州的狗杂碎,更是全天下最下作最该死的东西!
战争毁灭了百姓的家园,而乱世之中的女子呢?更要忍受如此不堪的屈辱折磨!
这算什麽?老天爷让这些狗东西长得虎背熊腰,就是强奸女人用的吗?而女人生得如此弱小,就是天生该让男人糟蹋的麽?!
“唉,真是作孽啊!”两位老人家不忍心再看这种场面,抱著孩子进了里屋,“年轻人,你也进来躲躲吧……待会再走,要不然又被他们碰上,会有危险的!”
无痕此时已决意要将这几个兵将给了断了,不想吓到老人孩子,只说了一句:“你们小心点,我还是先走了。”
一闪,就不见了人影。
“唉……”背後留下老者长长的叹息。
那一群铁骑很快已到了村子附近。男人们的淫笑声和女人痛苦的呻吟声都愈发的清晰了。
无痕寻了个空子,钻进了一间空屋。
她灵动的眼儿观察著四周环境,思考著在此处如何下手,才能更加干净利落,且不会波及附近的人家……
“吁──”
马匹都渐渐停了下来,一群男人显然兴奋难耐、急於再次分享他们的“战利品”。
“老大,到了,先把她放下来吧……”其中一名士兵跃跃欲试地想要把那女子接过去。
“哼。”那为首将官还未逞凶个痛快,但还是把怀里的女人提了起来,粗壮的阳具从女子血淋淋的小穴里抽了出来……
“嘿……”下面两个男人一齐把女人接了过去,而那染血的部位,又一次深刻刺激了男人不堪的兽欲,几个哄闹著,七手八脚迫不及待地一起把那女子给抗进了一间房屋。
从无痕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们那屋子里的情形──
只见那几个士兵把全身赤裸的女子丢在了床铺上,然後全都猴急地脱光了衣服,一身军服被他们踩在脚下,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那女子……
无力的双腿被大大地掰开,露出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私处,一个男人挺著长长的阳具,又一次插进了女子的小穴里!
接著不知另外一个男人说了什麽,已经操入女子穴中的男人抱著她躺了下去,而另一男人就跟著挺著丑陋的粗短阴茎往女子臀缝之间的那个小洞挤去……
随著女子的惨叫声,几个男人又淫笑著把手伸到她的乳房、腰部、屁股……
无痕出手了──虽然已经晚了,但她也不忍心看著这几个禽兽就这样把那女子给玩死了──她手中的毒针在指尖散发出丝丝幽暗的萤光……手一扬,那个压在女子身上的男人立刻就软倒了下来。
而让无痕诧异的,是其他几个男人惊恐的目光──他们似乎没有发现那个无声无息倒下去的同伴的异常,而是惊慌地从女子身上爬了起来……
“暗、暗影……?”
“怎麽会在这里?!”
“我、我……”
“……”
说完了人生中最後一句话,那几个赤裸的无耻禽兽,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临死,他们也只看到一个冰冷的鬼面具。
暗影?
无痕指尖剩下的数枚银针仍在闪著幽光,而此时她才发现,对面那个屋子里,不知何时,竟潜入了一个黑衣人──
背对著她,那高大的人影周身泛著阴暗的鬼魅气息,如同来自地狱的浴血修罗。
5、暗影魅情
无痕冷眼看著对面的情形──只见屋中唯一立著的那个高大身影静默了一会儿,而後脚步沈稳又轻蔑地踩过那几具赤裸的丑恶尸体,走到了那可怜女子的身边。
那李姓姑娘一身的污秽伤痕,眼看已是奄奄一息,勉力睁著一双无助的眼睛,抬头望著刹那之间就解救了她的人,不复少女清明的眼神中除了惊愕之外,却还带著掩饰不住的惊恐……
那人探出手,飞快地扣住了女子的脉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还不待那女子发出惊呼,那只明显属於男子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改而捏住了她的下巴,一颗黑色的药丸瞬间进了她的咽喉。
没过多久,那女子的面色就似乎好了一些。她狼狈地抱住自己被弄得肮脏不堪的赤裸身子,缩进了角落里,瑟瑟发抖,显是惊魂未定。
那人也不说话,身上鬼魅般的气息稍稍收敛,侧身,踢了一脚床边的死尸,忽又回过身去……李姓姑娘防备地抬起眸子,看著那高大的男人手臂轻动,旋即,一件黑色披风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落到了她的身上,精准地盖住了她瘦小的身体。
她低下头看著身上低调异常的黑色布料,看著自己赤裸的身体被宽大的披风罩住,遮去了那些令人难堪的屈辱痕迹……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平和了许多,其中的感激之意溢於言表。
男人周身仍泛著难以亲近的冷邪,随手抛下一只疑似装著干粮的袋子在女子身边,然後漠然地转身──
这时无痕才看清楚,这四肢修长、身材健硕魁梧的男人,面上所覆,竟是一只狰狞可怖的厉鬼面具。
……
好一个青面獠牙的“暗影”!
真没想到,这边塞难民所期盼的“英雄”, 打扮如此邪佞可怕,出手又如此干脆利落,而对人,如此冷漠无情……不,谁能说这是个无情的人呢?他看似漠然的举动里,分明带著这乱世之中难能可贵的怜悯之情、助人之义……
想到这里,无痕心中方才还对世间男性深恶痛绝的情绪,似乎稍稍消退了一些。
这时,那鬼面人出了屋子,抬头,两道邪魅的目光从狰狞的面具之下直射而出,精准地朝她藏身之处投来!
被那样冷邪的目光一望,饶是确信自己隐藏并无漏洞,无痕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人如果要杀她的话,她甚至躲不过三招──
这个可怕的想法萦绕於脑海的时候,她才有几分明白,那几个禽兽士兵临时之前所面临的那种恐惧……於是顾无痕悄悄收敛了呼吸。敌我不明,她选择了按兵不动。
唯有指尖银针微微有些颤抖。
鬼面人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便好似漫不经心地移开了。
然後,他迈开长腿,大步走到了不远处正在吃草的马群之间,径自牵住了一匹马的缰绳……
无痕向来无甚波澜的眼儿倏地睁大了,带点不可置信的神采──这男人直直走向的,竟是,她的马儿!
没错,半个时辰前,那匹乖巧的马驹还是她的坐骑!
那鬼面人对别的马匹似乎完全不屑一顾的样子,大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马儿的颈项,而後轻松地一跃,高大的身影已经落在了马鞍之上。
该死!这家夥要“顺手牵羊”也不用偏巧“牵”走她的马吧?
无痕银牙暗咬,一时却不知所措──要招惹这个家夥,绝对需要比对付先前那几个兵将加起来更多十分的勇气。
然而就这样看著马儿再次被人带走?
她不甘心。比方才更不甘心。
说来也怪,先前还被她暗赞极有灵性的马儿,在那形貌吓人的男人胯下,竟也是异常的温顺。男人一夹马腹,轻喝一声,胯下骏马立时如箭般飞驰而出!
在奔驰出这个小小村落之前,鬼面人似乎侧了侧头,幽深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过来……直到他一人一马不见了踪影,顾无痕都没从那幽寒的阴影中回过神来。
暗影,暗影……还当真是形如魅影。
见他去的也是中州的方向,无痕心念一动,随意跳上了一匹马,也沿那条路驰去。
临行前回头,跟她说过话的两位老人家正悄悄开了门出屋,寻那李家姑娘去了。老婆婆嘴里还隐约念叨著:“老天爷总算还是保佑了咱们一次……‘暗影’还留了银子……咱们快些走,大家一起走,离了这地方,总会有活路的……”
……
要跟上“暗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开始她只抱著一丝不甘与好奇,尝试性地想看看能不能发现如此神秘的鬼面人的来处,当然,顺便看看能不能“救”回她的马儿……
不过到了後来,她发现追踪这个“鬼魅”,简直是斗智斗勇的一件大差事。
好在她顾无痕勉强还算是聪明加细心又耐心,勉强跟了一路,一直进了中州边境,追追停停,眼看著离中州的国都见彰城都没剩多少路程了──
没错,这暗影竟然跟她完全“顺路”!无痕有时甚至还忍不住会想,若不是跟著他,她也许还得多费不少探路的功夫。
可是……这个杀了中州兵将,救助边塞难民的“英雄侠客”,为什麽会一路往见彰城去呢?
越临近中州的国都,顾无痕心里的违和感就愈加强烈。
虽然她眼前所见的中州百姓,除了语言口音、穿衣打扮、生活习俗等方面与其它地域不甚相同之外,也不见得如传说中那样的惹人憎恶。但她还是没办法坦然地去欣赏这个国度的一切,无论景致还是人群。
奇怪的是,那个暗影给她的感觉,却是对中州无比的熟稔。她甚至怀疑他是中州人!为什麽凭著微乎其微的接触就产生这样的直觉?
她自己也不解。
又经过了一个小镇,眼看著已经到了通往见彰城的最後一段路途。
这一次,用黑巾遮住大半“鬼面”的男人似乎不似之前那麽急著赶路,反而骑著“她的”的马儿,格外悠闲地在官道附近的小路上“游荡”……
无痕心底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不禁又更重了一点。
“让阁下费心跟了一路,看来在下的魅力实在不小呀……”一道暗哑邪魅的声线忽然响起,在空旷的郊野中悠扬回荡。
好诡异的声音……
一听就知是刻意掩饰过的。
无痕观察了半晌才确定──确实是那“暗影”在说话,而且,还是在对她这个“阁下”说话。
其实无痕心里也明白,要让这位“暗影”不发现她有意又似无意的“跟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拆穿她罢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却只觉一阵劲风掠过,再睁眼时,她人竟已落到了数十丈开外──“她的”马上!
看著自己身上紧紧缠绕著的马鞭,再抬头看一眼面前身形魁梧的男人……
这鬼面近看真够吓人。
“小东西,眼睛很漂亮嘛……”鬼面人再次用怪异的嗓音开了口,面具後他黑亮的眸子幽深,静静注视著她的眼眸。
“……”无痕没想到这男人竟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眨了眨灵动的双眸,掀动唇瓣轻声道,“你的脸真难看。”
沈默了片刻,一阵阴沈暗哑的笑声从鬼面人的咽喉里发了出来。
“呵……”高大的男人阴恻恻地矮下身来,紧紧盯著她的脸,“小东西,你的脸也不怎麽样……”
“……”无痕自然明白自己脸上的伪饰看起来“相貌平平”,眼儿里出现一丝轻蔑与不耐,“少说废话。放我下去。”
“若我说不放呢?”男人阴沈地笑道。
他不止不放,而且还用马鞭把她的身子缠得更紧。无痕很快就感到了呼吸困难。
“那你下去!”
随著她一声低喝,一枚银针从口中吐出,飞快地射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咽喉!
“呵呵……”男人笑得更加开怀,在无痕惊异的目光中,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大手间一枚细细的银针闪著莹莹幽光。
“先前不是挺有耐心麽,怎麽被我一碰就失了分寸了呢……”鬼面人把狰狞的面孔压了下来,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蔓延,“小东西,你以为,我会像那几个士兵一样,那麽好对付麽……”
男人诡异的嗓音因为压得更低,显得有些嘶哑难听,那热气更是引得无痕身上鸡皮疙瘩连连泛起──
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在一个强大的男人面前,那种丝毫无法动弹的无力感。
那种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强势,不容人一丝反抗的力道,还有幽深黑眸里仿佛洞悉一切的光芒……钧让一击即溃的她感到无比挫败。
***
1、夫人
靖宇堂
精致古朴的香炉内,熏香气息淡雅,幻化出氤氲四溢的烟雾。
案前端坐的男人银发如雪,肤色白皙如玉,眉目修长微挑,双唇不点而朱。他手边的书卷和各种书信都叠放得一丝不苟,他的字亦如他的人一般,干净、内敛,风骨硬瘦,又精美绝伦。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严苛,处处可见一斑。
然而只有不远处的侍卫知道,今日他家主人摊在面前的那卷书,其实好久都没有动过一页……那双凤眸里面藏著的东西太多又太深,他这小小侍卫,根本难以揣测。
阖上了书页,银发男子微皱了皱眉,以手支额,闭上了眼睛养神。许是头风又犯了,他唇角几不可觉的微微抽搐,眼角也落下淡淡的疲惫黑影。
观察著主子的一举一动,修岩又一次在心里暗想──他家主人要是再不改改这“虐待”自己却装作若无其事的习惯,以後毛病恐怕会越来越多……
“修岩,出去走走吧。”
男人忽然开口,站起身来,长长的银发下白色衣袂纤尘不染,舒展开来,步伐如行云流水,飘然似仙。
“是。”修岩立即跟上。
出了靖宇堂才发现,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夏日倒是难得如此和风细雨,那银发男子──也就是赤宁城城主宁徽玉,也并不以为意,在雨中负手而行,任温和的雨丝轻轻沾湿他的长发……
宏伟的赤宁城有内外之分。外城占地极广、人烟纷扰,内城却更像是个极其宁静雅致的小型宫廷。
亭台楼阁,雨榭湖泊,曲叶风荷……
看著这些精致的美景,人的心情也自然而然的变得平和。雨天的景致,更是别有味道。
主仆二人就在这些鲜有人迹的景观之中漫步,一路行到了一个湖泊边上,宁徽玉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後面闷头跟著的修岩其实并没有多少欣赏雨景的风雅兴致。他心里更多担心的,其实是他家主人的身体──虽然主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毕竟身子不算康健,淋了雨回去,不知会不会引得头风愈发的重了……可惜啊,担心他这个城主身体的,永远都只有他这麽一个小小侍卫而已,偏他又只是个嘴拙的侍卫,如何才劝得了他那固执的主子呢?唉,要是有个贴心的女人在,想必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麽想著,一时也没注意到前面漫步的男子停下的脚步,等修岩抬起头来,却见宁徽玉竟在湖边盯著远处的湖水发呆。
修岩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湖水也没什麽好看的嘛,不过满池荷叶在细雨中变得愈发的鲜绿欲滴,一朵朵颤巍巍的荷花也变得愈发的惹人怜爱……
不敢打扰他赏景的兴致,修岩百无聊赖地四处巡视了一圈,却意外地发现了湖泊对岸的亭子里,一抹绿色的身影──那不是晴儿麽?她怎麽……再一看,更加吓一跳──果然,晴儿跟著的,不是夫人还能有谁……
赶紧去看自家主人的脸色,还好,那张秀美的面容上并没有什麽异样,应该还没有发现对面的人……吧?
这下好了,前两天刚被主子问起过,今天就碰上了!
要是主子一个不高兴,兴许还以为是他修岩八婆多事自作主张不自量力给安排的……那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主人,雨大了,还是回去吧?”修岩上前一步,想把人先劝回去,要是再多走两步说不定就碰上了。
说起来在这种景致之下相遇还是挺浪漫的,但是对於一对成亲三年却连面都没见过的夫妻来说,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这麽打了照面,想想都觉得尴尬……
“嗯。”宁徽玉思绪被打断,收回了放空的目光,再看看湖面上一个个雨滴打出的渐大的圈晕,以及变得更加阴沈的天色,淡淡地道,“去那边亭子上避雨吧。”
……
修岩瞬间僵化。
“那边亭子”?呃,看来看去,如果不原路返回的话,这里也就一条弯弯曲曲的水上栈道是通往对面水榭的……
“主人,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回去吧……”天知道他可是从来不“忤逆犯上”的,现在却硬是要主人听他的……
“那个,晚膳应该快好了,凉了就不好了!”说出口才知道他的理由有多奇怪……
果然,宁徽玉向来淡然的眼神微显诧异,向这个甚少干涉他行为的下属投来──修岩唯一会出口相劝的,除了他的健康问题之外,就只有关於某个女人的事了……
2、芙蓉宛转在中洲
“夫人,天色有些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一身翠绿,扎著两只可爱小髻的侍女小手玩著自己娇俏的发梢,眨著圆圆的眼睛盯著主子仍在灵巧移动的笔尖──
红衣女子面容娇美,面色还带著一点苍白,身材亦略显消瘦,然而她施施然往石凳子上一坐,也是气质高雅,美丽不可方物……坐在亭子里听著一片雨声,望著亭外美景,画笔游走,一副青莲雨荷图已是栩栩如生、欲然纸上。
“嗯,很快就好。”
红衣女子没有抬头,嘴角却噙著温婉的笑意──凤幽夜心知今儿出来久了,晴儿这小丫头一直站在旁边看她作画,早已是不大耐烦了。
她素来最知这侍女的小孩子心性,能耐住这麽半天站著不动,已是难为她了。
画已经差不多成了,凤幽夜柳眉微颦,略略思虑,随即用画笔在画纸边缘提了两句即兴的小词,再搁下笔,站起来身来,对一旁歪著头看她所写字句的侍女笑道:“好了,该回去喂我家晴儿了……”
晴儿原还想反驳自己并不贪食,然而看到久病初愈的主子露出那样温柔又灿烂的笑容,再看一身红装的她与她身後那一湖雨景,晴儿其实很想说──
主子真正是画中才有的人物!
世间哪个男子能娶妻如此,德、才、貌无一不缺──必然是世上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男人!
可惜啊,世事怎会如此弄人?这样好的女人,世间却没有一个男子能看到她的光华。就算是别人想看,也没有了机会……
晴儿暗暗将心里那股憋屈给掩藏了回去,笑眯眯地把手里一直拿著的披风去给主子披上。虽然此时天气并没有怎麽凉,但是以防万一,绝对不能让主子再病了!
凤幽夜也仍是浅浅地笑著,背过身任晴儿替她整理衣装和身後的长发。
晴儿替她系好了披风,再将她一头青丝拨出来,就在凤幽夜低头敛目的这一刻,眼尖的晴儿突然发现了湖上正“踏波”而来的两个人影──
这一泓湖水占地不小,曲曲折折的水上栈道也并不短,远远看过去,只注意到远处的人影,却看不清其脚下踩著的层层圆木,倒真好像是仙人临水一般!特别是某个银衣银发的,长袍广袖,蹁跹似仙……而他身後跟著的那个黑色身影,则让晴儿可以肯定,来的不是仙人,而是她最最讨厌的某人!
修岩是怎麽搞的?干嘛让他主子到这里来?!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她家主子身子刚好一点,难得出来散散心,难得恢复了一些少女时的诗情画意,难得流露出明媚笑容……她可不能让主子再受什麽刺激。
天知道那个冷漠的城主会不会把主子给赶出亭子?虽然她们来时就有带伞啦,但她晴儿就是不能让主子平白又受了委屈受了气回去。
以前她总是希望主子能为自己的生活多争取一些,多抗争一些,然而她却从未真正想过,这样的日子过了这麽久,如果让主子突然见到那个人……要如何是好?什麽改善生活的办法可以以後再想,真要面对某个讨人厌又深沈可怕的家夥,她晴儿的胆子还不够大,而且主子的身子也还不够强──
所以此时此刻,当然是走为上策!
只一瞬间的功夫,晴儿心里的念头已经转了七八圈,她这些年被生活磨砺得多了,人也不自觉精明了许多。此时机灵地拉住凤幽夜的衣角,不让她转身往湖那边看,同时取过了油纸伞,迅速地撑开,遮住了凤幽夜可能投往某一方向的视线。
“夫人,雨有些大了,我搀著您走,您可别嫌弃晴儿噢!”
小侍女紧紧贴在凤幽夜的身侧,挽住她细瘦的胳膊,把纸伞倾斜到她那边,更加巧妙地遮住了某个方向的雨帘。
曲风亭建在湖心,并不只一处通往岸上。除了雨中渐进来人走的那条小道,还有另一条,正是凤幽夜来时的路──
她们主仆住的栖梧斋算是赤宁内城里面最偏僻的位置,距离某人住的靖宇堂那是极远的。整个内城的人本来就少得可怕,偌大的一个华丽雅致的“宫廷”,却像是个没人观赏的花园,寂寥冷清得很。
她家主子向来深居简出,某人嘛,应该是忙得要死,所以这两个人在一座城里住了三年,却是连面也没碰上过的。要不是主子大病初愈,调适好了心情出来赏景,两人像这样“狭路相逢”的机会其实是微乎其微的……
雨点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不像来时那麽轻,而是劈劈啪啪的,确实下得变大了不少。湖里的荷叶都被打得一颤一颤的,芙蕖亦随著雨儿点著头……
凤幽夜看得兴起,张口还想吟两句诗,但看身旁晴儿不知怎的一脸紧张严肃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把口中的诗句咽了回去,任小丫头紧紧搀著她,脚步奇快地在曲折的水上小道疾行,直奔岸上而去。
她不想告诉晴儿,其实她见水就在脚边,会有晕眩的感觉,走得那麽快会让她更加害怕……还有,那副画还留在石桌上呢。
罢了,有纸镇压著,应不会被风吹跑,等天晴以後再回来取吧。这里人少,湖心的亭子应该也鲜少会有人至,希望那些仍摊著的笔墨,不会惹得他人不便。
修岩看到亭子里两个女子撑著伞往另一条小道上走了的时候,心里那块大石总算是暂时落了地。还好,不管主人现在有没有看到人,至少没正面碰上,对夫人再怎麽不屑一顾,也总没了让人家难堪的机会……
仍走在他前面的宁徽玉却在此时又突然停了下来。
此时他银发半湿,向来冷淡的秀美面容亦被一层薄薄水雾蒙上了一层特别的面纱,那双无情无欲的凤眼,睫毛湿漉,眼眶内好似也变得氤氲起来……
事实上他自然也是发现了那两个女子,而且比修岩想象的要早。
本来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转身走得越远越好。今日却不知怎了,脚下既然踏出了第一步,他也就任凭自己继续走了下去……
不过是两个弱女子而已,前日也见过她们在这亭子里赏荷,此时他与修岩避雨,似乎也不需刻意再去避两个弱女子……他当自己是这麽想的。
然而眼看离那亭子已经近了,却见一把不大的油纸伞施施然遮住了两人小小的身影,且异常“聪明”地倾斜著,将某一个纤细的红色身影遮了个严实……
那个“聪明”地“指挥”著纸伞的小女子一定没有发现,她身边的红衣女子其实步子有些踉跄……似乎就要跟不上那绿衣小丫头的脚步。
自己避雨,却偏巧“赶”走了亭中原有的人?
宁徽玉嘴角淡笑。
也是,他一个大男人避什麽雨,倒是显得轻浮了。说不定在人家看来,这还是个刻薄男人的刻薄之举……
想到这里,心下忽然冒出一丝不适感来。再眨著被水汽浸湿的眼,目送那个纤瘦的身影远去,本就不怎麽愉悦的心情忽然变得烦躁了起来。
他转身,想要原路返回。然後对上身後修岩询问的目光,宁徽玉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沈静又波澜不兴的城主。此时两人还站在湖中层层莲叶之间,窄窄的一条小道,掉头回去,势必会让身後的修岩觉得“奇怪”……
於是他继续走,三两步就进了那曲风亭。
亭子并不算大,清清雅雅的,淡淡的风拂面而来,仿佛还夹杂著一丝若有似无女子的幽香……
男人的目光第一时便被石桌上的画作给吸引了。
仅仅用了黑色的墨,精致的线条却勾勒出了最生动优美的湖景,一池青葱的绿,娇豔的红,甚至那丝丝细雨,似乎都溶在了那一副画里……
再看边上一首小词,字迹工整秀丽,与那画的工笔可谓相得益彰──
无端轻薄云,暗作廉纤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翠袖不胜寒,欲向荷花语。却道孤城花事休,芙蓉宛转在中洲。
(注)
好一句“无端轻薄云,暗作廉纤雨”!一个小小女子,心中暗藏的气势却不小……词句如字迹般清雅秀丽,然──
“中洲”?还是在思念故土“中州”麽……而他这偌大一座赤宁城,在此女子的眼中,却仅仅是一座“孤城”?
呵,也对……在大漠里隐匿了多年,如此寂寥空旷的一座空城,谁能说不是座孤城呢?此处气候确是连花卉都极少,倒也确实委屈了这个风雅女子……而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宁徽玉自己忽然一惊。
这是怎麽了……要说“委屈”一个女子,也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他何时曾给予过半分怜惜?有些事,并不是不知道,但是心里自动地排斥著,渐渐的也就完全听而不闻了……
而这时心底的这一分柔软,可是因为这三年多来暗暗地一丝一毫积累下的,不多的歉疚?
亭外,蒙蒙满湖烟雨,亭内,淡淡一声叹息。
银发男子执著那副水墨画作,凝视了许久……
站在一旁的侍卫心里可谓七上八下──这人虽没碰上,却留了副画在此,实在不知是好是坏。不过看主人的脸色还不算太糟就是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那双向来无情无欲的凤目间,隐约有分异常柔和的光芒闪过。
3、无物结同心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一夜,次日天明,又是晨曦明媚,不由得人不心境大好。
凤幽夜借晴儿不在跟前的一个空子,独自来到了曲风亭。
气质娴雅的女子沈静地走过曲折的小道,却意外发现亭中不见了她来此的目的──石桌上本应在的那幅画,她倒是为它想过可能会出现的被雨水浸染得惨不忍睹的下场,却怎麽也没料到它会就这样不翼而飞!
怎麽回事,是夜里风大,被吹入湖心了?可是,石桌上的纸镇下并无残余的纸屑,余下的一小叠画纸也依然整齐……事实上,昨日未及收拾干净的笔墨纸砚,此刻都整整齐齐地摆放著,显然是经人收拾妥当。
是有谁经过了这里?从那摆放笔墨的方式,就能看得出是个性素好洁,且对文墨之事颇为熟稔的人……看来,是她的随意惹得他人不快了呢。
不知怎的,平静的心底起了波澜,她忽然就有了点慌张。
总觉得哪里不对呢,那个人……不,不会是他。想来他躲她都来不及,怎可能还收拾她留下的笔墨?
就算真是他经过,真是他随手收拾了,也不至於会“顺手”收走了她的画……那,会是谁呢?这内城里的人她认识得很少,相熟的人更是几乎没有的,想来也不会是有人特意为她收起来了。那麽,究竟何人会将一幅再平庸不过的画给“顺手牵羊”了?
凝眉想了许久,无数的可能性在心头蹿动,直到一阵清凉晨风拂过她柔嫩的面颊,她才露出凉凉一笑──她还真是闲得久了,只一幅画而已,却又叫她胡思乱想!又不是什麽千金墨宝,丢了便丢了,再画一幅便是,哪里要这样给自己心里多生疑窦。
她微微叹息,摇了摇螓首,抛下了疑虑,将石桌上的东西都取了,娉娉婷婷又往来路去了……
纵使凤幽夜冰雪聪明,多年之後亦无法得解──这“偷”画之人,为何会是那第一个就被怀疑、却又第一个被排除嫌弃的男人……
*****
靖宇堂
修岩盯著墙上那幅画已经看了足足半日。
不是他这个只懂习武不谙文墨的大老粗突然间开了窍,而是他实在很想弄明白,这副已被装裱得极其精致的画作,到底有什麽稀奇之处──可以稀奇到让他家主人不问自取,径自带回家来;带回来也就算了,还心血来潮自己动手裱了起来;裱好了也就算了,还郑重其事地挂在了堂中……
他跟了主人这麽久,还是第一次见主人做出这种“出格”之事来。
他知道昨日主人是看有雨点被风吹进亭中打湿了画纸,应是惜画才把它卷起,塞入衣中一路带了回来。然而主人向来不是会关心这种琐事的人──大活人都没见他施舍过一分的关怀,一张画纸不知怎的倒是得蒙救护──
若是夫人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而这多年没尽过丈夫义务的男人,若不知道这画的主人是谁也就罢了,可他若是心里明白的,还这样做……
想到此处,修岩忍不住擦擦冷汗。不知道主人是不是因一趟南方之行受的刺激太大,才使得行为变得如此怪异。
南方……唉,那个美丽女子,实在是辜负了主人这麽多年的心思啊!
修岩的目光在墙上几幅画卷之间转了两圈,最後停在一个隐秘的凹槽处──小小的机关控制的那间无外人知晓的暗室里,究竟藏了多少主人的秘密……连他这个贴身的侍卫都不知晓。
“喂……这边,修岩!”
一个绿衣小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圆圆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著,头顶两只小髻更显得女孩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
“晴儿?”修岩一怔,这丫头怎麽知道这会儿跑这里来找他?
黑羽族的少主来访,主人去了外城与之密谈,却不让他跟著──这丫头倒是会钻空子!
“你有事找我?”看见这精灵可爱的小丫头,向来沈闷的大男人也不禁放柔了声音,黝黑的俊脸上带著一丝可疑的羞赧。
“哼,谁要找你。”小丫头确信里头并没有某人的存在之後,才鼓起腮帮子,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你今天这麽闲?不用陪你家主人逛花园?”
一听这话,修岩立时明白这丫头是算账来了。
“主人出去了,今日还不知会不会回来。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我今天正好可以去办……”不管这丫头怎麽想怎麽说,他一直以来想帮助照顾这两个女人的心是真的。
“哼。”晴儿又撅了撅嘴,虽是冷哼了一声,但圆圆的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容。
她很少有机会进靖宇堂,眼下看某人不在,胆子大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进了堂中。她也不理眼巴巴盯著她看的修岩,只睁著双圆圆的大眼滴溜溜地四处乱瞧……很快,小丫头眼睛一亮!
“真的在这儿!”──墙壁上,一副清雅的青莲雨荷图,正堂而皇之地高高挂著。
她就说嘛!那画好好的怎麽会不见了,定是有人“偷”了!那个某人也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干嘛要“偷”她家公主的画?!害得公主一早回来以後就有些失魂落魄的……
“这个……”修岩顺她目光看去,骤然有些脸红。
虽然画不是自己“偷”的,可自家主人跟夫人之间那麽尴尬的关系……实在是让夹在中间的人为难呐!
“这个什麽?这个明明是我家主子的,为什麽会跑来挂在这里?!”小丫头得理不饶人,两只眼睛瞪得更圆了。
“呃……这个,是主人看画纸被雨水打湿了,才带回来弄干净了裱起来的。应该是看夫人画作的好,才、才挂起来的……”他都替自家主人脸红呐!
“哼!他倒是好意思!”绿衣小婢又娇嗤了一声,“我不管,你把画还我!”
“这……”
本就有些木讷的男人更加没辙了。看小丫头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他想了又想,最後只能说,“我做不得主。不如,你让夫人亲自过来取……”
小丫头脸上还是气呼呼的,眸子又咕噜噜转了两圈,倒也没再说什麽。出门前又狐疑地看了看那幅被装裱一新的雨荷图,绿衣小婢终於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
往靖宇堂来的一路,凤幽夜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麽可能呢,自己的画竟真是跑到……那个人那去了。本就有些莫名不安的心,在听了晴儿的话之後更加跳动得厉害。等到用了晚膳之後,她整个人都已是坐立不安了。
为什麽、为什麽……她不停地问自己。
走到靖宇堂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
明知道他不在,她才鼓起勇气来的……可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不停地发颤,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晴儿那丫头也不知怎麽了,说是不舒服不肯出来陪她走这一趟。要她独自来此,心里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忍不住,很想亲眼看一看……自己的画,是不是真的,被那个男人给收起来了?
4、神的欲望
靖宇堂,是她之前从未曾涉足过的一个地方。
看著这个对她来说明明非常陌生,但却时常会出现在她想象之中的神秘“禁地”, 凤幽夜心里的忐忑更深了一些。不知道为什麽,总有种不大安详的预感……
只不过是去看看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她不断告诉自己。
这靖宇堂比她想象中还要雅致和大气。
临水而造的建筑,恢弘又不失精致秀婉。“靖宇”二字,确实只有这样的建筑,还有……那般的男人,才能匹配得起吧?
经底层一名侍者的指点,凤幽夜莲步轻移,往这里的“主人”平常处理公务及居住的楼层拾级而上。
缓缓地行,默默地将沿途一切尽收眼底,来自以骄奢著称的中州皇室、出身尊贵的女子,却不禁在心底感叹此间主人的品味高雅和独特。
这个男子,与她的父亲和兄长,应该是完全相反的两类人。
如果说父兄的野心和控制欲令他们骄傲而痛苦地活在世界的顶端,那麽这座城池的主人,或许是个将翻手为云覆手雨建立在清心寡欲之上的超脱之人……
众人都说,他是神。
冷淡眉眼,俯瞰众生。
那麽此刻,她算不算是,闯入了“神”的圣坛,闯入了一个不该她来的禁地?
在心里默默对自己的“夫婿”做著各种揣测,也对自己今日的行为“反思”了百般,到最後凤幽夜也只能淡淡一笑,决定还是按来时的意向,看看自己的画究竟是落於何处便是了。
在招待来客用的偏厅中转了一圈,也不见有人出来招呼她。
这里似乎没比她的栖梧斋多几分人气呐!或许是主人不在,不用人伺候的缘故,但是这修岩,却为何也久不出现?
凤幽夜犹豫了许久,最後还是推开了正堂的大门。
一双轻灵妙目中放出温雅的柔光,在屋内静静缱绻而过。
正中一张桌案,边上一个书橱,不远处还有一只香炉……简简单单的摆设,每一样东西都透著浓浓的古朴之意,精致淡雅。
她的目光逡巡,最後停留在了雪白的墙壁之上,一幅幅精美的画卷之中,一副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
真的在这!
确定了这一点之後,她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
看著自己描绘出来的画境,经过那个人的手,静静挂在他的房中……不知怎的会让她有种异样的欣慰。
忍不住伸手轻轻抚触了一圈那些画作,纤纤玉指却不经意停留在了一个原本非常隐秘的凹槽处。
明明知道不应该好奇,不应该做出逾越之事,然而鬼使神差,她的手指就这麽按了下去,再轻轻一转……
墙上一幅并不起眼的画卷一动,一道隐秘的石门出现在凤幽夜的眼前。
踩进那暗藏的房间那一刻,凤幽夜就後悔了。
入眼全都是一个女孩子的面目。
那眉目,那鼻尖,那下巴,那一头长发……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动人。明明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小少女,却已长出了倾国倾城的容颜。
……
不错,借著窗口洒进的月光,凤幽夜将房内的景象看了个清楚──整个房间满满的,全都是这一个女子的画像。
每一笔,全都饱含著思念,每一画,都暗藏著深邃浓情……
像是窥见了这个世上最不该被她知晓的秘密!凤幽夜的心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揪紧到了发疼的地步。
她多想让自己转身、夺路而逃!然而这一刻,她的脚步就像是被钉住了,使自己不得不就这麽傻愣在原地,寸步难移。
原来,原来……
原来“神”并非真的无情无欲,并非真的淡泊出世看透一切──
他只是,陷得太深,又比一般人更加,有口难言。又或许,他只是,不屑与世人分享他的所爱罢了……
如果,如果他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也许她还会为他感到庆幸的──毕竟,“神”的光环再怎麽崇高,都不应该压抑住真实的人性……他再怎麽强势自负,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可惜的是,这个常年高居神坛之上的男人,早就被一个美丽的女子偷走了心的男人,却偏偏就是,她凤幽夜的“夫君”!
还未来得及从这意外窥探所发现的“秘密”中回过神来,凤幽夜听见身後一身轻响──那道隐秘的石门转瞬闭合!从这房间里看,与方才在外面所见一样,都只是一面平滑的墙壁而已,竟再也看不出哪里曾经开启过。
有人进来了。
虽然不会武功,然而空气中忽然出现的,一股浓郁的酒气外掺糅著淡淡檀香味的特殊气息,也能让细心的女子发现异常。
作为一个并不光彩的闯入者,凤幽夜却表现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
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出现的那个影子上。
虽然武功已臻化境,然那一身银衣银发,却让男人在夜色之中无可遁形。
是他!凤幽夜禁不住在心里小声地惊叹。
一头纯净的银发在月色之下透出隐隐的银光,向後束起的额发下一双狭长的凤眸斜飞入鬓,属於男性的挺直鼻梁之下却是一双比女人还要娇豔的红唇,再加上那剔透如玉的晶莹肌肤……
这真是个比女子更美丽的男人,却又比一般女子更多几分不可亵渎的气质。
此时这个如仙人下凡的男子,一身白衣依旧纯净如雪,胸口却微微凌乱,不小心露出一小片干净白皙的胸膛……
她是不是应该尴尬地道歉,然後飞快消失,一辈子都再不出现於他的眼前?凤幽夜犹豫了一会儿,理智,却告诉她要勇敢地去面对这个令她心悸的男人。
或许,是该跟他谈一谈了。
她已经等待了三年,已经耗费了一千多个日夜,将自己置於难堪的境地,却还愚昧地坚持著自己可笑的立场。
那种等待,都是因为心里一直还抱著期望吧?
期望这个男人有一天可以想通,不再因为她中州公主的身份而疏远,期望这个男人有一天可以理顺,不再只把她当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男人之间的博弈,却总把女人当做卒子使用……把她送到赤宁城来的兄长是如此,而这接收了她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今夜的月光那麽美,却印证了她幻想中那可悲可笑的婚姻的彻底破碎。
这个屋子里的一切都那麽雅致而多情,却残忍地摧毁了她最後的那一丝信念。
也许,是该离开了。
像晴儿说的,回中州,抑或是去到整个原荒大陆的任意一块土地……只要不是在这里,不是在这个悄无声息便收走了她三年青春的寂寞空城。
“宁……”藏在心底偷偷唤过无数次的名字,此刻却根本不知该如何出口。
然而男人突兀的话语,却彻底打断了她欲交谈的念头──
“……离儿?”男人一开口,便有浓郁香馥的酒气扑面而来。“是你……真的是你麽,离儿?!”
离儿?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女人的直觉却让凤幽夜几乎可以确定,这名字的主人,应该便是此屋内所有的画像所描绘的那个女子吧?
静静地看著眼前眼神氤氲、脸颊泛红的男人,看著这姿容绝世、却一身酒气熏天的男人,看著成亲之後从未曾谋面的,她的丈夫……凤幽夜心底闪过无数的叹息,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跟一个醉酒的男人开诚布公地交谈的想法。
“……对不起。”望著他,她的目光依然柔和,轻轻地,从嫣唇中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为了她私自闯入的冒犯,为了她擅自偷窥见的他的秘密,也为了,这麽多年来她自作多情的那些狼狈念头。
不想再跟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多说什麽,凤幽夜走到原先进来的那面墙边,小手试探性地在墙壁上摸索,很快,成功发现了预料中的那个凹槽。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能再成功地打开机关……
“不要走!”
随著一声近乎嘶吼的“命令”,男人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於女子的身後,一把抱住了她纤细的身子!
凤幽夜怎麽都没想到宁徽玉竟会突然抱住她,而且,他那粗鲁的一抱,两只有力的手臂竟然紧紧箍住了她的胸口……
身娇肉贵的公主,几时被男人这般对待过。这个男人虽是她的丈夫,却也是全天下最不可能对她做出僭越之事来的人吧?
果然──
“不要走,离儿!”宁徽玉像是使出了毕生所有的气力一般,将她死死地箍得更紧,“我好不容易才等到,等到你回我身边……”
果然,他是认错人了。
果然,他一直在等他的“离儿”。
果然,这个男人也有这样深情的一面。
果然,他宁徽玉的所有一切,都无关一个叫做凤幽夜的女子。
……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敏感的胸部被他的蛮力弄得很痛,外加好几分的羞耻。开口否认的时候,凤幽夜忽然觉得鼻子有些泛酸,但她努力让自己笑了一笑,虽然那笑容一定难看得很,反正是在夜色之中,没有人看得清楚。
“离儿,你……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忘了我!”醉酒的男人却比凤幽夜想象的更加坚持,坚持将她认定成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一把将纤瘦的女人拖离了靠近出口的墙壁,宁徽玉秀美如玉的面容上竟出现了一丝狰狞的表情。
“你怎麽能忘了我,怎麽能……”拽著女人瘦得几乎只有一把骨头的手腕,银发男子狠狠地将她甩到了房中的软榻之上。
凤幽夜有些慌了。
因为受惊不小,女人急促的呼吸引起胸部轮廓明显地起伏。黑暗中男人狭长的凤眸中闪现出如野兽般晶亮可怕的幽光!
女子自我保护的本能让凤幽夜伸手护住了自己的胸口,同时又一次告诉男人:“我不是离儿……”
她不是没见过醉鬼,也不是没见过荒淫取乐的男人,毕竟她来自那样晦暗的为人诟病的中州皇室。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会面对这样的场景──
她那被人称颂为“神”的丈夫,竟也会化身成一个没有理智可言的醉鬼,在她面前褪下了淡漠出尘的外壳,表露出如同野兽般最蛮不讲理的一面……她绝对不能成为他阴暗欲望之下的一个牺牲品!
然而,女人虽然聪明,但毕竟不懂男人究竟是种什麽样的动物。
凤幽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护住胸口的动作,在男人的眼中到底有多“挑逗”……
事实证明,雄性的兽欲破闸而出,只是那麽一瞬间的事情。
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领口,裸露出大片的胸膛,在女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宁徽玉飞快地褪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
男人的性器官第一次出现在凤幽夜的眼前。
顶端头角峥嵘,下面长长的粗壮的像根棍子,一直延伸到男人毛发丛生的腹部,整根蠢蠢欲动的东西在月色下泛著淫靡的肉粉色……
不等女人从这异常强烈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一头长长的银发在空气中飞舞出一个唯美的姿态,赤身裸体的男人已经压到了软榻之上!
“离儿,离儿……是我不好,你不要离开我,离儿……”总是如神只般高尚而不可冒犯的男子,仿佛绝望又似满怀希冀地呢喃著,哀求著。而他那双可以顷刻间翻云覆雨的手,却在无情地撕扯著女人的衣服。
“离儿,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我知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随著男人疯狂的撕扯,身下的女子很快就露出了晶莹的雪肤,暴露在夜晚凉薄的空气中,泛起了细细的小颗粒。
这男人疯了,凤幽夜也疯了。他发疯似的撕她的衣服,她就发疯似的踢打著身上的男人。
然而脱去了外衣的秀美男子,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文的味道。他的气息火热,野兽般“呼哧、呼哧”地舔吻著她的颈项;他的身体滚烫又沈重,死死地压得她根本逃脱不得;他的性器更是愈来愈坚硬,一下一下若有似无地顶著她的小腹……
“宁徽玉,你放开我!我叫凤幽夜,我不是,不是她啊……”
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了。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害怕,害怕自己正压著她“求欢”的丈夫……
被当成另一个女人受“神”的“临幸”,这究竟是作为一个平凡女子的光荣,还是身为一个妻子最可悲的耻辱呢?
“嘶啦──”
随著最後一次裂帛声,一具雪白而诱人的胴体完整地呈现在了男人眼前。
宁徽玉眯起了眼眸,居高临下地审视著女人的每一寸肌肤。同样是裸呈,被压住的瘦弱女子已经羞耻得瑟瑟发抖,而男人的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愈发强大的压迫感,危险得几欲令人窒息。
他一直都是神,这一片广大土地上独一无二的神!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麽?是不是做了神,就一定能使天下许许多多的平凡人家得到安宁,是不是人间真的能少许多离散,是不是如她这般的女子就可以得到幸福?可是为什麽,他的心,会越来越痛……
“离儿,我不该离开你的……”男人火热的欲望象征高高竖起,往身下女子双腿之间的私密之处送去。是後悔了麽?是後悔了吧!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还有什麽意义?如果没有她的话!
“宁徽玉,你会後悔的!”凤幽夜原本娇柔的嗓音此时带上了几分绝望的沙哑。小腹处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个热烫的硬物不断弹动拍打,似在寻觅著合适的入口。
“後悔?没错……离儿,你知道,你知道了!我是後悔了,我该死地後悔了!”强悍地分开女人两条雪白的大腿,男人状若疯癫地叫嚣著掠夺!
“我说最後一次,宁徽玉,我不是你的离儿……我不是!”明白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已经什麽都听不进去了,可凤幽夜还是徒劳地辩驳著。
“你怎麽会不是我的!离儿,快十年了,从十年前你就注定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男性粗大的阳具顺著本能找到了桃花源的入口,不顾花穴依然紧涩,硕大的前端就一马当先狠狠地挤了进去。
“啊──”剧烈的疼痛使被侵犯的女子忍不住尖叫起来,更加用力地想要挣脱压在身上的男人,“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禽兽?呵呵,离儿,为了你,我确实什麽禽兽的事都做过……”男人轻而易举地用一只大手将女子纤细的两条胳膊压在她的头顶,结实的窄臀微微後退,突然一个猛力下沈,“今天,在你面前,我就好好地做一回禽兽!”
“呃啊……”干涩闭合的甬道突然被硕大的火热肉棒狠狠撑开,脆弱的薄膜不堪这样的强力穿刺,一举被硬物贯穿。
“痛!不要……”凤幽夜凄厉地痛呼。
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男人却好像真的化身成了一头淫兽,丝毫不顾及女人未经任何润滑,胯下阳具毫不留情地在紧窄的花穴里一插到底,一直撞到花心深处还不停地死命往里钻!
“啊……不要……痛……”在这样干涩的情况下突然被破身,女子所受的痛苦到达了极致,她使出所有的气力想往後退,好让体内铁棍一般的东西退出去。
男人似不满自己被排挤出紧窒的甬道,干脆抱起女子的上身,让她倚靠於自己胸膛之上,下身阴茎的硕大头部仍然牢固地嵌在女子体内,而後他捧住女子光滑的臀瓣,将她的身子狠狠往下一压!
“啊!”下身仿佛被彻底撕裂了,处子鲜血顺著这种深深交合的体位往下缓缓流出。
痛。
凤幽夜从来不知道,女子在自己丈夫的身下,会有如此痛不欲生的一刻。
没有洞房花烛,没有旁人的祝福,没有丈夫的怜惜……就在这黑暗得令她心碎的一个月夜,她的贞洁终是被这个名为夫君的男人给无情地夺去了。
这就是她的命吗?为什麽,会可悲到这种程度?
她一直是笃信命运的。就在今夜之前,她还愚蠢地相信自己是被命运送到他的身边,总有一日,命运会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妻。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命!
她可以忍受冷嘲热讽,忍受孤独寂寞,忍受遥遥无期的等待……可是为什麽,一定要她忍受这般对尊严的践踏?是她太无知愚蠢,却为何一定要摧残她的肉身,用这最令人羞耻难堪的方式,来告诉她自己的天真?
不断用纤手推拒著男人的胸膛,凤幽夜不甘地做著最後的反抗。
无奈,她的臀部被男人扣得死紧,使得她根本无法将下身移动分毫,只有上半身无力地往後仰去。
真的好恨啊!恨这副没用的肉身,瘦弱到连风吹都要倒的地步,更加无力撼动成年男性的力气,更别说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男人。
然而,病弱的女子瘦归瘦,该丰满的地方却发育得非常美好──
随著凤幽夜後仰的动作,一双挺翘而滑嫩的乳房高高地傲立在空气中,在月色下发出格外诱人的光芒。
“离儿,你好美……”
男人近距离地感受到这样的美色诱惑,毫不客气地低下头,薄唇轻启间,已经含住了一只娇嫩的乳头。
如同吸奶一般大口地吸咬著娇小的枚果,男人下身也开始了残忍的抽插……
男人的“赞美”却让女子更加心如死灰。
可笑,真可笑啊……这具身子的美丑好坏,在这个可笑的“洞房之夜”,竟都与她凤幽夜无关。
有一滴泪,静静地沿著女子光滑的脸颊淌下,迅速隐没於尘埃之中。
“宁徽玉,”她的口中吐出无声的叹息,“我恨你。”
疯狂律动的男人却完全没有发现女子的异常,只一次次将多年未得发泄的欲望没入女子那脆弱而紧小的穴口,一次次将粗大的肉物贯穿她娇嫩的甬道!
初破身流出的处子鲜血黏稠,顺著两人交合的部分蜿蜒而下。血液虽是起到了一点润滑的作用,但凤幽夜下身的穴儿异常紧窒,加上她身材纤弱,骨盆也窄小,本就较难承受男性的占有,更何况是这样毫无体贴的强占。
“是不是很痛?”终於感觉到女子僵硬的颤抖,宁徽玉的唇舌终於停下了吸吮乳房的动作。
一身酒气的男人已将那一对娇嫩的凝乳吸咬得红肿点点,而女人因痛苦而持续收缩推挤异物的花径,让他在混沌的意识中找到了一个重要的认知──
“女孩子第一次都会痛的,别怕……”
占有和征服是雄性的本能,看上去再怎麽冷淡的男人亦不例外。虽是想起来要安慰初破身的女子,男人却明显更兴奋於自己刚刚夺取了她贞洁的事实。
暂停了抽插她小穴的攻势,一只手仍搂著女人的纤腰,宁徽玉另一只手上长指沿著凤幽夜的臀缝向下,直到碰触到自己的两颗圆球──
彼此抱坐的体位让男人整根性器稳稳地插到了底,女人的小穴被撕裂到了极限,两片小阴唇都被撑得找不到了……她的血流得不少,男人只在自己的阴囊附近摸索了一下,就蘸取到了新鲜又粘稠的血液。
昏暗的月光下,男人将手指伸到了女子的面前,只见模糊的深色液迹沾满了他白皙的手指,“看到没有?离儿流血了……离儿是宁哥哥的女人了!”
他的一遍遍提醒却没能让那初破身子的女人好受一点点。
虽然暂停了如野兽般的疯狂抽送,男人那一声声“离儿”仍像刀刃一样一下下凌迟著凤幽夜的心。
离儿离儿……长久以来,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就只一个离儿!
今夜,他的疯狂是为离儿,他的失控是因离儿,就连他给予的暂缓抽送的这一点温柔,也是给那离儿的……
“乖离儿,叫宁哥哥。”将女子纤弱的身子抱到自己身前,宁徽玉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这一刻,他们彼此相贴,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般紧密相连。
5、烟花不堪剪
宁哥哥?呵……
好可笑的称呼!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夫婿啊!
好可悲的她!这个男人,从来不曾尽过一分为人夫的责任,结果却是要她亲身“体会”到,他这个别人的“情哥哥”,爱得有多痛,思念有多苦!
是,她是他的女人了。早在三年前她就不应该是处子之身了。三年之後,这个无情的男人却用最残忍的行动告诉她,他不是全无感情,只不过是都给了别人;他也不是对所有人淡漠,只不过唯独对她一人冷酷。
“离儿不是最喜欢唤宁哥哥了麽?”久未得到回应,仍满身醉意的男人显得不耐起来,“为什麽不唤了?为什麽……你,爱上别的男人了,是不是?!”
说到最後,向来沈静儒雅的男人竟又如兽般狰狞起来,发狠地再次咬住了女人细嫩的乳尖儿。凤幽夜只感觉胸前一痛,本能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然而插在她体内静止了许久的那根粗长硬物却猛地往上一顶!
“啊……”感觉那骇人的肉棒直直插进了她身体深处某个最脆弱的地方,痛得她只能发出羸弱的痛苦呻吟。
“叫吧、叫吧……痛才记得住──你是我的女人!”残酷地顶开女人脆弱的子宫口,男人坚硬的圆头凿进了小小的子宫里,在里面撞入残忍的深度,摩擦出男女之间最深刻的印记。
“我不是,不是……”小手推拒著男人冷硬如玉的胸膛,凤幽夜的眼泪终於忍不住成串地落了下来,“我不是她……”
为什麽要她来承受这样的痛?他的女人……到底谁才是,他的女人?
“我恨你,宁徽玉……我恨你!”
像小女孩一样撒娇的行为和言语,其实她也不是不会做。凄楚的泪落下,中州的尊贵公主,终於在这北方的霸主怀里失声恸哭起来。
“我恨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女人细瘦的手臂徒劳地敲打著男人的胸膛,晶莹的泪水沾湿了她干净的面容,也晕染了男人的情绪。
宁徽玉埋在女人丰满的胸脯之间,一点一点吸食著那凝滑的乳肉,一字一句地发出模糊的声音──
“我什麽都没有了……为什麽不等我,为什麽……”
好像是感受到了女人对他的怨恨,人们眼中向来无悲无喜的神祗,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埋在女人的胸前小声地嗫嚅起来。紧紧地抱著她,他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孤儿,抓住了最後一缕可以倚靠的温柔。
月光冷淡的清辉落在他的银发上,照耀出这个男子曾经经历的不平凡的过往。
凤幽夜心里本来确实是恨到了极点的,然而这一刻,天性中的温柔却令她的心忽然间柔软了下来,捶打男人的动作也不经意间停了下来。
或许,是女人的母性不可救药地涌现了出来。
明明被吸吮乳房的感觉是那样羞耻,明明他下身的凶器还插得她好痛,明明他口中所唤心中所想还是另一个女子,明明……
她心里很冷静,冷静地明白自己的立场。然而她还是选择了放任自己此时的心情。默默地忍受著下身的痛楚,静静地聆听著男人迷糊间孩子般的稚气低语。
“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是我的……”
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已经被吮肿的乳头,男人像是在给自己的领地做标记的野兽一般,一遍又一遍宣示著自己的所有权。
6、洞房
把女人滑嫩的娇乳上下左右舔吻了个遍,宁徽玉最後把一张秀美的脸埋进她的肩窝里,只下身仍然轻轻地耸动著。
凤幽夜只感觉柔软的胸脯一阵阵的酥麻,长这麽大从未曾体会过的情欲滋味,开始若有似无地侵袭著她的身体……
胸口被男人的唇齿和拥抱引出的电流渐渐蔓延,传遍了全身,腿间撕裂的疼痛也好似随之减轻了不少。宁徽玉冲撞的动作没那麽重,她的身子也就自然没那麽排斥他的进入。
谈不上欢愉,但对女人来说,被男人身上那样坚挺粗大的东西填满自己的身体,被彻底地深入占有的感觉,是带著种特别的微妙的。
沈静的目光跃过男人身後的银发,与窗前的月光交融在一起。这一刻,她的心里,甚至有种天长地久的错觉……
不知道就这样抱著女人耸弄了多久,抱坐的姿势终於令男人感觉拘束起来。
月光倾洒进临水的隐秘房间,印出相互交缠的男女形貌美好的赤裸身躯。只见男人把女子纤细的身体小心地放回软塌上,滑出了一截的阳物并没有抽离一刻的意头,很快便又一次被推挤进女人狭小的肉洞里。
抓住凤幽夜两条细瘦的小腿,男人将她的双腿弯折出一个屈辱的角度,膝盖都压近了那对饱满的乳房,女人腿间的销魂之处自然明显地呈现出来。
凤幽夜为这难堪的姿势感到了强烈的羞耻,一向略显苍白的清澈小脸上竟染上了难得的红霞。她试著动摇男人对她身体的钳制,可结果仍是力不从心。宁徽玉的阳物仍埋在她的嫩穴里,偶尔轻缓蠕动轻刺,将她的小肉洞撑到了极致。
“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放你走的,我不想……”男人又开始继续他固执的申辩,“我不得不那麽做,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
纤指紧握成拳,她有多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再听不见男人的声音;她有多想自男人面前消失,再不相见──
假如她是个心聋目盲之人,应该就不会这麽难以忍受吧?
为自己前一刻心中可笑的那一点想法而自嘲,凤幽夜默默闭上了向来温和的双目。
任他将自己当成另一个女子发泄著多年来隐秘的欲望,她无力反抗也就罢了,最後竟还产生了一些愚蠢的念头……
想让他一直温柔地抱著她,想让他温柔地唤……她的名。
换了天下任何一女子,是不是都会比她凤幽夜聪明?为了这麽一个男人,让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等待之中,为了他,冒出了多少不著边际的蠢念头……
“离儿……”他身上浓郁的酒味经久不散,随便抓著一个女人就发狂的执著也丝毫没有减弱。
他的阳物又在她已经红肿的穴口里加快了抽刺的速度。多年来滴酒不沾又禁欲的男人,突然间破了戒,就像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夥,弄起穴来毫无章法,一阵阵的胡乱抽顶,直撞得凤幽夜胸前两只浑圆也一阵阵地乱跳。
“我欠你的,是我欠你们非氏一族的,我知道我还不完,我用这辈子来补偿……”男人扑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吻著她的眉眼,每说一句,下身撞进她小穴的力度就越大,一下又一下,用著像要将瘦弱的女人给撞飞一般的力度!
暗藏了太久的欲望发泄得愈狂野,男人说的话也越来越令人迷惑──
“你身上明明有种著我的一半精魄,为什麽,为什麽会忘了我?!我已经在补偿了,做那麽多令人厌恶的事,每日头痛到想要一掌劈死自己,身边什麽都没有,一个亲人都没有……”
女人温柔似水的眼睛缓缓地睁开,难以化解的痛苦中还夹杂了一丝疑惑。
“你……”她轻轻地,欲言又止。
这个对她来说陌生得可怕的“丈夫”身上,到底藏著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是在害怕吗?
害怕被人遗忘,害怕被人放弃,害怕没有亲人陪伴的孤寂,害怕一个人面对病痛与种种烦忧……是这样吗?
还有,“非氏一族”……这也是北方众多部族里的一个?
她虽不算见多识广,但对各地的民族分布还算略有知悉,却从未曾听说这个特殊的“非氏”──而男人口中的“离儿”,想必就来自这个部族了。
宁徽玉越来越激烈的抽动频率,使得她最终只能放弃了脑海中的思索,全身的感官意识又回到了被男人粗硬的坚挺插入耸弄的地方。
大张著双腿,不断接受著男人性器官捅进来又抽出去,在她紧窒狭小的蜜洞里不停地摩擦勾弄著粉红色的嫩肉,像是要把那些滑嫩的肉儿给挤裂,又像是要把它们往洞口外面带……
凤幽夜不好意思看,但是属於少女的生涩,却还是使她忍不住将目光转到了自己的腿间。
一片干净秀气的疏软毛发柔柔地覆盖著自己双腿间雪白的肌肤,两片白嫩的阴唇看得出微微肿了起来,而男人那根粗硬的泛著肉粉色光泽的肉棒正一下下隐没在她的腿间……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羞人之事?
有些痛,有些麻,更想的,却是让那根东西进来得更用力一点……一想到这儿,她就羞得不能自已。待字闺中时,少女怀春,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新婚之夜会是个什麽旖旎景象……出嫁之前,宫里的嬷嬷们也有给她看过一些春宫秘图,但那些羞人的画面看起来,怎麽都没有自己切身体会时这样的微妙。
虽然,这个迟来的“洞房之夜”对她来说称不上美妙,但终归是对著自己心慕已久的男人──
一个女人被征服了肉体,那颗早就沦陷大半的心,怎还能留有安稳。对一个弱女子来说,最大的悲哀,也许不过如此吧?
月光仍静静地倾洒,凉风偶尔拂过,如兽般狂野律动的男人颊边一捋长发随风飘动,竟泛出银色的微光。隐约可见,男子眉眼如画,肤色胜雪,在一头长至腰间的银白发丝掩盖下,美得如梦似幻。明明正在做著淫靡的性事,他却可以给人一种错觉──那样的纯净圣洁,仿佛随时可能乘风而去。
……
“主人……主人?”
在女人微弱的娇吟声和男人难以抑制的粗喘声中,修岩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夜的寂静。
一直被迫大张双腿接受男人冲撞的女子,瞬间僵硬住了,向来敏捷的头脑此刻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她进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应有大半个时辰了吧?而这发狂的男人占著她的身子的时间自然也不少了,她却因意外“失身”这样强烈的冲击而乱了思绪,竟没有想过,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此事,会是个什麽後果?
“主人?!”想找消失了大半天的人却遍寻不获,修岩在一墙之隔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奇怪……明明说是已经回来了呀?!不在靖宇堂,还会去哪里呢?”
吸了吸鼻子,习武之人敏锐的嗅觉已经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酒气,“那黑羽族的少主听说最是嗜酒,莫不是……主人难道破了戒?!”
知道这北方至尊最最碰不得的就是酒之一物,忠心的侍卫不禁更加担心了──
“喝一口就头风发作的人,要是喝多了,那还了得?”这麽想著,修岩更加急於想找到自家主子了!
循著那酒味最浓重的方向,心急的侍卫飞快地来到了挂满了精美画作的那面墙边上。
抬头,一副青莲雨荷图也安宁地夹在其中……
突然间又想起了什麽,修岩心里一阵不安──
这,夫人的画还在这里呀……
她今晚应该,没有来过……吧?
7、“抓奸”
“宁……”小手攀著宁徽玉光滑的胸膛,凤幽夜看了看墙上那道隐秘的门,又看身上男人沈浸在激情中浑然不觉有异的脸,她愈发地紧张起来。
“有、有人来了……啊……你,放、放开我……”无奈的是,她每说一个字,男人就狠狠地撞进来一下,根本不让她有发言的机会。
她愈是紧张,穴儿就将男人的肉棍搅得愈紧,娇嫩的肉儿死死地吸住那根粗硬的巨物,换来男人愈发狂野的冲撞……
断断续续的抗议,很快便被娇喘声和肉体拍打在一块搅出的黏腻水声给覆盖了。
“啊……宁……徽玉……”明知道男人此时什麽都听不见,凤幽夜仍无意识地唤著他的名。
情欲这东西一旦烧了开来,可能无论多理智的人,都会在不经意间迷失了自我吧……
此时的凤幽夜,小脸潮红,双目迷离,双腿被压折,整个雪白的臀部都被迫向上翘著,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下下狠命地往她腿间的细缝里插弄著粗大的肉棍……这情境,太淫靡,但是又太惑人。
迷惑得她自己都渐渐沈迷了……
被插得久了,小穴里不是没有感觉的。
那“感觉”,虽然攀升得慢,但对如她这般的女子来说,一旦动情,也许更加难以拾回最初的那份理智吧?
特别是男人口中不再胡言乱语,也不再叫唤著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只一心一意地往她身体里插弄著他粗壮的器官……
小穴里头被那激烈的抽插搅出了愈来愈多的水液,乳白色的淫液,一点一点地被他粗硬的肉棍给带出来。肉棍一拔出,就带出白液飞溅,与他肉粉色的性器交缠,在月色下发出异常淫靡的色泽。
有好几次,她都有种快被他捅破了身子的错觉。明明那麽粗鲁蛮横,然而他却硬是捣出了她的快感。
那一分微薄的快感渐升,慢慢的她也来了感觉──觉得穴儿里还是有些舒服的……
“啊……嗯……”
若有似无的呻吟声虽然并不甚清晰,但钻入了练武之人的耳膜里,便成了难以忽略的声响。
显是来自女子的娇喘,加上与之伴随著的男性粗喘──如此“诡异”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向来庄重素雅的靖宇堂内……
修岩不禁打了个寒颤。
都说酒能乱性,今儿不会是主人喝醉了酒,正在……“临幸”哪个女人吧?
女人……这整座赤宁城的内城,一共也没多少个女人。主人莫不是,带了外城的烟花女子回来?
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一大奇闻──
赤宁城的神秘城主,传闻中如谪仙的遁世高人,这一片辽阔土地的“神”,明明不近女色,高洁出尘……跟在主人身边这些年,修岩还真从未见过他有任何解决“生理需要”的举止。
“神”这一日却不止破了酒戒,竟还跟著破了“色戒”?……这麽想著,憨直的侍卫不禁有些脸红。
不过想想也是,主人受了那麽大的刺激,以後自然也不会再於一棵树上吊死,那女人再好,终究也已经不值得主人再为她牵挂,再为她“守身如玉”了!
主人少年时也不是没做过那些个放浪形骸之事,此时真的找个女人发泄发泄,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过,原来那个向来冷情的男人,在床事上竟如此狂野……
咳咳……那画面想象起来实在太让人喷鼻血了!嗯,他还是快点走吧!这麽想著,修岩决定忽略那些暧昧声响……有的时候,要当自己什麽都没听到,什麽都不知道,这才算是个尽职的侍卫吧?
於是这忠心又“体贴”的侍卫,立刻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而去。
正想把大门给关上,防止闲杂人等不小心听到了什麽“不好”的声音……修岩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夫人今日到底有没有来过靖宇堂呢?
晚饭那会儿,他听说晴儿那丫头染了点病,於是他急急忙忙抓了药跑了过去──这赤宁城的水土还真是不怎麽养人,娇滴滴的女人们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害得他这五大三粗的男人三天两头地担心……
他过去了,看夫人倒是不在。问晴儿,那丫头也不肯说夫人上哪儿去了。
後来收到信号知道主人已经回了内城,他怕有什麽急事需要商议的,於是急著赶了回来。本来晴儿还拉著他不让走呢,早知道他便多留那边一会儿好了,虽然那小丫头看起来也没啥大病的样子,但跟她待在一块儿,总好过跑回来“偷听”自家主人“办事”吧……
要不,现在就把那副画给夫人带回去吧?反正想来“正忙”的主人也不会再注意这些个琐事了吧?
这麽想著,修岩又折了回去,回到那副清雅的画前头,伸手想要摘下来……就在这时,又一阵暧昧呻吟从墙壁的那头钻了出来──
“嗯啊……别……宁……”
虽然只听到了断断续续几个字而已,修岩却在瞬间升起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怎麽那麽像夫人的声音?且那呻吟,显得好痛苦……
难道……?!他心里一急,头上立刻有大颗的冷汗掉了下来。
保护弱小妇孺可以说是男人的天性。他修岩再怎麽护主,也无法当做没发觉这回事儿!
带烟花女子回来也就算了,可要是真的酒後乱性就将可怜的夫人当成了泄欲的对象,那他家主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修岩来不及多想,直奔那道机关旁边,往那凹槽处一转──他虽一直知道有这机关的存在,却从未曾敢私自擅闯主人的密室。
眼下事情急迫,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同时间,密室内的情欲味道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男人濒临最後宣泄的关头,所以往女人小穴里插弄的力道也越来越猛,直撞得刚起了点快感的女人又痛得厉害,忍不住小声地娇吟抗议……
缓缓打开的隐秘门缝,发出了一阵轻响,而意识也已有些涣散的凤幽夜,终於从即将被拉入欲海深渊的边缘恢复了几分理智清明。
天啊!她刚刚还提醒男人有人在外面,结果转眼间,自己却被他带入了浩瀚的情欲浪潮之中,在他的臂弯中载沈载浮,不能自已……
惊慌地对著即将被彻底打开的门,她却一丝也动弹不得,只能在男人最後一下重重的撞击中,发出无法抑制的吟哦,然後任他将滚烫的热液,射进了她体内最深的地方!
从未体验过的浪潮瞬间席卷了女人的身体。小手难耐地揪成了一团,凤幽夜全身都发著颤,明明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是那样羞耻,可是眼角的泪水落下来,此刻却不是因为痛苦──羞耻之外,反而有种淡淡的幸福充盈……
这样的自己,令她有些害怕。全然没了正常的心智,没了大是大非,没了世俗训导之下形成的道德观念……她甚至有种想要跟这个男人就这样抱在一块死去的疯狂念头!
也许对他的恨,其实很早便已在她的心里植了根。
只是这一夜,使得一切都变了味道。
男人射了以後就像只餮足了的野兽,乖乖地伏下身子,整个身体都压到了她瘦弱的身子上。
他坚硬如铁的阳具终於消软了下去,却固执地仍插在她穴儿里……
凤幽夜想推他出去,这男人却又一副慵懒优雅的模样,凤眸微微转动,竟张嘴又含住了她娇嫩的乳珠。
男人漂亮的银发长长地落下来,牢固地遮住了身下女子的赤裸身子,同时间,亦遮挡住了门外目瞪口呆的某人的视线。
……
“夫、夫人?!”
可怜的侍卫愣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一个问句──眼前所见的画面实在太香豔,香豔到令他感觉自己的鼻血已经快涌出来了……香豔到令他不敢置信,那个张开双腿躺在主人身下的女子,真的会是那个气质恬静、高雅大方的夫人吗?
咳咳……捂住了鼻子,同时也赶紧闭上了眼睛,修岩发觉愚蠢的他好像不小心将自己推入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说起来,这两个人明明就是夫妻啊,夫妻的“闺房乐事”,哪里轮得到他来管?!
不过,主人身上的酒味还真是有够重的!还有空气中明显的,男人刚刚“发泄”过的“特殊”味道……
啧啧……他修岩到底是应该冲上去把这醉鬼拉开呢,还是当做什麽都没发生,把门关上,拍拍屁股快点闪人?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最“忠诚”的侍卫──犹豫只一瞬间的事,当机立断选择了……後者。
刚刚还想著从醉鬼身下解救可怜女人的英雄念头灰溜溜地退散了个干净,修岩又将机关转了回去,很快,面前又是一堵完好的墙壁。
……
主人啊,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啊!
夫人啊,小的我不是“见死不救”,而是那香豔画面实在太美好,小的我实在不忍心破坏啊……
8、情缠
凤幽夜羞得不能再羞了。
明明自己是被强迫的,到头来,却像是真的跟这强暴了她的男人“缠绵”到了一块儿……
此时那面恢复了正常的墙壁,也像是在提醒她──她与男人纠缠在一起的丑态,全都落入了他人的眼中;更令她欲哭无泪的,是外头某人火速关门遁逃的动作……
虽然昏暗的光线里,修岩应该没有看到多少,然她虽名为“夫人”,却终究还是个没经过事儿的……被人撞见这种“丑事”,薄薄的脸皮哪里挂得住。
“坏人!”
又羞又气,她忍不住如孩子似的撒娇,小手用了最重的力道捶了几下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後背被她不痛不痒地敲了几下,男人却似被挠了痒痒般惬意地眯起了眼眸,还伸出长舌舔了舔她已经被他吮得肿胀了不少的乳尖……
野兽!
男人发起情来,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野兽吧?!连宁徽玉都是这般……她也不敢想其他男人在床上是何模样,此刻光想要如何摆脱这只看起来仍有“求欢”意头的家夥就够让她头疼的了。
“宁徽玉,你听我说……”穴儿里头那根东西终於没有杵得她那麽难受了,看男人此刻“乖顺”又温柔的样子,神智也应该回来一些了吧?
“我叫凤幽夜,是……是中州人,”跟一个醉鬼解释这些是不是太可笑?看著男人皱著眉头一副不解的模样,她又立即补充强调,“中州!你最恨的那个中州……”
没错,这里人人都恨中州人,自然也包括眼前这个覆雨翻云的赤宁城主。
“我还是中州的公主,凤无极的妹妹,先、先皇凤延梓的亲女……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子。”虽然又一次重复这句话,心里还是会发痛,她却不得不说,“今晚的事,只是一个‘误会’,我知道你喝醉了,我……我不怪你,我们就当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现在,你放开我,好不好?”
小女人完全是一副跟“野兽”交涉的口吻……然而结果却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凤幽夜盼著男人能放开她──至少先把那东西从她身体里抽出去吧?都已经“做”完了还以这样的姿势交缠在一块儿,这叫她如何能恢复清明,然後去想个万全的应对之策,以期今晚的事真能神不知鬼不觉便蒙混过去。
当然,前提是要能堵上修岩的嘴……
这麽想著,她又有些紧张起来,不经意间,却忽略了男人眼中一瞬即逝的那抹精光。
一只干净漂亮的修长手掌忽然抬起,轻轻地捏住了女人尖瘦的下巴。
凤幽夜被他吓了一跳。
抬起晶亮的眼眸,看到男人也正睁著好看的凤眼打量著她的面孔。
她不禁有些慌了。想要他明白自己“上”错了人是一回事,但是要她面对完全清醒的他,又是另一回事。她嘴上说“不怪他”说得“大方”,但总还是有小女子的那一点尊严的。
伸手想捂住自己的脸,宁徽玉却没有从她的愿。
“中州……凤延梓……”
这几个字从男人嫣红胜女子的唇瓣中吐出来,冷静,锐利,仿佛洞悉一切。
凤幽夜更是被他吓得不敢乱动──他、他不会是真的醒了吧?
“你……我……”
她该如何跟这个三年多来都未曾谋面的夫君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他的私人领地,又何以会……躺在他的床上?
他不会以为是她,这个人人诟病的中州女子,自己不要脸地爬上了他的床吧?看来她还是解释清楚点比较好。
“你听我说……”
“罗嗦。”
……凤幽夜的脸瞬间红成了一片。
显然,这个身为北方霸主的男人,不怎麽喜欢听女人对自己“发号施令”。然他这一句不咸不淡的“罗嗦”,听在仍被他“欺负”著的女人耳里,完全堪比斥责──
是,她向来就是个古板无趣的“老姑婆”。然而他既嫌她罗嗦,干嘛还要一直死抱著她不放?!
小女人的脾气上来了,努力推著男人沈重的身体,两条纤瘦的腿儿也乱踢乱蹬,一脚一脚直踹在男人的长腿上。
“凤延梓……”他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只盯著她的小脸又重复了一遍她父亲的名字。
听到她父皇的名号,她心里还是有点发慌的。
毕竟那个人活著的时候,声名实在是太过不堪了……而眼前这个银发的秀美男子,与她父亲之间到底有过何种恩怨,她也不曾来得及弄清楚。皇兄也是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事的。
心里一慌,刚起的怨气又不见了。柔嫩的小脚踢在男人硬实修长的小腿上,像有弹性的铁板似的,反正踢又踢不疼他,她只好停止了这般孩子气的举止。然而女人两只小巧白嫩的脚儿依然无意识地与男人的腿勾缠在一起,偶然轻轻动一下,看起来竟像是情人之间暧昧的摩挲爱抚……
原本凤幽夜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此暧昧的举动有何不妥,直到她腿间那根一直没有彻底退出去的东西竟又渐渐变“大”了起来,她才明白生涩的自己竟又做了蠢事。
这一次,不等她再想怎麽用“罗嗦”的话语劝说发情的男人“改邪归正”,这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已经猛然一个翻身,优雅地躺倒在了软榻之上……而那一直被“占有”著的小女人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已经改为“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奇怪”的姿势,对於她这个“古板无趣”的保守“老姑婆”来说,会不会太羞人了一点?!
不过,终於不被他压在下面了,此时似乎是她落跑的绝好机会!
眼儿瞅了瞅逃生的唯一出口,她踮著脚尖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原本在这种体位下,想让那东西滑出她的小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吧?可是她生涩的动作却使得那巨物膨胀得愈发的粗大了……
咳咳,最後……竟是卡住了。
肉与肉紧密相贴和摩擦的触感太微妙,她小心翼翼地不让体内那根硬物“不小心”入得更深,最後那根东西最硕大的伞状圆头竟卡在了她娇嫩的穴口。
一鼓作气把它“拔”出来是不难,可是她的穴儿好疼,她甚至直觉如果此刻让那粗硕的龙头从穴口拔出,肿胀的小洞口一定会被撑裂掉的!
……
就在女人骑“虎”难下的当口,银发的男人却一派优雅地躺卧著看著她的娇颜,秀美的面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修长的两只手掌气定神闲地伸出,握住了女人雪白的翘臀,再不慌不忙地往下一按!
9、月下捣液
“啊啊……”
女人猝不及防间被按得坐到了底,整根粗硕的肉棍瞬间贯穿了她的小穴!
“唔……”天啊,他怎麽会那样的粗大,将她填得那样的充实饱胀,又怎会那样硬长,好像直直顶进了她身体里头最深不见底的地方……
从未体验过的致命快感从尾椎直升而起,女人身子更加变得软绵绵的,看上去柔若无骨的微微摇晃。
轻飘飘地坐在男人身上,完全由他控制著所有一切。
借著月光,他们可以看见彼此的容颜,但又好像隔了一层朦胧的轻纱,一切都笼罩著一层淡淡的不真实……
银发男子捧著女人的雪臀轻轻往上,直到她红肿的穴口又卡到了肉棍顶端的边缘,他又重重地往下一按──
如是重复了几次,凤幽夜已经被他玩弄得再没半点想要逃跑的心思了。就算她想跑,亦完全有心无力。
瘫软著身子任男人不紧不慢地不停摆弄她的身子,凤幽夜睁著又渐迷离的眼,感觉男人看著她的目光,竟带著一丝奇异的温柔……
“还会痛麽?”他竟开口问道。
“……”她不知怎麽答。
都做了这麽久,就算是痛,也早就麻木了吧?他这一分体贴,到底是关心,还是想要看她脸红比较多?
她红著脸不答话的样子确实好诱人……男人似著了魔一般亲昵地爱抚著她光洁的臀瓣,手掌缓缓施力,从臀儿上一直抚弄到了她纤细的腰间。
被他“摸”得有些痒──毕竟长这麽大也没这样被男人“摸”过──凤幽夜身子一阵酥麻,不小心就要往前倒去……
男人却好整以暇地“接”住了她。
不偏不倚,两只大手正好罩住了她两只晃动的乳房。
这下女人的脸更是红豔豔的,好看得要命……
“宁徽玉你……”红著脸说了几个字,她又不知该如何继续跟这个“醉鬼”较真了。
她现在真的怀疑这个男人骨子里是个恶质的“老顽童”,外表看上去老成持重,道骨仙风,其实内里一肚子的“坏水”……真要相信他是个良善之人,定会被这只野兽吃得骨头也不剩吧?!
“自己动。”虽是躺在女人的身下,银发男子依然优雅,将最令人难堪的“命令”说得沈稳,而且是丝毫不容抗拒的语气。
……她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夫妻在床笫间的欢爱……不行!凤幽夜你要清醒一点!这个男人再怎麽惑人,他终归只是把你当成了另一个女人,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麽宠爱,反而是最大的耻辱啊!
努力提醒著自己保持理智,不为他的“男色”所迷,同时间男人却握著她的凝乳如把玩什麽上好瓷器一般小心地抚摸著……
女人坐在他的身上手足无措。
见她久没有动作,男人也不恼,腰上用了股巧劲儿,性器瞬间又往那紧窒诱人的小穴里入得更深……颠得身上的女人立刻就酥软了!
小小的身子被他顶得晃来晃去,要不是两个丰腴的奶子还被他抓在手里,说不定人已经摔下软塌去了。
原先男人射在她穴里的精液此时顺势想要往下流出来,然而依旧被男人粗硕的肉棍紧紧地堵在里面,混合著女人又开始分泌出来的蜜液,涨得她小腹都有些发疼……
“宁……徽玉……”
凤幽夜觉得自己再这麽做下去,说不定就要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了,“我……不行了……你……啊!不……啊嗯……”
本来想向他求饶的,然而男人不管不顾地又往上顶啊撞啊,直插得她放声吟哦,直刺得她娇喘连连……
听上去好不淫乱!
“凤延梓的女儿……在床上也就是个被男人操得浪叫的淫娃娃……”男人秀美的面容依然平和优雅,一点也看不出方才发狂强暴她时那般的狰狞,然而他的话语,却一句比一句令人心惊──
“不过,也只有如你这般淫乱的女子,才‘配’做你们中州的‘公主’吧?!”
女人意乱情迷之间兴起的热情,一瞬间被浇熄殆尽。
他在说什麽?
“继续叫呀──你不是说你是凤延梓的亲女麽?叫得大声一点,让我见识见识你们中州女人的床上功夫到底有多好……”
虽是躺著,男人的气度雍容,如在指挥百万军队一般强势又镇定。
无论是难听的污言秽语,还是最刻薄的讽刺嘲笑,从这个男人嫣红的薄唇中吐出来,便带著种奇异的压迫感。
仿佛是种令人不得不信服的“神力”。
就好像,他一说她是淫乱女子,她便几乎毫不怀疑地信了。
淫乱啊……?
也对,一个明明是被当成她人的替身被强暴的女人,如若不是自己生性淫荡,怎麽可能到现在还坐在男人的身上套弄著他的性器……
她却後知後觉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放浪无耻。
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一口气将那根粗大得要命的东西从自己身体里抽了出去,这次也不觉得痛了──跟胸口里面那一阵又一阵难以抑制的闷痛比起来,身下的那一点痛,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卜”的一声,肉粉色的阳具从她肿胀的穴口一出来,里头堵塞了好久的乳白色浊液,终於缓缓地淌了出来……
眼泪无意识地落在了男人的身上,溅湿了他光洁如玉的胸膛。
她一眼都不想再看这个男人。
她只想,快点跑开,然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
这次男人也没有阻止她。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倒是仍对她形状姣好的嫩乳爱不释手,但最终还是任她逃离了他的掌心,七手八脚地从他身上爬了下去。
赤裸的小脚一落地,凤幽夜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站不住。
浑身都在发著抖的她,明明一步都走不动了,却固执地坚持著挪动僵硬的双腿。
艰难地弯腰拾起了地上散落的衣物,她一边掉著泪,一边无声无息地往自己赤裸的身子套上……
身後,男人向来温和又深不见底的凤眸,闪著难得一见的锐利精光。
凤幽夜察觉到了身後胶著的目光。
她更愿意将之理解为无言的“羞辱”。
可笑的女人啊,被人看笑话看了三年之久,时至今日,却还要将自己推入如此境地!凤幽夜啊凤幽夜,你这个落魄公主,还能当得再难堪一些麽?
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衣物已经难以蔽体,她胡乱套了半天也没有成功地将自己赤条条的身子给完好地遮盖住。
不管了……反正这副肮脏的身子,也没什麽好遮蔽的了。
她站直了身子,用尽了所有气力,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堵墙壁边上。
小手伸出。墙上的凹槽是她此时落跑的所有希望。她实在无法忍受,再於这个耻辱的地方待上一秒。
“啊──”
她怎麽都没有想到,身上忽然一紧──竟又被人给抱住了!
“说你两句就跑……”大手揽住了女人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的翘臀按到了自己仍然高昂的阳具之上,“可真没情调啊。”
他、他……竟又在嫌她没、没情调?
这个醉鬼会不会太可笑了一点?!
“感觉到了麽?它,需要你……”邪魅的话语从男人向来正经的嘴里说出来,比最强劲的媚药还要蛊惑人心,“连你男人的火都没有灭完,还想逃去哪里……”
什麽“它”需要她,拜托这个醉鬼可不可以把他那个“东西”收好,不要一直这麽无耻地到处“放电”好不好?
还有那个“你男人”又是怎麽回事?他到现在都还把她当成那个“离儿”吗?不可理喻!不,是完全不可原谅!
倔强地擦了一把泪,凤幽夜手起肘落,往後狠狠地撞了一下男人坚硬的身体。
很好,果然松开了。趁此机会,小手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机关!
唯一的出口终於缓缓地呈现了出来。
然而──
“呃啊……”几乎在她迈出逃跑的第一步的同时,身後的男人竟就著这样站立的姿势,将自己刺进了她湿润的幽穴!
“衣服也不穿,就想这个样子出去,让所有人看到你这淫乱的身子,是也不是?”
男人握著她的纤腰,上上下下地爱抚著光滑细腻的肌肤。粗大的阳具稍稍退开,再挺腰狠狠一刺!
“啊啊……”换来女人无法克制的吟哦浪叫。
“果然是淫乱的公主啊……”男人仍是好整以暇的姿态,嘲讽的字句用好听的声线说得清晰平稳,下身在女人娇穴里深入浅出的动作亦是不慌不忙──
真正是将野兽的行径做到了最优雅从容的程度。
凤幽夜的泪水又止不住了。为什麽,为什麽明明是这样的羞辱,她的身子却仍觉得快乐?
“你喜欢开著门被人看,可惜……没有观众。”男人一边在她穴儿里研磨画圈,一边在她耳边喝著热气,“不如这样……”
他的“这样”到底是“怎样”,她不明白。她此刻已完全懵了傻了。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醉得越来越严重的醉鬼了。
眼睁睁地看著门又在眼前阖上,而男人则将她的身子转了个圈,下身仍紧紧地抵著她的屁股,最後让她的小手攀在了窗台上。
这件密室是临水而建,虽没有正常的房门,窗子的采光和通风设计却非常好。月光洒进窗来,将夜色中女人雪白的身子照了个通透。
刚套回身上的衣服仍勉强挂著,却遮挡不住她丰满的凝乳,更加阻挡不了身後男人强势插入的粗壮阳具……
“真美啊……还有这儿,原本是粉红色的吧?”手掌仍爱抚著她细致柔滑的肌肤,男人垂眸看著女子雪臀间不断吞咽进自己粗大的红肿小穴,“被干成深红一片了……”
“……宁徽玉!”她这一次真是咬牙切齿了,到头来却还是拿这个满嘴荤话的醉鬼没有办法,“你……”
“没有人欣赏你淫乱的样子,很可惜吧?放心……我们还有这片月色。”让她的上半身借著窗台支撑,男人眼中闪著疑似兴奋的光,“淫荡的公主,对著窗外一片静谧的景色放声浪啼,想要吸引更多人来参观你被男人插入冲撞的样子……”
他……他是不是疯了?!凤幽夜瞬间觉得自己头大如斗。
是,她是个淫荡公主,但还不至於没脸没皮到如此地步!倒是他,这个外人眼中清高出尘的孤绝城主,喝醉了酒竟会变得如此口无遮拦……
“啊……”
他又退开了一些,再猛地尽根没入!直挤得她小穴里的汁液四下溢散开来!
“宁……”
“对,唤著他的名……”银发男子形如疯魔,一下下不断加快撞击的力度,“求他更用力地撞开你的花心……”
宁徽玉你这个死酒鬼!可怜的女人被撞得话也说不完全,只能在心里很恨地骂。
啪、啪、啪……
男性鼓胀的阴囊一下又一下狠狠撞上女人私密处的柔嫩阴唇,响亮的肉体拍打声淫靡又放浪,在静谧的月色中显得异常清晰又羞人。
羞得天上的月娘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啊……啊……啊……”
他撞上来一下 ,她就忍不住娇吟一声。小嘴合不拢,不自觉有口津流溢而出,胸前两只浑圆乳房也被撞得前後不停地晃……
“有这麽舒服麽?被操得连嘴儿都合不拢了呀……”男人继续邪肆的话语,伸手将女人雪白的臀瓣掰得更开,“是不是下面的小嘴被塞得太满,只能把上面的小嘴张著……”
“宁……不要……啊……”
凤幽夜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有如此邪恶的一面。他的那些话语,就像是坊间最自命风流的那些寻芳客最爱的调调──邪肆下流,却最是催情。
比起方才发狂时毫无怜惜的强暴,此时这男人倒更像是在玩弄花娘一般,嘴上没个正经,下身则用了太多的技巧,直捣得身下这没有多少情欲经验的小女人汁液连连,娇喘吁吁。
“不要?淫乱的公主又来欲拒还迎的这一套了呀……”
银发男子身上浓重的酒气已经随著激烈‘运动’滴落的汗珠而消散了不少,然而那股被掩埋了多年的邪肆兽性却在这一夜被激发得越来越多。
“下面的小嘴明明咬著我不放,上面的小嘴却说不要,真是虚伪呢!”
似是要惩罚女人的口不对心,他又挺腰重重地往前一顶,直撞得女人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攀著窗台的小手艰难地抓住了两根窗棂,凤幽夜的体力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如此狂热的激情。
“你……放了我……”
无意识落下的泪,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羞耻难过,还是因著太过激烈的欢愉……
“这就不行了?淫乱的公主……不觉得自己太扫兴麽?”宁徽玉的阳具依然坚硬,在女子紧窄的小穴里越操越深,“没有让他的精液射满你这空虚的小洞,你的身子会好过麽?”
“唔……不……不要说了……啊……”
他怎麽可以这样对她?不把她当妻子也罢了,竟还完全把她当花娘一样的玩弄。
中州皇室虽然出名的荒淫,然而哥哥凤无极一直都将这个妹妹保护得很好,以致凤幽夜长这麽大,也是从来不曾听闻过这些个荤话的。她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嫁的这个风神如玉的男人,内里竟也是如此放浪不羁……
“为什麽不说?你看你这两只奶子有多美,男人插你一下,它就晃上两晃……”
两只浑圆好像听到了男人的赞美一般,随著他抽插的动作来回摇晃得更加激烈了,在空气中晃出了淫靡的波澜。
“啊啊……不……要、要坏了……不行了……”
凤幽夜嗓子都快叫哑了,身後的男人却捧著她的臀越操越快,也不顾及她的身子是否能跟得上他如此激烈的索需。
“这麽漂亮的身子,谁舍得把你玩坏……”优雅的嗓音已经不再如刚刚那般平静淡定,男人的粗喘愈发清晰起来,挺腰一下下拍上女人娇臀的动作愈发狂野,“射给你……都射给你这淫荡公主!”
激情迸发的刹那,凤幽夜只觉得小腹一涨,穴儿里再次被热流填满;眼前则仿佛一片朦胧烟火闪过,脑海里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向来柔弱的女人终於不堪激情,昏了过去……
精准地一把拖住女子往地上滑去的身体,男人一头长长的银发在月下闪著魅惑的光。
“还真瘦……”
抽出了终於发泄完毕的性器,打横抱起女子纤瘦的身子,男人一边欣赏著月光下女人白瓷般的肌肤上晕染的可爱潮红,一边掂量著臂弯中这副小小的身子骨究竟能有几斤几两……
“把你养成这副模样的人还真是该死啊……”
小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小脸上竟露出一丝疑似为不屑的嘲讽。
“呵……”淡淡地笑著,夜风轻轻撩起他凤眸边一缕长发,男人眸中邪魅的那缕光依然没有消散。
“不过,接下去我轻轻地做,应该不会把你弄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