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石羽看着容凌的眼神,也大有深意。容凌感觉到了,心里恼地半死,却偏偏不能出声警告石羽,只得绷着身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以不变应万变!
这个男人,不说话冷着脸的样子,足够吓人了,所以小护士越发地被吓住了,那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地都快要掉眼泪了!
林梦皱了皱眉,看看血衣,再看看容凌身上那残留未去的血迹,叹了一声,被迫妥协。
她朝容凌走了过来,容凌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虽然脸上表情未变,心里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我来吧!”林梦拍了拍那个可怜的小护士,在小护士感激的眼神中,坐了下来。将打翻的药水捡了起来,林梦顺手接过护士新递过来的药水,细致地帮容凌擦起了伤口。
干净的棉棒轻轻地在容凌的伤口边缘擦过,痒痒地,让他微微眯起了眼,心里也跟着和一份麻痒淡淡地酥麻了起来。
“你们出去吧!”没过多久,他下了命令。
于是,所有人告退,包括石羽在内,就只剩下了林梦和小家伙。小家伙脱了鞋,趴在容凌的身边,很是新奇地看着容凌那一身细碎的伤口。他身上有两处比较大的划伤,已经被医生给缝上针了。
“叔叔,疼不疼?!”小家伙皱着眉头,有些畏惧地轻轻碰了碰容凌的肌肤。容凌斜靠在床头,闻言笑了。
“不疼!”他伸出了大掌,一把盖住了小家伙的脑袋瓜,轻轻地摩挲着。
小家伙却自顾自地摇了摇脑袋,辩驳道:“一定很疼的!”
然后睁着眼,静静地看着林梦处理容凌的伤口。容凌的身上,多出被玻璃给扎伤了,所以这是一项琐碎的活。林梦垂着头,微微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处理着。容凌漆黑的眼神,则专注地落在了林梦的身上。
乌黑的发丝,静静地沿着她的耳鬓垂落,衬托着她白如玉的脸庞别样的静美。他看着看着,犹如受蛊惑一般,手指轻轻地碰上了她的脸。
她愣了一下,抬眼,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下。有点凶狠,像只母豹子,而落入他的眼里,只觉得别样的可爱。
她什么都没问,也没问他是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受的伤。这种沉默,慢慢地让他觉得有点压抑。
“那是我妈!”
在这个没有外人在场的空间,他终于选择了解释。他虽然在女人的身上花的心思不多,更多的时候,完全是女人倒贴过来,但这不代表他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思。有些误会,是必须要解释的。哪怕,她可能没误会!
“今天是除夕,我要和我妈一起过的,接你电话的那位,就是我妈!”
林梦抿着唇,依然一言不发。
他挪开了食指,开始轻轻地抓起了她的秀发把玩。乌黑的发丝,柔顺的仿若海藻,在他的手指尖跳跃着滑过。他微微用力,才将那发丝拽紧。
“我原本是想带你和佑佑去看我妈的……”
容凌话一顿,没再往下说。
林梦总算有所触动,手上擦药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眼看他,试图看清他的眼底有几分真。他扬了扬眉,捕捉住那一双宛如黑宝石的双眸,俊脸一点点地靠近。她被他眼底里的黑色神采所蛊惑,晕晕然地被他亲了一口。
唇上软软的触感一传到她的大脑,她就惊了一下,伸手,重重地推了他。
“嗯!”他闷哼了一声,重重地倒在了斜靠在床头的枕头上。
她心里一紧,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还是一个伤员,可对他的恼怨,让她做不到柔情似水、逆来顺受。于是,她在耳朵尖略红的情况下,低吼着威胁。
“不许动手动脚!”
说罢,怕他不信服一般,她捏起小拳头,在他面前重重地挥舞了一下,银牙龇了龇,十足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容凌讶异地挑了挑眉,心里苦笑:这下完了,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个女人是生他的气了!
于是,第一时间内,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闷闷地低哼了一声。“疼……”
顺带,“咝咝”地叫了两声,表明自己这被她一推,着实伤的不轻。
“疼死你得了!”她冷声,似乎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可是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却完全地泄露了她内心的焦急。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身子,意图查找有没有哪块伤口崩裂了。然后,又毫无防备地被人给亲了一下。
软褡褡软的吻,湿糯糯的,完全不同于容凌的,林梦扭头,看着撅着小嘴的小佑佑,哑然失笑。
“佑佑,干嘛呢?!”
“我也要亲亲!”小家伙鼓起了小胸膛,慎重表明,他要得到和他老子一样的待遇。
林梦看着可爱的儿子,毫不吝啬地回赠了小家伙一个暖暖的亲亲。小家伙咧嘴嘿嘿地笑,颇为得意地挑了挑淡淡的眉头,示威性地看了眼他的老子,那意思是说:看吧,我才是妈咪的宝贝哦,妈咪对我最好的哦!
容凌眯了眯眼,对这种不公平待遇,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满。心念微微一转之间,他又闷哼了一声,似乎很是痛苦。
一大一小,一个容易心软,一个还年幼的紧,都是容易被唬住的,林梦见状,皱了眉头,小家伙也皱了眉头。
“叔叔,你怎么了?!”
“好像伤口裂开了!”容凌刻意哑了嗓子,恬不知耻地撒下弥天大谎。
林梦愧疚了,小家伙有一点心疼了。
“哪里疼?!”小家伙急着问,这个时候也不和他去计较亲亲了。
容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那里被玻璃重重地扎了进去,缝了四针,此刻正被白色的纱布包扎着呢,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小家伙凑了过来,想瞪大眼把伤口看清楚。但是除了白色的纱布还是白色的纱布。
容凌用眼角的余光偷觑着林梦,状似不经意地低喃了一声,“好像出血了……”
林梦越发愧疚了,她知道那里是缝了针的。自虐一般地重重地咬了唇,她猛地放下了手头的药水,站了起来。“我去叫一下医生吧,让他过来看看!”
这怎么行?!
容凌长臂一伸,立刻拉住了林梦,低喝。“小伤,没事,别让医生过来了。我讨厌医生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这个家伙又扯谎!他自己开着大医院,若真是讨厌医生,还能干这一行?!
林梦却信了!她哪里能是容凌这头狡诈的老狐狸的对手。
“对不起。”她有些歉疚。
容凌只是重重地捏住了她的小手,没放。
“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小家伙歪了歪头,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然后很乖巧地张圆了小嘴,很努力地往他的伤口处吹风。
于是,就看到小家伙半跪在那里,腮帮子像只小青蛙似地鼓地圆圆的,一下一下地呼呼着,神情别提有多认真了。
容凌看着,眼神就软了。
大概也只有这般的骨肉相连,才能这般的真吧!
好儿子!
他心里赞了一声,伸出另一只可自由活动的手,拍了拍小家伙,“佑佑,到这里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侧。
小家伙抬起了眼,执拗地稚声道:“可是我要给叔叔呼呼啊!”
“让你妈咪帮我呼呼好了,佑佑陪叔叔睡好吗?!”
小家伙到底是个孩子,在最开始的兴奋之后,他容易疲惫。容凌刚才已经看到他偷偷地打了好几个小呵欠了。今晚,小家伙被折腾了好几回,也够受累了。
林梦也立刻察觉到了容凌的心意,也哄着小家伙去睡,她则接过了小家伙的工作,马马虎虎地帮容凌吹了吹。毕竟,所谓的“呼呼”,是哄小孩子的把戏,让她对容凌采用这种手段哄劝,她可不好意思。
哄小家伙睡觉这工作,容凌已经驾轻就熟,暖暖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家伙的背。在承诺等小家伙醒来之后,他会如数交代他今晚的大冒险之后,小家伙才心满意足地又去梦周公去了。
容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把小家伙抱到小屋里睡吧,待会儿可能来人,别吵醒了他!”
林梦不疑有他,点头应下了。苏武庄园内,大多都是一栋又一栋自成一格的别墅,里面屋子的构造,自然是房间连着房间的。容凌此刻所在的大主卧旁边,也开设有一个小次卧。林梦抱着小家伙,就是去了那里。
出来之后,她去卫生间接了些热水,打算帮容凌擦擦身子。他这身上,血迹斑斑的,总得打理干净。可她拿着毛巾过来,才刚在床上坐下,就被容凌给猛地拉到了怀里。然后,炽热的吻,猛地封住了她的唇,再然后,他凶猛地含住、吸吮。
她惊愕,猛地瞪大了眼。他却顶开了她的唇,趁她惊慌之际,火热的舌头猛地窜了进去,贪婪地在蜜地来回扫荡。
为这一刻,他已经是预谋良久。
她不干。如此随随便便地让他想亲就亲了,他当她是什么了?!
她现在在生他的气好不好?!要不是看他是个病人,她早就走了,还能留在这里?!
放开我!
她在心里吼了一声,羞恼交加,心里猛地一狠,银牙一紧,猛地咬了他!
他疼得眉峰微微抽动,口腔里立刻出现了属于血液的淡淡铁锈味儿,可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炽热的大掌圈着她的细腰,蛮横地禁锢着。狼舌凶狠地进犯着她,贪婪地咬着她的舌、她的唇,动作急切,呼吸急促,灼热,仿佛大半年没碰她似的。
她不是一个心狠毒辣的,好不容易把他给咬出血了,这下没法狠心再要第二回,只能无奈地伸手,去掐他的腰间肉。
他闷哼着,也隐忍着,依然不放开她。在将她吻地七晕八素、差点窒息之后,他才放开了她,然后咬着她的耳朵,吐着灼热的呼吸动情地低喃着。“小乖,乖乖地让我亲一会儿,刚才真是疼死我了,你让我亲一会儿,亲了就不疼了……”
这个家伙打算使坏的时候,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疯言疯语、鬼话连篇!
她满面羞红,低低地娇喘,微微红肿的双唇,水光润泽地简直就像是软绵绵、甜蜜蜜的果冻。他看着,瞳孔情动地微缩了一下,低下头,重新覆上了她的吻。那柔软温热的触感,简直是让他发狂!于是,原本只想吻个过瘾的他,立刻改变了主意,大掌开始难耐地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她还没到被他吻地连魂都丢了的状态的,敏感的后腰一被他的大掌贴上,她立刻激灵了一下,绷直了纤细的背。
这个男人疯了!
他现在可是受伤状态啊!
她猛地捶了他一下,可情动中的男人,心里、眼里、脑子里,已经完全是欲了,痛感神经已经非常的迟钝了。他心里凶狠地在叫嚣的是要把这个女人给扒光了,然后让她缩在他的怀里的,然后让她成为他的!
他需要确认,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个女人都是他的。
他也被她吸引着,身子已经宛如吸了鸦片一样,独独对她上瘾,所以有她在身边的时候,很难控制着,不去碰她。这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在他的凶猛的热吻中获得了小嘴的短暂自由,娇喘了几声之后,她咬牙冲他低吼。
“你还要不要你这身子了,不怕伤口迸裂吗?!”
“没事……”他哑声咕哝,大掌压着她柔然的脖子贴向他,唇瓣则忙碌地在她的香脖上啃着。另一掌,沿着后背已经摸上了她的胸衣暗扣了。手指微微一动,很是灵巧地立刻解开了她的胸衣。
她心一提,立刻面如火烧,红艳艳地快要赶过是夕阳红了!
“容凌!”她气急败坏地低吼,使劲去推他。他却像个急色鬼一般,拉扯着她的毛衣,滚烫的唇瓣挪到了她露出一头的香肩上,一路往下吻。
他模糊地算计着,他可是有将近一个月没碰她了。今天,非得要把在外市体贴着她辛劳,所以隐忍着不对她下手的那些给补回来。
“啊!”他猛地低吼了一声,肌肉猛地绷紧了一下,却是林梦忍无可忍,狠狠心在他的肩头上咬了一记。
“再不放开我,我还咬你!”
她很努力地威胁着他,可若是她现在不这么媚眼横陈、脸若娇花就好了!这个男人的抗痛觉能力一向强于常人,如今见她又凶又媚的样子,心都酥倒了一大半,越发不肯放过她了。
他长臂一运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就将她的贴身毛衣给揪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就拽过了头。她的脸被毛衣给蒙住,难过的呜呜了几声,在他的身上,细白的小腰身扭动地犹如妖冶的蛇,看得他全身的热血直往下涌,下面那凶器急吼吼地就站了起来。
最后的再一次用力,可怜的毛衣被这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愣是扯离了它的女主人。可怜的已经被解开了暗扣的胸衣,惨兮兮地办挂着,在她伸手想要保住这最后一块胸前的遮羞布的时候,这个男人快她一步,蛮横地又扯下了她的胸衣。立刻,两个几欲晃花眼的大白兔大刺刺地跳了出来!
她单手遮胸,气得全身发抖,水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控诉地瞪着他。
“小乖,别这样看我……”他暗哑地地哼着,亲昵地亲了亲她的鼻子。“你会把我逼疯的!”
今晚的他,情绪上比较容易激动,也许是因为历经了大难之后不死,所以想疯狂地做点什么以此来证明些什么!
他双手捧住了她乱舞的细腰,禁不住地低叹:
好细——盈盈一握,仿佛不小心就会被掐断一般!
好软——入手酥滑,犹如在贴着嫩豆腐穿行一般!
这个女人是他的!是他的!
这个声音在放大,犹如古钟在奏鸣,萦绕于耳畔,经久不衰,震得人的耳朵也跟着轰鸣了起来!
他拉开她薄弱的手臂,难耐地低下头,猛地含住了她白嫩的胸脯。
“啊——”她仰直了细脖,闷哼着低叫,腰身一软,半倒在了他的身上。娇美幼白的躯体犹如被一颗石子给打破平静的湖水一般,以一种动人心魄的涟漪向外微微荡漾着,美得让人发狂!
他的眼神一热,大掌在她的后背逡巡着,以一种有点重却也让人觉得厚实的力道,慢慢地安抚着她。火热的舌头,却凶猛地玩弄着她的前胸。
她受不住,眯着狭长的眼,连连摇头。可身子在他的玩弄下,软地就像是一滩水,根本就硬不起来!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不要……”她娇喘着,软软地拒绝。
他强横地拉着她的手,探入自己的双股间,压上那重物,然后挺起身板,咬着她软软的唇,难掩欲望地哑声蛊惑。“小乖,我要你,给我!”
那硬物触感鲜明,隔着底裤都挡不住那热意,她觉得自己这手要被烫伤了。她要收手,他却强压着她不放。她用力,他也紧跟着用力。很快,她的身上就冒出了细细的香汗,脸蛋儿红的似要滴血一般。
她低下头,恼恨地瞪这个把脑袋埋在她的胸口、我行我素地让人发指的臭男人,可一低头,却先看见了一片发红的纱布。贴在他肩头的适才还白净的纱布,这时已经被血给浸染了!
伤口流血了!坏了,伤口肯定是崩开了!
[214]
她不敢再大力挣扎了,喘着粗气低喊。“容凌,流血了!”
男人很忙碌,啮咬着那饱满的胸脯,不愿意松口,另一只大掌猴急地扯她的线裤,意图打开她最后的那道城门。
“我说,你肩头上的伤口流血了!”她五指扎入了他的发间,狠狠地推了推那固执地像个钻头的脑袋。
“不用管!”已经精虫上脑的男人,埋在她诱人的高耸间,如此咕哝。
“不用管个头!”她狠声咒骂,用力地扯了扯他的头发。这个男人头发短,她根本都没抓住多少,才刚提起,就让发丝从她的指腹间穿过了。
“容凌!”她低吼。
“别吵!”他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有这力气,叫些别的给我听听!”
炽热的唇,转瞬就贴上了她光滑的小腹。她身子一颤,立刻一声高亢的呻吟。
他分外满意,大掌揉捏了一下她肉鼓鼓的小屁股,含糊不清地表扬道:“很好,就这样叫,我喜欢……”
她气到无力,“喜欢你个头啊!”
立刻,她又“啊”了一声,却原来是线裤没坚守住阵地,终于被他给拽下来了。火热的大掌即刻就贴上了那只挂着一条小底裤的屁股,她敏感地哆嗦不止。眼里却看到有殷红色的血,从那长方形的纱布底下流了下来,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流。
她重重地咬了咬唇,被鲜血刺激到,终于像只被点燃地爆竹一般炸开了。凝聚全身的力气,她猛地向前一撞,硬生生地将容凌给撞倒在了床上的。陷于欲望中的男人,战斗力总是比较低,如此轻易地被林梦给得逞了,容凌眯了眯眼,眼里冒过一阵凶光!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阻挡他吃肉!
他拉住她的胳膊,防止她逃开,这边又作势要坐起来。
“不许动!”她像只猫儿般地霸坐在了他的身上,小巴掌一甩,盖在了他赤祼的胸口。
“你流血了,马上处理伤口!”她很严厉地看着他。那冷艳的风姿,却烧的他下面那处疼的只想撞入她体内。
“放心,死不了人的!”他的口气开始不耐,又作势要起来。
这股百折不挠、勇猛异常的样子,真是看的林梦又气又觉得好笑!
“我可以给你!”放在他胸膛处的纤手压了压,她舔了舔娇艳的红唇,提出了条件。“但是你得先让我把你肩膀上的血给止住了!”
容凌瞄了眼自己的肩膀,难得幼稚地翻了翻白眼。
“行!”他应着,身子略起来一些,长手直接去划拉放在床头柜的伤药和绷带,急吼吼地全部塞给了林梦,催促道:“快点!”
自己一手就揭掉了那被红色的血液浸透、浸湿的纱布,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仿佛一点都不疼。见林梦在那轻柔地擦拭血迹,他还嫌她磨蹭,随便拿起纱布擦了擦,就此完事,看得她目瞪口呆。
“快上药啊!”他哑声催促。
她被他的急色闹得面红耳赤,抖着小手,上了药,又贴上了新的纱布。他急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划拉到了床头柜上。
“这下行了吧!”
说着,捧着她的屁股就要往自己的下身上贴,急着要冲锋陷阵。身子也跟着又坐了起来,要将她搂入怀里好方便行事。
“你别动!”她红着脸,眼神闪烁地不敢看他,自己伏下了身子。
他愣了一下,有些惊诧,不过这份惊诧很快就被那秘密贴上来的柔软身子给击垮。那柔柔的两团顶着他的胸膛微微磨蹭的感觉,简直都快要让他爆了。
“不准你动!”她娇声命令,声音里略染了些情动的沙哑。她其实已经羞的恨不得立刻逃跑了,可这个男人的蛮力摆在这里,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上。
“你这伤口要是还往下流血,我打死都不给你了!”她怕这个男人发起狂来没个分寸,不得不再补充。
容凌手一紧,重重地掐住了她的细腰!
这女人!
他心头一荡,该让他说她什么才好呢!她对他的好,今晚他已经连连感受到了,这让他怎么舍得放开她!
“你是我的!”他沙哑地重哼。
“闭嘴啦!”她用红肿的嫩唇堵住了他“胡说八道”的嘴。小手冒着热汗,略略有些发抖地沿着他的腰肢往下摸。
他低低地呻吟,被刺激地不轻。她的小手所触摸之处,有淡淡的电流噼里啪啦地滑过,电地他恨不得直接占有了她,可却又不得不咬牙按捺着,等待这个女人的下一步动作。
她废了好大的劲,可算扒拉下来了他的底裤。此时,她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抬眼,就看到那个男人目光深沉地看着他,黑幽幽的眸子宛如一坛最香醇的美酒,差点让她就此醉倒。这个男人原本就是俊美的,此刻全身散发着情欲的气息,脸上带着微微的慵懒,简直性感至极。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他见了,邪魅地勾了勾唇,沙哑地低喃。
“继续!”
她垂下眼,羞怯地长长的睫毛连连扑扇,在她的眼角下落下了美丽的倩影。他伸手,着迷般地抚摸着,为此,她的喘息越发粗重。男性手指那粗粝的触感,让她眼皮子一阵的乱跳,心跳愈发急促。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是混乱极了!
“别动!”她哑声抱怨。
他没理,只是眯着眼,深深地看着她。
她越发脸红,咬咬牙,扯下了自己的底裤。他感觉到了,那再也没有丝毫遮拦的触感,为此,粗吼了一声,窄臀猛地往上抬了抬,暗示性十足地冲她叫嚣着。
“让你别动啦!”她大喘着,滚烫的汗滑下了她热涨的小脸,小手恼怒地掐了他一把。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妥协地不再动。不过,等正式上了战场,让他不动,除非杀了他。
她试图吞入他的巨大,小屁股左蹭右蹭,却迟迟不得其法。脸上大汗淋漓了,却依然没有丝毫的突破。她急了,他看不过去了!
笨女人!
他在心里咕哝了一声,哑声好心地引导她。“用手!”
她身子一颤,血红色的耳尖动了动,低低地“噢”了一声,那模样真是说有多可爱就多可爱。他眼里的笑意就加深了,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起来了。这个笨女人果真是鲁莽,一把就逮住了他的致命弱点。他的面庞抽了抽,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畅快却也焦灼!
她吓了一跳,偷眼看他,小手微微地放开了一些,怕弄疼他。见他没有别的表情,她想了想,开始继续。可是他这巨物太过狰狞,她却怎么都放不进去。平日里看他都很容易就进去的啊,怎么到她手里就这么难!
她咬唇,不得已松开了手。
他身子一紧,双眼冒火地看着她,粗声低喝。“继续!”
“我疼……”她委屈地看着他,好商好量地祈求道:“要不算了吧!”
这怎么行?!
容凌瞪大眼,凶狠地给了她一个眼刀子。长臂拽着她,往上拉。她怕压着他,有些狼狈地跪趴在了他的身上。他动作迅速,火热的大掌沿着她的小屁股往下一摸,长指紧跟着熟练地探入。
“唔——”她被刺激地一阵哆嗦,腰身一软,就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弄湿点就好了……”他哑声教导她,忍着那股湿淋淋的触感,长指按捺着进进出出,很快就又加了一指。
她垂下了头,长发披面,不敢去看他,像只缩头乌龟般地趴在那不敢乱动。只有那低低地呻吟声,还有那不时战栗的小屁股,暴露出她并非那般的无动于衷。
他终于进入了她,闷吼着一把攫取了她的一团乳肉,销魂地简直是欲仙欲死。这块火热的蜜地,简直能搞死他!
“小乖,动一动!”他火热地催促。
她没吭声,依然以秀发遮着脸、垂着脑袋躲着他,不过,小屁股却动了动。他舒畅地低哼,却慢慢嫌弃这个姿势太不过瘾。
“小乖,坐起来!”他喜欢看她坐在他身上的样子,黑发披散,裹着白嫩的胴体,既清纯又妩媚,像个惹火的小妖精。
她摇头。才不要呢,多丢人哪!
他开始伸手抓,她有点急,推拒他的手。可他力气大啊,就着在她体内的姿态,打算扶着她坐起来。
“唔……我……我自己来……”她娇声告饶。
他这才松了手,可她却像滑溜的鱼儿一般,一把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跳开,往床下跑。
“女人!”他低吼了一身,又气又急,都快要爆炸了。
她一把抓起了毛衣,微微地遮住了自己的前胸,红着脸呐呐。“把灯关了吧!”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要是敢这样就逃跑,他今天就不饶了她!
她扭头寻找,问他:“开光在哪儿呢?!”
他按捺着指点了一下,只能又急又恨地忍着快要爆炸的欲望,看着那可恶的小女人光着白嫩嫩的小屁股小跑着去关灯。
等着!他在心里恨恨地发誓,看他待会儿怎么教训她!
等灯灭了,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可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清晨,其实天色也没那么黑了,室内的物体勉强也能被人眼看清。她自以为这样就可以挡住一些羞涩和尴尬了,所以红着脸,又坐到了他的身上,重新吞入他的欲望,顺着这个男人的心意,缓缓地上下起伏着,却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视力好的过分,夜视能力也极其的强悍。容凌忍着笑,恣意地打量着眼前这美得宛如女神般的躯体,目光在她的脸、她的胸、还有小腹处频频流连,舒畅地享受着她上上下下的运动。
她今晚被折腾的够呛,基本上没多少体力,动了一会儿,就不愿意动了,气喘吁吁地,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他最初还觉得有点意思,强忍着不去冲锋陷阵配合着她,可是这么一下又一下地折磨着,他开始受不住了。在她耍赖地支支吾吾着,建议用手帮他走完剩下的路的时候,他立刻就不干了。
想这么敷衍着结束,门都没有!
他双手掐住了她的腰,强健的腰肢立刻像装了马达一般,强横地上下冲撞了起来。她被带动地似乎快要被撞飞,却又在下一瞬,又被他强横地拉了下来,如此的剧烈,她被吓得连连尖叫,拼命讨饶,又不断忏悔,让他停止,她会乖乖地照着原先的进程来的,可男人已经欲火上身,不会轻易被外物所打动了。再者,这种事,还是他自己动舒服,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完全按照他自己的节奏。
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嘛!
所以,最后的最后,她被他教训地很惨,结束的时候,嗓子嘶哑地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只是闷哼了一声,胡乱地栽倒在了他的身上,昏睡了过去。
他犹自嫌弃,捧着她的脸,咬着她粉嫩嫩的唇,不满地低哼:“体力太差!”
此刻,天已经半亮。他兴味十足地在她的身上又亲又咬了好一会儿,在送衣服的人到达的时候,才放过了她香喷喷的娇躯,抓了一套衣服,替她套上,然后又抱着她进了旁边的小次卧,让她和小家伙睡在了一起。
他这边一会儿可能要来人,她赤身祼体的,不好在他的身边。哪怕,她穿着衣服,他也不愿意留她在床上。她情事过后的样子,分外地迷人,全身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气息,十个人看了,九个人会心动,那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看到的美景!
他的女人,他必须得藏好了!
肩膀上那一处,早就出血了,他也早已经感觉到了。可当时运动地正爽,谁还管这种小破事!
他拿过一边摆放着的药水等物,重新揭下了那再次被血浸满的纱布,将周围的血迹擦干,上药,再重新贴了一个纱布上去。他可以不管的,可是稍后要万一被那个小女人看到了,她必定要发飙的。为了应付她,他也得粉饰太平的!
[215]
稍后,容凌给容母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下这两天就不回去了。容母在那边暧昧的嘿嘿笑,连连说没事,还大力鼓励他别急着回来,在B市多待一会儿,然后话锋一转,又嘱咐他对女孩子温柔一点,要好声好气的,可别一直冷着脸,吓住了人家女孩子,仿佛已经料定他这是在陪她的未来儿媳妇了,容凌听得直皱眉,干脆挂了电话。
之后,他询问了一下石羽,关于今夜之事的进展。那些人既然有备而来,撤走的时候,自然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而事实的结果是,的确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太干净了,所以反而成为了一种破绽,显然,那些人该是专业的,哪怕他们不是专业的,必然也有一个特别专业的人,在背后指点着这些人!
现场能留下的,还能有点用的,就只有两物——铁蒺藜、炸药,目前石羽还在派人追查之中,但是容凌和石羽都知道,大概最后不会查出来什么。
铁蒺藜好造,这种东西,古代打仗的时候都已经用上了,算是历史悠久,普普通通的制造厂,就可以独立制造。而炸药,虽然算是违禁东西,应该比较乍眼,但是眼下是年关,烟花爆竹生意异常红火,若是有人操作得当,也完全可以由这些烟花爆竹自制出炸药来。这么大的市场,要想一一细找买卖之人,可就难了!
那人很谨慎,有勇有谋,这让容凌觉得麻烦。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藏于暗处的敌人,尤其当这个敌人还很狡诈,并且心狠手辣,而且似乎还具有一定的能量的时候!
在脑子里一一排查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初步锁定了几个目标。他倒是不怕那些人会再来的,说过的,他这人生来就是不甘于平静的,只有战斗才是他一生的追逐,但林梦那边……
他想了想,打了电话。他可以不管自己,但是这个女人,不能出丝毫的差错。他得保护好她!
林梦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身上新换的衣服,不用说,是容凌派人采购过来的。这个男人熟知她身体的尺寸,或许比她还要熟悉,反正,他买的衣服总是最合身的。她也没别扭,直接穿上了。
一出房门,容凌这屋里倒是或坐或站的有好几个人。俞旭、石羽、枭况、姚飞迁都到齐了,甚至还有一个熟人——苗青。对上林梦的目光,苗青眨了眨眼,冲她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抹很不寻常的光芒来。林梦回了笑,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她可记得苗青是容三伯的人,当初也是她劝告她离开容凌的。
她已经有好久没看到她了!四年之后,头一次。
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身躯颀长,可整体外形实在是有些潦草,一下巴的胡渣子,看上去倒是比容凌还要老,可后来经过容凌的介绍,才知道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他的七弟——陈直,今年28岁,算是容凌那七兄弟当中最年轻的。林梦手上戴着的那手表,就是出自这位技术怪才之手。据说,此人剃了胡子之后是个大帅哥,但是目前林梦还无缘得见。
一一打过招呼,他们兄弟几个自顾自地坐在一边继续玩着扑克,敢情是把过新年的娱乐活动搬到了这里来了,玩性很浓、战况也着实激烈。
容凌则腿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对小家伙解说着。本国是过春节,可是人家外国可不过,这个时候,是正常的办公时间,所以容凌依然得需要处理和国外关联的业务。小家伙窝在容凌的怀里,漆黑的大眼睛有时候注视着电脑,有时候扭头看容凌的脸,偶尔点点头,或是嘴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只是那认真的表情,很值得人玩味!
林梦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才四岁的小家伙,能懂得什么。容凌嘴里讲的可是经济学上一些比较复杂的东西,就是普通的中学生理解起来,也很困难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和小家伙讲这些。
“佑佑,你听得懂吗?!”
林梦在床边坐了下来,探过脑袋,瞄了眼手提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林梦挑了挑眉。
小家伙举起了小手,小拇指勾了勾,调皮地嘿嘿一笑。“懂一点点。”
容凌插嘴。“不懂就慢慢学!”
小家伙“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不服输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绷着小脸道:“妈咪,你不可以小看我哦!”
林梦哑然。
容凌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以作夸奖。小家伙就嘻嘻笑,神情带着一点点的小得意。
看来,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小家伙重新被容凌给收服了。瞧瞧,这么快就往他身边贴了!林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很是恶狠狠地瞪了容凌一眼。
容凌坦然接受了,去拿电话,嘴里问着她。“给你叫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他一说,她才觉得自己肚子饿地厉害,然后又想起了将近清晨时分那乱七八糟的一切。不受控制的,她脸上开始发热了起来,然后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瞄了瞄床铺。还好。她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床被已经换过了,瞧容凌身上也穿了件新衬衫,应该不会让人看出来什么。
“呃,要碗面吧。”她清了清嗓子,颇是不自在,微微地偏过了头,半垂下。
容凌不动声色地看着,聪明人自然可以从蛛丝马迹之中得到一些体会。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打出了电话。很快,就有热腾腾的面食被送了过来,同时还有一些别的吃食,这是给其他几位准备的,算是下午的茶点了。
一行人吃喝完毕,又热热闹闹地玩起了扑克。林梦也吃完了,在一边坐着没意思,就跑过去看石羽他们打牌了。人总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凑,她也不例外。
“嘿嘿,梦梦,玩不玩?!”俞旭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牌。林梦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俞旭立刻自告奋勇,说要教她。于是,俞旭站了起来,换林梦坐下,然后充当起了她的狗头军师。
他们玩的是“保皇”,一个在山东地带挺流行的扑克游戏,因为里面涉及一些坑蒙拐骗、勾心斗角之类的权谋,所以这几个比常人都要奸诈的男人玩的很是不亦乐乎。这斗智斗勇的游戏,简直是太适合他们了!
这个游戏不难,林梦上手也快,初初打的那三把,大家都让着她,很是让她顺风顺水地过了一场瘾。有一次,她这个暗卫很是成功地保护皇上逃跑了,可把她给乐的,笑得见牙不见眼,赛过风铃的清脆笑声,惹得容凌那个工作狂都忍不住地从文件里抬起了头,朝她瞄了一眼。
小佑佑起初比较有耐力,还磨在容凌的身边,听自家老子传授生意经。可是看自家妈咪笑得这么高兴,小家伙终于忍不住了,下了床,嗒嗒地往林梦的身边跑,好奇地往前凑。林梦这个半路上道的新手,则开始教起了小家伙。两母子俩嘀嘀咕咕的,时而凑到彼此的耳朵边窃窃私语,有时又像只小鸟儿般的咯咯笑,给这游戏添加了不少的乐趣,倒是让人觉得,这两人可比打扑克要好玩!
大家让了那么几次之后,就开始不客气了。关键是俞旭这小子叫嚣地厉害了,仗着有林梦给他当守护神,又仗着大家不敢真拿林梦怎么样,每每赢了之后,嚣张地只差多出一条狗尾巴在那得瑟地摇了。其他人看不过去了,开始玩正经的了。这几个男的,石羽、枭况、姚飞迁,那可是耍阴谋诡计的高手,哪里是林梦能对付得了的,俞旭这个好勇斗武的“武夫”,也赢不过啊!至于陈直,他一心搞科技,也不擅长尔虞我诈,也是不行的,和俞旭一样是挨欺负的角色,不过因为林梦上场了,所以他立刻聪明地拉过来了苗青,他自己则退到了一边,也当起了狗头军师,在一边瞎吵吵,混淆敌情、制造烟雾弹!
这下,可换成林梦是那个最挨宰的角色了。俞旭扛不住了,急得哇哇大叫,又说其他人卑鄙,又说其他人耍诈,总而言之,落入其他人的眼里,他就是一只败犬,也只能靠口头的“汪汪汪”来稍微赢点面子回去了。
“梦梦啊,我对不起你啊,他们简直是狡诈狡诈的,太可恶了,也不知道让着点女士……”俞旭哀呼。
林梦如今是这些人当中输得最惨的那个了!
“没事……”林梦软声摇了摇头,虽然输的很惨,可她却是很有骨气的,正色地笑道:“你们可不许让着我哦,那样可就没意思了……”
玩游戏嘛,重在参与,虽然她现在脑袋上贴了十来根白条,挺丢人的,可是看石羽等人骗来骗去,唇枪舌战的,真是满有意思的。不得不说,这些男人口才可真好,而且也真聪明!
这样表态的林梦,更加地让这几个男人激赏。美丽的女人多的是,她们或许是腹中空空的花瓶,或许自视甚高,自认为智慧与美丽并存,对其他人不屑一顾;或许是理所当然地以为任何人都得给她让道;或许是娇柔地经不起打击……,等等之类的可以让人皱眉的或许,可如林梦这般让人觉得打心眼里喜欢的女人,却着实不多。
这一局,林梦很轻易地让人给刺探出来了她是“暗卫”,保皇失败,最终只能灰溜溜地再度被上“封条”!
“嘿嘿,我来,我来……”姚飞迁拿着白纸条,跃跃欲试地就要拍在林梦的脑袋瓜上。
林梦被拍怕了,脑袋往后躲了躲,小声求饶。“你可要轻一点啊……”
老五姚飞迁奸笑,露出了两口大白牙,眉眼弯弯,淫荡地像个采花贼。小家伙在一边跟着是表情十足,很是怕怕地半眯着眼缩着脑袋看着姚飞迁,仿佛他这纸条拍在林梦的额头上,就像是拍在他的脑袋上一般。
这母子俩这般,实在是可乐极了!其他人看好戏般地偷着乐,一致决定以后打牌一定要拉上这母子俩!
俞旭瞧姚飞迁那一脸得意的小样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立刻哇哇大叫了起来,向容凌求救,很不够意思地给姚飞迁穿起了小鞋。
“大哥,你快来啊,老五欺负你老婆呢,二哥、三哥他们都合着伙欺负呢,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容凌冷眼如刀地立刻射了过来,扎地姚飞迁有些不自在,他掩饰性地笑了笑,呐呐辩解道:“大哥,这是哪里的话,这不是玩游戏嘛,怎么能是欺负呢!”
可是好死不死,容凌这眼刀子扎过来的时候,姚飞迁那手正好拍在了林梦的额头上。因为被容凌这么一瞪,姚飞迁动作就有些僵硬,所以反倒是在林梦的额头上停留了有点久了。
俞旭惟恐天下不乱地吼了起来,指着姚飞迁,幸灾乐祸地大叫道:“揩油!揩油!老五不地道,揩油啦!”
姚飞迁这手,立刻像是触电般地缩了回来,不知怎么的,一向厚脸皮的他,在此时此刻,在对上了林梦那黑白分明的眼的时候,微微地红了脸。
林梦被俞旭这么一闹,也闹红了脸,心里也起了很大的波澜,俞旭刚才可是对着容凌喊了一声“你老婆”的,她都有点被吓住了,怎们能这么喊呢?!这让大家听了会怎么想啊!容凌……又……又会怎么想啊!肯定要生气的吧!
果然,容凌在电脑上狂敲了一阵之后,把手提电脑放了下来,冷着脸走了过来。她心里呐呐,扭过头不再看他,这个时候,她该庆幸她的额头贴了不少的白纸条,如此还能帮她挡一挡她的表情,若是呆会儿那个男人矢口否认,或者说一些太难听的话的话,她也不至于在大家面前显得太过难堪。
可,容凌过是过来了,却是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一一揭下她脑袋上顶着的白纸条,然后挨个往自己的脑袋上贴。
她诧异地睁大了眼,有些迷惑。
旁边几个男人的神色也跟着有些古怪了起来。
“我来替你打,你在一边看着!”
容凌沉声道,拉着她坐下,小家伙紧跟着挨了过来,立刻把一边呆着的俞旭给挤地没地方了。俞旭摸摸鼻子,可算没那么讶异了,挪挪腿,自动往容凌的背后凑,然后不怕死地笑出了声,长指指着容凌那像是报丧的脑袋瓜,笑得全身都发颤。
“大哥,你也有今天啊……”
他们兄弟几个打牌,何曾有过把容凌打得满脑袋挂白纸条的!也就今天这么一回吧!这可长了见识了!
“梦梦,还是你有本事,把大哥都请出来了!刚才我们拉大哥打牌,大哥太不给面子,大过节地还捅咕他那点破生意。嘿嘿,早知道这样,就该早点让你上马,哈哈,大哥、二哥、老五、小苗,嘿嘿……”俞旭眼珠子一转,瞅着这几人,怪笑不止,在大家都被他笑地都黑了脸之后,他才嚣张地放话道:“同志们,都给爷听好了,爷今个儿可要翻本了!跟着大哥,咱有肉吃!”
小家伙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被逗乐了。
“废话什么!”容凌睨了俞旭一眼,冷眼一扫全场,强势道:“愣着干嘛,开始吧!”
瞧那冷冽的气势,大家心里恻然,这男人这可是要为他老婆报仇雪恨来了!
“行,开始吧!”几个被“挑战”的男人彼此间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战意熊熊地开始了!
林梦心里则有些异样,瞄了容凌一眼,再瞄了瞄大家,很不解为什么大家对“老婆”这个字都没什么反应呢,这个词,应该是很不一般的啊,可大家怎么……
是她想多了,还是大家听漏过去了?!还是……
林梦很困惑,看着坐在那很是深沉的容凌,舔了舔有些发烫的唇瓣儿,将这事偷偷地压下。
第一局,容凌“自皇自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逃脱,一下子干掉其它四个人,看得林梦眼睛都快要掉下来了。她坐在容凌的身边,只有强忍激动,才没有泄了容凌的牌。
容凌扯下了额头的四根白纸条,拉过林梦的小手,放到了她的掌心。
“去,下手重点,找回场子!”
“我来?!”林梦求证着,兴奋地一张脸涨得通红,狭长的眸子晶亮亮地,隐约似乎还能看到里面亮闪闪的星星。
纯真地有些炫目!
容凌点了点头。
林梦乐得欢呼了一声,像个孩子般地跳了起来,再无半点稳重。她睁着一双漂亮的水眸,故作邪恶地冲着那四人奸笑,在那四人都有些尴尬的红了脸之后,她五指翻飞,捡起纸条,不由分说,“啪啪啪……”,四个小巴掌拍过去,像是拍灵符一般地拍在了四人的额头上。
“嘻嘻,果真还是拍人舒服,好玩,真好玩……”林梦蹲了下来,搂着容凌的脖子娇笑,花枝乱颤,有些娇媚无双,却不知这般风情,悄然迷住了很多双的眼睛。
小家伙也兴奋了,瞅着那在四人的额头前至今仍飘扬的纸条,大眼睛也跟着睁得大大的,小手拽着容凌的胳膊,兴奋地嚷嚷了起来。“我也要,我也要……”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恶狼扑羊,扑的还是四只黑着脸、凶神恶煞的变种羊,而他呢,顶多不过是只小狼崽!气人的是,容凌悠哉哉地应了一声“好”,然后再一局“自皇自保”之后,再一次搞定了四人!
“作弊呀!”姚飞迁不甘地哀嚎。话音刚落,小家伙的小巴掌就已经拍了过来,伴着实在是让人又无奈却又怎么都没法生气的童稚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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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梦是发现了,容凌打牌的手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若不是他也有输的时候,她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作弊了。结束的时候,小家伙还有点意犹未尽,似乎已经喜欢上了朝人脑袋上“拍灵符”的动作。
石羽等人要走了,各回各家吃晚饭去,林梦也立刻表示要走。容凌眉眼一冷,有些不高兴了。按照他的意思,这个女人就该留下来陪他,至少他现在是个“伤患”。可林梦是打定主意要走的,也是为了避免这个男人强留她,所以才瞅准机会,跟其他人一起离开,如此,当着大家的面,谅容凌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霸道的事情来。不是她不体贴他,而是她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之前哭的那么伤心,心都快要被撕裂了,那些哀恸,不是能说过去便过去的。
“大过年的,你回去也没事干,就别回去了!”容凌终于忍不住出声挽留,剑眉微微拧了拧。
“回去还有事的。”她轻轻回应,拿起外套套上。
这般软软的样子,让人觉得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实在是让人气馁。
“那让佑佑留下吧!”
这下换林梦皱眉,低下头问佑佑:“佑佑,你要留下来陪叔叔吗?!”
小家伙瞅瞅容凌,又瞅瞅林梦,最后摇了摇头,小身板往林梦身边靠了靠。他还是喜欢妈咪多一点,妈咪要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容凌黑了脸,一言不发。林梦去拿外套,给小家伙套上。石羽等人识趣,趁此先告退了,让林梦想开口挽留都来不及。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走的。
牵着小家伙的小手,她执拗地看着容凌。“我先回去了!”
她——已不是他可以轻易控制的了!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快,也有些失落。
“让苗青跟着你走,以后,她负责保护你!”
林梦挑了挑眉,“保护”?,不是她怀疑,而是这个人选是不是不太适合?!
容凌自顾自地冷声道:“你可以放心地去信任她,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也可以向她求助。我最近周围有些不太平,可能会牵累到你,所以,你身边必须得跟着人。”
她眉头越发皱紧。
他则严厉地看着她。“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苗青需要和你同出同进,对外,你可以称呼她为你的表姐,或者你的好友,等等之类的,总之能方便行事的就行,这看你自己的安排。”
“谁要为难你?”她猛地问,关切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眉眼间一暖,嘴角勾了勾。“还没确认,正在查找中。”
“是……那天在高速上堵你的那批人吗?”
容凌微微点了点头。
林梦的眼里顿时蒙上一层阴影。“那……你得小心了!”
除了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炸药、狙杀,对已经过了四年平静生活的她来说,是有些遥远了,而今这些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能是无措,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也没这个能力!
想起容凌所说的保护,她扭头看着苗青,神情显露出迟疑。握着小家伙的手,跟着有些紧。
苗青见了,上前两步,微微一笑,坦坦然然地看着林梦。
“梦梦,不用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四年前,我效忠容三伯,四年后,我效忠容凌,现在,我效忠你。正如‘一仆不侍二主’,一个优秀的雇员也不可能同时忠于两个老板的。容凌问了我这话,让我做出选择,于是我选择了跟随他,那么,我便不需要再考虑容三伯的话了。如今,容凌下令让我忠于你,以你的安危为首要条件,必要时甚至可以连容凌的话都不听,自己做出决定,所以,你不用顾虑,我只是一个保护者,绝对不是一个破坏者!”
这话已经说的非常透了,透彻到林梦若是再去怀疑什么,便是庸人自扰了。她扭头,深深地看了眼看似冷漠地沉默着的容凌,扬唇笑了笑,点了点头。
至少,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是有真的把她放在心上的。
“那就让苗青姐当我的表姐吧,这样对别人也好解释,也可以在我那里住下!”
对于苗青,她一直都很欣赏的。这个女子成熟、干练,周身有一股说不出的自信气息,在最开始,便是一个让林梦羡慕也渴望能达到的存在。她在一开始对林梦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自自然然,大大方方,从未有过丝毫的轻视。就这一点,已经博得了林梦很多的好感。她被容三伯抚养长大,忠于容三伯,当初的所做作为也是无可厚非,再者,当初在听容三伯行事的时候,她也尽可能地帮助了林梦,虽然林梦受到警告,被迫离开了容凌,但却从未怨恨过苗青。所以今日今时,她还是能自自然然地叫出一声“苗青姐”,一如当初。
苗青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容凌又吩咐林梦看着点小佑佑,别让他脱离了她的视线。林梦一一应下,才离开。
容凌皱了皱眉,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看着人去楼空,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滋味,真是他妈的难受!
阮家人对苗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远方表姐虽然有些怀疑,但不好多说什么。林梦算是这个家地位最高的人,她哪怕胡乱邀请个路人甲来家里住,他们也不好明着赶人。如今这家里一个又一个的,除了阮承辉,基本上,都有受过林梦的恩。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有些实权化了!
家里没多余的地方,所以苗青和林梦一起住。大家都是女的,凑一起,窝一个床,也没什么。这样的状况大概要延续些日子,因为容凌那边的调查没有丝毫的突破。
容凌本想着就让这个小女人回去一次,然后隔天就能又过来,可是这小女人心真狠,第二天宁可在那阮家窝着,也不来找他,又然后,第三天的时候,又和江乘风一起出去了。从苗青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气得不轻。难道他这个伤患在她眼里就这么地可有可无,可以就这么不闻不问?!这个女人搞什么呢!一会儿表现地对他很关心的样子,一会儿,又没心没肺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林梦的报复!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她也有使性子的权利!没得说,他容凌给她一分好脸色,她就得像只小狗似地,巴巴地围着他讨好的!
而和江乘风出去,是因为江乘风要带她去祭拜江破浪。总算,她盼来了这个机会,自然什么都不用考虑,直接带着小佑佑就坐上江乘风的车走了。
大过年的,江乘风的父母在今天回J市的老家探亲去了,所以才给了林梦一个可以进入江家主宅的机会。对于江乘风如此体贴的安排,林梦感激不尽。特意买了些鲜花水果、香烟纸钱,前去祭奠。
为了配合本国的“反封建迷信”的政策,如江彦诚这般的政府官员,是不可能在家里立牌位,日日烧香供奉的,所以江破浪的骨灰盒就埋在后院草地里,立刻一个小小的墓碑,和外头公墓的样子差的不是太多。
“让我和阿浪单独呆一会儿,好吗?!”
林梦看着江乘风,眼里蒙上了如纱如雾般的水汽。那一眼,道尽了酸涩,让人心里跟着抽痛。江乘风点了点头,抿着唇,悄然离开。小家伙乖乖地跟在林梦身边,也没敢胡闹,因为他也知道小江叔叔的不一般。
林梦一一摆上鲜花水果,然后用打火机染上了香,插到了泥土里。香气开始淡淡的升起,伴着袅袅的白雾,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迷离的环境。她看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的笑脸,未语,泪却先流。
“阿浪,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没来看你……”
轻语,却更像是叹息!
小家伙不太懂,见妈咪哭了,就可怜巴巴地跟着掉泪,小身板依恋地往林梦的怀里钻,仿佛这样就能给妈咪依靠,又或者,这样也能从妈咪那里得到依靠。林梦抱紧了小家伙,泣声,轻轻地向江破浪介绍小佑佑,又让小佑佑重新认识了江破浪,再然后,她轻轻地诉说着她这些年来的境遇……
上面打着一个个铜钱模样的纸钱,接二连三地燃烧着,逐渐地化为灰尘。小家伙小屁股坐在草地上,笨拙地学着林梦折着金元宝,折一个,便烧一个,烧给在地下的江破浪。这是林梦小时候在乡下的时候,和一个邻居老奶奶学的,至今没忘!
她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鬼,是否有轮回转世,但是她一个活人,能为一个死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正经算来,这谈不上什么迷信,只是一个生者对死者所做的仅能的悼念!
天地间,有些安静了,只剩下了她带着泣音的软软的倾诉声,还有折叠元宝的声音,其它的,就连火苗在燃烧,都显得是那么的安静。有一种悲悲的凉,在这个场地渲染开,小家伙感受到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顾蒙头在那折叠金元宝,用笨拙的小手指,以他自己的方式,诉说对那个勇敢的小叔叔的尊敬和感激。江乘风也感受到了,站在二楼的窗口处,冷肃着那张脸,静默地看着,整个人宛如化成了一座雕像。
所有的人都痛着,这是一个生命过早地逝去而必将引起的沉重!
香可以烧没,纸钱可以烧没,可是她心里要对他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完!越说,这心也就被扯地越痛!
小家伙垂着脑袋,已经一坐就两个多小时了,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相当不容易的,也让人心疼。
“佑佑,自己去玩去吧!”林梦伸手,轻轻地扯过小家伙的小腿,揉了起来。跪坐这这么久,腿必然是要麻的。
小家伙抬起了面无表情的小脸,摇了摇头。“我陪妈咪。”
漆黑的大眼睛中,有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倔强。
是个贴心的小宝贝!
林梦在心里叹息着,又去揉小家伙的另一条腿,软声道:“小江叔叔刚和妈咪说了,说让你去玩去,不用在这里陪妈咪了。他要和妈咪说悄悄话!”
小家伙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却又好奇地问:“妈咪,小江叔叔怎么都不和佑佑说话?”
林梦失笑,想了想,才回道:“因为小江叔叔和妈咪的感情非常非常的好,所以,只有妈咪能听到小江叔叔的话。而佑佑今天才和小江叔叔见上了面,不太熟,所以小江叔叔现在还没和你说话!”
“哦。”小家伙明白地点了点头,天真无邪地说道:“那妈咪,佑佑以后经常来找小江叔叔玩,这样小江叔叔也就认识佑佑了,也就可以和佑佑是很好很好的关系了,到时候,佑佑也要和小江叔叔说悄悄话!”
林梦微微愣了愣,眼里微微地溢出了泪,暗笑孩子的纯真,哪来以后的“经常”!
她把小家伙拉了起来,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将小家伙打发走了。一等小家伙消失在她的视野里,汹涌的泪终于破了闸,猛地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她抱着江破浪的墓碑,再也控制不住地恸哭出声。那一声声的哀泣,简直令天地都动容!
打发小家伙走,是她不想让小家伙跟着她哭。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很了解,到时候肯定会哭嚎地比她还大声,她心疼儿子,不想那样。儿子自己去玩去了,她才不需要忍耐,将这些年积累的悲伤、歉疚、懊悔、惭愧、痛苦,一起都发泄了出来。
被别人所救,承受一个别的生命,这其实很重。这份沉重,有时会不经意地冒出来,差点将她压垮;这份沉重,也会让她突然地触景生情,悲泣出声;这份沉重,也会让她有时候辗转反侧,睁眼到天亮……
她如他期望一般,很努力地活着,更好地活着,常常带着笑面对这有时候显得有些残酷的人生,可她没法足够坚强到一直维持这样的心境,于是,总能想起他,会淡淡的心伤,会轻轻地嘘叹,也会长久地不能回神,沉浸在哀恸之中不能自拔……
这当中最为悲哀的是,她一直承受着他的好,却从未为他付出些什么,如此不公平着,他就去了,留下她,却连报答都不能,更甚至,连来看他一次,都是这般的奢侈。
“傻瓜……你这个傻瓜……”
轻喃着,她只有将那冰冷的墓碑抱地更紧……
江母下车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的。一到老家,看到那些亲朋好友,个个儿女承欢膝下,大家其乐融融,她就有些承受不住,勉强应付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才提前坐车回来了。
自打江破浪走了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大好了。以前她总是风风火火,一身干劲地围着公司的业务转,这几年,人也颓丧了,连公司都不大去了,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后院陪着江破浪絮叨。大夫诊断说,她得了轻微的忧郁症,最好去进行心理治疗,她拒绝了。
她自己的情况,她明白。小儿子的死,相当于抽走了她体内的一缕魂,让她痛得无以复加,不是简单的治疗就能好的。这世上子再也没有“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苦的事情,她无数次地想,当日,哪怕是她代替小儿子去死了也好,怎么就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就这么走了,留下她这个当妈的,只能在回忆里,阵阵抽痛!
她有些恍惚地下了车,揉着眉心,只觉得万分的疲惫,连走路,都变得有些木然。眼看家门就在前方,她长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那埋在后院的小儿子,苦涩犹如涟漪,在她的心头一圈圈地泛滥开。
不经意地偏过了头,她扫了一下此刻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又惯性地把头扭了过来,脚步麻木地继续向前走,可一脚才抬出,她就怔住了,然后不可思议地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又猛地扭过了头,那力道大的,差点都要把脖子给折断。
入眼所及,大树上,是军绿和白蓝相间的一团,迷彩服式样。最上面那黑漆漆的脑袋壳,正是一个小人头。冬天的树,树叶掉尽,枝桠朝天,仿佛一双双绝望地只能祈求上苍的手。而在这一片透着死气的灰色之中,突地出现那一抹军绿,是多么的乍眼。这就好像是一抹生命的鲜绿,在这灰暗的天地重生了一般。
枯树,上面吊着一个鲜嫩的小孩,可不正像是生命重生!
江母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热泪缓缓地溢出了眼眶。她站在那,哆嗦了起来,可怜地都不敢动,生怕会惊吓走这生命。
稚嫩的小孩,只有那小小的一团,双手抱着横向生长的树干,两条小腿则夹着,此番模样,像只树袋熊似的。这一幕,竟是这么地熟悉,熟悉到让江母的眼泪落的更凶了!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只看到了一张肖似小儿子的脸,正面对着他,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带着同样的纯真,略略狡黠地冲着她眨巴着。
记忆一下子回溯,时光似乎猛地倒退,也是在那个冬日,调皮的小儿子挂在树上,狡黠地看着大家为了找他团团转,他却闷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偷着在心里乐。在她终于找到他之后,责问他干嘛呢,他却特理直气壮地告诉她:“妈妈,我在当树袋熊呢,是不能从树上下来的哦!”
小儿子的眼睛,好黑,犹如一颗黑曜石,几欲将那灰蒙蒙的天空给照亮!于是,那一刻,成了永恒,铭刻于她的脑海之中。
她已是分不清了,小心翼翼地靠近,眼泪悄然地滑入她的嘴里,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却忍不住笑了,一如当年那样。
“小淘气,你在干嘛呢?!”
眼里的小孩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脆声道:“我在当树袋熊哦,是不能从树上下来的哦!”
小孩的眼睛真美,黑亮黑亮的,犹如两颗流星,猛地撞入了江母的心里,一下子就重新燃烧起了她快要死掉的心!
[217]
“快下来,小心让你爸看到了!”记忆里的话,就这么吐了出来。
“嘿嘿,我爸爸才会不看到呢!”小孩大咧咧地回着,倒挂在树上的小身板晃了晃,这让江母的心微微地提了提,低叫了一声:“小心!”
“没事,没事……”小孩无所畏惧地摇了摇脑袋瓜。
“快下来,树上危险!”
小孩歪着头想了想,“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两腿微微一动,身子就这么一甩,就窜到了树干上,然后手脚并用,像只小猴儿般嗖嗖地沿着枝干往树干窜,再然后抱着大树干,往下爬。江母心急,走上了前,一等小家伙落到了她双手可以够得着的地方,就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小家伙。
“小浪!”江母将小家伙抱的很紧,埋头在小家伙的小肩窝里,低声哭泣。
小佑佑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在后院哭的妈咪,眼里微微地暗了起来。没有挣扎,他任凭江母抱着,嘴里却稚声安慰她:“阿姨,不要哭,羞羞脸的,不要哭……”
他伸手小手,哄慰似地拍了拍江母的手。江母的记忆一跳,跳到了自己有一次被孩子他爸给气哭,然后小儿子也抓着她的手,让她别哭的情形。于是,她的眼泪掉地更凶了,嘴里连连叫着:“小浪,我的乖儿子……小浪……乖儿子……小浪……”
小家伙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求助地拿眼瞄藏于暗处的苗青。苗青耸了耸肩头,那意思是不打算来帮忙。小家伙很是怨怼地看了苗青一眼,然后又拍着江母的手,像个小大人似的稚声哄道:“阿姨,不要哭哦,哭坏了眼睛,会不好的,佑佑也会很难过的哦!”
江母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只顾着哭。
小家伙无奈,挣扎了一下,低叫了一声:“阿姨,你弄疼我了!”
江母这才身形一震,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子,松开了手,放开了怀里紧抱着的小家伙。
“怎么样,哪里疼了?!”她急声问,将小家伙的小身板扭了过来。
小家伙咧着小嘴,摇了摇头。“嗯,不疼了!”
江母松了一口气,捧着小家伙的小脸,就亲了一口。
“小浪,你可吓死妈妈了!”
边哭边笑的模样,这让本来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亲亲搞的有点不高兴的小家伙立刻消了怒气,眼里反而升起了担忧。
“阿姨,我不是小浪,我叫佑佑哦,阿姨认错人了哦。小浪长得和佑佑很像吗?!要不,佑佑帮阿姨一起找小浪好吗?!”
江母嘴角的笑,眼见着凝固了。她的自欺欺人,到这一刻,被孩子天真的话戳破,到此为止了。
面前的孩子,也只是和小浪有点像,但不是小浪,不是小浪啊……
热泪,哗啦啦地从江母的眼里落了下来。她的表情太过悲伤,那眼里的光芒,都快要碎掉似的,小家伙在自家妈咪的身上也见过,所以小家伙也心疼了起来,急忙伸出了小手,笨拙地擦拭江母的眼角。
“阿姨,不哭,不哭,小浪见到你这么哭,一定会很伤心的,会……会心里痛痛的,会……会跟着你哭的,所以,阿姨不要哭,不要哭啊……”
这分明是稚嫩的哄劝,但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子惊醒了江母。是啊,小儿子最会体贴人的,他要是看到自己这么伤心,他若是地下有知,肯定也会跟着伤心的吧!
不哭,不能哭的,不能哭的!
江母强忍哭泣,抽噎着,急忙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却不经意地抓住了一只温暖的小手,肉肉的触感,好软,好小。
她一怔,因为眼里的泪被抹掉了,所以,她才真真正正地看清了眼里的小家伙,于是,又怔了一下,被这熟悉感所惊诧!原来,在刚开始把他错认为是小浪,并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这孩子,眉眼间,确实有小浪的影子,还有他身上的气息,还有他说话的口气,对,还有他说的那些话,都……都好像!
她猛地抓紧了小手,莫名激动。她只知道,不能放开这小孩!
这是缘分,是这个小孩自己跑到她的面前的,又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所以……所以……
她略微有些恍惚,不自觉地将小家伙的手越抓越紧,到最后,都弄疼了他。小家伙微微皱了皱眉头,坚强地隐忍着。他想着,这个阿姨家的小浪不见了,所以阿姨很伤心,也很焦急,所以他要乖一点,要多顺着点阿姨!
到后来,还是江母先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失的。她猛地松开了手,看着小家伙白皙又有肉的小手上留下的三个清晰的指甲印,心里一时间酸酸地又有落泪的冲动。
这孩子,怎么就能这么乖呢,怎么就能这么像小浪呢!小浪小的时候,也皮实,碰了伤,也从来不吭声,只等大人发现了,才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举着伤口凑上前。
“你这孩子,阿姨弄疼了你,怎么不吭声啊!”
江母心疼地举起小家伙的小手,轻轻地吹了吹。
“没事,一点都不疼!”小家伙故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头。他穿着一身迷彩服,这还是前天睡在苏武庄的时候,容凌让人给他买的以作换洗的呢,他这样的打扮,又这样的表情,简直就像个顽强的小战士!
江母心神又一恍惚,想起了小儿子小的时候,特愿意偷穿他老爸的警服,也包括迷彩服,然后耷拉着袖子、裤腿一阵横冲猛撞,每每都把他爸的衣服给弄得乱七八糟。当时还没出小孩子的迷彩服,她没法,拿了他爸的一套迷彩服,花了几天的时间着实大修了一下,才给他弄出了一套小迷彩服来,可把小儿子给乐的,整整两个月,天天穿着迷彩服,就不愿意换别的衣服了。衣服实在脏地不行了,他才不舍地脱下,晚上仰着稚嫩的小脸,小小声地求她,让她快点把衣服洗出来,弄干,然后第二天就能穿!
那么,现在这是什么呢?!太像了,太多的重合点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江母猛地又一把抱紧了小佑佑,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嘴里急声说着:“来,阿姨带你去上药去!”,脚下也半点不停歇地抱着他往屋里去。她甚至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留下这个孩子,他是小浪,她得留下他!她的小浪肯定知道妈妈过的不好,所以又回来了,回来找他可怜的妈妈了!
“阿姨,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小家伙愿意在林梦面前当个奶娃,被林梦给宠着,但是在别人面前,他想做个小小男子汉!
江母失笑,压抑许久的心情这一刻变得有些轻松了起来。
“乖,阿姨知道你会走,可是,让阿姨抱会儿好不好?!阿姨想多抱着你一会儿?!”
“那……”小伙想了想,很体贴的妥协道:“那就只有一会会儿哦!”
还讲条件呢!
真是一个人小鬼大的孩子!
江母嘴角略略带着笑,抱着小家伙进了屋,急匆匆地往沙发走去。她惯性地抬头,先往那一片落地窗看去。这屋子经过了改造,冲着后院草地的,是一大片落地窗,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有这透明的窗户,那么躺在墓地里的小浪就都能看到他们,也不会觉得寂寞。可今天她看到了什么?!
江母先是眯了眼,等看清了之后,又猛地瞪大了眼!
是那个女孩!她怎么来了?!谁允许她来的!
滔天的愤怒,在她的胸口沸腾而起,这个女孩,她杀了他的儿子,她好好的儿子,就因为这个女孩说没就没了。她不想看到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她不出手对付她,已经够仁慈了,可她竟敢跑到这个地方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江母被仇恨蒙了眼,眼里再也看不到其它,她冲了出去,冲进了后院,嘶声尖锐地怒喝:“谁准你来的!”
林梦怔愣,从冰冷的墓碑上抬了起了脸,哭得红肿的眼,看见的便是和以前相比,明显苍老了很多的江母!她心里一提,身子跟着一僵,然后慢慢地放下了缠绕在墓碑上的手!
她知道,今天便只能探望到这里了。
江母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愤怒地一脚踢开了墓碑上摆着的鲜花水果等物。
“你这是干嘛?!你给我们小浪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嫌害他不够吗,他都死了,你还不让他安息吗?!”
“不是,我只是来祭奠他……”林梦低低地辩解,心里撕扯般地疼。然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小家伙是被江母抱着的,立刻心头一震,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用不着你祭奠!”江母嘶吼,看着林梦的眼睛,都生出了血丝。那眼神,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林梦非常能理解江父江母对她的仇恨,所以江母这么地讨厌她,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现在,她比较担心的是佑佑,她怕江母会把对她的仇恨延伸在孩子的身上,因而做出不利孩子的事情来。
“佑佑!”
林梦上前,伸出了手,打算把小家伙给抱回来。
江母瞳孔一缩,心里又起钝痛,脑袋嗡嗡一响,抬手,用了十分的力,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朝林梦甩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她大吼,护卫性地将佑佑给抱紧了!
“妈咪——”
“妈——”
小家伙和江乘风的喊声几乎同时出口。江乘风一看到江母进了后院,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从二楼跑了下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小家伙瞧着林梦脸上瞬间浮上来的血红的巴掌印,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了。他扭头,仇恨地瞪着江母,用孩子式的尖锐的声音怒声质问:“你干嘛打我妈咪?!”
他伸出小手,就要去捶打江母!林梦急喊出声:“佑佑,不要!”
严厉的声音,硬生生地将小家伙的击打动作给阻拦了下来。佑佑觉得很委屈,扁着嘴,不高兴地看着林梦。
江母愣住了,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她怀里抱着的小孩和林梦是怎样的关系!
是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不该是她的孩子啊!他可以是任何人的,但就是不能是她的孩子啊!
林梦趁江母愣神的这时间,急忙将小家伙从江母的怀里给抱了回来。苗青此时也不动声色地插入到了林梦和江母的中间,略站在侧边的位置,一副很明显护卫林梦的样子。
江母看着孩子,又看着林梦,略显得苍白的面庞上,尽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怜的不可置信!
林梦垂下眼,眨掉眼里最后的两行泪,用手擦了擦,将悲伤压下。
“佑佑。”她正色地教导道:“这是小江叔叔的妈妈,不可以对奶奶无礼,知道吗?!”
“可是妈咪,她打你了!”小家伙不高兴地嚷嚷着。
林梦按住了小家伙依然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小胳膊,低声道:“这是妈咪应该受的!”
“可——”小家伙皱起了眉头,似乎有点理解,又有点不理解,小嘴巴开了合,合了开,却说不出别的话。
那边,江母艰难地问出了口。“你的……孩子?!”
林梦点了点头,介绍道:“他叫佑佑!”
“佑佑?!”江母呢喃,神情复杂地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绷着脸,没做声,估计心里头还憋着气呢!
林梦抱紧了小家伙,看了江乘风一眼,转而又去看江母,垂下头,歉疚地道:“抱歉,打扰到了你,我这就走!”
说完,她放下了小家伙,拿起随身携带的塑料袋,装起了被江母一脚踢飞的水果、残香等物。江母站在一边看着,胳膊被江乘风紧紧地拉着,心情变得很是复杂,已经不是全然的恨了!
她再看了眼小佑佑,然后又看着林梦,上前了一步。小家伙一惊,很是勇敢地猛地挡在了林梦的面前,张开双臂,像个小战士一般地保护着林梦,对江母稚声高吼。
“不许你欺负我妈咪!”
江母怔愣愣地,又落下了眼泪。曾经,也有个傻小子,张开双臂挡在她的面前,冲他的老子叫嚣:“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如今,傻小子依然在保护着,而她却不是那个妈了!
江乘风拧了拧眉,他没料到,自己的母亲会这么快就回来。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他也不愿意太刺激母亲,就对林梦道:“你先走吧,这里不用你收拾了,放着我来就好了!“”
林梦也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不受这个家欢迎,“嗯”了一声,就放下了手头的塑料袋。重新抱起了小家伙,对着江母,她只有抱歉。
“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她抱着小家伙离开了。
江母身形一动,似要追过去,江乘风立刻手上用力,拽住了江母的胳膊。小家伙被林梦抱着,脑袋挨着她的脑袋,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睁着黑漆漆的眸子,很是警戒地看着江母。只是看着看着,他慢慢地垂下了眼。小孩子懂得是没有大人多,但是小孩子的直觉很强,他从江母那一双不住地往下流泪的眼里,感觉到了一种像妈咪的感觉,这让他没法对她敌视,所以,离江母有些远了之后,他脑袋一偏,缩在了林梦的肩窝里,微微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江母,小手却下意识地搂紧了林梦的脖子。
江母见了,心里一痛,转身,扑入了江乘风的怀里,低低地哭了起来,嘴里悲切地低唤:“小浪,我的小浪……呜呜……我的小浪……”
江乘风半垂着眼,眼里也尽是伤痛!
突然,江母猛地从江乘风的胸口抬起了脑袋,推了江乘风一把,有些焦急地喊道:“伤……他手上还有伤呢……要上药……要上药……”
她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在江乘风不解的眼神中,穿过客厅,进入前院,可再也看不到那个小小的人影了!
“妈——”紧跟过来的江乘风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
江母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又看着那上面什么都没有的树杈,仰着头,很快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哭嚷了起来。
“我要小浪……我要小浪……把我的小浪还给我……我要小浪……”
江乘风听了,眼眶一红,猛地仰头,将眼泪的泪水给逼回眼眶。一个深呼吸之后,他上前,大力地抱住了江母,哑声安慰。
“妈,别哭了,小浪看见会伤心的,不要让他伤心好吗,别哭了,别哭……”
江母听了,想起了犹在耳边的稚嫩的童音,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218]
在车上,苗青递给了林梦一个医药箱。林梦先给小家伙的小手消了毒,贴上了创可贴,才往自己的脸上抹去肿的清凉药膏。
“妈咪,我来!”小家伙自告奋勇要帮忙,林梦就把药膏给递了过去。
苗青开着车子,有些歉意。“对不起,是我失职了!”
“没有的事!”林梦笑笑。“被她这么一打,我心里大概能舒服一点,这是我欠他们家的。而且,你一个人要分心顾好我和佑佑,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这是林梦的体贴和善解人意之处。
苗青笑了笑,算是承了林梦的这一番话。只是容凌那边,她是必须要如数报告的。如此当然,苗青这车子还没看到阮家呢,半道上,就然容凌给劫走了。林梦顶着这样一张脸,不愿意去看他,只是容凌打来了电话,说自己身上疼,要换药,让她过来给她换药,然后又威胁,她人不来,他就不换药了。如此,把林梦逼得没法,只能往苏武庄去了。
到了地方,容凌看了林梦的脸,眼里浮现一抹阴郁,口气很是严厉的怒斥:
“怎么就不知道躲吗?!傻愣愣地就让人给打了,你平时的机灵劲都跑哪里去了?!”
浓浓的苛责之下,却藏着他深深的关心和不满。
“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会儿就能好了!我给你换药吧!”
说着,在床边坐下,伸过手来,轻轻地解起了她的衬衫扣子。容凌却拿手一挡,拦住了她。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你这脸,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打的!下次再有这事,机灵点,躲不开也可以拿手挡!”
林梦抬眼看他,就看到他的表情异常的正经,心里头就有些发软。这个男人是关心她的吧?!可是想到了那枉死的阿浪,她心中有事揪紧,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何至于让阿浪白白地付出生命!
她、容凌、萧翼,还有容三伯,都要为他的死负一定的责任的!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低声道:“不是不能躲,只是想被她打一下,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一点!”
他立刻眯眼。
她则伸手,缓缓地搂住了他,然后把香软的脑袋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胸口。兜兜转转,曾经那么的伤,可到了如今这地步,她依然还是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等待他和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不出来有什么光明的前途,所以一下子间,她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陷入了微微的忧郁之中!
容凌拧了拧眉,微妙地感觉到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看着这个像只小猫儿般窝在他胸口的女人,他想了想,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起了她柔顺的长发。
这是一种很静谧的亲密!
“以后离江家人远一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再多想,也于事无补。所以,过好你自己就好。若是实在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在合适的机会报答回去也就完了!”
他完全一副商人的口吻,她听了,却没法全部苟同,所以,她没吭声。他瞧着,想这个女人如今基本上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事情,以后他帮着她处理好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小家伙在一边看着,就有些眼馋。孩子还小,自然希望被亲人给宠着、抱着的。于是,脱了鞋,也往容凌的怀里凑。小脑袋眼看着贴近了林梦的脸,然后冲着林梦嘿嘿笑。他嘴里不说,可是行动却出卖了他想要两个大人一起抱着他的想法。
看着可爱的孩子,林梦脸上就带了些笑意,然后才想起了正事,亲了小家伙一口之后,给容凌换药。
容凌不打算再给林梦回阮家的机会,所以在林梦忙完了之后,直接表示想吃林梦做的晚饭。林梦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霸道,他住在这里,苏武庄的名厨的手艺可比她强多了的,他却还想着折腾她,这是在寒碜她呢!
“让厨子做吧!”
她还打算回去呢!
“我就想吃你做的。”男人绷着一张脸,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可这说的话,却像个孩子。他深邃的眸子专注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尖就有点发热、发颤,最后不受控制地垂下头答应了。
于是,就需要去买菜。这简单,直接让苗青和她去一趟超市就行。小家伙兴冲冲地也要跟过去,被容凌给拦下了,说要监督他的武学。
过年这几天,小家伙着实玩的痛快,原本定在下午的武学课,也没正经地坚持下来。
小家伙一听这样,就无奈地留了下来。等看着林梦和苗青一起走了,小家伙一声低喝,像模像样地在房间里练了起来。几天没真正经动弹,那些招数小家伙倒是没有生疏。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小家伙的小脸就微微涨红了起来,冒了点汗。
“先休息一会儿吧!”容凌发了话。
小家伙噢了一声,抬起手臂胡乱地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就兴冲冲地往容凌的身边冲。半个多小时,才刚够他活动开的,如今他全身舒爽,正处于有劲没处使的状态呢。
“叔叔,咱们玩一会儿吧!”
小家伙眨巴着眼,乌黑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露着狡黠。
“等会儿再玩,过来,我先问你些话!”
容凌拍了拍自己的身侧,小家伙立刻像只小猴子似地跳上了床,很是自然地就窝在了容凌的怀里,学他妈咪一般,像只小猫儿似地靠在了他的身上。男性的躯体散发出的气味和女性的完全不同,小家伙深吸了一口气,脑袋瓜往容凌的身上拱着,嘿嘿笑着,仿佛容凌是一座大山,而他就是那最爱钻山的穿山甲。直至被容凌拍了一下小屁股,他才停止了玩闹。
“把你今天去江叔叔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容凌特意把林梦给直走,就是要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尤其是当时小家伙和江乘风的母亲相处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江母对他又是怎么一个态度。
小家伙的记忆力惊人,所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小家伙已经没有那么气愤了,因为在来这里的路上,林梦就已经向小家伙解释了为什么那个看上去挺亲切的奶奶突然就打了她。
“妈咪说,是她对不起奶奶,害她没了小江叔叔。那个奶奶很可怜的,所以佑佑以后碰见了奶奶,要对奶奶好好的,要像对待妈咪一样地对奶奶好!”
容凌挑挑眉,暗想这话还真是那笨女人能说出口的。那是没了儿子的女人,若是发了狂,谁也不能预料会出现什么事情,这能让佑佑对她一视同仁吗?!
“佑佑,你妈咪的话有一点点的错误,你听我说,妈咪和奶奶是不一样的,所以永远也不可能一样对待的!”
容凌开始给小家伙洗脑。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容凌这话说的有道理。
容凌再接再厉,详细地向小家伙解释了“妈咪”和“奶奶”的区别,以及二者之间的纠葛,然后说道:“你可以对奶奶好,但只需要尽你所能就好了。还有,在没有别人陪你的情况下,也尽量不要和奶奶单独相处!”
“哦。”小家伙低低地应了一声,想了想,问:“那个奶奶会对佑佑使坏吗?!”
容凌不想抹黑江家人,毕竟江破浪救了林梦的命,所以他只是中肯地给了一个答案。
“不知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话,你一定要记好了。”
“佑佑——”容凌伸手,抱紧了小家伙,正色道:“这世上,只有爹地和妈咪才会完全地对你好,不会使坏。而其他的人,都是要防备一点的!”
小家伙皱起了眉头,很是努力地在消化容凌的话。想了大半天,小家伙又问:“那,二叔、三叔、四叔他们,佑佑也要防吗?!”
小家伙看上去有些苦恼的样子。
容凌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倒是小瞧了小家伙举一反三的能力。他失笑,神情不再那般冷峻了。
“这么说吧,二叔他们是叔叔的生死兄弟,我们的友情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叔叔信任他们,所以不会防备。佑佑,你以后会慢慢的长大,也会认识一些别的人,然后这些人当中也会出现一些让你信的过的人,不用你去防备,这需要你自己去经历的。你现在还小,等大一些,就能明白了!”
这话有些深奥了,小家伙不能完全理解。
容凌没再深入解释,孩子还小,有些知识,循序渐进就好。话锋一转,他问起了小家伙关于上学的事情。
“你还想不想去大风?!”
小家伙摇了摇头。“妈咪不让去,佑佑不想妈咪担心,所以不去了。”
“我问的是你自己想不想去?!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先不用考虑你妈咪!”
小家伙想了想,却没直接回答容凌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回想着说道:“去哪里都一样的。妈咪现在有教我三字经哦,还有唐诗,还有算术,我还看十万个为什么哦,反正,也能学到好多的。呃……我只要和妈咪在一起就好了!”
容凌眉头微微一皱,紧紧地捕捉住了小家伙的目光,冷着脸,给小家伙讲了一个幼鹰成长为雄鹰的故事——
雄鹰,天空中的霸主,在它成为霸主之前,是要经历过非人的磨难的。
当一只幼鹰出生后,没享受几天舒服的日子,就要经受母鹰近似残酷的训练。
第一步,母鹰会不断地逼幼鹰扇动翅膀站立,并且对它们发动“攻击”,督促它们做起飞降落的练习,为真正飞翔做准备。在此过程中,幼鹰需要经历成百上千次的训练,否则,就不能获得母鹰口中的食物。
第二步,为了让幼鹰学会真正的飞翔,母鹰把幼鹰带到高处,或树梢或悬崖上,然后把它们摔下去,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有的幼鹰被迫学会了真正的飞翔,有的幼鹰却因为之前不够勤奋或者胆怯而被活活摔死。
第三步,为了让那些学会了飞翔的幼鹰变得真正的强大,成为天空之王,母鹰会把幼鹰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给折断,给他们制造磨难,然后把它们再次从高处推下,又有些幼鹰因此死亡,有些幼鹰却在这痛苦中熬了过来。这种雕鹰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强,只要在被折断后仍能忍着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翅膀则似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死后重生,将能长得更加强健有力,才能飞得更高。
有的猎人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地把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母鹰折断翅膀的幼鹰带回家里喂养。但后来猎人发现那被喂养长大的雕鹰至多飞到房屋那么高便要落下来。那两米多长的翅膀反而成了累赘,等待它们的,也只能被别的动物给轻易地捕杀!
最后一步,父母在看到幼鹰已经具有了求生的基本能力,便会把它赶出家门,让它从小就习惯独立,去接受大自然的磨练!如此,他们才能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生存!
也正是因为这些艰苦卓绝的训练,才让雏鹰最后成为了天空中的霸者。
也正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鹰,所以能不甘安逸,胸怀大志。它拒绝像鸭子那样碌碌无为,拒绝安逸的生活,而宁愿挑战环境,挑战天空。
正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鹰,才有勇气明知有危险,仍然去尝试、去冒险。在它的眼里,没有懦弱、没有屈服、没有胆怯,没有放弃。挑战是一种本性,冒险是一种享受。
也正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鹰,才有凌云之志,王者之风,才有资格为王为霸,才有能力统治天空、傲视群雄。
故事讲完了,容凌面色一冷,厉声道:“佑佑,你妈咪因为爱你,所以不忍心看你受伤、受委屈,所以不想你去大风,可是,你该知道,一直被母亲保护着的幼鹰是永远都不可能真正长大的,只有自己学着去飞、去经历风雨,才能最后翱翔在蓝天之上,成为天空中的王者,成为让别的飞禽走兽敬畏的对象!佑佑,你想一直当那只幼鹰吗,想一辈子都躲在你妈咪的羽翼下,靠你妈咪保护吗?!”
小家伙摇摇头,垂下了脑袋瓜,脸上有些微的羞愧,却没回话。
容凌立刻来了一句狠话。“难道,你就不想保护你妈咪吗?!”
“想!”小家伙立刻大声地来了一句。
“可你这么弱,怎么保护你妈咪?!”
“我……我有学武功啊!”这话说的却有些底气不足!
“可是单单学好了武功,有时候也没法保护好那个人的!”
小家伙扁了扁嘴。
容凌非常有耐心地劝说道:“你说你苗姨厉害不厉害?!”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短短几天,他自然是见识到了苗青的本事的。
“那咱们就拿你苗姨来说一说,说的就是今天这事。你想啊,你苗姨武功那么棒,可一个人,也没法同时照顾好你和你妈咪,所以,你妈咪挨了一巴掌。你算是把武功学地再好,比你苗姨还厉害,比叔叔还厉害,比你师父还要厉害,可是,你会无时无刻地呆在你妈咪身边吗?!那你不打算学武了吗?!不打算做别的事情了吗?”
小家伙小身板一直,似乎有点明白了。
容凌继续冷声解释:“你要是真的想保护好一个人,首先自己要很强,除了武功要好之外,别的方面也要很强。拿我来说,要想保护你妈咪,用不着亲自出马,只要安排下面的人去办就好,比如说你苗姨,还有你大扬叔叔,还有一些别的人。那么,那些人为什么要听我的话呢?!”
小家伙眨了眨眼,这一次回答地很快。“因为你强!”
“那我强在哪里?!只单单是武功好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
容凌眉眼间就染上了笑意。“是哪个小家伙以前对我说,他要比我强的?!要赢过我的?”
小家伙抿起了粉嫩的唇瓣。
容凌又拿话激他。“那小家伙连个小小的幼稚园里的小朋友都不能搞定,将来怎么可能会变强?!那小家伙连征服别的小朋友的心都没有,将来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听他的话,替他办事?!那小家伙还说要保护他妈咪呢,我看哪……”
小家伙猛地伸手,捂住了容凌的嘴,红着脸,不好意思极了。“叔叔,别说了,佑佑知道错了!”
容凌拉下了小家伙的小手。“真的知道错了?!”
“嗯。”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家伙挺了挺小胸脯,大声道:“佑佑还去上学,佑佑要让小朋友们都听我的,佑佑要当雄鹰,佑佑要不怕吃苦,佑佑要很努力、很勤奋,佑佑要比叔叔还厉害!”
容凌脸上扬起了笑,狠狠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表扬道:“这才像样嘛!”
小家伙开始嘿嘿地笑,笑够了,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妈咪那边……”
“自己的事,自己搞定!”容凌冷声,很是无情。“你要想变强,第一步,就要说服你妈咪,让她改变主意,送你去幼稚园!”
小家伙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信心吗?!”
小家伙双眼遽然一亮,猛地从容凌的怀里挣脱开,站了起来,朝容凌行了一个小小的军礼。
“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容凌愕然,继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这个小鬼头,从哪学的这些?!不过,这才像是他容凌的种嘛!
容凌重新把小家伙拉了过来,和他说了一些幼稚园的事情,比如,如何交朋友,如何对付“敌人”,如什么样的人值得深交,什么样的人可以直接无视,又如知识可以在将来发挥怎样的作用……
两个人一直聊到林梦买完菜回来才结束。这时,小家伙看着容凌的大眼睛,已经开始冒小星星了!显然,小家伙对他的崇拜,又进了一步!
稍晚,小家伙开始磨起了林梦,让她重新送他回大风。林梦一开始自然不同意,她已经决定把孩子给带在身边了,可是小家伙突然像长大了一般,很是条理分明地向她说了一番话,最后一句“我要变雄鹰,我要变得好强好强,以后要好好地保护妈咪”的总结,简直把她感动地要死,于是,就答应了。
小家伙欢呼了一声,在原地蹦跶开了。林梦看着这样的小家伙,心里满是欣慰,还有浓浓的甜味。只是在背着小家伙的时候,她找上了容凌。
“你对佑佑说了什么吧?!”
否则,小家伙不会突兀地提出这个请求的,更不会想到说什么幼鹰和雄鹰的!
容凌也没想着隐瞒,点了点头。“男孩子是不能拿来宠的,否则,会长不大的!”
林梦咬了咬牙,严厉地看着他。“好,我听你的,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你得保证佑佑的安全,就这一条!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没有了他,我会疯掉的。可是我没这个能力保护好他,所以,你得答应我,必须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他出半点差错!你要是能答应,我就让孩子去大风!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是让佑佑伤心了,也不会让他去大风的!”
她会把孩子送回美国,在那里,他依然会成为一只雄鹰的!
“我答应你!”容凌很快回道。“我说过的,这孩子是我罩着的,所以,放心,我会保护好佑佑的!”
林梦垂下了眼,半晌无语。最后,她紧紧地抓住了容凌的手,水色的眸子有些悲戚地看着他。“容凌,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变数太多,有时候让人防不胜防。我只想说,孩子在,我在;要是孩子……”
她没往下说,眸子里却闪烁着惊恐和毁灭并存的光芒!
容凌看得有些心惊,又是心痛,暗叹这个女人可真傻,倾过身子,就将她给拉入了怀里。
“笨蛋,瞎想个什么!”
俯身,他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以作惩罚。
“杞人忧天,傻透了!以后这样的混账话,不许说,不,连想都不许想!有我在,你们母子俩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你得信我,你的男人有这个能力保护好你们母子!”
她“嗯”了一声,扯出了一抹笑,却显得有点牵强!
他不满,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冷声低斥。“你这爱钻牛角尖的笨女人。你儿子要是出了事,我把我的命抵给你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她呆了一下,立刻低低地笑了起来,这次笑得很真。
“你说什么呢?!”她睨了他一眼,娇斥着,却不能不说,这话让她很感动!
“那就不说了!”他剑眉一挑,单手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逃避。脸贴近,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这爱乱说的小嘴,还是用来接吻好了!
吻逐渐变得火热的时候,这个男人暗想:以后得让这小女人少和江家人接触了!瞧瞧,好好的一个女人,去了江家一趟,就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这可不好!
[219]
只是,有一种念想,一旦落入人的心里,就会像种子一般,生了根,发了芽,然后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它的存在。
小佑佑已经出现在了江母的视野里,并且,还拨动了她的心,所以让江母就此放下,有些困难。哪怕,那个孩子的母亲是林梦!
过年,是最热闹的时候,也可以成为最让人悲伤的时候。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一刻,那种对亲人四年的折磨,会成几何倍数的增大。江母想着小佑佑,想着他稚嫩的容颜,想着他那白嫩而柔软的小胳膊小腿,想念他躺在她怀里的那种暖暖的感觉,还想念他那清脆的说话声,以及那不自觉露出来地像江破浪的几分气息。于是,她有些坐立不安。
强忍着在家呆了两天,她拼命地告诉自己,那是林梦的孩子,她就该一辈子都离那对母子远远的,只是这一次次的说服,最终还是没法说动她自己。她曾经是个女强人,管理着一家大公司,又是副厅长的老婆,只是五年来的思念,在一点点的磨去她心里的韧劲,她变得柔软,变得容易悲春伤秋。所以,当那么一点希望犹如小火花的出现,却给了她一种遍体舒畅的温暖。
她还是采取了行动,打听了小佑佑如今的住处之后,她出门了,坐着司机的车,带着墨镜,就像是要从事某种见不得光的行动的特务一般,让司机把车停在了阮家院子的外面,距离阮家怎么都得有十多米。她躲在车里,隔着墨镜、隔着漆黑的玻璃窗,往那院子里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院子里栽着两棵树,很快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她又把视线往上面投放,只是遗憾的是,这次没有那个说要当树袋熊的小淘气!
这样的等待,其实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因为很有可能什么都盼不到。她如果真的想见小家伙,就该下车,然后直接敲门求见,可是因为心里对林梦的仇恨,她没法放下矜持,只能坐在车里,等待着,思考着,只为了那几率小的可怜的一次碰面!
时间,就这么悄然地流走,不觉,就过了三个小时;不觉,天色微微地有些发暗。
“太太,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司机老张如此建议。
江母摇了摇头,还不想走。至少,也得让她看那个小家伙一眼!
或许,还真是她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十几分钟之后,一辆车在阮家的小院子外停了下来,车门一开,就跳下了一个精神的小孩儿。
江母双眼一亮,身子控制不住地往玻璃窗旁边倾了倾,一张脸,都差点要趴在车窗上了,生怕看得不清似的。她主动忽略了紧跟着小家伙后面下来的林梦,一双眼睛,很是贪婪地看着那小家伙。小家伙在咧着嘴笑着,露出那一颗颗的白牙,简直像是糯米糕似的,可真是漂亮极了。他的小嘴在那吧嗒着,开开合合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然后那一双黑溜溜的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葡萄般的眼睛,也在熠熠生辉着。
然后,小家伙挥舞着胳膊,似乎在摆什么武功架势,又然后,在车上的另一个女子也下来的时候,小家伙得得地跑开了几步,叉开腿,蹲了一个马步,绷着小脸,精神气十足地冲那女子比划了两招。
江母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弯了弯。是个和小浪很相像的小淘气呢,小浪小的时候,也可爱习武了!
女子说了几句,小家伙收了招式,眉开眼笑着。
突然之间,小家伙那黑黑的眼,猛地就扫到了她。江母略惊了一下,开始有点慌,竟然觉得自己似乎被小家伙给看到了一般。小家伙的视线也不过就停顿了那么两秒,很快就转开了,江母开始苦笑,觉得自己这一番作为也实在是太过了。她坐在车里,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她,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
可想虽然是这么想,可这心里,总是有那么些不是滋味!更甚至暗暗期盼,就让这小家伙看见了该多好,到时候,小家伙应该会过来的吧?!
可小家伙很是不留情地毁了她那点小小的幻想,他转过了身,只用一个后脑勺对着了她,小手扒拉着,似乎在扯林梦手上的购物袋!
她叹了一声,发出了声。这一声苦叹,落入她自己的耳朵里,让她觉得分外疲惫。她略收了视线,摘下了墨镜,懒懒地靠在了车座上,闭上了眼。有些干瘦的手指紧跟着抚上了微微蹙紧的眉心,揉了揉。
她有些混混沌沌地想着:看见了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那她干嘛还要来……
“嘟嘟嘟……”
突如其来的敲门上,将她强行从混沌之海拉了回来。她有些不快地往车外看,只是透过车窗,什么都没看到!她皱起了眉头。
可随后,又有“嘟嘟嘟……”的敲门声,那么的清晰,就在她的耳朵边,根本就不是错觉!
她面色一沉,细微微微一拧,官太太的威严立刻显露了出来。
“怎么回事?!”严厉的口气也带着威严。
司机老张立刻恭恭敬敬地回道:“太太,应该是那个小孩找来了!”
小孩?!江母疑惑,哪个小孩?!
就在这时,一声童稚的声音犹如一声清脆的鸟鸣般响了起来。“车上有人吗?!”
这熟悉的声音,是独属于那个小淘气的,江母听过一次,就再也不可能忘记,更不可能听错!
她又是讶异,又是激动,差点要从车座上跳起来。这时候,心里竟然还惴惴不安了起来,仿佛要迎接什么人生大事一般!
“奇怪,车里没有人吗?!”小家伙自顾自喃喃着,听那样子,似乎就要走了。江母立刻急了,没多想,急急忙忙拉开了车门,一点都不稳重地急喊:“有人!有人!……”
于是,小家伙那张带笑的脸,带着有些令人眩晕的阳光灿烂,冲入她的眼底。
“嘻嘻,奶奶果然在车上啊!佑佑有记得奶奶你上次就是从这车里下来的哦,嘿嘿,我果然没记错。哝,给你,佑佑送给你吃的!”
说着,小腿往前迈了几步,两只小手捧着一个比他两只巴掌加起来还要大得多的多的大红苹果送到了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她的手里塞。
她这心顿时抽紧,又酸又涩,有点想哭。手也僵硬在了那里!
小家伙见状,就直接小身板一弯,探入了车内,将大苹果放在了她的腿上。然后嘿嘿一笑,径自跑开了。
江母本能地伸手,去扯他的小胳膊。只是那小小的身影,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似的,逃开了她的捕捉,蹦跳着,离她越来越远。唯有双腿间那略显冰凉的大苹果,提醒着他曾来过的事实!
她伸手,一点点地捏紧了苹果,看到远处,那小家伙已经跑到了林梦的身边,然后咧着唇,用手指着这里,对林梦说些什么。她不想看到那个女孩,所以立刻关了车门,用漆黑的车铁皮将自己包裹起来,让自己藏于了伪装之下。
林梦冲她这边微微颔首,牵着小家伙的小手,进院子去了。她看着那交握在一起的大手、小手,从羡慕,到瞪视,到感伤,到黯然,最后能出口的,也只能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回去吧!”
车开了,她也垂下了头,不过,视线却完全地落在了那个偌大的苹果之上。回想着小家伙对她说的寥寥几句话,她将苹果握地越发紧了!
小家伙还记着她!
是他发现了她!
多么聪明的小孩!就看过一次,就记住了这车,记住了她这人,还循着找上了门来!
这股聪明劲,多像小浪啊!
小家伙和她之间,应该能有点什么的吧?!这是一种……冥冥中的羁绊吧?!
思绪沉浮,良久之后,快到达江宅的时候,江母的眼中蓦然闪过一抹灼热!
或许,小家伙还真该叫她奶奶!
何家对容凌的试探,最终表明,容凌不是一个好掌控的人!冯谈的半路退出,不再用报刊来支持何雅,也让何家的计划没法顺利的进行下去。虽然何雅是豪门千金,但是也没得说,你豪门千金和容凌上了同一张报纸,并且被编排在了一起,就得让容凌负责的。何家若是为此逼得太急了,反倒是让别的世家笑了,到时候,更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世家女大概更多的会诋毁何雅,说她没半分世家千金的矜持和自重,赶鸭子上架地要嫁入容家,简直是自掉身价!
他何家还要在京都立足,何雅以后还要做人,世家最看中的便是面子,何家暂时还丢不起这张脸。所以,逼婚的路,得需要暂时缓一缓。
何雅是个聪明的,再加上她后面还有几个非常聪明的女人组成的智囊团,所以她很快就改变了作战策略。得知容凌遭到了袭击,她就来探望容凌了!
她来的时候,林梦也在。这是何雅必须要看到的,否则,她的戏不好演!
“容大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何雅娇斥着,一屁股坐在了容凌的床头。看着容凌的双眼,如水一般,那温柔,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坐在另一边床沿的林梦顿时觉得有些没意思,微微地垂下了眼,却不想走!因为她走了,反倒她显得她在何雅面前落败了!
容凌没想到何雅回来,对于她这样显得有些亲切的口气,有些排斥,只是脸上不动声色。
“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四处宣扬!”他口气淡淡。也的确如此,他身上没什么大伤,虽然缝了几针,但也早可以下床了。若非是为了绑住林梦常常往他这里跑,若不是为了享受她的温柔照顾,他估计早就从床上跳下来了,才不会如此窝囊地天天窝在床上,感觉这身子都快要生锈了!
他视线一转,看向了一边垂着头的林梦。这小女人面色淡淡,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心里有点担心。这几天,虽然他稍微耍点手段就能把她给哄过来,但是这小女人的若即若离,他也不是没感觉到。一到晚上,这小女人还总想走人,根本就不像留下来和他窝一个被窝,想来,那天晚上的事情,这小女人肯定还有点想法。他又没法解释,当初那乱七八糟的心境,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到没摸清楚,所以只想着让时间把那事给消淡了,所以,这段时间就不能出什么意外!所以,他想赶何雅走了!
但他又没法鲁莽开口,赶她走,毕竟,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还是四年来,扶持着他走来的配合者。
所以,他只能把冷酷和沉默装到底,维持着他少言寡语的基调!
何雅瞧着这画面,心里冷冷地笑,又气又恨!为什么,林梦这个女人会成为特殊?!她跟过那么多男人,她的名声又这么差,为什么,还能在四年之后,勾着容凌的心?!她甚至还是堂堂正正的阮夫人,一个挂在别的男人名下的女人!
多么可恨!
这根刺,她一定要拔掉!
何雅在心里告诉自己,哪怕她成了容凌的合法妻子,她也绝对不允许林梦成为容凌的小老婆。这样的女人,存在了,只会将她的婚姻炸的面目全非!
心里再多的愤恨,但是何雅那张精雕细琢地犹如天使一般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依然美丽娇艳地仿佛一个高贵优雅的公主!
“容大哥,我可以单独和你说说话吗?!”
她有礼地看着容凌,眼神适度地往林梦的身上淡淡地瞥了瞥。容凌正好想着让何雅早点走,暗想何雅这么说,应该是为了事情而来,大概谈完事,她就能走,这正合他心意,于是同意了。
“梦梦,你先出去一下!”
林梦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不急不缓地走了出去。只是出了这房间之后,脚步没有停歇,而是继续往外走。那个男人要和他的女朋友谈事,她凑什么热闹?!人家正牌女朋友过来了,她又干嘛还要当这吃力不讨好的老妈子?!他亲自要求她出来,那她干嘛还要留下?!
就让这个男人和他的女朋友呆在一起好了!
一个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她不可能傻傻地原地等待着!他继续他的不干不净,而她,也会努力地当好她的阮夫人!
等她摘来阮夫人的帽子,她再来和他好好地算这笔账!
[220]
何雅和容凌说的事情也简单,她要容凌继续和她维持表面上的男女朋友关系,说的再白一点,那就是互相还是对方的挡箭牌!
“容大哥,前段时间报纸上报道了我们俩的事情,所以我们家里那边就有点急了。大概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结婚的年纪了,这些日子他们就催得有些急。我知道你目前还没结婚的打算,我也是如此。我想,还是按照我们以前约定的那样,谁结婚了,那么我们的那层协议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可两个人若都是单身,就帮彼此遮掩一点,你看可好?!”
何雅这次表现的很是知性美,说话也没藏着掖着,说的很直。她本是豪门千金,有这个资本,如此大大咧咧的说话,这样,反而能得到别人的欣赏。
容凌微微凝眉,在思索。
何雅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把容凌给说动,就又继续道:“容大哥,我喜欢你,你大概也能感觉到一点。要是能够和你结婚,自然是我的期望,但是你先前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也不好没皮没脸的。我虽然喜欢你,但也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而且,我这条件还真是不赖,不至于嫁不出去。现在,我只需要你的帮助。家里现在逼地有点急,我一说和你的事情没个准,她们就有些火急火燎的。呵呵,容大哥你的条件摆在这里,基本上很难有人比你条件好的,我家里人想让我有个好的将来,肯定是优先考虑你的。所以,前些日子就跑了跑,从你们家那些长辈嘴里问了一下你是什么态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些事,反正,我这里和你说一声,请你别见怪,我家里人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我好。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家里人打听到你还没结婚的心思,心里那念头就熄灭了不少,最近已经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可我看着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有点烦,个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我需要拿你当一下挡箭牌,我自己再好好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能凑合着我和结婚的。当然——”
她蓦然一笑。“如果容大哥突然想要和我结婚了,我肯定会答应,不过,在30岁之前,我是一定要结婚的,否则,肯定要成为滞销的剩女了,那肯定地让其他人笑掉大牙了。容大哥若是有那想法,可千万要早点和我说,否则,过期不候!”
她俏皮地冲容凌眨了眨眼,模样美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才是一个豪门千金的胸怀——洒脱、大度、干脆利落!
“怎么样,容大哥,小妹就这一个小请求,你不会不答应吧?!”她的眼里满是笑意!
这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容凌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得不说,何雅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是很高!
何家的那点小动作,怎能逃得过容凌的眼睛!何雅如果迟迟不把这些事情交代,那么他和她之间必然要生嫌隙的。而今说开了,他才会高看她一眼,认为她该是“清白”的!
暂时充当她的挡箭牌,不是什么难事,容凌可以答应,就当是答谢她这几年的关怀了!
“没问题,一切照旧吧。另外,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他开口,难得这般玩笑。
何雅摇摇头。“我可不要,我还是自己找好了,自己找到的,才是合眼缘的嘛!而且,我相信缘分!”
她低低一笑,仿佛真的在憧憬什么一般。然后撅起了嘴,像个小妹妹似的,伸出一指,指着容凌。
“喂,容大哥,我问你啊,我长得这么漂亮,又聪明又大方,怎么就没把你给迷得团团转呢?!”
这个模样,倒像是她真的已经自动退居到了邻家妹妹的位置上!
这样是没有威胁性的,所以容凌神色一柔,调侃着回道:“谁知道呢?!”
在林梦没有出现之前,何雅对容凌来说,就是一个可以宠着的邻家妹妹,何雅和他相处的时候,也是有些没大没小的!何雅今天把这一番话摆在了这里,那种久违地类似亲情的感觉,倒是浮上了容凌的心头,这让他觉得轻松了不少!
何雅无所顾忌地冲容凌翻了翻白眼,身子一软,半倒在了他的床上,乱没形象的样子,就像是她和他没走入男女之情的僵局之前那样!
容凌见此,眼眸闪了闪,没说什么。之后,何雅询问了关于容凌受伤的事情,表示若有必要,他们何家可以出力寻找,被容凌淡声拒绝。她又向容凌打听了一个青年,那似乎是她接下来要相亲的对象。容凌知道那个人,之前一直在国外学习,最近才回的国接管家族生意,在一大圈公子哥当中,那人的人品还算可以,又或者说,还没怎么被这圈子给染黑。
何雅带着满意的表情走了,自然没忘了叮嘱等容凌伤好了之后,带她去飙车。容凌很大方的应允下,如林梦没出现之前那样。只是在何雅走了之后,容凌眯起了眼,眼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若一切真的如何雅所说的那般,她要是放下了,那么自然是一切好说。可若是不是——
容凌玩味的笑了笑,谁若是不自量力地和他耍心眼,那他自然也会好好地玩一玩的!
这个男人的柔情有限,本质上,他是冷酷的,也是无情的!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可却没等到那个小女人进屋来,就给苗青打了电话,然后得知的结果让他很是不爽!那个小女人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了!不是让她先出去一下的吗,谁让她走了?!
“喂!”他直接给林梦打了电话。“快回来,没事别乱跑!”
口气严厉地像个独断专横的大家长!
“我回去了!”林梦口气淡淡。
“回去干嘛?!晚上我还得换药呢?!你走了,晚饭谁来做?!你想饿死我啊?!”这个男人简直就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在那嚣张地质问着。
林梦没有丝毫掩饰地冷冷哼了哼。“你那么多手下,还找不到一个能给你换药的。而且,我相信,没了我,你肯定能活的很好!”
“什么意思?!”他口气一沉,染上怒意。
她咬唇,懒懒地靠在了车座上,答非所问。“你要是实在没的吃的,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快餐电话!”
“你当我是猪啊!就想着吃吗?!让你回来就回来,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别和我装傻!”
“不回去!”她撇撇嘴,娇哼。“我现在心里不爽,不想看到你,这样你总明白了吧?!”
他挑挑眉,脸上的惊愕表情是掩饰不住的。这个女人,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吧!她还真敢说出口!能在他面前把自己生气了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也就这么一个小妖精了!
他失笑,眼底微微一暖,戏谑道:“怎么不爽了?!谁惹到你了?!”
“你心里明白!”她懒洋洋地回着。
“吃醋了?!”
林梦咬牙,眉心突突地跳了跳,口气冷了冷。“你很得意嘛!”
立刻,电话那边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低沉地犹如大提琴在演奏。
他难得这般地笑的。
“小乖,别怄气,快回来!”
“不要!”
“我和她没什么,不过就谈了谈话,她已经回去了。你现在马上回来!”
“不要!”
他的耐性有限,柔情也有限,哄劝不住,就笑意一敛,声音染上了丝丝的冷意。
“别无理取闹,赶紧给我回来!”
“我没无理取闹,我只是想回家了,你总不能让我连家都不能回吧?!”
“那是什么屁家!”他开始不快,为了这个小女人,他对何雅把话说的那么白,如今更是划清了界限。对她,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可这小女人也太不识抬举了,简直是得寸进尺!
这么一想,他这心里就冷了起来。他做的已经不算少了,可那小女人做了什么?!她还是阮夫人,还是把回家挂在嘴边,还是说走就走,洒脱的厉害!
两相对比,他的瞳孔立刻微微缩了缩,感觉到了危机!他竟然不知不觉,就被这个女人给牵着鼻子走了,不知不觉,就为她铺了那么多的路!而她呢,原地踏步着,稳坐钓鱼台,就等着他这傻鱼傻不隆冬地自己往那鱼钩上撞了!
他立刻绷紧了身躯,缓缓地坐了起来。
“林梦,我让你回来!”他的口气有点阴沉了。付出,该是相互的。他对她做了这么多,她也必须得做点什么。不过就是让她留下来陪他,还能委屈了她,还能让她吃亏了?!
“不要!”
轻柔却固执的两个字,再次重复在他耳边炸开,让他的薄唇立刻抿紧了。冰寒之气,迅速地布满了他的脸,口气也紧跟着严厉了。
“林梦,阮夫人,记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还是阮夫人一天,你就没这个资格发这种脾气!”
林梦被他刺激地急喘了一声,重重地咬下了唇。
“你……说的对!”她困难地回话,顿了顿,表情变得释然,轻轻地回道。“所以,我不适合留下,对不对?!”
他想骂娘!
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搞,真是该死的爱钻牛角尖!
“之前都留下了,现在还装什么装?!想和我划分界限,你这辈子都别想!”他冷声训斥,毫不留情地将她批评地体无完肤。“别发这种小女孩脾气,你都老大不小了,已经是个孩子的妈了,这般作为,也不怕惹人笑话!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回来。阮家那三混小子哪个不知道你天天是往我这边跑,你回去了,他们就能安心了?!就可以欲盖弥彰了?!又不是你亲身儿子,巴巴地回去做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有什么奸情呢……”
容凌猛地闭了嘴,重重地皱了一下眉。这批评地太爽了,竟然口不择言,那心里一直怨怼她的话,就这么跑出了口!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他立刻掩饰性地快速补充了一句。“行了,你快回来吧,我等你的饭呢。不是你做的,我吃着不香。”
“吃你自己吧!”那头林梦冷冷地低吼了一声,掐了电话。那句侮辱性的话,难道她没听见?!
那个死男人,那龌龊的心思,竟然一直都没改?!他竟然还是这么想的,那么她像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哈巴狗般被他随传随到,然后又围着他转,这样的奴性落在他的眼里,想必很是可笑的!
他对她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又哪里能奢谈什么爱恋?!
那头容凌也气的不轻,敢挂他电话的,也就那个嚣张的女人了!果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那个女人简直是反了天了!
一把扯开被子,他跳下了床,再度拨号。第一次,她没接。他心头冷意加剧,再拨号。
林梦接了,暗想,他若是为此道歉,那么她可以原谅他一些,却没想,男人冷冰冰的话传来过来,带着浓浓的讥诮。
“我那话还是有所保留的,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外面的人是怎么编排你和你那三个儿子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知道你自己长得是怎样一副狐媚样,也别管别人那样想你。让你少回去,就是想让你少和那三个年轻人接触,这难道还能害了你?!你还真以为你是那三个的亲妈啊!赶紧给我回来,这话,我就说这最后一次!”
林梦气的脸色有点发青,因为强忍怒意,所以牙龈都咬地有点疼了。
“我怎么就长了一副狐媚样儿了?!”
“自己照镜子看!”不耐的话,又冷又快!
林梦气的胸膛急剧起伏,小拳头悄然捏紧。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狐媚样儿”是个贬义词吗,敢情他是这么想她的!当她是狐狸精吗?!
没有一个真心的男人,会这样地比喻他的女人吧?!
“呵呵……”她这是怒极反笑了,狭眸一眯,略略流露出丝丝诱人的风情,纵然他根本就看不到。
“容凌!”她娇哼,压低了声音,犹如陷入了性爱之中一般,带着魅惑,嗓音微微哑地慢声问他:“我勾引到你了吗?!”
仿佛她诱人的娇躯贴上了他的身子,又仿佛她柔软的舌头舔上了他的耳根,他惊愕,心头一跳,小腹竟然有些发热了。
而她迅速地掐断了电话,撇头看向窗外,止了笑,眼神开始发冷。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幽幽地发暗了起来!
那是欲望!
他被她挑起火了!
[221]
小妖精!
他低咒,身体开始火热。
这个小女人能耐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他!说她狐媚样儿,她还真给他狐媚上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苗青,车开到哪里了?!”他迅速给苗青打了一个电话。苗青这又是当司机,又是当保镖的,早就不动声色地把林梦和容凌拌嘴的一幕给看到了眼里。她心里暗自角儿好笑,四年了,也果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才能收拾得了容凌,几次三番地和他呛声,换作别的女人,容凌肯定早就不干了,早把那女人甩到爪哇国去了!他那样的男人,哪有那美国时间去哄女人!可一对上她——瞧,没法找上正主儿,这不急巴巴地把电话给打到这里了。
苗青报了地址,坐在副驾驶座的林梦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扭头,瞪着眼,冲苗青摇了摇头。
苗青眼里闪过笑意,继续目视前方,回应了容凌几句话,挂了电话。
“是容凌打来的?!他让你带我回去?!”林梦没好气地问,气得不轻,暗想这个男人也就只能凭武力来强迫她。可谁知,她完全想错了,苗青回她道:“没有,容少只是问我咱们现在到哪儿了,大概是担心你吧!”
“哼!”她不领情地撇过了头,暗想没这么容易就过去,别以为他就打这么一个电话,她就会满心感动。而且,苗青领的是容凌的薪水的,肯定是要帮容凌讲话的。
“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她也不管苗青和容凌到底“嗯嗯啊啊”了什么,她就是打定这个主意了。
苗青没有反驳,自然而然地继续开车,心里却幸灾乐祸地偷偷笑了起来。容凌电话里可是嘱咐她,让她把车子开慢一点的。她跟了容凌这么久了,要是连这点话里有话都没听清楚了,那简直是侮辱了她的智商!等着吧,容凌的车子,肯定马上就能追过来!
到时候——
“嘿嘿……”
林梦狐疑地扭头看苗青,嗔怪。“苗青姐,你笑什么呢!”
苗青暗道自己大意,竟然就这么笑出了声,立刻装模作样地收了笑,掩饰性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容少之间挺有意思的!”
“哪里有意思了!”她小小声地咕哝了起来。“一点都没意思!”
“没有啊,我觉得特有意思!”
“那你说,哪里有意思!”
“呵呵……”苗青把车子停了下来,因为赶上红灯了。她扭头看着林梦,脸上是浓浓的兴味,那一双晶亮亮的眸子,灼热地看着林梦,都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你就说吧,干嘛这样看人?!”
绿灯开始亮,苗青把车开开,然后带着笑,抛过来一句。
“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似的,挺有意思的!”
林梦的脸,立刻如火如荼地烧了起来。
“苗青姐!”她恼羞成怒地低吼。
苗青只顾着哈哈笑。这个女人,其实也有劣质狡猾的一面!怎么说呢,能混到容凌跟前的,那都不是简单货色,尤其,当她的性别为女性的时候!毋庸置疑,她的过人之处,肯定很多,搞怪性,也是少不了的!
那一头,正如苗青所料,容凌开着大奔出来了。那个女人朝他撒了一把火,就想不负责任地置身事外,那是门都没有。而且,那女人这小辫子似乎都快要翘天了,他得逮住她和她好好计较计较!
“怎么不走了?!”
苗青突然把车子拐到了一边的小区边,停靠了下来,让林梦觉得有些诧异。
“追来了!”苗青熄了火,淡淡的解释。
“啊?!”林梦不太懂。
苗青笑得很神秘。
“搞什么啊?!”她有些好奇,看看苗青,又看看车子外,还是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青姐……”林梦拉长了声音,撒娇般地冲她哼哼着。“到底怎么了吗?!”
“乖,马上你就知道了!”
苗青忍笑忍的很是辛苦,柔韧的手掌很是自然地摸上了林梦的脑顶,像哄着大娃娃一般地哄着她,谁让林梦那样巴巴地看着她,低声撒娇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可爱,有点像小狗。
话音落,仿佛要应证苗青所说的那般,一辆大奔突然挨着她们的车停了下来。车门开了,立刻下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直接奔着苗青这车来了,然后很是轻易地就拉开了车门。
“咦?!”开门声在林梦的耳边响起,她顺着声音讶异地扭头去看的时候,就看到了黑色的风衣。该风衣非常的有型,她看着特别的熟悉。真想开口质问这人是要干嘛呢,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开别人的车门,一只有力的胳膊就伸了过来,直接拽住了,紧跟着,帅的有些天理不容的俊脸也紧跟着落入了她的视线中。
“女人,出来!”
他略弯着腰,轻易地一把就把软绵绵的她给拉了出来。
“你……你怎么来了?!”林梦看着容凌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怪物。这个男人的这种神出鬼没,有时候让人觉得他真是厉害,可有时候,呃,也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地好不好?!
容凌懒得和她废话,强硬地扯着她,直接将她推到了他的大奔上。这个男人的体力非常强悍,林梦反应不及,就这么又落在了这男人的手上。车门一关,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往下直直地坠了坠,有些惊惧地看着他,稍后,她挺了挺姣美的胸脯,哼了哼,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是说伤的都动不了么啊,怎么下床了?!”
这些天,因为他的伤情,她可是被他给使唤的团团转的!
容凌暗想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让话题扩大,所以不由分说,先低下头,吻她个天昏地暗再说。等吻到她缺氧了,她自然就会乖顺地像只猫儿了!
这男人——
炽热的吻一落上她的唇,她就瞪大了眼,被他气个半死。这个男人的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想这种事,一来就这样,她根本就不会受宠若惊好不好,这只会让她对自己失去信心,总觉得这个男人这么孟浪,估计就看上了她这身子,估计就因为她长的像只狐狸精!
混蛋!
低咒着,可悲哀的是,她的神志不过清醒了几秒。这个男人的吻技太过高超,不是她这个嫩瓜可以强强对抗上的!
最后,果真如他所愿,她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低喘着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神迷离,差点化得像是一滩水一般。
他满意地亲了亲她的小嘴,把车子开开。拐入一稍微僻静的居民巷中,他把车子停了下来。其它跟随而来的轿车,也前前后后地分别停了下来,保护着,也静候待命!
容凌没空找什么旅馆,毕竟一个法式热吻的魔法是有时效性的。一旦失效,这个女人要是张牙舞爪了起来,可就不好对付!所以,只能采取车震了!
“女人,放了火就想跑?!”
他恶质地掐了掐她白嫩嫩的小脸,掐得她的脸蛋儿都有点红了。她“咝”了一声,皱着眉头,伸出手,去推他。
“疼!”她瞪他,他却还有心情低下头来吻她。
“唔……放开!”她低嚷,在他身下扭起了甜美的娇躯。那曲线玲珑,可真是勾人。尤其褪下了她身上的小棉服,就只剩下了一件贴身毛衫,简直让她美好的身材曲线毕露。她今天穿的又是一条细腿牛仔裤,越发地衬托腰细、腿长。他眯了眯眼,眼神变得有些火热,大掌直接摸上了她迷人的大腿地带。
这便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女人,娇小、玲珑,充满柔性的美感,和男人的高大、坚硬截然不同!
“你干嘛呀!”虽然隔着牛仔裤,可是她还是被他给摸得面红耳赤,大腿感觉都快要酥软掉一般。
男人低下头,轻轻地啮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沙哑地吐露着心底的声音。
“我想要你!”简直是没有丝毫的遮拦,直白的过分,让她心尖都开始打颤。
“我还在生你的气呢!”她勉强找了一个借口,无力地低吼。“你别碰我!”
灼热的吻,却像是花瓣一般,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这种看似绵柔实则强势的热情,让她一阵无力!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最后的最后,总会是这样的局面——被这男人压倒,然后不了了之!
她觉得颓丧极了!这样的交流方式,一点都不好!
“容凌,我真的在生气!”
她抓住了他作乱的手,那大掌,开始不轻不重地摸上了她的胸了。她恼地都恨不得咬这个男人一口!这么熟练的动作,都不知道是和多少个女孩子好过呢!
她这醋可是吃大了,而且,越发着恼了!
他充耳不闻,略略翻身,修长的腿横了过去,身子跟着一挪,很轻松地就跨坐在了她的身上,压住了她。修长的犹如黑天鹅般的脖子,也优雅地垂落了下来,贴着她敏感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啜吻。
她被这极富侵略的姿势搞的心慌意乱,再想想这是在车内,外面是大街小巷,心里顿时又是委屈,又是气愤。
“容凌,我不想这样!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了?!”
他的动作一停,抬起了头,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了她。
“我说我生气了!”她娇哼,立刻有淡淡的雾气在眼里升起,仿佛下一刻,那雾气就会凝结成水,然后顺着她的眼流下来似的。
“你在干什么?!”他沉声怒喝,心里不高兴极了。“难道就你一个人在生气吗?!我就不气吗?!”
他粗鲁地伸手抹了一下她的眼,擦去还没成型的泪。“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呢?!”
她抽抽鼻子,越发委屈了,顶撞他道。“就做给你看了,怎么,不行啊?!”
说着,又逼着自己冒出些泪雾来!
“蛮不讲理!”他沉着脸怒斥,可若是仔细听,能听得出他口气里的无奈!
“你才不讲理呢!”她伪装哽咽。“我都说了我生气了,你一来就这样对我,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你是不是对我就只有那点想法啊?!”
不用她明说,他也知道她这话里是什么意思,立刻就气得不轻。
“说你笨吧,你总不承认!”他狠狠地掐了她的脸颊,“我要是只想那个,还用得着每次都拉着你,这世上女人又不止是你一个!而且——”
他邪邪地冷哼了一下。“我对你有欲望,你该高兴。否则,等我哪天对你没了那想法,你就是连哭都来不及了!”
这话说地太露骨,立刻让她脸红了,同时,她也有点气弱了,因为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可……可现在时间不对嘛!”她小小声地辩解。
他撇嘴,表示了不屑。“既然知道时间不对,干嘛刚才还挑逗我?!”
“哪……哪有?!”她的眼神开始游移,显而易见的心虚了,因为她还真是故意去挑逗他的!当时她气呼呼的,就想整一下这男人!
他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个响指,以作惩罚。“死鸭子嘴硬!警告你,以后别玩火,一旦玩火,就要有自焚的觉悟!”
她立刻装起了鸵鸟,埋下头,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很是无语,“你这是什么性子!”
有时候,真像个孩子!可有时候,又像只缠人的小猫儿!有时候,又有那么点成熟,可多半那时候就不讨人喜欢了,有那么点冷冷的,见谁刺谁!
难道是因为年纪轻轻就当了孩子的妈,所以这个性就这么矛盾?!
“女人,基于人道主义,你点的火,怎么都得负责扑灭吧?!”不想了,反正她再这么着,也是他的女人!她温柔也罢、泼辣也罢、装可爱也罢、装可怜也罢,总之,统统都属于他!
她越发将脑袋埋地深深的,双手圈着自己的脑袋,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见不得光的罪犯呢!
他见状,深深地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这笨女人!
“你就造孽吧!”
他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怒哼了一声,从她身上下来,坐回了主驾驶座!
她就像只小鼹鼠一般,慢慢地从胳膊中抬起了脑袋,机警地往他这边瞧,见他面沉如水地坐在那里,身上那股情欲的味道似乎淡了不少,这胆子就开始有点大了。
“谁让你那样说我的?!”她表示愤愤不平。“我哪里狐媚了?!我要说你是个大淫棍,你能高兴?!”
一个冷刀子,迅速朝她扎了过来!
她缩了缩肩膀,却立刻不服软地眨了眨妖妖媚媚的明眸,据理力争道:“是吧,你也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形容吧!这是同样的道理,所以,以后不准你这样说我!”
容凌瞧着这女人一副不自觉散发妖媚的样子,在心里磨了磨牙。嚣张的小女人,说她胖,她还真给喘上了!就她那样儿的,要不是他有盯得紧,她都指不定被多少个欲望熏心的男人给糟蹋了。小妖精样儿,还敢南下去做生意,简直是不要命了!如今还敢如此的气焰嚣张!
哼!
容她自大去!
好男不跟女斗!
他半眯上了眼!
她见此,以为他这是自知理亏了呢,立刻斗志昂扬了起来。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是承扬他们的小妈,做不来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别人怎么看我的,我不管,我又不是为了他们活着的,没必要看他们的脸色。但是,你不许那样想我!你要是真那样想了,我也拦不住,但是你不准在我面前那样说。你再敢那样说一次,我就和你翻脸!”
她咬牙,怒冲冲地看着他。别人可以侮辱他,但是这个男人不行!
见他冷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立刻伸手,推了推他。“喂,听到没有?!”
他转过头来,冷冰冰的看着她。脸上坚毅的线条中,出现显而易见的不耐!
“女人,你很嚣张!”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的,还是这样命令的口气!
她被他噎了一下,立刻眼里又冒起了淡淡的泪雾,委屈地看着他。那幽怨的眼神,可真是揪他的心!他很想冷硬,可实在没办法强装!
“女人,你最好赶紧和阮苍盛离婚,否则,忍无可忍了,我一定会把阮家整垮。你要知道,我是有这个能力的!”
“不许!”她有点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不能动阮家!”
他的回应,是很轻蔑的一声冷哼。
“那老混蛋敢霸着你不放,明显是胆肥了。既然那他这么有种,我倒要看看他的胆子能肥到何种地步!把我的女人挂在他的名下,他也得有这命!”
他的口气森然,透着一股杀气,吓住了她!怎么突然又扯到这儿了呢!
“容凌,你别这样,阮先生帮助我很多的,你不能对他下手。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半年为期的,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不算数吗?!大丈夫可是一言九鼎的!”
“哼,你倒是记得清楚!”
她又被他呛了声,眼神略躲闪,不敢和他对视。
“我改变主意了——”他突兀地道。
她心里一提,有点慌,赶忙提醒。“这个……说话是要算话的!”
他瞪了她一眼,猛地拉过她。他的力道太大,她丢人地没控制好自己的身子,一把扑到在了他的怀里。他也没呼痛,一把捏起了她的下巴,食指粗鲁地碾着她的红唇,仿佛要把这如花的唇瓣给碾碎成汁、好渴饮下一般!
“说话自然要算话,可是半年之期一到,你必须得和阮苍盛离婚。否则,我就整垮阮家!”
他的女人,怎么能冠着别的男人的夫姓?!
她呜呜了两声,微弱地抗议着,红唇微微启动,却让他的食指长驱直入,闯入了她的小嘴里。他恶劣地逗弄着她的小嘴,淫靡地翻搅着她的小舌。她逐渐脸红,水眸忍不住瞪向了他。他眸色深沉,自顾自地把玩。她微微咬牙,逮住了他的食指,轻轻地啮咬,软软的舌头努力地推拒那食指。双眼也开始有点凶,警告着他,让他快点把食指退出去。
他“咝”了一声,因为他眼睛看见的是,她香甜的红唇正紧紧地包裹着他的手指,感受到的是,她的舌头也柔软地刮着他的食指末梢。
这个样子可真淫靡,他不自觉地想起曾经拥有的那一刹那,女人的小嘴轻轻地含住了他下面的欲望。若是她现在含住的是他下面的那玩意儿——
他小腹一紧,眼神再度灼热!
“女人,你又玩火!”他倒打一耙,恶劣地控诉着。低下头,就着食指,咬上她的小嘴。将她里里外外地啃了个遍,他才放开了她那红艳艳的小嘴。那香唇肿胀着,血红血红的,犹如怒放的玫瑰,这色泽很是让他满意。
她娇喘着,身子软的仿佛没了骨头,懒散地窝在他的身上。那狭眸微眯,长睫毛轻颤的样子,也真是诱人。白嫩的香腮也微微红着,胜过人面桃花!
她还敢说自己不狐媚,就这样儿,轻而易举地就能勾起男人满身的火!
他又啃了一下她的小脸,然后慵懒地摸着她那绝色的小脸,邪魅地低语。“给你两个选择,一呢,是现在就从了我,我放你走;二呢,我现在放过你,但是你得跟我回去,回去后补偿我!想要车震,还是想要在床上,你自己选!”
说着,他的长手很是配合地揉捏起了她的酥胸,一手则顺着她的腰肢,开始往她的屁股上摸去。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在威胁她!
她很不满,因为用脚趾头去想,她也肯定会选第二个,而这,就是男人希望的。反正,他都谋划好了是吧?!开着车追出来,就是打定主意,不让她走是吧?!
狡诈的男人!
她扭了扭腰,抗议他那火热的大掌!
“选二啦!”她嘟囔。
他这才收手!
可是,她有但书!就这么轻易地和他回去,她不甘心!
那个何雅,难道就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不行!她也是有脾气的!
[222]
想了想,林梦带着笑,两只手犹如妖娆的藤蔓般缠住了容凌的脖子,在对上他的讶异的时候,自顾自甜笑着,香唇靠近了他的耳朵,吐气如兰。
“容凌!”
软软一声,差点让人的骨头都要酥掉了。容凌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眼看着她的耳朵尖略略有了些粉红,他觉得玩味了起来。这个笨笨的小女人,打算施展美人计吗?这大概是有求于他吧?!
果真,她娇娇媚媚地开了口。
“容凌哪,那个何雅,你以后……不要再和她来往好不好?!”
他深深地看着她。她越发将他搂紧,娇嫩的唇瓣近乎是贴着他的唇的,双眼也是略略祈求地望着他。
“我不喜欢她,你不要和她来往了!”她撒着娇,发着小脾气。
他依然用那种深沉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在施展什么阴谋似的。她咬咬唇,豁出去了,大声道:“好吧,我承认,我吃醋,我嫉妒她。你不要和她再来往了,她根本就是对你有所图,我不喜欢看到她和你在一起!”
他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动作很轻柔,可是吐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
“不行,那是我朋友!”
“可你这个朋友让我很不高兴!”
“那你可以当她不存在!”
“这根本就不可能!”
“梦梦,别这么任性,我有交朋友的权利,不可能因为你不喜欢,就选择和别人不再来往!”
“可她是不一样的!”
他顿住。
她咬着唇,猛地凑了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大声地继续说道:“她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他深深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平着她紧绷的嘴角。
她的眼里流过愁苦,气恼不已。低下头,她控诉地很是无力。“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在让我伤心!”
他心里流过异样的感觉,看着她这张巴掌大的小脸,有些不忍,却不可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败的丢盔弃甲!
“梦梦,说过的,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女朋友,而你,不适合!”
于是,所有的谈判都回到原点!
她看着这个心冷硬的像是石头的男人,终究还是失望了。她缓缓地收回了那原本亲密地环绕着他脖子上的手。这份抽离,是她的态度!
算了……
连开口都有些懒了,她只在心里低语了一声。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拽着她,不让她抽离。
“梦梦!”他突然很是亲密地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只贴了一贴,就离开了。亲密的,犹如他和她已经是老夫老妻般。“我给你一个承诺,还是那半年之期,在此以内,你什么时候不再是阮夫人,我就不再和何雅来往!”
总得需要一点甜头,才能让她加速摆脱那段胡闹的婚姻吧!这是容凌心里打的好算盘,一举两得!
林梦眯了眯眼,开始仔细地思考他这话的涵义,半晌,她的双眼蓦然一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欢快的笑容。
这个男人坐于高位,自然是一诺千金的,他既然这么说,那么将来某一天必然是要兑现的。他说了不再和何雅来往,那也必然是真的。这依然是有期限的,不和她的预期相符,基本上是不值得特别高兴的,但是林梦却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那就是,容凌和何雅,可是说断就断的关系!
这能说明什么?!
“嘻嘻……”林梦忍不住窃笑了起来。这说明啊,何雅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还真是她想多了!
“这可是你说的!”林梦笑着,亲密地重新环住了容凌的脖子,亲密地拿娇嫩的脸蛋儿蹭着他的脸,撒着娇。
“这下满意了吧?!”容凌调侃着,瞧着她那一副欢喜的模样,心里竟也觉得酥酥软软的,也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她“嗯”了一声,不过却说道:“基本上算是满意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不客气地训斥。“休想得寸进尺!”
她不理会,嘻嘻笑。甜美的笑声,渐渐让他没了脾气。
他觉得自己大概会被她给溺死!
可就是没法推开她!
这个倚靠在他身上、柔若无骨的小妖精,就这般被她依恋着,他生不出推开她的力气!
两人一起去接了小佑佑,又见了严老爷子,最后领着很是兴奋的小家伙出来了。小家伙今天被表扬了,所以走路都有点飘着的。严老爷子怕小家伙这些日子玩疯了,所以特地抽了春节的一天假期,让小家伙过来习武,自然,重头戏是要检查小家伙这些日子有没有把功课给落下。最后的检查结果,自然是让严老爷子满意的。他也不想一想,他老子是容凌,能让自己的儿子差了嘛!之前是啊义在那盯着小家伙,这些日子容凌他又是亲自出马,小家伙自然没有过不了关的道理。
因为是春节,严老爷子家也是客人不断,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可爱又大方的小佑佑立刻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然后就收到了很多礼物。
小家伙欢快地说着今天的事情,一张小嘴吧嗒着,就没停过。等车子开到半途,小家伙才拍了一下自个儿的额头,喜滋滋地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这是一个阿姨从德国带回来的巧克力哦,总共就六盒,就给我了一盒哦。师父家的好多小朋友都没得到呢!”
小家伙显得很是得意,一副臭屁地不得了的样子,看得林梦怎么都掩饰不住笑意。自己的孩子受别人的喜欢,怎么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圆圆的巧克力,一个又一个地镶嵌在透明的、铺着黑丝绒的心型盒子里,看上去就很高档的样子。
“给妈咪一个!”
小家伙笨拙地撕开了包装纸,打开盖子,扒拉出来一个巧克力球,撕开包装纸,笑眯眯地往林梦的嘴里送。林梦含笑,张开嘴,咬了过去。
小家伙睁着纯净的黑眼珠,甜滋滋地看着林梦。“妈咪,好吃吗?!”
“好吃极了!”林梦鼓着腮帮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家伙立刻像只老母鸡似的咯咯笑,小手立刻又掏出一个巧克力球,剥开纸,伸长小胳膊往容凌够去。
“这个给叔叔!”
容凌一直分神听那母子俩在那叽里咕噜,心情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放松感。大概是因为这两人是他最亲的存在吧。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家伙给林梦喂巧克力,不知怎么的,就有点眼红。这下看小家伙这样,心里才有些平衡了。不过,却是开口警告道:“小心点,别摔了!”
他这是在开车途中呢!
林梦闻言,立刻把小家伙给按住了,“佑佑,让妈咪来!”
小家伙手短、胳膊短,怕是够不到容凌的。接过小家伙递过来的巧克力球,林梦略略倾身,白嫩的手指捏着巧克力球,往容凌的嘴边送。只是因为前后座角度的关系,巧克力最终被容凌给吞进去的时候,林梦的指尖也被吞了进去。
那擦过唇瓣的触感,灼热的让她心跳有点加速。她猛地小脸飞红,立刻缩回了手。
小家伙没注意到这一幕,天真无邪地问容凌:“好吃吗?!”
容凌大有深意地透过后视镜,看着林梦,邪魅地低笑。“很好吃!”
却仿佛意有所指!
林梦的脸就更红了。有一种暧昧的东西,开始在两个大人之间流淌,只有小家伙一无所觉,眯着眼,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
“唔……”小家伙享受般地眯起了眼,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笑得像只小狐狸。“好好吃哦!”
这才冲垮了大人之间的旖旎,两个大人都被他的这小模样逗地各自笑开!
小家伙吃完了一个,却是不吃了!林梦觉得奇怪,因为看得出来,小家伙对巧克力的喜爱。
“佑佑,怎么不吃了?!”
小家伙盖上了盖子,小手指着那一个个的巧克力球,很是认真地说道:“唔,这个是要给二叔的,这个给三叔,还要给三婶一个,这个给四叔……”
他一一说着,竟然是把容凌的几个兄弟都给说遍了,甚至没落下啊真!
“一共十个,我都算好了!”
小家伙喜滋滋地看着林梦,纯真地道:“算作过年礼物,嘿嘿……”
小家伙竟然能忍着口腹之欲,想着别人,林梦立刻被感动晕了,抱着小家伙,一脸欣慰。就连容凌,都有些动容。等到了苏武庄,见到小家伙忍着口水,很是慎重地把那盒巧克力摆在了他的床头,仿佛就此可以抵制住吃的诱惑似的。容凌立刻掏出手机,很不客气地一一点名,让他的几个兄弟晚上务必要过来一趟!
“什么事啊?!”俞旭大大咧咧地问,手里的游戏人物正厮杀地爽着呢,短时间内不太想动弹!
“我儿子忍着不吃,给你留了颗巧克力,你就是断了腿,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这话说的可是重了!
俞旭惊了一下,暗想,这是什么巧克力啊!
嘴里立刻条件反射般地应了一声好,他迅速站了起来,推开椅子就去拿衣服走人。画面上,那穿着的光鲜亮丽的大神级游戏人物,被人砍的一身是血,他也没管!
其它兄弟也是如此,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容凌的威胁。容凌这心里,有点显摆地得意——那是觉得自家儿子真是挺棒,也有那么点小小的嫉妒——觉得自己和这一帮兄弟被儿子给一视同仁了,总之,心情很复杂。
几个大男人看着那小小的一颗巧克力球,脸上忍不住挂上了黑线,这便是大哥十万火急把他们给招了过来的东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还只是巧克力吗?!
不过,东西虽小,却藏不住那巨大的威力。容凌把事情这么一说,这小小的巧克力球立刻在大家的眼中显现地不同寻常起来了!
这可是小家伙对叔叔们的一番心意!你瞧瞧,小家伙只给了老爸、老妈,还有他们几个叔叔,别人能有这殊荣吗?!小孩子可是最贪嘴的,从他们嘴下留出食物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没的说的,大家很是享受地干掉了那一颗小小的巧克力球,并且不约而同的,几个兄弟都把那个巧克力牌子给记了下来,打算用最快的速度从德国运一批这个东东过来!授之以桃、报之以李,当叔叔的,总不能对小侄子太吝啬了!
此后,在容凌和几个叔叔的运作下,小家伙收到了近乎一大卡车的这种牌子巧克力,这自然是后话了!
“小六不在这儿,这剩下的一颗怎么办?!”俞旭舔了舔香甜的嘴角,冲着那仅剩的一颗虎视眈眈。这若是多吃了一颗,不就显得他很是分量不同了嘛!
“要不,我帮她解决了吧?!”俞旭很是“好心”地如此提议,却立刻被容凌给踹了一脚!
“我儿子送出去的东西,你敢贪?!”容凌冷哼,直接盖上了盖。
“是啊,是啊!”姚飞迁在那边不怀好意地嘿嘿笑。“小心小六一枪毙了你!”
俞旭也是想到了小六的暴力,立刻把眼馋的视线收了收,问:“那这颗怎么办?!”
“给她空运过去!”容凌淡淡地来了一声,仿佛这决议轻松地就像扔了一根羽毛似的。可是小六是在越南啊,不是说空运就能空运过去的。飞过越南边界,再穿过热带雨林,期间还得提防着地面武装部队的袭击,哪怕空投了,也得提防敌对势力炮弹轰击。这一颗小小的巧克力球,价值都快赶上一批军火了!
不过,谁让这是唯一的小侄子送的呢!估计小六接到这礼物,也是会很兴奋的!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由失笑!这可真是大手笔了!原来,他们的大哥闷骚起来,也是根本就不落人后的!
“嘿,我可爱的小佑佑呢!”俞旭找起了小家伙。这吃了人的,总得好好回报的嘛!
“在书房呢,他妈咪盯着他学习呢!”容凌回他。
“快出来,快出来,学什么习啊,叔叔们都来看他了,他可不能躲起来!”俞旭叫了起来。
“那你去叫他吧!”
俞旭立刻带着笑,长腿一抬,去找小家伙去了。
兄弟几个则纷纷落座,看着容凌的眼神,就有点羡慕了。这样一个好儿子,谁不想要啊!这几个都没结婚的男人,这一刻都有了去找个女人结婚,好生个娃玩的冲动!不过,很快,几人都自制力过人地把这冲动给压下了。
“明天晚上,哥几个到我那里吃顿便饭吧!”枭况开了口。“这春节马上就过去了,哥几个难得得闲,人还到得算齐,就聚一聚吧,也不招什么外人了!”
几人只略想了一下,都答应了!这是他们兄弟几个的过节,是该专门过一过的,啥也不图,只为了这一份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情!
“啊真要下厨?!”容凌猛地问。
枭况冷脸一缓,笑着点了点头。提起他老婆,这个男人就很难冰冷!
“那让梦梦过去帮忙吧!多个人,啊真也能轻松一点。”容凌这不是请求,而是打招呼。“明早,我就让梦梦带佑佑过去,也好帮啊真买个菜什么的。她们两个女人,再带个孩子,凑在一起,也能热闹一些!”
枭况只微微一愣,立刻轻快地回道:“好啊,求之不得呢!”
同时,包括枭况在内的几个兄弟都知道,林梦已经被容凌化为“内人”了!
小佑佑是被俞旭抱着过来了,林梦则跟在后头。容凌和林梦提了这事,林梦没多想,立刻就答应了。没看到啊真过来,林梦就问了一下枭况,才知道今天啊真出去采购去了,跑了挺多路,有点累到了。这外面天气寒冷,她那条动过手术的老寒腿经不起这么折腾,所以被枭况劝着留家了。
“啊况可真疼他老婆!”林梦背着枭况,偷偷笑着对容凌说。
容凌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应该的!”
林梦歪了歪头,睁着一双漂亮的水眸,略略有点好奇地看着容凌,不解这份“应该”是“老公本该疼爱老婆呢”,还是一些别的原因!
“待会儿床上说去!”他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哈?!”她愣了一下,越发糊涂了。等对上他略略灼热的眼,才算反应了过来。
这个男人!
她羞得立刻撇过了头,赶紧走开,找儿子去了!
那边小家伙被几个帅叔叔围着,就像个小王子似的。几个叔叔大方地说要包红包,这可是哥几个头一次给侄子压岁钱呢,虽然迟了一点,但还好不是太晚!这数目小的,他们也拿不出手,可是身上呢,也没那么多现金,他们购物什么的,那是向来刷卡的,所以个个掏出支票簿,打算直接给小家伙签支票。
财大气粗也不是这么显摆啊!
林梦失笑了!本想拦下,可是转念一下,又没真的这么做。从小到大,她收到过的红包,有限地可怜。虽然有些亲戚,但大多和她有隔阂,毕竟,她不是林家正经的女儿。这红包的讲究什么的,她也懂得不太多。怕自己鲁莽坏事,所以,她转身去找了容凌。这种人情世故,这个男人肯定懂得比她多。
“没事,都收下就是了,这是他们的心意。”容凌很是随意地回道:“等他们将来有了孩子,我们也是要这么给的!”
林梦砸了咂舌。
不过——
“将来”?!
这个字眼让她觉得莫名地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