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14

古默: 豪门绝恋-豪门小老婆 23-43

    [023] 我改还不行嘛

    冯谈失笑,独具特色的丹凤眼蓦然闪过一抹精光。
    “躲什么?!”他一把拽住了林梦纤细的皓腕。“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放开!”林梦急得想抽身。可冯谈抓的她紧,抓住了,就不肯能松开她。
    “上哪儿,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会坐车的!”
    “呵呵……”冯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梦,表情突然就变得很委屈。“我的好小姐,我好像没什么地方冒犯你吧,你怎么老是防我防得像头狼似的。我要是没记错,咱们至少还一个桌吃过一顿饭吧!”
    林梦脸红。
    冯谈继续道:“你要觉得我哪里做错了,那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嘛!”
    林梦咬唇,闪着眼,只顾着摇头。
    冯谈大笑。“这不就行了,我又没错,你就让我送你一程又如何?!我想,我冯谈的名号在J市,还不至于那么声名狼藉吧!”
    林梦依然不愿意。
    冯谈却不管了,直接拽着林梦就走。
    “我的好小姐,你赶紧跟我上车。你不知道那地方不能停车的吗,一会儿交警过来开罚单,我可要你赔我!”
    林梦抬头,满是委屈,这人怎么会这么无赖!他把车停在那里,关她什么事!
    “我自己会坐车的。”
    “天哪!”冯谈夸张地呻吟。“你就让我送你一会儿又怎么了!你家的那位容凌那么厉害,我难道还能对你不轨了?!他不在,你就让我当一回护花使者吧!”
    林梦愣了一下,呐呐开口。“是……是容凌让你来送我回去的?”心头,莫名地有了些期待。
    冯谈愣了一下,瞄了一眼人面桃花的林梦,没说话,直接就推她上了车。
    林梦看着冯谈关了车门,饶过车头,进了车,又关了车门,忍不住地又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冯谈心头有些不快,但是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可亲。
    “不是,我就是凑巧经过,看你站在那,就想着日行一善,让你搭个便车!”
    林梦突然之间就失落了。
    想下车,可是冯谈已经把车开起来了。一时间,她还真的被困在车上了。低低地,她说了一个地址:“玉锦饭店,我要回玉锦饭店!”
    冯谈“嗯”了一声,刚见她的喜悦,因为容凌这个横生的名字而消淡了不少。
    车开了一会儿,冯谈的情绪也整理好了,抛开那些杂念,笑问林梦。“吃饭了没?!”
    林梦愣了一下,急急忙忙地点头,白嫩的小耳朵微微羞红了。她不太适合说谎,一说谎,必定面红耳赤的。今天一天,就早起的时候吃了那么一顿,然后就去爬山,再然后就来了写字楼,看容凌和俞旭在那边说边处理公务,如此,一直耽搁到现在。其实,她挺饿的!
    也是老天不帮她,她刚摇头,肚子就非常不给面子的“咕噜”了一声。冯谈打着方向盘,在那不客气地哈哈大笑,笑得林梦越发地面红如火,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先去吃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挺不错的私房菜馆!”
    冯谈这是第一次和林梦这么私密接触,他没料到林梦会这么好玩。这一刻,只有他和她,独处于车内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他突然间就觉得特别的兴奋。那种感觉,就像平生第一次参加了足球赛,然后奇迹般地就踢进了一个球一样。
    林梦好想摇头拒绝,可是冯谈的大笑声实在是让她尴尬,于是只能面红耳赤着,随冯谈的安排。不过,她还是有些防备地对他说:“我要早点回去的!”
    冯谈笑着应声,“是!是!是!我发誓,我保证一吃完饭,就送你回去,中间绝对不耽搁。”
    林梦想了想,眨了眨眼,就闭紧了嘴巴,这算是默默地同意了。
    冯谈挑的这一家私房菜馆,在J市相当的有名,一桌下来,最基本的消费就得上千,来这儿吃的,大多是家里有钱的,自然,也包括各种花公款的企事业单位!
    林梦一门心思地想着吃完饭就回去,所以任凭冯谈在那说的天花乱坠、巧舌如簧,她依然埋头在饭菜之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冯谈终于是看出来了,认清了,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认命地给她剥龙虾吃。他觉得,跟她说那么多,还不如给她默默地夹菜来的实惠。
    后来,冯谈是看出趣味来了。这个小女子,简直就像一头可爱的兔子,蜗着她碗里的菜,就不动弹。无论他往她碗里放什么,她总是微红着脸,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塞,简直是乖巧的不可思议。古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冯谈长这么大,可算是有些理解这话的真谛了!
    这巴掌大的脸蛋,如烟似雾的双眸,娇俏的小鼻子,娇嫩嫩的小嘴,漆黑如墨的秀发,真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赏心悦目。冯谈的心中莫名地多了很多欢喜,仿佛单单看着她,就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幸福了。
    她终于从碗里抬起头、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
    冯谈不自觉地放柔了音量,或是怕吓到她。
    林梦点点头,冯谈又问。“好吃吗?”
    林梦还是点头。
    “那下次再请你来这儿吃饭吧!”
    林梦呆了一下,没法点头,也没法摇头。冯谈笑得脸上开了花,就当她的沉默是同意了。领着她出来,却很意外地就碰上了他——容凌!


    [024] 暗流

    容凌在何雅的要求下,带着一行人开车绕着城市逛了一圈,找了这家颇负盛名的“李记私房菜馆”吃饭,可没想到,那本该回了饭点的林梦,却在这里!
    俞旭和何雅等人也看到了,见林梦跟在冯谈后头,一时间,各自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冯谈在J市,可算是一个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不少。而今林梦却跟着冯谈,这立刻让何雅和席兰两位女士鄙夷了一下。俞旭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斜眼看容凌。
    容凌微微眯眼,冷厉的双眸,透着犀利,直直看向林梦。
    冯谈那也是大世家出来的,不慌不忙地上前,冲容凌打招呼:“hi,容少,又见面了!”
    容凌看了他一眼,微微抿唇,看向林梦,沉声道:“我以为你会直接回去的。”
    林梦咬了咬唇,隐约觉得容凌好像在不高兴,可是又不太明白他哪里不高兴,只要老老实实地解释。“我本来要回去的,后来……就碰到了他!”
    她指了指冯谈。
    “他说要送我回去,然后……又请我吃饭,然后就……”
    单纯的女孩,还不懂得,不仅仅是女人心是海底针;男人心,有时候也是海底针一般地深的!这据实以告的解释,听在这些在社会上打过滚的人的耳朵里,自然会生出一些别的想法。
    容凌眼中的冷意越发深了。
    冯谈隐约猜到了他们可能会误解,但是他不会蠢到去解释什么的。
    “吃过了吗?”容凌问林梦。
    林梦点头,漆黑的双眸,幽幽地看着容凌。
    “那就回去吧。”
    “嗯。”林梦缓缓地垂下眼。
    转眼,容凌淡淡一笑,眼中却隐含凌厉。“冯谈,看来得麻烦你送她回去了。”看似请托,实则是命令式的,让人在那样凌厉的目光下,无法推却。
    冯谈笑笑,力求镇定地迎向容凌的目光,道:“乐意之至!”
    擦肩而过!
    容凌走容凌的,带着属于他圈子的那三人。
    林梦走林梦的,带着她怎么都无法融入的尴尬。
    走出李记私房菜馆,夜色已经黑了,坐到车内,狭小的空间,也跟着有点黑。路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映照的车窗内的脸有些晦暗不明,有一种压抑的哀愁。冯谈瞥了一眼把自己缩成一团、安静的好似不存在的林梦,也跟着沉默了。突然,他方向盘一转,停了车。
    林梦被惊吓到,睁着黑漆漆的眸子,无声地询问着冯谈。冯谈爽朗的笑笑。“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下了车,回来的时候,却抱着一束洁白的玫瑰。
    “来,拿着!”
    林梦傻愣愣地接了过来,冯谈笑眯眯地上了车,继续开车。
    玫瑰洁白又美丽,周围陪衬着一株株的满天星,更是宛如出水芙蓉一般。花香淡雅,萦绕于鼻尖,林梦不自觉地多看了美丽的花束一眼。
    “送你的!”
    冯谈的声音中洋溢的是欢快。
    林梦大吃一惊,立刻抬头看他,红唇张开,似要问为什么。冯谈先她一步开了口。“不要问为什么,就是很突然地想送花给你!”
    林梦缓缓垂下眼,想了一会儿,低喃。“我不要!”作势要把花束推开。
    冯谈出声威胁。“你要是不要,直接打开车窗,把它撇了吧,我一个大男人,要这娇滴滴的花也没用!”
    林梦的动作顿住了,黑漆漆的眸子闪了闪,又缓缓地抱着花束,缩回了胳膊,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谢。
    花这般美丽的事物,女人很少能够拒绝的,尤其又是这么白洁的花朵,在暗夜中,仿佛会发光一般,隐隐地透着一股让人渴求得到救赎的圣洁。林梦低低地垂下头,轻轻地嗅了一口花香,淡淡的,又清甜的,让人的心也跟着美好了起来。她缓缓地眯起了狭长的黑眸,嘴角,绽放了一个特别柔和、特别美丽的笑容。
    冯谈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无声地笑了起来。其实,她笑起来更美,应该要多笑的。
   
    冯谈说到做到,规规矩矩地送林梦回了饭点。他已经很多年没对一个让他心动的美女规矩了,回溯之前这般的守礼,似乎还是他在谈单蠢地要死的恋爱的时候。
    两人一进入玉锦饭店的大堂,大堂经理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林小姐回来了啊!”
    林梦认识他,对他的热忱有些讶异,点了点头。
    大堂经理继续笑着。“容少担心您没吃饱,吩咐等您回来之后,给您送份甜点。我们的厨师今天刚研制了一种甜点,您尝尝看可好?!”
    林梦愣愣点头,心里头有点莫名的甜,原来他还在记挂着她有没有吃饱啊!
    大堂经理扫了眼冯谈,又看向林梦,询问:“那……您先上去,我们稍后就给您送过去?!”
    “好!”
    林梦浅笑着点头,辞别冯谈。都这样了,冯谈还有什么借口挽留她,更无法在大堂经理那仿佛雷达一般的视线下要求跟林梦一起进入房间。
    看着林梦的身影在电梯中消失,冯谈冷冷地嗤了一声。他又不是稚嫩的小男孩,自然能明白这是容凌在查岗!说送什么甜点,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他今天要不准时送林梦回来,只怕今晚容凌就要对他发难!
    容凌啊,容凌,这应该只是你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吧,可千万别对她来真的,否则,他还真就没了一亲芳泽的机会了!
    淡淡地哼着小调,冯谈笑着走了。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025] 迟来的怒火

    容凌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房门“卡擦”一声响,其实声音很轻,轻的让人不易察觉,不过林梦一直在等待,所以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掀开了被子,下了床,就着晕黄的床头灯,走出了房间。
    屋外没有点灯,容凌进来了也没有开灯。他似乎很习惯这种黑暗,又或许他本身就是黑暗的王者。他的脚步声很轻,越发地令人联想到丛林中的猎豹。暗夜中,他的眼睛很亮,晶亮的仿若暗夜的星辰。
    “你回来了啊!”
    静谧的房间中,扬起了她带着淡淡喜悦的柔和语调,仿若一股清泉,又仿若一道柔光,让人的心为之轻轻荡漾。
    他的双眸精准地在瞬间就锁住了她。
    黑暗中,两眸相对,彼此都看得不太清晰。
    她站在那,揪着自己的睡衣裙摆,虽然说有些习惯了他惯性的沉默不语,但是依然会无所适从。他却仿佛一头突然发现猎物的猎豹一般,眸色越发晶亮,猛然大步朝她走来,拽过她的胳膊,就往卧室里面带。
    他的动作很粗鲁,她措不及防,没跟上他的大步,几乎是被他带着走。在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被他猛然给推到了床上。他仿若一头巨兽一般,沉沉地压在了她的上方,大掌,即刻压在了她脆弱的脖子上。
    她吓得不行,睁大一双漆黑的眼眸,慌乱地看着他。他的身上带有浓浓的酒气,似乎是喝醉了,又似乎没有醉,因为他的眸子异常的清澈冷冽,不是那种醉酒之后的浑浊。他压在她身上,双眸冷厉地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她开口,红唇动了动,可是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晕黄的床头灯照耀下,一抹不合时宜的白,掠入了容凌的视线。他斜眼,看见了床头的那一束白色的玫瑰,在淡黄色的柔光下,透露出一股柔情的纯洁,莫名地刺伤了他的眼!
    “哪来的?”他沉沉低喝,越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瞅见了被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头的白玫瑰。单纯的女孩,单纯地欣赏着这白玫瑰的美,将这美好的东西放置在自己的床头,却根本就没想到这白玫瑰后面代表的深意,会迎来轩然大波。
    她应该开口解释,只是一种本能的直觉,让她的红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因为,她感觉到了容凌的怒气,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气。
    她不说,却不代表容凌笨。
    他冷冷地嗤了一声,伸手拿过了那一束白玫瑰,近乎是嫌恶地皱眉,恶声恶气道:“冯谈那小子送的?!”
    他根本就不要她的回答,因为已经认定了这个答案。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从床上下来,拎着花朵,走到窗户边,拉开窗户,像丢垃圾一般将这一束纯白的玫瑰给丢出了窗外,远远地甩了出去。
    “卡擦——”
    随着窗户被拉回来关紧,林梦的心,颤抖了一下。
    “我以为,你该认清你的身份!”
    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气,依然没有消停。看着她的脸,面庞绷紧,冷酷中,难掩凶残。他再度上了床,重重地压上了她,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他,那重重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
    “我很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碰,更不喜欢别人对我阴奉阳违。不是让你回去的吗,为什么要和那小子混在一起?!”
    他这算是审问。
    她皱眉,下巴被他捏的很痛,可不得不出声解释。“我是要回去的,可是没拦到车,就碰上了他!”
    “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一起去吃饭?!”
    他像一头大暴龙一般地喷洒着怒火,那浓浓的酒气,侵入她的呼吸,让她越发害怕。关于喝醉酒的男人会做出的暴行的新闻,让她害怕地哆嗦了起来,开始微微地挣扎。
    “我没法拒绝!”
    “借口!”他羞恼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下她娇嫩的红唇。那一刻,看到本该乖乖回了玉锦饭店的她却和另外一个男子,还是一个花名在外的男子在一起,他愤怒地真想撕裂了她。
    “你是不是喜欢他,嗯?”
    他轻哼着,重重地啮咬着她的红唇。鼻翼呼出的热气连带着酒气,让她有点发晕。
    “没……没有……”
    她微弱地反驳,躲着他的啃咬,脸庞因为酒气和恼意微微发红,越发地让那张极为精致的脸妖娆了起来。白的是脸,黑的是眸,青烟色的是眉,红的是唇,就着晕黄色的灯光,美得如妖似精……
    他略一恍神,转瞬,眸色又清冷起来。
    “这么美的脸蛋儿,难怪会如此的招蜂惹蝶!”
    讥诮中,他伸手,轻易地撕裂了她的睡裙。这个男人估计骨子里有嗜血好战的因子,极其喜欢用这种野蛮的方式来卸下她身上的衣物。
    淡粉色的睡裙一经撕裂,立刻就露出了里面仿若月牙白的躯体,白莹莹的仿若会发光一般。他的眸色顷刻间暗沉了下来,平缓的呼吸一下子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不能适应这种凶狠的方式,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拉扯已经被撕裂掉睡裙,借以遮盖住自己的娇躯。
    他恶质的一笑,手指再一用力,毫不费力的将那睡裙从她的身上剥了下来。顺手一扬,就将那碍眼的粉色睡裙给抛出了两米开外。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遮自己身无寸缕的躯体,可是双手却被他轻易地挥开。男子和女子的体能,生下来就存在着不公平的男强女弱,加之林梦现在面对的这个男子根本就比寻常的男子要强上许多倍,所以她的遮掩只能是徒劳。
    他迅速地抽出自己的皮带,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三两下之间,就轻易地用皮带捆绑住了她的双手,并且被他高举过头顶。这种仿若耶稣受难的姿势,让她觉得屈辱,想要求饶,可是对上他那暴戾的神情,可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咬唇,用那顷刻间就酸涩的眸子,隐忍地看着他。



    [026] 别惹我生气

    “洗过澡了?”
    低头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他疑问,却意味不明。
    他的双眸如电,一一扫过她那白嫩的躯体,仔细地逡巡着,仿佛要在她身上找出什么罪证。她的身上,残留着或青或紫或红的印记,都是他残留下的吻痕。他在床上一向凶猛,偏爱她那温柔迷人又娇嫩可人的躯体,总会不知轻重地在她身上落下一个个宣告占有的痕迹。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她的皮肤跟着热烫。她受不了自己这样赤身裸体地躺着被他大刺刺地观察着的形态,这让她觉得自己太屈辱,太低下,似乎比妓女还要不堪!
    于是,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的同时,她低低地哭嚷了起来。“关灯!……关灯!……”
    他仿若未闻,似乎有某种未知的东西让他的心变得冷硬起来,随她在那抽泣着,大力地翻过她的身躯,仿若苍鹰一般犀利地检查着她那光滑的后背。
    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不该存有的东西,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就着这个姿势,他从后面深深地占有了她。
    “唔——”
    她低低地闷哼,抽泣声噎在喉咙里,差点哽住。
    男性炽热的躯体,瞬间盖住了那柔嫩的娇躯。他低下头,贴着她小巧的耳朵低哼:“你现在属于我,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瞬间绷紧了身躯,惹来他闷闷地低哼,呼吸越发粗重。半压着她,他伸手,去解开捆绑着她双手的皮带。
    她的双手得以自由,却无法反抗,只能揪着枕巾,承受他狂野的侵犯。
    他的动作很凶,每一下,都仿佛在宣泄着什么一般。她的脸都快要被眼泪给湿透了,可也没见他有丝毫的仁慈……
    云收雨歇,她难得地没有在激烈的情欲浪潮之中晕过去。房间里涌动着潮湿湿的热气,是彼此的身体蒸发出来的汗气,还有淡淡的酒气,还有那种情事过后独有的气息。身子粘腻腻的,特别的难受。她半眯着眼,低低地粗喘着,承受着他半压着的重量。
    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声声的粗喘,都扑在了她的耳畔。怕压坏她,他翻了个身,从她身上下来。
    她动了动,忍受着一身的酸痛,半侧过身,将自己微微地蜷缩了起来,像只小虾米一般地弓着。惊心动魄的黑发散乱地遮着她半湿的脸,眼角依然挂着泪珠,在热气中慢慢地风干着,流露出一丝被摧折之后的凋零……
    迥别于之前的热闹,一下子安静下来的房间,反而让人有些无所适从。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听见,一声又一声,此长彼短,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附和着谁!
    柔软的床铺动了动,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往浴室走去。稍许,浴室的灯就亮了起来,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应该是他在洗漱。
    她缓缓地将手凑到嘴边,化成拳,堵着自己的唇,容许自己在他不在的时候,稍微放纵一下的哭泣,只是这一声声的哽咽,只能被堵在喉咙里,不能出声……
    很快,水声停了,他走了出来,她拼命地眨眼,将眼泪逼回,越发地放轻自己的呼吸,当自己不存在一般。以为他会在她身边睡下,然后就让今夜就此过去,可他却略微屈身,将她抱了起来。她无法控制地挣扎了,微弱,但却坚决。
    他没管,抱着她进了浴室,放入了一边已经放好了水的浴缸之中。他自己也跟着进来,替她擦拭了起来。
    她躲闪。“我自己来!”
    他却充耳不听。
    她的身子经过一场大战,酥软的可以,根本就没多少力气,在这个体力好的像个怪物一般的男子面前,根本就没有半分的用武之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他操控着、摆弄着。
    洗漱完,他又用毛巾大概地替她擦了擦,抱着她回了床,然后开始在床头翻找着什么。
    她已经窝如被窝,双手却又被他从薄被下拉了出来。一股清凉又带着淡淡刺痛的感觉从手腕部传来,她终于没忍住,睁开了眼,却看到他正在用药膏小心地涂抹着她的手腕。皮带捆绑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因为她不断地试图挣开,所以两只手的手腕部无可避免地有了擦痕。
    他此刻的柔情,与之前的凶狠,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之前的暴戾完全的化去,她折了眨眼,鼻子一酸,承认,她看不透他。也许,根本就没必要看透,因为,她和他的交集本来就止于这几天,等过了这一周之期,她就该离开。
    心,似乎该在想到这个一周之期的时候得到解脱,可偏偏却多了莫名的刺痛。
    她抽了抽鼻子,被他察觉。他抬眼看她,俊美的天怒人怨的脸庞上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别样的深邃。
    “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以后,别再惹我生气了!”
    沙哑的声音,染上淡淡的柔情,在这本就旖旎的晕黄色灯光下,有一种无声安慰、或者可以说是退让的味道,让她的委屈,突然宛如泄洪一般的流了出来,一声声的哭诉,仿若撕心裂肺。
    “我没有……我不想理他的……可是……我以为他是你派来送我回去的……我就上了车……后来知道不是……我却下不了车了……我说要回饭店……可是肚子又饿了……他就带我去吃饭……我拼命地吃……想早点回来……然后就遇见了你……”
    眼泪,宛如掉线的珍珠一样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丢脸,于是伸出白嫩的手掌,立刻遮住了自己的眼。
    翻涌的心绪,滔天的委屈,阻挡不住她的泪水和哽咽。旖旎的床头灯,本就黯淡,打在她那一张瘦小的脸蛋上,白生生的,坠着泪,哀伤地让人动容!她却偏偏遮住了那不断滑出泪珠的眼,不让他瞧见,就见那白嫩的小手下,不时地淌出片片的泪花。这种脆弱到了极点,却偏偏隐忍着不让他人窥见的倔强,简直让人的心都要碎了。
    容凌低低地叹息,放下药膏,关了床头灯,上了床,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里。强硬地拽下她的遮泪的手,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眼,轻轻地吻上,一点点地吻去她的泪花。
    “睡吧……我都知道了……不怪你,睡吧……”
    这样的话,让林梦稍微好受一些。他温情脉脉的举止,也稍稍抚平她心中的酸痛。被他淡淡的亲吻着,她慢慢地止了泪。在睡过去之前,耳边隐约还回荡着他沙哑而低柔的轻吟——
    “睡吧……睡吧……”
    宛如父母亲的哄慰,又宛如睡前的催眠曲,一声又一声,可她却从未体验过。一下子间,心软软的,又有些满,所有的委屈,似乎都可以就此消散……


    [027] 被设计

    容凌很忙,忙到林梦醒来又看不到他。不过容凌给她留了信,就摆放在床头。她取过来一看,便是他宛如游龙一般的字,张狂而又充满霸气。
    “手腕上的伤记得要抹药膏,一日三次,药膏放在床头了。
    昨晚的甜点你似乎挺喜欢吃,那就让厨房多给你做点。
    要是无聊,可以看家庭影院,想看什么,客服会为你安排,或者上网。
    我晚上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好好想想要吃什么!”
    这是打算让她做主了!
    林梦捧着这一张透露着霸道和柔情的纸条,低低地窃笑了起来,样子有点傻。昨夜的委屈,已经一扫而光了。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有人送来了鲜花,说是容凌送的。
    她讶异地接过了那个小小的盆栽,看着那白的像是雪花,绿的仿佛翡翠的植株,好奇地追问:“这叫什么?”
    专门为这个总统客房服务的女侍者笑着回她:“铃兰,很纯洁的花朵,很适合您。”
    林梦被夸得脸庞微微羞红,送着女侍者离开,关了门之后,立刻脚不点地、轻飘地飞跑到茶几边,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一株叫做铃兰的小型盆栽。肥大的叶子,翠绿的可人,仿若剑鞘一般轻柔地包裹着内侧花茎上的小花,默默守护着。
    林梦数了数,花茎上一共有八多小花,一侧生着,个个仿若娇羞的小新娘,披着白色的婚纱,低垂着脑袋,等着他人的垂怜。白色的花朵,花心朝下,像是小钟,又像是风铃,漂亮极了,莹白色的光芒,仿佛玉片一般,别样的美丽。
    林梦都不敢伸手去碰,生怕不小心,把这小吊钟型的白色小花给弄掉了。她喜滋滋地咧了咧唇,凑近了那一串花旁,轻轻的吸了一口,淡香怡人,清纯幽雅。真是越看,越是喜爱。而且这还是盆栽型的,应该是可以养的吧,这白色的铃兰,应该不会像那脱了枝的白玫瑰那般容易枯萎吧。
    “呵呵……”
    应该是他对她的补偿!
    昨夜里,他可是扔了她的白玫瑰呢!
    地上铺着的是奢华又豪贵的毛毯,所以林梦就这样趴贵在地板上,拄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铃兰,这一看,便是一个多钟头,直至午饭。
    门铃再度奏响,她雀跃地跑了过去,透过安装在门旁的可视应答机一看,愣了一下,是昨天那个长的像贵公主一样的女孩,好像叫做何雅!
    她按下了应答键。
    “你好!”门外传来何雅娇脆的声音。“我找容大哥!”
    “他不在。”
    何雅皱眉,“噢”了一声,又道:“让我进来!”是命令的口气。
    这是容凌的朋友,林梦一个都不想得罪,立刻开了门,请何雅进来。
    何雅大肆肆地在房内逛了一圈,好似在欣赏这个总统客房的设置。林梦站在一边,有些尴尬,更不知道如何同她说话。想了想,咧唇,笑着问:“你渴不渴,我给你拿瓶果汁吧。”
    “不必了!”何雅的口气很是冷淡,她的拒绝也透着一股冷意。
    “这个套房真是不错!”她仿若一个行家一般地做下如此评断,然后一双杏眼直勾勾地对上了林梦,隐含犀利,脸上又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轻视。
    “听说你是四中的?”
    林梦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的确是J市四中的学生,却没想到这个昨天才刚打过照面的女孩竟然会知道。
    何雅的眸子闪了闪,突然收了脸上的轻视,微微一笑,像川剧变脸一般换了一副模样,脸上也跟着流露出一股亲昵的意味来。
    “原来你真的是四中的学生啊!”
    似乎“四中”是一个很魔魅的词,可以就此拉近她和林梦的距离。
    “容大哥以前也是四中的学生呢,你俩可真有缘,呵呵……”
    林梦有些讶异,被何雅这般说笑着,白嫩的脸庞染上了淡淡的羞涩。母校,母校,像是母亲一般的学校,从里面出来的学生,得知对方是和自己一个学校出来的,总会不自觉的亲近,大概就是因为“同母”吧。听得容凌和自己是同一个学校的,林梦生了一丝她自己都没觉察的甜,恍恍惚惚地就觉得离他近了一些。
    “这么多年过去了,四中应该大有变化吧……”何雅似乎是不经意地轻喃,被林梦听了去,她即刻应道。“嗯,是变化了好多,这几年新盖了好几栋楼呢!”
    “是吗?!”何雅又是喃喃,心思似乎有些飘远,看着林梦的双眼,似乎也在穿过她,看向别处。
    “你以前去过那里吗?”林梦好奇地问。
    何雅眼神一闪,笑了笑,却不做回答,反而很突兀地说:“我得走了!”
    说着,也不顾林梦的反应,自顾自地往门口走去,林梦急忙跟上,送她离开。在门口处,何雅很突然地又来了一句:“物是人非,应该去母校看看的。”
    声音很轻,仿若只在唇边的呢喃,可偏偏又能让林梦听见。林梦没来得及回味何雅这话里的深意,何雅已经自顾自地关了门,离开了。留下林梦,重新趴跪在地毯上,盯着那一株生机勃勃、娇小可人的铃兰,在那费思量着。
    晚上,容凌如约而来,带着林梦又去吃了一顿小笼包。林梦对玉锦饭店的小笼包很是偏爱,自从吃上一次,便从此念念不忘,今日可算又吃上一回。如此,也能变相地看出这个女孩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咬着最后一个小笼包,林梦犹豫再犹豫,迟疑再迟疑,终于在容凌又拿湿巾替她擦手的时候,将那一直徘徊在脑海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学校?!”
    有些突兀,惹来容凌的抬眼。林梦赶紧一笑,甜美地看着他。“我也是四中的学生哦,学校跟几年前相比,变化很大哦!”
    容凌微微眯眼,在林梦晶亮亮的眼神下,沉默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林梦的脸上,立刻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果然,说出来是对的。这样,她也算是一个好导游吧。
    这一次,容凌自己开着车,林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已过晚上8点,过了车流量的高峰,所以路面上的车不是很多。矫健流畅的黑色保时捷像是一头黑色的豹子一般,在马路上轻快而又优雅地飞驰,很快就到达了林梦所在的学校——第四中学!
    “我……我可不可以不下车?”虽然容凌把车停在学校外面,但她也怕下车的话,万一被自己的同学给看见。眼下这个时间,正是高中生晚自习的时间,保不准有某位同学出来买吃食的。
    容凌没说话,但是他没动,这似乎是默许了。
    林梦心情很好,看到熟悉的校园,心里觉得亲昵。学校里打着路灯,各个教学楼里面驻留着学生和老师,所以大部分都亮着灯。漆黑的夜色,一点也不妨碍对这些楼层的观看,相反,这些棱角分明地透着冷酷的钢筋水泥,在幽幽的灯火之中,变得柔和了起来,更让人觉得亲近。
    林梦没太在意容凌的沉默,同是校友的身份,让她觉得全身变得轻飘了起来,两颊微红,心情有些激荡地向容凌解说着这个学校的设置。叽叽喳喳着,她少有的多言起来,轻快而又激越的语调,像是一个拼命向自己刚认识的好伙伴介绍自己宝物、以希望得到这个好伙伴的好感的小女孩!
    容凌听着,眉头微微皱着。外面的街灯透过车窗照了进来,打在他的脸庞上,让这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些晦暗不明。林梦没注意,只是喜滋滋地解说着。
    “看到那七层楼了嘛,那是去年新盖的,专门为高三学生盖的哦,平时我们这些高一、高二的学生很难靠近的,好像是为了不影响他们高考……”
    ……
    “那栋上面伫立铁三角的楼也是新盖的,呃……好像有两三年了吧,是图书馆。据说刚盖的时候,书库不全,所以学校鼓励学生把不用的书捐出来,当时捐了好多呢,以后,这捐书也成为学校的传统了。嗯,等我们过了高一,应该也会发动一次捐书活动的……”
    ……
    “看到那栋最高的楼没有,足足有十三层哎,是我们学校唯一的一栋电梯楼,是文体楼哦,里面有游泳池、室内篮球场、排球场……不过,不常对学生开放,学艺术的学生倒是可以经常进去,里面有很多专门为艺术生设置的教室,比如有一层楼就是专门的钢琴室,我去过一次,里面可大了,摆放着好几架钢琴!喂,容凌,你知道我们学校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她笑眯眯地收了看向外面的目光,转头看容凌。黑暗之中,容凌的侧脸绷紧,透着一股冷酷,完全不同于他以前的闲适。他分明一点都没感染到她的快乐,而且还紧蹙着眉头,紧绷的下巴透着一缕隐忍的不耐,这让她嘴角边的笑容一点点的隐去。
    她觉得,她似乎做错了什么!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听?”
    他沉默不语,这种林梦永远也无法猜透的沉默,让她难堪、让她尴尬、让她不知所措!
    她低低地垂下头,适才心中激荡的喜悦,仿若失败的跳梁小丑一般,迅速地退场了。她扯了扯嘴皮子,扬起一个笑容来挥去那一丝落寞,启口轻喃,因为她需要有始有终。
    “我们学校最出名的是钢琴,每年都能出来好几个优秀的学生奔赴维也纳,你……或许是知道的!”
    四中的钢琴名声,由来已久,既然容凌也曾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那么肯定也是知道的。林梦觉得自己刚才这个提问,简直是傻透了!这份跃跃欲试地想要和他分享的心情,也真是愚蠢透了!
    她的声音很低,却有十足的杀伤力,让容凌瞬间绷紧了身躯。仿佛林梦的这话刺激到了他,终于让他难以忍受了,他打开排挡,轻踩油门,微微调转车头,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来。林梦防不胜防,还好身上系着安全带,否则肯定要撞上车门了。
    他的举动是突兀的,又是莽撞的。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触怒了他,惹来他那么激烈的反应。等坐稳了,一颗心回到了心窝里,才扭过头看他,然后,心跳刹那间停止了。路上飞逝而过的亮色霓虹灯,终于照亮了容凌的脸,她也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阴沉。
    显而易见,他在生气,而且是怒气腾腾。不同于昨夜那外露的怒气,此刻,他的怒气是压抑的、隐忍的,囤积在他的体内,不外露,所以让他整个人都显露出生人勿近的气息,连那张俊美的脸,都透着黑暗冰冷的气息。
    林梦沉默了,在沉默中惴惴不安、战战兢兢着。现在的他,比那一天揍高希还要恐怖十倍,她根本想不到,若是她再不小心惹怒了他,会有什么能力来规避这怒火。


    [028] 被驱赶

    车子很快就出了市区,进入了高速。顿时,这性能上佳的保时捷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黑色的夜幕,疾驰而去。林梦一开始还没多大的感觉,但在看到车子一次次地越过前面的车辆之后,她才觉得不对劲。再借着外面那幽暗的路灯细看,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高速道上栽种的树木,正以鬼魅的速度倒退着。在她眼前上演的,好像是电影的倒带,一切都是那么的快,快的无法捉摸,快的感觉景物好像才出现在眼前,即刻就被甩出十万八千里。林梦怕了,身子当下绷紧了。前面的车子一次又一次地被超过,这让她的心越来越紧,有一种近乎自己的心被人掐紧的感觉,快要窒息了。
    “飙车”这两个字眼,近乎是血淋淋地在她的脑海里面飘荡,浮现出一副她以前见过的倒在血泊里面的一动也不动的妇女图像……
    “容……容凌……”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别……别那么快……会……会出事的……”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拽住了车座。她一脸苍白,惊慌地看着容凌。可是这样的规劝,进不了容凌的耳朵。她只感觉到,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外面的景物倒退的也越来越急速。
    “呼——”
    猛然两盏大灯照了过来,拐弯处一辆大卡车迎面而来,前面却还行驶着几辆私家车。以现在这保时捷快近似在飞的速度,不是要撞上那最近的私家车,就是要撞上那辆大卡车。
    “啊——”
    林梦急促地尖叫了起来,睁大双眼迎视从那大卡车照过来的大黄灯,脸上顿时没有一丝血色。
    “闭嘴!”
    却是容凌紧绷的怒吼。
    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在眼看着就要撞上大卡车的空挡,操纵车子越过前面的私家车,挤入了两辆私家车之间,然后在数辆私家车中间见隙插缝的时候,笨重的大卡车一路远去,他又操纵保时捷冲出重围,像是得胜将军一般,嚣张地以原来的高速飞驰而去。
    后面远远传来一声声的怒骂,是来自那几辆跟着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私家车车主的。
    “找死啊!”
    “想要投胎,趁早!”
    “妈的,有你这样开车的吗?”
    ……
    死里逃生,皆是大汗淋漓的责骂!
    林梦身体僵硬,脸上冒了一头的汗,惨白的脸庞仿佛从鬼门关刚逛了一圈回来。容凌的车速这下终于降了下来,可却降地很急。
    没等林梦从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回神过来,车子却已经停了下来。不愧是全球限量款的保时捷,在速度和性能方面,真是没的说的。
    容凌倾身过来,暗沉沉的脸上尽是勃发的怒意。他伸手,即刻解开了林梦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推了林梦一把。
    “下车!”冰冷的,仿若无情的驱赶!
    林梦僵着身子,在他冷酷的目光下,踉跄地下了车,还没等站稳,就听得“砰——”地一声,黑色的车门立刻被关上,这辆黑色的保时捷好像一点也没有接受刚才的教训一般,像闪电一般的急窜而出,瞬间飙开十几米,顷刻间,就将林梦远远地甩在了后头。车尾照射出来的那两点红,远远看去,就像妖怪的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中,透露着狰狞,一点点的远去、变小,最后在林梦的眼中消失!
    林梦惊了一下,终于在这一系列的惊变中回神过来。耳听着一辆辆从她身边经过的车子发出的呼啸声,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竟然丢下了她,还把她丢在了这个地方——这个车来车往却看不见人烟的高速公路上!她就算犯了错,就算不小心惹怒了他,他也不该这样的对待她!
    冷风呜呜的吹过,吹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仅穿着半截短袖的她,轻轻的哆嗦了起来。伸手,环住自己的胳膊,看着这漆黑色、暗沉沉地透着死气的周围,她白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求助无门、欲哭无泪的惨淡!
    天,也是暗沉沉的,没有一颗星星,有的也只是暗沉沉的乌云,像他的脸,无情冷漠,让人觉得压抑!深吸一口气,举目四望,她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将那一抹浓重的苦涩咽回肚子,她抬脚,缓慢地朝市区走去。
    不走还不知道路途遥远,这般漆黑如墨的天色,将前方的道路都遮掩了了起来,一眼望去,除了黯淡的路灯,便是除了黑色还是黑色。这浓墨的黑,仿佛望不到头一般,仿佛会就此断了回家的路,让人的心也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冷风在那不识趣地吹着,风势较之刚才,变大了许多,吹着两旁的树叶沙沙地响。高速公路上偶尔会有一些车辆经过,不过都像是匆匆的过客一般,从她的身边疾奔而过。这个人情偏冷、世态偏淡的社会,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不会关心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死活的。这样一个凄冷的夜,走在路上的林梦,没有得到丝毫的关注。
    也许老天爷也是一个爱落井下石的人,从未见过他雪中送炭过,倒是常有雪上加霜之举。黑沉沉的乌云终于开始了发泄,使劲的撞击着,扭曲着,拼命地将一滴滴似泪珠的雨水挤出来,掉落人间。
    被冷风吹的有些麻木的林梦,好半晌才发觉有些湿冷的东西掉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如梦初醒一般地抬起胳膊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团团的水渍。狐疑的皱眉,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下雨了。她下意识地四下环顾,看中前方一棵大树,急急忙忙地朝那棵树跑过去,希望能够借此躲一躲雨。
    不幸的是,这雨越下越大,转瞬,就有豆子般大小了,这下,可是把林梦给困在大树下了。林梦看着这哗啦啦下着的雨,心里越发的苦闷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被容凌放在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认了。为何她打算靠双腿走回去,也要下一场大雨来阻挡她。
    风很大,那颗大树根本就遮不了太多的雨,很快,林梦的身子就湿了大半了。她哆嗦着,紧贴着树干,双眼无神地打量着这漆黑的雨幕。时而有过路车急匆匆的经过,车灯在她的身上晃过,可是依然没有一辆车停下来,过问她一下。
    初夏的雨,透着一股春寒,加之天色已晚,半湿透的衣裳贴在她的身上,让她轻轻地哆嗦了起来,打起了寒颤。她越发地将自己缩紧,双手怀抱着自己的胳膊,半低垂着眼看着一边的路面,看着水花不断溅开,脑中空荡荡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
    “嘎吱——”
    突然一辆大货车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距离她不过一米。
    林梦看着挡住自己全部视线的庞然大物,呆愣愣地抬起了头。立刻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狼哨声,很像是九十年代初那些街边的毛头小子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经过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
    大货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肥大而油腻的脸,那张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左右的男性的脸,透露着长途货运的疲惫,尽力睁大的眼,还是可以看得见下面那因为睡眠不足而显现出来的深深的黑眼圈。
    那货车司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林梦,粗声问:“小姐,做一次多少钱?!”


    [029] 谁在乎?

    那具有侵略性的眼神,让林梦的脸庞瞬间变得苍白。男子的脸上,染着有些熟悉的情欲,让她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恶心到想吐。
    她拼命地摇头,把自己的身子往后躲。
    男子显然是把林梦当成长途货运中在高速公路上揽客接生意的暗娼了,这种事情,他以前也是经历过的。他疑惑的是,眼前这小妞美得简直不像话,看起来又嫩的可以,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接生意。要说,在这路段接活的,大多是年老色衰,在市内很难接活的老女人。
    眼前这个白嫩嫩的姑娘,可真是尤物啊,货车司机一路上的疲惫,从见到这一张脸起,就挥去了不少,整个人的精神也跟着振奋了不少。看着林梦的那一双显得浑浊的眼,甚至都开始发光了。
    “到底多少钱,小姐开个价,稍微高点,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谁让眼前这小妞美的冒泡呢!
    林梦吓得当下脸色转青,双腿无力地一边哆嗦着,一边后退着,她看着这个一身油腻的货车司机,就像看着一个从监狱里逃窜出来的重刑犯。
    “走……走开……”
    她的声音颤抖地可以,却透着一丝垂死的凄厉!
    货车司机皱眉,大掌微微一动,好似要打开车门,下车来拽她!
    “别过来——”
    林梦凄厉的嘶喊,急急忙忙地倒退着,没留意身后的脚下,当下一脚落空,低呼一声,就摔了下去。这种高速公路,大多都是建在农田、荒野间,高高地堆积而上,仿佛一条怒龙在田野间穿横而过。林梦身后的脚下,就是一个土垒的大斜坡,下面是一条小壕沟,旁边杂草丛生。这脚下没注意,一下子就掉落到了小壕沟里,发出“扑通”一身响。
    货车司机呐呐地搔了搔自己许久未洗的发顶,粗声问:“你没事吧?”
    林梦摔地龇牙咧嘴,一听这话,顾不得身上的疼,立刻嘶吼。“你别过来——”
    “呵呵,老朱,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你瞅瞅你这肥胖的身板,人家小姐也嫌弃你呢,宁可跳坑也不愿意和你好!”是坐在货车副驾驶座上的另外一个男子。
    货车司机闻言,有些羞恼地嘟囔了起来。“不都是卖吗,卖给谁不是卖啊,眼睛一闭,不都是那样儿,哪那么多讲究!”
    说是这样说着,不过货车司机还是有自知之明地开车走了,远远传来他意犹未尽地哼哧:“如今这出来卖的,倒是比以前水嫩多了……”
    这有意无意的调侃,当下就让林梦的瞳孔睁大了。“卖”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字眼,几乎是在瞬间撕裂了林梦自己伪装起来的保护膜。对啊,她不就是卖的嘛,所以就没有尊严,所以就没有人格,所以就没有脾性,战战兢兢地服侍着,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在不被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没有丝毫价值地被一脚踢开。
    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往上爬,她睁眼,看着这漆黑的苍穹,终于让滚烫的眼泪滑出了她的眼眶,伴着雨水,一起打湿她的脸。雨点很大,砸在脸上都有些生疼,她倔强地睁眼看着这一片不可能开眼的天空,让雨滴一次次地砸痛她的眼,再然后让眼泪在刺痛中,越发的滚滚宛如雨下。
    近乎是自虐地享受着这种摧残,她在雨幕中,微微地翘起了嘴角。分明是哭着的,却又咧嘴笑着。这样的荒郊野外,水泥路旁,小壕沟中,谁能在乎她到底是哭还是笑?!她本就是多余,爹不疼、娘不爱,就是在这里困上一夜,也不会有人惦记上半分!
    “呵呵……”
    她干哑地笑了起来,想要自嘲,想要表达自己的不在乎和洒脱,可是顷刻间,笑声化成哽咽,化成了心中那难以抹去的伤,在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口,又多了锋利的一刀,鲜血淋淋中,痛彻心扉。
    呼吸似乎都因此变得困难了起来,她大力地粗喘着,捂着自己的胸口,挣扎着从小壕沟提脚出来,寻了上方的小土坡,坐了下来。蜷曲着,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双腿间,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像是一只落水狗一般地缩成了一团,蜷缩于这一小角,倦怠地闭着眼,一声也不哼,将所有的哽咽和抽泣,都压在嘴里。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等雨停了,又会是美好的一天的……”
    她又开始啊Q的自我催眠,将心头的悲伤,一点点的放开、放淡……
    雨,哗啦啦地没个消停,浓重的雨幕,越发地让整个天地晦暗起来,可见度估计连两米都不到了。到底过了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个时候的高速公路,越发的安静了,私家车估计都快没影了,也就偶尔,才能有一辆载客的客车或者赶货的货车经过。
    所以,当那一声声的呼唤在这个天地间响起,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林梦——林梦——”
    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的容凌,都快急疯了。在心情最不好的情况下,扔下了她,飙车而去,是他的有意为之,也是他的疏忽。谁能想到,这半路会下起雨来,等他回过神来,急忙驾车回来的时候,路况已是非常不好,于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记得他大概是在这个路段放下了她,为什么他的呼唤却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
    “该死的——”
    他低咒了起来。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那些杀人、抢劫或者拐卖的事件,从来就没少过,就这么没有深思地放下了她,他真是混蛋加愚蠢了。他已经有多少年没干这么少根筋的事情了,怎么偏偏今日对她犯了混!一想到她可能遭遇了某种不幸,他郁闷地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林梦——”
    “林梦——”
    他那一身价值数万的昂贵西装,早已被雨淋的彻底,湿褡褡地垂落着。那一头精神的黑发,也颓废地耷拉了下来。俊逸的脸庞,焦急之余,满是冰冷的雨水。此刻的他,仿佛落汤鸡一般,真是毫无形象可言了,但是该死的,谁还能在乎那见鬼的形象!
    他只想尽快地找到她!


    [030] 欠收拾

    “林梦——”
    容凌大声地嘶吼了起来,良好的体制,极强的肺活量,让这一声声的呼唤,在雨帘中传的极远。林梦听到了,仿若受惊的兔子一般,松开了遮脑袋的手,竖起了耳朵。当真的听到有人在唤她,而且这个唤她的人极有可能是容凌的时候,她眨了眨眼,苍白的脸庞,蓦然的笑了起来。在漆黑的夜幕中,那白生生的脸庞仿若一盏小型的灯笼,照亮了那一双漆黑的双眸,也照亮了那仿若昙花一现的笑容,如此令人惊艳,也透露一丝诡异!
    没听见……她什么都没听见……
    重重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重新将脑袋埋在了双膝间,越发地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浅黄色的衣裳沾了雨,又染了泥水,远远望上去,倒像是一个小草垛。
    她自虐一般地报复着容凌,任凭他在那急声叫唤着,她却不出一声。是他扔下她的,是他害得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所以不理他,不要答应他,不管他……
    伤着自己的身体来做出对他的惩罚,哪怕她伤自己十分,却只能惩罚到他一分,她也愿意。可悲的她,面对他,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抗争,也只能表达这样的不满。这种小女孩式的赌气之争,却已是她的极限,也是被伤得痛了的她唯一可以保持尊严的方式。
    大雨中,容凌的呼唤不止。按照他的估算,要是林梦没有发生意外,绝对不可能走出太远的,大概也就在这附近了,那么就绝对不可能没听到他的呼唤。他开始不安了,也开始动了要不要把他的手下召集过来的念头……
    一边快速地分析着,一边他那犀利的双眸仿若雷达一般地扫描着。旧日的训练,没让这水汽蒙蒙的大雨太阻挡他的视线。当他的视线扫过那暗黄色的一团的时候,瞬间,那眼看着就要掠过去的视线重又扫了回来。
    出于某种野兽一般的直觉,他快跑上前,两下间,顺着那斜坡滑落了下来,到达了林梦的跟前,伸手,一把将她的胳膊给提了上来,拽起了她。对上的,果真是那张白玉生烟的脸,他那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然后,便是控制不住地勃然大怒。
    因为,她分明是清醒的,那一双迷人而又勾人的黑眸,也正半睁着看着他。他顿时大吼了起来,气得不行。
    “女人,你傻了啊,我叫你,不会应一声啊!”
    他都快要被这个傻女人给气死了!他在那急得够呛地找她,哪想她却在这儿做缩头乌龟地一声不吭,有这样玩人的嘛!他容凌长着大,都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她要不是一个女人,他早一个拳头揍过去了。
    可他的愤怒,却一点都影响不了林梦。
    她痴痴地笑了起来,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她缓缓地眯起了眼,用那狭长而又妖异的双眸,紧紧地勾着容凌的眼,低魅地咧开了染上了苍白的红唇。
    “嘻嘻……容凌……你……是个大坏蛋……”
    她颤悠悠地伸手,用纤细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搓着容凌的脸,嚣张霸道地仿佛被某位女王附了体。
    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这个稍微吓吓她就会一声不吭地把所有委屈都往肚子里面咽的小可怜,岂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了雄心豹子胆?!
    容凌皱眉,不好的预感让他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手下是炽热的一团。这个小女人发烧了,而且显然是烧糊涂了!
    “坏蛋……打死你……嘿嘿……打死你……”
    林梦伸着小手,无力地拍打着容凌的脸。虽然她的拍打一点都不疼,但他堂堂亚东集团总裁的脸,岂是别人能够随意打的?!容凌气的一张脸都铁青了。
    “女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打横就抱起了她,往斜坡上走去。
    林梦像是不安分的小狮子一般在他的怀里乱窜着,可劲地伸手在他胸膛处胡乱拍打着,嘴里胡言乱语地哼着“坏蛋……坏人……打死你”之类的,搞得容凌越发地面沉如水,漆黑的脸色,简直比那天上的乌云还要阴暗。
    见她烧地一塌糊涂了,还作乱地厉害,容凌忍不住地伸手,大力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有些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威胁她。
    “你再乱动,我就打得你屁股开花!”
    她“嗝”了一声,睁大显然有些失神的双眸,大大地瞪着他。似乎是他的威胁奏效了,她变得安分了起来,半眯着眼,像只小猫儿一般地窝在他的怀里。谁能想到,她刚才还蹦跶地像头暴躁的小母狮!
    终于爬上了高速公路,容凌当下跑了起来,一颠一颠地,惹得她傻傻地咯咯笑,搞得他成无奈了,倒好像他成了跳梁小丑了。
    “真是欠收拾了!”
    他抽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嘴里叫嚣地狠,可是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地轻柔了,脚下的步伐也越发沉稳,生怕颠坏了她。同时一只胳膊巧妙地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以防冰冷的雨水趁机钻入她的鼻子呛到她。
    跑了七八分钟,终于来到了他的跑车旁。打开车子,调高车内空调,顾不上擦拭自己一身的雨水,他立刻伸手,去脱林梦身上的衣服。都烧成这个傻样儿了,这些湿衣服是留不得的。
    林梦虽然烧的迷糊,但是脑中还残留着之前被侮辱的字眼,并且下意识地抵触着。看有人脱她的衣服,她当下挣扎了起来。娇柔的身躯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挥舞着胳膊、蹬着腿,就朝容凌招呼过来,把容凌气地够呛。她仍觉得不够,压着烧坏的嗓子,低吼了起来:“走开,走开……”
    半眯着眼,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个人是容凌!
    这可把容凌气地够呛,这个一直都是乖乖牌的女人,谁能想到一旦作乱起来,会是这么地难伺候,简直比一只发飙的猫还要凶悍,张牙舞爪的样子都快赶上一只母老虎了。
    也不对她温柔了,容凌哼了哼,直接采取了最野蛮但是也最有效的手段,“刺啦——”一声,干脆撕了她的衣服,看她还拿什么在那遮蔽着。她瞪大了失神的眼,恼怒地冲他挥过来了胳膊,容凌眯眼,伸手,轻易地就将那细嫩的小胳膊给逮住。本想采取之前的方式,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皮带再度绑了她,可是一看到她手腕部残留的昨夜还没有褪去的伤痕,他忍了忍,没有这样做,而是用大掌强自握着她的胳膊,另一手则快速地撕了她的裤子。
    她的模样真是惨淡极了,身上又是雨水,又是污泥,简直就像是在泥坑里滚过一趟。脸上、小腿上,或多或少地裹着泥巴,秀发上,还夹杂着一些杂草,看得他脸色一变再变,怎么都没想到,他不过才离开她一会儿,她怎么能这么快地把自己搞地这么惨!
    她在那嘟嘟地哼着,或者是难受的声音,或者是小声的咒骂,容凌皱了皱眉头,也不打算细听她这些乱七八糟、没有逻辑的哼哧。略显烦躁地解开自己的领带,快速脱下自己已经被雨水浸透的白衬衫,大概地用干净的白衬衫抹了一把她那看不清楚到底沾着的是泪还是雨水的小脸,又将她湿漉漉的身子擦了一遍。
    林梦在小壕沟里面滚了一趟,身上尽是泥,被雨水一冲,如今脱了衣服,白嫩的身子不时有灰突突的一片,等到容凌用自己的白衬衫擦了一遍,那价值好几千的衬衫也就此报废了,比抹布还要脏了。容凌干脆就将那白衬衫给扔到了一遍,又脱了她的旅游鞋。一下子间,林梦赤祼的好像刚出生的婴儿,身段简直是娇媚可人。因为发着烧,所以肌肤在苍白之余有些不正常的红,说是媚态横陈也不为过。可这时节,谁还能注意这些。都这样了,容凌要是还能想些有的没有的,那他就是禽兽了!


    [031] 高烧

    小心翼翼地将林梦放倒在了车座上,容凌立刻下了车,往后车厢走去。他记得之前有人送了他一盒高纯度茅台,他没看得上,一直扔在后车厢没动,这个时候倒是可以派得上用场。
    拎着这一盒包装精美的茅台返回了车内,快速地打开盒子,拿了一瓶茅台出来,拧开瓶盖,他搀扶起她娇弱无骨的身子,将瓶口对准了她的小嘴。
    “喝——”
    他皱着眉头,沉沉命令。
    她意识在飘飞,下意识地拒绝所有靠近她嘴的东西。昂贵的茅台也就碰了一下她的唇,就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他再度皱眉,拿起酒瓶,就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俯下头,贴上她的唇,不顾她的抵触和挣扎,强制性地顶开她的唇,将白酒灌入了她的嘴里。
    她因此呛了一声,吐了不少出来,但好歹喝了不少进去。他又灌了一口,喂入她的嘴里,这一次,她倒是全喝下去了。嘴里嘟嘟囔囔着似乎在抱怨酒的难喝,容凌没理会她。然后自己灌了半瓶,探过身子,去拿放在后车座的小毛毯,将她密密实实地裹了起来,抱在怀里。
    将车子设置为自动驾驶之后,车子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自己开了起来。容凌一手紧搂着林梦,让她贴在自己的身上取暖,一手找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俞旭正因为产品新路线的事情,在电脑前熬夜奋战,猛不丁的就来了电话,发现是容凌,愣了一下,快速接了起来。
    “大哥——”
    容凌的声音低沉、冷冽而又毫不客气。“老四,你赶紧拿两套干净的衣服,开车到高速公路入口接我,我二十分钟后就到!”
    说完,就挂了电话。
    俞旭看了一下时间,十二点十七分,已经过了午夜,外面又下着大雨。他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大哥在搞什么,但是他还是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两套衣服出来,飞速下楼,开着自己的爱车就跑了出去。
    黑夜中,但见一抹紫色仿佛闪电一般在马路上飞驰而过。显然,俞旭也是飙车好手。他所在的地方,距离高速公路入口,正常驾驶的话得需要四十多分钟。容凌要求二十分钟,那俞旭肯定会在二十分钟之内,到达应该到达的地方。
    给俞旭打了一个电话,容凌又打了一个电话,是给刘骏的,此人是J市最好的医院——明光医院的少董。这么晚了,医院里也只留有一些不太中用的值班医生,他需要刘骏给他安排好的医生。
    一切交代完毕之后,他才开始一门心思地料理怀里的小女人。
    靠着以前在野战部队的经验,他倒了一些白酒在手心,开始搓揉林梦的手心、脚心、前胸、后背、颈侧、腋窝等,等到一处搓揉热了,就换另外一处。林梦难受地在他怀里哼哼着,眉头皱地死紧,一张白嫩嫩的脸蛋更是烧的通红通红的,粉嫩的唇瓣散发出一抹不自然的殷红色。
    饶是如此,她依然小嘴开开合合、不停地嘟囔着,也不知道到底在念叨啥!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贴着的胸口也是没有衣物遮挡,肌肤相亲的炙热和粘腻,让她尽管意识不清,却下意识地躲闪着、嘟囔着。他没法,只能低下头,不时地轻吻着她的红唇、脸颊、额头做安抚,不时地柔声轻哄。
    抚慰起到了作用,她开始放松了起来,微眯着眼,在困难的呼吸中喘着粗气,软软地窝在他的怀里。
    高速公路的线路一点也不复杂,所以保时捷上的自动导航驾驶功能即便是在这样的雨天,也是发挥地淋漓尽致。可是一旦进入市区,那杂七杂八的路线,就实在是难为这高科技了。所以,容凌才提出让俞旭在高速路口等他。
    没满二十分钟,容凌就到达了,那边,俞旭的车子却已经停在那里了。彼此都认识对方的车子,所以俞旭立刻打开车门,探出了头,高嚷:“大哥,出了什么事了?”
    在这样的雨夜,如此匆忙地叫他出来,显然不太正常。
    容凌没有回答,只是要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在车窗紧闭的情况下,尽量轻柔又快速地替林梦穿上。没顾得上自己上身的赤祼和下身裤子的湿淋淋,他吩咐俞旭把后车门打开,自己抱着林梦上了车,又返程拿了一趟东西。
    “开车!”他沉声吩咐。“去明光医院!”
    俞旭也不多问,即刻脚踩油门,窜了出去。那价值数百万美金的黑色保时捷,在里里外外都湿透的情况下,就这样遭到了遗弃,停在了高速公路入口处。也是,在容凌的心里,这昂贵的跑车,又怎能比得上林梦的小命!
    有俞旭开着车,容凌这才得空,把下半身的湿裤子给脱下,换上俞旭拿来的。然后,重新抱过林梦,往自己的怀里塞,双手抱紧了她,依旧不停地搓揉她的手心、脚心。林梦像个小女孩一样地窝在容凌的怀里,面色潮红,时而懒懒轻哼,若非容凌面色阴沉,只怕是要让人想入非非了。
    俞旭看着容凌那护着林梦的小心样儿,心里的疑惑越加地深了。若说大哥不在乎林梦这个小女人,那也太假了!他以前可没见过大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地使唤自己的兄弟的!况且,瞧刚才大哥那小心翼翼地抱着林梦上车的样儿,分明是把她当做宝嘛!为了她,大哥甚至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及,就这样,还想跟林梦撇的一干二净,难呦!
    俞旭的心里像躲着一只小猫儿,不时地拿爪子在那挠着他,闹得他心里痒痒的,实在是太过好奇林梦在容凌心里的地位了。可是容凌身为他的大哥,长久以来的威名那儿摆着,他还真不敢放肆地直接向容凌打探。只能一边偷觑着,一边在那游刃有余地超速着。
    忽然听到容凌在那低声喃喃,俊眉微皱。“女人,你已经够傻了,可千万别再烧得更傻了!”
    俞旭大骇,手一滑,差点打错方向盘,造成撞车!
    虽然他及时的挽回了错误,但还是被精明的容凌觉察,于是毫不客气的低斥:“想什么呢,好好开你的车!”
    俞旭“嗯”了一声,集中精神目视前方,心里却咂舌:天哪,说出刚才那话的人,真的是他的大哥吗?!不会是鬼魂附体了吧!


    [032] 照顾

    高烧到42度,已是非常凶险。在明光医院少董刘骏的安排下,林梦迅速进入VIP病房,各班人马就位。静推了一针地塞米松之后,她的脸上的潮红褪去了不少,体温有所下降,估计也是之前的白酒推拿开始缓慢发挥作用。之后便是一系列的抽血、化验,再是左氧氟沙星静点。
    打点滴扎针的时候,林梦的意识有些清醒了,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朝她过来,她便挣扎了起来。鼻子尖闻到的不是熟悉的气味儿,反倒尽是一股消毒水味儿,让她挣扎了起来。
    护士小姐柔声安慰:“放轻松,没事的,我只是给你扎针!”
    可是林梦无神的双眼却看不清她的脸,唯一能看见的,便是模糊的身影。她费力地挥舞着双手,推着那人影,用所剩无几的力气,低嚷了起来:“走开!走开!……”
    护士小姐有些为难,几次捉住了林梦的小手,可是林梦挣扎的厉害,她根本就没法下针,只能求助地看着容凌。
    容凌皱眉,大步一跨,上了床,将林梦半拉半拽地扯入自己的怀里,伸手,将她圈入怀里,困住了她,在她耳畔轻轻呢喃;“林梦,乖,别乱动……”
    一边看着的俞旭,眼珠子都要惊骇地掉出来了!妈的,今晚上也太邪乎了吧!
    林梦耳听熟悉的呢喃,就哭了出来,两行晶莹的泪珠,仿若清澈的小河,顺着脸庞就滚落了下来。她是认得容凌的声音的,所以才哭诉出声。“容凌……容凌……我不卖……我不是卖的……让他走……让他走……我不卖……”
    仅存的这一分清醒,让她在他怀里哭成了一团,哭得原本就干哑的嗓子越发地哑了,一边哭哑着,一边低咳着,听着仿若撕心裂肺一般。容凌的眼神顿时仿若刀子一般,冰冷地透着杀气!在他推她下车的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好的猜想,让他愤怒地想杀人。可是嘴里的哄慰,却异常矛盾地越发轻柔了。
    “乖,别怕,没事了,我把他赶走了……别哭,我知道你不是卖的,谁敢说你是卖的,我就杀了谁……乖,别哭……别哭了,我知道你是好女孩,别哭……”
    一边轻哄着,他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如此亲昵的举止,可以让人轻易地卸下心房。他的一言一行,总能轻易地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成效。林梦被他哄着,安分了不少。一边的护士虽然被容凌随口说出要“杀了谁”的话而吓得有点心惊肉跳,但还是非常机警地趁此将针扎入了林梦的手背。
    一滴滴澄澈的输液进入林梦的体内,让她体内的燥热一点点的缓去,慢慢地,她的抽泣声低了下来,在容凌轻柔的抚摸下,缓缓地闭上了眼,再度沉睡了下去。
    轻柔地将她放了下来,替她盖上被子,容凌下了床,到门口,果然刘骏正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容凌也不多做解释,直道:“欠你一次,谢谢了!”
    刘骏勾了勾唇角,低低一笑,俊逸的脸庞满是调侃。“客气什么,你容少的人情可不好讨,我这次可是赚到了!”
    说罢,带着笑走了。他也没有不识趣的说让容凌和他去喝两杯,因为,显而易见的是病房里面躺着的那位小美人分量颇重,不可能在当下让容凌跟他走。
    容凌揉了揉略显的疲惫的眉角,返回了病房。看向俞旭,却又是一脸的肃杀。
    “老四,你去查查今晚九点钟到十二点钟之间,有什么车辆上了高速!”
    俞旭已经被今晚太过柔情的容凌刺激到麻木了,所以他下了这样的命令,他真的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幸灾乐祸地心想那个冒犯了林梦的傻瓜最好没太过分,否则,哼哼……
   
    林梦醒来的时候,觉得口干舌燥,身子粘腻腻的,很不舒服。缓缓地睁开眼,入目是全然的白色,干净的白,让人有些诧异。转了转眼睛,瞄到是天蓝色的窗帘。阳光从窗外淡淡地洒入,让那蓝色变得迷人起来。她的眼睛再转了转,就瞄到了上面挂着的吊瓶,顺着那透明的塑料管往下看,那输液的对象显然是她。
    她皱眉,暗想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又是在哪里?!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害她眯着眼想了半天,才隐隐约约地记得昨夜的倾盆大雨,以及那张冲着她大吼大叫的俊逸脸庞,之后的记忆便是淡淡的酒香,然后便是一直靠着的温热的体温。
    “唔——”
    她低低地哼了一声,越发地觉得口渴。身子动了一动,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竟然是被人抱着的。她僵硬地扭过头,入目,是那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几乎是刻入她心里的那张脸,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想到昨晚他对她做的那么恶劣的事情,她的心里立刻被愤怒给占据了上风,皱眉,她就要挪动身子躲开他。
    一夜大雨,容凌被冰冷的雨水淋着,跑了半个多小时来搜寻林梦,纵然他的身子一直好的惊人,也不可能不感到疲惫。再加上他找到林梦之后,一直担心着林梦会烧坏脑子,所以什么都可着她先来,自己全身都湿着都没管。昨个夜里,林梦又反复烧了几次,不清醒的意识让这平日里乖巧的小兔子转身化作了暴躁的小狮子,又叫又闹,容凌只能一次次地哄着她。几乎是忙了一夜,临近清晨,确定她应该是度过了危险,容凌才敢放纵自己睡下。
    只是他素来警觉,怀着林梦细腰的手觉察到林梦的挣脱,当下手一紧,困顿地半睁开眼。也没多想,下意识地起身,凑过额头,贴上了林梦的额头,察觉到没有异样,他才缩回了头。将手又紧了紧,眯上了眼,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习惯性地哄道:“乖,别乱动,好好睡觉……”
    林梦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止和柔声劝慰给弄得一张小脸当下烧了起来,仿若火烧云一般的绚烂多姿。一边靠坐着的护士被两人的互动吸引心神,当下站了起来,踱步到林梦的跟前,伸手,替林梦扯了扯有些下滑的被子,怕惊扰到容凌,特意放低了声音。
    “林小姐,你小点声,容先生刚睡着。昨夜里你可凶险了,差点转成肺炎,多亏了有容先生的照料。他照顾了你一夜,估计累坏了。呵呵,容先生对你可真好,可让我们这帮小护士羡慕死了……”
    长相端正的护士在那轻声呢喃,带笑的容颜没有丝毫的做作,声音也很是和煦。
    林梦被她的话说得愣了一愣,细细体味她这话里流露出来的信息,脸红之余,她的心里又五味杂陈了起来。昨夜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是也记得一直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包裹着她,一直有一双温暖的大掌在抚摸着她,一直有一道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
    她缓缓地扭过头,入目所及,依然是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鬼斧神工一般。细看,便可看见那脸上流露出来的淡淡的疲惫。微微凌乱的刘海,眼下淡淡的黑影,以及下巴上微微冒出头的青色胡渣。这个男人向来把自己打理地很好,人前总是一番风度翩翩、潇洒华贵的形象,纵然她曾有过同他一起在床上醒来的经历,但也只能看见他容光焕发的脸,何曾见过他这番疲惫而稍显邋遢的形象?!
    昨晚,他照顾了她一夜吗?!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微微揪紧,有点疼,却是为了他,不可否认,心头又甜了起来。他虽然扔下了她,可是还是来找她了,昨夜模糊的记忆里,大多都是他难得一见的柔情。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又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房间,这才猜到这干净的一尘不染的房间,应该是医院的病房。
    腰间,依然是他占有性地搂着的胳膊。耳边,是他微热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让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而动,缓缓地融为了一体。在这点点金阳洒入的房间中,她的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偏过头,头一次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看着他的脸,那张俊美无匹、让人神魂颠倒、男人味十足的脸,趁着一边坐着的护士没注意,她迅速地凑过脑袋,偷偷地在他的唇上贴了一下。
    偷得了一个吻!
    凉凉的、麻麻的、酥酥的、甜甜的!
    窃窃发笑!


    [033] 惊变

    容凌到底是体制过人,睡上一上午,醒来之后,便是精神焕发的样子。经过一番梳洗,穿上俞旭派人送来的新西装,又是一副商业精英、国之栋梁的模样,玉树临风地让人心倾,至少林梦就瞄到那个派过来照顾她的护士在见到容凌衣裳整洁的那副样子后,脸庞微微转红。
    这可真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强大的气势,足以让诸多女人为之心动。
    容凌将那护士打发了出去,在林梦的床头坐下。伸手,自然而然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在那一双深邃而又迷人的双眸注视下,脸皮薄的林梦再度绯红了脸庞。
    “昨晚……”容凌顿了顿,眉头微微一皱,眼睛微微一斜,没看她,似乎有些尴尬和别扭。“昨晚,真是对不起!”
    哈?!
    林梦诧异地瞪大双眼!他……他这是在对她道歉吗?!真的是容凌在向她道歉吗?!总觉得,这个高高在上,似乎可以把整个世界都玩弄在手里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向别人,尤其是向她这么一个卑微地有求于他的小人物道歉,可刚才,分明是他的声音。这房间里,除了她,便是他,她没说话,那么说话的,必然是他!
    林梦恍恍惚惚地觉得好像做了梦,诧异的小嘴合不拢了。
    似乎说出这一声“对不起”就变得释然了,容凌的表情也放松了起来,又恢复他一惯不显山、不显山、冷眼看世界的模样。
    “让你下车,是怕吓到你。首次飙车的人,很少有不害怕的。我那时候心情不好,想着发泄一通再来接你,没想到下起了雨。把你扔在那里,是我考虑不周。”
    说完,他便静默了。这对一向只有别人奉承他、而他习惯了接受的容凌来说,这样变相的解释,已经算是他表示歉意的极致了。
    林梦心里明白,越发地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昨晚她真是不小心激怒了他。她至今仍然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她不想提、也不想问,更不想再次激怒他。
    “嗯,我知道了。”她柔柔一笑,音色很低,轻柔如风。“我不怪你了!”
    他蓦然一笑,笑容很淡,但是看上去很好看,瞬间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陪着她吃完饭,容凌坐了一会儿,便走了。他事情多,尤其在这刚进入J市的当口,有些事是需要他亲自处理的。
    林梦觉得自己躺着身体都快要僵掉了,在容凌走后,就打算下床走动走动。婉拒了护士小姐想要陪同的好意。她只是感冒发烧,不是什么大病,没脆弱到需要人扶持。
    医院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这是无论在哪个医院都免不了的。走廊上还算明亮,刷着蓝白相间的漆,清爽干净,有别于她印象之中医院走廊那黑漆漆、阴森森的形象。
    她信步走了一段路,透过窗户,就看到了楼下那片迷人的草场,期间开着一坛坛的鲜花,美丽极了,心中一动,看到有病患在草场间穿梭,她也想下去走走,吸一吸那沁人心脾的青草香。
    想到便做,她去找电梯!
    却不料,碰见了一个熟人。
    今日穿着三件套的高希很是正式,有一种贵公子的意味儿,他看到林梦竟然穿着病服,不由地皱了皱眉,几步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眼神难掩关切,上上下下扫量着,似要看清楚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林梦讶异他口气里面透露的关切,礼貌的扬起了笑,轻声解释:“没什么,只是感冒罢了!”
    高希挑了挑眉,只是感冒?!若只是普通的感冒,哪里用得着住院的地步,眼下这个楼可是住院部啊,而且还属于高级住院区。不过若是容凌真的在意她,用这种金贵的方式来对待她,倒也可以让她理解。
    “太不小心了!”
    高希轻笑了起来,“下次可得多加注意啊。这换季的时节,还真是挺容易感冒的,你出门在外,记得要多带件衣服!”
    他谆谆嘱咐着,仿若她的大哥,让林梦有些感动。那些曾经的不愉快,稍微淡去,又让林梦想到了第一次碰见这个男人的时候,那白色的休闲装,干净的笑容,温和的眼神。是一个很亲切的人呢。
    “嗯,我知道了!”
    林梦低下头,缓缓地笑了起来。
    她本是一个极为精致的美人儿,透着一股出尘的美丽,淡雅飘渺的不是俗世之物,那一低头的风情,唇红齿白,青丝扑面,让高希立刻想到了这么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个女子,真是美得让人心动啊!
    随同高希一起来的女子见到高希有些闪神,顿时有些不悦,她拽了拽高希的胳膊,强自欢笑地问:“高希,这是谁啊?”
    来了,又来了!林梦懊悔不已,明知道以她的尴尬身份,就该躲着这些人走的,或者刚打过招呼,就急忙离开的。眼下,怕是又得招来一场轻蔑。
    但高希只是清贵地笑笑,很自然地说道:“这是我世伯的女儿,林梦。”
    又冲着林梦介绍道:“林梦,这是我的朋友,耳姚。”
    “你好!”耳姚还不知道林梦的事情,闻听林梦是高希的世伯的女儿,以为又是哪家的大小姐,即刻伸出纤细的手掌。“你好!”
    林梦在对高希的讶异和感激中,伸出了手,与耳姚虚握了一下。
    高希和耳姚是来探望病人的,所以也没耽搁,打过照面,便走了,临走前,高希依旧温柔地嘱咐:“外面风大,既然感冒了,就别乱走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的言行与举止都透露出他的关切,很令林梦动人。这是头一次,在知情人士面前,她感觉到了尊重。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听高希的话,回房间去。
    沿着回去的路,她慢悠悠的往回走,心情飞扬了不少。这个小女人需要的只是一些肯定,哪怕这个肯定只是小小的一点,她都可以获得短暂的满足。
    走廊上响起了跑动的声音,林梦微微竖起了耳朵,在想是谁这么冒失呢。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就想回头看看。可是没等她回头呢,突然一只古铜色的大掌伸了过来,在她的眼前瞬间一晃,即刻捂住了她的嘴。
    “唔——”
    林梦瞪大双眼!下一秒,一个有力的胳膊就圈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一边带。她竭力挣扎,只是所有的抗议在这个不知名人士面前都微弱的可怜。她娇小的身躯,轻易地就纳入了男子的怀里。男子一手搂着她,一手掩饰性地捂着她的嘴,从侧面看或者从背后看,她和他都显得很亲昵!
    半分钟不到,林梦就被这个疯狂的家伙给拉入了安全通道,进入很少会有人采用的楼梯走道。男子一脚轻轻踹上安全门,半扯半抱地带着林梦下了楼梯,在楼梯的拐角处,他有些粗鲁地将林梦给压在了白色的墙壁上。
    林梦被撞地生疼,唔唔直叫,瞪大眼,惊骇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脸上架着一副代表着潮流的火红色太阳镜,配合着耷拉下来的长长的刘海,几乎是遮住了半张脸,让他的脸庞显得很难以定位。但这么一眼,还是可以看见男子的脸部轮廓是俊美的。
    男子依然捂着林梦的小嘴,这次正面应对林梦,看见这张娇小玲珑、仿佛豆腐一般水嫩的脸,他有瞬间的愣神。没想到,这么随手一抓,竟然抓了一个小美人,还是难得一见的古典小美人!
    啧啧,透着骇意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狭长而又妖娆,其上横陈着青烟色的柳眉,真是有些令人惊艳。他伸出大掌,恶质地抚摸上了林梦的胸部,大力地掐了一把。触感柔嫩,绝对一流!
    “唔——”
    林梦惊跳了一下,整个身子瞬间绷紧。她瞪大双眼看他,眼中燃烧起仇恨和屈辱的光芒。
    男子低魅地笑笑,不过那一双狭长的眸子却透露出兽性的凶残。
    “不想我现在就强暴你,就乖乖地配合我演戏!”


    [034] 恶男

    林梦怎么可能答应!她一个向来生活在宁静的校园的小女生,哪里经过这样的事情。光“强暴”这两个字,就可以让她害怕地发抖、哆嗦,然后挣扎地越发厉害。
    男子不耐了,抬手,一抹银白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林梦的呼吸有那么一秒的暂停,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了。在她眼前出现的,显然是一把匕首,很锋利的匕首。
    哪怕是那火红色的太阳镜,都挡不住男子眼里透出的凶光。相反,那恶狠狠的双眸在火红色一种,更显得凶残!
    “你敢喊一声,我就马上杀了你。相信我,我的手艺很好,一刀就可以直接刺中人的心脏。”
    说着,他大刺刺地摸上了她的左胸。那柄冰冷的凶器,则一直被捏在他的手里,压着她的胸部,虎视眈眈着。正如他所说,只要她不配合,他此刻这透着旖旎的爱抚举动就可以轻易地变为暴行,在一击必杀中制造淋漓鲜血。
    林梦的脸色,惨白地失去了血色,呼吸了起来,瞪大双眼看着那柄就在她心口游走的凶器,大脑突然之间,一片空白。
    有“咚咚”的声音响起,是有人在走廊里面跑动,听声音,还不止是一人。
    男子“啧”了一声,神态间不耐烦的同时流露轻狂。他松开捂着林梦的手掌的同时,立刻凑过了嘴,封住了林梦的唇。那不同于粗糙的手掌的触感,立刻又将林梦的神志从虚无的空白拉了回来。
    “唔——”
    林梦闷闷地低吼,却全被那个男子给吞了下去。男子大力地掐了一把她的左胸,她再度感觉到那紧抵着她柔软胸部的坚硬小刀。一下子,动作僵住了。
    男子压着她的唇,含糊却低魅的一笑:“乖女孩!”
    下一刻,他的动作狂野了起来,单手托起了林梦的腿,强迫让她纤细的腿缠绕在他的腰上;然后大掌顺势摸到她挺俏的美臀,用力一提,将她的身子抬了抬,用自己的腰部力量,将她压在了墙上。大手再一扯,迫使她的另一条腿,也怀在了他的腰上。
    这样尴尬的姿势,也只有容凌在那恶劣地占有她的时候做过。这个男人不是容凌,林梦当然不愿意配合。男子伸手,大大地掐了一把林梦的屁股,咬着她甜美的唇,含糊地低声威胁:“不想死,就环住我的腰,配合我!”
    说罢,小刀在她的胸口压了压,借机又吃了她一次豆腐。
    林梦屈辱地眼眶当下发红,双腿僵硬地做出配合,环住他健硕而硬朗的腰肢。
    可这个凶狠而恶质的男人显然还不愿意就此罢休,他竟然一把拽下了林梦的裤子。医院里面的病服也就那样,除了外面的一套,里面根本就是空荡荡的。林梦的所有衣物都在昨夜暴雨中宣告报废,贴身内衣物是一件也不在身边。
    如男人所料,这薄薄的裤子下面果然是空无一物。他的大掌顷刻间就摸上了她的翘臀,那光滑柔嫩稍显冰凉的触感简直让人爱不释手。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心中微微一荡。唇上用力,再也不满足那点到为止的唇瓣相触,开始不满足地顶开她柔弱的唇,一举侵入了她的香嫩小口。
    真甜!
    男人低低的一叹,身子有些发热!
    “砰——”地一声,安全通道的大门被打开,冒出来两个彪形大汉,瞪大一双如狼似虎的双眸,恶狠狠地打量着这幽深静谧的楼道。不想,却看到了一对野鸳鸯,很是大胆。女子纤细的双腿怀着男子健硕的腰板,这个妖娆的姿态,很是让人兽血沸腾。女子的裤子已经被拉下少许,露出了大半个屁股,白生生地发着光。男子的大掌则热情地在女子的屁股上揉捏着,看样子,很是在情动之中啊!
    两个神态狰狞的大汉都愣了一愣,脸庞微微一红,见到这香艳的场面,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热了一下。
    “我去下面看看,你继续搜索这个楼层!”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地如此说道,就开始“咚咚咚“地往下跑,另一大汉则缩回了身子,继续搜索这个楼层!
    林梦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吻地都快窒息了,他的动作很是用力,亲吻的时候,根本就像一头饿狼,吸着她的舌头,堵着她的唇,让她呼吸都苦难,一张脸因为这种沉重的压迫而憋地通红。她能感觉到,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的时候,男子的肌肉有瞬间的绷紧,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仿佛……在警戒着那两个大汉!
    等到跑步声远去了,男子却依然没放过她,在那咬着她的唇,有些粗糙的大掌依然在那色情而大胆地揉捏着她的屁股。另外那只作势要威胁杀了她的大掌,拿着匕首,在她的胸口恶劣地揉捏着。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大吃特吃她的豆腐!
    更让林梦惊慌的是,因为被迫敞开双腿怀着他的腰,所以她几乎是紧贴着他的小腹,所以才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变化!
    那是欲望!


    [035] 不许喊

    林梦慌了,若真的就这样被这个陌生的男人给强暴了,那么她宁可现在就死在他的手里!
    她放下了双腿,被迫被他压在两人之间的双手生了莫名的力气,开始奋力推他,不停的吼叫,嘴里开始发出唔唔的声音!
    男子动作一顿,好似被什么给惊醒一般。
    他挪开她的唇,右掌配合地从她的翘臀上收了回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封住她前所未有的狂乱吼叫。
    男子微微眯眼,绷紧了优美的下巴,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
    这个看上去很嫩的女子,滋味超乎他想象的甜美,轻易地勾起了他的欲火,他起了要收了她的心思。
    “乖女孩,要不要做我的情妇?!我可以提供你一切能想象到的开销!”
    他收了在她左胸作乱的大掌,顺带手一晃,收了那把一直抵在她左胸的小刀。他摘下了脸上带着的太阳镜。乍一露出的脸,俊美的让人呼吸一窒,这是一个在外貌上和容凌不相伯仲的极品男人。只是气势上,容凌是深沉内敛的,而眼前的男子则是放肆张狂的。终于没了镜片阻挡的眼睛,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对林梦的兴趣,野性十足,仿若野狼!
    男子微笑的时候,露出半口白牙,很是放荡不羁,是一个十成十的酷男,足以迷倒十之八九的女人,无论是老的、小的,青涩的,或者狂野的。男子也深知自己这容貌对女性的杀伤力,也自信可以凭此无往不利地俘获眼前这个小女人,所以,他在邪魅的笑容中,松开了捂着林梦的大掌,期望她这甜美的唇,会说出一声“好”!
    可,得到的回答,却让他着实难料!
    “混蛋,做梦去吧!”
    林梦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黑幽幽的双眸带着清晰的怒火,恶狠狠地瞪着他。眼角,还带着因为之前的激吻而淌出的屈辱泪花——脆弱之中,浮现不屈,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男子瞬间眯起了眼,气势凌厉了起来。被这样拒绝,对这个向来狂傲的男人来说,还是头一次!这个女人,悄无声息地给了他一个闷拳。他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她!
    男子的气息开始变得有些危险了,这让林梦想到了盛怒之中的容凌。她捏着拳头,强自镇定地看着他。见过容凌的杀气,对这个男人,她反而不是那么害怕了,心头的愤怒,反而占了大头。
    她愤怒的连眼带脸都涨红了。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可恶的男人,还敢大肆肆的提出来让她做他的情妇!这简直是一个超级大混蛋!
    男子见她战意腾腾的样子,微眯着的眼眸,越发地深邃了。这世上,还真是少有女人在他的杀气下还依然保持战意的,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小女人。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
    于是,他收了一身的凌厉,低低一笑。
    “开玩笑的,瞧你认真的!”
    说着,作乱地揉了一把林梦的秀发。林梦皱着眉,反感地扭过了头,一点都没有被他的男色给魅惑住。男子见此,眼中的兴味更是浓厚了。
    只可惜,现在这时候不对!他需要马上离开这里,所以,还得威胁她。
    “陪我下去,我就放了你!但是你要记得乖一点,别喊,否则,相信我,你,还有你的亲人,从此就别想安宁!”
    有些人,光凭气势就可以压倒他人,让人信服。而眼前的男人,就属于这一种。林梦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似乎跟容凌有的一拼的男人,有这个本事做到他提出来的威胁。
    无奈咬着唇,林梦被男子搂着肩膀,被迫维持着和他很亲昵的样子,往安全通道的门口走去。男子选择坐电梯,神情很是闲适,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他在威胁人。那张狂的火红色太阳镜,又戴在了他的脸上。林梦猜测着,他可能是在躲人。
    出了这住院部,男子上了一辆早就在那守着的车。男子还算守诺,没有为难林梦,放她离开。不过在放开林梦前,男子却突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乖女孩,我之前的请求,还是为你保留。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很是通俗但却非常适合隐藏身份的面包车疾驰而去,留下了又羞又恼的林梦。心里恨恨地想,她才不会再跟他见面呢!
    愤愤的躲了躲脚,恶狠狠地伸手抹了抹自己被亲的唇瓣,林梦决定,回去就马上漱口刷牙!
    她却不知道,高高的住院部的高层之上,站在窗边的高希将她和那个男子的互动全然收入了眼底,也不知道,就在方才,高级病房有一位政府官员被杀了;她更不知道,她刚才正和一个危险的杀手打了一次交道!
    很快,警笛声呼啸而至,将整个住院部给包围了起来。
    容凌接到了刘骏的电话,大略了解了一些情况。
    “容少,这住院部现在有点危险,杀手至今还没找到,我看你还是接你的小美人走吧,反正她现在也已经退烧了。”
    容凌皱眉,即刻放下手头的工作,飞车赶来。
    林梦见才没走多久的容凌又返回来了,有些欣喜。之前差点遭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强暴的后怕情绪在那翻搅着,让她一下子扑入了容凌的怀里,抱紧了他。高大而健壮的躯体,散发着淡淡的男性气息,熟悉中带着温热,一下子让林梦心安了起来。
    容凌以为林梦是听到了某些风言风语,被吓到了,也没在意,开口道:“我们现在就出院!”
    “咦?!不是说要在这里住一晚的吗?”林梦讶异,却又难掩欣喜。她正好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谁知道在这个地方还会不会碰见什么莫名其妙的人物!
    容凌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点到即止。“你已经没有大碍了,还是住酒店舒服!”
    林梦略微羞涩地摸了摸自己额头被亲到的地方,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容凌安排。
    略作收拾,两人出了病房没走多远,突然一个略显得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林梦,林小姐!”
    林梦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那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耳姚有些激动地疾步朝她走来,后头跟着的是略皱着眉头的高希,还有神色阴沉的警察。那警察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很是年轻,但是似乎他心情很不好,没靠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布满的压抑和不悦。
    耳姚走进了林梦,挡住了她的去路,解脱一般地笑了起来,回头冲着那位年轻的警察说道:“警察先生,这位小姐可以替我们作证,我们真的只是来探病,梁先生被杀的时候估计我们正在和这位小姐说话呢!”
    那位警察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大步上前,来到了林梦的面前。这警察虽然年轻,但是一双眼睛却颇为凌厉,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道将林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这样太过侵略性的目光,似乎可以将人看透,让林梦很是不舒服。
    “小姐,请问大概半个小时之前,你在哪里?”
    这俨然是质问的口气,而且似乎还把林梦当作了嫌疑犯,越发地让林梦不快,她皱起了眉头。一边,容凌挑了挑眉,搂住了林梦瘦弱的小肩膀,冷厉地开口:“什么事?”
    俨然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


    [036] 棋逢对手

    那警察快速瞄了容凌一眼,讶异于容凌强大的气场,只是公职人员向来的专横跋扈和事态严重让他没有把容凌放在心上,反而依旧不客气地盯着林梦,双眼如刀一般地对着她:“小姐,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一边耳姚和高希都皱了皱眉头,都有些不悦这年轻警察的硬派作风。高希直接看向林梦,道:“林梦,大概半个小时之前,我和耳姚在走廊上遇见你,和你说了一会儿话,你只需要证明这个就行!”
    高希的态度很是和煦,林梦当下点头。
    警察有些不悦高希妨碍他的办案,扭头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看向林梦。“林小姐,1126病房有一位病人遭到了谋杀,最早的目击者是这位高希先生和耳姚小姐,我需要你的配合,留下来取证。”
    容凌微微眯眼,口气不是很好。“她刚已经做下证明了,没必要再留下。我们要离开,没时间在这儿耽搁!”
    年轻警察一听两人要“离开”,身为警察的雷达即刻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打开了。
    “不好意思,人命关天,林小姐必须要留下来。”话锋一转,他扭头看容凌,脸色依旧阴沉。“这位先生也请一起留下配合调查!”
    容凌当下就怒了,这司法人员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若是平头老百姓,倒也可以就这样被欺负。可是容凌可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这位警察想要横着来,也得看容凌答应不答应。
    他一声冷笑,顿时沉下了脸,冲着那位警察,语气很是不客气。“这位警察先生,不是所有公民都有义务配合警察调查案情,也不是所有警察都有这个权利强自要求别人留下。说出这样的话之前,先想想你是什么身份!”
    说着,就要搂林梦走。
    这警察何时被人如此奚落,当下一张阴狠的脸涨红之余,渐渐转青。身影一闪,很是不客气地拦住了容凌。
    “这位先生,我现在怀疑你和这位小姐与本次谋杀案有关,请留下来配合查案!”
    这简直是给脸不要脸,一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样子!
    容凌抿紧了唇,微微眯起了眼,身上开始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气息。熟悉他的人都该知道,这个样子的容凌千万不能惹,见了他,都该绕着走。可这年轻的警察急于破案获得功绩,虽然心惊容凌的恐怖气场,但依然自以为是地拦着他。
    容凌阴戾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警察,问:“你的编号?”
    年轻警察愣了一愣。他虽然办案不多,但还是头一次被平民问警察编号,心里突然就突了一下,莫名地多了一丝慌乱。
    容凌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团垃圾,语气再也没有半分尊重。“小子,别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这世上多的是比你厉害的人物。想要扣留我,也得先打电话问问你的上头同意不同意。回去告诉你们局长,想要我配合,就给我打电话,我的名字叫容凌!”
    说着,不顾此刻已经呈现呆若木鸡状的年轻警察,一手推开他,搂着林梦,大肆肆地走了。
    年轻的警察此刻一脸呆滞,胸腔内却已是心跳加速。他虽然不知道容凌是何等人物,但是敢以如此狂傲的口气说出让局长给他打电话的,必然是权利很大的人物。那么,他这一次,可是……踢到铁板了!想到这一层,年轻的警察当下就冒出了一层冷汗,阴沉的脸色当下变得煞白。
    此次被杀的政府官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证,涉及到J市腐败和一个神秘的黑道组织——银狼组,省内有心要将涉及此案的政府人员和银狼组连根拔起,所以可想而知,这个被谋杀的梁姓的J市土地局机要人员是何等重要。他被杀,自然很受上级重视。这位从有名的警校毕业不到一年的年轻警察贪功冒进,但是他也不想想,古语有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世界,可不是围着他一个人转的。
    他打出好几个电话,询问一通之后,健硕的身板当下有些摇摇欲坠了。很快,他便从这个案件中调了出去,此后,他一辈子都没有得到提升的机会,这便是后话了。
   
    当夜,俞旭前往玉锦饭店向容凌报告他的调查结果。林梦躺在卧室休息,两人进入书房密谈。
    俞旭本事大,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该查的都查了。
    “……大哥,那个人只是口头调戏了一番,所以我只让兄弟们胖揍了他一顿。”
    容凌点点头,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是满意的,转而又问:“今日医院中那梁某被杀案,你可查到什么眉目?”
    俞旭眉头微微皱紧,脸上显现一丝沉重。
    “那梁某,姓梁,名肃,J市本地人,在土地局工作,职位不高,但也不低,手头上经手的土地项目不少。你也知道,这些在土地局工作的,总会借此赚一些不入流的外快。这些公职部门,党派相争也是常事,最近这梁肃似乎颇受到敌派挤兑,日子过的不是顺畅。最近政府打黑力度挺大,正好上头得到了一些消息,所以就秘密派了一些人物下来,最后找上这梁肃。梁肃肯定是乖乖配合了。估计他也怕打击报复,或者怕自己小命不保,所以在不久前,他借生病躲入明光医院住院部,并且有公安部门派警员秘密保护,只是那银狼组手段了得,还是在医院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银狼组?”容凌当下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致。“这事还跟银狼组有关?!”
    俞旭点头。
    “呵呵……”容凌低笑。“真是天助我也,我还没开始对银狼组挑事,它自己倒先惹出事来了!”
    容凌是个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人物,他进入J市,自然是要把J市的地下力量给好好地扫荡一番,然后好好归拢,收入自己麾下。在这世上,要想生意做得好,做的大,除了要在官场上有人,还得有一番自己的地下势力。
    银狼组,容凌是早有耳闻,是一个跨省的黑道组织,地下势力很是庞大复杂,明面上也有一些比较出名的公司、娱乐休闲场所供于洗黑钱,算是一个挺有规模也挺有远见的组织了。银狼组发起来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四五十年吧。
    J市临江,算是一个港口城市,水陆来往很是通畅,也算是一个交通枢纽,银狼组挑中这个地方扎根,估计和容凌的想法差不多。可是一山不容二虎,容凌和银狼组,总是要较之高下的。容凌刚来J市,还没怎么站稳,现如今还不愿意和银狼组正面对上,不曾想,这刚来,就得到这个一个好消息。
    而如今政府正在打黑,政府官要中的某些人士,似乎也在借此拽着银狼组下水。这样的话,他倒是可以事先运作一些项目。
    容凌微微一笑,幽深的双眸瞬间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看的俞旭身子抖了抖。暗道,来了,大哥又要算计人了!
    “老四,你小心点盯着那梁肃案件以及土地局那一伙儿,再探探银狼组的底。”他敢肯定,这土地局和银狼组必然有大的猫腻!
    俞旭点头,两人又商谈了一会儿,俞旭告辞离开。
    容凌独坐书房,细想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勾,眼神蓦然炽热了起来,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据闻现在当家的银狼组组长继任不到两年,很是年轻,却是神出鬼没、身手了得,他还真想会他一会。
    想来,应该快了!
    身子猛然热了起来,有一股叫嚣的破坏欲在他的体内汹涌。这个男人,天性就是不甘于和平的,哪怕是生在和平年代,总是需要挑起一些事端,迎来一些挑战的,这大抵就是他的人生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书房,进入卧室。
    卧室内,淡黄色的床头灯仿若一盏蚕豆,静谧地散发着暖暖的光芒,打在那铺陈开来的床铺上,凸显出了一具娇美的身影。躺在床上的林梦,此时看起来可真小,蜷缩于一团,真像一只猫儿一般。薄薄的被子遮不住那玲珑的体态,在一起一伏之间,将女子的秀丽和柔美都展现了出来。
    黑色的秀发仿若水藻一般的趴伏在枕头之上,在暗夜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白嫩的小脸在黑发间沉浮,宛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很美!
    美得让他的心,突然之间,就紧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了明日,她就该离开。他已经许久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这般恋恋不舍的情绪了,这在暗示他,反常即妖!


    [037] 别离

    其实他大可凭借自己的权势,将她留在身边,随他爱留多久就多久。但,感觉到自己已经受她牵引,他却不愿意了。他是自由而又狂傲的风,生性不羁,爱飘向哪里就去哪里,所以,不愿意受到羁绊,所以,依旧要扔下她。
    一个男人的强大就在于他有傲人的自控能力,不会迷恋于外物,可以随时拿得起放得下。
    冲了一个澡,他钻入被窝。床铺略往下陷了一下,她轻哼了一声,睁开有些犯困的眼,迷迷糊糊地看他。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下:“吃药了吗?”
    “唔?”她微微侧过头,抬眸看他,被困意笼罩的大脑依旧来不及处理他的问话。这个时候的她,其实相当的可爱。半睁着眼,黑色的眸子略带着淡淡的水汽,整个人透着一股淡淡的迷糊和慵懒,很是诱人。因为睡眠充足,所以白嫩的脸庞散发着淡淡的红润,有一种果子熟透的美感,可偏偏,这张美丽的小脸表现出来的却是那般的无辜、稚嫩、清纯。这种集慵懒、性感和清纯于一体的模样,很是容易烧起男人体内的那把火,甚至,可以催动人化为欲兽。
    于是,容凌笑了,也不明白,他怎么会碰上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仙还是妖的小女人。
    “药吃了没有?!”他还是问了一句,关心她的病情。毕竟昨夜里她一度高烧,快要染上肺炎,虽然现在没有大碍,但是药还是要吃上几天以作预防的。
    林梦这下是反应过来了,低低地“嗯”了一声,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往他身边靠。西药的感冒药大多如此,吃了之后,就容易犯困。林梦全身懒懒的,不愿意醒,于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地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应该是一种习惯,习惯这种在晚上被人抱在怀里的温度,习惯这种似乎被人呵护着的温柔,所以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做出了靠拢的举动。只是她到底不是大胆的,所以只是依偎在了他的身侧,轻轻地蹭了蹭,找了一个好位置之后,又打了一个小呵欠,娇嫩的红唇动了动,慢慢地闭上了眼。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却透着极致的优雅和魅惑。那仿若小猫儿一般的举动,轻蹭、呵欠、闭眼,让这个小女人猛然间变得妖媚了起来。容凌的视力很好,所以很精准地捕捉到那粉嫩的小嘴张开之时,那轻轻颤抖的丁香小舌;也捕捉到那小嘴缓缓闭上之时,上唇贴着下唇的缓缓摩挲,仿佛在吸吮着什么,透着无声的邀请;也捕捉到那狭长的眸子缓缓合上之时,眼角因为爱困而微微溢出的点点银光,以及那缓缓扑扇的黑色睫毛,仿若一根扇羽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心!
    他的身子再度热了一下,这一次,也是兴奋,但是却是出于欲望,那种男人想要占有女人的欲望。
    黑色的眸子微微闪烁,他在思索,有些犹豫不定。
    他想放过她,在这最后一夜。因为,她哭着对他说,她不是卖的。因为那个时候她是无意识的,所以才能让人感觉到她说这话的真。一个不过16岁的高中生女孩,因为父亲的要求而来到他的身边,初见她时的颤抖、闪躲、逃避,让他大概明白她的无奈和被迫。她的心里应该有很大的压力,所以才会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哭着嘶吼着。
    那一刻,他冷酷的心,稍微有些松动,暗暗对自己说,就这样放了这个女孩吧。医院的病服是白蓝相间的,穿在她身上,其实非常的迷人,显得她的身体更加的清瘦,翻开的领子露出的那两根迷人的锁骨,也诱人在上面啃上一口。他当时有些意动,却因为这种心理暗示而压了下来。
    如今她以这般迷人的样子贴着他,一副完全可以随他为所欲为的样子,他的心里实在是天人交际。
    许是有些热了,而容凌刚用凉水冲过澡,身子透着一股冰冷的凉意,林梦贴着,感觉异样的舒服。忍不住地动了动身子,往他的身边靠了靠。温热的脸庞在他的胸侧蹭了蹭,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极了,轻哼了一下,越发没轻没重地贴着他而来。
    这全然是本能的行动,让容凌的眼眸,当下就暗了下来,一丝欲望之火在他的眼底跳跃。
    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女人,感受着这柔若无骨的娇躯,容凌在心里暗嗤了一声,觉得自己这一时的仁慈和退让着实是虚伪而又可笑。她来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场交易的性质,他给过她机会让她离开,而她选择留下。如今,她里里外外都被他吃的透透的了,为何还要在最后一夜故作清高地强忍着自己的欲望!
    “容凌,你可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他在心里低低的冷哼,嘴角绽放了一个邪肆的笑容,让那一张立体分明地比欧美人士还要让人印象深刻的脸庞邪魅了起来。
    他略翻身,低下头,看着那张恬静的小脸,伸手,慢慢地拂开贴在她脸上的黑发,仔细地凝视着。她的呼吸平缓,一呼一吸间,流淌的都是淡淡的女儿香。他伸出食指,仔细地沿着那甜美的小嘴的弧线,细细地勾画了一番,低下头,再难掩心头的欲火,吻上了那可口的唇。
    这该是最后的一夜狂欢!


    [038] 难舍

    这个想法,让他的身子越发的热烫了起来,欲望叫嚣地越发厉害,于是他的动作开始凶猛了起来。翻身伏在了她的身上,开始热切地吻了起来。
    她本睡的很好,在甜美的梦乡做着安静的美梦,却被他火热的举动硬拽着从梦中苏醒。皱眉,因为唇瓣被他咬地痛了。然后,觉察到他又在对她做那羞死人的事情,顷刻间,全身发红、发热,在火热的战栗之中,不知所措!
    衣裳被缓缓褪去,仿若丝绸一般柔滑的肌肤,被男性火热的大掌一一逡巡而过。她轻轻的低哼,咬牙,却阻止不了呻吟的流泄。
    他的眼神别样的深沉,在半黑的夜色中,仿佛会发光一般,随着她的衣裳褪尽,随着被单的滑落,随着那白若羊脂的躯体像花一般的全然绽放,他的黑眸越发亮的璀璨,仿若暗夜的星辰,冰冷的外壳里面却包裹着火热的力度,好似会融化了她。
    “容凌……”
    她害怕的低喃,不自觉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她觉得他可能会吃了她。
    他的回应则是低下头,凶狠地咬上了她的唇,封住了她害怕的低喃,也顺带用大掌遮住那一双透着纯净的双眸。他那黑色的欲望,面对这样的眸子,只会更加的肆虐,乃至吞了她。
    他的动作顷刻间凶狠了起来,她越发颤抖地厉害,满面红潮,全身更是粉嫩的仿若刚才水里捞出来一般。
    豆大的汗从他阳刚的身体上流了下来,尽滴落到她的身上,仿若雨滴润泽着娇美的花朵……
    林梦觉得今晚的他,别样的凶猛,透着一股狠劲,每一下,都似乎要撕裂她一般,于是忍不住低低地求饶:“轻一点……轻……一点……”
    破碎的哀求,只能让欲火焚身的男人更加的兽性大发,发了狠地要她,抵死缠绵地仿若明日便是世界末日……
    “容……凌……呜呜……”
    她低低地哭了起来,哭泣声断断续续,已不知道被他占有了几次,身子仿若散架了一般,可他却依旧奋战不休,而且精神奕奕。
    “不……要了……”
    他动作微微一顿,伸手拉起了她。迫使她坐了起来,倒在了他的怀里。她细若无骨的身躯仿佛水做的一般,触手是娇嫩的一片,让人一经手,就舍不得挪开。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这一张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的小脸,眼睛里流动着一抹显露疯狂的猩红。另一手则贴着她的后腰,大力按下,将那水蛇一般的细腰狠狠地撞上自己的小腹!
    他在一声闷哼中,重复着占有和被占有的亘古旋律!
    她全身虚软,无半分力气,一直都是被他带着走。可怜兮兮的小脸,在潮红之中,一次次地落下情动的泪珠……
    “……梦……”
    林梦这个名字在他的心底打了好几转,还是溜出了一个字来。他分明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可为什么,越是占有,越是觉得不够,越是想将这个香腻的躯体紧搂着不放……
    怀抱里,黑发缭乱,仿佛水藻一般的游动,黑沉沉的仿若魔域。一抹白皙的脖子在黑发间露了出来,闪烁着魔魅的诱惑,仿佛地狱之手,容凌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咬上了她的细颈。
    她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如泣如诉,更仿佛魔女拉动的琴弦,在拽着他不让他离开。
    他的眸色越显狂乱,忍不住嘴下用力,在她的脖子上落下深深的的咬痕——
    林梦,你是个妖精!
   
    身体酸疼的好像被一架马车给生生碾过去一般,动一下,都得让林梦皱一下眉头。彻夜的交欢,经历了那一次次的高潮和欢喜,剩下的则是一层披着一层的倦怠!
    有些不愿意醒来,但生理钟还是让她睁开了眼。
    周围依然残留着那个男人的气息,但她知道,他已经离开。他总是如此,应该是很忙。能够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到他,似乎可以算是奇迹。
    她懒懒地哼了一声,有些懊恼。她讨厌事后那酸疼的四肢,尤其双腿虚软的都好似不能走路了,总得好好的适应一番,才能稍显正常的迈步!身子粘腻腻的,尤其双腿间更是如此,昨夜不知道荒唐了多少次,总之她困的昏厥了过去,估计他也没有这个力气再折腾她去洗澡。
    她慢慢用手撑着起来,龇牙咧嘴地在床上适应了一会儿。待扭头看到扔在地板上的真丝睡裙,脸上忍不住地又是一红。那个男人办起事来的习性很是不好,总爱粗鲁地扒了她的衣服随便乱扔,所以她的眼珠子再一转,就看到了那小小的白色内裤!
    然后,脸庞顿时涨得通红!
    天哪!老天保佑别让那个男人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她咬着唇,不顾身上的酸疼,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冲着那小内裤就跑了过去,火急火燎地一把抓过,捏成一团,赶紧拽在手里,生怕再被人给瞧见一般。顺带拾起了那乳白色的真丝睡衣,胡乱地就往自己的身上套!大动作之下,又是一阵的腰酸背痛,然后就是一阵地呲呲哼叫,一脸痛苦。等稍微缓过来了,才捏着小内裤往洗漱间走去,扔到篮筐里。
    折回卧室,开窗放气,又拧开门把,把卧室的门打开。
    “你醒了!”
    清脆悦耳的女音蓦然扬起!
    林梦的心一提,猛然抬头顺着来音看去。客厅一角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穿着一身职业服,看上去精明又干练。
    女子看到她,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来到林梦身边。她的嘴角一直含着笑,是那种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虽然看上去亲切,但是其实透着客气。
    “你好,我叫苗青,是容少吩咐我来送你回家的!”


    [039] 离开

    回家——
    啪啦——
    这两个字仿若一道惊雷在林梦的脑海里炸响,她整个人都懵了!
    回家!
    她竟然要回家了!
    竟然到了她回家的时候了!
    她之前心心念念盼着,怎么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需要别人提醒!
    “林梦?!”女子笑着,微翘的嘴角带着一丝疑惑!
    林梦呆愣愣地看着女子含笑的脸,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庞可能又丑又可笑。她竟然忘了,她是要回家的;她竟然忘了,她和他的契约时间仅是一个星期!
    “你没事吧?!”
    女子温和的关切,只能越发地现出林梦的难堪。
    “我……我没事!”
    她的脸色估计惨白了吧,嘴唇微微颤抖着,吐出这风一吹似乎就要散了的语言。
    “我……我洗把脸!”口气不稳地说出这急欲躲开女子的话,生怕面前的女子误会或者嘲笑,她急急忙忙地又补充道:“我……我还没洗漱,我……我去洗把脸!”
    女子点头。“你去吧,慢慢来,我先帮你收拾一下!”
    林梦牵强地扬起了一个笑容,急匆匆地转身往洗漱间跑去,磅啷一声,关了浴室的门。终于有了可以躲避的密闭空间,她的身子当下发软了起来。此刻,腿软地似乎都要站不住了。贴着门板,她缓缓地坐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光洁的瓷砖上。瓷砖的冰冷,透过了柔和的真丝睡裙,一下子钻入她的肌肤,让她冷得颤抖了一下。
    她“咝”叫了一声,茫然的望着眼前大多为白色的物件,眼眶突然酸涩了起来,然后瞬间模糊。这就好像是打开了禁忌的魔咒,透明的泪珠,顷刻间滑下了她的眼眶。
    她——要离开了!
    他派人送她离开,然后天各一方,再无瓜葛!
    没任何前奏,没有任何迹象,说离开便是离开!在她还茫茫然、喜滋滋地飘在不知名的浮云间的时候,他抽身离开,干净利落,然后她一脚从云端坠落了下来,没有粉身碎骨,但却心若刀割!
    偌大的浴镜照出了她的脸,只是巴掌大的一张脸,却淌了一脸的泪。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形容苍白,黑发散乱,满脸是泪,好像遭到了遗弃,又好像承受了莫大的委屈。披着一身的白,落魄的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鬼!
    突然,就笑了起来。
    “林梦,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到底在哭什么啊!你现在解脱了,可以走了,你哭什么,你应该要高兴啊,干嘛要哭……”
    自我批评着,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粗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努力地压抑心头泛滥的酸楚,她伸手去抽牙刷,抹牙膏,慢慢地刷牙、洗脸,慢慢地将酸涩沉淀……
    她来的时候太过屈辱,至少走的时候,应该潇洒一点的。
    镜子中的自己,眼泪已经被抹去,脸上也已经被擦干净,适才乱糟糟的头发也已经用梳子梳理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很好,如果那眼眶能不要那么红肿,就真是完美了!
    她冲着镜中的自己咧了咧嘴,演练着如何做到自然的微笑。
    拉开浴室的门,干练的女子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已经将她的衣物收拾妥当,一边放着的是她带过来的旅行包。见林梦出来了,冲她笑了一下。
    林梦愣了一下,看着折叠的干干净净的衣裳,上衣是上衣,裤子是裤子,裙子是裙子,一摞又一摞的,仿若一种无声的暗示,抑或是讽刺。
    她的心,紧了又紧,用适才演练出来的笑容,冲着女子回笑了一个。在各自的上面拿了一套,回了浴室换上,拿着换下来的衣物出来,看着那自信又大方的女子,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起,这衣服还没洗,等我回去洗了,会连身上这一套都送回来的。”
    她最初来的这一套,已经被容凌撕裂的七零八落的了,早就遭到了撇弃,所以无奈“借用”容凌买给她的衣裳!
    女子领悟了林梦话里的含义,猛然间笑了起来,欢快但却不放肆。“林梦,这些衣服都是你的,我只是帮你收拾罢了,谈不上什么还不还的。”
    说着,就将那些衣物开始往旅行包里面装。
    林梦在怔愣之中,眼眶再度模糊了。她是多么的愚蠢,既然离开了,又怎么还可能与他挂钩,更别提再与他相见!他那么厉害的人,既然要断,自然是要断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任何再次碰面的机会的!
    看女子在那低头整理,林梦猛然仰头,将泪雾逼回眼底,又急急忙忙上前,接过了苗青手里的活。
    “我来吧!”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收拾吧。
    苗青淡淡一笑,退了开来。
    林梦将一边放着的一摞一摞的衣服往旅行包里装,包括她原先拿在手里的还没来得及洗的。
    随着“刺啦”一声,旅行包被拉上,林梦知道,她要走了。手因此哆嗦了一下,然后迅速捏紧,握住那旅行袋的跨带,她仰头,故作洒脱地看着苗青。“现在就走吗?”
    苗青点头,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林梦那发红的眼角,率先一步,走了出去,林梦在后面跟着。客厅的玻璃茶几上,那一抹青翠中飘着白的铃兰落入了林梦的眼中,她的心中一痛,步履开始艰难。想要装作没看见它,可是却几次不舍地扭过头看它一眼,终于在快要跨过客厅的时候,忍不住地停了脚步。
    “苗……苗青!”
    女子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她。
    林梦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铃兰。“我想带走它!”
    苗青略一眯眼。
    林梦急忙解释。“这是……别人送我的!”
    心中的刺痛,让她连提起那个名字的勇气都没有,生怕一说出那个名字,就会控制不住地在眼前这个洒脱干练的女子面请卑微而懦弱地流下眼泪。
    苗青点头了,“我来帮你拿吧!”
    她作势要去抱那一盆铃兰,林梦却快她一步冲了过去。
    “不用了,我可以的!”
    单手抱住了铃兰盆栽,另一手拎着行李。她虽然看上去瘦小,但是还有这份力气拿得动这些。
    出了门,一边负责清扫房间的酒店人员早已在门口等待。那一身白的装束,透着异样的干净整洁。似乎是领班的女子冲着苗青点了点头,领着一行人进入了房间。林梦猜想,这个豪华的总统套房肯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干净到仿佛之前没有人住过,也顺带将她存在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抹去!
    原来,被抹去的不仅仅是这一旅行包的衣服啊!
    浑浑噩噩地下了电梯,出了玉锦饭店的大门。钻出云端的一抹残阳照了过来,顿时觉得刺眼,忍不住地眯了眯眼,越发地觉得眼中刺痛的酸疼!
    酒店的小弟很快就送来了苗青的车子,苗青接过钥匙。“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梦摇了摇头,慢慢地退后了一步。
    苗青挑了挑眉。
    林梦努力地翘起了嘴角,笑:“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回家!”
    苗青皱眉。“容少吩咐了,让我送你回家,请别让我为难!”
    林梦捏紧了手里握着的旅行袋跨带,微扬着尖尖的下巴,看着这个要比她高上半个头的苗青,几欲破碎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令人忽略的坚毅。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坚持自己离开,请——别为难我!”
    让他的人,这样一路送她离开,他或许是好心好意,但是她实在承受不起他的仁慈!她伪装的坚强不想在他的人的面前崩溃!
    苗青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快要崩溃的林梦,慢慢地垂下了眼睑,近乎是叹息一般地低喃。“那好吧!”
    林梦缓缓地垂下头。“谢谢!”
    转身,她一步步地迈开步伐,慢慢地将玉锦饭店扔在身后。


    [040] 心如刀割

    天空中布满云层,太阳在里面挣扎着要露脸,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射出一些阳光来,明明灭灭地打在她的身上,仿若光明与黑暗的交战。她接受着阳光的洗礼,觉得这过去的一周仿佛梦境一般的不真实;待到阳光被乌云遮住,整片天地暗沉下来,她又觉得恍如隔世……
    没有觉得轻松,脚步反而沉重地仿佛吊着千斤坠一般,她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力气,才能强迫自己挺直腰被,离开这金碧辉煌的玉锦饭店。来来往往的人何其的多,而她只有目视前方,目不斜视,生怕不经意对上别人的眼,就会被他人戳穿她的表皮,露出其下那肮脏的灵魂……
    交易,这是一场交易,一场钱与肉的交易……
    她如何否认,都抹不去这一层可能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屈辱的事实!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忘了初衷,沉浸在了这一场卖身的交易当中!贪恋于他短暂的温柔,编织着自以为是的美梦,如今醒来,比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还要凉透!
    浑浑噩噩地上了一辆开过来的计程车,司机低沉的嗓音问她去哪里,她却已是语塞。她本该报出家的地址,可是那个地方,真的是她的家吗?!父亲、母亲、哥哥、姐姐,虽然个个都是血脉相连,可是仅靠着父亲一脉的联系,实在是脆弱的可怜。这个家里,她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父亲,可也是这个送她进入人世的父亲,将她一手送给了别人。她该怎么回去,以怎样的面目回去,面对那血缘上的父亲,面对那冷漠的母亲、哥哥、姐姐……
    嘴唇几次三番要动,想要吐出那个熟悉的地址,可是未语,却——泪先流!
    心似乎被切开了一个口子,稍微动一下,就是汩汩的鲜血!
    那司机沉默地将车开了起来,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泪流满面的客人!他不问她,也许是一种体谅。
    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每一个字,都颤抖着,无法忽视的哽咽。“……随……便……逛……逛……”
    这四个字,却已经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力气!
    语言本身,或许就具有魔魅的力量。一旦以语言的形式泄了口,那心底死死压着的东西,似乎也会因为启口而汹涌而出。她无法自抑地哭了起来,觉得有一种没顶的悲哀正要压垮她!
    她战战兢兢地来,怀揣着屈辱,期盼着迅速解脱,却怎么都没料到,离开的时候,会是这么地不舍和痛彻心扉!为什么,要让她经历如此的际遇,为什么不能让她如此屈辱下去,为什么要让她碰到他,为什么他会这么优秀,为什么要让他显露他的温柔……
    如果遇见的不是他,是一个很糟糕的人,那么经历了这糟糕的一星期,她或许会痛哭一场,然后在大哭之后,将一切悄悄掩埋,继续以前的生活过下去,可偏偏碰见的是他,这让她怎么忘记!
    为什么这些大人们总可以这么潇洒,说送出去就送出去,说接手接接手,说占有便占有,然后——说扔掉就扔掉?
    为什么他就一点也不顾虑她的内心,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让她离开。前一夜还可以那样抵死缠绵,可是隔天便可以冷酷至此?!而且,从此便是陌路!
    她或许是卑微的,或许是难堪的,或许是低廉的,本着所求而来,可她真的就那么的渺小吗,渺小到他一点也不挽留!
    林梦啊,林梦,你为什么是林梦,你如果不是林梦,那该有多好!
    容凌……容凌……
    这个名字偷偷地在心底喊过很多遍,可到底是无法正大光明地叫他。既然只是一场交易,就不该对她这么好,又是给她买衣服,又是陪她吃饭,又是坐缆车……甚至,为她而改变一些生意上的决策!
    他不该这么好,所以让她沾沾自喜,沉浸在自编自导的美梦之中。自有意识起,到现在,从来没有人对她像他这么好过,所以就这么轻易地贴近他,傻瓜式地想要依赖他。可是人家是天之骄子,身边多的是要比自己好的多的多的女孩,比如何雅、比如席兰,又比如那苗青。
    她算什么,她根本什么就不是!
    那一夜,本不该被他救起来的,或许就那样被他扔在雨夜里,然后得个肺炎,然后住在医院里,与他匆匆照面,等到期限一到再转到家人的手里,这就挺好的。那样,可以在怨怼他的同时,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是个混蛋,不值得丝毫的挂念,自己不过是病了一场,病好了,出院了,也就好了!
    可偏偏……
    她多想对他多怨恨一点,多想多回想一些可以讨厌他的画面,可是力不从心,甚至悲哀的发现,他竟然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林梦啊林梦,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承认吧,你只是伤心容凌就这样扔下了你,所以你怨怼。可是扪心自问,带着所求而来的你,换来容凌如此的对待,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清醒一点吧,他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你是配不上他的,也别奢望能和他在一起。这本就是一个交易,时间到了,就该梦醒,就该睁开双眼各走各的路!
    可是——
    仿若溪流一般的泪珠滚滚地从林梦的眼眶中落了下来,哀伤凝重的仿佛冬日的冰雨。
    可是——她绝望地想到: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了!
    “姑娘,做什么这么伤心呦?!”司机沉沉的嗓音带着怜悯和慨叹。
    林梦吸了吸鼻子,伸手,微微遮住了自己的眼,在哽咽中,牵强地扬了扬嘴角,在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中流泻出破碎的哭泣。“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是啊,只是阳光太刺眼了,所以她的眼被扎了一下,所以就落泪了!
    所以,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司机扭过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暗沉沉的云彩已经成功地遮住了太阳,透不出一丝一毫的阳光来,整个天地都暗沉沉的,又哪来的阳光呦!
    怕是,快要下雨了!
    空气中透着沉闷,干燥中透着丝丝潮湿,这或许该是一场倾盆大雨。只是外面的雨没下,车内的雨,却已是一大盆了!
    少女脸上垂落的泪水,仿佛急雨一般地打落在铃兰上。娇小的白色铃兰花不堪那沉重的泪滴,一点点的压下腰肢,静默地随少女一起低泣。这个双手捧着铃兰哭泣的女孩,却是萧翼见过的最哀伤的人了,看的他的心都有点疼了!


    [041] 车里车外

    在沉默中,车子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弯。终于,车子在江坝停了下来。而这时,早已大雨倾盆了。啪啦啪啦的雨滴声敲打在车窗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出租车司机,也就是萧翼,看着眼泪就没断过的林梦,突然心里就有了一丝酸溜溜的情绪。摘下伪装用的胡渣以及大檐帽,露出的那张脸,绝对是林梦熟悉的——他便是那日医院楼道中强迫着要她配合演戏的男子。
    “你就这么喜欢他?!”
    萧翼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有些不是滋味地扭过头看林梦。这个男人擅长伪装,之前那略显得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也是他装出来的。此刻他不想再装下去,自然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林梦听到车内扬起陌生的声音,当下就心慌了一下,猛然仰头,模糊的泪眼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容颜,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身子缩了一下,往后退。脸上挂着两行泪,惊惧地看着他。
    萧翼觉得她这样子真是又可怜又好笑又好玩,挑了挑眉,故作不快:“怕什么?!我又不是怪物!”
    “你——”
    林梦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一看他的装扮,显然和刚才的司机没什么不同,就有些明白了。若放在往常,她必然是要害怕的,然后夺路而走,可是现在她满身满心的都是哀伤,都是被遗弃的失落,反倒不怎么害怕了,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随这个男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垂下头,她无声地哭泣着。就看着晶莹的泪珠,沿着那哭红的脸,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淌着。这个女孩哀伤地好似全世界都遗弃了她,又好似已经被泪水给包围了一般。
    萧翼看在眼里,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
    “我说你,就……这么喜欢那容凌?!”
    林梦狠命地摇头,好似要把自己的脖子都给摇断,泪花溅得到处都是!他这话,倒是逼得她泪落的更加凶了!
    萧翼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扭过头,下意识地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掏出打火机,正待点燃,从后视镜里瞧见了她,干干净净像一个水晶一般的小人儿,点烟的动作顿了顿,缓缓地将打火机放了下来。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外面雨正下的大呢。而后车座的这个小女人,就这么一直憋着默默流泪,还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想了想,拿了雨伞出来,开了车门。立刻,一股湿冷的空气从车窗外冲了进来,给这个窒闷的车室扫入了不少新鲜的空气。
    “我说,你也别憋着,哭出声来吧。好好的哭一场,就什么都过去了!”
    说罢,他拎着雨伞,出了车门。
    “哐当”一声,车门关上,车里独留下了林梦,给了她一个独享的空间。
    他在车外撑开雨伞,这下可以无所顾忌的点火、上烟,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顿时飘渺的白烟在雨帘中缓缓升起,映衬着那张俊逸的侧脸显得有些不真切了。
    果不其然,车内一开始传出来的还是小声的呜咽,然后一点点的放大,再然后便是嚎啕大哭。他嘴里叼着烟,略偏过头,看着车内哭成一团的女孩。瘦小的身躯,紧紧缩着,仿佛被遗弃的猫儿一般。将脑袋埋在那白色的铃兰之中,在白色和绿色的掩映之下,只能看见那青烟色的秀发,遮住了她大半张的脸,哀婉的好像沉淀了好几个世纪。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必定泪流不止吧!
    容凌……容凌……
    嘴里缓缓地咀嚼着这个名字,萧翼嘲弄地又吐出一串烟圈。
    没想到,一时兴起提出要包养为情妇的女孩,竟然会是容凌的女人!得到这个消息,他很是意外。有容凌这样一个出色的伴儿,也难怪在那样的情况下,这个女孩一点也不惧怕,反而一脸恼怒地瞪着他,并且还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提议。
    只是她和容凌,怎么可能有将来?!先别说她是被自己的父亲有条件的送来当作玩具,就算没有这个先决条件,这么稚嫩的她,又哪里能绑得住像容凌那样狂傲的男人!这就好像他,也不愿意被女人绑住一样。他虽然对林梦有好感,但是提出的条件也只是想让她当情妇,只许乖乖地等待他的垂怜便好!
    所以,得知来龙去脉之后,他便来接她。没料到的是,她会哭的这么伤心。这个傻丫头,到底还是太小、太嫩了,又哪里能是容凌的对手。他稍微释放一点温柔,这傻丫头就这样沦陷了下去。又或许,是因为容凌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现在的这些小高中生都在干什么呢?!若是稍微正经的女孩子,只怕都在苦学吧。或者早熟一点的,还在谈那纯纯的恋爱,顶多牵个小手就算有滋有味了;若是亲个小嘴,怕是到了极致了。而她,则猛然间献出了身体,过早地体验了男女之欢,肉与肉想贴的亲密,岂能是其它的人比得上的,也难怪将容凌放在了心里。
    这个从来都是两点一线往返于学校和家的女孩,这次的经历,怕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惊涛骇浪吧。那容凌倒是好运,捡到了她!又或许,是她好运,碰到了容凌。若是碰到一些稍微变态一些的猪佬,只怕她现在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毕竟,她看上去很让人有肆虐欲!
    一根烟很快吸完,萧翼又点上了第二根。
    雨幕中,只一辆黄色的计程车停在江坝边。车内是蜷缩着嚎啕大哭的少女,车外是打着黑色的雨伞依靠着车头默默吸烟、神色冷峻的男子。红色的烟头在暗沉的雨中一闪一闪,映衬的男子的脸时隐时现,有一种萧瑟离索的味道。
    雨下的很大,盖过了一切声音!所以这一幕又有了静态的味道儿!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很快,萧翼的脚边就落下了一大堆的烟屁股。烟这种玩意儿,其实不好,既不利己又不利他人,这些萧翼都知道。但是男人嘛,都习惯了拿烟来打交道。以萧翼这样的黑道身份,抽烟更是必然,只是他平日里没有像今天抽的这么凶,今日……应该是因为烦躁吧!
    这个女孩,让他有了怜惜的心绪。
    车内,她的哭声已经弱了好多,许是因为过了那大肆释放的高峰。他想了想,扔掉吸了半支的烟,转身,合了雨伞,钻入车内。出租车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他很容易地就找出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重开了车门,进入了后车座。
    林梦惊了一下,哭得通红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他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像是要吃掉兔子的大灰狼。
    “哭够了吧?”他问,也没看她,就着开着的门,将毛巾就着雨水浸湿。扭过头看她,红彤彤的眼睛可不就像是一只兔子嘛!他靠近,她吓得往后缩。
    “你……你要干什么?”哭的嗓子都哑了,好不可怜。
    他挑了挑眉,一脸邪恶。“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话音落,矫健的身躯已经靠近了她的躯体。她骇然的抱着铃兰,瞪大酸楚的双眸看着他。实话说,她现在的样子很是凄惨,脸上是胡乱的泪珠,眼睛都哭肿了,小鼻子也哭得红彤彤的,鬓旁的黑发被泪水打湿,沾在她的脸上。可即使如此落魄,依然不妨碍她的美丽。那一双被泪水打湿的双眸,漆黑幽深的仿若两潭静谧的古泉,黑幽幽的仿佛会把人的灵魂都给吸进去一般。
    萧翼眸色微动,即刻就将湿润的毛巾盖在了她的脸上,挡住了那一对幽魅的双眼。大掌捏着毛巾,粗鲁地擦拭她的小脸,擦得她的脸颊有些生痛。“呜呜”叫着,可是躲不开这个霸道的男人。
    抹了一把脸,总算她看上去清爽许多。他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见她眼眶中又有泪花浮动,立刻威胁道:“你要敢哭,我就吻你!”
    话还没正经说完呢,她的眼角已经窜下了两滴泪。他略略眯眼,心头有气,不过一个容凌,不过短短一周,值得她流下那么多的眼泪吗?!男人,最难容忍的便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为了别的男人哭泣吧!所以,他毫不客气地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他警告过她的,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042] 放过她

    林梦手里抱着铃兰,哪里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且不说,这个男人实在是身手了得,平日里四五个大汉一起上阵都不能奈何他,以她这样的小身躯,又哪里能推得开他,凭白地就被他吻了一下!
    他还算规矩,在她的唇上逗留稍许,便挪开了唇。抬眼看她,见她一脸怒容,脸上尽是悲愤。林梦觉得她都这样了,可这个男人还这样欺负他,他就像一头禽兽。本就心里难过,此刻更觉得委屈。为什么总是有一些动不动就要强吻她的男人,她到底招谁惹谁了了!
    萧翼不语,只是转过身,再度借着雨水,将毛巾洗干净,拧干,然后,再度靠近了她。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再敢哭一次,我就吻你一次!”
    话落,他拿着毛巾,擦着她再度被泪沾湿的小脸。这一次,他的动作轻柔许多,细致地将她的小脸擦了一遍。
    因为被威胁,所以他一边擦着,她一边委屈地直流泪。他放下毛巾,看着她,半是好笑半是无奈。“你就这样想我吻你?!”
    低头,他精准地捕捉住了她的唇。这一次,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大掌伸到她的脑后,压着她的后脑,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吻她。恣意地调整着角度,吻着那娇嫩的唇。被泪水浸湿,她的唇瓣有点淡淡的咸,吻着别有一番滋味。
    他含着她的唇,小心地逗弄着,娇嫩的触感很是让人销魂。他的体内窜起了一丝燥热,眸色微微地暗了下来。小心地看她,却见她怔怔流泪,乖巧的不得了,仿佛失了魂一般。他有些不快,难道容凌吻她的时候,她也这样一副死板的样子?!
    心中有恼,所以他伸舌,一举顶开了她的唇,窜入其内。她小嘴微张,没有反抗,好似就在等待他的侵入。他略欣喜,被那柔软而香甜的小嘴弄得有些失魂。正待狂扫一通,猛然惊觉不对,快速退出,见到的便是那紧紧砸紧的两排贝齿。那洁白又整齐的牙齿,一颗颗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看上去仿若编贝一般,很是漂亮。可若不是他退的及时,此刻他的舌头怕是要被这可爱的小牙齿给咬断了。
    这个小女人,看上去无害的像只小兔子,没想到,骨子里还有老虎的凶性!乖巧的顺从,原来是为了更好的打击报复。
    “呵呵……”
    萧翼不怒,反而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他本就帅的天地不容,这一笑,平添了几分风流的姿彩,男性的魅力着实勾人的紧。十个女人,九个都会为他着迷!
    偏——林梦就是那剩下的一个!看着萧翼一副轻佻的样子,林梦在无力反击的愤怒中流着泪冲他嘶吼:“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玩?!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下贱?这样玩弄我,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你这混蛋,我这是欠你的吗?我合该就应被人亲的吗?!混蛋,你给我去死吧!”
    愤怒地从自己的裤兜里面掏出所有的钱,一把砸在萧翼那欠扁的俊脸上,当作她的路费。林梦推开车门,一手抱着盆栽,一手拎起旅行包,像一颗炮弹一样地往外冲。
    萧翼脸色一变,当下阴沉了起来。长臂一伸,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地就把林梦给拽了回来。她像是不安分的小豹子一样在他的手下挣扎不休,他没法,只能用两只胳膊搂住了她,困她在怀里。
    她哭着大喊大叫了起来:“混蛋,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放开我,我要回家!”
    他动了怒,因为她的不安分。“女人,你想找死嘛!没看到外面雨下的那么大吗,刚淋了一场雨,差点得了肺炎,你打算再淋一场雨好得肺炎吗?!”
    这次,他真是用了力,一把就将她拽了回来,一下子就将她压在了后车座上。他略起身,便用庞大的身躯压住了她。他压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那张燃烧着愤怒的小脸,心里的怒火也不比她少。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怒骂。“这种鬼天气,你以为其他人会像我一样陪着你哭、陪着你闹吗?!好心哄着你别哭,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冲我大吼大叫。怎么,想和我比比谁的嗓门大吗?!告诉你,换作别人,我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
    “那你甩啊!”
    林梦不知死活地将脸凑近,嫩生生地脸庞就这样摆在他的眼前,漆黑的眸子染着火红的怒意,挑衅又不屈地看着他。
    这个样子的她,分外的迷人!漆黑的三千发丝妖娆地盘着她的小脸,一片白嫩之处,淡淡的粉颊,殷红色的唇,简直妖娆地仿若古画里面钻出来的妖女!
    他的怒气莫名的一松,只是脸色依然紧绷。他骂着:“你还真的以为我不敢吗?!”
    说着,作势扬手打她!
    她条件反射地闭紧了眼,修长的睫毛仿若惊惧的蝴蝶一般,急速地扑闪着。
    眼看着,大掌就要扇下来了,萧翼却收了掌,拇指和食指一动,大力地掐了一把那仿若豆腐做的小脸。
    她诧异地睁开眼,望见的是他一脸的坏笑。
    “吓你的,我怎么舍得打你!”
    好像是被调戏了,让她又羞又怒又恼!
    他大概也摸清了她的底线,小掐了一把她的嫩颊之后,即刻松手。
    “这下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吧,应该不会再哭了吧!”
    她愣了一下,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泪止住了!那萦绕心头的哀伤因为他的捣蛋和搅乱,被冲散了不少!
    他作乱一般地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一把,弄乱了她的秀发。她不堪其扰,咬着唇,拿眼瞪他。
    他又笑了,可是眼神却变得深邃了。
    “傻女孩,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还小,这种成人的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而且,有些人,也不是你能抓得住的。回去后,好好上学吧!”
    她又愣住了。显然,萧翼的话大有深意。
    萧翼则返回前座,启动了车子。“我送你回去!”
    她呆愣愣地开口。“三林大街……”
    “呵呵……”他低笑。“我知道你家的地址!”
    她哑然,看着他带笑的侧脸,抓着旅行包跨带的手紧了紧,终于默默地松开了。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隐隐约约地抓住了继续前进的路!
    昨日种种,譬如死去!
    今日种种,譬如重生!
    回去后,好好上学吧!
    ……
    别了,……容……凌,祝你……幸福!
    偏头看着重重的雨幕,在入眼尽皆是模糊中,她流下了最后两行告别的酸泪!
    ……
    眼看着她进了家门,回想着她下车之前那低喃的“谢谢”,这个女孩实在是中规中矩地可爱,萧翼的脸上出现了玩味!
    “啧啧,到手的鸭子,眼睁睁地看着跑了!果然,做善事容易吃亏啊!”
    嘲弄地摇摇头,萧翼转动方向盘,离开。
    另一边,苗青敲门而入,语气恭敬地报告道:“容少,刚得到的消息,林梦到家了。之前没有亲自送她回家,我很抱歉,愿意接受……”处罚!
    容凌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也示意她出去。
    苗青咬了咬唇,在心底叹了一声,静静地离开了房间,带上办公室的门。
    容凌眯眼,单指敲着桌面,在一声声地敲打声中,眸色复杂难辨,终究归于不生丝毫波澜的深沉!


    [043] 仅是开始

    林梦以为这该是一次结束,以后她的人生该恢复之前的轨迹,安静的上学读书,可是她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回来了啊?”
    林母的亲昵太过不寻常,让林梦怔愣了好一会儿,在林母再度热切地接过她手里的旅行包的时候,她才回神了过来。
    “回来就好,妈今晚给你做好吃的,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啊……”
    絮絮叨叨的话语溢满赞美,却刺的林梦的心又是一痛。轻轻地“嗯”了一声,当作应答,随着林母,进了自己的房间。林母转身又端来了一果盘的水果,热情地招呼。
    “饿了吧,先吃点水果掂掂肚子吧!”
    她只能点头。
    林母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林梦望着那鲜嫩的果盘,发起了呆!
    从小到大,她就是这个家庭的外来户,第三者的罪恶产物。对她,林母少有笑脸。早些年的时候,更是动不动就打骂。等后来林豹的生意做开了,家境也稍微富裕了,林母才慢慢收了打骂,努力地朝贵妇人进发,对林梦采取冷处理。
    在一周前,她对林梦的态度还是淡淡的,有时候就当她不存在一般。所以这反常的热情,林梦承受不起。若是以这种方式换来林母的亲切,那么她宁可不要!
    突然就觉得疲倦了,懒懒地四下回顾,这十来平方的空间便是她的小窝。窗户闭紧,一如她离开时候的样子。桌上有淡淡的灰尘,肉眼可见,宣告着这个小窝因为主人的离开而遭到的冷落。房间很小,但却是她一点点装扮起来的。墙上是小卖部奉送的人型天使少女心的海报,桌上是她用大瓶可乐瓶自己做的塑料笔筒,里面插着几根素净的铅笔、圆珠笔,一边则摞着她从小到大积累的工具书,不多,但都排列地整整齐齐。小床就摆在书桌边,带着小花边的床单,折叠的整齐的四方小被,铺着绿色枕巾的小枕头……
    这一切,都透着熟悉!
    林梦淡淡地笑了起来,只是双眼莫名的酸涩了。
    “我回来了……”
    她轻轻地说道,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小窝很安静,屋外则自成一方热闹的天地!
    “妈,你还真的要给她做好吃的啊?!”
    林母的亲身女儿,林姿,不满地冲着林母嘟起了嘴。她比林梦大一岁,也就是说,在林母怀着林姿的时候,林豹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之后,生了林梦出来。对于这个家里多出来的成员,在林母的影响下,林姿自小就看林梦不顺眼,可劲地挤兑她,小时候没少过打骂,等到年岁长了,在学校受了一些教育,才收敛了不少!
    这一次,林梦被送出去卖身,林姿不无幸灾乐祸。婊子生的女儿,合该长大了当婊子。她天经地义地认为林梦就该做出这样的牺牲,他们家养林梦那么大,让她稍稍牺牲色相,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林母对林梦表现地如此亲热,林姿顿时吃味了。
    林母嗔怪地睨了她一眼,“那丫头如今身价不一样了,咱们家以后还得多多靠着她呢。你以后见了她,多给点好脸色,别和她过不去!”
    “哪能啊!”林姿笑了起来,继承林豹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一脸的贼兮兮。“妈,你看那死丫头拎着个旅行包回来,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啊?你有没有打开来看看!”
    “应该是衣服什么的吧!我拎着感觉很轻。你没看到她身上穿的是一身新嘛,出去一周,总得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吧!”
    “倒是便宜她了!”林姿的口气有些酸溜溜的,透着嫉妒。她刚看了一眼,那丫头身上穿的那一套,看上去可真好看。一眼瞧去,也该是好料子。林梦向来都是捡林姿穿过的衣服穿,这下有了不属于林姿的新衣服,林姿心里有些不痛快。然后,她又想到了林梦脖子上的那一抹银白。
    “妈,那丫头脖子上戴东西了,估计是项链!”
    林母立马回头,狠狠地瞪了林姿一眼,没好气地低斥:“小霞,我可警告你,不论你妹妹身上戴着什么,你现在都不许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你爸要用那丫头做大生意,你可别扯你爸的后腿!”
    林姿撇了撇嘴,“人家也不过就是说说嘛!”
    “我还不知道你!”林母伸出一指,重重地点了点林姿的额头。“我要是不说,你回头就得从你妹身上把那项链给拽下来!”
    林姿扁起了嘴,因为被说中了,所以心里有点不痛快!
    林母见她如此,立刻哄道:“行了,你就别惦记了,等你爸爸生意做大了,咱家有钱了,你想买啥就买啥。别这么目光短浅,就盯着你妹身上那么点东西!”
    林姿这才收了脸色,笑了起来。
    不过她心里到底好奇,在厨房转了一圈,就朝林梦的房间摸了过去。她倒要看看,那死丫头去外面呆了一周,都弄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了!老妈说现在不许,那以后总是可以的吧。等着那死丫头失去利用价值了,这些东西还不是任她挑选!
   
    晚餐很丰盛,辣子鸡丁、水煮鱼、孜然牛肉、红烧火腿、白菜木耳、香油菠菜……,仿佛在过节一般,但是林梦却有些食不下咽。
    一家人都到齐了,餐桌上,林豹抿着小酒,不住口的夸张:“梦梦啊,这次可是委屈你了……”
    “多亏了你,容总才给了一个好项目,现在,爸爸在建筑业可算有了那么一点名气……”
    “梦梦啊,你想要什么,跟爸爸说,爸爸给你买……”
    ……
    往年,林梦就是要买件衣服,都是求之不得,而今林豹却这样大方。这就好比平日里一直饿着,然后突然给一顿好吃的,又怎么能吃得下?!已经习惯了清汤的肚子,岂能适应这种油腻的大鱼大肉!林梦的心酸酸的疼着,拨着碗里的饭,垂着头,时不时的“嗯”着,眼眶却控制不住地发红!其他人或许看见了,又或许没看见,总之,没有人对此发表安慰。
    好不容易吃完了碗里的饭,她默默地推开椅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外面依旧热闹,只是这热闹是他们的,却不是她的。
    外面雨势减了一些,断断续续地下着,敲打着窗户,染上朦胧的光彩。贴窗靠着的小盆铃兰,在那静静地绽放着,白色的花朵透露着纯洁的思念。林梦盯着铃兰,眼眶慢慢的模糊,忽而想起萧翼的话,身子一紧,迅速地伸手,抹去那一抹湿润。
    不应该胡思乱想的!
    许久没有看书了,她应该多看看,否则回到学校,怕是会跟不上进度。
    拉开椅子,打开小台灯,挑出高一数学,翻开演算本,一手拿着笔,她开始静静地看书,一边看,一边思索,一边演算。不知不觉,时钟悄然转向九点。她拉开椅子,拧开自己的门把,小脑袋往外探了探,客厅亮着一盏小桔灯,幽暗处一片静悄悄。她拖着拖鞋,又跑到浴室看了看,没有人。于是,回来,收拾衣服,打算去洗个澡!
    花洒淅淅沥沥地淌下温热的水,她在沉默中,静静地擦洗身子。偶尔碰到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总有一种痛痛的钝感,一时间,眼里又是酸酸的泪雾!
    “砰砰砰——”
    有人在那使劲地敲着浴室的门。林梦吓了一跳,慌忙关了花洒,急促地喊了一声。“有……有人!”
    “我要上厕所!”却是林梦的大哥林栋,现年22岁,大专毕业已经有一年了,如今赋闲在家,跟随林豹跑一些建筑活。此人在学习上不求上进,抽烟喝酒打架全包,自小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如今更是结识一些地痞流氓在工地上出出进进,在拔钉子户方面倒是林豹的得力助手!
    林梦这澡才洗到一半,听到林栋叫嚷,有些急了。
    “你稍等一下,我……我正在洗澡,马上就好!”
    林栋在外面嘿嘿一笑,脸上尽是恶意,被酒色浸染的双眸浮现熟悉的欲潮。他岂能不知道林梦在里面洗澡,说要上厕所,不过是他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