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01

潮声渐喧: 暗夜沉沦 124-140

124) 让我再尝尝你味道

  深夜的风吹得凌乱的短发肆意飞舞,手中的火机打了很久,始终没能点燃,君西所幸扔掉烟,在地上狠狠踩踏,直至烟头断成两截。
  下面的水并不汹涌,但铁定冰凉刺骨。
  君西终是走到桥边,往暗沈的河里望了眼,见那人爬上岸,哆嗦著身子往桥上跑,嘴角不禁露出个辛酸到极致的苦笑。
  他反身拉开车门,坐进去,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车窗被敲了下。
  外面的人头发湿漉漉的,发尖的水滴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凝成了冰晶,跳河前脱下的衣服皱巴巴地套在身上,这幅尊荣,和流浪汉没多大差别。
  而最令人惊心的是一张脸,惨白的程度和鬼有得一拼。
  他一直在发抖,君西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你不要我进去?”声音隐隐战栗,额上的水淌进眼角,漆黑的眸子氲上湿气,却异常执著,坚毅的下巴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你究竟是不是君痕?”
  良久沈默。
  沈默到冷子琰都以为对方不会回答他。
  “不是……”君西低声说。他偏过头,发动车子,不再管因为他的话而瞬间失魂落魄的冷子琰,飞驰而过。
  你耍了我一次,那麽我也耍你一次。
  後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前方的车灯在视线里分崩离析,君西有种一切正在模糊的错觉。
  他取下眼镜,用袖子擦了下眼角,袖子湿润润的,自己竟是在不经意间,落泪了。

  肚子痛得眼前发黑,冷子琰扶著栏杆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劲。满脸都是水,也分不清是河里的冰水还是刚刚出的冷汗,他小心翼翼站起来,正说招辆车,就见凌晔在不远的前方面无表情地盯著他。
  见他难受也不说来扶下。
  又痛了。
  冷子琰干脆彻底蹲地上,那人终於疾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将他扛起。
  凌晔的车停在桥下,半分锺的距离,由於姿势的原因,冷子琰差点痛得抽搐。被蛮力摔在车座上,终於呻吟出声:“痛……痛!”
  凌晔打开车内的灯,又狠又厉又埋怨的目光射过去,见这人真是痛得咬牙,埋怨中又参杂上哀怨与心痛。
  他打开车内暖气,两三下剥下冷子琰衣服,用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拭干净,再套上自己的外衣。苦於手边没有吹风,只得狠狠擦头,把一头黑发搞得乱鸡窝似的。
  “你只穿件衬衣?”有凌晔的外衣,冷子琰还是冷得打抖。
  “管好你自己就好,少管我。”他跟在他们车子後面,哪里料到他们会玩什麽跳河游戏,早知道的话,他一定把浴巾羽绒衣通通买来放在车上。
  “不管就不管。”冷子琰闭了眼,“不过麻烦别用我常说的话来回敬我。”
  “砰!”
  冷子琰脑袋旁边的车座被凌晔的拳头打得深深陷了进去。

  当天夜里,冷子琰痛得半死不活。把在冷府的徐睿紧急叫来,对方查看一番後,破口大骂。
  “看来是不想生这个孩子。”将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怎麽回事?”
  “我和他打架,不小心把他推下了河。”
  “哦?”将军挑起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为什麽会打架?”
  “父亲你知道!”凌晔抬起眸,漆黑的瞳孔带著透骨的寒意。
  将军浅浅抿了下唇,走到凌晔面前,以不亚於对方的身高逼视他,“有件事,麻烦搞清楚。他是野鸡的雌兽。你再和他纠缠不清,害他落个‘对雄兽不忠’的名声,可是非常非常不好。”
  除了第一夫人,雌兽在兽族一向没什麽地位,“不忠”的名声落实,踢出家族都可能。一旦成为没有家族的弃兽,谁都可以欺负他。正因为清楚这些规矩,凌晔才无论如何也要“一夫一妻”。
  他怎麽能让冷子琰做什麽狗屁“第二夫人”或者“第三夫人”,平白受这些破规矩的压榨!
  既然是凌野的雌兽,冷子琰自进冷家就是和凌野一间屋。凌晔翻窗进去,野鸡正搂著冷子琰,充当人体暖炉。凌晔可不干,不管野鸡如何威胁,提起人就扔沙发上。
  上次冷子琰发过次烧,凌晔对照顾病人已经称得上得心应手,将额头滚烫的某人侍弄得舒舒服服,才心满意足地爬进暖和的被窝。
  冷冷看了眼沙发上脸色阴沈的野鸡,关灯睡觉。
  为了胎儿健康,原本定於周一到军部报道的冷子琰被将军破例恩准多休息两天。白日里父子三人不在,将军一大堆夫人挨个来教冷子琰兽族礼仪。什麽在雄兽面前说话要轻言细语不能大吼大叫更不能动手动脚,一旦犯错,大夫人有权执行惩罚,惩罚条目轻则罚跪重则鞭刑,再严重,由一家之主定夺。
  冷子琰头皮发麻地想,自己迟早会被打死啊。
  原本在家里一直谨慎,却因吃饭时野鸡触了他逆鳞,当即扬眉不轻不重回了句。全桌安静,冷子琰尚未意识到坏了事──在他看来,那句实在不算什麽,既没问候野鸡个人,更没问候他祖宗。
  “母亲。”凌晔替凌夫人夹了大筷菜,笑道,“他初来乍到,又是大病初愈,这次就算了吧。”
  “你是在替他说话?”
  “母亲……”
  凌夫人面貌本就带英气,冷凝著眉目的时候,显得铁面无私,犹为可怕,她看了眼将军,得到对方默许後,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初来乍到、大病初愈都不是理由,我心脏不好,是不是就可以不受罚?”咄咄的目光盯向凌晔。
  凌晔垂下头,不说话。
  “何况,他是凌野的雌兽,要说情,也轮不到你。”凌夫人淡淡道,“饭後跪两个小时吧,以後长点记性,你那两条腿,是让雄兽享受欢愉的,不要总拿来罚跪。”
  “……”手中筷子捏了又捏,“是……夫人。”
  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自然得有付出。
  冷子琰安慰自己。
  不就跪两个小时,他在冷家的时候跪得多了,没什麽好大不了的。
   “冷少爷的家教就是如此吗?”凌夫人幽灵般飘到身後,“乘无人监督时偷懒?”
  冷子琰立刻挺起腰,双目平视前方,跪得笔直。
  凌夫人手中的短鞭啪地声打在大腿外侧,“跪好!”
  前面是镜子,冷子琰不敢做脸色,在凌夫人鞭子的教导下,形成了一个极为标准的跪姿,手也乖顺地背在身後。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临走时,凌夫人阴测测地说,“离我儿子远点!”
  冷子琰挑了下眉。

  有些时候冷子琰会想,如果没有牵扯到君痕和凌晔,他的日子会过得很舒服,随便找个小情人来满足自己身体,坚决不谈情,厌倦了直接一脚踹掉。
  自责、失落、伤心、痛苦、委屈这些负面情绪将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生孩子,被对方家里人苛责,更是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可是,很多时候,“如果”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尤其当“如果”的对象是过去,那麽意味著,世上没有後悔药。
  他招惹了君痕,同时又在凌晔的进攻下一步步情不自禁地沦陷,所有的後果,都是他自找的,本就该由他承受,怨不得谁。
  连著几天,冷子琰都会抽两个小时出现在N.S.酒吧。
  他既不点台,也不喝酒,胆敢来搭讪的人都会被他厉声哄走。对女士他还稍微有点绅士风度,若搭讪的是男人,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麽写。
  第一天他百无聊赖地坐了两个小时,第二天来时,他就带上了手提。无论是办公还是学习,嘈杂的酒吧绝对不是好地方,但他似乎丝毫不在意,除了偶尔会把视线瞟向坐在角落里的君西,见他是不是还在那,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相较於穿得像贵族本质又像恶霸的冷子琰,温文尔雅的君西显然更容易得单身人士的青睐。虽然坐在最僻静的角落,却像雪霁初晴洒下的阳光般温暖夺目,意图与他有进一步发展的男男女女多不胜数。
  君西一看就是有品味的人,搭讪者大都谨守礼仪,被婉言谢绝後很少有人胡搅蛮缠。
  今天这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却是个异类。
  少年染著金毛,右边耳朵挂著硕大的耳环,牛仔裤左右两瓣屁股的位置破了两个大洞,堂而皇之地露出蜜色的光滑肌肤。
  以为这样就可以勾引到那个人?
  冷子琰冷笑。
  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屏幕,虽然将军安排的职位比较清闲──凌野办公室秘书的助理──但冷家的事一箩筐,时常忙得他焦头烂额。
  “妈的,小白脸,敢泼老子!”
  冷子琰眉头一皱,瞬间抬起头,扣上手提,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话音刚落,酒吧各处正在调情的几个和少年差不多扮相的男人吊儿郎当地走到君西坐著的沙发前,“小余,怎麽了?”
  被叫做小余的少年抹了把脸上的酒水,阴森森骂道:“这小子不知好歹,老子不过摸了他一把……啊……!”
  少年被一脚踹到茶几上,力道过大,“砰”地声将茶几砸得粉碎。
  周围人尚未反应过来,冷子琰跨上一步,踩上少年背部,“哪只手摸的?”
  他问得平静,周身的戾气却肆意地散发出来,原本想帮少年找场子的几个男人举了举拳头,在冷子琰森然的目光下,硬是无人敢上前挑衅。
  用脚尖勾起少年腰腹,踢球一样踢到几个男人怀里,“带他滚!”
  几个男人扶住少年,面面相觑。
  “告诉你们主子。”冷子琰抱起臂,望向吧台边那个叫君云的男人,双眼眯了眯,“我们冷家看中了君西,有意扶植他,不想死的,大可来招惹。”
  这话说得无比狂傲,却再明白不过。
  君云挑唇笑了下,走过来,“难怪每次来冷家都被拒绝,原来是已有人选。”他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不过还是希望冷少爷多做考虑,君西辈分比我低了一级,相比他,”他笑著说,自信满满,“我更有投资的价值。”
  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只手转著空酒杯,君西翘腿坐著,姿态悠闲,看起来像个帝王般高贵。冷子琰无措地站他面前,“我不是故意要过来帮你,”他抓了把头发,全无刚才的威风,“像这种流氓,你好好与他说根本不成,还是拳头好,一下就能解决问题,诶……君……君西……”
  眼见君西起身往酒吧外走,冷子琰赶紧回自己位子合上手提,追出去。
  这间酒吧在西城,因为毗邻黑街,犯罪率一直很高,晚上行人稀少,冷子琰轻而易举便认出君西的背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後面。
  夜色茫茫。
  皮鞋声在黑巷子里格外清脆,君西就算想装作背後没人跟著也不行。
  “冷少爷很闲?”
  冷子琰摇头。
  “我要办事,你能不能别跟著我!”声音里透著浓浓的怒气。
  “你去哪?我送你。”怕君西拒绝,冷子琰急著道,“万一那群流氓又缠著你怎麽办?“
  “你以为我会制不了几个混混?”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走到黑巷子中间,昏暗的路灯照得前面人的影子模糊而苍白,像马上就会消失掉。冷子琰惊慌失措地追上去。
  “怎麽了?!唔……”
  带著强烈侵略气息的吻将他的嘴狠狠堵住,君西一拳揍在冷子琰胸口,对方闷哼一声,却固执地不肯放开他。
  君西偏开头,双手狠狠推拒,冷子琰干脆将他压上背後的墙,任凭手中的小皮箱跌到地上,用两只手禁锢住挣扎的人,捧起他头,黑眸里的光亮得像利剑,锐利也疯狂。却是商量的口气:“君西,让我亲一次,就亲一次,好不好?”
  让我,再尝尝你的味道……


125) 喜欢你,是情不自禁

  “你究竟缠著我做什麽?”君西气急败坏,冷子琰固执,他比他更固执,死活不让冷子琰的唇碰上自己,目光咄咄逼人,“你不是有凌晔了吗,不是凌晔就足够了吗?”
  瞳孔骤然一缩,冷子琰扭过脑袋,捧著君痕的手开始剧烈颤抖,“不……不是的。”
  不是?君西冷笑:“在你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想起的是他,不是我……”冷笑一点点变质,带上了神经质的酸楚,“够了,够了,你滚,你给我滚!”
  “喜欢你,缠上你,全是情不自禁……”
  摁在墙上的手紧捏成拳,君西难以承受地往後缩了下,却被对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将头抵上君西肩膀,以此掩饰即将失控的情绪。
  他想说,君痕,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啊。
  可是一个“也”字,一个“也”字,让他所有的立场滑稽而可笑。
  喜欢君痕完全是本能,喜欢凌晔又是什麽……
  怎麽会有自己这种人呢?冷子琰完全不明白,他痛恨自己。然而,就像当初知道自己的身体只能在男人身下得到快感一样,他自我唾弃,又坦然接受事实。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堕落的,肮脏的。
  从前像吸毒一样离不开男人的爱抚,现在……君痕和凌晔变成了蛊惑他的罂栗花。
  明知有毒又危险,还是心甘情愿地沈沦。
  眼睁睁看著君痕在自己面前被崩掉脑袋,眼睁睁看著他再无一点声息,撕心裂肺的绝望,每每在夜深人静间将他淹没。
  他可以忍受君痕的冷漠,甚至是君痕的敌意,但怎麽能允许他死掉。
  他怎麽能死呢!
  “你嫌我脏,我帮你弄弄下面总可以吧。”冷子琰苦笑道,“你那麽忙,一定没工夫找人,让我帮你,好不?”
  君西仿佛被侮辱,脸色十分难看。
  他不是没工夫找,而是自从和这个人在一起,他从来没搭理过任何企图爬上他床的男人或女人。
  连和秦轩亲密点这个人都会醋意横生,自己若和其他人上床,他会气成什麽样子。更何况,既然有了他,自己又怎麽会再去找别人。
  冷子琰蹲下身,用牙齿咬开君西的西裤,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内裤包裹著的东西早就在两人的拉扯中微微抬头。
  君西恼羞成怒,恨不能把那玩意剁掉。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自制力向来让他羞愧。
  先用舌尖将内裤舔湿,再小心翼翼拉开,“啪”地声,男根弹在自己脸上,冷子琰抬起眼,看了下君痕,对方面色薄红,也不知太气还是太激动,整具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
  表情淫乱低贱偏偏又色情十足,舌尖不够灵活地四处舔弄,君西浅浅的低吟仿佛是对他最大的鼓励,冷子琰张大嘴,将整根东西都吞下去,原本半跪的腿完全跪在地上,仰起头,让那根物什能彻底深入自己喉咙。
  难耐地用鼻腔喘息,双眉皱著,手则配合地抚摸露在唇边的两颗囊袋,尽全力地刺激对方。只是,自始至终,除了轻颤,对方连他头都没摸过,完全是他自己在带动嘴里的东西深喉。
  小巷头传来脚步声,冷子琰神情微变,君西提起他换了个角度,让他背部面墙,这样经过的人只能看到君西的背影和他模糊的下半身。
  君西夹紧腿,将冷子琰的脑袋挡在胯下。知道两人在做什麽勾当,脚步声变得急促,很快离开,消失在巷子口。
  同一时间,君西射在冷子琰嘴里。
  从嘴里慢慢拔出阳物的瞬间,看著紫红的物什划过那红肿的双唇,看著未能被咽下的白液顺著嘴角滑落,看著他像不知足般贪婪地凑上来,把腿边滴落的东西细心清理干净。
  君西可耻地再度硬了。
  如果是凌晔或者野鸡,早就提枪上阵了吧。
  可是君痕就是君痕。
  哪怕变了个相貌,哪怕再度被这个男人勾引得神魂颠倒,残存的理智还是适时地跳出来,驱动著他,推开冷子琰。
  粘浓的白色浊液烧得喉头发烫,把胃里泛起的恶心强压下去,冷子琰没有急於起来,而是用手捂住君痕再度抬头的东西,姿态卑微得自己都觉得是在犯贱,“要不要……试试……”
  “闭嘴!”君痕打断他,“想搞你的人多的是,不少我这一个。”气急败坏地拉好裤链,君痕退了两步,看向冷子琰,对方也正好抬头看他,面色苍白,让人心疼。
  两人眼里都似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有些事,就像巨大的深渊,横亘在他们面前,阻止著他们的接近!

  君痕返回酒吧,酒吧地下室有通往黑街的暗道。虽然牺牲君熙,瞒过将军,让其放松了对君氏的监控,但君痕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从来都是从秘密通道前往黑街。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在通道口竟然站著一个男人。
  高挑的身形,披著大衣。他百无聊赖地低头看著地面,察觉到有人接近,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凌厉。
  “呵,”他笑道,“拔枪对我有用?”
  君痕把枪插回腰间,寒霜似的面容硬生生挤出和煦的笑容,“你发现得倒快。”
  “连冷子琰都不知道,你竟然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弃车保帅,佩服!”装模作样拍了拍手,气氛冷得能结冰,“放心,”凌晔掀起嘴角,“除了冷子琰,没人能认出你。所以,死的是君熙而不是君痕,真正的君痕依靠失传了三百年的易容术化妆成君痕的远房侄子君西依然活跃在京城,甚至软禁黑街老大的情人,逼黑街老大替他卖命的事实,只有我和冷子琰查出来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威胁意味甚浓,“我会不会多嘴泄露出去,可说不准。”
  “会吗?”君痕反而真正的笑了,“你确定这样做冷子琰不会恨你一辈子?”
  凌晔挥拳揍在君痕脸上。
  君痕弯下腰,抹掉嘴角的血迹,跌跌撞撞站起来,回敬凌晔一拳。
  “你没有资格打我。”他说,“你可以忍受三个人一起,而我不行……至少……很难!”他吸了口气,“今後他会有你的孩子,和你组建家庭,我插在里面算什麽?”
  “这不是问题。”
  君痕嗤笑,“那你倒说说,什麽是问题?”
  “在我看来,他哪天不开心,哪天又没事在那找罪受,就是最大的问题!”凌晔口气很淡,“君痕,其实我羡慕你很久了。你轻而易举便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让他甘愿放下自尊,只为了得到你。这些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他多看我一眼,多与我说一句话,我都能高兴得手舞足蹈。”凌晔撇开脸,“你想笑就笑。”
  君痕一点要笑的意思都没有,他听得很认真。
  “我是个男人,甚至是只雄兽!你以为我想和你分享他?”凌晔走到君痕面前,直视对方,“要他喜欢我都好难,再要他只喜欢我一个人,到世界末日那刻才行吧……”插在裤兜里的手缓缓地伸了出来,脸上是扭曲的诚意,“要握吗?”他挑了下眉,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麽低声下气,“第二次了,要握吗?”
  要握吗?
  真的是如凌晔所说,冷子琰对他的爱意单薄得像施舍?
  不是的,根本不是。
  君痕知道。
  那个人只是嘴硬,他很少会把爱这个字挂在嘴里,更何况对象是凌晔。
  他喜欢打击凌晔,甚至看他笑话,但绝对不代表他不爱凌晔。
  如果不爱,怎麽会一边和自己浓情蜜意一边与凌晔“暗度陈仓”?
  如果不爱,怎麽会在被野鸡强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凌晔的影子?
  如果不爱,怎麽会怀上他的孩子──让冷子琰生孩子,难道不是一件比十大奇观还要稀罕的事?
  凌晔总觉得他对冷子琰不够关心不够爱护,哪里是这样,凌晔第一次向他伸出手,提出三个人一起过的时候,他是认真考虑了的。
  如果和凌晔联手,能够保护冷子琰,他可以努力去克服不满、嫉妒、怨恨这些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情绪。
  但是……凌晔?
  那个和冷子琰一样看起来成熟实际上只会惹是生非的将军公子可以护好冷子琰?
  君痕不信。
  所以他拒绝。
  第二次,他还是没有握住凌晔的手。
  冷子琰那句“只想到了凌晔”,无比深刻地伤害到了他。让他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他有他的自尊有他的骄傲,就算爱冷子琰爱到宁愿忍受三个人的畸形关系,他也没法接受冷子琰最爱的不是自己!
  这原本已经是他,唯一的,少得可怜的坚持……


126) 凌小攻的生日

  中午吃饭时冷子琰接到了凌晔的短信。
  “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冷子琰掏了掏耳,“二月十六,星期三。”
  手机很快嘟嘟嘟地响起来。
  “!!!”连发三个感叹号以示愤怒,“慧世大酒店顶层K号房,晚上我等你。”
  “谁啊?”作为冷子琰的上司的顶头上司,凌野一直很关心冷子琰的私生活,吃了什麽要去哪里都必须向他汇报──虽然汇报内容十有九假,凌野还是乐此不疲。
  冷子琰淡淡道:“同学聚会。”
  “好端端的聚什麽会。”凌野挑眉,“跟我回黑街看看?”
  “不去。”
  上次野鸡带他回黑街“探亲”,一帮子混混像看稀奇一样看他这个贵族少爷。
  有人哈哈笑著拍野鸡肩膀,‘兄弟,行啊,冷家继承人都能搞到手,’竖起大麽指,‘牛!’
  牛个屁。
  和野鸡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半月,从未有过任何亲密接触,一是凌晔一直虎视眈眈在隔壁屋守著,二是毕竟怀著孕,反抗太激烈,野鸡也不敢真的把他怎样,伤到他,可是伤到他们“凌家的种”。
  将军未必喜欢这个只有四分之一兽族血统的胎儿,却一定巴不得他和野鸡“双宿双飞”,好断了凌晔妄想。
  深得将军喜爱的野鸡会做出违背将军意愿的事?
  想想都不可能。
  秦轩端盘子走了过来,笑意盈盈,“你晚上没空?”
  刚进军部时秦轩只是中尉,军部大楼里最低阶,但短短的时间,他已经升到上尉,甚至因为工作的关系与将军也短暂接触过几次,冷子琰看出他背後有人在做推手,只是始终没查出是哪方势力。
  在君痕那边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发现君熙死後,秦轩已经不再与君痕联系。
  那麽是谁在帮秦轩?
  冷家奉行“坐山观虎斗”的风格。
  深入调查依然无果後,干脆利落地抽身。冷子琰能不与秦轩接触就不接触,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真遗憾。”秦轩耸了下肩,“晚上我也有事。”
  不知怎的,冷子琰听著不舒服。
  “秦少尉平时很忙吧。”野鸡笑著道,“听说你经常加班到凌晨。”
  “凌晨不至於,九十点倒是常事。”秦轩跟著笑,“早回去也没意思,不如多呆呆,多呆呆,日子飞地一下就过去了。”
  看向冷子琰,眸中射出某种空茫的凌厉,“晚上……”他慢慢说,“玩好。”
  冷子琰飞速吃掉剩下的饭,离开餐厅。
  再和秦轩呆一起,他会被他逼疯。
  事实上,冷子琰比较能理解秦轩这种神经质的敌意。
  秦轩刚刚失去爱人,自己拥有君痕又不懂得珍惜,看在他眼里,自然是万恶不赦。
  君痕温文尔雅如天上皎月,秦轩崇敬君痕,怨君痕,偏偏又恨不起来。
  但他需要仇恨来发泄。
  自己这淫乱放荡不知廉耻的人承接下秦轩的恨意,可一点也不冤枉。
  冷子琰揉揉眉心,还是想想送凌晔什麽东西吧。
  过去二十年送的礼物都是下面人挑的。
  这次再不用心,那人非气得跳楼不可。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逛了十几家店,竟然觉得没一件衣服配得上凌晔。
  买衣服不行那就买鞋。
  可又不知尺码。
  给君痕买礼物特别容易,名家名画、绝世孤曲,都能讨君痕欢心。凌晔那头死豹子,哪来这些艺术细胞。送他一幅画他能当废纸烧掉。
  要不送辆车?
  可凌晔穷归穷,军部配的旁人送的,一大堆车能把车库停满。
  那究竟送啥?
  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冷子琰烦恼死了。
  嘟嘟嘟。
  “天都黑了,怎麽还没到?”
  不一会,又是嘟嘟嘟的剧烈震动。
  “怎麽不回短信,你不会不来了吧?”
  冷子琰合上手机。
  半分锺後。
  “诶……我说冷少爷。”阴阳怪气的腔调,“我等了大半天,好歹来一下?”
  想到电话那头的人冰著脸苦哈哈的模样,冷子琰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淡淡回道:“在买礼物。”
  “礼物?你来就行了,还带什麽礼物。”
  “真的?”
  “这个……有礼物当然更好,不过……要不把你自个送我,我勉为其难接受?”
  “想得美!”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麽?”
  “有好看的项链吗?”冷子琰双手按在玻璃柜上,“要纯金的,闪闪发光那种,最好戴上就取不下来。”
  “有的。”柜台小姐微笑著道,“接口处有指纹密码,除了戴上的人其他人不能取下。先生是要普通款还是订制款?”

  King-size大床,浓情蜜意的紫色风,白纱窗帘,红酒佳肴。
  “来了?”
  冷子琰从没见凌晔笑成这样过,眼角眉梢的春情比路边的野花还要浓烈,“不在家里过生日没问题?”
  每年过生将军府都会办宴会,这次凌晔以大战在即为由严词拒绝家里为自己庆生,说来说去,都是想和冷子琰单独相处。
  把人从头看到尾,见他空著手,忍不住微微有些失望,“没买啊?”
  这模样像死了犬类。
  看来项链买对了,替他戴上,就好比是项圈,自己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冷子琰慢悠悠把盒子从裤兜掏出来,递过去,一边关上门,“自己看,不准退货。”
  凌晔心满意足坐到床上,打开,一片灿烂的金色,晃得人眼花。不过会不会太恶俗了点,好像是暴发户会戴的东西。这个人又在整他?
  “怎麽有两条?”凌晔提起项链问。
  “以後穷了,少去游乐园打工,你丢人无所谓,别丢我的脸。”
  凌晔狠狠抿紧唇,扭过头,诡异的红色爬上耳朵,粉嫩透明的色泽,冷子琰一口便含住,用舌尖轻轻勾弄一番。从他手里挑起一根项链,“这条值20万,没钱了就卖掉。”
  “你送的,我怎麽会卖。”
  “就这条能卖,这一条,”拿起另外一根,挑眉道,“你敢卖,我宰了你。”
  他脱了鞋,爬到凌晔背後,珍而重之替他戴上,却故意不告诉他戴上後只有自己能取。把人踹到镜子前,“喜欢不?”
  凌晔脖子修长,肤色又偏白,若能戴白金之类,必是相得益彰,衬得肌肤剔透如玉。
  可是黄金……?
  “好看。”凌晔煞有介事点头。
  镜子背後,冷子琰咧开嘴笑得极为得意,那一瞬间,凌晔觉得,这些日子来的阴霾其实都是不存在的,只要他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发生任何事,都无所谓。

  七层高的大蛋糕,上面一个大大的心形,像能冒出粉红的泡泡,冷子琰看到时不轻不重哼了声,明明不屑又伸出食指,挖了一大块奶油,吃得满嘴都是。
  餐桌上的菜都是冷子琰喜欢的,有好几样还是凌晔亲自下厨,为了布置他下午就请了假,可谓用心良苦。
  两人开了红酒,冷子琰仰头连喝三大杯,凌晔很想提醒“你还怀著孩子”,对方已经把嘴凑过来索吻。这种待遇凌晔如何不心花怒放,搂著怀里人,吻得十分欢畅。
  “我还要喝。”
  凌晔看著空荡荡的酒瓶,本来预定是一瓶酒自己喝三分之二,对方点到为止即可,现在怎麽成了这家夥一个人在喝?
  “不行。”凌晔板起脸,像教训自家儿子,“喝多了不好。”
  “放屁。”冷子琰从不买他账,“再拿几瓶出来,今天我高兴,不喝醉心里不舒坦。”
  明明刻意买醉又瞎说自己高兴,在君痕那里碰了那麽久的壁,心灰意冷了吧。
  冷子琰还是会抽空去找君痕的事,凌晔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但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纠葛,他看了那麽多年,比当事人还通透。分分合合那麽多次,哪次不是藕断丝连。
  “不能喝了?”凌晔叹气,“我让人送果汁上来?”
  冷子琰摇头,“要酒,开酒我就和你喝交杯。”
  交……交杯!
  凌晔的自制力比君痕不是差了那麽一点半点,一边交代少喝些,一边屁颠屁颠把酒打开。
  冷子琰喝酒易醉,还上脸,英俊的眉目燃著霞绯,看起来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多情。
  “那个。”他挽著凌晔胳膊,不大流利地道,“你……你想听什麽?”
  凌晔挑眉,“想听什麽说什麽?”
  “嗯。”第一次音发得不清楚,又“嗯”了一下,浓浓的鼻音,逸出酒气,听得人一颗心酥软得一塌糊涂。
  “说几句?”
  冷子琰比起食指中指无名指,“最多三。”
  “那好。”空著的左手在裤兜边沿搓了下,“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啊……啊?啊!”这也说得太利索了,究竟真醉还是假醉?逮著对方眼细细瞅了遍,冷子琰五官长得棱角分明,却有些过於严厉,这双眼倒是生得不赖,虽然因为本性骄傲,眼里生人勿近的冰冷光芒多了些,但那漆黑的瞳色,像一圈圈在白纸上晕开的墨,不小心就把旁人的魂吸了进去。
  尤其现在,三分“温柔”三分“羞涩”(全是凌晔认为的)还有四分嚣张,凌晔仿佛看到了小船破冰而行,桃花满枝的美景。
  酒果然是个好物,他默默地想。
  “那喜欢君痕吗?”
  冷子琰扭过脸,“当然喜欢。”
  桃花谢了几朵,凌晔声音不禁放低,有些忐忑,“喜欢谁多些?”
  “不知道。”冷子琰干脆地道,“还不喝?”
  两人一直维持著交杯的姿势,胳膊挽著胳膊,手中酒液微微荡漾,荡出一屋子的怏然春意。
  “我竟对‘不知道’这个答案满意。”凌晔轻声笑起来,“如果是君痕,如果是那个好强的君痕,一定会逼你做个对比。冷子琰……”他忽然趴在对方身上,杯子倾斜,手中酒沿著桌脚,洒落一地,“你看我待你多好。”
  “是吗?”冷子琰目中有几分恍惚,“他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再说,我凭什麽帮你们分析这些事。帮了你我又没好处。”凌晔摇摇冷子琰,“喂,还有两句话,不许耍赖。”
  “没说要耍赖。”冷子琰作出副大义凛然像,“继续。”
  “说你是我的。”
  凌晔目不转睛盯著他,目中光芒危险又灼热,好像会把人烤熟了吃进去。
  “我……”冷子琰叹气,“我是你的。”
  “啊……啊?啊!”凌晔又是一阵鬼叫,放开冷子琰,沿著屋子奔了圈,冲过来把人搂住,逮唇就啃。
  “唔……唔,咬……别咬!”
  养狗不好啊,动不动就咬人。有几分愤懑地将人推开,对方看他半响,又巴巴地凑上来,冷子琰弯腰想躲,凌晔如何让他如愿,死死勒住,打闹一番直到啃得又红又肿像熟透了的水果才心满意足地放开,砸吧砸吧嘴,“还有一句。”
  交杯酒一滴都没喝进去,全洒桌上地上衣服上,还有些沾到了冷子琰手上,凌晔眼尖,笑眯眯把他一只手逮住就舔,眉眼间风情万种,说是色如春花也不为过。
  冷子琰很想抚额,琢磨著京城哪家精神病院比较好,看凌晔这样子,迟早得送进去啊。
  “叫我老公。”
  “什麽?”
  “第三句。”凌晔把他的手抓得紧紧的,不让他跑,似水柔情,多少是将军家的公子,板起脸来还是像模像样,“快叫!”
  薄唇抿成一条线,显然感到十分为难,“有什麽福利?”
  “福利嘛。”舌尖在唇上暧昧地勾了圈,“一会满足你。”
  瞳孔微张,“不是我满足你?”
  “都差不多。”凌晔似是等不及了,催促道,“快叫快叫。”


127) 凌小攻的生日福利

  相比凌晔君痕白皙的肤色,冷子琰脸上的色泽一向是小麦色,看起来健康又诱人,充满著男性的魅惑。
  此时一张脸,却像被烈火烧过般滚得通红。
  他也是头脑发热才答应说三句话给凌晔听,前两句还好,可这最後一句,实在是……
  老公?
  相对的不就是那个什麽的“称谓”?
  “换一句?”冷子琰皱眉,“这句太幼稚了,万一传了出去,有损你将军公子的威名。”
  凌晔难得显得意气风发,拍拍胸膛,像古代鲜衣怒马的江湖侠客,“不怕,谁敢乱传我割了谁的舌根。”
  说完,他便痴痴地看向冷子琰,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面部表情。
  “老……老……”自知逃不掉,冷子琰低下了头,眼睛也垂向地面,眉毛像两根扭曲的麻花,唇里熏出浓浓的酒意,“老公……啊……”
  饭有什麽吃头,酒有什麽喝头,情有什麽调头。
  凌晔抱起冷子琰就扔床上,眼睛红红的,像迫不及待要拆吃入腹。
  “诶,喂……”冷子琰伸长腿想踢,那个人灵活地把他两条腿扳向两边。
  撕拉一声。
  裤裆破了。
  冷子琰当真是又羞又囧,虽然因为职位不够高的缘故,身上穿的军装是最普通的料子,但怎麽会……会那里给裂开。
  “喂!凌晔!”
  被身下的人蛮力翻过去,趴在床上,凌晔没有继续撕他衣服,而是停了下来,凑到破开的地方,细细的瞅。
  “开裆裤?”
  冷子琰反身就揍了凌晔一拳。
  脸上怒意足够让人心惊胆战,凌晔倒不怕,厚著脸皮重新爬上床,两三下脱掉冷子琰的长筒军靴。
  冷子琰身材好,原本就是衣架子,普通军装他也能穿得英气勃发,凌晔看著狼狈但又咄咄逼人的家夥,觉得哪块衣服都想扯,又哪块扯了都舍不得,哪里都想亲,又唯恐冷落了其他地方。
  怀上孩子的前两个月,两人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做爱次数多不胜数,後来知道有孩子,亲热起来多少有些膈应,放不开手脚,再後来这人进了将军府,成了野鸡“名义”上的人,又有了君痕的“死而复生”,他们几乎没滚上过一张床。
  凌晔现在就像是干了很久的土地突然看到了甘霖,所有的神经都激动地崩开,迫切地渴望著占有这个人侵犯这个人!
  他要做到他下不了床!
  这是种太过幸福,近乎不真实的恍惚感。
  手掌一件件除去衣衫,在蜜色肌肤上摩擦出灼热的火焰,凌晔埋下头,一寸寸地轻吻,从眉梢到唇齿,从唇齿到下巴,再到滚动著喉结的脖子、突起的腹部、修长结实的双腿……
  “你敢舔我剁了你。”冷子琰气急败坏地吼。
  凌晔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诱人的穴口,咬住臀肉轻轻往外拉了下,身下人发出一声想要压抑又没能压住的高亢惊呼。再接再厉,把两瓣臀又抓又揉,又掐又打,搞得通红,再一口气扳开,瑟瑟发抖的小穴惊慌失措又十分热情地迎接著他。
  “想我了吧。”
  “想操你……啊……”
  难怪野鸡总说冷子琰下面的嘴听话,上面的嘴却一点也不乖。明明饥渴的小穴在凌晔的目光注视下蠕动得好像几百年没尝过肉,薄唇却依旧十分嚣张。
  所以被一口气插入了三根手指,疼得脸色发白,实属活该。
  畸形的身体很容易在男人的抚摸下获得快感,更何况搞他的是凌晔。嘴里骂骂咧咧,臀部却越翘越高,心急程度丝毫不亚於对方,“快,快点。”
  凌晔存心的慢条斯理,“说话说全,快点什麽?”
  此时,抽插的手指已经变到四根,扑哧扑哧,声音十分淫靡。红豔的肠肉被拉出来少许,又在下次进攻中卷带回去,透明的肠液不知羞耻地冒泡,沿著臀缝,勾连到大腿内侧。
  “进来,操我。”
  说话的同时,回过头,黑色的碎发湿湿的粘在额际,目中光芒如碎裂的星空般幽深,潋滟一片。
  一巴掌拍在翘起的臀部,而後挺起身,一鼓作气,直推到底。
  无论哪次进来,里面都是又紧又热,箍得凌晔恨不能一辈子都呆在里面。
  越摇越烈。
  激昂的喘息声熔化空气,屋子里的气流仿佛喷发的岩浆。
  连著换了好几个姿势,两人却一点都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激情地抚摸著彼此,像疯狂的兽般饥渴地叫嚣。
  谁也没那闲心去关注快五个月大的胎儿。
  凌晔折起冷子琰双腿,压在他胸口,眯起眼欣赏身下人一身淫乱的痕迹。
  蜜色肌肤上不是啃出来的红点就是湿哒哒的精液,虽然结实的胸肌变得柔软,凌晔却依旧爱不释手,乳珠被他咬破了皮,连乳晕都没放过,揉揉掐掐,刺激得冷子琰连连惊喘。
  在房间的每处地方留下痕迹,两人又滚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亲吻。
  站在酒店的最高点,俯瞰整个城市的流光溢彩。
  凌晔让对方贴著窗,从背後凶狠的进入,力道大得仿佛会把玻璃挤碎。
  冷子琰一边迎合凌晔的侵犯一边产生一种随时会掉下去的危机感,但他又知道,如果掉下去,这个人一定会拉住自己。
  “啊……”
  尖叫的同时。
   “砰!”
  大簇烟花在夜空绽放。
  紫罗兰、山茶、雏菊,各色花种,争相夺豔,色彩斑斓。
  星星之火,将夜空点缀得迷离多姿,散落而下,流泻一地。
  “喜欢吗?”凌晔咬住他耳朵问。
  冷子琰正沈浸在高潮的余韵,声音带著情欲的沙哑,“你让人放的?”
  “当然。”凌晔得意挑眉,金属般的华丽嗓音变得低沈而缓慢,“冷子琰……”他说,“我喜欢死你了。真的,你怎样我都喜欢你。”
  转过头,唇齿相连。
  嘴里的津液挂在嘴角,互相舔干净,彼此眸里的情欲比夜空中的烟花还要豔丽十倍。
  “上次你家里人笑我後面肯定是松的。”
  “胡说,你都松那全世界没紧的男人了。”
  冷子琰莫名其妙很害臊。眼里是绽放的烟火,夜空璀璨,耳边是肉体撞击的啪嗒声,夹杂著身後人软声的细语。
  “何况,松了也得是我的人。”他忽然霸道起来,高声宣布,“不管是松的还是紧的,冷子琰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凌晔的。若他哪辈子缺了心眼,没看上凌晔,凌晔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做到投降为止……唔……别打,别打啊!”凌晔大笑著搂住使劲用胳膊肘撞他的家夥,顺便惩罚一般,往穴心深处的敏感点狠狠一撞,撞得对方腰都软了。
  “要每天都是我生日,该多好。”
  凌晔说这句话时,冷子琰正当抬起头,最後一朵烟花消逝在夜空。
  他忽然沈默下来。
  衣服堆里的手机尖锐地鸣叫,冷子琰听出这是凌晔设置的军部来电铃声,他推了下背後人,“不去接?”偏过头,去看他。
  对方也在看他。
  墨黑的瞳仁幽暗,脸上笑意已经敛去。
  冷子琰莫名地便感到不安。
  最後,对方轻声叹了口气,“你这个白痴。”在右脸皮肤上咬了下,习惯性地揉乱他汗湿的发,语调轻松,神情却是郑重,“不论发生什麽,我都会保护你的。”
  “凌晔……”
  之前还想在蜜穴里呆一辈子的凌晔毫不留恋地退了出来,长长的精液裹在紫红色的器具上,他若无其事地用床单擦掉,一反常态,对冷子琰一身的痕迹未做任何处理,而是任凭他裸著身子站在那。有几分愤怒又有几分不解,“你要去哪?”
  利落地穿上衣服,拍掉上面不该有的东西,修长的身形显得凌厉而冷冽。
  “回军部。”
  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128) 他是我的雌兽,谁敢拿他!

  “少爷!”
  冷子琰急急往里走,“父亲呢?”
  一个小时前,军部大楼发生剧烈爆炸,火势冲天。因为临近午夜,大楼内部已无人影,然而冷家的情报网却明明确确查探到,将军在晚上11点左右,进入了军部大楼。
  “还在书房。少爷,军部爆炸先生已经知道……”
  “不是这个。”跟在冷子琰背後的李皖打断谢管家,“是秦轩!”他向谢管家使了个眼色,摇头,脸上也不禁带上了忧色。
  走到冷承风书房时,李皖和谢管家停在门口,冷子琰则推门而入。
  “这麽急做什麽?”冷承风微有不满,“将军死不死,早就不由我们冷家决定,你急也没用。”
  冷子琰掏出支录音笔,递给冷承风,“半个小时前收到的,寄件人……是秦轩。”
  冷承风眉头一皱,直觉地闻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打开!”他命令道。
  录音效果很清晰,开头就是:“冷子琰,当你拿到这支录音笔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
  军部的炸弹,是秦轩亲自引爆。
  十分锺的录音没有任何关於背後指示人的信息,通篇都在陈述他有多爱君熙,多怨君家,又多讨厌冷子琰。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最後两分锺。
  “你是不是以为军部的爆炸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不是以为就算有关系,有凌晔罩著,牵扯也不会很深?”
  冷承风捏紧了轮椅的手柄。
  冷子琰显然已经听过,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撑在桌上,偏过头。
  录音笔发出沙沙的声音,接下来是一段剪切的内容:“君痕死的那刻,想杀将军的心,我一点也不比你少。”是冷子琰的声音。
  冷承风抬头望向冷子琰。
  冷子琰苦笑,秦轩已经为冷承风解惑:“这是你亲口说的吧?呵呵,这句话的录音我拷贝了七份,分别寄给军部一、二、四、五号人物、陛下、凌晔、凌野。”
  冷承风抿紧唇,说不出话来。
  “你为了维护你们冷家的利益,自己进了将军府,本来是想等将军死了,就打掉孩子,和野鸡脱离关系……”
  “混账。”冷承风怒得在桌上一拍,指著冷子琰,“明明是你当时鬼迷心窍,非得为君痕做什麽事,否则於心不安。若非看你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以为我会允许你进凌家?”
  “父……父亲……”
  “如果冷家真要刺杀将军,我绝不会让你掺和进去!”
  冷子琰低下头,默默地把录音倒退回刚才那段。
  “可你现在还是野鸡的人啊。”秦轩又开始笑,神经质的笑,“我问过他们兽族,将军是族长的弟弟,皇亲国戚。据说雌兽地位可是相当低,光是一个谋杀嫌疑,也足够你好好喝一壶了吧。”
  最後,秦轩拖长声音,慢悠悠道:“你说,收到录音,凌晔这次,还会不会保你?”
  又是一阵沙沙声,冷子琰关掉录音笔,房间里一片沈闷的寂静。
  “你什麽时候惹的他?”
  “我没惹过他,大概……是君痕的缘故。”冷子琰咬住下唇,“父亲……”他忽然抬起头,“我送你离开这里。”
  冷承风抬了下眼,“去哪?”
  “去哪都好,等事情完了再回来。”
  “我自出生就住在冷府,如今,已四十年。”冷承风杵著拐杖站起,右腿是假肢,却丝毫不影响他浑然而生的气魄,“比现在危机的时候多的是,你哪次见我离开冷家跑掉?”
  他拍拍冷子琰肩膀,刚才的严厉一扫而空,如慈父一般,“不早了,去睡吧。”
  “父亲……”
  “谢叔。”冷承风背过身,“带少爷回房间休息。”

  接连两天,风平浪静,这种平静却让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般紧张。冷子琰给凌晔打过几十个电话,全是无人接听。
  给野鸡和凰影打,压根找不到本人。
  冷家依然如故,如故之下,是暗流汹涌。
  到第五天。
  军部发表电视讲话,将军失踪,全国戒严。
  而实际情况究竟如何,连宰相大人都表示毫不知情。
  冷承风决定瞒著冷子琰把他送走。
  冷子琰喝完徐睿开的安胎药就感到不舒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的时候明白是父亲所为,本以为肯定被送离了冷府,不料,再睁开时,竟发现是在自己房里。
  撑著床爬起来,怀孕五个月,他肚子早已凸起,只是天气寒冷,穿上大衣,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以为是肚子发了福。
  父亲正在大厅里吃晚饭。
  “冷家被监视了。”冷承风沈声说,“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父亲你不该这样。”冷子琰走下楼,声音冷厉,“既然父亲不走,为什麽要我走?”
   “惹是生非的人是你不是我,将要被报复的人也是你,不是我!”他看也不看冷子琰,“我会再想办法……”
  “父亲……!”
  “绑我也要把你绑走!”唇抿成一线,冷承风一向不苟言笑,此时更是严肃得让人生畏,“守在外面的是兽人。”
  “兽人?”瞳孔微缩。
  冷承风冷冷哼了声:“全是新面孔,估计刚从兽族调来……”
  府邸大门的铃声被人急促地按响,打断了两父子的谈话。
  “先生……”谢管家躬身请示。
  冷承风放下筷子,与冷子琰对视一眼,“去看看是谁?”
  候在桌旁的侍者正要出去,外面已喧哗起来。
  “凌少爷,您怎麽把我们冷府的大门都给撞了?先生和少爷正在用餐,您……”
  砰!
  尘土飞扬。
  饭桌正对的大厅门破了个大洞。
  凌晔吹了吹拳头上的木头削,面无表情走过来,捏住冷子琰肩膀,把人往楼上死拽。
  “凌晔,你做什麽!”冷承风怒意滔天,本想追上去,结果忘了自己是假肢,险些一跟头跌在地上,幸亏旁边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放手!”冷子琰使劲挣扎,以往凌晔总是看在他有身孕的份上手下留情,此时却不管不顾,把人拖著,还要往上拉。
  腹部熟悉的绞痛再度发作,冷子琰脸上当即一白,“放开我!”
  冷府养著的人造兽人迅速从四面八方冒出,张牙舞爪向凌晔扑过去,十几个人同时扑上来,凌晔却面不改色,一边搂紧冷子琰一边挥臂甩掉缠在腕上的蛇。
  “啪”的声。
  碗口粗细的蛇身断为两截。
  狮子豹子相继变身。
  凌晔毫不畏惧,飞身旋踢,动作漂亮得令人惊叹。
  五只巨兽被踹飞三只,还有头豹子张开血盆大口,已经咬在他腰上,凌晔冷冷一哼,生生受了这一下,而後手掌拍在豹头,用力一按。
  “嗷──”
  巨大的手劲根本不是人造兽人所能承受,它惊愤交加,疯狂地摇摆脑袋,凌晔抿紧唇,抱著冷子琰腾移到右侧旋梯。
  冰冷的目光毫无感情,俯视著下面的乌合之众,犹如俯瞰众生。
  唯一毫发无伤的那只狮子领著剩下几只变了身的兽人,不敢动作。
  突然,轰然巨响。
  像重锤砸下,大门摇了两下,缓缓倒塌。
  所有人都张望过去,包括凌晔,他缓缓地眯起了眼。
  走进来的一排男人身形魁梧,全身布满肃杀之气。
  其中一人迈前一步,微微躬身,“少主,父亲让凰峰代他向您问好。”
  “滚出去!”
  凰峰身上瞬间没了之前的谦卑之色,“少主真不愿意娶我弟弟?”抬起头,同样凌厉的目光与对方在空中狠狠相撞,咬牙切齿,“真的打算与我们整个熊族……整个凰家……为敌?!”
  冷承风接过谢管家递来的拐杖,站得笔直,语气平静,威严却不容人忽视,“兽族的家务事,麻烦不要在我们冷家处理。”
  “呵。”凰峰嘲讽一笑,看著冷承风,就像看著地上的蚂蚁,而後,他再度把目光投到楼梯上,整个人如搏空的黑鹰,锋芒毕露,“奉族长令,捉拿冷子琰!”
  话音刚落。“谁敢捉他?!”凌晔挑起唇,俊美如嗜血妖魔,眉峰斜飞入鬓,“他是我的雌兽,你们谁敢拿他?”
  “少主。”凰峰似乎气得不轻,“你不要搞错了,你弟弟,凌野才是他主子。”
  腹部的疼痛让冷子琰双唇发颤,根本说不出话,否则无论如何,他也要剜这个说野鸡是他主子的人两刀。
  凌晔低笑,目光不屑一顾。扛起冷子琰,阴沈著脸踢开他房门,砰地声关上。
  “少爷,我们现在……?”凰峰背後一人走出来,低声询问。
  “少主在享用雌兽,你们敢进去打扰?”说著,他自个笑了起来。声音原本就浑厚,此时怒意勃发,张狂笑意目中无人,满屋子都能听见。
  冷承风往上面紧闭的房门瞧了会,慢吞吞坐下,盯著一桌的菜,缓缓别过了眼。


129) 这次兽身交合你就适应得很好

  凌晔将冷子琰压在床上,俯身,指著脖颈舔舐,目光冰冷,看得人一阵阵发怵。
  “你父亲怎样?”
  不问还好,一问还了得。
  冷子琰本就是故意,扬起脸,就等著对方揍他一拳。
  现在的凌晔,他打心底里恐惧。以前凌晔再生气,也不是这样……这样完全不顾他。
  凌晔的眼底没有焦距,他看著他,却像透过他在看其他东西,面无表情的模样显得残忍而无情。
  “死了?”喉头滚动两圈,胆战心惊地挑衅,“你收到了秦轩寄的东西?”
  凌晔终於点了下头。
  冷子琰小心翼翼把手伸进他大衣,手掌隔著衬衫在胸膛处游移,“呐,做吧。”他放松身体,“不过别像上次那样不知节制……凌……凌晔……”声音打颤。
  压著他的人瞬间变成了体型巨大的银豹,骇人的重量根本不是被腹中胎儿折磨了五个月的冷子琰所能负荷──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
  银色的瞳孔带著非人的冰冷,银豹张开大口,露出的两颗尖牙像迫不及待会咬碎冷子琰的脖子。
  “喂……喂!”某些不好的记忆侵袭而来,冷子琰白著脸往後缩,瞅准机会,翻身下床。
   “别动!”再度扑倒。用兽身发出的人音低沈干涩,但并不阻碍里面散发出的温情,“你好好的,别动。”
  “我肚子痛。”之前还很镇定的冷子琰竟莫名其妙红了眼睛,“不能,别这样,快换回来。”
  “过了这会,以後再也不会痛。”
  冷子琰尚未反应出来其中意思,银豹已磨磨牙齿,撕开他裤裆。
  第一感觉是愤怒,第二感觉是悲哀,第三感觉……宰人!
  冷子琰狠狠往上抽了口气,根本不愿回头看那个在自己下体鼓捣的家夥,“凌晔!你也要对我这这种事?”
  “是!”它回答得干脆,懒洋洋甩了下头,“你找徐睿打胎照样会痛得半死不活,不如让我帮你,这样,我还可以顺便捡个便宜……”
  尖锐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戳进後穴。
  冷子琰闷哼一声,知道自己这次是真把凌晔给惹了。
  他没有再求饶,而是哆嗦著手,扯下床上的被褥,一部分垫在凸起的腹部,一部分,咬在嘴里。

  冷承风活了大半辈子,唯一能让他动怒的,只有那个混账儿子,唯一能让他担忧的,也是那个混账儿子。
  凌晔领著一群兽人走後,冷承风才心急火燎地让谢叔把他推到冷子琰的卧房。
  举起的手在半空中战栗,他吸气平复下抽动的面颊。
  哢嚓声,扭开门上的把手。
  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意料之中的场景。
  他从小带到大的儿子,他寄予厚望的儿子,应该高高在上,应该目中无人,而非躺在男人身下不知廉耻。
  所以他失望,他愤怒!
  然而,儿子天性中的叛逆却让父子关系如履薄冰,一次次的冲突,一次次的争执,最终,他这儿做父亲的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儿子只喜欢男人的现实,甚至不得不在一个配得上儿子的人出现後保持一定程度的沈默。
  结果呢?
  冷承风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
  他怎麽会以为凌晔是那个“勉强配得上的人”?
  大量的血沿著後穴蜿蜒而出,在木质地板上形成污浊的痕迹,冷子琰无一丝人气的脸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然而他却固执地抿著唇,伸长手要去捡不远处一颗银亮的东西。
  “少爷……”尽管上次已经见识过兽人的凶残,谢叔还是又气又怒,又惊又悲,根本无法控制翻涌的情绪,走到冷子琰旁边,颤著手想把他扶起来。
  冷子琰指著那块东西说:“戒……戒指。”
  谢叔没听清楚冷子琰的话,倒是明白他意思。
  戒指上沾了不少血,冷子琰慢慢在床单上擦了擦,珍而重之戴在手上,脑袋一歪,当即晕过去。
  “少爷……!”
  “谢叔,把他抱上床。”不许家里的佣人跟进来见著冷子琰的惨状,冷承风自己转著轮椅往挂著的电话边走,“我叫医生。”
  正当此时。
  “冷子琰……”徐睿风风火火冲进屋。
  “出去。”冷承风拿著电话,眉目凌厉,他唇形偏薄,此时抿成线,便如刀锋一样冷冽。
  徐睿退後两步,远离一身阴霾气息的冷家之主,看了下地上的血迹,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凌晔让我来的。”
   “出去!”
  徐睿举起手,表情诚恳,“用我的荣誉发誓,我绝对没有恶意。”

  麻药过去後,冷子琰醒了过来。
  “孩子没了。”守在旁边的徐睿说。
  冷子琰闭上了眼。
  半响,轻声问:“凌晔呢?”
  “将军失踪,因为秦轩寄出的录音,你嫌疑最大,族长派凰峰,”徐睿挑了下眉,“就是凰影的哥哥来处理这件事。凌晔一直帮你顶著,不过……”他慢悠悠道,“昨天下午凰峰提出要凌晔尽快和凰影完婚……”
  “他拒绝?”白炽灯下冷子琰黑漆漆的瞳孔看得人生寒,又有几分高傲之意。
  “是。”徐睿苦笑,“以凌晔那性子,当然不肯听人摆布,与凰峰发生激烈争执。凰峰带人包围你们冷府,碍於凌晔少主权威,方才没有轻举妄动,否则……你们根本等不到凌晔来。”
  “那我还该感激他把我搞成这样?”冷子琰太激动,牵扯到後面的伤口,额头一溜的冷汗,他狠狠嘶了声,“孩子真掉了?”
  “当然。虽然兽族婴儿不容易打掉,但以凌晔的蛮力,戳一戳还是……”
  冷子琰捡枕头劈头盖脸扔徐睿脸上,“滚!”
  “正好我还不想给肛门破洞的人做护理呢。”口出狂言的後果是疾飞而来的玻璃杯,徐睿笑著接住,“凌晔让我好好安慰你,看来真没必要,你接受能力明明就很强啊。上次我一兄弟骗了个人类玩,刚开始情投意合得叫人羡慕,结果兽身交合了一次,那人类去掉半条命,见我朋友就躲,这就叫种族差异……诶诶,我走我走,你别扔啊……”
  冷子琰愤愤然放下遥控板。
  “不跟你瞎扯了。”徐睿笑眯眯坐下,讨好道,“冷大哥,说真的,你好好在床上躺半个月,别再瞎折腾,这个……”他苦下脸,“等少主大人回来查收,万一发现我工作完成得不好,会咬我的。”
  “他现在在哪?”
  徐睿拍拍腿,“其实啊,只要你喜欢他,他喜欢你,种族根本不是问题,你看,这次兽身交合你就适应得很好……”
  “我问你他在哪?”冰霜似的脸宣示著不容忤逆的怒气。
  徐睿左看看,又看看。
  “说!”
  “不顾族长的旨意,以你的雄兽的身份保下了你,就要有接受族里雄兽挑战的觉悟。第一个是大熊家的凰峰,接下来猛虎家、巨蟒家、狮家……”徐睿劈里啪啦一口气说完,喘了会,继续道,“各家将选拔一名最优秀的雄兽,在两天内抵达京都。而凌晔,必须把他们一个个咬过去!”
  “凭……凭什麽?”
  “官方理由是少主侵犯了族长的权威。”徐睿冷笑,“其实我看,根本是凌晔拒绝凰影却来临幸你,让大熊家感到面上无光,才集合几个大家族,要凌晔好看。”
  冷子琰无暇去指正“我一点也不想要这种临幸”,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那头豹子伤痕累累,被一大群野兽围在中间的血腥画面。“你说得很轻松的样子。”他艰难地咽下口唾沫,“凌晔能咬赢吧?”
  “哼。也不看看凌晔是谁。”徐睿一扫之前的阴霾,眉飞色舞道,“十五岁就把堂哥踹下少主之位,兽族几百年来最优秀基因的拥有者,如果那麽容易输掉,就不是凌晔了。”徐睿垂下目光,感叹,“我最幸运的就是能挂上‘凌晔朋友’的招牌,否则,早就被觊觎我老婆的各类雄兽咬得渣都不剩。”
  那就是十几个人同时上,凌晔也能咬赢?
  “这次是我报答凌晔的时候了。”不等冷子琰七上八下的心情平静下来,徐睿拍拍胸脯,又道,“放心,只要凌晔还剩一口气,我一定救活他!”
  冷子琰:“……”
  难道这个人一点也不懂得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


130) 茶饭不思

  躺了三天,不说茶饭不思,至少是寝食难安。
  闭上眼,全是血,大片大片的, 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冷子琰从未如此焦躁。
  一方面是後面受伤,吃饭排泄都是大问题,另一方面,他联系不上凌晔。
  按徐睿所说,大批人马今天中午已经杀到,晚上七点在皇家比武场开始车轮战。第一个上场的就是凰峰。
  “凰峰那小子,牛高马大,脱了衣服一身的肌肉能吓死你。”徐睿比了比冷子琰胳膊,“比你粗两倍吧。”
  见冷子琰睁大眼,他得意道:“最喜欢做的是就是到泰马大草原徒手猎杀普通花豹,最高纪录在两分锺内撕碎了五只。”说著,又一脸鄙夷,“凰影是个莽夫,一点都不懂得享用食物这个过程的美妙,每次都狼吞虎咽,心脏,大肠……”
  “闭……闭嘴。”
  徐睿拍拍脸色煞白的冷子琰,提醒他,“别激动,上次我不过给你讲凌晔要接受挑战,你後面的线就崩断了。你愿意再受一次罪,我也不想再替你缝一次。”
  “你没比武场电话吗?”冷子琰抿紧唇,“问问进展。”
  “好的,夫人。”徐睿眉开眼笑,“小的这就为你效劳。”
  “报告夫人,少主大人已经咬赢了大熊和蜥蜴。”
  “报告夫人,巨狼被少主一怒之下咬残了……”
  “报告夫人……”徐睿挠挠头,“少主受了点小伤,别急别急……”赶紧阻止蹭了起来的冷子琰,“小伤,真的是小伤,就右腿破了个口,没多大问题。”
  冷子琰愣了半天,颓然躺回去,拿手抚上额头,“痛……帮……帮我上药。”
  “呃……夫人,少主胳膊被咬了下,没继续流血,据说情况还算良好。”
  “妈的,我就知道蟒家那混蛋不是好东西,竟然给少主下毒……夫人放心,少主体积庞大,毒素一进去就能稀释开,最多头晕两下,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夫人,好消息,狮族和虎族的两位少爷都已败北,剩下尽是乌合之众,夫人就等著少主班师回朝吧。”徐睿喜笑颜开,本就小的眼笑得眯成了条缝,“比武实况通过卫星向不在场的兽族实况转播。少主大展雄风,爱慕他的雌兽成倍增长,夫人你可得把少主看牢点,小心让别人给抢了。”
  那头豹子,又暴力又蠢,也会有人爱慕?
  冷子琰不信。
  “後面几场没受伤?”紧张了一晚上,原本伤痛缠身的冷子琰竟顿时有种全身都轻松了的感觉,接过佣人递来的鱼汤,边喝边吩咐,“让人去皇宫外面候著,见到凌晔就接回来。”
  “是,少爷。”
  冷子琰皱了下眉,向徐睿问道:“冷家去接没问题吧?”
  “没问题。”徐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很快遮掩过去,冷子琰埋头喝汤,并未察觉。
  “後面还剩几家?”
  “只有兽族里的大家族才有资格参与车轮战。”徐睿扳起指头算了算,“还有四五家的样子。”
  尽全力把再度升起来的担忧压下去,冷子琰强迫自己别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气色养好。
  要是自己看起来比那个大战几百回合的人还要虚弱,绝对会被他笑死。
  “少爷。”有佣人在外面恭声道,“君家君西来访。”



131) 你想见他,我就带你去

  对於君痕,冷子琰一直是矛盾的。
  他不知道的是,对於他,君痕同样如此。
  一方面,想要重修旧好,另一方面,又自我厌恶,无法接受两个人的世界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你怎麽来了?”
  将军失踪,君痕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对,怎麽有闲心来冷府?
  徐睿撑著下巴,一会看看冷子琰,一会看看进来的男人,搬开椅子站起来,“你们聊,我出去会……”
  “没必要。”君痕的声音有些冰凉,他注视冷子琰半响,像想把他看个透彻,最终慢慢拿出几张照片,“军部有一名卫星监视员,是我父亲十几年前就安排进去的暗桩。”照片一点点递过去,“上次野鸡对你做那件事後,我让那人一直监视著他。”顿了顿,君痕低声道,“两个小时前,南城外的深山,野鸡完成了第二次兽化。”
  “不可能!”徐睿挑眉,“没有人能在半年内接连兽化两次。”
  黑如夜空的漂亮毛皮,冷如弯刀的锋利眼眸,巨大的体型,粗长的尾鞭。
  冷子琰记得,就是这只猛兽压在自己身上,用骇人的利器让他尝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当然,就在几天前,凌晔让他重温了这场噩梦。
  他还没找那头银豹子算账。
  怎麽能让它死在这个东西手下。
  “野鸡会去找凌晔吧?”冷子琰看著徐睿,冷笑,“按你们兽族的思维,凌晔抢了野鸡的人,野鸡不可能放过他。对不对?”
  徐睿从冷子琰手里拿过照片,手指微颤,那是埋藏在血液里的对优势血统深深的拜服与恐惧。
  凌晔第二次兽化,以高贵的姿态,俊美的身形从池里走出来,睥睨而视的时候,徐睿也是这种感觉。
  不可抗拒,不可忤逆。
  凌晔现在的情况,恐怕难以战胜比他丝毫不差的弟弟。
  徐睿在心里倒抽了口凉气,可是他不能让冷子琰知道这些,凌晔吩咐了的,就算他被那群家夥咬得遍体鳞伤,也只能给冷子琰通报,他家雄兽很勇猛很彪悍,妄想伤他的通通会被撕成碎片。
  凌晔这样说的时候,眸里的光芒冷漠而又璀璨,脸上也是如雕像似的坚毅。
  像是将军在向副官指示命令。
  徐睿当即就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并腿行礼,“少主大人,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哼哼著,不屑一顾地把照片揉进垃圾桶。
  “野鸡算什麽东西?去了也是找死。诶诶,冷子琰,你别动。”徐睿扑到床上,一边向君痕吼,“立著干什麽,快来帮忙。”身下人挣扎的动作太大,徐睿怕後面缝好的伤口再裂开,根本不敢使力,“喂!”
  君痕并没有理他,他站在那,仿佛随时会融化掉,那是种奇异的感觉,徐睿没心思多琢磨,也琢磨不透,“帮忙啊!”
  冷子琰一把推开徐睿,踉跄著跌下床,正好跌在君痕脚边,他抬起头,仿佛在仰望,表情却带著撕心裂肺般的痛,“君,君痕……”
  君痕的动作很慢。
  居高临下的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然後,慢慢蹲下身,把冷子琰的手缓缓抓在手里。
  唇边挤出让人如沐春风的温雅笑容,他说:“你想去见他,我就带你去。”
  你想去见他,我就带你去……
  搂住人,懒腰抱起。
  “喂,那个人,你疯了,他屁股後面有伤,不能下床,听见没,喂!”
  徐睿冲到门口,君痕已经抱著冷子琰在下楼。他走得很快,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三三两两的佣人探出头,好奇地张望是发生了什麽事。
  徐睿的拳头在无力在空中举了半响,最终“砰”地声,砸在门上。

  七点过,店铺陆续开门,冷子琰望著外面从冷清到热闹的街道,心里一阵阵透心的冰冷。
  君痕固执地拉著他的左手,可是那微薄的温度根本传不过来。
  红灯。
  唇上有东西覆盖,冷子琰抬起眼,君痕半垂著眸,眼睑下的青色因此显得格外浓烈。
  像一大片阴霾。
  很淡的吻,浅尝辄止。
  “还冷吗?”君痕揉乱他头发,“别缩在车座上,外面的人看见,保不定以为我怎麽个欺负了你。”
  冷子琰耸耸肩,挺了挺背。
  “这还差不多。”君痕轻笑起来,又奖励地亲了亲他额头,“别把自己搞得像死了丈夫的女人……”
  “君痕!”
  “我不喜欢你这样。”手指慢悠悠,挑起对方下巴,“冷子琰……就算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许这样……”
  绿灯亮起,君痕仿佛什麽都没发生,放开他,重新握上方向盘。
  而冷子琰则闭上眼,转开了头。
  他们谁死了,他都会伤心。
  这原本就是一件,无法控制的事。


132) 侮辱

  车子停在王宫外面。
  冷子琰理理衣服,推开车门。
  关门时,他听到君痕说,“我在这等你。”
  我在这等你。
  而凌晔,又曾经等过他多少次,失望过多少次?
  冷子琰摇摇头,大概对那头豹子来说,最可怕的不是什麽猛兽,而是自己这个人。
  难怪他总骂他自私刻薄,骂他薄情寡性。
  可那头豹子也真是白痴啊。
  明明早就把他看清,还疯颠颠地要去招惹一大堆敌人,搞什麽车轮战,现在好了,他已经筋疲力尽,他那个弟弟可是养精蓄锐。
  野鸡二次兽化的体型,丝毫不逊於凌晔。
  冷子琰很担心,他真的,很担心。
  他想,以後自己要好好对凌晔,少骂他,少嘲笑他,就算他惹了自己,最多踹两脚。
  自己再不乱找男人,再不说“要你管”,也再不叫他有多远滚远点。
  他暴力相向,让自己屁股破洞的事就不追究了。
  纵容徐睿乱叫夫人,就当没听见。
  还有凌家那一大家子歧视他的三姑六婆,他以後一定学著忍耐……
  只要他好好的……别受伤,更别被咬死!
  “你好。冷家冷子琰。”他向王宫外的警卫礼貌地伸出了手。

  漫长的等待。
  半分锺後,警卫把电话递给了他。
  “如果你是以冷家少爷的身份请求觐见国王陛下,麻烦写拜帖,呈递给王宫内务处人员……”
  冷子琰打断二皇子的话,“你知道我为什麽来。”
  “哦?”二皇子轻声笑了下,“如果为那个,我不认为你有资格。”
  “资格?”冷子琰不甘示弱地道,“你上次不是教训我不守礼仪?凌晔现在生死未卜,作为他的……”喉头哽了下,艰难地道,“雌兽……我不该来看他?”
  “聚在这里的全是各家族最尊贵的人。”二皇子不咸不淡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你只是一般的雌兽,还是人类,毫无地位。”
  “让我进去。”
  对方的口气里没有任何命令的成分,可不知为何,苏铮感到了浓浓的压迫,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以你低微的身份,进来不过是自取其辱,何况,难道你还能帮凌晔?呵,随便一个人,都能一口把你拆吃入腹。”
  “请让我进去。”
  面部线条一点点绷紧,二皇子缓缓地沈声说:“作为和凌晔从小玩到大的表哥,我真心劝你,没必要。”

  皇家比武场一共三层,塔式建筑,凌晔和野鸡的比武设在最上层。
  雄伟的大门一推开,冷子琰立刻感到如芒在背。
  原来二皇子不是在找借口不要他进来,而是,这些人,真的很危险。
  兽族崇尚暴力,少主挑战赛十年难遇,各家精英悉数到场。三楼比试,第一层和第二层就供这些人观战,里三层外三层,站著坐著,几百号人,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点──他们家族的荣誉刚刚被凌晔踩在了脚下!
  几天前,冷子琰在兽族并不出名。
  现在?
  少主为了他痴心一片,甘愿接受来自十四大家族的车轮战,“冷子琰”这个名字立刻掀起惊涛骇浪!
  仰慕凌晔的雌兽们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感叹能把少主迷成那样,该是多美的一个男人。
  而当冷子琰的照片被挖掘出来,四处传播开。
  雌兽们的泪留得更汹涌了,既没有少主的俊美,又没有猛兽雄壮的肌肉、粗大的四肢,虽然听说按人类的标准,这个男人算是身形比例适中,有阳刚之气。
  可在雌兽们的眼中,这个男人太普通了。
  众多雌兽纷纷向家里的雄性亲戚抱怨,於是站在这里的雄兽,大都看过冷子琰的照片。没看过的,也在接头交耳的过程中了悟地点头。
  “原来这就是那个冷子琰。”
  “不知道屁股大不大。”
  “听说腿挺长的。”
  “能有我弟弟用蛇身的时候长?”
  “是床上功夫厉害吧,我妹子为了少主在雌兽学院苦修五年,也没见她练出个什麽来。”说话的人暧昧笑道,“这些东西就是天生的,有些人,生来就是勾引人的。”
  “嘿,也是!瞧那胸给露的,真想摸几把。不是说人类很含蓄,这个男人怎的穿这样?出来前我家老头还吩咐我到了人类社会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光著膀子,妈的,憋死老子了。”说话的人两三下脱下上衣,露出肌肉虬结的上半身。一把拉住经过他的冷子琰,猛地压到旁边的柱子上,嘿嘿笑道,“少主的雌兽?”
  男人说话有口臭,冷子琰别开脸,“是。”
  走得太匆忙,冷子琰身上还挂著睡袍,脚上是拖鞋,男人一只手困得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轻而易举便伸进他胸膛,如之前所说,狠狠摸了把。
  “没多大摸头。”男人一脚把他踹地上,拍了拍手,两米多的身形如阴影般罩下,见冷子琰挣扎著想起来,抬脚踩上他背,“急什麽,老子还要验验屁股,看你是不是那个地方骚。”
  冷子琰何时听过这些粗言陋语,挥臂就要揍人,男人似是来了兴致,猫逗老鼠一样砰砰砰与他交了几个回合。
  “哟,屁股後面还会流血,不会是男扮女装吧,不行不行,大爷要扯了你衣服看看,究竟是男是女。”
  哄堂大笑。
  来之前冷子琰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兽族生存在人类无法探查的角落,文明程度不可探讨,冷子琰也因此忽视了,他们不是人,如何会谨守人类的礼仪?
  凌晔凌辱了他们的家族尊严,这群披著人皮的禽兽正当愤恨难平,冷子琰进来,可说自投罗网。
  “砰!”
  又是拳脚相击。
  男人猛地抓住他手腕,飞速扭到後面,翻出手铐哢嚓声铐住,“性子够烈,不过老子喜欢温柔的,对你没兴趣。”狠狠扯下他睡袍,眼睛一亮,“哟呵,里面没穿衣服?”
  “滚你妈的。”冷子琰还要再踢,对方却再度将他摔地上。
  “屁股一个劲流血还不安分,哈哈,回家好好生孩子去吧。”
  只著一条内裤扔地上围观,还无法反抗,冷子琰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更过分的是,背後的男人验货一样摸上了他屁股。
  冷子琰全身都僵硬起来。
  “滚开!”他虽然淫乱放荡,却从不允许讨厌的人乱摸他。
  男人眯了眯眼,一巴掌扇在臀部,“妈的你个雌兽还喊嚣张,看大爷我不治治你。”
  冷子琰缓缓吸了口气。
  旋转的楼梯,黑压压的人群,目光或嘲弄或淫邪。他瞬间觉得,三楼的距离,很高,也很远……


133) 喂,你还好吗?

  “嗷呜……”
  接连两声长啸。
  “开始了开始了!”一群人的目光投向大屏幕,“那个黑色的……就是凌野?怎的生成这样?”
  “不会比少主还厉害吧?”
  “这可不一定,少主早就是强弩之末,反观凌野,刚刚兽化的他神采奕奕,恐怕,不是少主能比的。”
  “下注下注。”有人一个劲吆喝,“最後时间最後时间,马上封盘,马上封盘。”
  乘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冷子琰挣扎著爬起来,刚艰难地走到二楼,就被一人踢皮球一样的踢飞,“凤黎!”
  叫凤黎的男人伸手接住他,“哟西,腰身还不错。”
  一口血水吐在凤黎脸上。
  沸腾的人群静了静。
  冷子琰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凤黎是狮族的小少爷,地位尊崇,不过,就算他知道,这口血水也必定得吐。
  “麻烦放开你手。”
  凤黎的手正伸进他内裤,揉捏前面那根东西,“放开?”他挑了下眉,一边把冷子琰压上楼梯的扶手一边道,“你确定是在与我说话?”
  “不是你是谁?”半身悬空,下身被对方以不可违抗的巨大力量牢牢困著,除了在气势上威慑对方,冷子琰毫无他法。只是心底再怎麽犯恶心,他也不会让这群人看他笑话。
  身上只有条内裤,下身还被亵玩,整个人却像把剑般凛然冷冽,不容摧折。
  他抓紧扶手,冷笑:“信不信,你敢动我,凌晔绝对杀了你。”
  “哈哈……”凤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族长大人也得敬我们狮族三分,凌晔,他算个什麽东西?”
  “是谁在说我堂弟不算个东西?”
  低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走下的男人身形高大,眉宇间有浓浓的煞气,但并不如普通的兽人那般面目狰狞,相反,挑起唇笑的时候,五官显得立体生动,棱角分明。
  “凌非?”凤黎似乎有些忌惮他,赶快放开冷子琰,干笑,“你怎麽下来了?”
  “你偷著下来,我就不行?”凌非的目光在冷子琰身上扫了两眼,转身往上走。
  冷子琰赶紧跟上。
  在第三层坐著观战的全是各家的家主和少爷,冷子琰进去不合规矩,凌非进门时,故意没有关严,留了个缝给他。
  从门缝里可以看见几排人影,再往前面,就是巨大的斗兽场,被玻璃墙围在中间,有点像冷家研究所那样。
  银豹和黑豹遥遥相望,目光森冷如刀。
  却谁也没动作。
  围著场地,缓缓走动,只等著先发制人的那刻。
  那个徐睿果然骗他。
  说什麽只是轻伤不碍事……全身的皮没几处好的,还能叫轻伤?
  门外只有冷子琰一人,他干脆在旁边的墙上微微撞了下头,想把快要晕眩过去的大脑撞清醒些。
  进来不久後面的伤口就裂了,上楼时蜿蜒了一地的血。
  冷子琰几乎无法回想刚才那个令人羞愤的场面。
  像被迫游街的犯人一样,背著手,全身赤裸……
  “嗷──”
  比武场震动了一下。
  冷子琰赶紧打起精神往里面瞧去,只见两头豹子已经狠狠地撕扯在一起。
  上次凌晔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野鸡丢出屋,这次却屡现颓势。
  一是野鸡刚刚兽化,正是兽性最强,杀戮欲望最浓的时候。
  二是,凌晔的伤太重了。
  重得从门缝里偷看的冷子琰满眼都是红色。
  黑豹将银豹压在了地上。
  纯黑无杂质的瞳孔冰冷一片,毫无感情,他根本不管被他压著的是他哥哥,他只知道,这个人抢了他的东西,侮辱了他的尊严。
  他要把他的权威撕下来!
  一片肉,血淋淋的肉。
  黑豹甩头把嘴里的肉片甩开。正当此时,银豹瞅准机会猛地翻身,一脚踹在它腹部。
  这一脚极重,至少黑豹痛得扭曲了脸。
  “嗷──”
  黑豹张开嘴比了个咀嚼的动作,眼里的血腥之气如同天边滚烫的红云。
  银豹也是如此。
  他额心亮起了鲜豔的图腾,这是催生体内所有力量才会有的尊荣。
  以往,这个图腾,让人膜拜,让人畏惧。
  而现在,观战的所有人都在想,这是少主的最後一搏。
  胜者王,败者,寇。
  冷子琰背过身,不敢再看下去。
  反复抠挖手心,可胸口处那颗心脏还是跳动得厉害。
  它们根本不受他控制,仿佛要把他憋得窒息掉。
  他从来不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别说血腥的影片,真正的杀人场面他都看到过。
  可这样一场足够让男人兴奋的兽兽大战,他竟然会受不了!
  撞墙无用。
  抠手无用。
  通通无用。
  他只能一遍遍地想,今天的帐他都要记著,好好记著,以後,慢慢找凌晔算,慢慢算。
  诶……诶!你可不能死啊。
  要死也得老死。
  要真被野鸡咬残了,我会笑话你的。
  我一定笑死你。
  我笑到你做鬼也不安宁。
  大门里面咆哮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凄厉,冷子琰恨不能把耳朵捂住。
  还有下面人群的呼喝。
  “咬,咬,快咬啊……漂亮!”
  “起来,起来,快起来,少主快起来!”
  为什麽可以射穿兽人心脏的子弹还没研究出来?
  如果有。
  冷子琰想把这些喧闹的人通通都杀掉,这样,世界就安静了。
  不管是咬它的还是围观它被咬的。
  全都该死。
  忽然。
  如他所愿,场地真的安静下来。
  仿佛,掉一颗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随後──
  “砰……”
  缓慢的,撞上玻璃的沈闷声响。

  寂静……
  冷子琰用肩膀撞开了门。
  回头对他的突然闯入怒目而视的众人,全都远离,像是模糊的背景。他的视线里,只有那头巨大的银豹。
  它被残忍地踹在了玻璃墙上,爪子沿著玻璃,刮下长长的血线。
  全身的伤痛早就剥夺了它的思维,除了本能的攻击与防守,它什麽都没法再想。
  可是奄奄一息的它看到了他,於是银灰的瞳孔,缩了下。
  冷子琰的全身一点点,由上到下,好像掉进冰窟,冷得他打抖。
  腿似乎不是他的。
  走起路格外艰难。
  不是之前那种因为疼痛而如同走在刀尖上的感觉,是一种──麻木的迟钝。
  银豹趴在了地下,它看著他,舍不得移开眼。
  终於,他走到它面前,蹲下身,敲了敲厚重的玻璃墙,“喂……喂……!你,你还好吗?”
  其实他更想说,你真的别死啊,你死了我怎麽办。
  他也更想说,凌晔,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我都喜欢你了,你还敢死,你不是故意和我作对吗?
  可是他哽咽了。
  唯一能够出口的,也只是一句颤抖的问候──
  喂,你还好吗?


134) 帮豹子含那啥

  似乎是见不得两个人浓情蜜意,彼此相望。
  黑豹的尾巴高高翘了起来,他仿佛帝王般踏著步子,慢慢走近。
  眸子微微上挑,俊美而不失威严。
  黑豹把爪子按上了银豹那颗银色的头颅,它的哥哥眼神灰败,仿佛濒临死亡,连额心的图腾都消失。
  它已经是它的食物,无力反抗的食物。
  爪子在头颅上缓缓揉弄,像是挂在头顶的利剑,时而收紧,时而放松,让人心惊胆颤。
  “野鸡……”冷子琰整个嘴唇都在抽搐,“放开他!”
  “嗷──”震耳欲聋的咆哮,伴随而来的,是重重的撞击声。
  银豹的脑袋,被它死摁著,撞在了玻璃墙上。
  大片的血。
  太多了……多得透过玻璃墙,流到冷子琰额头上,然後红了他眼睛。
  不,其实是玻璃墙破了。
  碎裂的玻璃散落一地……
  银豹向他扑来,脑袋上的血四处飘飞,冷子琰任凭他骇人的体型压在身上。
  还是热的。
  他忍不住想。
  它还是热的。
  手被铐著,没办法抱它,他就用下巴夹住它肩膀,费力地翻了个身,把它护在身下。
  冷笑,眉峰凌厉,“有本事等它伤好了再比试,乘人之危算什麽英雄好汉?”
  黑豹走近。
  冰冷的眼眸看他半响。
  它伸出爪子,挑起他下巴,“雄兽对决,雌兽……滚!”
  “那你把我也咬死吧。”对方压迫力惊人,冷子琰却丝毫不惧,唇角流露出讥讽的意味,“把我也咬死。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说完,他便转过头,看著银豹,它一直看著他,只是它太虚弱了,连喘息声都轻轻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小心翼翼,舔它的眼睛,把眼角周围舔得湿漉漉的,又去舔它的嘴,它的嘴好大,他废了很大劲才撬开。
  对方的尖牙磕得舌头生疼,他一点也不介意,甚至淌在外面的口水都不放过,一滴滴的,舔得干干净净。
  然後,他用胳膊把它摆平。
  用脚扯下自己的内裤──心里默默想著,幸亏之前那混蛋扒了他衣服,否则以他双手不空的状态,要脱下来还是个麻烦事。
  脚趾戳戳银豹软趴趴的性器。
  “喂,快立起来,要死也得被我操死。”
  它很听话。
  它一直,很听话。
  就算全身力气都无,胯下那根骇人的巨棒还是一点点,变得像标枪般挺直。
  它知道,这个人的控制欲很强。
  也很好面子。
  他喜欢的人怎麽能死在角斗中?
  唔……要死也得死在他的小穴里……
  完全属於野兽的恐怖尺寸,没有任何人类能接受。而冷子琰似乎处於一种“非人”的状态,要不,他怎麽能叉开腿,大大咧咧地坐上去?
  或许,他後面早就痛得麻木。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这样想。
  刚开始时冷子琰还能上下动几下,到後面,他已经力气全无,懒懒地趴在银豹脖颈间,与对方用下巴彼此抚摸交缠。
  周围的人,好像一大片背景布。
  重要吗?
  不重要。
  既不激烈也不色情,完全是两只受了伤的兽在舔伤口,可是这样一幅画面,足够让世界顶级摄影师为不在现场而扼腕叹息。
  黑豹什麽时候走的,他们不知道。
  围观的人什麽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场地安静。
  嘈杂远去。
  这里,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血腥的厮杀更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直到──
  清脆的脚步声从楼下往上,越来越近。
  最後,停在毫无知觉的一人一兽身前。
  黑色的皮鞋踏进血泊,大理石的地板投射出君痕清冷的面容,他脸上没多大表情。
  可是他慢慢蹲下了身,伸出食指,沿著冷子琰挺直的鼻梁,颤抖著划过……
  仿佛是要在上面,留下刻痕。

  “别激动,别激动!”一见床上的冷子琰睁开眼,徐睿如临大敌,紧张地举著手,“凌晔没死。别激动!”
  冷子琰淡淡撇起眉。手撑在床上,就想起来。
  “别动!”徐睿苦下脸,“冷大爷,请千万别动。你後面那地方比你想象的脆弱,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感觉有没好点?”同样呆在病房里的君痕从小书桌旁走到这边,摸摸冷子琰额头,“还在烧?”
  “废话,你和野兽玩两下试试。”徐睿哼道,“24个小时内醒过来,也算我徐睿医术高超,要是旁人……”
  “凌晔呢?”
  “什麽?”冷子琰声音哑得徐睿听不清。
  “他问凌晔情况。”
  “哦哦。”徐睿拨了拨输液袋,“没事,死不了。”
  “我要去看他。”
  徐睿掏掏耳朵,正要凑下去听,君痕推开他脑袋,取下输液袋,另一只手则抱起冷子琰。
  “喂──!”这个叫君痕的男人看起来不出声不出气,一流氓起来比谁都流氓。徐睿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线崩了你负责!”
  君痕冲著他冷笑,“你以为我负不起责?”
  “好好,你们都是大爷。”徐睿欲哭无泪,举起输液架小心翼翼跟两人身後,“对了,冷少爷,我得告诉你,你清醒之前,你父亲对你对凌晔对君痕,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当然我也不幸中招。”
  冷子琰点点头表示明白,所谓强烈的不满,应该是暴怒吧。

  凌晔就在隔壁。
  兽族恢复能力远超人类,凌晔又是兽族里的佼佼者。三人推门进去时,银豹已经百无聊赖地舔爪子玩。
  它傻傻地看著冷子琰,恢复了银亮色泽的眼眸亮丽又有神,像是划过漆黑夜空的流星。
  冷家客房的床很大,它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下,用缠著绷带的爪子拍拍空著的另一边。
  意思非常明确。
  冷子琰有几分不知所措地望向抱著他的君痕,君痕面无表情的脸实在让人看不出情绪,出乎他意料,君痕竟把他轻轻放在了空出来的位子上,重新弄好输液架,而後,一言不发,出门。
  “砰”地声门关上。
  银豹的眸光不咸不淡扫向徐睿。
  “少主,我这就走。”
  又是关门声,不过似乎是碍於凌晔的淫威,徐睿不敢像君痕那般放肆,关门关得很轻很轻。
  轻得可以听见口水声。

  冷子琰吻了会就发现巨大的种族差异横跨在两人面前,豹子的嘴太大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把一个嘴角舔尽兴。
  “不能变回来?”
  银豹子摇摇脑袋,表示在重伤的情况下,兽身更利於恢复。
  他最多在冷府修养几天,之後,还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
  这次战败,少主之位岌岌可危,他必须重新树立威信。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个踩过它的野鸡踩回来。
  上次之所以会被咬那麽惨,全是因为在与野鸡决斗之前,它已经和兽族最强的十四个人进行了车轮战。
  原本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它有信心也有能力战胜那十四个人。
  可谁知道,那个发生了基因突变的野鸡会出人意料地在半年内接连兽化两次,还刚好逮到它车轮战的时候。
  野鸡和它不相上下。
  对战状况就成了决战胜负的关键。
  一个斗志昂扬一个强弩之末,结局显而易见。
  它败了。
  败得很惨。
  败得把二十一年的脸通通丢尽。
  最严重的是,唔……还害自家雌兽丢了脸。
  豹爪子拉著与自己不成比例的人手,爪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抠上面戴著的戒指,抠得冷子琰心里痒得一塌糊涂。
  他蹭了下豹子肚皮,“别抠!”
  银豹子盯他半响。
  片刻,又抠了起来。
  “会抠坏!”冷子琰凶神恶煞地补充了一句,“抠坏了就算买新的也没意思。”
  “你喜欢这个?”
  “不喜欢。”
  银豹子眼皮往下耸拉,“不喜欢还戴著?取下来啊。”
  “因为是一头蠢猪买的。”冷子琰抿紧唇,把手举在头顶,灯光下,戒指熠熠生辉,比他送凌晔那款金项链不知好看多少倍,“而且蠢猪为了买这个穷得一塌糊涂,竟然跑游乐园扮大猫。”冷子琰扁扁嘴,“被小孩子玩弄不说,还被路过的两个朋友撞见。”
  “其中一个还是他喜欢的人。”银豹子低沈的声音娓娓道来,如泣如诉,“最悲惨的是,他喜欢的人拿他的头不当头,一个劲往地上撞,当时就撞出好大个包,害他疼了好久。”
  “那现在还疼不?”冷子琰装模作样摸摸他脑袋。
  这颗脑袋和身上一样,全是绷带,豹子摇头道:“不疼。”
  “真不疼?”
  它舔了下唇,“叫老公给我听。”
  巨大的野兽深情款款的撒娇模样,委实惊悚,也亏得冷少爷神经粗,承受能力一等一的强,硬是没崩溃。
  “不叫。”第一步的抗议是肯定的。
  “叫吧,叫了有好处。”
  “什麽好处?”
  “今後家里做饭炒菜带小孩等一切家务全部我包。”
  等……等等!
  家里?他有说过要和他“一个家”?
  还有……小孩?
  它忽然抱住他。
  紧紧的,令人窒息的力量。
  “以後不要为我担心……”豹头蹭上人脑袋,低声道,“我怕我死了,没人像我这样待你,所以,我一定不会死。知道不?”
  “屁!”
  豹头一歪,“没事,冷少爷放屁很正常。”
  “我在说你……唔……唔……”

  门被推开。
  吻得热情似火的一人一豹齐刷刷望过去。
  表情有些傻。
  “你们可以继续。”君痕左手抱著手提,右手端茶,踢开书桌前面的椅子,见两人还是愣愣的,耸肩,“怎麽了?”
  “你在这我们怎麽继续?”银豹怒吼。
  君痕轻蔑地挑起嘴角,“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
  银豹把目光移回冷子琰身上,扬起脑袋,指指自己胸口,“好痛,快帮我亲亲。”说著,它扒开绷带,露出依旧鲜血淋漓的皮肉。
  他还记得野鸡是怎样踩在这个人身上,怎样张开巨大的豹嘴,把它身上的肉生生撕下来。
  冷子琰没有犹豫,凑上去用舌尖轻轻地舔弄,舒服得银豹一个劲发出哼哼声。
  “这里。”
  “这里。”
  “还有这里。”
  随著动作的继续,舔弄的位置渐渐下移,胸膛,肚皮,然後……胯下……
  那根东西,实在太大了。
  无论看多少次,无论他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怎样毫无芥蒂地跨骑上去,现在的冷子琰还是头痛地抚抚额。
  内心天人交战。
  这头豹子好可怜,被咬成这样,尊严尽失,他应该同情它,安慰它。
  可是……它太可恶了。
  仗著他对它有那麽“一丁点”的好感,仗著他在得知它有可能会被咬死时不顾一切地赶赴现场……
  看看,立刻打蛇上棍。
  冷子琰凶巴巴地横了豹子两眼。
  最後还是憋屈地把头埋了下去。
  他是这样想的:首先,君痕背对著他们,看不见两人在做什麽勾当;其次,豹子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们应该爱护。
  至於为何要爱护到那尺寸恐怖的阳物身上,实在不在冷少爷的考虑范围。
  他没那心思去考虑了。嘴撑到极限,也不过把那根东西含了个头下去。尝到好处的银豹激动莫名,一边颤著爪子挠他头发,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巨物往温暖的口腔里使劲挤。
  他含了它。
  它在他嘴里。
  好像就要融化。
  “唔……唔……嗯……嗯……”
  冷少爷面颊涨得通红,汗水顺著额角滴落,大张著的嘴无法关住唾液,银亮的口水不知羞耻地挂在那,再配上他皱眉隐忍的表情,足够摧毁任何男人的自制力。
  豹子有自制力吗?
  多少有,但太少了,尤其在胯下人心甘情愿的时候,它的自制力几乎大概约等於0
  约等於0的自制力!
  身上的伤算啥,厚厚的绷带算啥,银豹半蹲在床上,目光既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凛然威严,又像个迫切的急色鬼,心急火燎地想要享受鱼水之欢。
  它一边粗重地喘息,一边指导对方接纳它的庞然大物。
  一张嘴含不下,就慢慢地舔。
  从底部舔回根部,再舔下去。
  太色情了,色情得豹子背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仿佛里面的血管随时会破掉。
  “乖,重新试试,看能不能含进去……唔……嘴张大,对,对,就这样,别横我啊……你越横我越忍不住……唔……冷少爷好棒……啊啊……别咬!”

  面前的手提,其实并未打开。
  黑暗的屏幕,像一面镜子,忠实地发射出背後火热的场面。
  那种激烈的氛围仿佛刺伤了他,他看见原本属於自己的男人不情不愿实则又极为认真地跪在那头豹子胯下,一张属於贵族的嘴张得畸形,嘴巴外面是一大截又粗又长的阳具。
  看那规模,起码是个正常男人的三倍。
  紫红色的冒著青筋的骇人物什……他竟然……去舔!
  他闻不到野兽身上的臭味?
  他不知道自己这模样,有多麽……引人犯罪?
  君痕打开浴室的门,冷著脸扭开花洒,任凭冰冷的水无情地冲刷在自己挺立起来的下身。
  那两个人太忘我了,忘我得完全没发现他离开书桌进了浴室。
  冰凉刺骨的水,平复下内心的焦躁不安。
  然而,当他出去时,差点冲回浴室再冲一次冷水澡。
  那个人……被它搞哭了!


135) 屁股後面,幽幽地痛了起来

  剂量非凡的精液突然冲到喉头。
  冷子琰完全没防备,整张脸瞬间涨红得厉害,然後他激烈地咳嗽,似乎喉头被烫得厉害。
  它赶紧用爪子拍他。
  可是没用,那玩意刺激性太大,眼角滚出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滴。
  流得满脸都是。
  还有……嘴角涌出的精液。
  让这张英俊的脸看起来既可怜又淫荡。
  君痕一把推开银豹,把冷子琰半搂在怀里,皱著眉帮他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眼见手背上的输液管已经在回血,回头狠狠瞪了银豹一眼,拿床头柜边放著的棉签按住血管,拔掉输液管。
  银豹从後面偷偷地瞄,察觉到君痕强大的怒气,不敢吭声,默默地退到床角,扒拉爪子玩。
  “拿去,漱下口。”
  君痕亲自服务,冷子琰乖乖把水杯子接过,小心翼翼瞄了君痕两眼,又赶紧垂下目光。
  擦嘴、喝热水,把自个收拾干净了,才拉拉君痕袖子。
  君痕不理他。
  冷子琰看看豹子,又看看这边的君痕,头痛欲裂。

  紧接著,让冷子琰更头痛的事又来了。
  那头银豹子取下绷带不过两天,立刻蹦躂著向野鸡下了战书。
  “你应该相信他。”君痕翘腿坐在沙发上,镜片散发的光有些冰冷,但话语却极为温柔,至少,在冷子琰听来如此。
  “他很蠢。”冷子琰偏头,“而野鸡很精明,我总觉得他又会吃亏。”
  “有些时候是很蠢。”君痕点头,表示赞同,“但有些时候……”他顿了顿,“比我……聪明多了……”
  至少,知道如何占有你的心!
  “你愁也没用,且不说我不知道地点在哪,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带你去。”君痕站起身,走到门边,“好好睡一觉,睡一觉,他就回来了。”
  “君痕……”冷子琰出声叫住开门出去的君痕,轻声问,“你……是不是很恨我?”
  握在门把上的手猛地收紧。
  君痕回头,半依在门上,“是,”他挑了下唇,“恨不得剥了你皮!”然後……吞下去……

  屋里安静下来。
  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怎麽可能睡著。冷子琰知道,那头蠢豹子需要去拾回他的尊严,需要去巩固他岌岌可危的少主之位。
  凌晔失去威信,涉嫌谋杀将军的冷家也将陷入困境。
  他应该支持他。
  可他还是害怕。
  君痕上次的假死只在一瞬间,等他反应过来,等他开始悲伤,父亲也相继出事,冷家的一大堆事务压得他喘不过气。
  而这次,是被拉长了的痛。
  漫长的恐惧,经久的愤怒,还有不可回想的屈辱……
  冷子琰裹紧被子。
  没事,他告诉自己,死豹子会回来的,它只能被他压迫,其他人,休想!

  大概睡了两个小时,门开了。
  他以为是君痕,鼻翼间却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全身的肌肉立刻绷紧,作势就要跃起。
  那个人,不对,是兽,动作很快,跳上床,爪子捂上他眼。
  “冷少爷……”轻笑著舔上他耳朵,“是我……”
  说完这句,逞强的豹子昏了个稀里糊涂。
  其实,惨胜归来的凌晔本想和冷少爷来个爱的亲密接触,可他高估了自己的抗伤痛能力,刚把那人的身子扭过来,如愿以偿碰上了那看起来有几分凛冽的薄唇,豹脑袋一歪,人事不省。
  “徐睿!”
  平常的徐睿很讨厌,可作为医生的徐睿还是很正经很严肃很敬业,带著冷家的医务人员,风驰电掣般把银豹推进冷府急救室,一边回头安慰冷子琰,“放心,救得活。”
  有徐睿这句话,冷子琰勉强松了口气。
  不眠不休候了一夜。
  胡子拉碴,脸色青白,眼里尽是血丝。
  “你欠我很多。”豹子一醒,冷子琰立刻抓住他爪子。
  “没事……”银豹懒懒抬了下眼皮,“用一辈子还。”
  “嗯。”冷子琰煞有介事道,“揍你一辈子。”
  “你揍我,和搔痒痒差不多。”也许是冷少爷给他的待遇太好了,银豹十分沾沾自喜,以前怎麽也不敢说的话,现在全都敢说,它眯起眼,“而且,你揍我,我就想把你摔翻,”舌头在嘴边一勾,“然後干你,把你干到哭。”
  它砸吧砸吧嘴,“我喜欢用精液把你後面填满,喜欢看你喘息呻吟的模样,喜欢你明明被我搞得浑身发软,还要不服气地夹我,唔……痛,痛……轻点……”
  冷子琰挑眉,“不是说像搔痒痒?”
  “可是你扳我爪子。”银豹眼里闪起泪花,“这里很脆弱,会痛。”
  “凌晔!”
  “嗯。”
  冷子琰站起来,怒意勃发,“不要得寸进尺。”
  “君痕死的那刻,想杀将军的心,我一点也不比你少。”
  银豹关掉录音笔,扔到一边,不慌不忙瞟向冷子琰。
  冷子琰立刻如斗败的公鸡,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就是这句话,害得凌晔为护自己,不得不接受车轮战,进而为野鸡所辱……他重新坐下,抿起唇,摸摸银豹脑袋,“再气我就不理你。”
  “你为了君痕,想杀我父亲,我连生气都不行?”
  “不是,没叫你别气。只是,你听我说啊……”
  “是误会?”银色的眸子一亮,“这句不是出自你口,是秦轩诬陷你?”
  冷子琰捏捏手心,脑袋垂了下来,“是我说的……”他低声道,“不过我没想直接害你父亲,何况,我父亲也不会允许我冒险这样做。”
  “总之,你从来就没顾忌过我的感受……”银豹磨了磨两颗尖牙,冷笑,“别说谋杀冷伯父,若我有那麽个想法,你一定恨我入骨。将心比心,冷子琰,你对得起我吗?”
  良久的沈默。
  “以後不会再有这种事……”
  “哼!”
  “我会好好待你。”
  银豹扭过头,不信。
  冷子琰一咬牙,“既然你怀疑我参与了军部爆炸案,既然你认定我有谋杀你父亲之心……那我……那……我给你生个孩子……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他偏过头,自知理亏,小声说,“你父亲又不爱你,我给你生个爱你的儿子,你还赚了。”
  这人什麽逻辑。
  父亲就是父亲,对他再严厉,也是生他养他之人。
  哪里是……用孩子能补偿的?
  幸亏他早就有所察觉,铤而走险瞒著众人秘密囚禁父亲……要是父亲真死了,哼!
  “不行。”心里满足得不得了,银豹面上却没表露出丝毫,养伤这几天他从君痕身上学到不少──比如,适当端端架子可以让冷少爷无条件满足你的要求。
  它挑了挑眉头,“我还要女儿。”
  “女人烦死了。”
  “是女儿又不是女人。”银豹反驳,“我们两个的女儿一定很漂亮很多人追。”
  “不好。”冷子琰不肯妥协。
  小时候没有母亲,他就在脑子里勾勒了一幅母亲的样子,温柔大方又不失端庄气魄,会在父亲打他时抢过父亲手中的藤条,会在他害怕打雷时允许他爬上她的床,当然,也要好好地教他礼仪谈吐,而非像那些家庭教师一样,板著一张脸。
  到了十四五岁,贵族少女争先恐後地来巴结他,身子软绵绵的,水做的一样,说话娇声娇气,完全不是他臆想中的“母亲”模样。
  她们敢抢过父亲手里的鞭子?答案显而易见。
  冷子琰绝不会告诉凌晔他有恐女症,掐著手心道:“生女儿没用!”
  “他们说女儿贴心,不会和父母吵……”
  “女儿怎麽管教?”冷子琰皱眉,“儿子不听话,多打打就是,女儿又不经打……”
  “你怎麽能打我们儿子?”
  “不听我话,我当然得打。”
  银豹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冷子琰,一边是宝贝儿子,到时候他帮谁?
  “打儿子我会心痛。”低沈的兽音听起来总有几分可怜。
  冷子琰可不会同情他,不客气地挖苦了一番,回自己屋时,忽然惊悚著扭曲了一张脸──他为什麽要和他讨论生儿子还是女儿!
  自己後面还没好完,每次上厕所都难受得想死。
  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
  那不是至少还要和那头豹子搞两次?
  冷子琰咬住牙,屁股後面,幽幽地……痛了起来。


136) 不要离开我……

  辰宇王国和玉寰帝国势不两立,边境频发冲突。
  辰宇新帝即位,根基不稳,再加将军失踪,谣言四起,军部按而不发,恐慌进一步蔓延。
  三月二十,玉寰帝国一架战机误入辰宇,後扬长而去,辰宇举国哗然,纷纷斥责群龙无首的军部庸碌无为。
  军部,倒不是群龙无首。
  而是一山容不得三虎。
  陛下、凌晔、凌野三方势力明争暗斗,争先收拢将军旧部。
  军部前几号人物皆是兽人,而且一心臣服於将军。凌晔作为将军名正言顺的儿子,相对来说,更有优势获得几人青睐。
  但将军失踪前对凌野的看重,又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
  五名心腹,两名倒戈向凌晔,两名倒戈向凌野。另有一人,保持中立。
  原本与凌晔兄友弟恭的国王陛下也加入争斗,明显表示出想把兵权收归皇室之意。
  军部显然不愿。
  爆炸案发生时,从监控录像看,疑似将军的男子的确进入了军部大厦,事後消防队员也在里面找到了十来具面目全非的男性尸体。
  有些被炸得缺胳膊少腿,离爆炸中心烧远的也烧成了焦炭,完全无法辨别是否是将军。
  将军是死是活?
  如果还活著,为何在形势越发严峻的当下选择暂不露面?
  三月二十日战机误入事件,倒给了国王陛下惩治军部的借口,不温不火地在一周一次的电视讲话上斥责凌晔凌野无能,并半开玩笑地说,要扣这两个表弟半年奖金。
  无伤大雅的一招,却让两人在全国民众面前丢尽脸皮。
  最郁闷的是,回去肯定会被笑话。
  “又被罚了钱?”
  冷子琰正在吃宵夜,香喷喷的点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凌晔搂住他,强硬地把叉子上的蛋糕吃进嘴里,咂吧两下,挑著眉头道,“反正有冷少爷养我。”
  “呸!”
  “君痕呢?”
  “你找他?”冷子琰很惊讶。
  君家几个有资格问鼎家主之位的人相继对被冷凌两家看好的君西发动攻击,冷家顺水推舟,把君西接进冷府,公开宣称支持君西掌控君家。
  只是,同住一个屋檐,凌晔和君痕从不说话,碰到了连招呼都不打,冷家的佣人都怀疑两人有仇。
  “嗯,有点小事。”凌晔笑眯眯亲他两口,“把後面洗洗,回来要用。”
  冷子琰看著面前的盘子──要不要砸过去?
  算了,冷府的盘子都很值钱,砸个没奖金的穷光蛋,实在可惜!

  君痕看了凌晔一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敲了几分锺字,似是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有事?”
  凌晔扬起下巴,“我曾经借给冷家两名兽人,帮助他们制造能够射穿兽人毛皮的子弹……”他走到书桌前,手撑上去,骇人的压迫力毫不客气地释放出来,“你……加入了研究计划?”
  “是。”
  “砰!”暴怒的凌晔生生将书桌砸出了个洞。
  君痕不咸不淡,“冷子琰会叫你赔的。”
  凌晔猛地揪起君痕头发,逼他仰视自己,“今天被围殴的那个兽人是你动的手?”
  “我们两家联合开发的新型子弹,总得有试验品不是。”君痕淡淡道,“可惜效果不怎麽好……十几颗子弹只中了两发。呵,幸亏我派的人多,否则,不一定能搞定。”
  凌晔脸色铁青,恨不能抓著这人的头狠狠撞在书桌上。
  他会同意借兽人给冷家,全是为了让那人在兽人面前不至於毫无还手之力,绝对没有要帮他伤害兽人的意思。
  可那人……竟把这项机密研究与君家共享。
  凌晔感觉被背叛了。
  “不要再让我发现有下次。”凌晔阴森森地道,“下次,绝不绕你。”
  君痕甩头脱离凌晔掌控,不甘示弱,予以嘲讽,“想必你没培养过探子。”
  “少瞧不起人,我没你那麽多弯弯肠子。”
  君痕打开一个设密的视频,把电脑屏幕转到凌晔面前,掀起唇冷笑,“自己看。”

  车轮战後,一半的兽人回了兽族,另一半则随族长留在京城,由凌晔和凌野准备住处。
  君痕得知此事後,立刻在应招的百名佣人里安插了三名密探。
  虽然被族长严令小心谨慎,不得在佣人面前露出丝毫马脚,生性马虎的兽人大部分时候并不设防。
  比如,这份被密探拷到的视频。
  视频很模糊,应该是手机拍摄,刚开始焦距并不清楚,但可以看出是车轮战时比武场里面的场景。
  “跳到1123秒。”
  凌晔有些不解,很快就明白君痕用意。
  冷子琰推门走了进来。
  全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睡衣……他竟然穿睡衣来见这群雄兽!
  凌晔心跳骤然加速。
  不安地看向君痕,对方正埋头点烟,脸上如罩著阴霾。
  一百多个雄兽赤裸裸不加掩饰的目光明显让冷子琰警惕起来,他拉紧了睡袍领口,沿著人少的地方,走得极为小心。
  凌晔面目本就阴沈,此时更是如同嗜血的恶魔,身上散发的冷气几乎能将屋子冻僵,“他们把他怎麽了?”
  君痕吸了口烟,眯起眼,没吭声。
  1210秒。
  男人脱了上衣,把冷子琰压在墙上,伸手进去玩弄他的胸膛。
  凌晔脸色煞白。
  半响,薄唇一点点挑了起来,“你应该先宰掉他手。”
  “我也想……”君痕叹了声,将头靠在背後的椅子上,“他还摸了他屁股。”
  “只在手臂上射中两颗子弹实在太便宜他。”凌晔不阴不阳道,“怎麽不让我来?”
  君痕弹了下烟灰,“还有个凤黎,留给你?”
  “狮家的小子?”
  “据说已经回兽族,对於他,我鞭长莫及,”君痕起身,拍拍凌晔肩膀,“靠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房。
  那段视频,他自虐般看了十几遍,每次看都是锥心的痛。
  既心痛於他所受的侮辱,又为他当时那种不顾一切的偏执而……愤怒,甚至憋屈。
  原来,他可以为凌晔做到这一步。
  他竟可以,为他做到这一步!

  “唔……君痕……东西……我还在吃东西。”
  “一会吃。”君痕把盘子推到一边,利落地扫开书桌上的文件,而後提起冷子琰,让他趴在桌上。
  在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手摸到前面,啪嗒声弹开皮带。
  “别动。”语气里带有命令的成分,湿热的吻沿著耳骨,一路向下,“别动,别逼我……”
  “你怎麽了?”这样的君痕仿佛带有无尽的戾气。如果是别人,他嚣张,冷子琰只会比他更嚣张。可是这个人是君痕啊,尽管他的动作粗鲁得让他疼痛,他还是尽力配合他。
  双腿张开,裤子退到腿弯。大衣扔掉,衬衣则被剥到後面绑住他手。
  暴虐的吻落在脊背。
  像在啃噬。蜜色的肌肤很快布满红色的齿印,冷子琰微微打起了哆嗦,膝盖弯磕在冰冷的檀木桌上,摩擦著,胸前的两粒也被毫不留情地蹂躏。
  “君……君痕……”带有豔丽的情欲色彩的叫唤,让背後的人更加急迫。挑开他内裤,让那挺翘的臀部正对自己。
  淡色的灯光照在臀部上。
  君痕有一瞬间的晕眩。
  “冷子琰……”他问,“还想和我做吗?”
  冷子琰十分不舒服地回头,瞧见君痕仿佛丢了魂魄的脸,心里一痛,忐忑地吻上他唇,“为什麽不想……唔……”
  他竟然这样,毫无预警地,贯穿了他。
  完全扭曲的姿势。
  冷子琰冷汗都冒了出来,挣扎著翻了个身,面朝君痕,艰难地用腿夹住他腰,咬牙承受他莫名的怒火。
  也不是莫名的。冷子琰清楚。君痕只是憋久了,需要发泄。
  如果不发泄,这个人会被自己逼疯吧。
  “唔……嗯……”指尖在木桌上抠出刺耳的声响,吧嗒的撞击声像是刀剑相击。冷子琰被撞得挺了下身,却刚好把胸膛送到君痕面前。
  他为了凌晔,忍受那个男人摸他──脑海里冒出这一句。君痕垂下眸,俯身亲吻。从微扬的下巴到脖颈到厚实的胸膛,全都印上他的气息。
  他不想失去他,真的不想。
  可为什麽,他总在远离……
  “冷子琰……不要离开我……”
  闷声说出的含糊话语还是被沈浸在激情中的冷子琰听到,他呆愣了几秒,待反应过来君痕说了什麽,已是抿唇无言。
  君痕和凌晔是不一样的,後者又蠢脸皮又厚,前者……自制且骄傲。
  要让君痕说出这样的话……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啊。
  “君痕,你操我吧。”冷子琰认真地说,“想怎麽操就怎麽操。操坏了也无所谓,”他很严肃,“真的……啊……”
  很多时候,冷少爷都是自己找死。
  君痕原本就处於情绪失控的边缘,原本就挣扎在这个人没那麽爱他了的水深火热中,这个人还火上浇油,一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也喜欢凌晔,所以实在没办法对得起你,你操我,让我补偿你吧”的无赖相,君痕真的想掐死他。
  为什麽他总是在两边都得罪後,企图补偿?
  为什麽……他们三个人……要变成这样!

  如果经过少爷的房,一定能听到里面传出的高亢呻吟。实在太大声了,连消音的房门都挡不住。
  佣人们红著脸,不敢在少爷房外多做逗留。
  其实,还有个原因。
  不知为何,冷冰冰的凌少爷搬了个椅子,守在门外,不怒自威的森冷气息三米外都能感受到,谁敢靠近?
  凌晔手里拿著本书,看得极为认真。可有心的人发现,书页一直没翻,一直停留在那页。
  这页上面有这样一句话:上帝是爱我们的,他宽待我们,包容我们,却也对我们严苛,在我们犯错时,施以惩罚。
  妈的,君痕以为他是上帝?凌晔愤愤地想。


137) 三个人一起做那神马

  腰软腿软全身都软。
  被搞得连连喘息,险些昏过去後,君痕终於抱起他,就著结合的姿势扑到床上。取了眼镜的眼睛深邃幽深,又仿佛透著莫名的哀伤。
  “君痕……”
  “别叫我。”
  冷子琰听话地住了嘴,他对君痕有愧疚有畏惧也有无奈心痛,然而他本就是个不善於表达的人,再深的情感也总是深深埋著,不肯告诉对方。
  下身粘粘的,很不舒服,大量的精液被性器堵在里面,可也有少部分沿著腿根滴到床上。
  看起来色情极了。
  “嗯……”冷子琰攀上君痕肩膀,有气无力地道,“还要来?”
  “装满再说。”
  装……装满……
  折起冷子琰的腿,压在胸膛上,君痕满脸都是潮红,微微退出一点,带出的浊液分外淫靡,他闭了下眼,打桩一样,捅进淫荡的肉穴。
  什麽话都没有。
  一个沈默地发泄,一个沈默地承受。
  肉穴被插得糜烂一片,穴口的肠肉瑟缩著剧烈颤抖,却自始至终尽责地包裹著君痕的物什,紧紧的,舍不得放松丝毫。
  冷子琰吸著气,汗水滚滚而下,激烈的性爱带来的是令人沸腾的快感,他很快把刚才的疲惫抛之脑後,艰难地伸手,妄想抚慰自己冒著淫液的阳具。
  君痕一巴掌拍开,眯起眼盯他半响。
  伸手掐住根部。
  “唔……君痕……别……”冷子琰生性放荡,被男人插最容易高潮,濒临极限不得解放特别痛苦,“放开。”
  君痕似是喜欢他这样子,把玩著手里高高耸立的玩意,“说冷子琰是君痕的。”
  这两个男人怎麽都喜欢这句?
  “唔……冷子琰是君痕的……啊……掐……别掐……”黑宝石一样冰冷的眸子水光荡漾,他好像被凌虐般,脸疼得皱了起来,只是眉端依旧带著上扬的弧度,危险而又魅惑。“别掐我。”抱怨的语气,有些凶,又似有所顾及,不敢凶得彻底,导致整个口气软软的,类似哀求。
  等得心烦气躁的凌晔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一幅让他喷鼻血的场景。
  那个淫荡的男人被君痕半折著,不知羞耻的穴口牢牢箍著紫红色的阳具,肿胀的囊袋啪嗒啪嗒打在後臀上……
  不动声色却压迫感十足地走到床边,刻意忽视君痕因被侵犯到领地而瞬间冰冻下来的气场。“我要加入。”不是商讨,是高高在上的指示。
  被爬到身後的凌晔抬起下身,冷子琰只得喘息著躺在他身上,目光可怜巴巴地望向自己冒著淫水的阳物。
  凌晔皱起眉,他没少在床上欺负这家夥,可看别人欺负那是两码子事。
  搂紧人,不顾君痕浓郁到粘稠的不满情绪,狠狠扳开他手掌,怜惜地爱抚起冷子琰胯下那根笔挺的标枪,直把它抚得色彩斑斓豔丽诱人。
  一边将他耳朵舔得湿漉漉的,“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冷子琰一个劲点头,喜欢。“啊……”肉穴里的东西像是从沈睡中苏醒的巨龙,猛地出闸,翻江倒海。
  冷子琰的衣服已经被全部剥掉,袒露出来的蜜色肌肤裹著激情的汗水,熠熠生辉。性感的胸膛结实的腰腹修长的双腿,无不让凌晔心痒难耐。
  漂亮的指尖弹琴一样从上往下游移,头也埋了下去,用力地吸吮,落下一个个豔丽的圆斑。
  被两个男人同时用力抚慰,除了高声尖叫,冷子琰什麽音都发不出来。眼角红彤彤的,看在两人眼里,分明是副勾引人的欠虐模样。
  君痕拍他屁股,凌晔就去扯乳尖,扯不过瘾,干脆埋下脑袋去咬。把胸膛两边弄得又惨又豔,冷子琰一边想著要剁掉凌晔的手一边半是痛苦半是欢愉,软得一塌糊涂的身子像滩烂泥,手臂搭在凌晔胸口,红肿的双唇微微张著,吐出的呼吸炽热如岩浆。
  凌晔胯下的物什也高高耸立,眼见君痕没有完事的征兆,他只得扒下裤子,拿阳具去顶弄冷子琰的股沟。
  “滚开!”君痕怒不可遏。
  凌晔一哼,拉起冷子琰的右手,挥了挥,故意把银光闪闪的钻戒显露出来,眉端飞扬,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君痕缓缓地……眯起了眼……
  他将冷子琰的双腿往两边大大拉开,方便凌晔看清两人紧密结合的下体。
  “唔……君痕……”被性欲控制的冷少爷反应比平常慢一拍,但多少还是明白两个男人正在通过他互相较量。
  穴口乱糟糟的,肠液精液流得到处都是,君痕稍微往外退了些,瑟缩的小穴立刻紧张地拉住他。
  倾身向前,低沈沙哑的声音有如蛊惑,“刚才我教你说过什麽?再说一遍……”
  冷子琰抬起头,静静看他,“我是你的……”
  君痕当即笑了,弯起的眼光彩照人,手搂起冷子琰双腿,指著肠道里熟悉的那点狠狠挺入。
  凌晔很失落。
  自己那玩意也在穴口附近,可是小穴已经被君痕优先占领,他挤不进去。
  君痕很卑鄙,他不服气。
  “喂!”扳过某人布满情欲色彩的脸,“我生日那天的话,复述一遍。”
  “嗯……不……”
  凌晔抿起唇。
  与热火朝天的两人不同,他的脸还是冷冰冰的,带著几分生人勿近的凉薄。
  低头的瞬间,温柔似水。
  “我要求不高……只听第一句……嗯?”


138) 让他摆什麽姿势他就摆

  身下是剧烈的震动,耳畔是华丽的低音,冷子琰说不出心里是什麽感觉,他只是顺著凌晔扳他脸的姿势,在那人两片唇边啄了下,“我喜欢你。”
  声音很轻。
  但异常清晰!
  哪怕肉体相击的啪嗒声再激烈再淫乱,也无法把这四个字淹没。
  凌晔笑傻了。
  傻得冷子琰十分後悔。
  然後他没时间後悔了,身後人吼了声,驾起他胳膊,雄纠纠气昂昂地……戳他。
  戳屁股!
  该……该死。
  “你敢进来我阉了你!”冷子琰双眼都因为情欲而泛出诡异的红色,但里面慑人的微光可一点也不含糊。
  凌晔可怜巴巴地把雄壮的玩意往侧面移动些许,顺便将刚刚冒出的淫水擦在对方挺翘的臀部,“我觉得同时接受两个人对冷少爷来说不是问题。”
  “不……不行,”冷子琰断断续续道,“以前试过,很痛……事後……唔……下不了床。”
  “哦?”凌晔和君痕同时挑起了眉。
  他那些淫乱的事迹,凌晔基本知道,君痕却没想到这人……以前放荡这种地步。
  “下不了床?”狭长的眸子危险十足。
  “啊……君痕……”终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麽,冷子琰扇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自知满脸怒气的君痕不会饶他,识相地张开腿,任对方把他侵犯了个彻底。

  这场性事什麽时候结束的冷子琰完全没有印象,君痕实在是没劲了才放过他,然後凌晔立刻接手,当时冷子琰基本就处於稀里糊涂的状态,凌晔让他摆什麽姿势他就摆,趴著的跪著的,没有冷子琰做不到,只有凌晔想不到。
  “翻过来,把腿拉开……嗯,乖……”凌晔笑眯眯地拍拍他竖著的阳物,“抬起腿,压到胸口上。”
  冷子琰看他两眼……嘴唇动了动……从命。
  淫乱的後庭淌满各种液体,有三人的精液,还有肠道里流出的肠液,可说一塌糊涂,凌晔也不嫌弃,伸指便戳了进去,发现里面又热又软後,立刻提枪上阵。
  凌晔闭上眼,勾起眸子,飘然欲仙的姿态,他容貌俊美,足以让人意乱神迷,何况还有君痕在身上煽风点火,冷子琰很快不知东南西北,啪嗒啪嗒的淫荡声音,响了一夜。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洒进,冷子琰皱著眉翻了个身,又立刻被一双手翻了回去,他睁开眼,觉得到处都不舒服,腻腻的。
  “凌晔……”使劲推了推抱著他的人,“我要去洗澡。”
  “不需要。”凌晔眯眼扬头,下身往前一挺,在肉穴里埋了一夜的物什立刻生龙活虎,拉出时青紫色的青筋布满浊液,“啪”地声戳进去,淫水四溅。
  不理又打算来一场的两人,君痕冷静地穿衣,打整好自己後,平静而又恭敬地开口:“伯父……”
  两个乱搞的人瞬间睁大眼,同时往门口瞧去。
  冷子琰一脚把凌晔踢下床,俊脸一皱──好像闪到了腰──手忙脚忙到处找衣服。还是君痕厚道,下床从衣柜里挑出件睡袍,扔给他。
  随意披上,一边道:“父亲……你……什麽时候来的?”
  回头狠狠瞪了爬起来的凌晔一眼,都怪这死豹子不知收敛,要不他们三人怎麽会累到不知道屋里进了人?

  大厅经过重新装修後,再次呈现出富丽堂皇的姿态,随侍的佣人分立两端,凝神屏息,小心翼翼。
  “还没下来?”
  “先生,”侍者察言观色,恭声道,“少爷还在洗漱,马上就下来。”
  冷承风冷冷哼了声,严肃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可冷府的人都知道,少爷又把先生给惹了。
  十分锺後,三个人先後下楼。
  冷承风瞄了冷子琰一眼,发现这不孝子眉眼间全是放荡的春意,心里一怒。抬起手腕,“八点一刻,”他淡淡道,“如果我每天都像你一样起那麽晚,冷氏早就垮了。”
  “父亲,今天周末。”
  “妄图打击你的敌人……”他慢悠悠道,“不一定挑工作日。”
  冷子琰在冷承风对面坐下,态度还算诚恳,“请放心,不会有下次。”
  冷承风耸了下肩,不置可否。目光在君痕和凌晔身上巡视了一番,“你们两个……打算住多久?”毫不客气的逐客方式。
  “伯父,”凌晔苦笑,“那份录音秦轩临死前向军部几位大佬各寄了一份,父亲生死未卜,冷家嫌疑最大。前几天军部负责寻找父亲的特别小组第五次申请向冷家下搜索令,虽然我挡了下来,但防不胜防,何况现在连陛下都有所动摇,企图插手此事,我住在这,好歹可以在必要时护上一护。”
  狗屁。
  “那你呢?”冷承风喝下一口汤,凌厉的目光射向君痕,“我以为,你应该很忙。”
  君痕点了下头,漂亮的手拿起桌面上的纸巾轻轻擦了下嘴,这动作做得优雅至极,赏心悦目。
  “君家现在四分五裂……”
  凌晔在桌子下偷偷踢了冷子琰一脚,挑眉,不准看他!
  冷子琰微感愠怒。死豹子分明是得寸进尺。眼睛长他脸上,他想看谁就看谁,关他什麽事。干脆一边用手撑著头,一边将叉子含在嘴里,听君痕与父亲瞎扯,眼睛眨也不眨,一幅看入了迷的模样。
  “说起你们君家,我就不得不想起秦轩。”听君痕说完,凌晔装模作样摇头,“那人是个人才,可惜鬼迷心窍,临死还要拉冷家下水,也怪某人御下不严。是不是,”他笑著问,“君少爷?”
  君痕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痛楚。
  秦轩自小陪在他身边,两人朝夕相处十几年,秦轩一直忠心,他对他亦是感情深厚,从没把他当下属看待。
  後来发现他和君熙的恋情,因为君熙身份特殊,他一直劝他们多做考虑,见两人非彼此不可後,他甚至帮忙劝说父母接受他们。
  只是世事难料,父母双双离世,他过早地接过家里的重担,军部将他视为案上鱼俎,意欲处之而後快。
  婚礼之前,陛下病危,军部向他发动的暗杀铺天盖地,这种形势下,他和君熙都明白,不杀死他,军部不会善罢甘休。
  君熙和他原本是双胞胎,出生时父亲出於各种考量,忍痛将君熙作为他的暗影培养,所谓暗影……就是在必要时……替他送死。
  凌晔说他舍车保帅,的确。
  扮作君痕的君熙一死,君家立刻土崩瓦解,各大分家相继争权夺利,闹得十分难看。军部自认完成了打击君家的任务,卸下对君家的严密监控,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上,再者将军失踪,更有利於他藏於地下,暗中收拢君家势力。
  从理智上说,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如果死的是他,君家就真的是树倒弥孙散。
  然而从情感上……
  一个是共同降生的骨肉兄弟,一个是十几年的朋友……
  吃你的饭!冷子琰凶巴巴地瞪了凌晔几眼。
  凌晔很委屈,桌下的脚继续戏弄冷子琰,口气咄咄逼人,“其实你死和他死,结果都差不多,你死了,他可以装你啊,所以君少爷……”缓缓眯起眼,“怎麽不自己为家族做贡献?”
  “喂!”瞒著秦轩让君熙送死,君痕已经内疚得无以复加,现在秦轩为君熙殉情,虽然因为嫉恨害了冷家一把……但是……冷子琰就是没办法怪君痕。
  “我实事求是……”是你偏心……凌晔扭过脸,“对了,木非非怎麽办?这婚到底算结了还是没结?”
  君痕垂著眸,没吭声。
  “当然算结了。”冷子琰挑起眉,“没见报刊杂志都称呼她为君家的新夫人?”
  凌晔“哦”了声,“看来以後某人恢复身份,还会顺便捡个便宜媳妇。”他笑得让人如沐春风,“恭喜!”语气诚恳。
  嗯……凌晔脸色变了下。
  该死的,那人踩他脚!
  要是这里没旁人,他一定把那家夥的脑袋拧过来,狠狠吻他,手也要伸进去,蹂躏他胸膛。
  可是,这里不仅有人,旁边还坐著不怒自威的冷家之主。
  凌晔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把脚收回来,叉了块糕点扔进嘴里,使劲咀嚼,就当……咬的是冷少爷。
  踩得他真痛啊!

  冷承风开始时凝眉冷目,到後面与君痕渐渐谈开,分析天下大势,言语中对君痕的见解难免有欣赏之意。
  冷凌两人其实也不差,只是在侃侃而谈的君痕面前,一个舍不得插嘴,一个处心积虑地想要怎麽在伯父面前陷害君痕,导致两人经常是听君痕发表一番真知灼见,而後大眼瞪小眼,你瞪我一下,我再狠狠瞪回去。
  ‘蠢猪。’冷子琰用口型说,‘你肯定没他想得深。’──在冷少爷心里,将军公子有胸无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呸,我是蠢猪,你就是蠢牛。’凌晔不甘示弱,‘半斤八两,少在那五十步笑百步。’──在将军公子心里,以後冷少爷执掌冷家,若没他辅佐,迟早把家败掉。
  “冷子琰……”
  听到父亲叫自己,冷子琰赶紧正襟危坐,“父亲。”
  “你今年多大?”说著,冷承风皱起了眉。
  “啊?”
  “伯父。”凌晔腆著脸道,“子琰二十,我前不久……刚满二十一。”
  “原来你还大些。”
  “啊……是……是。”明知冷承风是在讥讽自己幼稚,凌晔也只得生生受下。用兽身把冷子琰搞了後,他在冷承风面前经营出的好感已经一落千里,一直得冷家家主赏识的君痕明显有反超之意。
  “你家里那位……”冷承风嗤笑,“是你搞的鬼?”
  君痕和冷子琰一怔,齐齐盯向他,似要在那张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将军失踪一个月,再加那晚上的监视录像,一般人都以为将军是那具炸焦了的尸体,压根不会想到是凌晔秘密囚禁了将军。
  可冷承风不会,他心思缜密,对儿子和凌晔的性格也算了如指掌。冷子琰揣著个肚子进凌家,不可能无所图,而有所怀疑的凌晔必然会展开调查,这调查来调查去……
  “冷伯父……这话开不得玩笑。”凌晔如何让他们如愿,一张脸严肃得像他马上要进行电视讲话,连背也挺得笔直,目光逼人。
  “哼……你,好自为之。”
  凌晔谦逊点头,“谢伯父教导。”他自然要小心谨慎,大伯始终不信父亲会死,每天命令手下的兽人对京城进行地毯式收索,宫里那位陛下闻到气息,也是蠢蠢欲动……
  一不小心,被他们抓住把柄,可是万劫不复。

  “轻点,轻点!”
  凌晔捂著胯下一个劲哀嚎,那人怕掐其他地方掐不痛他,使劲逮著那玩意弄,力气大得像恨不能扭下来。
  冷子琰挑起眉,慢吞吞问:“你父亲呢?”
  “不知道。”死不认账。下场嘛……
  楼顶一声高声的尖叫,害得好几个冷府佣人吓得打碎了手中的碗碟。
  吃完早餐冷子琰就把凌晔拎进洗手间,严刑逼供。可怜将军公子兴奋了一晚上的物什还没冷却下来就被某人左拉右扯,像揉面团一样揉。
  “真不知道?”冷子琰微微低下头,正好对上凌晔抬起来的眸子。
  两人谁也不让谁,争锋相对。
  最後,似乎是冷子琰的眼神过於犀利,凌晔败下阵来,样子看起来再老实不过,微微偏头,“是不是没见我伤心就以为我不担心我父亲?”
  手上的力量一松。
  凌晔乘机逃离掌控,再让他玩下去,自己非废掉不可。
  他背过身,左手放上洗手台,声音很低,喑哑而又带著颤抖的弧度,“你一直喜欢君痕,我知道要挤进你们两个人之间很难很难,我也没有苛求要和君痕平起平坐……但是……”眉毛轻轻撇著,“冷少爷需要那麽过分?”
  “那个……”放在身侧的手抬了抬,差点冲动地想去抱他,最後又强自按捺下去,“是你先提秦轩,企图挑拨离间。”
  “可我说的也是事实。”
  “但是……”
  “但是君痕会内疚会难受?”凌晔冷笑,“冷少爷真是贤惠。”
  “去……去你妈的……”贤惠……冷子琰从後面箍住凌晔脑袋,沿著耳朵向上猛搓,狗一样趴他身上指著脖颈报复性地狠狠一咬。
  凌晔抿了下唇。
  “没咬破……”听起来很惆怅。他挑开金项链,好像在找哪块皮比较薄,找了半天没找到,反而把自己弄得心烦意乱,“喂,你为什麽要是兽人?”
  凌晔坚信冷少爷是在嫉妒他刀枪不入而又结实漂亮的高素质身体,不愿与他多做计较,“这里能咬破。”厚起脸皮指指唇。
  冷子琰放开他,“砰”地声关门出去。
  他才不要亲,亲了那人尾巴又得翘起来。
  豹子尾巴又粗又长,难看死了。
  当然,现在的冷少爷还没有料到,今後的今後,他会不止一次地享受到,那根尾巴扫在身上……调情的滋味……


139) 目光很危险

  接下来的两个月,玉寰帝国对辰宇进行了多次军事试探。有了上次被陛下公开批评的惨痛教训,辰宇军部以雷霆之势反击回去,两国剑拔弩张,风雨欲来。
  民众早已习惯半年一小打,三年一大打,除了某些商人囤积武器粮食,企图在今後以高价卖出,国内形势相对安宁。
  而军部关於将军遇害的一份申明,打破了平静。
  失踪三个月,军部在各方压力下,不得不心情沈重地宣布,将军已经死亡。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执掌军部多年,在军部和民众间威望空前,说是军神也不为过,虽然独断专权,但凌将军的确是个让人敬仰的人物。他无上的威严和出神入化的军事才能,往往让敌人闻风丧胆。如今他的死亡,不仅让民间爆发恐慌情绪,也让嗅觉敏锐的玉寰帝国摩拳擦掌起来。
  三大将军先後请命,要在辰宇的王宫插上玉寰国旗,以此作为建国三百八十年的献礼。
  端坐於会议桌首席、以暴虐闻名的玉寰帝国掌权者并没有急於宣战,他懒洋洋地扒拉了下一头红发,手指在桌上轻敲,下令:继续试探。
  试探、试探、还是试探!
  众臣不解,迫切地渴望著建功立业的军部高层更是不解。
  辰宇新王即位,正是根基不稳之时,而将军的死亡,更是让军部分崩离析。据情报,将军死前宠爱幼子,冷落一直被视为继承人的长子凌晔,幼子不负众望,能力卓越,唯一的遗憾是他资历尚浅,而将军又死得太突然,否则假以时日,这个幼子定然更有资格与他的哥哥争权夺利。
  不过,现在也够了。
  军部在两兄弟的争夺下分裂成两派,再加辰宇陛下在中间煽风点火,可说,这种局面对玉寰来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辰宇是皇室、军部、大家族三方势力的辰宇。
  玉寰……是皇帝陛下一人的玉寰。
  陛下说继续试探,谁敢不从?哪怕众将气愤难平,在暴君面前,也不敢多言一句,恭谨地躬身,散了会议。
  奢华的会议室空旷下来,尊贵无匹的皇帝陛下形象全无地把腿翘上会议桌,手叉在脑後,双眼慢悠悠眯了起来。
  辰宇首都驻扎著一大群人类科学无法解释的变态,他能不小心谨慎吗?
  哼!

  辰宇军部。
  作为野鸡首席秘书的小助理,冷少爷最近忙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最惨的是被视为凌晔心腹的他在野鸡势力圈里饱受排挤。
  穿著军装的漂亮小姑娘泡来的咖啡绝对没他的分,周末众人吆喝著吃喝嫖赌,也绝对不会叫他──当然,冷少爷也不稀罕被叫。
  再比如,需要几位大佬签名的文件肯定让他去申请,秘书大人是这样说的,冷少爷虽然在军部没什麽地位,但好歹是冷家继承人,大佬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定然不会为难你。
  他们是不会为难他,只会让他脱一层皮。
  什麽大佬,分明是披著人皮的兽,粗鲁野蛮崇尚暴力美学不懂礼仪生性放荡……
  “怎麽了?”
  野鸡突然出现在身边,冷子琰吓了跳,赶紧从首席秘书手里接过文件。
  人说女大十八变,其实这句话用在野鸡身上也十分合适。
  时至今日,冷子琰完全无法回想在黑街第一次遇到的野鸡,那蓬乱的头发,那破烂的衣服,那痞痞的笑容,真的属於如今这位与凌晔平分军部江山的凌野中校?
  凌厉的五官显得格外深刻,黝黑的眸子像是冻在冰下的湖,高挺的鼻梁有如雕塑般完美,最惊豔的,还是他的目光,安静沈稳,而又仿佛,有火光燃烧。
  强硬地把文件抢了过来,不顾冷子琰挑起的眉头,野鸡随意翻了几页,“我去帮你送。”
  “啊,这个……”首席秘书吓坏了胆,“这种跑腿的事,怎麽能劳烦中校大人?”拼命向冷子琰使眼色。
  冷子琰心里把多管闲事的野鸡凌迟了一百遍,从容而又恭敬地表示,中校大人日理万机,还请把时间用在对国家对人民有益的事情上,这种小问题,属下去解决就好。
  “对国家对人民有益?”凌野嗤笑了下,淡淡瞟向冷子琰,唇角的弧度写著明晃晃的嘲讽,“随便你。”说著,便把文件扔了回去。

  历经艰难险阻,被几只雄兽当雌兽看待顺便调笑一番後,冷子琰终於回了办公室,当然,表情很难看。
  众人正在商讨周末去NOBLE俱乐部玩乐一番的事,有顶头上司凌野支持,群情高涨,甚至在见冷子琰进来时,有人开玩笑问了声:“嘿,冷少爷要不要给我们打个折扣?”
  冷子琰觉得很闷,忍不住松了颗领口的扣子,“好啊,七折。”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白家在娱乐行业独占鼇头,尤其是NOBLE俱乐部,可谓达官贵人的温柔乡,如今表少爷开了金口,今晚一定要玩个尽兴!
  “把所有人都叫起吧。”凌野淡淡道,最後望向冷子琰,目光很危险,“你也要去。”
  嗯?关他什麽事?


140) 大哥,你把我们孩子搞死了……

  冷子琰很有自觉,他和凌晔走得近,便不好与凌野派系的人谈天说地,何况,他进军部只是为了给冷家染上一点军部色彩,让下面的人不至於惊慌失措,时刻担心冷家成为下一个君家。
  所以,冷子琰总是让自己很透明。
  可野鸡不让他透明啊。
  之前三个月还好,看他就像看个路人,冷少爷十分满意,不过,现在又打算唱哪出?
  被侍者领著进了包厢,冷子琰算是有所明白。
  某人在向他示威。
  被野鸡搂在怀里的男人与他长得有七分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是他兄弟。乌烟瘴气的包厢里,野鸡坐在最角落,手伸进男人胯下肆意抚弄,见他进来,撇起唇,俊美的容颜上有著冰冷的戏弄之色。
  男人英俊的侧脸潮红一片,手有几分无力地攀在野鸡身上,两片唇微微张著,看起来诱惑而情色。
  冷子琰很膈应。
  瞬间想起自己在家里那两位怀里也是这副摸样。他决定回去好好惩治一下那两位。谁叫他们每次都要把他搞得半分力气也无才罢休!
  “那人是谁?”不动声色地向身边的侍者询问。
  “三层的一个新人。”侍者显然也发现了那人模样酷似表少爷,心里大骂当初究竟是哪个瞎了眼的招的这人,一边小声道,“上次凌公子来玩正好撞见他受罚,一时心起,便把人领了回去。”
  “哦?”冷子琰眉毛扬得高高的,“领回凌家?”
  “是。”过了片刻,又道,“不过前几天送回来,说是……不满意。”眼见表少爷看起来不高兴,侍者也是难堪,“表少爷放心,过会我便给总管说说,让他把人遣走。”
  挥手让侍者离开,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军部男人居多,仅有的几个女的也不会来参与这些声色犬马之事,一群嗑了药的男人七倒八歪,各自搂著两三个美人,有些已经剥了衣服提枪上阵,哄闹声不绝於耳。
  冷子琰一进去,就有女人缠了上来,可惜冷少爷有恐女症,十分反感肌肤相触。女人们不知他怪癖,但见他面目冷凝,也不敢过於放肆,却有格外大胆的伸出芊芊玉手,抚摸他衣下肌肤。
  一身衣服被揉得乱七八糟,撇眼瞧著地上各色衣裤零零落落,只觉好笑,心里暗自盘算照几张照片放到网上,会对凌野势力造成多大打击。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冷少爷还不愿做那众矢之的。
  唔……摸到他胯下了。
  女人看起来二十几岁,对这行来说本应年老色衰,偏这女人生得成熟大方,别有一番豔丽。
  “冷少爷……”隔著军裤蹂躏手中物什,女人巧笑嫣然,“要麽?”
  皱眉想了下。要不要试试?
  他感到胯下很热,搞不好自己突然开窍,对女人来了电,如果是这样……哼哼……一想到家里那两人天天想著把他这样那样的折腾,他就恨不能咬碎银牙。
  最可恶的是那死豹子每次都好像他多饥渴多想和他做一样。
  呸!
  猛地把女人压在沙发上,冷少爷颇有纨绔子弟之风,轻佻地挑起女人下巴,唇角弯出的弧度三分挑衅七分张扬,“你说呢?”
  女人心跳骤然加速。
  勾出舌头,沿著对方鼻翼一路滑到上唇,薄薄的唇,有些冰凉,弧度锋利,配极了对方生人勿近的冷漠。女人并未被冷少爷的气势煞到,相反,她笑得愈发娇媚,好像想要用火焰把面前这块冰给融掉。
  可是男人的唇闭得很紧,似乎在排斥,女人不急,慢悠悠晃了圈,手上动作不停,麻利而诱惑地解开领口扣子。右手在胸膛附近肆意挑逗,膝盖顶了起来,目标自然是那根昂扬。
  很不幸,冷少爷让女人失望了。
  不,最失望的是冷少爷。
  没反应,完全没反应,那玩意立不起来!
  为什麽凌晔或者君痕随便哪个摸他几把他就能兴奋,现在美人在怀,他却如此冷感?
  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丝毫不露,笑得和逢场作戏的一般公子别无二致,在女人身上种下无数个草莓,唯独不行那交欢之事。女人只当自己魅力不足,脸上微现郁色,丝毫不知与她演这场戏的冷少爷比被父亲打三十鞭还痛苦。
  好不容易打发掉女人,默默下了今後再也不挑战自己“男性尊严”的决心,反正……他那所谓的“男性尊严”……早被凌晔笑了又笑,压了又压。
  该死的!

  再怎麽衣冠楚楚,脱了衣服,全是一群禽兽,包厢里欢闹一片,正襟危坐的冷少爷不禁显得格格不入。
  不自在地坐了半个小时,胸闷气短,终於起身去洗手间冲了把冷水脸,盘算著如果溜走野鸡会不会在事後找他的茬。
  出洗手间正好撞见凌野,对方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黝黑的眸子染著酒意,绚烂一片,冷子琰看了眼便移开视线,像个下级该做的那样为上级让开路。对方却不走,“你不舒服?”一大口酒气熏过来。
  冷子琰一愣,“没有。”
  “脸色不好看,这几天都是,早就发现了……嗝……”说著扑在他身上。
  冷子琰往後退,他可不想接住这人。所幸野鸡也没倒下来,摇头晃脑,看他半响,目光定定的,交杂著冷静和欲望。
  “大哥……”他忽然软下声音,像受了莫大委屈般,“大哥……你把我们的孩子……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