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22

古默: 豪门绝恋-豪门小老婆 195-204

    [195]

    每个女人都想独占自己心爱的男人!所以哪怕何雅的大嫂教了何雅一招,凭此大概可以嫁给容凌,但是她仍然寻找各种机会来打击林梦。林梦,四年前便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四年后,这根刺折磨得她更加厉害。她要的不仅是容夫人的头衔,而且,也要尽量把容凌的小老婆给一网打尽。
    看到了新贵时报,聪明的何雅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冯谈不惜冒犯容凌,为的是什么?!何雅可不相信冯谈这是打算帮她一把,毕竟她可和冯谈没多少的交情?!更不相信冯谈会为了新贵时报能多赚几个钱而得罪容凌!所以,她派人稍微一查,就知道了原委。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冷笑,林梦倒是有朵香艳的花,总能惹来一些狂蜂浪蝶!
    既然各自的目标不同,那么合作起来,自然也就愉快了。
    何雅联系上了冯谈,于是就有了双节期间入夜看冰雕的好戏。所以,当林梦抱着快乐的小家伙在巨大的冰块雕塑而成的雕像之间游走的时候,看见了容凌和何雅亲密而来,她是多么的诧异!同时,诧异的也有容凌,但是这个男人惯会装,那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让人捕捉不到他的情绪。他也只在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就平淡了。
    他利眼一扫,瞄到了阮家人,好家伙,这一个个可都是到齐了。看到了冯谈,他的眸子里射出了一道冷光。冯谈对上了,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冯谈之前就和阮家二子阮承辉之间有过龌龊的勾当,那时阮承辉应下了冯谈,帮助冯谈把林梦给拐到手,然后把林梦给赶出阮家。虽然目前林梦在逐步地融入阮家,但是阮承辉也没到达需要严重警告冯谈不得亲近林梦的地步。因此,这一行人当中,立苑和阮承毅是一对;阮承扬和阮承辉两兄弟靠的挺近,而冯谈呢,则挨着林梦。
    这让容凌的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越发地认定了林梦是一个朝秦暮楚的女子。他分明已经如此警告了,可为什么这个女人怎么就能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威严!
    可,他自己怎么不先反省反省自己,他要求林梦守身如玉,离别的男人远一点,而他自己呢,却又一次次地带着何雅出来招摇!这样的不公平,又怎么可能让人信服?!
    林梦看到了容凌,被林梦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基本上是和林梦的目光是共同高度的,自然也瞄到了容凌。
    “容叔叔!”小家伙欢喜地大叫了一声,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儿在那欢欣地跳跃一般。
    妈咪说要带他来看冰雕,然后玩游戏赢奖品,家里的哥哥姐姐们,还有冯叔叔都来了,他想了想,也想让容叔叔也来。他对妈咪说了一下,可是妈咪向容叔叔打了电话之后,却摇摇头,说容叔叔那天没空,有事情就忙。然后,他就很失望啊!嘻嘻,原来是妈咪骗他来着,嗯,妈咪应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小家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容凌,无知中带着最纯的真!
    这时,挨着容凌的何雅轻轻地用手推了推冰冰,即何彩冰。经过了四年,原本可爱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为9岁的小女孩了,眉眼间,也越来越有她小表姨的风采,所以,她在容凌的心里,依然是特殊的。
    今晚,是经过了何雅的特殊安排的。双节,军队里也是给假期的,何雅的大哥何战宿自然也回了家,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团聚。何雅戏说大哥难得回来一趟,自然要让大哥和大嫂好好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所以把电灯泡冰冰给带了出来,同时,拉上了容凌!
    冰冰的力量,四年之后,依然不可小觑,容凌很轻易地就被何雅给拉了出来。然后有所预谋的何雅和冯谈,都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容凌和林梦的碰头,以及现在存在他们之间的尴尬。
    “容叔叔,这位弟弟是谁啊?”
    冰冰有那么一个精明又主意多的妈妈,还有这么一个鬼主意也不少的姑姑,所以她虽然年纪小,但肚子里的小心思可不少。本来继承过来的基因就优秀,又长期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不近墨者黑才怪呢!
    于是,小家伙慢一拍的发现容凌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姐姐,然后又发现,容凌的大掌竟然是牵着小姐姐的。他看向小姐姐的时候,小姐姐冲他甜甜一笑,身子亲昵地挨近了容凌,仿佛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容凌的身上似的。
    看着带着一抹挑衅!
    小家伙不笑了,睁着眼,看着容凌。心里其实生了气,为什么容叔叔要牵着一个小姐姐,为什么不过来抱他?!难道小姐姐比他还重要吗?!
    小家伙没开口,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显露出来的不高兴。
    “这是林承佑!”容凌眉毛微微拧了拧,介绍道。
    却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那天林梦是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他当时想也没想就说自己没空。他以为,这是林梦终于要采取行动了,打算要约他出来过夜了,可显然,他想岔了!
    他看着她和冯谈在一起,心里动了怒的同时,也想着激林梦一激,好让她知道,他可不是围着她转的,她不上心、不焦急,他身边自然还有别的女人!她不是说喜欢他的吗,那么,总该嫉妒的吧?!
    可真是该死的,她怎么就能站在那,一动不动呢?!
    难道,这便是她所说的喜欢了?!永远只是嘴里说说,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表现!
    “好可爱的小弟弟啊!”冰冰歪着头,看着小佑佑,笑眯眯地称赞了一声。
    可那笑容太碍眼了,在冰灯的照耀下,着实是刺到了小佑佑,小家伙哼了一声,很不客气地撇过了头。
    冰冰立刻皱了皱眉头,拽了拽容凌的胳膊。“容叔叔,小弟弟这是怎么了?!”
    容凌也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小家伙太没有礼貌了。于是,微微带着谴责的目光,就射向了林梦。
    林梦抿着唇,不言语。
    就算过了四年多,她依然是认识冰冰的。那时,四岁的她,娇嫩嫩的一团,声音也甜美,可真像个天使。大人们总是喜爱孩子的,她也不例外。可就是这么一个天使,像恶魔一样地张开了羽翼,陷害了她,让她遭到了容凌的怒火,然后她好不容易拾起希望对生日再度有了期待的心,又落了空!
    当时那冰冰凉凉、空空落落,抬头还是那举目无亲的感觉,她依然记得。此后,她再也没过过生日,哪怕生了小家伙之后,年年为小家伙操办生日,但自己却从来都不过生日。
    因为,那伤太深!
    一旦想起,依然是心中会作痛的!
    冰冰虽然长大了,但是变化不大,依然带着四年前的影子。
    她想起了过往伤痛的那些,发现从头到尾,痛的就只有她一个,而别人,依然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快乐着他们的快乐。这就如此刻,这个男人牵着冰冰,牵着何雅,悠闲地来看冰灯,犹如一家子一般。而她,从头到尾,依然是个局外人。
    从来就没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可笑透顶!
    四年了,有些事,依然没有改变!
    而她,又在奋斗着什么呢!她区区一人,面对这么大的一个又一个的局,伸出螳臂,挡的这是什么车?!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她心中绞痛,萌生退意!
    冰冰见容凌看着林梦不说话,又皱着眉头,故作天真地自问自答道:“小弟弟这是不喜欢我吗?!”
    冰冰可是何家的天之骄女,爸爸妈妈、姑姑伯伯、爷爷奶奶、还有太奶奶可都疼着她的,她根本就没必要特意地去讨好任何人,也有这个资本对别人、尤其是那些对她不礼貌的人表示她的怒气。
    林梦是不愿意看下去了,她的儿子没必要去看一个小女孩的脸色,更没必来迎合一个小女孩的喜怒,尤其当这个小女孩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时!
    “大家各玩各的吧!”
    她扔下了这一句,抱着小家伙走人。后面,传来冰冰娇滴滴地嬉笑声:“姑姑,这个小弟弟好羞羞哦,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抱~
    “小鬼!”何雅笑着低斥冰冰道:“你这么小的时候,可也没少让大人抱!”
    用这种变相地维护小佑佑的方式,何雅适时地表达了自己大度,这么做,一来是让自己在容凌的心中的分数能往上加以加;二来,算是先笼络了一下小佑佑。小鬼头算是容凌的私生子,自古儿子在父亲的心里都是不一般的,何雅还没傻到在局面不稳的时候,故意找小佑佑的茬,惹容凌不高兴!
    总之,这个女人算计来、算计去,就是想让自己变成容凌眼中的合格的容夫人!
    也如他所料,她这话一出,容凌就不可能生她的气了。而冰冰呢,小孩子一个,童言童语的,哪怕这话有些不对,大人也不可能太计较。
    容凌沉默着。
    小冰冰不依地跺着脚,辩解着:“我哪里有……”
    这落入林梦的耳朵里,自然是心中生恨!小家伙也着了恼,想从林梦的身上下来,表明自己不是一个羞羞脸的孩子,但被林梦伸手给拦了下来。
    “佑佑,别乱动!”
    “妈咪……”小佑佑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一种被人侮辱后的愤怒。
    林梦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壳。“别人不了解情况,随口乱说,那就随他们去吧,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佑佑也想自己的身子快点好起来吧,也不想妈咪再担心你吧?!”
    他虽然出了院,又经过了修养,可以下床走动,但是还不能过于剧烈地运动,所以林梦才抱着他,免得他过于劳累!
    小佑佑也能忍,听了这话之后,“嗯”了一声,双手重新圈住了林梦的脖子,将小脑袋瓜靠在了林梦的肩膀上。正因为林梦是背对着容凌走开,所以小家伙才可以将容凌三人看的清清楚楚。小家伙那三个人离他越来越远,大人小孩还手拉着手,眼神就一点点地黯淡了下来。
    他不懂,容叔叔不是他爹地吗?!那么爹地为什么不和妈咪在一起?!他打听过了,容叔叔还没有结婚的,是可以和妈咪在一起的,可容叔叔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可以领着别的阿姨和小姐姐,却偏偏不陪妈咪和他?!妈咪说容叔叔有事要忙,不能过来陪他们出去玩,原来……容叔叔是忙着陪别人!
    小家伙眼眶一红,吸了吸鼻子,唇瓣一抿,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冷酷。他猛地撇过了头,将自己的侧脸靠在了林梦的肩膀上。
    这样,就不会看到他们了!
    容叔叔,是一个坏叔叔!
    小家伙又生气又伤心地想!
    阮家三子收入这一幕,基本上挺畅快。阮苍盛让三子少管林梦的事情,表明林梦和容凌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若是哪里表现出了亲昵,也算是正常。这可把三子气的不轻,暗想老头子这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大方地迎着绿帽子给自己戴,并且还一个劲地维护情敌!现在看来,或许还真是如老头子说的那般,两人关系好罢了,毕竟名草有主,而且好事将近,想来林梦也不会做这犯傻的事情。
    想到这,阮承毅和阮承辉心里略有些不自在,毕竟之前他们在这方面,可是很给林梦气受的。阮承毅想着自己那天还甩了她一巴掌的,看来是太过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打个女人,所以他立刻尴尬地拉着立苑走了,小两口去看冰雕去了。
    阮承辉也呆不住,拉着阮承扬也去了。阮承扬瞧着小佑佑那般悠闲地窝在林梦的身上,都恨不得把他从她的身上给扒下来,越跟着她,他心里就越有气,想了想,就跟着阮承辉走了。
    如此,就剩下了冯谈和林梦母子。
    “冯谈,你也自己玩去吧,我领着佑佑逛逛!”
    林梦见大家都散的差不多,自然不愿意再拖着冯谈。小家伙不能玩一些剧烈的游戏,更多的时候还是看一些漂亮的冰雕,她觉得这样大概会很沉闷,所以很是贴心地提出了如此建议。
    可冯谈盼了大半天,盼的就是和她单独相处的这么一个机会,哪里肯去?!就算现在有个小佑佑在这里碍事,但也基本上让他觉得满意了。
    “没事,反正也没特别好玩的,我还是跟你们逛一逛吧。咱俩一起,等你抱累的时候,我还可以接手佑佑,对不对?!呵呵,男女搭配,干活就不累了!”
    冯谈这话透露着暗示,无奈,林梦听不懂。也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也没必要往那方面想,也没必要那么地忌讳。
    如此,三人逛了起来。
    今天的这个冰雕主题乐园办地是相当的盛大,引来的游客无数。也因为里面设有很多的有奖活动,所以游客们的兴致都很高,欢声笑语,更是此起彼伏。
    林梦抱着小家伙看着,有时候,也会微微地笑了起来。只是当容凌、何雅、冰冰三人的身影再度闯入她的视线的时候,她没法再笑。
    那三个人都健健康康的,自然可以参加游戏。以容凌的优秀,拿到奖品那根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看着何雅抱着包装精美的盒装礼物笑倒在容凌的怀里的时候,她再度转开了头。
    她避开了他们!
    可不知怎么的,之后就是厄运缠身似的,她走着走着,就能碰到那三个游戏在一起的人。在一场专门为一家人而准备的亲子游戏中,她的腿僵住了,僵在了那里,没法动,没法故作潇洒地转身!
    她竟然不知道,那三人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一家人?!
    这节目主持人都不仔细挑选的人吗,怎么随随便便的组合都可以成为让人羡慕的一家人而混入游戏?!
    看着他们三人在冰上走完三人绑腿齐步走游戏……
    又看着他们轮完一圈障碍物溜冰接力……
    然后又是一家三口猜心游戏……
    那三人,在所有的参赛家庭中,是多么的夺目,那男性的俊美、女性的美丽、女童的可爱,靓丽地都可以进入电视台的广告!
    耳听着三人答完了互相猜心的游戏,答案精准地简直比一家人还像一家人,仿佛三人已经共处多年,早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的,她终于没法再忍住,眼眶中浮现了又悲伤又让她气恼的泪……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拉入了怀里。她身子一震,泪眼模糊的抬起了头,看见的是冯谈的脸,也是一张很俊美的脸,在人群中,也会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梦梦……”他的声音很温柔,那眼神也很温柔,贵公子般优雅的面庞也很令人心动,可如此种种,却都不是那个男人。
    她的身子僵硬,双手抱着小家伙没法松开,所以几乎是撞在了他的怀里。
    远处,那张俊美到让人呼吸加速的面庞抬了起来,厉眼紧跟着扫了过来,射过来一道冷光。冯谈微微扬起了下巴,罔顾容凌的冷厉,微微地咧唇,笑了起来。然后大掌顺势一伸,就搭上了林梦的后腰。


    [196]

    男人的眼神冷得要结出冰来,那冷酷阴郁的气质,吓得主持人僵立在那里,连话都不敢问。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来的时候,却因为到处都是人,所以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个俊美的好像是天神一般的男人突然就阴戾了起来!
    林梦已经推开了冯谈,在冯谈的手掌差一点点就要贴上她的后背的时候。自然,因为角度的关系,容凌所看到的,自然是冯谈已经摸上了林梦的后背。
    林梦退后了一步,抬眼看着冯谈,脸上的神情却有了一丝戒备的疏离。自然,又因为角度和光线暗的关系,容凌所看到的是冯谈和林梦依然站的很近!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狂怒了!得需要十分的心力,才能将这怒火压下,才能不失礼地扔下何雅和冰冰不管!
    冯谈看到了林梦的变化,但他一直在女人堆里泡着,对付女人,自然是很有一手的。
    他耸了耸肩,神色间没有一丝的尴尬,仿佛刚才拉林梦入怀,根本平常的就像是朋友间的握手一般。他笑着冲林梦调侃道:“我很乐意把我的肩膀借出去给任何伤心的女士靠,梦梦,来吧,看在咱们交情不错的份上,我特许你可以靠一晚上!”
    是调侃,也是一种求欢的暗示!
    可林梦不是圈子里的人,也不是他旗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女艺人,自然不会如此“聪明”的懂得他的暗示,更不会把他的提议当作是一种“荣幸”!但她还是被冯谈逗地微微笑了一下,只一下,笑容很淡,迅速地隐没在她的嘴角。
    “妈咪,我想回去了。”
    小家伙突然厌厌地说。
    正好,林梦也是这个打算,所以没再深究冯谈刚才那举动可有什么不妥,她冲冯谈告辞。
    冯谈立刻表示送他们母子俩回去,但是林梦坚持要带小家伙打车回去。她不想冯谈跟着她们一起走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了,明显到冯谈的脸皮再厚,都没法再腆着脸往前凑。所以,只能悻悻地目送着那母子离开。
    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好对付。有时候,她的坚强,实在是伤人,就如现在她现在离开了,都不让他送她一下。这换作别的女人,自然是想法设法地让他送了。哪怕心里伤心着,可也愿意拉着一个人陪她们一起伤心,毕竟,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后备啊!
    而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所以,才让他这样的束手无策啊!
    冯谈慢慢地跟在了她的后头,一来,是为了继续刺激容凌,让他别这么狂傲;二来,林梦太美,难保在这光线暗淡的地方不会出什么事。最后,看着林梦母子上了一出租车,冯谈默默记下车牌号,才悻悻地去找自己的车子去了。
    这种熙熙攘攘、龙蛇混杂的冰雕会,若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他是打死也不会来的。这个女人走了,他一个人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梦开始挨个地给阮承毅他们发短信,表明自己先坐车离开了,让他们继续好好玩,不用来找她了。这边键盘上的字正一个个地敲打着呢,林梦就感觉到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一滴又一滴的!
    她的手顿住了,扭头将小家伙的脑袋瓜从她的肩膀上扒拉下来的时候,却看到小家伙的脸上早已经淌成了两行泪。
    “佑佑?!”她提着心,焦急地喊。
    小家伙被林梦瞧见了哭样儿,眼泪立刻犹如破了闸的洪水,唰唰地往下掉,紧抿的唇瓣这下也没法抿紧了。
    “妈咪……”
    小家伙紧紧抓住了林梦的手,抬起了泪湿湿的小脸,汩汩冒泪的黑眼睛勉强睁得大大的,看着林梦。
    “妈咪……”小家伙哭着,一抽一搭的。“容叔叔不是爹地吗……呜呜……叔叔不是爹地吗……”
    叔叔为什么要和小姐姐在一起?!
    叔叔为什么要陪她们玩?!
    好讨厌,好讨厌!
    叔叔不是爹地的吗?!
    不是吗?!
    “妈咪,叔叔不是爹地吗?不是爹地吗?……”
    小家后呜呜地哭着,抓着林梦胳膊的小手是越抓越紧,带泪的眼,就那么执拗地睁着,看着林梦,寻求一个答案。
    林梦强忍的悲伤,在小家伙一声比一声悲切的质问声中破了功,跟着掉下泪。
    这让她怎么回答?!
    说那个男人不是吗?!
    说他不是吗?
    她回答不出来,所以只能摇头!除了摇头,她想不出来干怎么办?!
    小家伙见状,“嚎”了一声,哭得越发大声了。
    “叔叔坏,坏透了,我讨厌他,讨厌他……”
    林梦伸手,将小家伙拥入怀里,将他的脑袋瓜压在了自己的肩窝,泪,跟着缓缓地淌下!心,碎地一片又一片的!
    她悲伤,她哭泣,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她可以忍,哭过了,可以笑笑着说没事,说一切都能过去的。可是惹小家伙这么伤心了,却是她该死了!
    该死的不止是她,还有那个男人!
    大人无论有什么错,都不该讲罪责落到孩子的身上,可偏偏,她和那个男人都不及格,几次三番地惹孩子伤心!
    孩子质问着男人是不是他爹地?!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她和男人之间的行为给他造成了错觉了吗?!他有这个想法又有多久了?!那么,抱有这个想法的他,看到男人和别的女人、孩子在一起,该是多么的伤心!
    她分明知道小家伙有些渴望父爱,所以还想着让孩子和容凌多多接触,这样大概能稍微弥补一下他的父爱。小家伙很高兴,也非常喜欢容凌,经常盼着容凌能来家里玩,她看在眼里,一开始也挺高兴的,可是从这些日子来看,她其实做错了!
    她和容凌基本上没有未来,却过早地将小家伙扯了进来,还让小家伙把他当成了爹地,这是她最大的错。
    小家伙在哭,那一声声,犹如刀子一把地扎在了她的心里。这是唯一和她骨肉相连的宝贝,伤了他,却加倍地痛在她的心。
    飞蛾扑火,明明是不该得的,却依然那么执拗地飞了过去,当飞蛾被烈火烧焦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
    她对容凌所作的一切,其实也是在飞蛾扑火吧?!
    难道,就非容凌不可吗?!
    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难道还少了吗?!
    哪怕是没有了男人,她一个人,难道还不能好好地把孩子给带大吗?!
    外面的霓虹灯时明时灭地从她的脸上晃过的时候,悲伤到绝望的她在泪流成河中做了一个决定——容凌,我要放下你!
    可能很艰难,但我会努力地一点点放下你!
   
    有电话打过来,她一看到是容凌,想也不想,直接把电话给按掉,接连几次,都是如此。男人之前命令她不准不接他电话的威胁还在,可是去他的!她和他又没有必然的联系,她干嘛非得像个女奴一般地乖乖顺从他。含着泪,她将之前写了一大半的短信补充完善,发给了阮承毅等人。之后,小佑佑身上的手机又响了,这倒是难得。基本上,除了她,没有人会给小家伙打电话的。林梦掏出小家伙的手机,一看,又是容凌,嫌他讨厌,直接选择了关机。
    估计那个男人也很明白自己是遭人烦了,就没再打来电话。
    林梦却不知道,容凌虽然力持镇定,心里却已经暴躁地像头狂狮在那暴动了。那见鬼的游戏,他还玩的下去才怪呢。他那样的人,哪怕是再喜欢冰冰这个孩子,也不屑在大庭广众之下往这种幼稚的游戏,之所以下去玩了,无非就是为了刺激林梦的。这下主角跑了,还跟着一个男人跑了,他还玩的下去才怪呢!
    耐着性子,三下五除二地把那系列游戏给弄完了,给林梦打电话,却没人接,再给小家伙打电话,直接被关机了,容凌这心,简直是火烧火燎的。孤男寡女,见鬼的一起走了,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女人又是一个小妖精,那该死的男人能忍住才奇怪呢!
    他越想,越是不对劲,也不管何雅的脸上是多么的不快,也不管冰冰的脸上是多么的委屈,没二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把这一大一小给送走了。自己上了开过来的车,就开始追。那个小妖精敢带着儿子跑去和别的男人勾勾缠,他就废了她!
    容凌这是妒火中烧了!
    之前从他的角度,看分明看到了冯谈把她拉入了怀里,还把那一只脏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也分明看见冯谈那得逞又向他炫耀的笑容,还看见冯谈紧跟着她身后走出去的!
    这才几天啊,那个该死的女人就被冯谈给征服了?!
    “该死的!”他低低咒骂。
    从手下那得知定位在林梦身上的信号应该是往伴月小区去,他却没觉得太轻松!那个女人不接他电话,就是不对,就是心里有鬼,还敢把儿子的手机都关了,简直有鬼极了!
    他的脑海里一时间简直是天马行空,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了他的脑海,简直要爆炸了。他现在的状态,也像只快要被点燃的爆竹,差一点点,就要爆炸了!
    这个男人飙车了得,开着那嚣张的路虎一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虽然起步比林梦慢了好大一拍,但是人家不怕闯红灯,更不怕被交警追,所以一路超速过来,最后还赶在了林梦的前头。他到的时候,林梦还没回来呢。他心思一转,就把车子开到了一边,然后藏于路边的阴影处,等着林梦归来。
    他发誓,要是让他看到那个女人和冯谈之间举止暧昧,他今天就不饶了那个女人!
    守株待兔,这个男人近乎是恶狠狠地看着那在门口停了下来的出租车。然后,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路灯打在她的身上,大略照出了她的脸,正是惹他着急上火的那个小妖精没错!
    不过,那红通通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哭了?!
    容凌本能的有些不快,这不快之中,自然少不了一丝心疼。眼见着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往屋里去,而那出租车上再也没下来人,而是直接开走,他这心头的狂躁菜消淡了一些,精明的脑袋瓜姗姗来迟地开始理性地分析,然后又很是自得地微微扬起了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原来,这女人也没他想象地那么无动于衷嘛!
    原来,还是受到刺激了吗?!
    原来,是哭了啊!
    原来,不接他电话,是生气了啊!
    他的心情一下子转好。多云转晴,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他本想直接追上去,抓住那个女人,好好地冷眼打量一番她此刻的窘态,让她也跟着羞一羞。可看到那趴在她身上的一小团,就止了步。小家伙没怎么动,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他刚病好,若是把他吵醒了,就不太好。
    再者,他要是出现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那个女人肯定就会以为他这是追她来了。她前脚刚到门口,他后脚紧跟着就到了,这不太合理。那个女人或许转眼就心里得意了,以为他还真是多在意她似的!
    不行!
    他抿紧了唇,决定安安静静的离开。还是让这个女人多多反省一下,否则,她就不知道她算哪根葱!
    只是这世上有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概,是他太聪明了吧!
    所以这便耽误了!
    在他自得地以为林梦只会越来越在乎他的时候,那一头,林梦却继续悲切着,然后用悲愤的力量,逼迫着自己,一点点地去厌恶他,然后放下他!
   
    小家伙那天在哭声中睡着了,被林梦抱着下了车、上了床,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嘴里再也没提容凌。林梦没去问小家伙在已经有了爸爸的前提下,为什么会认为容凌是他爹地。这事,就这样放下了,不再提。
    元旦假期也紧跟着结束,小家伙一大早就开始蹲起了马步,说要继续去严老爷子那里学武。小家伙的态度很强硬,林梦本想劝着小家伙再休息几天的,但看着小家伙绷着的小脸,还有那倔强的眼,最后没有拗过小家伙,答应了。只是她没再送小家伙去大风幼儿园,而是等到了下午时分,亲自送着小家伙去了严老爷子那里,然后又去的医院。
    看完冰雕的第二天,她就感冒了,有些烧,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去药店买了点普通的感冒药。只是可能因为这次的感冒太凶猛,又或者是她的心情一直都很阴郁,所以吃了感冒药之后病情非但没转好,反而有些恶化的趋势。
    想着放下容凌,似乎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又似乎有某部分的神魂从她的身上剥离了一般,她全身厌倦倦的,总是什么都不想动,连生了病,都不太想理会,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吃着药糊弄着,懒懒地也有一种想要放弃自己,就让自己大病一场,然后病好了就忘了那个男人的诡异想法!
    打算去医院,还是因为被小家伙的精神所感染。想着小家伙身体稍好,就要坚持不懈地继续习武,她觉得自己这个当妈咪的,也不能这么一直惫懒下去。当妈的都要被小家伙给比过去了,这可是太不中用了。
    到了医院,她发现这医院的患者还真不是普通的多,估计都是元旦三天假期给积累的。想着其他的医院估计也是这么一个人满为患的状况,不得已,她只有排队等号。
    感冒了,又发着烧,她的身子本来就虚,站着排了一会儿的队,身上就直冒汗,热汗刚出,被冷风一吹,立刻就变冷了,湿了她一身。她觉得很难受,都快要站不住了,可只能强忍着。等到终于排到号的时候,她额前的头发都被打湿了大半了,眼前也有些发晕。
    拿着号,她靠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双腿有些发软地往科室去。腿软地走着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次的感冒,看来还真是有些严重了。
    精神不集中,也很难集中,所以,她撞到了人。更加悲惨的是,她没有把那个人给撞地怎么样,反而自己腿软地一个踉跄,被反作用力给撞击地往后倒!
    “小心!”那原本侧身对着他的高大身影猛然一转,然后一只大掌伸了过来,大力地拽住了胳膊,拉了她一把。
    男人的声音清冷,犹如一汪清泉,她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有些畅快。那种偏于冷质的声音,真是让她听了舒服,感觉很解她身上的燥热。
    紧跟着,那拽着她胳膊的大掌突然更加用力了,简直像要嵌入她的胳膊似的。她抗议地皱眉、瞪眼,却被人更加过分地给扯入了怀里。一只很显然是男人才有的大胳膊,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
    她怒了!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生了病,却又在医院碰到这样的事情!
    她抬头,不客气地就要出声训斥,可——一对上那张熟悉的脸,所以将出口还有未出口的语言,全都堵在了那里。
    眼泪突然又很脆弱地冲出了她的眼眶,猛地涌上了狂喜的心头却难以掩饰夹杂着的酸痛。


    [197]

    眼前这个男人纵然有了些变化,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错认的。四年来,总会想起那个为了她而枉死的男孩,然后也会想起他——眼前这个男人。伤心、愧疚,总会无法控制地爬上她的心头。
    相较四年前,他看上去不怎么爱笑了,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一点,原本的如沐春风之中,也夹杂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让人觉得有些远了,但落入她的眼,现在的这个男人依然是熟悉的,熟悉到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喊了出来。
    “江大哥……”带着哽咽。
    江乘风搂着她细腰的手,越发紧了。和她一样,在他眼中的她,比四年前成熟了一些,也更美丽了一些,不是那种娇花怒放的艳丽,却是让人心头猛然一震之后难以忘怀的深深镌刻,犹如暗夜之中的昙花一现,却要比昙花芳华乍现的刹那要永恒的多的多。
    于人群中,见了她,就没法再轻易地忘记她。更别提,曾经他离她是那么地近!
    抓着她,他没法放手。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是现在却又忍不住会去想,是否是天意!
    他刚在国外参加完为期半年的国际刑警的培训活动回来,上司给他放了一周的假,第一件事要尽快去做个全身检查。于是,他就来了,然后,碰到她了。
    早一天,晚一天,或许就这么错过了。偏偏这么巧,就碰到了她,还是她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啊!
    饶是他经过了这四年的历练,越发地冷静自持,可此刻却控制不住地涌上了狂喜。
    “怎了来了这里?!”他的口气,就仿佛他和她从来没分开四年一样,没有疏离,只有那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亲昵。
    她看着这熟悉的容颜,耳听着依然熟悉的亲切关怀,恍惚地觉得像找到了家人一般。她原本就敬慕他,当他是大哥一般的存在。江破浪因为她而死,她本来就有这个义务继承江破浪活着,继承他,接过他身上担负的那一切。
    江乘风,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大哥般的存在,比她的亲大哥林栋还要让她觉得亲昵。他又聪明、又能干、又亲切、对弟弟又好,在她眼里,他是最优秀的哥哥。每个没有哥哥的女孩,最渴求的便是他这种了!
    “感冒了……”
    她回答着,又哭又笑,没再挣扎,反而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脸贴了过去,低低地泣声:“我好高兴,可以见到你,好高兴……”
    她的主动,让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这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即刻就镇定自若地放软了身子,大掌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她的后脑勺,随之无声地勾唇笑了笑,犹如秃鹫一般犀利的眸子,也紧跟着微微地柔和了起来。
    “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可要惹人笑话了……”他柔声哄,带着淡淡的笑。适才还略略清冷的声音偏于柔和了一些,又低沉了一些,犹如醇酒一般,是上了年岁才有的醇香。
    她耳朵一红,有些羞涩。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之后,她抽噎着反驳道:“这不是看到你太高兴了吗?!”
    她仰着脸,睁着乌溜溜的被泪水刚刚浸润过的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可真是美毙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她勾动了一下。
    “行了!”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借着帮她擦眼泪之便,轻轻地感受了一下那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心神微微一荡之后,他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暗想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色狼了。
    “先去看病吧!”
    瞧她脸蛋儿羞红,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嘴唇红的耀眼,却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就知道这有些不正常。
    她“嗯”了一声,很是欢喜地同意了。
    他扶着她,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的强势,让她吐了吐舌头,微微挣扎之后没挣脱开,就不再做无用功了,反正她正腿软、身子虚的厉害!
    有了他这个大助力,看病就轻松了很多。找大夫、诊断、缴费、收药,一路走后门。林梦见了,不好意思地低声笑,看到别的那些在那按部就班地等着排队的患者,就很不好意思地躲着他们的视线,为此,半个脑袋几乎是埋在了他的怀里。江乘风见了,偏于冷峻的面庞上刹那间绽放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这份和煦,一如四年前的那般。可是这副模样,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有四年多没看到了。
    四年多的时间,他完成了由法官到警察的过渡。他原本上的就是军事学校,只是此人以前特会装,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相貌面对世人,可骨子里,却是最叛逆的。当时,他老子当警察,一路上是顺风顺水,他就在学校又修了法律这门功课,于是毕业之后,跑去当了个法官,想着,这家里一警察、一法官的,二者联手,基本上天下无敌,可以把那些狡诈的犯罪分子给一网打尽。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弟弟江破浪的死,给了他很沉重的打击。他认识到,人家共产党所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是太他妈的对了!这书生办事,就是他妈的磨叽,不利索,整日和法律条文打交道,还真是太娘娘腔了。于是,他终于回归正途,跑去当了警察。
    他在军校的时候,成绩就是拔尖的,这又是从法官系统那边过渡过来的,自然升级就快。而且,这男人骨子里就是头狐狸,精于谋算,多年在法院部门浸染的经历,让他很懂得对待不同的罪犯,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最奏效。比如,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因为某些细微的差别,法官的判刑就不会一样。他深谙此道,所以对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自然是往他们的七寸上来打;而对一些无心之过的犯人,则尽量避重就轻地审案。而他本身是正规学校培训出来的,人又聪明,又好钻研,所以,这四年多来,这打击罪犯的业绩是嗖嗖地往上升,很快就得到了“破案高手”、“罪犯杀手”等等之类的称号。
    对于他,很少没有人不心服口服的,除了领导上司经常对他夸奖称赞之外,就是很反感当官的老百姓,也很拥护他,称他破案公允,有仁慈心。光是那老百姓给他送来的锦旗,这四年多来,都快要堆满半个办公室了!
    而今,他已经是统管诺大个B市的重案组的组长,同时完全有这个权限,可以进行跨区、跨省打击犯罪分子。举个例子来说,他江大组长哪天心情好,跟几个哥儿们出去游山玩水了,然后旅游路线上,出现了几个不长眼地想要犯罪的,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江大组长一出手,这些人都得跟他走。到了哪里,那个区的公安局都得好好配合他办案。人家就是横(四声)着把手伸入各区的家门口了,各区的公安局局长还得赔着笑脸热情欢迎!
    他这样的人,称呼他为“罪犯杀手”,还真是实在。就是某些贪官见了他,也得全身抖一抖,生怕那一身脏皮没裹紧,被他给扒拉了下来了去坐牢。
    所谓树大招风,本国的人也最爱招红眼病的,还真没少给他使绊子的人,甚至还有些被他动了利益的高官也暗地里打压他的。可他就是强、就是横,这韧性就跟个蒲苇似的,被压倒了,憋着一股劲默默干着,然后又异军突起了,将那些个小人、高官给个个掀倒在地。
    大家一瞧这势头,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男人就是个刺头儿,谁碰他,谁就倒霉,立刻该躲的就躲,躲不了的,就只能是夹紧尾巴做人。
    再者,他老子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成为了公安部副部长,正部长位置基本上就已经内定是他,也没几个不长眼的再敢找他的麻烦。另外,军区某首长和江家关系甚好,有消息据传,那位老首长是非常看好江乘风,很是挺他。如此,更没不长眼的。
    也是他江乘风优秀,不屈不挠,勤奋上进,所以才能有今日不俗的境地。
    林梦挂着点滴,带着一抹大笑,静静地听着江乘风说着他这四年来的近况,心里是由衷地为他高兴,也越发地敬佩他。此人本是人中龙,无论走上哪一条路,必然是可以翻云覆雨、威喝一方的。
    只是有些诧异,他之前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竟然会跑去当警察,还成了重案组的组长,那可是经常要和那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
    冬日里,偌大的静点室虽然加了暖气,但是谈不上太暖和。江乘风用双手的掌心轻轻夹着点滴管,让自己手心的温度,将那冰冷的液体给熨暖,这样,点滴液流入她体内的时候,不至于刺激她的血管。
    这个男人的体贴,依然是这般的无声无息。她垂眸看着,心里暖暖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
    她微微抬头。
    江乘风冲她挤了挤眼,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邪笑来。
    林梦怔了怔,这样的江乘风,倒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不过,再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四年多了,什么都在变啊!
    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心里,实则有了某种猜测,并且因此酸酸的疼,可没这个勇气先开这个口。
    江乘风开始怪笑,就像个嚣张的流氓似的。
    “只有当了警察,才可以合法地打人。看谁不顺眼,我就打谁;看谁不顺眼,我就抓谁。你看,多爽!”
    警察这职业当久了,无论是再怎么端正的人,都无法避免地会染上痞子气,因为,你所打交道的,大多是一些地痞流氓。你不学会他们那一套,那么很难镇住他们,又或者说,很难打入他们的内部、深入案情。
    但是江乘风的痞子气,却一点都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江湖豪气。这是一种独特的魅力,专属于他!
    林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靥如花,在同时,深入了他的心灵,让他全身激灵了一下!
    他眯眼,犀利的眸子变得深邃,嘴边的淡笑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梦梦,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谁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找你的麻烦!”
    最后的低喝声中饱含着威胁。这是这个男人最真的承诺,如今,他有这个本事可以如此放肆而张狂地说出这样的话!
    弟弟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他。四年前,他没做好,让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还东躲西藏的。四年后,他绝对不会再辜负弟弟的所托。他会连弟弟那一份,好好地……关爱这个女子!
    林梦轻轻地“嗯”了一声,满心感动。因为感冒,鼻子有点塞,所以一发声,软绵绵的,犹如撒着娇一般。
    这个女人的强大魅力就在于,哪怕无心,可依然勾人。这样的她,丈夫不在身边,还是一个老丈夫,家里三个儿子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怎么不让人担忧?!江乘风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一回去,他就要把这个阮家给好好地调查一番,一旦有什么不妥,他该出手的,就是得出手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林梦忍了好一会儿,咬咬牙,抬头问了他。
    “江大哥,阿浪……”
    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顿了一下,双眼担忧地盯着他的神情变化。见他神色间没出现憎恶,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阿浪的墓,移走了吗?!”
    江乘风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有酸、有堵、有恨,却面上不显。有些事,他们江家人肯定会去做的,只不过在等最合适的时机罢了。
    林梦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回忆的忧伤。“刚回国那会儿,我去了一趟J市,打算好好地祭拜他一下的。可是到了墓园的时候,按照以前的记忆,去找了原来安葬阿浪的地方,那里的墓碑上,却写了别人的名字,贴了别人的照片。我记忆中,就是那个地方,不会错的,但又怕自己真的记错了,来来回回,沿着那第二百一十六层来来回回找了好多趟,可没有一个是他。之后回去找了一下守墓人,那人只说既然没有这个人,那肯定是让亲人给移走了。我想,这些总该有记录的,想要索要,也废了一些心思打动了守墓人,可最后守墓人认认真真地给我查了一下,却依然是查无此人。当时,我这心就空空的,这么多年了,这下连亲自祭拜他都不能了;想亲自告诉他一声,说我回来了,也是不能了。本打算,让他看看佑佑的……”
    说到这,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面庞也微微垂了下来,有泪,无声地从她的眼眶中坠落到了她的双膝上。
    提起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她这心里,总是伤!
    江乘风苦涩地闭了闭眼,接过了她的话:“我爸调到B市不久之后,就找了人,迁了阿浪的坟。他是家里的老么,事实上,也是最得家里宠爱的,我爸我妈也是偏疼着他。这人走了,我爸妈也不想和他离得太远,所以到了这儿之后,我妈做主,让阿浪跟了过来。如今,他的骨灰盒就埋在我家后院里,周围长满鲜花,很美。我妈每天都要去看他,和他说说话,这样他也不寂寞了。呵呵……”
    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爸妈说了,将来老了,去了,也要这样陪着他,省得他一个人孤单。若有来世,还做一家人!”
    林梦眼里的泪,涌地就有些急了。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连哭泣,都是无声。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她的心情。
    江乘风无声地长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逼回了发红的眼眶中微微冒出的泪水。等到心情平复之后,他大力抹了一把脸,会去伤感,笑了笑,又成了潇洒自若、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的江大组长了。
    “你想去祭拜他吗?!”
    林梦立刻点了点头,自然是想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给你安排一下吧!”
    他说的是,给他一点时间!
    林梦不笨,自然能听出他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为难。
    当时她看到了守墓人查不出分毫之后,又重返了那二百一十六台阶之上,在那原本该是江破浪的安息地的墓前坐了很久。被墓地上的冷风一吹,有些事,她也就想明白了。
    能够将记录抹地干干净净的,肯定是江彦诚的大手笔。这么干净,怕是在防着她吧。她害死了他的儿子,不用说,那个本就有些严厉的男人,肯定是恨死她了,所以就连祭拜,都不允许她出现。
    她原本就懂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而今自己当了母亲,将心比心,谁若伤害了佑佑,她必定也是会恨死那个人,巴不得那人永远消失在她的面前。从J市返回之后,她没去找江彦诚,一来不想自讨没趣,二来事隔多年,那一对夫妻可能好不容易心里的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些,她这个“大仇敌”还是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揭开他们的伤疤为好。她想找的是江乘风,如果是他,她觉得自己能够和他好好地谈一谈、达成所愿。可她能力有限,找不到他。大概这种公安部门的高级人员的行踪,而是属于保密级别的吧!
    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巧,碰上了。
    “江大哥也别太勉强了!”林梦伸手,缓缓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的时候,努力地勾唇扬起了一抹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的,他活在我心里。祭拜不祭拜的,其实也不太重要!”
    可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可以再去看看阿浪。
    她一向体贴人,这么说,无非是不想给江乘风造成麻烦。这辈子,她最亏欠的就是江家人,所以,真的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江乘风笑了笑,脸上闪现一抹温柔。
    “你放心,不勉强的。阿浪肯定也想见见你的!”
    林梦恍惚地笑了笑,脑里闪过了那张清朗的脸,眼里微微地闪现了泪花。



    [198]

    打完点滴之后,江乘风表示要送林梦去接小佑佑。林梦在确认江乘风真的是没有其他的事之后,笑着同意了。多年不见,对这个男人,她只觉得亲昵,似乎要好多话同他说,说不尽,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坐在车里,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交流。
    到地方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严老爷子的院子里等着了,不过,身边却多了一个人,容凌!小家伙冷着一张脸,垂着脑袋瓜,盯着青草地,侧面看上去没多大的精神尽头。这可不太像他往日和容凌相处的情形!
    这自然是因为小家伙对容凌有怨,堵着气,不围着他转!
    容凌也不是没发觉小家伙今天对他有些冷淡,可他这个人向来不太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偏就那一张冰山脸是戴惯了的,还真没法让他嬉皮笑脸,或者软声软语地哄着小家伙。再者,他今天来这里,说是接小家伙下武学课,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主要是奔林梦来的。
    那么多些日子没碰她,他的身体开始叫嚣着要她。午夜梦回,触手一捞,就想把她给捞在怀里,然后压上她光可鉴人的白嫩娇躯,狠狠地冲入她体内,撕裂她,将她贯穿,让她在呻吟中哭着讨饶,让她像花一般地怒放在他的身下。
    她宛如罂粟,一旦品尝了,就会上瘾。以前她不在他身边也就罢了,现在她回来了,休想他再用手解决。而且,那天她和冯谈的事情,容凌觉得自己有必要地和她好好谈一谈。
    两父子如今站在这儿,都等着出租车出现呢。按照惯例,林梦一般都是坐出租车来接小家伙回家的。所以猛地一辆私家车停在了院门外,然后车门一开露出林梦一张脸之后,容凌立刻眯了眯眼,心里有了警觉。
    不是他熟悉的车子,不该是冯谈的!
    是谁?
    “佑佑——”林梦叫了一句,下了车,没走上两步,冲着小佑佑招了招手。不愿意靠近,只想离那个男人远远的,所以不愿意再向前。她只想带着小家伙赶紧走,离开这个男人的视线。
    小佑佑没想到车里下来的是林梦,立刻欢呼了一声,脸上扬起了极其灿烂的笑容,和之前的冷漠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小跑着,朝林梦靠近。
    江乘风没想到的是容凌也在!
    容凌!容家人!
    他在心里冷冷地嘲弄了一声,深深地看了眼容凌,然后打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大刺刺地展露在了容凌的面前,嘴角紧跟着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容凌看到林梦出现,本来心里有些高兴,可看她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心里那点高兴立刻就消散了不少,等再看到车里出来了一个江乘风,他的脸,就又冷了下来。
    江乘风,B市风头正盛的执法者,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且不提,之前他和江乘风之间有过怎样的碰撞!
    他这是回来了?!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肯定是刚回来不久了!
    然后,这么快就和这个女人碰上了?!谁找的谁?!
    不得不说,江乘风气质超凡,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男人,先不提他是如何的样貌,只要他有一身过人的本事,就可以让女人对他趋之如骛。而这个男人的优秀再加上表象的俊美,那么这个男人基本上就可以成为很多男人的劲敌!
    容凌不是没有眼睛,看着那越发显得俊美成熟和深沉内敛的江乘风,目光微微一闪,立刻扫向了林梦。这么一看,他心头一惊,继而有了狂怒。
    落入他眼里的林梦,面庞羞红,红唇娇艳如血,简直就像是被人给爱抚过似的。脸上微微有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薄薄的汗水散发着一层诱人的光泽。那一双极会勾人的眼睛,此刻看过去,也有一蹭氤氲的水汽。最要不得的是,瞧她那双眼微微红肿,俨然是哭过了!
    她这一副模样,俨然像是一副情事过后、被他狠狠爱过的样子!
    而她,是和江乘风一起下的车!
    这两人,之前做了什么?!
    他绷紧了身子,牙关咬得死紧,气愤地差点咬碎那两排钢牙。大步朝她走近的时候,他犀利的眼神更是上上下下地扫射着,瞧她站在那一副宛如弱柳迎风的样子,更是不胜娇羞,他心头的怒气就更盛,脚下的步伐是越迈越大,最近愣是赶超过了在那欢快地小跑着的小佑佑。
    他长臂一伸,一把搂住了人比花娇的她,不顾有旁人在场,强势地将她压入了自己的怀里,同时头一低,探向她的脖子,皱着仿佛快要成了褶皱的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淡淡香味的汗水气,让他眼底燃烧的火焰是越来越旺。
    虽然没有闻到那股情事之后的味道儿,但是这不能说明她和他之间没有奸情。
    在这大冬天,坐车来,还能出汗,这简直是见鬼了!
    “你和他干了什么?!”
    他怒声质问,长臂搂紧,那犹如钢筋铁臂的力道,都快要把她的小腰给掐断了。
    她皱眉,心中不快。而且,因为感冒,她本来身上就没多少力气,而且身体还燥热,越被他搂着,这股燥热的感觉就越明显了,让她难受极了。
    “放开我!”她本想厉声低喝,可是感冒了有些发堵的鼻子,还有那微微干哑的嗓子,让她出来的声音,却是性感的沙哑中带着淡淡的娇柔。
    此状,简直是越发地像是嘿咻完毕了!
    容凌暴怒了!
    只是他这种人,越是生气,整个人的气息却越是内敛,所以才越发地显得缠绕在他周身的气场越发地骇人。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封印在他体内的凶兽即将破体而出一般。
    他的神情阴戾,双眸阴沉沉的,看不到丝毫的亮光。直勾勾地射向江乘风的视线,带着浓浓的杀气,是完全的敌视。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冷厉地暴喝,愤怒地想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虽然心里总是腹诽林梦朝秦暮楚,然后时不时地给林梦脸色看,可本质上,他还是信任她、站在她这边的。之所以一次次地刺激她,甚至用言语伤害她,用暧昧不明的态度冷落她,不过就是想惩罚她。四年的恨,岂能是说放下就放下?!这个女人走的简直是太干脆,说不要他就不要他,回来之后,说要他就要他,如果把他和她的性别对换一下,他简直都快要成为古时候男主人的宠妾了。
    他怎么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对象?!
    因为总是没法狠下心来,好好地惩罚她、折磨她,所以就只能这么别别扭扭地让她伤心、让她难过。
    可,他一直都能控制着让这个女人忠诚于他!
    现在,她这一副模样,他没想到她是如何如何,直接就认为是江乘风这个混蛋对她强来了!
    江乘风不动声色地将容凌的一系列变化给收入了眼底,起初略有些不解他这阴冷的愤怒,再瞧瞧林梦那一番样子,他心里立刻就有数了。这个像狐狸一样狡诈的男人,自然懂得把握种种时机,给对方以重创的。他可不会傻到却辩解他和林梦之间没有什么!就让容凌愤怒吧,嫉妒烧心的男人最没有理智可言,也最容易出错而招女人厌恨。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关了车门,双手环胸,冷傲地站在那看着容凌。透露出来的神情是跃跃欲试的挑衅。
    容凌的心头涌过血色的杀意,他一把推开林梦。力道是重了一点,但却有控制着不把她给推倒。
    他走向前,动作轻缓的犹如丛林中的豹子,可是迅猛出击的时候,也犹如矫健凶猛的豹子。带着森冷的寒意,他猛地一拳下来,将江乘风的车子前车盖砸出一个大窟窿的时候,伴和着那令人心惊的“砰”的一声,他眯了眯眼,带着一股让他人呼吸有些不太顺畅的威压,缓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眼里的冰芒,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江乘风。
    江乘风依然傲然地站在那里,依然双手环胸,态度闲适,根本就没把容凌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只是笑,挑衅地笑。
    什么都不用说,却完全可以将容凌给心头的怒火给燃起丈把高!
    无言的沉默,对容凌来说,已经足可以了!
    他收了拳头,冷冷地笑了笑,漆黑的眸子里,残佞尽显。
    他眯眼,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开始萦绕于他的周身。
    林梦跟着容凌的日子不算短,某些方面,还是挺了解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肉拳当作铁榔头一般地去砸江乘风的车子,又这样阴冷地敌视着江乘风,她就算因为感冒而大脑迟钝,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容凌!”忍着身体不适,快走几步,急忙伸手拽住了容凌。
    容凌根本就没回头看她,只是阴冷地注视着江乘风。此刻江乘风也放下了环胸的胳膊,清冷的双眸也跟着微微眯紧,注视着容凌。这两人隔着一辆车子,对视着,在这寒风送晚的冬日傍晚,双双肃杀着、紧绷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上演古代武侠片,进行高手对决呢!
    “容凌!”林梦急着再喊了他一声。
    “闭嘴!”容凌沉喝,依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伸手,拂开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然后他猛然身子一动,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单臂在车盖上一撑,身子迅猛一跳,长腿犹如两条铁棍一把扫向了江乘风。江乘风跟着身子一动,腿一跨,双手一伸,凌厉地犹如鹰爪,直接朝容凌的双腿抓来。
    在半空之中,容凌的双腿迅速地变幻了姿势,躲过了江乘风的双手。江乘风紧跟着化爪为拳,双拳虎虎生威地揍了过来。就在这时,容凌用另外一只手,撑在了车盖上,愣是在半空之中借势完成了一个侧翻,同时左手出掌,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看似轻巧却强势地拨开了江乘风的双拳。在他成功翻过车子、双腿落地的时候,江乘风的长腿也紧跟着跟进,一腿抬起,使出了“秋风扫落叶”一招。容凌巧妙地双腿往后一撤,再往右一挪,躲了过去,一腿也不甘示弱地踢了过去,以雷霆之势,重重地踹上江乘风的小腿。江乘风纵身一跳,也躲了过去,与半空中,抬腿,就打算给容凌来一个旋风腿。容凌横过来一腿,劈掉了江乘风的腿,下半身紧跟着后撤,以防江乘风再度出击。可是上身却微微前倾,在身子几乎折成快90度的时候,一个虎拳砸了过去,猛然击中了江乘风的肩头!
    这一拳疼啊!
    容凌向来是个手狠的,他一拳可以将硬邦邦的车前盖给砸出一个大窟窿,可想而知他这一拳打在人体上,是多么地痛了!
    这凶猛的力道重地让江乘风猛地皱了一下眉,出拳的力道也跟着顿了一顿。
    容凌已经后撤,退开一米之远,带着一抹凛然的冷笑,重新摆出了一个起手式,冷肃而邪佞地看着江乘风。
    江乘风微微耸了耸被容凌击中的左肩,借此微微地缓解肩膀上的疼痛。然后,他面色一整,也跟着摆了一个起手式,嘴角边也扬起了一抹傲然迎对的笑,仿佛这疼痛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般。
    看样子,这两人是越战越猛,而且,这才算是正经开场!
    就在这两个高手打算一较高低、打个天昏地暗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叫喊,却犹如最高深精妙的太极一般,用“以柔克刚”的精髓,巧妙地化解了这两个同样刚强的像是铁战士一般的男人身上的顽强战火。
    “妈咪,你怎么了?”小家伙的声音中带着惊慌,与瞬间揪住在场的两个男人的心。对对方再仇恨,却同样不受控制地把目光转移到一边的小女人身上。
    却见林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垂着脑袋,脸色略略发白,仿佛突然之间,得了急病一般。
    容凌心中悻悻,强忍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打死的杀意,两步快跑,飞纵到林梦的跟前,蹲下身,不由分说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江乘风是因为有汽车挡着他,所以是慢了一步。但也紧跟着跳到了林梦的身边,蹲了下来,急声问:“你怎么了?!”他是知道林梦生病的,而且,还有几瓶点滴是要拿回去在家里打呢!
    林梦没说话,怕一说话就要露陷。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打,根本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她都没反应过来呢,江乘风就已经挨了容凌一拳。林梦是知道容凌的杀伤力的,这个男人,打起架来,简直像头野兽,又像一个狂魔,简直是不要命地把人往死里打。瞧瞧这男人之前有意无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暴力,她简直可以估测到这个凶残的男人会把对方给打的是多么的惨!
    她是没见识过江乘风的身手,自然不知道江乘风是个厉害的,完全有这个实力和容凌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的。她只知道江乘风以前是个法官,是个文员,自古书生给人的印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她根本就不看好江乘风,生怕江乘风因此被容凌给打残了!她已经害死了一个江破浪,绝不容许再有江家人因为她而受伤!
    她又知道容凌狂暴起来,她根本就没法用语言阻止,所以,急中生智,她干脆装晕,往地上倒。还好,儿子很给力,很配合地尖叫了一声。现在,她只能故作虚弱,依然用手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状。容凌是个精明的,她可不要自己的这点小伎俩被容凌这个混蛋男人给看穿了!
    冲他莫名其妙地打江乘风,林梦就认为他混蛋。如此,更有理由厌恶这个可恶的男人!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容凌下巴绷紧,冷厉的脸庞微微变色,闪现焦急。
    林梦照旧不吭声,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凌就急了,好端端地,她干嘛晕倒在地,还这么一副怪摸样。不过,他大脑向来发达,这么一转,脸就越发地黑了。难道,是她腿软地站不住了?!为啥腿软,无非是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被折腾地太厉害了!
    他自己在床上折腾起来林梦的时候,向来勇猛,是个不知轻重的主,时常把她弄得两腿发软,走路都打颤。于是,这么一推测,更是认定了她的罪,这下更是气的心肝脾肺都快要炸裂了。
    “你该死地到底干了什么?!”他近乎是狂吼。那愤怒地吼叫声,都把严老爷子家的佣人给吓住了,探着脑袋,隔着窗户害怕地往外看。
    林梦咬着唇,垂着眼,依然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她这大脑处于办罢工的状态,一时间,让她上哪想出好法子去。
    江乘风心里火了,对容凌这种态度相当的不满。他凭什么对她又吼又叫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把她给我!”他伸手,强势地要将林梦给搂入怀里。“我送她去医院!”
    “你算个屁啊!”容凌高声怒骂,冷厉的薄唇翻动间,不留情地犹如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快刀。“我的女人,用得着你管嘛!”
    他横出一臂,强硬地挡住了江乘风的手。
    江乘风俊脸一拉,跟着发黑。双眼猛然眯紧,薄唇吐字,也字字伤人。
    “你又算是哪只鸟?!这里有你叽喳的地吗?!”


    [199]

    江乘风再度伸手,去夺林梦。但容凌是个占有欲特强的男人,岂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给夺走?!他自然是要阻止的!
    两个强势的男人,就这样半蹲着,在几秒间,你来我往,你劈我插,你抓我挡,两只胳膊在半空间交战,不自觉,已经斗了好几个回合,只把小佑佑给看的目瞪口呆。
    林梦越发头疼了,出声:“别打了,我不舒服,想回家!”
    说着,挣扎着要从容凌的怀里起来,却被容凌给执拗地抱在了怀里。
    “哪里不舒服?!”他依然执着地问,不问个清楚明白,看样子,不打算放她离开。
    林梦吸了吸呼吸不畅的鼻子,低语了一声。“感冒了,不舒服!”
    容凌一愣,立刻双眼如针地扎了江乘风一下。然后猛地挥开江乘风在半空中和他对峙着的胳膊,自己大掌一探,放到了额头。这么一摸,果然感觉有点热热的。
    再瞧瞧她这脸上久久退之不去的红润,那么——
    她所有的看上去都有些不对劲的状况,就有了合理的说明!
    “你妈咪病了,怎么没和我说?!”
    容凌严厉地看了眼小佑佑。小家伙扁扁嘴,小手拉住了林梦的手掌,低着头,不说话。
    林梦见状,抬眼瞪容凌。他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的儿子!
    “别用这口气和孩子说话!”
    容凌唇瓣一抿,有些理亏,转而扭头,去瞪江乘风。他心里暗恼:好你个江乘风,你故意诱导我!
    “走,去医院!”
    看病为重,他一把抱起了林梦。
    林梦自然不肯,谁要和他再做纠缠。“放我下来,我已经去过医院了!”
    容凌身子一顿,挑了挑眉。“医生怎么说?!”
    “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她低哼,翻了翻白眼,再次强调。“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容凌不理会她,抱着她自顾自地走,紧跟着命令道:“佑佑,跟上!”
    这样子,就是要把江乘风给甩到一边。
    江乘风岂能是可以被人忽略的路人甲的角色?!他身形一移,拦在了容凌的面前,不顾容凌那阴鹜的神色,笑着看林梦。
    “梦梦,需要我把他给打跑吗?!相信我,我绝对有这个实力打跑他!”
    林梦心里充满了感激,为了江乘风对她的维护,但她还是迅速地摇了摇头。这是她和容凌之间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不想牵扯别人进来。
    “不用了,谢谢江大哥。等我病好了,我再去找你!”
    容凌一听这话,这脸色就不大好看!
    “既然病了,就别那么多废话!”
    林梦恍若未闻,伸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边的小萝卜头,“哝,这是我儿子,佑佑!”
    “佑佑,叫一声江叔叔!”
    “江叔叔!”小家伙叫得很干脆,也很亲切。转了转眼珠子之后,笑着问。“叔叔是大江叔叔吗?!
    江乘风疑惑,就听小家伙继续问:“叔叔是小江叔叔的哥哥吗,妈妈和我说过小江叔叔哦。我有小江叔叔的照片哦,叔叔长得和小江叔叔真像!”
    江乘风微微惊愕,看着小佑佑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起来。
    小家伙一出场,就站在容凌的身边,对于任何和容家相关的东西,江乘风都没有多大的好感。小家伙是谁的儿子,江乘风心里清楚,所以哪怕小家伙身上流着林梦一半的血,他也没法对小家伙有什么喜欢。而且,四年前,要是没这个意外,林梦也不会挺着大肚子东躲西藏的,又或许,直接和容凌断了关系了,也就没现在的再度牵扯,也就没有这四年多的蹉跎!
    这孩子,算是制造了不少麻烦!
    可是现在小家伙仰着脸,纯真地看着他,眉眼带笑,嘴里还说着那样的话,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小不点有点不一样了起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弟弟小的时候,也是这一副模样,小小的一团,爱笑,总该仰着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用稚嫩的语调问他这儿、问他那儿。
    他更没想到,林梦竟然把这事都对这小不点说了。听小不点的意思,他还专门拥有小浪的照片。突然之间,他的鼻子就有点酸,心情有些激荡,原来,弟弟并没有枉死,果真是活在了林梦的心中,甚至还有这么一个崭新的生命,都记挂着他。
    “佑佑!”江乘风轻叫了一声。越仔细看这小家伙,越觉得这小家伙的眉眼间有林梦的影子,倒是让人有些喜欢了。而且,还有点……小浪的影子。
    这同样白嫩嫩的面庞,还有着硕大的黑眼睛,还有这雄纠纠气昂昂的精神劲头,像小浪!
    他心中大动,蹲了下来,一把抱起了小家伙。
    容凌抿唇,本想冷哼一声,让他少和孩子套近乎。可是想起了那替林梦死去的江破浪,就硬是把这一声冷哼给压在了心底!
    没有江破浪,就没有现在的林梦!
    容凌感激那个人,这辈子也敬那个人,这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法抹去的认可!
    所以,尽管不快自己的儿子被江乘风给抱了,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忍下了。林梦这条命,是江破浪救的。小家伙的命,也变相地算是江破浪给的。江乘风这个当人家哥哥的抱抱这孩子,是绝对可以的!
    可,这抱孩子的一幕,还是让容凌觉得碍眼了!
    江乘风才不管容凌这厮呢!
    他感受着手里抱着的这软软的一团,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触感唤起了他遥远的回忆。以前,父母忙碌的时候,也总是他,又当爹又当妈地抱着自己弟弟跑上跑下,带他玩耍。那时,小浪还小,说话还不利索,窝在他怀里的时候,总爱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眼。在他一低头的时候,就咧嘴笑,喷了他一嘴的奶香味。而今,怀里抱着的孩子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奶香味和久远记忆之中的奶香味重合,一时间,他有些分辨不出,这是身在何方?!
    这是在梦里?!
    还是时光倒流,回到过去?!
    一眨眼,佑佑却还是佑佑!
    其实,他很爱自己的弟弟!
    那么鲜活的生命,说消失就消失了,必将是他一辈子的痛!
    心里,酸酸涩涩、抽抽地疼着的时候,一只软软的小手抚摸上了他的脸!他回过神来,就看到怀里的小家伙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柔软的小手,带着淡淡的安抚。小家伙什么都不说,但是那小脸蛋儿、大眼睛,却已经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以前,他练功累了,或者不高兴了,小浪也总是如此!
    心中大痛,他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小手,轻喃。“叫我大江叔叔吧!”
    有大江,就有小江!别忘了他啊!否则,他太孤单了!
    小家伙立刻叫了一声:“大江叔叔!”
    江乘风偏过头,用唇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小手,就像是小时候亲自己弟弟一般。
    小家伙睁着眼,有些好奇,却在江乘风看向他的时候,咧嘴,笑了起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弯漂亮的月牙湾。这番表现,竟然和小时候的小浪如出一辙。就连那缺了口牙关,都有些像他!
    江乘风心头大震,看着小佑佑,有些神色复杂。
    容凌拧了拧眉,警觉地察觉到了不一般。
    这可是他的儿子,江乘风这小子是在用什么眼神看着小家伙!
    不得已,他又走了回来,将林梦放了下来。只是一手,占有性地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半靠在他的怀里,无法离开。
    “把孩子给我吧!”然后跟着伸出了一手,打算将小家伙给抱回来。
    这口气还算客气!
    可江乘风眯了眯眼,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他没有把孩子送出去,反而将小家伙抱紧了。看着容凌,他淡淡的扬声道:“扶好梦梦,我送佑佑上车!”
    这口气……
    容凌心头不悦!
    可他刚闹了一场乌龙,不想再和江乘风打。再转念一想,就打算卖江破浪一个面子,让他家哥哥抱去。这孩子板上钉钉地是他容凌的儿子,看谁敢占这便宜!
    于是,他再度打横将林梦抱起。
    林梦翻了翻白眼,这次什么话都不说。她已经是懒得和容凌这个自大的男人废话了!
    母子俩齐齐上了容凌的车的时候,严老爷子已经闻讯出来了。见到场面还算和谐,他就没贸然吱声。
    容凌冲严老爷子点了点头,把车开走。
    江乘风也没有因此走,和严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被严老爷子邀请进屋了。他是和严老爷子认识的。半年多没见,今日赶巧碰上,自然得叙上一叙。
   
    车刚开出小区,容凌把车停了下来。严老爷子的房子,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相信已经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了。
    容凌探过身去,皱着眉头,又探了探林梦的额头。
    “真的不用再去医院?!”
    “不用……”林梦哑着嗓子低哼,轻轻地撇过头,躲开他的手。她不想要这个男人这个时候的温柔。她已经打定主意放下他,这个男人就不该靠她这么紧,还又用这种暧昧的态度对她。
    “快点送我回家!”没法拒绝他的护送,所以只能命令他。等尽快到了家,就可以摆脱他了。
    可她的闪避动作,刺到容凌了。他大掌一动,重新护住了林梦的额头,低斥:“躲什么?!”
    她再度扭过头。
    他这下肯定这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她果然是躲着他!
    “你脑子烧坏了!”他沉声怒喝,重新开动车,却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去医院看一趟了。于是,车开了一会儿之后,容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不是往伴月小区去的。林梦反应慢了一些,却也发现这路不对了!
    “这是去哪里?”她扭头,喘着气问。
    “医院!”
    她心里窜起一股火。“送我回家,我不去医院!”
    她讨厌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
    可他不听。
    她瞪着他,用冒着火的目光一次次地凌迟着他。可那男人脸皮太厚,实在不是她的目光可以扎透的。她瞪了多久时间,这心里的火就憋了多久。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那心里的小火苗成长成为熊熊大火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有他这么无耻和自以为是的吗?!一次次地罔顾她的意愿!他容凌厉害,人人都奉承,更少不了美女对他趋之若鹜,那么,他去找那些女人啊,干嘛还要来招惹她?!他和何雅既然那么心意相通,好事将近,那么,对于那个女人,他总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吧!
    他无论再优秀,存心脚踏两只船,就绝对让人看不起!
    “你要嘛送我回家,要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她看着他,咬牙说出这话!
    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再度冷声训斥:“这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
    她被他气得闷伤,粗喘着,小脸涨红。
    “容凌,送我回家。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明白!”
    他没有改变行车路线。
    她再度怒喝:“你不是我,所以别给我胡乱拿主意。现在,送我回家!”
    他猛地拧眉,将车开到了路边,嘎吱停下!转脸,瞪着她。
    “林梦,你又犯倔了!”
    她突然就觉得无力,看着男人这俊美的脸庞,终究还是觉得疲惫了,于是闭上了眼。
    她和他争论什么呢!他总是这么强势,而她才几斤几两啊,干嘛要和他争啊!明明总是争不过的!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容凌不可能感觉不到她态度上的不对劲,那隐隐地疏离,让他有些烦躁。他只当她是生病闹的,勉强把这烦躁挥开。伸手,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打算再探探她的温度。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却在瞬间,有两滴泪,分别从她紧闭的眸子里冒了出来。那闪烁的亮点亮光,犹如两枚细针,扎入了他的心底!
    他像是被人给订住了一般地怔在那里,全身有些僵硬,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滴泪变成了两条细细的溪流,从她的眼角滑下,然后很快地隐没在她的发间。
    他的手,定在了她的脸上,挪不开了。
    而她依旧闭眼,此刻所有的憋闷都已经化为泪流了下来。眼角,再无泪。只有艳红色的脸颊和唇瓣,透露出一种过分怒放、怕是快要走向凋零的病态!
    他看着她,足足有半晌。胸口憋地厉害,呼吸都有些变样了。可是这个女人依然闭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又像是什么都不入她的眼的样子。
    他悻悻地收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在心里低咒了一声,继续把车子开开。车,依然没有改变行进路线,而她不再睁眼。到了双木的时候,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地跟着他走,随他折腾。然后又是化验,又是开药,然后从医院出来。再然后,上车,回伴月小区。
    一路静默,静默地有些可怕。
    小家伙敏感地也没有开口,窝在车座里,睁着黑漆漆的眼,看着坐在前方的容凌和林梦。
    到了家门口之后,林梦提着那些药瓶,拒绝了容凌的进入。
    “谢谢你送我回家,我累了,想睡觉,不能招待你了,不好意思!”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脸,她的整个身子都透着不容错辨的疏离。容凌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没看到她之前,命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再见面,她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需要弄明白!
    他讨厌这个女人用这样一副鬼样子对着他。
    “你晚上还要打一瓶点滴,我得给你扎针。”他找到了一个特别完美的借口,好让自己留下。
    只是可惜,被林梦给打破了。
    “不用。”她喘着气,低低地拒绝。“承扬会弄这个,到时候让他弄就好了!”
    他的脸色再度转黑。
    她叹声。“容凌,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这明明是关怀,可他听着,却觉得她这是在赶人!
    “我没事!”
    他的强势再度出现,直接夺过了她手上拎着的药,率先进了院子,不给她拒绝他的余地。
    “你这是让我为难!”她在他背后轻声慨叹。“阮承毅他们三个都不想看到你,你这是在给我制造麻烦。我是个病人,麻烦你体谅我一下,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僵在那里。
    她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接过了他手上拎着的东西。他同时手指一动,抓住了塑料袋,没松手。
    她低下了头,看着那同样被塑料袋口给吊着的手指,不同的色泽,白的是她的,颜色略略发黄的是他的;纤细短小的是她的,而粗硬修长的是他的。二者——壁垒分明!
    “容凌,路上小心!”她轻轻地说了一声,真的像是温柔的关切。纤手跟着微微一动,拽了拽塑料袋。
    他的手,松开了。
    她终于将药接了过去。小家伙就站在她的身边。林梦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瓜,笑了笑。
    “和叔叔说再见!”
    小家伙抬起了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叔叔再见,就嘟着唇,低下了头。
    容凌的心头就越发地闷了!
    这一个又一个的,怎么都是这一副怪模样!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伸手,去摸小家伙,可是大掌才刚搭上了小家伙的脑壳,小家伙就身子一歪,躲了过去。
    “妈咪,我来提!”小家伙细声说着,伸出小手,体贴地抓住了林梦提着的塑料袋。
    好似他的躲避是不经意的,可是容凌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林梦笑,和小家伙一起拎着塑料袋,走了。掏钥匙、开门、进屋,然后关门,终于将这个男人挡在了门外。本该放松了,可她,身子却软了,一下子软倒在了门板上。只有靠门板的支撑,她才不会脱力地一屁股滑在地上。
    她全身虚弱,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仰头,深呼吸着,她才能逼着自己不往下掉眼泪!
    放下他,是痛!
    可这痛,总是躲不过的!
    无法,她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200]

    夜里,外面飘起了雪,外面的车道上也没多少车了。这样的晚上,该回家都回家了,哪个还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地在路上跑着?!
    容凌开着车,看着前面的雨刮器缓缓地将掉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积雪挂掉,心里就将自己鄙视地不行。他到底没法放下那个小女人,一想起她那张过分艳红的脸,就止不住的担心。然后又想起小家伙那躲避的态度,就难以心安。
    于是,他回去了,可又得在这样的深夜,像做小偷一般地在这寒冷的鬼天气把车开出来,去找那个小女人,待会儿甚至还得当一把小偷,偷偷地潜入那屋子!
    真是该死!
    车子,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熟门熟路地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开始往林梦所在的房子靠近。雪虽然下得不大,可是他走了几分钟,这肩膀上、头上,也还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到了地方,那房子竟然除了那小阁楼,其它一二三层都亮着灯。情况有点糟糕,加大了他悄无声息地进入这屋子的难度。以往他半夜摸来的时候,这灯可都是灭了的,哪像今天这般亮堂!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齐整地亮着灯!
    他越发地开始担心林梦的状况,也有些后悔之前就不该太心软地迁就了她,把她送回了家,而是应该直接把她带到他那里去,如此,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了!
    他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本想等一等,等到灯灭了,至少一楼的灯灭了,然后他直接弄开门锁,潜入屋内。可是灯迟迟不灭,而那雪花又慢慢地越积越厚,这情形就不太妙了。而且,实话说,外面的温度还真是不低!就算是铁人,那也会被冻着。他可不想这么光荣地做了那小女人的继任,也跟着感冒!
    另外,他若是再不进去,等待会儿地面上覆盖的雪变厚了,只会加大他入屋的难度。到时候,一脚踩下去一个坑的,痕迹太明显,一旦有人从窗户往外探,一准就能发现不对劲!
    想了想,他抬起了头,大略地查看了一下房屋的布局,然后又围着院子转了转,心里又有了别的法子。
    看来,今天势必要来一次有难度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的牛皮鞋,还有自己身上穿的大衣。就这样的穿着,想要爬屋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这下雪天的,接触面容易打滑,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想了想,他干脆脱了大衣,硬生生地将那造价昂贵的大衣当皮绳一般地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只露出了里面穿的一层薄薄的衬衫。他也不怕冷,就这样潜入了院子,找了一个合适的着陆点,哧溜一下,像猴子一般灵活地窜上了屋子。这还得亏天上飘着雪,才没使得他身上的白衬衫在暗夜中太乍眼。
    音乐声、谈话声,透过窗户,传入不断晚上攀爬的容凌的耳朵。容凌皱眉,暗想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既然屋子里有病人,就该早点安分地睡下,别吵了病人。
    所以说,这阮家人就是让人讨厌!
    花了一会儿功夫,他终于有惊无险地爬上了小阁楼,摸到了窗户边。小阁楼的窗户是提拉式的,容凌之前就有记在心里,所以一手稳住自己,一手就去拉了一下窗户,可——没拉动!
    看来是从里面锁上了!
    他立刻伸手掏兜,掏出了一个小皮夹,然后用牙齿咬着,从皮夹里抽出了一个细细歪歪的工具。嘴里咬着那小工具,他将皮夹重新塞入了裤兜。然后用手轻轻地摸索着窗户,慢慢地寻找锁点,等找到之后,小工具就探了进去,微微扭动。一番轻微地像是风轻轻滑过树枝的动静过后,锁被弹开。容凌立刻伸手一拉,将窗户提了上去,同时轻轻地拉开窗帘,打算跳进去。
    然后,他身子顿住了,俊脸微微地扭曲了一下。
    屋内是没亮灯,外面是没月亮,但是屋外下雪,反而也造就了光线,射入屋内。所以,容凌才把眼前这一幕看的分明。就看到小家伙手里举着一根棒球棍,绷着小脸,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他。瞧那举得高高的架势,大有一棍子朝他当头砸下来的趋势!
    容凌心里先是气!
    暗想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既然察觉到不对劲,知道窗外有人,可怎么不叫人啊!他一个小毛孩,才多大啊,以为举着一根棍子,就能把坏人给吓跑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小心人没打跑,反而被人给抓了,然后被一下子给扔到了窗外去!
    于是,容凌很不客气地瞪了一下警觉有够高、本该值得表扬的小家伙一眼,然后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地的时候,基本上无声无息,轻的仿佛猫儿一般。
    小家伙的眼睛瞪得越发大了,黑眼睛在暗夜中亮闪闪的,都快要比星辰璀璨了。
    不过,小家伙依然高高地用手举着棒球棍,整个姿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容凌伸手,一把将棒球棍夺了过去,一手则揉上了小家伙的脑袋瓜,低声道:“小声点,别让人知道我来了!”
    小家伙还是直勾勾地用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容凌。
    容凌好像对自己的儿子有百分百的信心似的,也没管儿子的异样,直接往床边走去。
    小家伙这才动了,一下子凑到了窗户边,努力地垫高了脚跟,凑出脑袋,往外面瞅。外面飘着雪,已经基本上有了那么点银妆裹面的意味儿,整个天地,都显得有些神奇了。小家伙想起了圣诞老人,那个传说中总可以从别人家的高高的烟囱中钻入屋子里的家伙。现在,小家伙就挺好奇的,容凌是怎么爬到这里来的,这里距离地面,可有三层楼的高度。据说圣诞老人有一个飞行工具,是坐着麋鹿架着的雪橇车来的,那么容凌呢?!
    小家伙好奇极了!
    那头容凌已经粗粗地查看了一下林梦,温度依然有些高,但额头还不至于太烫,属于低烧范畴。一般挂完点滴当天,都是这么一个状态。她闭着眼,看上去睡的还算沉,他稍微放心了一些。
    回头,看到小家伙依然在窗户边摇头晃脑的,容凌皱了皱眉。靠近小家伙,他直接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低声问:“看什么?!”
    自己也往外瞅了一眼,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小家伙的目光。
    小家伙此时更能居高临下地感受到自己和地面的距离,那高度对小小的他来说,是蛮惊人的。他心里的疑惑就更加深了。他扭过头去看容凌,通过窗户外射来的光芒,他能看到容凌的头发上,脸上,肩膀上,还有衣服上,都有雪融化的痕迹。那小小的水珠子,在暗夜中,有点亮,一闪一闪的,有点耀眼,不容错辨。那就没错了,小家伙很确定容凌的确是从窗户外爬进来的。
    小家伙本来不想和容凌说话的,心里也一直憋着一股气的,可是小孩子嘛,再大的怨气也敌不过好奇啊!
    “你怎么上来的?!”小家伙终于小小声地问出了口。
    容凌愣了愣,看着小家伙那充满求知欲、还隐隐有那么一丝兴奋的双眼,突然就觉得很是骄傲,这才发现到,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小家伙的表现都是非常优秀的!
    “想学吗?!”他低下头,很是亲昵地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
    小家伙也不客气,“嗯”了一声。生气归生气,可是学本领归学本领,小家伙心里有一本孩子式的明白账!
    “以后教你!”容凌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
    “说话算话!”小家伙瞪大了眼,也不孩子气地说什么拉钩上吊。
    容凌又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你还太小了,等你再大一点,我再教你,说话算话!”
    小家伙心里就有些美了,小嘴一咧,大大的眼睛弯了弯,像只小狐狸般的欢快了。
    容凌暗想,这副模样才算正常嘛!之前那古里古怪的样子,别说有多别扭了!
    他将小家伙抱了回去,也没将窗帘给拉上,因为屋里需要借外面的光!
    “你妈咪怎么样了?!”他抱着小家伙坐在床沿,先问的这话。
    小家伙皱了皱眉,脑子里将阮承扬对他说的话都回忆了一遍。“三哥说妈咪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让我不要吵妈咪,让妈咪好好睡觉。哦——”小家伙将快要从缺牙的地方流出的口水吸了回来,接着道:“三哥还给妈咪打了针!妈咪困了,现在在睡觉。”
    “那你怎么不睡?!”
    小家伙摸了摸脑袋瓜,垂下了头,不说话。
    容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后背,压低声音轻喝:“抬起头来。男孩子回大人的话,要昂首挺胸的,否则,会让人看不上的!”
    小家伙立刻绷紧了身板,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
    “别像个小女孩似的扭扭捏捏的,要有话说话!无论谁问你话,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的或者不想回答的,就说不知道,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容凌这是在不经意地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教导着小家伙。
    小家伙“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地回道:“我担心妈咪,睡不着。”
    停了一下之后,小家伙伸手,稍微有些紧地抓住了容凌的胳膊,却昂首挺胸着撇过了头,不去看容凌。“我怕妈咪会……不要我了,所以,我要守着妈咪,让妈咪的病快好!”
    容凌立刻眯起了眼。
    小家伙嘴里所说的“不要我了”,其实说的比较隐晦,容凌是个聪明人,听小家伙略微发颤的口气,还有那有些脆弱的神情,就知道小家伙这是怕林梦会直接过去了,然后长睡不醒!
    所以,他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
    “小笨蛋!”容凌挑眉,大掌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瓜。“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妈咪好得很呢,睡一觉就能病好,用不着你担心!”
    小家伙就又“哦”了一声,眼睛却又盯着林梦,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容凌也瞧了林梦一眼,然后回头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屁股。“赶紧睡!你妈咪我守着,你给我好好睡觉!”
    小家伙就有些迟疑!
    容凌干脆抱着小家伙起来,打算送隔壁去。
    “去哪里啊?!”小家伙小声问。
    “送你去睡觉!”
    小家伙立刻伸手,拽了一下容凌肩膀上的衣服。
    “不要!”小家伙低叫了一声,摇了摇手。“隔壁是立苑姐姐睡的,叔叔你不能去,否则,你会被发现的哦!”
    容凌有些日子没来了,所以还不知道,隔壁已经被立苑给霸占了。也就是说,小家伙这些日子,又是和林梦一起睡的。
    容凌挑了挑眉,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不懂容凌心中那点小九九和小别扭,只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就冲着容凌,邀功般地小小地笑了一下。容凌妥协,也是不得不妥协!转身,将小家伙抱了回去。如此,他就发现了床上有两个被铺,一大一小。大的那个,里面窝着林梦。小的那个,不用说,该是给小家伙准备的。
    林梦感冒了,不想把感冒传给小家伙,所以本意是想和小家伙分房睡,然后让立苑帮忙照顾小家伙几天,直至她病好。可小家伙很坚持,要留在妈咪的身边,所以林梦就在另一头给小家伙搭了一个小睡铺。
    容凌掀起小被子,将小家伙塞入了被窝。
    “快睡!”
    小家伙眨巴着眼,看了容凌一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容凌不回答,使劲地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低声命令。“快睡,别废话!”
    小家伙嘟起了嘴,妥协道:“那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哦!”
    “人小鬼大!快睡你的吧!”容凌轻轻地拍了小家伙一下,以作训斥。
    小家伙弯起了嘴角,立刻猫起了小腰,侧身,脸冲着容凌,然后闭上了眼,小小声地哼哼道:“你再多拍我几下!”
    脸上很是可疑地露出了一抹羞红。
    容凌双眼的视力很好,相信自己没看错小家伙脸上的那两抹红。
    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这儿子还有受虐倾向了?!
    容凌根本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想了想,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冷峻的脸庞立刻就柔和了起来。
    然后,他伸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小背,就像很多母亲在孩子还小的时候都这样哄着孩子入睡一般。很快,在这很有节律的轻拍之中,小家伙睡了过去。
    容凌止了手,看着那恬静的小脸蛋儿,融合着他和她的小模样,心里就软的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低下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在小家伙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轻柔的,犹如外面飘着的雪!
    他又看了小家伙几眼,这才回身,正经去照看孩子他妈!
    林梦的脸庞依然是红扑扑的,脸上冒了一层的汗。感冒就需要发汗,容凌倒是知道用身体取暖的方式比较容易出汗。可是瞧瞧窝在一角睡着的小家伙,他自觉还不能冒着被小家伙随时发现到的危险,将自己和林梦脱得光光的抱在一起。所以,他只能紧了紧被子,裹好林梦,自己则在一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脚步声踢踏着,从下往上传来。他心中警觉,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静悄悄地快步挪到了门边,将门锁落上。果真如他所料,有人拧了拧门把,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
    “咦?!锁门了?!睡着了吗?!”
    女子轻轻地叫了几声“林梦”,发觉没回应,就走了。
    然后隔壁屋子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容凌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了一些。等到那边安静下来了,他重新回到窗户边,往下瞅了瞅,已经一片亮白的雪地上看不见有从屋内射出来的光,看来大家都是睡下了。
    容凌想了想,解下了外面的那层衣服,放到了一边。然后掀开大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进入,带入了一股冷意,林梦嗯嗯了几声,不满地抗议着。等到被容凌给团团抱住、被子里面的温度又重新高了起来之后,她才止了咕哝,拧着眉,继续睡着。
    容凌抱紧了她,眯着眼,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夜里,林梦持续发汗,容凌又像个大火炉似的烤着她,她更加觉得燥热难当。昏迷中,只觉得自己一身的睡衣都似乎湿透了,湿褡褡地贴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她皱着眉头,本能地开始撕扯衣服,想要将衣服给拽下来。
    一番骚动,惊醒了容凌。他皱眉,将林梦动来动去的小手给压了压,凑过唇,在她耳边呢喃了两声。“乖,别乱动,好好睡!”
    她皱了皱眉,哼了几声,安分了一些。可不过一会儿,又觉得难受,又开始扯衣服,然后大概真的觉得太热了,这下连腿也跟着动,开始踢被子。容凌只得手脚并用,抱着她,夹着她,又凑到她的耳朵边,低声哄了几下。
    “难受……热……”她咕哝着,扭动着娇躯,像条蛇一般地在容凌的怀里钻着。
    容凌本来就有些日子没碰她,体内积压了很多存货,就等着全部上缴给她。她这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很轻易就擦枪走火,让他也紧跟着有些燥热了。
    “别动,乖乖睡!”他的嗓音都哑了。
    她其实也是半睡半醒,感觉到被人哄着,这个声音还莫名熟悉,莫名让她觉得亲切,就开始由着性子撒起了娇,软声娇哼。
    “热……热死了……脱衣服……要脱衣服……”
    咕哝着,她又去拽衣服。
    近脸的头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也可以想见她的确是热了。容凌触手的地方,她的睡衣湿得厉害。隔着睡衣,就是她水润的皮肤,此刻,却感觉就跟没隔一般。
    他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了,血管里的血流速度也跟着有些加快。下面,也开始硬了!


    [201]

    她的小手作乱的厉害,可他压着她,所以她这小手抓着抓着,就往他身上招呼,一边胡乱地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在他的身下扭动,一边嘴里发出撩人的呻吟。
    容凌整个人都火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情!
    他都憋了多久了,今天下午又是特地奔她来的。心里那股邪念都没正经下去呢,这个女人又来撩拨他。知道她是无心的,可是男人那欲望上来了,哪是那么容易好控制的。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眼前这个是病人,是病人,自己不是禽兽,不能连人家生病了都不放过她,如此这般,默默念着,他强忍着下面叫嚣地开始有些发疼的欲望,将它强压下。
    可林梦实在是不舒服,奋斗了这么久,一直被人给强压着,她就火了,怒喝了一声:“走开!”
    然后,勉强睁眼,要将身上那仿佛像八爪鱼的东西给推开。
    然后,迷蒙的双眼,就看见了一张有些模糊的脸。
    是模糊,但足够她辨认这人的身份了!
    “是你这混蛋!”她娇哼了一声,用小手,很不客气地拍了容凌一掌。
    容凌突然挨了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这小女人又来这一出,当下,他就挑了眉。
    “你给我乖一点!”他低喝!
    可休想让她在这个时候听他的话,他越让她乖,她就越不乖。
    “你才要乖一点呢!”她哑着嗓子,又用手去推他,香腻的身子,在他的身下像条鱼一般的滑来滑去。
    “你给我走开,重死了,你给我走开!”
    “嘘!”容凌看着这个脸蛋儿红扑扑的小女人,真是万般无奈。想着不能惊动了别人,立刻又补充道:“小声点,别叫!”
    儿子还在一边睡呢!
    “小声什么!”她反而又叫开了。
    这简直是找死!
    容凌干脆不废话,一低头,就封了她的唇。他正努力忍着不吃她呢,她还这么嚣张得瑟,别怪他占她一个病人的便宜。
    她嗯嗯地唔唔叫,没过一会儿,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然后遵循本能,开始极力挣扎。容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放开了她,粗声粗气地教训她。“不会用鼻子呼吸吗?”
    就这么点甜头,哪里止得了他心里头的饥渴!
    她的回应则是狼狈的粗喘。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的,简直是致命的诱惑。修长的睫毛也宛如摇扇一般轻晃,把那股妖媚,一点点地吹入他的心底,惹得他的心里头越发地瘙痒,眸色也跟着逐渐转深。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脸,爱恋不已。
    她则刚有点劲,就猛地一转脸,小嘴一张,猛地咬住了他的一指。
    他猛然抿唇,眸子里的柔色变冷。手指上传来的疼,一再地提醒他,这个女人是多么的狠,竟然说咬就咬,还这么用力。她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快放开!”他冷声命令。
    她小脸殷红,唔唔着,摇头。这个男人坏透了,不咬他,难解她心头之恨!
    他伸手,立刻捏住了她的下颌,技巧性地一用力,她就被迫松开了牙齿,而同时,他抽出了手指。不过,已经晚了,除了手指上多了两排牙印之外,还多了殷红色的血。
    他看着,深深地皱了皱眉头。
    她开始嘻嘻笑,得意万分,在那边很是不知死活地哼着。“活该!咬死你!”
    他立刻就生气了。
    “不知死活!”他阴冷地瞪着她。
    她本能地有些害怕,可继而有些烧糊涂的脑子,又轻易地将这害怕给甩开了。她抬起了虚软的手,像是女王似地拍了拍他的俊脸,又咧着嘴,露出两排编贝小牙,像只小老虎似地龇了龇牙!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弄出这模样,大家就怕你嘛!告诉你,我不怕,一点都不怕!”
    说着,她又拍了拍他已经变得和难看的俊脸。
    他手一动,打算把这个糊涂的女人给打压下去。可她却纤手一伸,猛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那胳膊上的软肉擦过他的脖子的时候,又很轻易地击垮了他的钢铁意志,让他有些情动地随她去了。可这女人真是嚣张了,拉着他的脖子往下来,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亲他,可谁知,这个女人烟视媚行地冲他笑着,让他开始大意的时候,却猛地靠近,又猛地一口咬上了他的下巴。
    他低咒,反应迅速地立刻逃脱了她的小嘴。可,下巴上依然传来了痛感。
    “该死!”他猛地挺起了身,将她的两只胳膊从他的脖子上给拽了下来。“女人,我警告你,你给我安分点,否则,我就收拾你了!”
    “你收拾啊!谁怕谁啊!”她挑衅地笑,喘了几声之后,嫌热地扯了扯自己的睡衣,不小心露出了一片嫩白的胸脯。她一无所觉,继续嚣张:“我才不怕你呢,我告诉你,我不要你了,你这混蛋……”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她继续道:“你可以滚了,我不要你了!”
    看他依然还在她的眼前,她皱了皱眉,嫌恶地伸手推了推他。“我命令你,立刻消失,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皱眉,大掌隐忍地握成了拳头,放于身侧不动。
    “走开!”她却更嚣张地踹了他一脚,粗喘着,哼哼着,又扯了扯自己的睡衣。这下,露出了小半个胸脯了。
    “热死了!”她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他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让你小声一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皱眉,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一下子有些安静了。然后大概是困了,又闭上了眼,不过小手又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番动作,冷空气钻入了被窝,让被热汗浸透的衣服显得有些湿冷湿冷的,她觉得不舒服极了。
    他冷眼看着,半坐了起来,伸出来一手,帮她拽衣服。她哼哼着,若有似无地呻吟着,脱完了上衣,又去脱睡裤。很快,全身就赤条条的,幼白地仿佛龙眼!
    “呼——”她吐了一口浊气,嘴里喃喃着“被子”,伸手胡乱地开始抓,被子没抓找,反倒抓到了一个硬硬的障碍物。她勉强睁开眼,见是容凌,立刻就没好气了。
    “你怎么还没走啊!”她的口气里尽是嫌恶。“快走啊,我让你消失啊,你快消失啊!”
    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但现在她做大,所以,什么都要由她说了算。她不想看见他,哪怕做梦,也不想他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伸手推他。
    他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深沉,然后视线大胆而灼热地从她的脸上划过,再滑下她那迷人的脖子,性感的锁骨,再然后,是让人着迷的白色丰盈,再是平坦的小腹,再是那神秘的三角地带,以及其下那让人癫狂的所在……
    从他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变得有些灼热。他伸出另一手,摸上了一团白色的柔软,狠狠地捏了捏。她轻哼,身子颤了一下,面庞不受控制地又红了一分,心里却不高兴,然后抬手,拍了他的手掌一下。
    尽管她那一掌就像是拍蚊子一般,但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拿开!”
    他不拿开,反而又用了力,揉捏她的胸部。
    “不要我了?!”他哑声哼了一下,猛地揪住了她胸部的红梅,微微扯了一下。“我同意了吗?!”这个女人敢说她“不要他了”,这简直是找死!
    她羞恼。“我干嘛要经过你同意啊,不要你了,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你就去找你的何雅吧,让她给你生儿子吧,然后你们一家三口自己去快活去,不准再来找我,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她摇了摇头,伸手去扯他那作怪的大掌,嘴里恨声咕哝。“你别得意,以后也别想再这么对我,我会带佑佑走的,走的远远的,咱们一辈子都不见面……”
    他的手,立刻紧了,掐地她的胸肉都变形了。
    “放开!”她娇喝,因为疼了。
    “不准再说这话!”他低下头,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小嘴,然后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这辈子就别想逃开我!”
    她就眯着眼,懒懒地笑,嘴里轻轻地哼。
    “你以为你是谁啊……走……要走的……”
    “闭嘴!”他压抑地低吼,又去咬她。
    她继续笑,半眯着眼的样子,仿佛什么东西都入不了她的心了。
    容凌整个身子都僵了!瞧着小女人这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糊涂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才是她的真心话吧?!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这几次怪模怪样的,是因为已经打定主意了吗?!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她当他是什么?!又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他控诉地掐紧了她的胸部,眸子阴冷地瞪着她。
    她半睁着妖媚的黑眸,纤细白嫩的手指放在红艳的嘴巴微微含着,吃吃地笑,简直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妖精。
    他再度低吼,有些气急败坏。“你说过喜欢我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还想反悔不成!”
    她似乎没听见去,带着勾人的笑,低喃着:“走……放下他……走……要走……”
    他这个气啊,这个急啊!
    忍不住用力,拍了拍她的小脸。
    “唔?!”她受惊,意识又回来了一些,转到他的身上。
    他急忙低喝。“记着你的话,你是喜欢我的。你敢骗我,我就让你好看!”
    她皱眉,突然就开始低低地笑。“我说喜欢你,可你又不信啊,我干嘛要喜欢你啊,不喜欢,不喜欢……”
    “你的喜欢,难道只是口头说说的!林梦,难道你就是这种人?!”
    他的手劲又变大了,掐得她的胸脯好疼。疼痛刺激的她的意识又清醒了一分。听他说这话,她心头的火又起来了,哑声低吼着辩驳。
    “我喜不喜欢你重要吗?!你真的在乎吗?!你这混蛋,玩我玩的很开心吧!我警告你,你既然想跟何雅结婚,就别这么不道德地哄着我!嘿嘿,以为我会喜欢你一辈子吗?!”
    她的眼里,猛地冒起了泪花,小脸却绷紧了。
    “我告诉你,我会忘记你的,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忘记你的。你不是总怀疑我不干净吗,怀疑我和别的男人勾搭吗,呵呵,你等着,我会去找个男人的,让你如愿。我和他上床,我让佑佑叫他爸爸,而你——”
    她哭着,伸出手指重重地戳着容凌的脸。“你这个可恶的混蛋,就抱着你的何雅去吧。咱们各走各的道,谁也别管谁!”
    “屁话!”他闷吼。俊脸微微涨红,胸口也起伏地厉害。听这话,肺都快要被气炸了。“你敢找男人,我就先把那男的给废了,然后再把你给锁起来,关你一辈子,我让你还怎么找!”
    她挂着泪,嘿嘿笑,好似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当作一回事!
    容凌又急又气馁。
    她现在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简直是太让他内伤了。他的愤怒,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他的威胁,而她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挫败地猛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瞧她那依然眯着眼咧嘴傻笑的样子,心里只能是越来越恼火。
    “闭嘴,睡觉!”
    他告诉自己,她现在正糊涂着,他没必要和她计较。等醒来,他再和她好好谈一谈。等她彻底清醒了之后,她再敢说这种混账话,他绝对让她好看!
    他倒了下来,拉过被子盖住她,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她厌恶地在他怀里挣扎着,低哼:“难受死了,你走开……”
    执意要推开他,打发他走!
    他已经气得都快要爆炸了,她还这么不依不饶,容凌觉得够了,她就算是病了,也不能这么个病法!
    “你敢再乱动,我就上了你!”
    他横过一腿,很是强势地挤入了她的双腿间,抵着她的私密部位。同时大掌猛地摸上了她的胸部,警告她,他是绝对说的出、做的到的!
    可这一招,今天没法镇住她!
    每个人,都有逆鳞,都有情绪的爆发点。林梦不是充气娃娃,不是永远都会逆来顺受的。
    “好啊,你来啊!”
    她刺激着他,忍着身体的燥热,转过身,水眸睁得大大的,妖媚而挑衅地冲着他笑。
    他绷紧了下巴,眸色又冷又黑,再度咬牙警告。“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嘻嘻笑,像个小妖精似地抚摸他的脸。
    “我也不是开玩笑的!得,还是让我来吧!”
    她真的有如妖精附体一般,搀扶起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地蹭到了他的上方,直至最后娇躯完全地覆盖在了他的身体上。
    他反而怯场了!这个女人烧糊涂了,他可不糊涂。旁边还睡着一个小家伙,他是疯了,和这个女人玩妖精大战!
    “下来,睡觉!”
    她吃吃地媚笑,低下头,亲上了他的嘴。
    他下面的欲望一跳,该死地进入了天人交战的状态——想推开她,可又疯了似地想冲入这个女人的体内!
    她挪开了唇,黑发如瀑布一般地披落在了他的脸上。她吐气如兰,在距离他的脸不过一寸的地方,伸出红色的舌头,很是妖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媚声道:
    “容凌,我要吃了你!”
    黑夜中,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带着诡色。潮红的脸蛋儿,有些不同寻常的兴奋。她赤祼的坐在他的身上,那白嫩的娇躯简直是幻化做了欲的化身,引得他无处可逃!
    她这副模样撩拨到他了,让他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开始如铁一般地顶着她的小屁股。她就笑,很欢快地笑。
    “我是不是很美?!”她问他,一点点地拉开他的衣服,汗湿而灼热的素手紧跟贴上了他赤祼的胸膛,暧昧地进行着抚摸、挑逗。
    “何雅有我美吗?!”她低下头,一把含住了他胸口上的小红豆,宛如婴儿觅食一般地吸吮了起来。
    他“咝”了一声,呼吸开始错乱,喉结重重地动弹了一下。
    她用柔软的舌头恶狠狠地在他的小红豆上打转了一圈之后,抬起了头,又娇声问。“她也能让你这么快活吗?!”
    他咬牙,强撑着不和这个笨女人做这种没意义的理论。
    她却是打定主意和和何雅杠上了,一边脱着他的衣服,一边炽热的唇瓣紧随而下,一一吻过他的胸膛,他的小腹,吻一会儿,就抬头问:“她比我厉害吗?”
    有时候,她心里恨极了,就会重重地咬他,那酥酥麻麻、酸酸软软的啮咬,搞的容凌连连嘶声,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俊脸因为强忍欲望,开始憋地发红。
    等到她轻啄小腹,却突然一口含住了他的重型武器的时候,他低吼了一声,身子重重地激跳了一下。
    简直是难以置信,这笨女人竟然会这么做!
    这般大动静,让一直被两人的争斗弄得有些睡不太安稳的小家伙“唔”了一声,有些抗议似地翻了个身,小嘴又咕囔了几声,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容凌惊得一把扯过被子,盖住了林梦,同时大手有些发颤地去拉她的脑袋。双眼则紧紧地盯着小家伙,生怕他就此醒来。


    [202]

    被铺袭来,盖住了她,让光线一下子有些暗了起来,她抗议地哼了一声,抬起小嘴,伸手胡乱地要扯开被子。容凌立刻改变两手走向,双双去压被子去了。小家伙现在可是面对着他和她,这若是让儿子瞧见他俩干的这勾当,他以后基本上就是颜面无存了!
    林梦本来就心里燥热的慌,这下一下子像只小鸡仔般地被堵在被窝里,就越发不快了。她开始胡乱地挣扎着,要从被窝里冲出来。只是她这小身板被容凌给压得太厉害了,来回挣扎,却不过是让她的脸多次和他的欲望做亲密接触。
    容凌都快要疯了,简直是要被这个女人给折磨死了!
    该死的!这小妖精!
    他受不了了,欲望简直快要爆炸了。他再不冲进这女人的体内,他都怀疑自己会被活生生地给憋成一个太监。咬牙,他伸出右手,探入被窝底,一把揪住了林梦的胳膊,使劲往上一拽,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她才刚惊呼的时候,他已经迅猛地低下头,像老鹰一把犀利地捕获了她的唇,一口堵上,然后在她“唔唔”地闷吼的时候,卷着被子,将她连人带被地从床上给抱了下来。
    床上是危险重地,绝对呆不得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是两秒不到的事情。
    不过小佑佑到底是容凌的种,被铺上下起伏地弹了一阵,他终于被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卷着被子落了地,立刻就睁大了眼。然后就看到了那长长的黑发,还有那白嫩的脸。
    “妈咪?!”
    小家伙叫了一声。
    容凌的身子都僵住了,心里连连咒骂该死!
    林梦也是身子一僵,这做梦也不能将这一大一小全部包揽到梦里啊。而且,小家伙的声音清晰地仿佛近在耳边一般,现在不管这是不是梦,总之,她也一下子规矩了。
    小家伙这下越发看清楚容凌这是在抱着林梦,似乎要离开的样子,急了,一骨碌地从床上坐了下来,大声喊道。“你要把妈咪带到哪里去?!”
    小家伙掀开被子,急急忙忙地爬了出来,往容凌扑来。
    容凌一张脸变得黑的可以,急忙退后了两步,低喝道:“别动!”
    他也不是太在意赤身祼体的,男人嘛,被看光了,又没少什么。可是现在的状况是他根本就和林梦做了坏事,而且眼看就要被儿子给抓包,他心里再强大,也没法太镇定!
    小家伙被吼了一声,没被吓住,反而扁起了小嘴,看着容凌的眼睛,开始瞪得溜圆。
    “快放下我妈咪!”小家伙稚气地喊。“不准你带走我的妈咪!”
    小家伙支起小身板,伸出小手,急忙去拽林梦。林梦小脸通红,尴尬地要死,只能当起了缩头乌龟,一句话也不说。
    容凌也有点急了,眼神一眯,迅速上前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技巧性地卷着林梦,让他坐在了他的腿上,同时,也用被子挡住了他那尴尬至极的下半身。
    “佑佑,我不是要带你妈咪走!”
    “那你要做什么?!”小家伙刚睡醒的时候,最是迷糊,完全像个四岁的小孩子。他瞪着容凌,抽了抽鼻子,漂亮的大眼睛顿时红了。
    “妈咪是我的,不准你把妈咪给带走!”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哭腔。“你坏透了,是个大坏蛋,趁我睡着的时候,就要带走我的妈咪!”
    “不是!”容凌就算再强大,这样尴尬的时候,也有些逻辑不顺了。下面的欲望火急火燎的,他还得耐着性子和小家伙周旋,容凌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而小家伙呢,则贯彻小孩子的本能,哭闹了起来。
    “你已经有坏坏的漂亮阿姨了,还有坏坏的小姐姐了,不准再来抢我的妈咪,我只有妈咪一个,你不可以这样坏的……”
    小家伙猛地扑了过来,小胳膊一把抱住了被羽绒被给卷地像条毛毛虫似的林梦。小脸蛋蹭了过来,开始呜呜地哭。“妈咪,你不可以不要佑佑的!”
    林梦急得瞪眼,想说话,可是被子底下光溜溜的,状态太尴尬,没法说话。
    容凌没法子了,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佑佑,别哭了,别打扰你妈咪睡觉!”
    小家伙呜呜了两声,抬起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容凌。
    林梦只能配合容凌,立刻闭上了眼。
    容凌只能继续哄骗小家伙。“你妈咪出太多汗,衣服都湿透了,我这是要带你妈咪去换一套睡衣,不是要带你妈咪走。你妈咪现在不舒服,所以你不要吵,让你妈咪好好睡,知道吗?!”
    小家伙歪了歪眼,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容凌一看这样,就知道拖不得,谁知道这小家伙脑袋瓜越来越清醒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佑佑,快松手,让你妈咪继续睡一会儿!”
    小家伙乖乖地松开了手,容凌急忙将林梦放了下来,让她依然保持着毛毛虫的姿势。他趁着夜色,自己转了身,抄起小家伙,迅速地重新将他塞到了小被窝里。
    他不知道自己该市感激还是干咒骂那个小女人,至少没把他的衣服给脱光,至少衬衫还是挂在他的身上的,至少线裤还是吊在他的腿上的。在夜色中,靠他的机警和身手,这般模样还没走光地太厉害!
    “佑佑乖,快点睡!”他哑声哄着,催促小家伙赶紧睡。
    小家伙“唔?”了一声,睁着眼看容凌。容凌伸过来大掌,轻柔地用指腹将小家伙脸上的泪珠给抹去,然后一手拍着他的小后背,低声哄:“快睡吧,太晚了!”
    小家伙眨了眨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又很快地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小手,抓住了容凌的大掌。
    “你不许把妈咪带走哦!”
    小家伙虽然迷糊,可本能地抓住了问题的重心!
    若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容凌该笑着表扬小家伙一下的,可眼下,只能尴尬地“嗯”了一声。
    小家伙依然觉得有点不放心,稚声道:“你要是把妈咪给带走了,我会很讨厌、很讨厌你的,比你和坏阿姨还有坏坏小姐姐一起玩,还要讨厌很多很多……”
    容凌眯了眯眼,坏阿姨、坏坏小姐姐,类似的词汇,已经从小家伙的嘴里出现过很多次了。而“何雅”,也在林梦的嘴里出现过很多次!这对母子对何雅和冰冰……看上去,很反感啊!还是说,这两人的阴阳怪气,也是因为如此?!
    他垂下了眼,轻声道:“睡吧,我保证,等你明早醒来,肯定可以看到你妈咪!”
    小家伙“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他轻轻地拍着小家伙,哄着他睡,在他以为小家伙快要睡着的时候,却听到小家伙有些口齿不清地咕哝道:“你对别的小朋友,比对我好,你坏!”
    容凌愣住了。
    小家伙小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没再说话了。
    容凌心下复杂,此刻他要是还琢磨不透这当中的内情,那他还真是白混了。很明显,这一大一小母子俩,都吃醋了!也很明显,冰雕会那天,他本意要刺激林梦的表演,失败地可以,不是说没刺激到,而是过了,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打折再打折,反而让这母子俩齐齐地讨厌了他!
    容凌苦笑,这算不算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啊!
    瞧着小家伙白嫩嫩的小脸儿,容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的心思都围着那个小女人转,因此忽略了这个小家伙。一直以来他也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四年来,没有他,小家伙也长得挺好,可现在扪心自问,他真的是亏欠了小家伙。
    “睡吧!”
    他轻叹,大掌轻轻地顺着小家伙那柔软的头发,然后低低地哼起了一首英文的小调。
    小调很轻柔,从他的嘴里出来的时候,又带上了犹如大提琴般的低沉,听着让人觉得分外地安宁,在这如水的夜里,一点点地催人进梦乡。
    他侧着身,用胳膊半拄着身子,空出的一手,已经很是熟练地重复着精准的频率和力道,一下一下地拍着小家伙的小背。
    此刻的他,谁见了,都不会去质疑他是一个合格的慈父!
    小家伙从来没听过容凌给他唱睡眠曲,所以特别珍惜这第一次,特想把曲子从头到尾地给听清楚,可是听着听着,他就没坚持住,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不仅是他,就是林梦也在最初的讶异之后,听着那低沉而沙哑的小调,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到容凌哄完了小家伙,打算去找林梦算账的时候,一看林梦睡的很甜,又可以说是很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
    一对上那殷红色的小嘴,他那半软的欲望,就又硬了起来。他有心想将欲望压下,可是一会想那软软的小嘴含住他那里的时候,那几乎让人发狂的快感,下面那根就越来越硬,心里更是火成一团,全身跟着燥热难当!
    他忍不住地伸出了手,缓缓地摸上了她的唇瓣,那软软的触感,只能是越发地逼迫他。他识相的话,就刚放手,然后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可偏就贪恋上了这一份温柔,舍不得放手。越是抚摸,他心里这火就生地越是旺盛,指腹上的力道,也是越来越重。
    林梦毕竟是个大人,也没那么容易入睡,再加上身体的不适,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同时动了动唇瓣,将在她唇上捣乱的手指给推了出去。小脸再这么一转,轻易地就摆脱了容凌的手指。
    容凌一看这样,觉得有门!
    她也没睡熟啊!
    这体内的欲兽实在是太折磨他了,他实在是忍不住,更不想忍。瞄了瞄屋内,他起身,重新穿上了及膝黑大衣,同时拉上窗帘,如此,室内一下子暗了好多。基本上,视线所及,很是模糊不清了。
    他弯腰,将林梦给连人带被抄了起来。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眉头又皱了一下。
    他找了一个隐蔽处,将她推在了墙上。她有点醒过来了,微微地睁眼。赤祼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让她激灵了一下。
    他架起了她一条腿,身子一贴,然后下身重重地往上一顶,强势地挤入了她的体内。
    “唔?!”她猛地瞪大了眼,有些惊恐。
    他凑过来吻她,堵住她可能有的抗议。她才发现自己是卷着层层被子的,可是偏偏下半身,愣是出了缺口,然后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她惊了一下,身体本能地缩了一下。之前这男人打算对她使坏的时候的惊吓实在是太强烈的,所以她很清楚的记得,旁边是睡着一个儿子的。这是在哪里?!这个男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男人那下面被一片温热给重重包裹,不由舒畅地在心里低叹了一声。松开了她的小嘴,他捧着她的脸,哑声低喃:“别出声,小心吵醒佑佑!”
    她此时已经彻底看清了她和床铺之间的距离,听男人说这混账话,又干这混账事,气的不轻哪!扭着身子,就不愿意让男人得逞。
    男人频频粗喘,被她搞得都快要疯了,强忍着不去冲锋陷阵,狠狠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
    “别乱动,乖一点,不想我弄死你吧!”
    她小脸涨红,恼恨:“你敢!”
    他深吸一口气,下面重重地撞了一下,进入最深处。她被刺激地身子一抖,张嘴就低呼,又被他给吻住。
    他停住不动,堵着她的唇停了一会儿,才放开。此时他舒畅了,眉眼间就带了一点笑,揪着一角被角,塞到她的嘴边,“咬住它,别吵醒了佑佑!”
    “不要!”她低吼。“你快放开我,我是病人!”
    他调笑,“哪个说要吃了我的?!怎么,点起了火,就拍拍屁股不管了,这可不道德!”
    说着,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迅速撤出又猛地进入。她的低呼,再度被他堵在了嘴里。
    他再度恶劣地笑着,将被角递了过来。她感觉着体内那狰狞的硕大,再想想那可爱的小家伙,无可奈何地咬上了被角,心里暗暗发誓,今晚的帐,总得要找回来的。
    男人得意了,却还是很有分寸的,没动作地太厉害,毕竟,他也得顾虑已经安睡的小家伙。他往往是深吸一口气,凶狠的撤出再进入,然后吐出一口浊气,隐忍不发,再然后重复这同一动作。虽然这样频率有点慢,闹出的动静也不大,可照样折磨人。每次那深沉的一撞,都像是打楔子一般,她总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要跟着撞出来似的。
    他弄了几次之后,她就有点受不住了,被刺激地双面绯红,眼角不受控制地染上了娇媚,点点泪花可怜却又撩人地垂挂着。男人就低下头来吻她,吻她的眉眼,吻她的小脸儿,吻她的嘴角,然后在缓慢撤出的时候,突如其来地冲入,凶猛地宛如狼一般。
    她被折磨地全身都发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可恶!他也就这个时候,稍微柔情一点,可是这种想上就上的强硬态度,让她心里相当不满。他当她是什么?!她可没忘记他对何雅是何等的柔情蜜意!
    她恨恨地趁他深呼吸的时候吐掉了被角,然后一低头,恶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头。
    咬着被子干嘛!
    眼前有更好的东西,甚至还可以让她报仇,她干嘛要放着不用!
    男人闷哼了一声,立马就有些激动了。情事中,人大多都是没多少理智的,任何的刺激,都只会加助情趣。他进攻地就有些猛了,埋首在她的肩部,抿着唇,半眯着血红的眼,大出大进。如此死战了半个小时,他才一声闷吼,不甘地将存货上缴给了她。
    她睁着眼,眼角挂着两行细泪,已经被频频的高潮弄得没有多少意识了。死咬着他肩头肉的两排牙齿也无意识地松开,低低地喘着气。
    他可算是释放出来了,全身舒爽,心里一阵畅快,压她在墙上,伸手将她抱得极紧。这辈子,也就这个女人能让他这么快活!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从她肩窝处抬起了头,睁大眼,在黑夜中,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她此刻半眯着眼的样子,可真美,又美又妖,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她。他的身子又有点热。他在这方面向来强于常人,憋了那么多天,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
    他看着她那殷红色的小嘴,上面有点点血红,是鲜血的痕迹。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点疼,扭头一看,果真是见了血了。
    这个女人可真狠!
    真咬上了!
    像个吸血妖姬似的!
    他却一点不恼她,反而看她那魔媚的唇,下面的**有些蠢蠢欲动!之前那让人几乎是被电了一下的美好,他可没忘!
    他伸手,抚摸上她的唇,嘴角微微一勾,凑了过来,伸出舌头,暧昧地一点点舔去她唇上的血。
    她敏感地缩了缩唇,撩人的眸子幽幽地颤了颤,带起缕缕魔媚的光芒。
    他心头开始发热,哑着声,亲着她的唇瓣低低地诱哄。“小乖,用嘴再帮我一次吧……”
    她有三秒钟的不解,然后才反应了过来,然后,面如火烧,差点犹如炸毛的猫一般惊跳起来!她就是着了魔了,才会干出之前那蠢事!他还真当她烧糊涂了嘛!不是所有的病人都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咬牙,特意张嘴露出了两排在黑夜中显得特别闪的编贝小牙,然后凶狠地磨了磨。
    “只要你敢,我就咬断它!”
    他眯了眯眼,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小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嚣张的女人!
    打横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他出了屋。
    她心里有些焦急,想让这个男人别随便乱逛,他以为他是谁啊,担心被人抓住,然后他堂堂容氏家族的当家人颜面扫地。可再一想,管他呢,他出了丑,与她何干?!
    眯上眼,她基本上都可以断定这个该死的男人肯定是吃饱了喝足了,所以是要撤退了。心里悻悻地,她开始靠咒骂着他好催眠自己入睡。只是没多久,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脸,熟悉的低哑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起来喝点水!”她肯定是脱水的厉害了!
    她睁开眼,看着那透明的水杯,心情复杂。暗哼了一声,她警告自己别对这个臭男人心软,所以毫不客气地凑过去,喝完了足足一大杯子的水,躺下!
    这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家里除了热水,就是冷水,可没这温热的水!
    想来,这温水是他的功劳了!
    她嘟起了嘴!
    闭眼,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睡觉,赶紧睡觉。这个男人又神经错乱了,她千万不能理。可是,就是睡不着了!
    又然后,他出去了又回来,将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用热毛巾轻柔而迅速地帮她全身擦了一遍。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就是个植物人,末梢神经已经坏死!
    再然后,他堂而皇之地潜入了她的被窝,将她抓入怀里。这一次,他只穿内裤,基本上赤祼。
    她心里暗骂:没这么嚣张的!他以为这是他家啊!
    她自然要理他远一点,可他将她抱得很紧。刚才那囧状都已经被儿子给看见了,容凌这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啥也不怕了,自然轻装上阵。
    “别乱动!”他在她头上沉喝。“我体热,抱着你,你能多发点汗!出了汗,明天就好了!”
    她在心里切了一声,暗想,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他去又突然地笑着补充了一声:“小乖,要不要我也给你唱首歌,哄你睡啊?”
    她的脸轰然转红,羞恼交加,猛地小嘴凑前,在他的胸肌上,再度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咝”了一声,身子紧了一下,却没动,任凭她咬着,一句话也没说!
    这也太过纵容了!
    她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就松了小嘴,可心里却有点乱了!


    [203]

    当过兵的人,总会特别的自律,毅力也超凡。容凌虽然离开部队多年了,但是某些方面却没有跟着懈怠。四点钟的时候,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就醒了。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哪怕睡地太晚,可是他大脑里定好了要几点钟醒来,那么必然会在时间快到的时候醒来,精准的不可思议。
    他怀里的她,这个时候安分了不少。夜里因为热,她在他怀里挣扎了好几回,都被他给制止住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这么热了,看上去也该是快好了。
    屋里有点暗,但是挡不住她那莹白的脸。他也并非铁人,也会本能地留恋温柔乡。在这寒冷的冬天,让他一大早从被窝里起来,然后不得不离开这里,开车赶回自己的住处,这也是天大的折磨。
    他看着她,心里就有了恼恨。若不是她总是在意料之外,总是这么不乖,他何至于要像现在这般的偷偷摸摸,就连抱着她,都得顾忌着别人。让她早点离婚,乖乖跟他走,她还不肯。他每每想到这,心里就实在憋火。他现在都恨不得咬她几口,让她也不好受,可到底他没法那样幼稚。只能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突然失去了热源,林梦大概有些不适应,轻轻地“唔”了几声,翻了个身,然后像小猪一样地在被窝里拱了拱,拱成了像个虾米团般模样的时候,才歇下,继续睡。
    他一边穿衣,一边瞅着,嘴角就有了一丝笑意。可想着他逼不得已要离开,笑容就立刻收敛了。穿戴完毕,只剩下了最后一件大衣的时候,他又悄无声息地潜到屋外,弄了热水和热毛巾,又替她擦了一把汗之后,给她套上了他翻找出来的白色睡裙。
    她这身体,可只有他能独享!
    她迷迷糊糊地就有点醒了,他喂着她又喝了一大杯温开水之后,咬着她的耳朵轻喃:“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别犯倔,那样只是自找苦吃!”
    她胡乱地“嗯嗯”着,也不知道听见去了多少,又闭上了眼,一副贪睡的样子。他看着,心里又极端的不平衡。
    可到底要走了,否则,容易被人发现!他有时候想一想,为了这个女人不知所谓的脸面,他这样次次小偷小摸似的,还真是窝囊极了。这要是让他以前的队友知道他那以前学的那些本事用来半夜私会女人、爬女人的房子,不知道要被他们给笑成什么样!
    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小脸,他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容凌知道林梦有时候性格挺倔强的,所以也没完全的把握她能听进去他最后的吩咐,所以他又给小家伙打了电话。自然,那时小家伙已经起床了。
    接到容凌的电话,小家伙挺高兴的。刨除上次容凌给他打电话但却被林梦给掐灭之外,这算是容凌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也算是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容凌交代小家伙看好他妈咪,一旦他妈咪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给他打电话。小家伙眯眼笑着,“嗯嗯”应下,乖得不可思议。
    基本上,经历了昨晚,他对容凌的怨怼已经放下!
    放下电话之后,小家伙蹬蹬蹬地跑到林梦身边,趴在床沿上,嘿嘿笑。
    “是叔叔打来的哦!”
    小孩子总是如此,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忘性大!某些方面,也像她妈咪一样,挺容易满足,也挺好哄的!
    眼下母子俩都已经确定容凌昨晚是来了。今晨醒来后,外面已经积了好厚的雪,估计是下了一夜。林梦想那个男人大雪天的还过来,心里也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不过再一想那个男人昨晚对她强行做的一切,很快就将淡淡的好感压下。
    那就是一个色鬼,谁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的!
    生病了,她也没什么胃口,早上吃的是立苑给她煮的西红柿面,酸酸甜甜的,比较容易下胃。不过实话说,立苑这面煮的不怎么样,可到底是人家的一番好心,林梦很捧场地都吃光了。不过打完吊瓶之后,她这身子就开始不好受了起来。
    “妈咪,不舒服吗?!”
    小家伙在一边翻看故事书,时而会抬头瞅瞅林梦,以免她出现什么不舒服的。林梦皱了皱眉头,胃里一阵反呕,有一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这个时候,她的脸色有些发黑发白,看上去就知道不对劲。
    “妈咪!”小家伙抓住了林梦的手,担心的看着。
    林梦勉强压下不舒服,牵起嘴角,冲着小家伙笑了笑,摇了摇头。只是瞬间,她脸色大变,推开小家伙,拉起被子,就冲了出去。
    “妈咪——”小家伙大叫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跟随到卫生间的时候,林梦已经吐的稀里糊涂了。那恐怖的呕吐声,有点吓到小家伙了。
    “妈咪……”小家伙有点慌了。
    林梦扭头,看了小家伙一眼,想安慰小家伙一下,说她没事。小家伙却突然怪叫了一声,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林梦想叫他,来不及,又全身发软地趴在那吐着。然后就听到小家伙嗓声尖尖的怪叫着。
    “叔叔,不好了,妈咪吐血了,呜……,妈咪是不是要死了啊?!”
    容凌猛地折了手头握着的钢笔,漆黑的墨水,猛地泼在了下面的计划书上。围着他讨论的几个手下见状,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再说一遍!”容凌死死地拧了拧眉头,却又不等小家伙再说,直接沉声命令:“把手机给你妈咪,让她和我说!”
    小家伙眼角含着泪,“唔”了一声,噔噔地捧着手机去找林梦。
    林梦此刻干呕着,嘴角被番茄水给弄得,红彤彤的,稀拉拉地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小家伙一看,“呜哇”一声,就冲了过去,抱住了林梦。
    “妈咪……妈咪……”小家伙慌得,只会这么叫了。
    这番动静,全部地通过耳机传入了容凌的耳朵里,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都顾不上擦拭自己手上的墨水,他直接冷声吩咐。
    “计划案先推后,你们照着刚才提出来的建议先琢磨琢磨,再列个方案出来!”
    话落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口,转瞬,就消失在一干人等面前。众人再度面面相觑,真是很难得看到这位冷总裁如此地失去镇定、行色匆匆啊,也不知道这位“妈咪”是何方神圣了!
    那边林梦吐得胆汁都快要流出来了,才堪堪歇下!
    小家伙抱着她,都快成一个泪娃娃了。林梦伸手,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看到了一抹淡红,可算是明白小家伙为什么哭了!
    “笨小子!”她虚弱地低斥,万分的好笑。“不准哭了,妈咪没事!”
    小家伙胡乱地摇着脑袋瓜,两点泪水可怜巴巴地挂在他的眼角。
    她按了一下抽水马桶,将污物冲走,然后站了起来,狠狠地洗了一把脸。小家伙则像只无尾熊似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腿。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生怕把她给弄丢了。
    “妈咪可没吐血,你这个谎报军情的小笨蛋!”林梦蹲下身子,轻轻地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
    小家伙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不解地看着林梦。林梦挤了牙膏,开始刷牙漱口,看着小家伙这个样子,却是越看,心里越软。若不是因为太过在意,哪能把小家伙吓成这个模样啊!
    “刚才的不是血,是西红柿汤!”
    小家伙歪了歪头。
    林梦最后冲完口,将牙杯等放回原位,半蹲下,和小家伙慢慢解释。小家伙这下听懂了,就咧嘴嘿嘿傻笑,然后想到给容凌打了电话,就小脸一红,皱了皱眉头。
    “妈咪,我……我给叔叔打电话了呢!”
    “没事!”林梦抱住了小家后,呵呵笑。“妈咪再打电话告诉他,说是误会!”
    林梦立刻给容凌打了电话,说她没事,容凌只嗯了一声。林梦觉得没趣,迅速地挂了电话。她不过就是感冒,想来容凌也不可能信佑佑所说的她吐血的话,她这样巴巴地立刻打电话过去解释,却显得她有点意有所图似的。
    她却不知道,容凌根本放心不下她。她这几天的态度已经被他认定是古里古怪,他就怕她这是怄气,然后对他粉饰太平!不亲自去看她一眼,他根本就坐不住!
    林梦因为吐了那么一次,突然之间就神清气爽,仿佛那在她身上缠绵的病魔也跟着被冲下下水道去了。她精神了,也就有劲了,开始大清洗。首要的,便是她这身子。
    至于小家伙,因为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丢脸了,所以此刻正蹲着马步,在那自罚自己面壁思过呢。
    等到容凌沉着一张脸,强势地闯入阮家,并且一把推开阻挠他上楼的阮承扬,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林梦在那哼着小曲,很是自得地站在那拆着被单。
    阳光透过窗户,淡淡地打在她的身上,照着她那一张很显然有了些红润的脸庞,使得她看上去状态真是该死的好!然后,容凌郁闷地都有打这个女人的冲动!
    他放慢了步伐,步步逼近,那阴冷的眼神刺得林梦有些不自在。她看到容凌突然出现的时候,小嘴惊诧地呈现了微微的圆形,小心肝也怪跳了几下。完全没想到,他还会再来!
    容凌瞄着她还是湿褡褡的头发,再瞧瞧在她脚边堆积着的被罩,气的是咬牙切齿啊!
    “你该死的到底在干什么?!”
    林梦胆怯地缩了缩肩头,很是无辜。
    “你……你不都看到了了嘛,这些……都要洗的!”
    “你这里就没别人了,还得你一个病人干这种事?!”
    紧随而来的阮承扬,一下子黑了脸!他觉得,这是侮辱,天大的侮辱!
    林梦被容凌吼地越发没胆。“我……我已经好了啊!”
    “好了?!”他阴沉着脸,挑眉质疑。快步走进了她,猛地伸手,大力地推了她一下。她一个没注意,就被他给推到在了床上,陷在了蓬松的羽绒被之中。四脚朝天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可笑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了?!”他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别在那穷得瑟!”
    她脸一红,觉得他这话也太侮辱人了!这男人手劲这么大,换作是别人,那也会被他给推倒的好不好?!
    “你们家佣人呢?!”容凌扭头,冷眼看着阮承扬。
    阮承扬面色微微扭曲,心里暗骂了一声,越发地觉得容凌是故意的。他们阮家现在是怎样一副状况,这男人还出口问佣人,这不是在羞辱人嘛!
    一瞧阮承扬这样,容凌眯眼,神情变得阴鹜,气势十足地沉声训斥。
    “她可不是老妈子,还得伺候你们这三个混小子吃吃喝喝!你们也不怕折了寿!”
    阮承扬听了这话,差点气抽过去!林梦是他阮家的人,用得着他一个外人如此维护吗,还这样一副大义凛然的口气!
    真是混蛋!
    阮承扬气的心里咒骂不停!
    容凌阴冷地看着阮承扬一眼,看得他最后扛不住地低下了头,他才回过头,弯下腰,将林梦又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干嘛?”她尴尬地问他。心里已经被他的在意和维护感动地不行了!
    “一边坐着去!”
    他将她推开,然后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威胁。她头皮发麻地服从了他的吩咐,在一边坐下。小家伙则趁机凑了过来,窝在了林梦的双腿间,眨巴着眼,看着容凌。
    容凌轻车熟路地摸到一边的卫生间,洗掉了手上至今还有残留痕迹的墨汁。他一路匆忙而来,哪有余力打理干净这手!
    他将手洗净擦干,然后又折了回来,依旧面色冷峻,却让人差点掉下眼珠子地接过了林梦之前的活计,拆起了被单,然后很是自然地拿起一边放着的新被单、被罩,铺了起来。
    林梦这心情,就复杂了!
    阮承扬也有些惊愕,怎么也没想到这堂堂的容氏总裁,看上去万金之躯的人物,会做这种类似老妈子的活,还这么自然!阮承扬他自己就算再落魄,可都没干过这种活!
    对容凌的心情,阮承扬一下子间也复杂了!
    至少,单单从这一点来看,这容氏总裁对林梦的关爱,不是笔假账!
    “上来!”容凌已经铺好了被子,扭头冷着脸命令林梦。
    林梦垂着脸,一点点靠近,突然之间就有些扭捏了,就像个小媳妇似的。在阮承扬在场的情况下她很想让自己做到无动于衷,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有点发烫了。
    沉默着,咬着唇,她爬上了床。他伸手一扬,新换好了被罩的羽绒被就轻轻柔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干净的被罩立刻传来一股清新的香气,舒服地让她忍不住偷偷地连连吸了好几口。
    容凌在床边坐下,嚣张到直接无视阮承扬的存在,问林梦。“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哄——
    小家伙脸红了!
    不好意思地垂着脸,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容凌靠近,然后停在了他的身边,伸出果肉一般柔软白嫩的小手,轻轻拽了拽容凌。
    “叔叔,我错了!”
    小家伙还行,勇于承认错误。
    容凌挑了挑眉,将小家伙一把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小家伙不好意思地凑到了容凌的耳边,小小声地交待原委。
    阮承扬在一边看着,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了容身之地。父母疏离、亲情不得的经历,让他变得很敏感。他能感觉到,那三人虽然没有言笑晏晏,但那无声深处的脉脉温情,已经没有了外人可以插入的余地!
    他黯然褪去,心里阴沉沉的,烦躁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容凌听完小家伙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拿眼瞪林梦,瞪得林梦在那阴冷的视线下差点无所遁形,只能一个劲地往被窝里钻。
    就这样过了好久,容凌才冷哼了一声,嘲弄地训她。“你这样还像是个当妈的嘛!”
    林梦觉得这个侮辱太过了,她怎么不像个当妈的了!她猛地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瓜,不承认地也跟着瞪他!
    他开始大刺刺地批评她,说她生病了还不安分,让人担心;明知道感冒了,大早上的洗的什么头;明知道病了,还这么折腾地去洗被子……
    批地林梦这头快要抬不起来了!
    更气人的是,小家伙还不帮她,在旁边“唔唔”地点头附和着容凌,这可让林梦气到了!这小子,才一个晚上就叛变了,太没有气节了!
    容凌又强势地说要派个保姆过来,照顾她起居。林梦肯定不能答应啊,家里什么情况,她还不清楚?!请个保姆,还真是有钱了啊!更别提这保姆要是容凌请来的,那得怎样招人诟病啊!
    “我的女人,可不是给别人当女佣的!”容凌拧眉怒声。
    她唰的脸红,结结巴巴地辩驳。“哪……哪有这回事啊!”心里却有点甜。


    [204]

    “我的眼睛看的很清楚!”他很冷酷,也很犀利!
    的确如此,林梦几乎是包揽了家里的所有活。虽然用这种方式,可以狠狠地在阮家三子的身上扒一层皮下来,让他们没法拿钱去挥霍,可是最终受苦受累的还是她!
    容凌的态度很坚决,拿出手机,就交代下手去办了。林梦急了,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一把朝容凌扑了过去,去夺他的手机,却是一头撞在了他的怀里,像是投怀送抱似的。
    “你可别啊!”
    她急急忙忙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使劲地摇了摇头。
    他冷冷地看着她,手机依然处于通讯之中。看样子,这儿男人已经是打定主意了,非得要给她弄来一个保姆不可!
    她咬咬牙,只能肉痛地狠狠心,道:“算了,我自己去请个保姆,好不好?!”
    可怜她的钱哪,可怜她的亲子计划啊!这个男人生来就是让她不顺心的!
    容凌看了她一会儿,算是勉勉强强同意了,不过却通告她尽快把这事给落实,最好明天就能搞定,否则,他可就要派人过来了。
    他的霸道让她极其无语,可是形势逼人,她只得点头同意了!
    中午集体喝粥,阮承扬也上来了。家里如今除了他留下来照看林梦外,其他人都去了公司。这算是头一次和容凌这样的神级别人物共桌,但是阮承扬脸上的表情没太多变化,依然阴沉!这份定力,倒是让容凌多看了阮承毅一眼!
    下午容凌亲自带小家伙去严老爷子那里学武,小家伙很兴奋地跟着过去了。
    这可是爹地亲自送他去上学哦!
    林梦看着堆积在一边的床单被罩之类的,很想下床去洗一洗,但是一想到容凌,就按捺住了。
    因为容凌发话了,所以第二天的时候,林梦不得不去联系家政公司,寻找保姆。那家政公司很有效率,很快按照林梦的要求给林梦推荐了一位保姆,表明可以适用三天,若是不合适,再换!
    保姆姓余,是一个看上去挺温柔的壮年妇女,今年38岁,却有优秀的服务经验,据说干这行已经有十多年了!林梦面试了一下这位余嫂,感觉人挺和气的,而且还不粗俗,看她收拾屋子,也很是麻利,而且还非常细致。基本上,林梦很是满意,就此说定。
    请了保姆,必然会让家里的财政支出多出那么一项,林梦也想好了对阮家其他人的说辞。因为元旦之前她和阮承毅等说好了过完新年要一起南下去看看的,所以她这一走,家里留守的人就需要照顾。如此有了保姆,虽然有了额外的支出,但对这个家来说,却是多了很多便利。而且这钱,也是这个家担负的起的。当然,林梦表示自己出大头,因为看来看去,这个家看上去最需要照顾的就是小佑佑!
    阮家三子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听林梦这么一说,也觉得合适。毕竟这个家,男人太多,林梦又不是专门给他们来当老妈子的,也没得天天给他们洗衣做饭的。于是,就此议定。
    林梦又去了一趟大风幼稚园,向园长提出了退学的请求。
    这个想法,她一直都是有的,只是因为一直有容凌在那里说服她,所以她把这念头给压了下来。可是这幼稚园里的小孩的确是非富即贵,不好惹,单单说那容家的容亨达就是一个让人头痛的角色。
    容凌虽然在事后对林梦保证,会护得小家伙的周全。只是之后容凌对她表现出来的不信任,还有那一晚冰雕园游乐一事,的的确确伤害到了她。
    她生病,容凌虽然做出了些许温情的动作,这放在往日,她或许就能原谅他,就此过去,可今日今时,却是不能了。伤害总会到达一个度的,一个让人无法承受的度,这样的度一旦造成,就没法轻而易举地就原谅的!
    而且,她如今这身份确实不适合和容凌有太过的纠缠。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无论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最后伤的总能是她!
    园长听了林梦的退学要求,心里立刻一咯噔,立刻急智地出声挽留,让林梦务必再多思考几天,不要一时冲动。毕竟,大风的优秀在这B市是排第一号的,很多家长千方百计的想把孩子送进来还不能呢。
    能当上这地界园长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必然有过人的本事。一番舌灿莲花的劝说之后,林梦只能苦笑着,先带着小家伙回去了。她实在斗不过园长这张嘴,就想着等南下回来,再提出退学一事吧。到时候她也算“花时间思考”了,想来园长也不该阻止了。
    她不知道,她刚一走,那园长立刻就给容凌打了电话,将这情况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之前容凌算是“诱敌深入”,所以没对园长把情况给交代清楚,让园长误以为林梦和容凌的交情泛泛。只是小佑佑差点经历“手术台死亡”事件之后,容凌不需要再藏着掖着,直接找上园长,开门见山地和园长谈了谈。说谈,到不如说是下达命令。园长一一应下,此时在她心里,整个大风幼稚园那么多的孩子,都赶不上一个小佑佑金贵。全幼稚园那么多相关的家长,都没有一个林梦来的重要!
    一听林梦提出要带小佑佑退学,园长怎肯?!自然地使出十八般武艺把人给劝住。
    容凌听完事情经过,和园长略聊了聊,吩咐这事他会处理,让她以后继续好好照顾林梦母子,就挂了电话。
    手机一放下,容凌就眯了眯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
    这小女人,还真是要和他较真了!
    敲了敲手指之后,这个狡诈的男人立刻决定要开始怀柔政策,并且,还必须要是不动声色的!
    那个晚上,她迷迷糊糊地把她要离开他的计划吐出了口,他可一直记在心里的。那个小女人想走,那是绝对没门的!他看中的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她给追回来!
    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人向容凌汇报,说林梦和阮家人南下了,并且还带上了小佑佑。容凌也没急,下了几道命令之后,继续去开他的会。等到过了中午的时候,才给林梦打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一副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出远门的样子。
    林梦就愣了一下,没想到容凌会给她打电话。她的感冒算是全好了,他也是知道的。她以为,他的温柔也该到此为止。然后,他继续过他容凌式的生活,然后她林梦走她林梦的小道!
    “我开会路过方便,接佑佑去严老爷子那儿,你现在带着孩子在哪儿呢?”某人继续在那装。
    林梦咬咬唇,想了想,到底没法对容凌撒谎。纸是包不住火的,她带着小家伙外出这么久,她即便是不说,容凌肯定最后也能察觉到!于是,她就交代了自己的行踪。
    此刻,她还在火车上呢!
    容凌那边沉默了两秒,很不客气地批评了林梦。
    “既然佑佑跟了严老爷子习武,那就该专心致志。习武最是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要嘛就干脆别学,既然打算学了,就得持之以恒,哪怕刮风下雨,那都得一天不误地去学武去,这是对严老爷子最起码的尊重,也是对自己最起码的负责!”
    林梦被教训的脸上一红,回不上话来。
    那边容凌严厉地直接命令。“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先把佑佑送回来。做生意嘛,哪天不是做,也不差这几天了!”
    林梦虽然心虚,可却不能服从这命令。她出门在外,留下小家伙一个人,她哪里能放心!她统共也就这么一个宝贝,万一出什么事,她这一生还有什么盼头!只有把小佑佑放在她身边,她自己亲自照顾着,她才能放心!
    “不行,佑佑得跟着我!”她咬了咬唇,看着车窗外那不停晃过的灰色山丘,神色变得坚毅。“你放心,佑佑的武学我会每天监督着的,不会让他落下的。等我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把佑佑送严老爷子那里继续学习。这次出行,我和严老爷子打过招呼了,严老爷子也是同意的,他能体谅的!”
    容凌不客气地冷嗤。“你东奔西跑着去做生意,怎么去监督孩子?!你还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四处跑不成?!就算是这样,你也得为孩子着想,他那么小,这么跟你跑,身子不得累垮啊!”
    “我……”林梦一时语塞。把孩子放在旅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简直是比把孩子放在B市还要让她不放心。她的确是想孩子带在身边的。也想过这样孩子会很累,可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啊。
    “我会尽量不累到孩子的……”
    每个当妈的都是疼孩子的!她肯定会竭尽所能的照顾好孩子的!
    容凌那边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她的保证很是不信服!
    林梦这心里就有些不上不下的。
    容凌开始沉默。
    林梦听不到声音,就觉得有点压抑了,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孩子跟着她四处跑,真的不是上上策。而与容凌对峙中,她大多时候都是处于下风的地位。容凌太强了,也太厉害,太有本事了,他一批评她,她虽然也会气恼,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很有理智地觉得容凌的话是有道理的。
    于是,容凌沉默的越久,她这心里就越是惴惴不安。
    她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在容凌的预谋之中。眼下的沉默,也是容凌打的一场心理战。
    好一段时间过去了,林梦这心理防线有些转弱时候,容凌才终于开口,不容她反驳地决定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我让啊义过去找你。啊义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人品上绝对让人信服,武功也很厉害。佑佑的武学课不能耽误,让啊义每天负责监督教导佑佑。佑佑既然是我亲自送去严老爷子那儿的,我就有这个责任管好他,没的丢了我的脸!你也别带他出去瞎跑,就把他放在酒店里,有啊义和他在一起,你就放一百个心,绝对不会让小家伙掉一根汗毛的!”
    林梦微微皱了皱眉。
    容凌不由分说,冷声追问。“你在哪里下车,把地点报给我,我让啊义立刻过去!”
    “这……是不是太麻烦了?!”她呐呐。
    “把下车地点告诉我,立刻!”容凌蓦然严厉了起来。
    林梦身子一紧,条件反射地乖乖报出了地址。她正懊悔地想要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的时候,容凌却淡淡地说了一声“就这样决定了”,特别迅速地就挂了电话。
    林梦僵着手,拿着手机,突然就头疼了起来。心里也有点气自己没志气,被容凌一训,就立刻缴械投降了!
    那头容凌却勾唇一笑,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于是,林梦牵着小佑佑的小手,一出火车站,就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啊义。容凌已经把啊义的照片发到了林梦的手机里,所以林梦才能认出这个人。
    这个啊义她不陌生,之前见过。见了他的照片,她开始猜测这人是不是容凌的保镖什么的!
    啊义也知道林梦这号人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见到林梦和小佑佑,啊义就快步迎了上去,像个老朋友似地叫了一声“林梦”,让随行的阮承毅、阮承辉还有立苑都诧异了一下。几人都没想到,林梦竟然还安排了人接站!
    林梦只能微微一笑,用笑容掩饰一切,对其他人的介绍,就说啊义是她“朋友”!
    朋友这词宽泛啊,只要不是敌人,那基本上都可以称得上朋友。她也懒得去编一些谎言来骗大家,对啊义,只一言带过。好在阮承毅等都是成年人,和林梦之间到底有一层隔膜,所以没直接来追根究底!
    啊义不顾小家伙那瞪得溜圆溜圆的大眼睛,笑呵呵地一把抱起了小家伙。态度亲昵至极,让其他人等有些侧目,但依然没有多说什么。
    小家伙也是见过啊义的,当日可是这个大块头叔叔强行将他从妈咪身边带走,然后又困住了他一晚上的。对这个大块头,小家伙还是有点气恼的,直接的表现就是绷起了小脸。
    啊义不以为意,稍显严厉的脸庞也难得的是笑意盈盈。当军人的,对自己战友的或者上峰的孩子可是最关爱了!尤其当这个孩子一股虎劲,明显是个当军人的好苗子的时候!
    “你这练武功可不能耽误,这些天,我负责教你!”
    小家伙呆了一下,不明白怎么冒出来一个他?!可小家伙到底聪明,想起这个啊义是跟着容凌的,就双眼一亮,点了点头,娇嫩的脸上,眼见着就露出一丝笑意。
    随行人员自然有心中好奇的,可是林梦一言不发,他们只能将好奇按捺下!他们是做生意来的,有些与之无关的事情,就不要横生枝节了!
    几人去了事先订好的酒店,然后啊义自然是“非常幸运”地在林梦的隔壁也订到了一个房间。大家各归各的房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林梦领着小佑佑,去了啊义的房间。双方正式认识了一下,小家伙也知道这是容凌专门给他派过来教导他武功的,就更加兴奋了。在房间里,小家伙又接了容凌的电话,和容凌说了一会儿话。如此,基本上确定这些日子小家伙就是交给啊义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几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啊义也跟过来了!他说是来教导小家伙的,其实也是来保护小家伙和林梦的。就算这是和平年代,可这出门做生意的,也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大家一起上了饭桌,彼此之间的关系就立刻近了不少。
    此次出门,阮承毅等人都各自带了助理过来,这一来是为了办公方便,二来也有好好培养这些助理、将来在公司壮大的时候好独当一面的意思。这饭桌上,人多就热闹得多,说话也没那么多的顾忌。因为啊义和林梦、小佑佑之间基本上套好了话。这时候,啊义介绍自己,就稍微敞亮了一些,直说自己和林梦是旧时,然后也略略交代了一下自己曾经的军人身份。
    这身份一摆出来,让大家很是高兴。军人给人的印象就是可靠、实诚,而且还能打。有了啊义,这一行人就相当于有了一个保镖一样,行事就可以放心许多。于是,一下子间,大家对啊义亲近了不少。
    能够跟在容凌身边的,自然不是莽夫。啊义在适当的时候提出,让自己的小表妹来给大家带带路。他家小表妹是个导游,如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阮承毅等人来这南方城市,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个导游,也能方便不少。
    做生意的人,也不能太拘谨了。阮承毅略微思考了一下,也就欣然同意了。他瞧这啊义看上去挺正派,应该可信。哪怕他不可信,自己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让他图谋的。因为他们这次来,也是有一定的目标性的,也不怕会被坑蒙拐骗!这多了一个能给他们指路的,也能让他们少走一些弯路,提高不少办事的效率。他心里想着,这两人若真是来帮忙的,事成之后,再好好答谢两人就是!
    于是,啊义的那个小表妹很快就过来了。这个叫做李杏儿的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外表阳光,看上去落落大方。她长的一双杏眼,一笑,嘴角就带起两个小小的酒窝,是一个很甜的女孩子,看上去挺有导游的派头的。
    李杏儿口齿伶俐,一说起这个城市,那是侃侃而谈,对于阮承毅“不经意”地问起几个公司的所在,她都能很快就回答出来是在哪条街、哪条路,看上去,还真是一个导游!
    一行人皆大欢喜,这可是很大的助力,而且,还是熟人!
    他们,就连林梦在内,都不知道,这个李杏儿其实也是容凌派来的。孩子有人保护了,孩子的妈也不能落下啊!
    容凌这辈子真心在意的人不多,所以每一个都得护住周全,少一个都不行!
    尤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