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11

小白龟的猫: 不是因为爱情 49-59

☆、第 49

  陈邵阳来的时候,花梨已经上衣大敞,露出雪白的皮肉和桃红色的内衣。罗正军正在扒她的裤子,牛仔裤,修身包臀,简直就是色狼克星。
  陈邵阳上前一把拽开罗正军,瞪眼低喝。
  “你做什么?”
  “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上她呗。”好事被搅,罗正军暴躁极了,回头怒吼。
  “急什么!”
  “怎么不急?你是近水楼台,老子可旱了一季!”
  听了这话,陈邵阳沉默了,看一眼花梨,啧了一声。把地上喝空了的牛奶盒拿起,转身离开。
  这什么意思?这就是让他随意了!
  罗正军大喜!狞笑着摆出一副恶衙内的德性,逼近花梨。
  花梨瑟缩着,一个劲的往后躲,脸上摆着一副大难临头的死相。
  她手脚都被铐在钢管上,能往哪里躲?
  罗正军也不用太逼近,伸手抓住锁链,一点一点的拽,就把她拖死狗的拖到身下罩住。
  她瑟缩这,缩成一团,露出一副小白兔被大灰狼抓住,死到临头的可怜相。
  罗正军磨着后槽牙,满脑子盘算着怎么把这大餐吞下肚。
  他想得挺美,横着吃,竖着吃,红烧吃,清炖吃,反正怎么吃都由着他。
  结果撕巴衣服的时候就发现由不得他,那手铐脚铐太碍事了,他脱不下来!这不是搅合事么!
  大狼狗嗷的一声蹿起,猛虎下山似的去找肇事者。
  陈邵阳到也讲理,告诉他锁头的密码,但只许他解开花梨的脚铐,免得花梨跑了。反正,他用的也是下半身,够了。
  这话说的,也太刻薄了。不过罗正军在花梨手里吃过苦了,所以也不敢再造次。脚铐就脚铐,正如陈邵阳说的,下半身,够用!
  陈邵阳在楼下听轻音乐,仿佛是一点也不关心楼上罗正军怎么折腾花梨。然而听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他就忍不住抬头看天花板。
  按说罗正军旱了一季,这会子甘霖就在眼前,依着他的性子,应该很快就缴械,怎么到现在还不下来?
  他这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就不兴人罗正军总结经验,要求进步嘛。
  在楼下有等了十分钟左右,陈邵阳坐不住了,就起身上楼去小黑屋。打开门就看见罗正军脱的赤条条的,大狼狗似的趴在花梨背上,抵着她那浑圆的白屁股一耸一耸,正乐得起劲。
  花梨下半身被剥了一个精光,上半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外套内衣都剥到手腕子,等同于精光。细条条粉白白的身子被压在黝黑古铜色的精壮身体下,宛如一条甜丝丝软绵绵的萝卜糕。
  萝卜糕脸上还逮着面罩,算起来她浑身上下就这张脸包的严实了。逮着面罩没法叫喊,所以诸般呜咽都只能化作哼哼,从她两个小鼻孔里挤出来。
  她饼似的贴在地垫上,嗯嗯啊啊哼个不停,声音说不出的甜腻湿滑,而且隐隐透着一种古怪,仿佛是强忍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痛苦。
  罗正军器大威猛劲足,陈邵阳倒是能理解她的痛苦。不过说是痛苦,可还透着甜腻,这就令人不能不多想。
  想来,她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也是应该的,他们日夜操练,就是个木头,也被凿出洞,何况她一个大活人。有知有觉,有思有想,活色生香的肉体。用了心去开凿,也该凿出她一汪甘泉。
  说道甘泉,小黑屋里滋滋的水声四溢,显然花梨是早已经被凿的泉水满溢。
  若是没人看,罗正军急一阵缓一阵的,还能练她好久。但陡然多出一个人,在旁边盯着,他又不是变态狂,自然吃不消。于是对着花梨那嫩豆腐似的白屁股狠抽了几十下,他就勒着她的细腰全射在里面。
  积了三个多月,这一遭就全给了她,一滴都不剩。
  花梨呜咽咽的哼,两条柳叶眉皱起,漂亮的小鼻子都变了形,整个人都绷着,两条大白腿夹的死紧。仿佛是被他一下灌满了,太多了,要从肚子里爆出来。
  最是这一夹真销魂,罗正军整个人哆嗦一下,后脊梁来回的蹿电。
  意犹未尽的从她身体里抽出来,他伸手抓住她的两条大白腿,用力扳开,凑过头去看。
  花梨下意识的夹紧,大腿根紧绷绷的。
  “操,夹这么紧做什么?是不是舍不得你罗大爷喂进去的鲜牛奶?”他流里流气的笑骂,劈手在花梨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记。
  啪的一声,那紧绷绷的白屁股颤颤巍巍,可就是死夹着不放,愣是一点也不松口。
  这下,罗正军就自鸣得意了,一厢情愿的以为花梨是真舍不得他喂进去的那点鲜牛奶。
  狗屁!她是尿憋的难受!
  被他又是操又是晃,又是拍又是打,又是挤又是揉,搓揉了半个小时,她膀胱都快爆炸了好不好!
  可叹罗正军这个大老粗,一点也没察觉她的难言之隐。
  至于陈邵阳,这死变态打从把牛奶送到这小黑屋里就没安着好心。他是早就算计着,这近一升的牛奶也该差不多要作怪了。
  罗正军出了一身的火,这下从里到外舒爽轻松。动了力出了汗,他捞起脱下的衣服,就光着身子出去找浴室洗澡。
  横竖今天他是打定主意要在花梨身上找补回这三个月的饥荒,穿不穿的完全不在乎了。
  再说了,罗大爷好身材,好器材,有本钱露!
  陈邵阳看着他走,扭回头看地垫上趴着的花梨。她还能装死,那看来是憋的还不够急。那行,就继续熬着吧。
  怀着祸心,他嘴角一翘,扭头关门扬长而去。
  这两祸胚都走了,花梨才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蜷缩成一团,伸手捂住下腹。
  怎么办?她好想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楼下罗正军洗了一个痛快,又甩着满头水珠子大狼狗似的蹿出浴室。一出来,陈邵阳就把一身干净的衣服扔给他。
  “你去超市买点吃的喝的,冰箱里空了,晚上还得闹好久呢。”
  “为什么要我去?这儿我又不熟!”罗正军一脸不乐意。
  陈邵阳一挑眉。
  “我去,你留下。万一你老毛病又犯,把人放跑了,怎么办?”
  这……这不是挖他脚底板嘛。
  “那我不去看她好了,我不看她,就不会心软。”他还狡辩。
  “你熬得住?”陈邵阳一点不信。
  他自己也不信。
  “那我又不知道超市在哪儿?也没车。”他还找借口。
  陈邵阳直接从他脏衣服里掏出钱包扔过去。
  “出了小区就有一家,不用开车。”
  原来这么近,那罗正军也就不推辞了。去趟超市能花多少时间,他又不是娘们,才懒得逛。
  “得,我去我去。买点什么?”他接过钱包,用嘴叼住,开始穿衣服。
  “随便你爱买什么,反正我不挑食。对了,多买点她喜欢吃的吧。回来你自己开门。”陈邵阳说着,把钥匙也扔给他。
  罗正军点点头,一把接住钥匙。把T恤套上,摘下嘴里的钱包扬了扬手。
  “那行,你就等着我凯旋归来吧。”
  说着,他就旋风似的下楼而去。
  等他走远了,陈邵阳就关上门,扭头飞奔上楼。到了二楼,他又停住,站在小黑屋门口来回踱步。
  估摸着花梨熬得差不多了,他就拧开门,走进去。
  听到脚步声,花梨抬起头,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
  陈邵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乱蓬蓬的头发,细长长的脖颈,一身白到晃眼的好皮嫩肉,再配上这湿漉漉的水波桃花眼。
  她真一点自知都没有,从不知道自己是何等一个尤物。
  光是看,他就已经骚动不已。
  屈膝蹲下,把下腹的骚动掩盖。他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嘴脸,伸手轻轻抓住她一只脚踝,轻声细语的说道。
  “我给你看看,伤着了没有。”
  “呜呜,呜呜。”花梨缩紧身体,用力摇头。
  “别怕,我什么也不会做,放心吧。”他言语温柔,表情更温柔,但抓着脚踝的手是一点也不温柔,扯破布似的,把她扯到脚下。
  “呜呜,呜呜。”花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脸惊恐,苦不堪言。
  他仿若不知,却暗藏祸心,用力把她蜷缩着的身体扯开,尤其是那两条夹紧的大白腿。
  罗正军那点东西,到此刻应该已经液化。可花梨夹得那么紧,绷得那么硬,愣是一点都没漏出来。
  一想到这里,陈邵阳心里的黑火就一阵一阵的拱起。并非是噬心的嫉妒,而是施虐的兴奋。
  她那么白,又一脸的良家妇女样,怎么看都是该立贞洁牌坊的主。可就是这样的主,此时此刻却在这间小屋子里,被尽情的糟蹋。夹着腿在身体里藏着别的男人射进去的东西,跟藏宝贝似的。
  这种美好纯洁被玷污撕碎的施虐感,让他兴奋异常。
  这还不够,他要弄脏她,彻底的玷污她,从里到外,由身到心。他要撕碎她的道德,廉耻,自尊,乃至于自我。把她整个拖进他黑暗污秽的沼泽里,深深的沉沦,重重的掩埋。
  他要她陪着自己,在最黑暗堕落的地狱里,相依相偎。
  陈邵阳气息微乱,眯着眼,压抑自己几欲喷射而出的黑欲烈焰。双手沉着的,缓慢的爬上花梨的大腿,一路摸到她用手紧紧捂住的下腹。
  感觉到他灼热的双手爬上来,花梨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羞怯,恐惧,再加上身体里快要爆炸的生理需求,混合成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痛苦中带着快意,甜腻里又掺着苦难。从下腹一波一波的荡漾而出,席卷整个身体。
  她闭上眼,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
  “呜呜,呜呜。呜——!!!”
  那滚烫的双手,按在她的小腹上,不过是轻轻的一压,就让她悲鸣,双眼顿时瞪大,浑身紧绷。
  不要,不要按!会……会……她想呼喊,可是却喊不出。
  幸好陈邵阳只轻轻按了一下,就松开手,低头凑到她耳边,温柔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带你去上厕所,好不好?”
  花梨扭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想把你憋坏了!真是的,想上厕所就应该告诉我嘛。哦,对了,你没法说话。不过没关系,就算是直接尿在这儿,我也会帮你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他眯着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闪亮整齐到刻意的白牙。
  花梨瑟缩一下,心里是一点也不信,他能有这么好心。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能带她去厕所,就算他良心未泯了。
  陈邵阳说到做到,当真给她解开了锁头,抱着去洗手间。
  他不怕她折腾,因为知道此时此刻她是折腾不起来。
  到了浴室里,他把她放到浴缸里,让她自己站着。花梨也站不好,夹着腿,弓着腰,双手扶着墙。
  她瑟瑟索索的等着陈邵阳出去,自己好解放。结果发现陈邵阳是一点出去的意思也没有。
  难道他要站在这儿看她上厕所?这特么什么变态玩意啊!
  花梨真心想那把刀插死他,可眼下她别说拿刀,插人,就是动一动,都快要憋不住。硬不起来,那只能服软。她弓着背,弯着腰,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门外,意思自然是请他出去。
  陈邵阳装傻充愣,只是微笑。
  得,他要看是不是?那就给他看。
  花梨也豁出去了,特么什么没被他看过?她还怕个屁!
  忍着,憋着,她迈开小步,要蹭出浴缸,去抽水马桶那儿。结果才摸到浴缸边,就被陈邵阳伸手拦住。
  “去哪儿?在这里解决好了,我不介意的。正好,顺便帮你洗洗。”他微笑,一脸温柔,轻言细语。
  花梨浑身一颤,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怎么说不出口?这死变态可是能在野外把她扒光了穿束缚衣的高人呐。
  她瞪着他,他无动于衷,脸上的微笑跟刻出来似的,别提多虚假。那眯着的双眼里,跃跃欲出的黑欲烈焰,挡都挡不住。
  他是说真的!花梨突然意识到。
  “呜,呜呜!”她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绝不接受。
  “怎么?被人看着,就尿不出来?”陈邵阳轻声问。
  不是被人看着的问题,是被你这样的变态看着,谁特么尿的出来啊!!花梨在内心咆哮。
  陈邵阳简直仿佛听得见她肚皮里的腹诽,眉头微微一皱。
  “是因为我的关系?那我可真是太内疚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说着,他伸出手,把她圈进怀里,作势勒住她的细腰。
  “呜呜,呜呜。”花梨挣扎起来。
  “嘘,别怕,别怕,一会就好。”陈邵阳扼住她的手,勒住她的肩,一把抓住她的一条大腿,用力一扯。
  “呜——!”花梨呜咽一声,用尽全力夹紧身体。
  “嘘,放松一点。夹这么紧,你让我怎么帮你呢?”他贴着她的头皮,在她耳朵里吹气。
  花梨呜呜的叫,身体颤抖不停,忍不住朝前躲,可怎么也躲不开那抵在她双腿间的硬物。
  陈邵阳放开她的手,往下一滑,五指张开握住她微鼓起的小腹,用力往后一摁。
  “呜——!!”花梨浑身冒起一层鸡皮疙瘩,跟炸毛了的猫似的,整个缩起来。
  伸手陈邵阳撕开她的腿,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戳进她的身体。
  她要忍着腹部的挤压,又要抵御柔软处的进攻,双重的压迫,简直身坠地狱,苦不堪言。
  这难熬的酷刑,每一秒钟都是巨大的煎熬。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灵。她感觉自己是被尖刀利刃逼着,再一次来到悬崖边。
  上一次,也是陈邵阳逼着她,在悬崖边坠落,跌进了快感这个地狱,从此失去受害人的立场。
  这一次,他又逼她。可她不知道,这一次坠落下去,她会跌进什么样的地狱,并失去什么?
  酷刑仅仅是半分钟,可对她来说仿若度年。陈邵阳整个都挤进来,由里到外的把她填满。因为她身体里全是罗正军留下的东西,湿滑黏腻到不行。这个过程对花梨来说仿佛很艰难,但对陈邵阳来说,简直是顺利到不行。若不是为了折磨她,撕裂她,他刻意延长了这个过程,否则简直是一秒钟就能插到底。
  她真是,湿透了。
  插进去之后,他特意给了她长长的十秒钟去感受自己的存在。
  她为了压抑生理需求,肌肉都紧绷着,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块肌肉的颤动,跳动,蠕动。
  这感觉美妙极了,当然以她的痛苦为代价。
  他想,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她受苦,那就早一点让她解脱吧。
  于是,他在她头顶轻轻的一笑,然后双臂勒住她的小腹,用力在她身体里抽动起来。
  只一下,花梨就发出痛苦的悲鸣。整个人先是一紧,然后一颤,很快,松弛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不住的往下流淌。因为贴的紧,小部分都淌到他的腿上,落在两个人的脚面上。
  不用低头看,他也知道,此刻洁白的大理石浴缸里一片狼藉。
  花梨终于得到了解脱,紧绷的身体连同神经一起完全松弛下来。松弛下来之后,她就颤抖着,哭了。闭着眼,像个委屈到极点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往外迸。
  陈邵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伸手解开她脸上的面罩,扔在地上。
  花梨咧着嘴嚎啕,泪流满面,在他怀里颤抖不止。
  他低下头,在她脸上不住的亲吻,用力的吸吮她每一滴泪水。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再没有一丝黑欲烈焰,除了怜爱,就是怜爱。仿佛她是世间最值得珍惜的宝物,令他如此爱不释手。
  这样的陈邵阳能迷倒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孩,只可惜,花梨绝对不上当。
  她哭着哭着,就抡起胳膊,照着他那张俊俏周正的脸来了一个狠的。
  陈邵阳也许是来不及躲,也许压根就没想着要躲。总之啪的一声巨响,他半边脸颊就红了。
  花梨还不解气,反过来又是一记。
  这一回他是百分之百的没有躲,啪的一下,剩下那半张脸也红了。
  他不躲,花梨就更不客气,抡圆了胳膊,旋风巴掌,霹雳啪啦的招呼。把陈邵阳的脸打成万里江山一片红。
  光打脸她能解气?才不!她活嚼了他的心都有。
  可才打了十来下,她就腰一扭,脚一滑,啪叽摔在浴缸里。
  陈邵阳就站着,连扶都不扶她一把,任由她摔在一片狼藉之中。
  这一下,花梨是被迫看清自己造成的后果,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哭,陈邵阳就弯下腰,伸出手打开水龙头。
  洁净的温水哗啦啦从天而降,把浴缸里的狼藉全冲进了下水道。
  在漫天雨幕之中,陈邵阳屈膝蹲下,跪倒在花梨面前,低头亲吻她。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
  花梨挣扎着要踢打他,反抗他。
  他用力抱紧她,深深的堵住她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去,缠住她,吮吸她,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
  花梨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水滴打在头上,落在脸上,让她睁不开眼。
  在这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地狱里,她几欲窒息。


☆、第 50

  罗正军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浴室里门关着,里面水声哗啦,应该是陈邵阳在洗澡。
  大白天的洗澡为什么?他眉头一皱,心道不好。
  把满满两大袋的吃食搁在厨房流理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蹿上楼去。
  打开小黑屋的门,里面一团漆黑。好在电灯开关是带夜光的,他瞅准了一摁,就把灯开了。
  暗室乍然大放光明,他眯了眯眼,就看见花梨仍旧好端端的栓在钢管边。而房间里唯一的窗户此刻已经被紧闭,窗帘也被拉上,难怪漆黑一片。
  她蜷缩在角落,头发半干,气味芬芳,带着水汽,还换了件衣服。显然是被洗过了,至于是谁洗的,自然不言而喻。
  至于她身上那件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两片布帘子,挖个洞往头上一套,在肋下系上绳扣就行,类似于医院里做全身检查时穿的服装。当然这衣服更简洁一些,腰部以下就完全没有绳扣,算是高开叉。
  绳扣系的松,布片又大,可以从侧边的空隙看到她小半边的身子,雪白雪白的。尤其是两条腿,几乎等于全露。
  这半遮半掩的,真比全露出来还色气。这不消说,肯定是陈邵阳这个大变态的主意。尼玛他脑子里都装的是些什么玩意啊!
  罗正军喉结滚动一下,心里骂,可两只眼睛却看的起劲。
  不过瞧着瞧着,他就瞧出些不对劲来。
  此刻的花梨显得太老实了!
  把小黑屋锁上,他迈步上前,跪坐在花梨身边,凑过脸去。
  “花梨?”
  花梨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整个人抱膝蜷缩着,把头埋在双臂之间,看不见她的脸,只有一头黑漆漆乱蓬蓬海藻似的头发。发丝之间,隐约露出莹白色的一片小耳朵,和一条修长的脖颈。
  他起先怀疑她是被陈邵阳欺负了,所以情绪低落,心里便不由埋怨起来。不过上下一看,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仅从她露出的小半边身子和两条大白腿上看,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并没有遭受什么“虐待”的痕迹。
  那大概还是因为被人当够似的栓着的缘故,心理创伤。
  他当然也是不赞成把人当狗似的看待,不过她也是不争气,不作脸。好好的待她,她就蹬鼻子上脸要造反找野男人。非得逼着人狠狠的敲打一顿,才知道好歹。
  正所谓无有规矩不成方圆,该宠还是得宠,可该罚也还是得罚。
  这么一想,他就收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再同情她。只是哄小狗小猫似的,张开手在她头上揉了几下,然后顺着脊梁骨一路滑下来,在大腿上摸了两把。
  这一连串的动作,花梨只是哆嗦了一下,就在没有其他表示。
  看来她真是学乖了呢。罗正军满意的咧嘴一笑,正想趁着她乖巧的机会,再多揩点油。结果楼下陈邵阳叫唤他。
  “罗正军,下来做饭!”
  做你妹!老子又不是你家厨娘!他心里骂,可还是站起身,转身下楼。
  这一下楼,陈邵阳自然有无数的理由把他留在楼下,乖乖干活。
  而楼上小黑屋里的花梨,听着楼下两个人吵嘴不像吵嘴的你来我往,整个人更缩紧了一些。
  屋子里一片漆黑,起先她感到害怕,总觉得黑暗里仿佛藏着无数的妖魔鬼怪,等着把她生吞活剥。可渐渐的,她就不怕了。不但不怕,反倒心安。因为黑暗意味着安全,楼下的人没上来。
  只是身处黑暗,她对时间开始逐渐模糊起来。中午就喝了一瓶牛奶,在浴室里一折腾,早已经空了。此刻,她觉得又饿又渴。可经过了那样的事,这会子就算把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她也绝不会再吃一口,喝一口。所以宁愿饿着,渴着。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刘涛能尽快找到自己,来解救她。
  可内心深处,又害怕刘涛的到来。因为他一旦来了,就必然看破整个真相。到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是在没有理由留在他的身边了。
  即便这不是她的错,可试问又有哪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是两个男人共有的禁脔。光是这一份伦理道德,就足够吓退像刘涛这样的传统型好男人。
  可如果他不来救她,那她真不知道自己还会遭遇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肉体掠夺,她反倒不怎么害怕。横竖就当是被狗咬了,疼一阵也就过去了。她怕的是陈邵阳那无穷无尽的花样,从生理到心理,从肉体到灵魂,把她彻底的剥夺,撕碎,玷污。
  想到他的那些手段,她就忍不住发抖,从身体里冒出一股寒气。然而随着寒气一起出来的,却还有一股酸麻的电流,比寒气更令人恐惧。
  因为她深知,在那令人难堪痛苦的折磨里,她的身体同样也能产生快感。这不禁让她怀疑,也许自己天生就是个贱货。否则何至于别人这样对她,她竟然还能有这样不知羞耻的感觉。
  这无形之中又进一步加深她心理上的负担,使得原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几欲崩溃。
  但因为还有刘涛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所以她还能支撑着一点希望,不肯破罐破摔彻底放弃。她希望能逃出生天,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她在楼上忍饥耐渴,其中痛楚自然不言而喻。身处痛楚之中,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难熬。所以短短两个多小时的忍耐,至于花梨来说,仿佛是过了漫长的七八个小时。
  中途她还睡过去了一小会,睡梦中她有吃有喝,行动自由。可头一歪醒过来,发现仍旧被困,这痛苦就更难受了。
  就在她浑浑噩噩,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门外又传来拧把手的声音。
  喀喇喀喇!
  她心一抖,浑身一颤,却不敢动弹,只把头埋得更深。
  门开了,脚步声悄无声息,但她能感觉到地垫传来的颤动。这一定,是陈邵阳。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把脚趾头都缩起来。
  啪的一声,光明在头顶绽放。可她看不见,埋着头,闭着眼,抗拒一切。
  地垫不断的轻颤,能感觉到脚步越来越近,然后停住。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轻轻按在她的头顶上,手指宛如五条毒蛇,紧贴着她的头皮,咝咝的钻进她的发丝里。
  她头皮一麻。
  大手握住她的脑袋,伸手抓起她的头发,轻而有力的往上一提。
  花梨心有不甘的抬起头,但扔紧闭着双眼。
  “喝点水吧。”头顶上,陈邵阳的声音温柔似水。
  一股清冷水汽在她鼻尖下弥漫,散发出甘甜的气息。然而口干舌燥之下,花梨却不为所动。相反心里还提高了警惕。
  陈邵阳自然明白她警惕什么,不过她这点小心思在他眼里真是不堪一击。于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不想喝?那是不是要我亲自喂你?嘴对嘴的?”
  这话一说,花梨就睁开了眼,头微微一侧,和他近距离的对视。
  只看了一眼,她就立刻惊慌的别开头,喘息了一声。
  陈邵阳把矿泉水瓶凑到她嘴边,花梨嘴唇颤动一下,还是乖乖张开了嘴。只是这一次她学乖了,再不敢轻易的牛饮,只是喝了三口,略微解渴了,就紧闭双唇,再不肯喝。
  这点小心思自然也瞒不住陈邵阳,不过他自有打算,也不硬逼。把水瓶盖子拧上,他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房间重归黑暗,花梨惊恐不定的心总算又安定下来。
  然而间隔不过十来分钟,陈邵阳就和罗正军一起回来了。
  斗室不仅重放光明,而且一下塞进两个成年男子,不仅空间顿时局促起来,就连温度都上升了些许。但对花梨来说,令人难熬的还是陡然增加的无形压力。
  她情不自禁的往角落里缩,仿佛那样就可以消失无形。可她既不会隐身术,也不会穿墙术,缩在角落里的样子,无助又无知,只会增加施虐者快感。
  两个大男人站在屋子里,一开始谁也没动。四只眼睛直勾勾火辣辣的看着墙角的花梨,犹如四把钢刀,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割。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疼,就是热。
  在这刀光剑影之中,花梨觉得自己如同一条被凌迟的活鱼。在活生生的状态下,皮肉被割成无数薄片,供施刑者饱啖。
  如果被吃掉还不算悲惨,那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她,却还要被锁在柱子边,供人观赏,亵玩,以助余兴。这就是死了都不得解脱的可悲。
  但如果这一场酷刑她只感觉到痛苦,那至少她还能保留无辜者的立场。可鱼肉因刀俎而产生快感,那才是最可悲的境地。
  她在两人的目光下颤抖,身体不可抑制的发热。
  看到她发抖,罗正军就觉得于心不忍,扭头看向陈邵阳。意思是差不多就得了,老捆着她,万一捆出病来就没意思了。何况这天气说冷不冷,可说热也不热。她担惊受怕,又是感冒初愈,内外交夹,很容易得病。
  这种事后诸葛亮似的怜香惜玉,陈邵阳是一眼都不要看。不过他迈步上前,伸手一把扯过花梨,三下五除二的就帮她解开了手铐和脚铐。
  乍得了解脱,花梨愣了一下。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二话不说连滚带爬的又缩回了墙角,双手抱头缩成一团。
  她可不信陈邵阳是发了善心给她自由。
  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玩弄起来方便一点罢了。
  要说知陈邵阳者,那还是花梨。罗正军在旁边还以为陈邵阳是真为了花梨好呢。
  果然,陈邵阳跪倒在地,四脚兽似的爬过去,伸手抓住花梨的一只脚踝,用力往后拖。
  花梨自然不肯轻易就范,扯着腿和他拔河拉锯。可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拖翻在地。她不甘心,一个翻身啪跪在地上,四脚四手的爬。
  她这是情急了的举动,却不知正和陈邵阳所意。
  也不想想,就她那小身板,能在人家手底下过几招?这会子的拔河拉锯战,说穿了是人家逗她玩呢。
  且看她撅着屁股,扯着大腿,趴在地上乱爬,身上两片门帘子东溜西歪的样子,一身白晃晃的皮肉这会子是大半露在外面,遮也遮不住,别提多诱人了。
  陈邵阳戏弄花梨,罗正军起初打抱不平。可他那正义感比纸还薄,花梨的圆屁股,小蛮腰,大白腿在眼前一晃,他就立刻三俗下流,高衙内附身。
  花梨还不自知,两条腿乱蹬,两胳膊乱爬,把那不该露的也全露了。
  万里雪域一线红,粉嫩嫩的花蕾,红艳艳的小喙,这刺激,大发了。
  等她反应过来,这两个脸色都已经变了。罗正军脸涨得通红,就连陈邵阳的脸颊也红成一片。四道热烘烘的粗气喷在她身上,简直能活活把她烫熟。
  两人逼近她,她下意识的想躲。可这一回动手的不只是陈邵阳,而她被抓住的也不只是一只脚踝。
  “不要!”她怯生生的喊,才一句,就已经手脚都被捉住,生生被人拖到了灯下。
  小黑屋不开灯,黑。开了灯,却是亮得不行。明晃晃的灯光下,白晃晃的身体,一览无遗。
  她硬生生的被人抻直,抻开,把身体的所有一切都暴露在灯光下,视线内。
  陈邵阳洗的干净,洗出她一片莹白,温香软玉。
  罗正军陡然放开手,喷着粗气七手八脚的脱衣裤。
  陈邵阳倒是还忍得住,用手脚压制住花梨,跪在她身上,对着她惊恐羞涩,茫然无助的脸喷热气。
  花梨下意识的想要喊叫,然而却叫不出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绝望。
  陈邵阳既然敢放开她身上所有的束缚,自然是有把握让别人听不见她的喊叫哭闹。那么她还喊什么叫什么呢?不过是白白浪费体力。
  罗正军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挺着下身早已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凶器,四脚着地,大狼狗似的爬过来,争肉骨头似的一头撞开了陈邵阳,扑在花梨身上。
  扑住了她,他就低头在她身上嗅。花梨芬芳四溢,引得他口水之流,上面流,下面也流。


☆、第 51

  他喘着粗气,扑在花梨身上乱啃乱摸,一条大舌头打着卷的在她脸上乱涂。花梨觉得好恶心,扭着头乱躲。
  他却一路往下,顺着耳朵,脖子,锁骨,叼住她的小白鸽。
  “呀!”花梨不想叫,可真的忍不住。
  他咬她,好疼。
  所幸他只是咬了一会,就换了另外一只小白鸽。
  “嗯!”这一回花梨有了心理和生理的准备,就咬着牙熬疼。
  胸口的罗正军仿佛一个饥渴的巨大号婴孩,用力的吮吸着,向她索求哺育生命的汁液。可花梨哪有啊!
  而那刚得了片刻喘息的小白鸽,则在转瞬间又落入陈邵阳的手里。用他能写会算的手指,来回的拈揉。
  如果说罗正军带给她痛,那陈邵阳带给她的,则除了痛还有痒。
  这痒,令她颤抖。
  罗正军潦草粗暴的侵袭完她的两只小白鸽之后,就一路往下,摸进了双腿之间。
  而被吮吸得又红又肿的小白鸽则落入陈邵阳的手里,被搓拈着,提拉着,各种折磨。
  她咬着牙,不想发出难堪的声音。可身体是诚实的,不断的拱起,平坦的小腹开始了抽搐。
  罗正军分开她的双腿,惊讶的发现,她的花蕾已经盈满露水,晶莹欲滴。
  明白她此刻也是有感觉的,而且这感觉是自己带给她的,这令他升起一种破天荒的冲动——想要让她更加快乐!
  于是头脑一热,他做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低下头去,张嘴吻住她。
  陈邵阳扭头看了一眼,揉捏着小白鸽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
  “恩啊!”不知是因为这一下太重,还是因为下面刺激太大,花梨终于喊叫了一声。
  这叫声无疑对罗正军是一种鼓励,于是更卖力的去讨好她。
  论花样,他是不及陈邵阳的。但他有一把子好力气,还有一颗赤诚讨好的心。那一条有劲有力的大舌头跟刷子似的,在花梨每一寸黏膜上用力的刷过。没什么技巧,可那一份力度和灼热,也管教她够呛。
  罗正军一直觉得这种事情挺不好意思的,但如今真做了,才知道其中自有乐趣。何况花梨对他来说,整个都是香,他恨不得把她乱皮带骨都吞下肚去。
  上下都被攻击,花梨顿时陷入冰与火的地狱。
  而罗正军虽然不好学,可人也是聪明人,理论结合实际,又在实践中不断成长。口舌并用,再加上手指,把她一波一波的推向悬崖。
  不过他到底没有陈邵阳那种耐心,可以把花梨逼到崩溃。再逼下去,他自己就先要崩溃了。
  花梨芬芳四溢,迷乱动情,他早已经按耐不住。于是抬起头直起腰,撕开她的双腿,就一鼓作气顶了进去。
  这一下是一次到底,把她整个贯穿。
  花梨发出类似哀鸣的叹息,整个人都拱起来。
  他大开大合的挺进,打桩似的扎进她身体里,很快就挥汗如雨,热火朝天。把花梨一下一下的拱进陈邵阳的怀里。
  陈邵阳搂着花梨,和她亲了一会嘴,逗她的舌头玩。感觉花梨开始两头不顾了,就放开她,站起身转身离开。
  罗正军现在没工夫管他去做什么,自顾自埋头苦干。
  正面干不过瘾,他就把她翻过来,趴在地上,狗似的干。
  他有一条货真价实的公狗腰,趴在花梨的背上不住耸动,气喘如牛的样子,就别提多像那么回事了。
  以至于陈邵阳拿了东西回头一瞧,是忍不住的发笑。
  当然,他那家伙也不输狗。
  翘着嘴角走过去,陈邵阳抬起脚把这条累死累活不知死活的公狗一脚蹬开。
  罗正军哪料到他会来这手,冷不丁就被踹的侧翻出去。可因为插的深,插得紧,以至于连花梨都给他拖翻在地。
  小孤女又渴又饿,又被关的恍恍惚惚,这会子还被甘了个结实,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好事被搅,罗正军恼羞成怒,二话不说,拔出拳头要跟陈邵阳干架。
  陈邵阳当胸又是一脚,把他踢开,然后照着他脸上扔过去一只保险套。
  “戴上!”
  罗正军被这只保险套搞得一头糊涂。
  “她又不会怀上,带这玩意做什么?”
  陈邵阳就朝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小玻璃瓶。
  罗正军虽然不知道那瓶子里的是什么东西,但也能猜得出来,这死变态是又要对着花梨使坏。
  “就特么不能让我干完了你再弄?”他箭在弦上,焦躁不已。
  陈邵阳却不以为然的一摆手。
  “急什么,我又不跟你争。等我弄完了,保管让你更快活。”
  就为了这个更快活,罗正军就真的忍了。
  可见男人是真敌不过下半身!
  陈邵阳把傻愣愣的花梨抓到自己怀里,让她趴着,然后招呼罗正军扳开她的两条腿。
  罗正军正在撕保险套的包装,啧一声,叼在嘴里就走过来,跪在地上,撕开花梨的两条大白腿。
  那被他深捣重锤之处就暴露无遗,红艳艳水盈盈软颤颤,无边春色。
  瞧着这一处,罗正军又觉得自己是不能忍了。
  陈邵阳催促他戴上套,自己则用手指扳开花梨的身体,然后拿起玻璃瓶的盖子,抽出一根细长的滴管。
  滴管里吸着满满一管透明的液体,液体带着一点花果香气,倒是不呛人也不熏人,还挺好闻。
  他把滴管凑到花梨那一处,离着还有一两公分的距离,轻轻一挤。
  一滴晶莹的汁液就落在那红艳水颤的肉上。
  但因为那一处本就好多水,所以这一滴液体只是浮于表面,无法深入。
  陈邵阳朝罗正军一努嘴,罗正军看他一眼,福至心灵,抓着花梨的大腿,对着那一滴液体挺进,送到深处。
  花梨浑身一颤,随即又放松下。
  一到里面,罗正军就不肯在出来。陈邵阳皱着眉推他的肩膀,扬扬手里那满着的滴管。
  他啧一声,一脸不情愿的退出来,却死活不肯完全退出。
  陈邵阳气的恨不得插他两刀,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那些透明芳香的液体滴在他的凶器上。
  他滴一下,罗正军就狠狠的插进花梨的身体里,把那些液体带到最深处。
  一滴,两滴,瓶子很小,只比精油的瓶子略长略大一些。如此滴了十来下,就已经去了半瓶。
  起初几滴,罗正军是感觉不到有什么古怪。可等到四五滴,五六滴之后,花梨就变了样了。
  仿佛扎进她身体里的不是肉体凡胎,而是千粹百炼烧红了的钢条,每进去一下,她就跟被刀插了的活鱼似的,乱蹦乱跳,整个人都扭曲起来。
  起初他还以为这东西让她疼了,可很快,他明白过来,这东西是让她乐了。
  只是太乐了,她有点承受不住。
  陈邵阳把还剩半瓶的玻璃瓶收了,退开一步。
  罗正军当仁不让的一把捞起花梨的细腰,再一次大开大合的挺进。
  这一回,花梨就再不是病恹恹小可怜,简直成了一尾活鱼一条蛇妖。扭着腰吱哇乱叫的缠着他。
  他起先是尽力满足,每一下都捣得她心花怒放,哇哇乱叫。
  可很快就生出狭促之心,不轻易让她满足了。吊着胃口,开始折磨她。
  陈邵阳冷眼旁观,觉得他还不算朽木,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花梨的手机,重新开机。
  嗬,这一开机,二十多条短信,十六个电话,统统指向同一个人,刘涛。
  他冷冷一笑,拿着手机走到花梨跟前,跪爬在她身边。
  罗正军已经自折磨游戏中玩出了经验,玩出了花样,开始使用言语攻击。
  “小穷酸,说啊,想要什么?你不说,罗大爷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花梨趴在地上,满头是汗,莹白的身体不住颤抖。
  她的心一半糊涂一半清明,知道自己是又被人算计了。罗正军的污言秽语,她是一句也不想听。可她的脑子不想听,身体想听。
  他每说一句,她身体就一阵阵的发痒,发酸,发酥。所有的感官都异常敏锐,尤其是那连接在一起的地方。
  对方的一举一动,乃至于凶器的形状,都跟刻在她心里似的。
  她好想要!想要他!想要他粗暴的撕碎自己,贯穿自己,填满自己。
  可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这不是真的!她怎么会想要他!
  这一定是他们又给她施了什么诡计,她真是受够了这一切。
  可受够了还得受,她逃不开这个无尽的地狱。
  “看来,是不想要了。”罗正军啧啧说道,缓缓的抽离。
  感受着他一点一点的离开,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和难耐的酥养,花梨下意识的夹紧身体,不让他走。
  可那一处黏湿滑润,她就算夹得再紧,也无法阻止他的离开。
  等到他完全的抽离,她在巨大的空虚中,抽泣了一声。
  这一声抽泣让她无地自容,可偏偏耳边还有魔鬼的低吟。
  “哭什么?跟他说你要他,他不就马上会给你了。”
  是陈邵阳!她心头一颤,怯怯的扭过头去。
  对方笑盈盈的看着她,看尽她脸上的无助,绝望,淫靡。
  “不!我不要!”她还能强撑着死鸭子嘴硬。
  “真的不要?”陈邵阳微微侧头,详装惊讶。
  而身后,罗正军在她双腿间打着转,游移着。
  她身体异常敏感,情不自禁的收缩。
  “我……”
  “说啊,这里反正只有我们三个。你什么样,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一清二楚。放心吧,我们又不会对别人说去。想要什么,你就说嘛。”陈邵阳循循善诱,伸手在背后偷偷按下手机里的号码。
  对象,正是刘涛。
  背后,罗正军配合他的诱导,缓缓挺进去一点,给花梨一点小甜头。
  “恩啊!”花梨猛然一颤,正要吞噬,却又被狠狠抽离。
  这下,她再也熬不住,含着眼泪怯生生的开口。
  “我……我要……”
  “要什么?大声点。你这么小声,又说的含含糊糊的,罗正军可听不见。”陈邵阳如同一个诱人堕落的恶魔,低声耳语。
  花梨颤抖着,张了张嘴,十分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自己的声音。
  “我要……我要……”
  起初,仿佛是很难。可真开了口,就觉得整个身体都在跟着一起喊。
  “我要……我要……”
  罗正军却不依不饶起来,啪的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喝道。
  “要什么?说啊!”
  “我,我要……我要你!”她闭起眼,双手捂住脸,趴跪在地上轻喊。
  “要我?要我的什么?”罗正军又打她屁股一下,用特别暧昧又特别下流的语气问道。
  这一下,花梨是真说不出口了。
  罗正军知道她是需要一点刺激,需要一点鼓励。于是,挺起身缓缓的插进去。
  “啊,啊!”花梨立刻叫起来,带着满足的欢愉。
  可他只进到一半,就停住,然后往回抽。抽一半,又挺进去。折磨她。
  “说啊,要我的什么?哑巴了?高中生理卫生课本,你没看过?”罗正军催促着,用言语,用身体。
  花梨紧紧的夹着他,在欢愉和痛苦间游走,苦不堪言。
  耳边的恶魔又再一次凑过来,用那种轻柔但包含恶意的语气反复的低吟那令人无法启齿的器官名称。
  她仿佛是被催眠,又仿佛是被逼到了崩溃,起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跟着一起念,到最后,就再也无法忍耐,真的说出了口。
  听到她用那种委委屈屈又饥渴难耐的声调说出如此下流不堪的词汇,罗正军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自尾椎骨钻入,直冲头顶。
  “妈的,小骚货,早说不就结了。来,罗大爷给你想要的鸡巴!”他狞着眉,咬牙切齿的低喝,一鼓作气的狠狠扎进她身体里,大开大合的深捣重锤。
  得到了满足的花梨仰着头忘情的尖叫,如同饱餐了花蜜被醉倒的狂蜂浪蝶一般,在他所营造的这场暴风骤雨之中,尽情舞蹈。
  她乐疯了,尽情的扭曲,尽情的喊叫。耳边的恶魔循循善诱,低吟着那些别有刺激的污言秽语,引诱着她进一步的堕落。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着那恶魔,说了许多不堪入耳难以启齿的话语。
  更不知道,这一场暴风骤雨并不只有这斗室里的三人所知。
  因为,陈邵阳拨打给刘涛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之中。



☆、第 52

  一场狂风骤雨就结束所有噩梦,这显然是花梨的痴心妄想。
  狂风骤雨几乎抽去了花梨所有的力气和心神,反复的捣捶带给她的除了痛痒更是酥麻,到最后那一处的感觉几乎消失了,只剩下身心极致的愉悦。
  她感觉自己是再一次的失控了,很可能又做出了什么难堪的事情。不过她没有多喝水,所以还算是保住了最后的底线。
  累瘫了的她失神的趴在地上,两条腿大开着无法合拢。整个人湿淋淋的,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
  下半身因为罗正军带了套的缘故,倒不至于太狼狈不堪。只是微微翻开了一条口,露出那一直深藏在体内的嫩肉。
  她乐完了,罗正军乐完了,自然要轮到陈邵阳乐。
  看着这被自己操翻了的小嫩嘴,罗正军又开始鳄鱼眼泪式的怜香惜玉,实在担心再经过陈邵阳的一翻折腾,她这小花蕾非得操残了不可。
  然而陈邵阳却是另一番打算,对这红嫩软颤的花蕾不感兴趣。
  站在灯下,他十分利落的脱了衣裤,然后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走过来,赤条条的盘腿坐在地上,把花梨捞到怀里。
  早已经硬挺的家伙直直的戳着花梨柔软平坦的小肚子,换做平常,花梨肯定要跳起来。可这一回,她是病恹恹的一动不动。
  罗正军看了他那堆东西一眼,那个小玻璃瓶和保险套他认得出,还有一只塑胶手套和一瓶护手霜似的东西,他就猜不出用来干嘛。
  陈邵阳也不解释,自顾自手脚麻利的带上手套,扳开她的双腿。
  花梨一动不动,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完全的任由索求。
  他凉凉的手指先是划过她翻开的小口,轻轻的,引起她的轻颤。但因为内心已经放弃了所有反抗,所以花梨还是一动不动。
  然后,他的手指往上移,停在她的另一处小口上。
  罗正军皱起眉,隐约猜到陈大变态要干嘛了。
  可花梨还不知道。
  直到陈邵阳凉凉湿湿的手指探进她的小口的时候,才惊觉,浑身一跳。
  “啊?不要!”
  察觉到对方的想法,她立刻大窘,想要阻止。可她这刚饱受摧残的身体,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如何能反抗。
  反而屁股一扭,腰一挺,到让陈邵阳的手指插的更深。
  “不,不,不要!”她恹恹的叫起来。
  可凉嗖嗖的湿滑,却止不住的往身体里灌。起初还是手指带着,后来陈邵阳可能是急了,直接拿那一管东西抵着她的小口往里面挤,一挤就是小半管。然后那手指戳进去,来回的搅。
  花梨这种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光是想着自己那个地方被人用手指插着,就够她羞愤难当。
  怎么?那样还不够嘛?还要这样?
  这怎么行!这种地方……这种地方……
  啊!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陈邵阳要在浴室里那样她。
  原来他是早有打算。
  天哪,他怎么能这样!这种事……怎么能……
  怎么不能?在陈邵阳手里,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到第三根手指插进去。花梨整个人都紧成了一块铁。
  这一处的劲道远胜于她的花蕾,被这样紧紧的箍着,别说始作俑者的陈邵阳受不了,就是旁观的罗正军,都脸红目赤。
  这种事,他在片子里也是看到过的,听说比正道还刺激。可因为觉得脏,所以没兴趣试。
  可今天看着陈邵阳弄花梨,他非但一点也不觉得脏,反而觉得特别兴奋。
  他是不知道,陈大公子早在浴室里把花梨从里到外洗了个一干二净,就准备着这会儿开吃呢。
  花梨当然是不乐意的,可架不住那玻璃瓶里还剩下的半瓶东西灌进了身体里,管不住自己了。
  陈邵阳的手指修长有力,而且是三根手指,可以自由的动。那感觉,有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疲惫的身体被这三条鞭子狠狠的抽打,又逐渐灼热起来,骚动起来。
  感受到她身体里面的蠕动和抽搐,陈邵阳叹息一声,再也按耐不住。把三根手指抽出,换上自己早已经硬挺的凶器,一鼓作气抵了进去。
  这地方更深,更热,更有劲,从四面八方箍紧他,简直是一瞬间就险些要他交待了。
  他懊恼的低吼,伸手用力抽打花梨的屁股,泄愤。
  然而这一下打,反而让她更加夹紧了屁股,把他逼到死路。
  陈邵阳就再不敢乱来了,抓住她的两瓣屁股,狞着眉,咬着牙,专心致志的抽动。
  罗正军凑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结合之处,可以清楚的看到陈邵阳的每一次进出,以及伴随着这每一次进出花梨那小口的各种蠕动收缩。
  真是一张贪婪的小嘴!
  这淫靡的一幕非但没有引起他的反感,反而带给他一种别样的刺激。
  他自认不是一个大方的男人,可认识了陈邵阳这个大变态之后,他的道德底线是一路暴跌,而且永远不知下限所在。
  方才是他干,陈邵阳说。这一回是陈邵阳干,他在旁边言语刺激羞辱。
  而且,他可不像陈邵阳那样低吟耳语,是满不在乎的大声喧哗。
  花梨在双重的刺激下,在羞愤中体会难以启齿的快感。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太累了,没能挺过一半,就昏过去。
  但昏过去了也没能停止陈邵阳的征伐,咬牙切齿的在那里奸尸一般的继续干。
  最后导致罗正军也受不了,把花梨抱到怀里,对着那翻开的小口一插到底。
  这一下刺激的陈邵阳立刻破了功,可不肯轻易抽身。
  罗正军也不管他,躺在花梨身下,箍着她的腰管自己耸动。
  旁边给丢弃着的手机终于耗尽电量,自动关机,屏幕一片漆黑。

  当街劫人,在镇里绝对算的上一桩骇人听闻的大事。然而再大的事情,只要有了合理的解释,再加上时间的作用,也就很快成了旧闻。
  解释也是多重版本,有说是朋友玩笑,有说是争风吃醋,还有说是欠债还钱,总之每一种版本都有合理的绝对可信的解释。在群众们的嘴里,仿佛是亲历亲见,连细节都有。
  然而当事人的花梨,却是在半个月之后才得闻这些光怪陆离的解释。
  半个月,不长不短的十五天,却已经能够翻天覆地沧海桑田。
  陈邵阳给她办理了停职手续,档案直接调到了市里,但没有安排任何工作。原先镇里自然是不用回去了,她也没脸回去,因为不知道该编出何种理由解释,自己为何半个月不来上班。
  有些事情,当事人不解释,旁人自会给你编出一个解释,安慰他们自己。
  唯一令她难以释怀的是刘涛。刘涛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打电话给她,甚至都没有找她。直到她的档案离开了镇政府,他才来了一个电话,却是和她分手。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可真事到临头,花梨还是痛哭流涕。
  她不怨刘涛,只怨自己命苦。这么好的男人,她有缘相遇,却无缘牵手。被两个前世冤孽紧紧纠缠,不得超生。
  关于分手的理由,刘涛只说两人不合适。她也没有细问,也没脸问。
  一通电话,干巴巴几句一分钟就能讲完,然后就是沉默。
  最后是刘涛先挂了电话,花梨握着手机怅然若失。因为心里已经十分绝望,所以反倒觉不出痛苦,只有一种无奈的轻松。
  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事后她把王桂芬给的那只金镯快递给了刘涛,没有任何只言片语。
  终于一切都回归到正常,畸形的正常。
  她,和他们,仍旧不离不分。
  陈邵阳在市里给她找了房子,房子不大,精装修,拎包能住。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让住就住呗。
  这一住,就算是过起了包养的日子。
  她也懒得出去找工作,甚至连出去走走都没兴趣。
  整天就是窝在屋子里,看看电视,上上网,再不然就是睡觉。
  一日三餐由一个老妈子来做,老妈子仿佛也知道她是个被包养的,又似乎得到过陈邵阳的嘱咐,总之是个一问三不知的锯嘴葫芦。
  她这样不是生产只管吃喝睡,一个月下来,体重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轻了两斤。
  但也只有两斤而已。
  罗正军是得了空就回来,来了就是干事。跟得了饥狂症似的,整天缠着她不放。
  她也随他,反正躺下来什么也别想,一会就过去了。横竖累的是他,不是她。想开了,豁出去了,她还能有点快感。醉生梦死之后,能得一场无梦的好睡。
  陈邵阳当然也来,不过总是和罗正军错开日子。她是有点怕他的,怕他那些使不完的花样。但这一阵他还算规矩,只又一次又走了后门,其他都算是正常。没打她,没捆她,也没给她下药什么的。
  她明白,自己是逃不开的。除非他们两个对她没兴趣了,主动放了她。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就这么在市里待了一个季度,迎来了她毕业以后的第一个春节。
  这一个春节,罗正军用部队里不放人的借口留在了她的身边,陈邵阳也借口工作忙,要上进,留下了。
  两个人陪着她一起过年三十,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自然少不了又是一场颠鸾倒凤。
  她也放开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姿势和动作,都随他们了。
  两个人像夹心饼干似的,把她挤在当中,一起插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很难堪,很难受。
  可当快感袭来,她也就放开了。
  他们在她耳边说一些污言秽语,逼着她表态,她也毫不犹豫的说了。
  无所谓了!横竖出了这个门,还有谁会知道呢。
  当然后来她知道了,还有别人知道,那就是刘涛。
  但那又如何呢?刘涛知道了也好,至少可以干干脆脆的放弃自己。而自己也不会再害他一生。
  新年礼物是两人凑钱买的一只钻戒,石头并不大。他们两个的钱都花在给她找房子,调档案上了,也穷了。
  她看着这只戴在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只觉得好笑。
  钻戒是用来约定终身的,是应该戴在无名指上。而且约定终身这种事,也应该是一对一的。他们两个人合买一个,戴在她的中指上。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不伦不类。
  想必,他们自己也明白,这样的关系,有多可笑。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早,正月十五刚过一个星期,路边的花坛里就有了争春早发的嫩芽。鲜翠滴绿,生机勃勃。
  可花梨觉得,自己的春天是不会再来了。
  万物在春光里复苏生长,而她则在春光里逐渐枯萎。
  就在她感觉自己渐渐死去的时候,陈邵阳给了她一张火车票和两万块钱,告诉她可以独自一个人去远方,重获自由。
  起先她以为这是试探,所以毫无兴趣。
  但等到罗正军也给她一张火车票和两万块钱的时候,她那颗已经快要死寂的心,又再一次蠢蠢欲动。
  可她已经不敢在冒然行事,所以这两张火车票和四万块钱,就搁在卧室的床头柜里,一躺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他们谁也没来找她。只是房租和老妈子的工钱照付。
  在五月明媚的阳光里,花梨怀着满心忐忑,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不辞而别。
  四万块钱,她拿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傻丫头,这世界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在生存面前,骨气就是个屁。何况,四万块钱又怎能弥补她的损失。
  至于那两张火车票,横竖是早已经过期作废。她既没有选择陈邵阳给的城市,也没有选择罗正军的,而是自作主张选了一个别的地方。
  跳上火车她还心有不安,以至于一整晚都没睡着,提防着两人会突然闯进包厢,把她抓回去。
  到了目的地,她也不敢租房子,就住酒店。在酒店里也不放心,一天换一处地方。
  最后想想,还是害怕,就连夜跑到火车站,随机买了一张火车票,跳上车又是一路狂奔。
  一直到了一个边陲城市,在一片陌生之中,她才长吁一口气,得到了一阵安宁。
  接下来就是找房子住下,然后开始找工作。
  事业单位政府部门她是不想了,那是需要档案的,会暴露她的行踪。反正她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尽可以随便由着自己高兴找。况且,她还有一个拿的出手的文凭,和一份可以唬人的履历,找一份养活自己的体面工作还是不愁的。
  果然,几份求职信发出去,就有了回信。她挑拣了一下,选定一下国营企业下属合资公司入职。
  因为挂靠着国营企业,这类公司一般较之其他私营小公司要来的正规。但因为说到底还是私营性质的,所以又比真正的国营企业来的自由灵活。
  花梨的职位是经理助理,起先她有点担心,万一是个男经理,又要惹出风流案。结果对方是个女经理,四十出头的女强人,她真是大松了一口气。
  她是公司HR招的,分派给女经理。女经理还不乐意,担忧花梨是打着找工作其实找老公的那一类都市女性。结果实习期下来,发现她到真是一个肯干活的,而且对男女关系特别抗拒。就终于放了心。
  女强人手底下做事,自然比在男人手底下艰难。可花梨不怕,老老实实工作,明明白白做人。所以领导下属两个相处还算融洽,工作也很快上了轨道。


☆、第 53

  等正式入了档案,有了全职工资之后,她就从合租的地方搬了出来,自己找了一个小房子独住。
  单身女人独住肯定不安全,所以在入职半年之后,她找了一个男朋友。不是同一个公司的,但和公司有业务来往。
  正常成年男女交往,情到深处自然会发生关系。感觉么马马虎虎,既没有情投意合的水乳交融之感,也没有意乱情迷醉生梦死的堕落之感。就是,了了一桩义务而已。
  连这种事情都成了义务,可知她交往之中有多敷衍潦草。但因为她貌美,性格也温顺,工作也不错,所以男人还是鬼迷心窍的喜欢她,要和她过日子。
  这怎么可能!
  对方要结婚,花梨倒是没被吓到。她什么风浪没见过,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男人,她是不会生的。男人兴头上,自然表示没关系。花梨就让他回家问过父母再说,这一问么,自然是泥牛入海,再无响动。
  于是一场大半年的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当花梨交了第二个男朋友的时候,听说那男人跟老家一个女孩子相亲结婚了,好像女孩子还有了身孕。
  花梨也是听过就算,心里一点感想都没有。
  第二个男朋友也是在半年之后提出结婚,她也还是用老办法打法。只是这一回的男人没那么老实,公司里就传出了她是不会生的风言风语。她也不介意,这本来就是事实嘛。只是这下对她有兴趣的那些良家夫男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凑上来的都是一些想占便宜的货色。
  于是花梨的第三号男友就自然是一个花花公子了。这一下,公司里关于她是个玩家的留言就更多了。
  她本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女经理却打抱不平,私下里跟她好好谈了谈。
  花梨也没瞒着她,就说自己是个孤儿,家里没人管也没人靠更没人要她养。她呢,吃过感情的亏,遇上过坏男人,落下了一个不会生养的病根。这一辈子横竖就这样了,没有成家的想法。
  听了她的话,女经理却是感慨万分。说到底,不是受过伤的女人,谁又愿意当女强人呢。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对花梨除了同情就再无其他。有家人又能怎么样?也有那靠不住的家人。摊上不省事的家人,还不如像她是个孤儿。至于遇上坏男人,那不是女人的错,那是男人的错。
  这年头,家人靠不住,男人靠不住,女人只能靠自己。
  女经理激励她自强努力,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不愁将来没有出路。
  可花梨知道自己不是女强人的料,她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和和美美的小家庭,好让她当一个围着家转的小妇人。
  如今这个愿望成了奢望,她也就丢开不想了。但干事业什么的,她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女经理这么说了,她就应承着,只是不往心里去罢了。
  地球照转,日子照过。
  自从结交了花花公子男友之后,花梨反倒觉得轻松多了。不必为对方负责,也不必投入感情,就是一起玩呗。
  当然,安全第一,必须戴套。
  花花公子有求必应,该出力的时候绝不含糊。又懂得生活的小情调,时不时会来一点小惊喜小感动。至于床上的乐趣,两人配合的也不错。对方会玩,花梨不怕玩,各取所需。虽然不至于把花梨弄得神魂颠倒力不可支,但也比以前那两个尽兴多了。而花花公子没料到花梨是个真会玩的,一时闲杂莺燕都不入眼了,倒是专心和她一个人玩。
  两个人只求现在,不求将来,反倒顺风顺水,过的挺顺。
  旁人看来,几乎以为两人是动了真感情,是要天长地久了呢。
  直到花梨在一次大型商务会议上,偶遇了陈邵阳。
  陈邵阳没什么大变样,还是一副书卷气。他升了官,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家正规国营企业的中层。这一次是陪同高层领导一起来洽谈项目合作,要组建一个新的集团公司,下设三四个工厂。估计项目一旦上马,他又能升一升。
  花梨的公司承接了这次会议的接待工作,因为她外形条件好,所以被借去当打杂的花瓶,站在大厅里负责各位领导的签到和接待礼品的发放。
  也是她运气不好,陈邵阳陪着大领导在本地各级领导的簇拥下走进大厅的时候,花梨突然闹肚子,于是告假去救急,就没看见。
  等她回来,一起站大厅的美女还拉着她八卦,说刚才来了一个特别有气质的美男子,各种溢美之辞。花梨也是听过就算,不当一回事。
  领导们开会,她们这几个花瓶就算是得了空闲,就躲在休息室里蹭WIFI上网玩。原先那只爱疯已经被花梨当旧货卖了,换了一只三星。人人都说爱疯好,可因为那两人的关系,花梨是见不得爱疯的。
  安卓系统的保卫萝卜还没得更新,花梨馋得慌,就借了同事的爱疯玩。这一玩,时间自然是流水似的过去。仿佛才一瞬间的功夫,都来不及过完所有关卡,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
  时间差不多了,几个花瓶就收拾收拾,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又出去装相。
  花梨心里惦记着游戏,工作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陈邵阳都走到她跟前了,她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关卡该怎么过,当他是个毫不相干的普通人一样,带着一脸假笑奉上礼品。
  结果陈邵阳轻声提醒她,他是代人来取,要拿五件。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跟被雷劈了似的,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
  这一看,她彻底傻眼,僵硬不动。
  旁边美女还以为她是被帅哥震傻了,赶紧拽了拽她的衣服,小声提醒她注意形象。花痴也要有个底线嘛。
  花梨清醒过来,赶紧低下头,胡乱从箱子里拿起几件礼品,一股脑的塞给陈邵阳。
  陈邵阳伸手去接,还没碰到,她就已经吓的撒手。要不是对方眼疾手快接住礼品,非得摔桌子上不可。
  结果,她忙中出错,还少给了一件。
  旁边美女实在看不下去,赶紧拿起一件满脸歉意的奉上。
  花梨盯着头顶上沉甸甸的视线,鸵鸟似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趁着陈邵阳伸手拿东西,她冷不丁就瞄见了他左手无名指上冷光一闪,那是一枚白金镶钻的戒指,顿时心头又是一震。
  他,结婚了?!这个信息让花梨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既然他已经结婚了,那大概是不会再缠着她了。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
  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好对上陈邵阳的视线。视线相对,她又心慌,连他的眼神都无暇看清就又低头避开。
  陈邵阳拿了礼物,微笑致意之后,就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花梨偷眼瞄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除了大松一口气之外,还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失落。
  倒是旁边的美女一脸兴奋的拉着她八卦,说这就是刚才跟她说的气质美男,怎么样,名不虚传吧,看把她给震得,都傻了。
  花梨心头一阵苦笑,气质美男,丫就是个变态。可惜,对方太会装相,世人又总被皮相蛊惑,认不清妖魔鬼怪的真面目。
  这场突如其来的偶遇搅得她心神不宁,工作浑浑噩噩。
  好容易熬到把大小领导都送走,又整理好了桌椅器具。眼看离下班的时候也差不多了,负责领导就直接让大家下班回家,不必回公司了。
  这感情好,人人高兴,唯独花梨。
  花梨心里还是怕,怕自己一出门,就给人堵上。
  她磨磨蹭蹭又在酒店里躲了半个小时,最后心一横,死就死吧。想刚才陈邵阳走的那么满不在乎,可见是对她没兴趣了。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心里是这么想,可挎着包出去,她还是缩头缩脑忐忑不安。
  然而一路平平安安走到车站,一点事也没有发生。
  她心里的失落,就更深了。
  等着车,她望着马路对面的广告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原来男人和女人是真的不一样,不管曾经多么浓烈的感情,多么纠结的交集,男人是说放下就能放下,而女人,则还停留在原处,兜兜转转不能自拔。
  这真是挺可悲的。
  那样的过去,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呢?她又还有什么放不下!
  大概还是不甘心吧。经历了那么多,纠缠得这么深,口口声声说着爱,伤害她到那样的程度,却依然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可转眼间再次相遇,他却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一生的承诺。那么她又算是什么呢?
  不过是昨日黄花,过眼云烟罢了。
  深吸一口气,花梨把眼底的潮意压下。决定离开车站,走一走。
  那样一个变态,不值得为之流泪。他忘了她,她应该开香槟庆祝。
  她一路走,一路自我开解。然后走不到十来米,就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就发现有一辆小车跟着自己。
  花梨停住脚步,看着那黑漆漆紧闭的车窗。
  仿佛是心有灵犀,车窗缓缓的摇下,露出陈邵阳的侧脸。
  他扭转头,看向她。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然而花梨一瞬间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唯有眼前这熟悉的面孔,清晰如同昨日。
  其实,和以前还是有一些不一样。
  他头发短了,脸上的表情更内敛了,更柔和了,诚然,也更迷人了。
  假如不是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她大概也会被他迷住。也许,即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也还是会被迷住。
  只是,不发生,会是爱。发生了,仅仅也只是茫然无措的迷惑。
  陈邵阳似乎也知道自己那蛊惑人心的魅力,伸手扶了扶眼睛,对着她微微一笑。
  花梨皱起眉,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然后走了过去。


☆、第 54

  和曾经无数次的假设不同,再一次相遇,花梨既没有惶恐不安的逃跑,也没有愤怒狂暴的报复。相反,她平静的上了车,然后又顺理成章的把陈邵阳带回了自己的小家。
  在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两人之间已经默契到不需要言语,又仿佛两人之间已经冷漠到无话可说。
  掏出钥匙开了门,花梨自顾自换了鞋进门,直接就去卧室换衣服,把陈邵阳扔在客厅不管。
  不拿他当客人,但也不是家人。
  等她换了衣服出来,陈邵阳已经把外套脱了,搁在小沙发里,换了鞋在厨房里翻看小冰箱。
  他自来熟的样子俨然就像是家里的男主人,然而花梨却觉得别扭,于是别转头去浴室卸妆洗脸。
  等她清汤寡水的出来,陈邵阳已经在厨房里忙开了,闷饭,切菜。行动之间,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一闪一闪,格外刺眼。
  花梨没来由觉得一阵胸闷,扭头走去卧室,躺在小床上打开电视,把音量调高。
  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可她的心思却停留在厨房。任何一丝响动都清晰的传过来,陈邵阳在切菜,在炒菜,在摆饭,然后,他叫她。
  “花梨,吃饭了!”
  她一个打挺从床上跳起,迈出一步,又停住。
  扭过头,看着穿衣镜,检索自己脸上的表情。
  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和期待,皱着眉,沉着脸,看起来是一张十足的晚娘脸。
  这才满意的走了出去。
  屋子小,餐厅就是客厅。小小的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两碗米饭。
  她沉着脸坐下,闷声不响端起碗就吃。
  陈邵阳的手艺毫无精进,和以前一样,色香俱佳,味道却欠奉。论做饭的手艺,罗正军甩他十条街。
  想起罗正军,花梨扒饭的手停住,抬头看了陈邵阳一眼。
  他来了,那么罗正军呢?
  陈邵阳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用说都能知道什么意思,端着碗微微一笑。
  “只有我,他没来。我们也很久没联系了。”
  很久没联系?他们两也散伙了?花梨把疑问放在肚子里,低下头扒饭。
  陈邵阳都结婚了,估计罗正军也差不多。他们两人都是有人管的,人生该怎么走,早已经决定好了。不是她这种身世飘零的孤儿能比。
  正吃着饭,包里的手机响了。花梨拿出来一看,是正牌男友花花公子的来电。她没有回避,而是当着陈邵阳的面接通了电话。
  花花公子在电话那头笑语妍妍的询问她晚上忙不忙,不忙的话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花梨撩起眼皮,看了陈邵阳一眼,回答晚上还有工作要做。
  对方是个明白人,一听这话就不再纠缠,反倒嘱咐她工作不要太拼,要注意休息。并且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以及被她冷落的小小幽怨。
  如此知情识趣,花梨自然少不得也要将一些体贴的话语,安慰安慰。
  她一边电话传情,一边忍不住的偷偷看对面的陈邵阳。然而对方涵养好到不行,竟然能无动于衷的镇定吃饭。
  不由让她感觉自己是做了一桩自作聪明的蠢事,很是泄气。
  这气劲一泄,她也就再没有心思敷衍花花公子,潦草道别之后,把手机扔在桌上,继续闷头扒饭。
  这一回再无人打搅。默默的吃完饭,花梨站起身收拾了饭桌,把碗洗了,碗筷用具一一规制好。
  期间陈邵阳就一直坐在小沙发里看着她,她擦桌,她洗碗,视线黏在她身上。
  被人这样看着,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别扭。但花梨已经习惯了,她什么样他没见过?不穿衣服都给他看了一个彻底,何况现在她还穿着衣服呢。
  不过,早晚会不穿的。
  收拾好了餐桌和厨房,花梨就又自顾自去卧室。还没等把电视机打开,陈邵阳就跟了进来。
  怎么?刚吃饱就要做?她扭头看了他一眼。
  陈邵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她面前,低下头沉沉的看着她。
  这沉沉的眼神让花梨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只是以前她会害怕,会难堪,但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她只是觉得心跳,觉得发热。
  这感觉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低下头,结果又一次看到他左手的戒指,心里顿时一冷。
  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
  她真是傻了,怎么会把一个有妇之夫带回家。
  难道真是人贱没药医,她还被虐上瘾了不说,还要开始当小三了么?
  想到这里,浑身就跟浇了冰水一样,彻底凉透。心凉透了,脑子也就清醒过来,她不由后退一步。
  “你……我们……”
  没等她说完,陈邵阳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她,紧紧的。
  “不!我们不能……”她抗拒,伸手想推开他。
  但对方低下头,用力吻住她的双唇。
  一旦被这样拥抱,被这样亲吻,过去的记忆就跟打翻了的珠匣,叮叮当当摔出一地七零八碎的往事。
  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嘴唇,他的舌头,他的手臂,他的身体,曾经如此熟悉的一切,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
  花梨几乎是立刻就放弃了抵抗,一头扎进这片名叫陈邵阳的黑色海域里。
  他熟悉她的一切,轻而易举就能掌控她,从身体到灵魂。
  花梨呢喃着言不由衷的抵抗。
  “不要,不能!”
  但身体却诚实的敞开,迎接他的检阅,拨弄,抚慰。
  衣服跟随理智一起,层层剥离,她只剩下欲望,坦露在狭窄的单人床上。
  陈邵阳在她头顶笼罩,遮挡住窗外最后一片残阳,把整个现实世界和她阻隔开。他目光深沉,气息灼热,手指有力,不容抵抗。
  花梨躺在熟悉的小床上,闭着眼沉沦。
  她是无奈的,她是被逼的,她无法抵抗对方,她是受害者。
  如此安慰自己,才能勉强心安理得。
  被火热的手掌烫贴过,每一寸肌肤都开始呻吟,抽泣。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但其实身体还牢记着所有的感觉。
  像鞭子一样,又疼又热的感觉。
  当他修长的手指进入身体的时候,她发出一声抽泣似的哀鸣。只有一声,因为双唇很快被吻住,陈邵阳吞没她剩下的所有抽泣。
  他拥抱她,紧紧的压着她,用掌心,用手指,用嘴唇,感知她的颤动,激动,蠕动。
  只是手指,只是亲吻,这远远不够。花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勒住他的肩膀,拱起身,主动的迎上去。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像藤蔓似的,想要往他的腰上缠。
  她想要他,想要那比手指更灼热,更有力的器官。
  然而陈邵阳却只给她手指,一根,两根,三根。
  即便是再多,她也无法觉得满足。
  在意乱情迷中,她挣扎着推开他,红着眼,烧着脸,瞪着他。
  为什么?都已经这样了?他还在等什么?
  难道是又有什么花样要折磨她?那就快点来吧。
  她现在只想要满足,只想要堕落,只想要欲望。那些道德,廉耻,规则,就等一切结束了之后再说。
  可面对她的质问,陈邵阳这一回是连手指,拥抱,亲吻都不给了,只是坐在床边沉沉的看着她。
  看着衣冠整洁,纹丝不乱的他,再看看不着寸缕,意乱情迷的自己。花梨感到自己被羞辱了,愚弄了,嘲讽了。
  哈,看吧!她果然是个贱货。摸一摸,亲一亲,抱一抱,她就这样了。
  好吧,她就是贱货。
  这大概就是他对她的折磨,他成功了,她难受极了,从身体到心理。
  怎么样?他满意了么?可以满足她了么?
  难道还不够?还要她更难堪么?
  是不是要她匍匐在他的脚下,像一个卑贱的女奴一样?还是说,他要她彻底的主动?坦露自己的欲望,暴露自己是一个贱人的本质?
  那他可真够坏的。但无所谓了,她对他,已经无所谓了。
  花梨挺起身,翻身爬过去,咬着嘴唇,皱着眉,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裤腰,七手八脚的拉扯皮带。
  她都已经这样了,他应该满意了吧。
  别再折磨她了。
  扯开皮带,拉下拉链,花梨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进去。
  结果,立刻停住,愣住。
  陈邵阳毫无反应!
  也不能说一点反应都没有,但那一点反应,别说是满足她,只怕是连敷衍她都难。
  哈!花梨自嘲的苦笑。
  这真是……太尴尬,太难堪了!
  她丢尽了脸,抛弃了自尊,甚至受害者的立场,结果……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来,他是真的……把她放下了。
  可她,却还放不下。
  多么可笑。
  施害者退出了,被害者却还停留在原地恋恋不舍。
  她真是一个超级大笑话。
  明明是笑,可花梨却感觉自己的笑声像呜咽,是哭泣。
  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浑身冰凉。
  陈邵阳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
  不,不需要他虚伪的同情。花梨挣扎起来,但他的手臂那么有力,胸膛那么温暖,她真有一点舍不得。
  他搂着她,火热的掌心抚摸着她的后背,一下,再一下。他摸得慢,摸得重,带着留恋,带着缠绵。
  这样的抚摸,绝不是毫不动心。花梨能感受得到,所以疑惑的抬起头。
  为什么?怎么了?
  陈邵阳的眼神躲藏在镜片后面,嘴角的微笑带着一丝苦涩,眉宇之间流露出疲惫和淡淡的尴尬。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鼻子,嘴唇,耳朵。双手从背后绕到前胸,托起她的小白鸽,轻轻的搓揉,然后发出一声叹息。
  “不是你的错,花梨。天知道,我多想要你。可是我不能。”
  花梨皱眉,微微张开嘴唇。
  为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再一次伸进自己的裤子里,按在上面,然后苦涩得看着她。
  “我病了,在吃药,然后,就这样了。不只是对你,对其他人都一样。你还好点,别的女人,我连这点反应都欠奉。”
  “病了?什么病?”花梨怔怔的问。
  “我一直都有病,生理上和心理上。我会那样对你,就是因为我有病。当然,我这并不是为自己开脱。不管怎么说,我那样对你,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祈求你的原谅,我所犯的错误,不值得原谅。”他缓缓的开口。
  看着他的脸,花梨努力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然而找不到。但找不到,她也不信。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她可忘不了他曾经那些充满黑欲的眼神。那诚然是病态的,但她绝不相信那是不可控制的,更不相信他是无辜的。
  被害者的立场属于她,他没有这个资格。
  “你不相信没关系。但我知道,我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不能害你一辈子。所以我决定离开你,让你自由。”他又说道。
  哈,这么说来,她还要感谢他咯。不能害她一辈子?!她现在已经这样了,他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是个男人有担当的话,难道不应该对她这样被扭曲的一辈子负起责任来吗?
  说到底,他跑了。陈邵阳也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她已经不需要对不起。
  “我爱你。”
  哈,爱她?那他为什么跟别的女人结了婚?男人这张嘴,信他就有鬼!
  “花梨,我爱你,真的。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你有反应。别的女人,我都没兴趣。不管你信不信。”
  哈哈哈!听到这里花梨真想大笑三声。
  竟然还有这种事!她是何德何能被他如此看中?对别的女人没反应,那他怎么还结了婚?敢情,他老婆要守活寡?
  花梨瞪大眼,用一种看笑话的表情看着陈邵阳。
  然而陈邵阳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不然我为何对你这样执着?为何这样变态?花梨,你想一想。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天生就是个变态,因为你有病!
  啊,啊,他还真是有病!
  花梨突然若有所思。
  “对,你应该要相信我。我变态,我有病。所以我那样对你,这就是答案。你可以嘲笑我的爱,但你应该相信我的病。”
  花梨皱起眉,开始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我要离开你。我本来是想治好了病再去找你,但是……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试过很多办法,找过很多医生,效果都不好。后来我放弃了,然后家里人安排了相亲。我顺从了家里人的安排,娶了我的妻子。你可以笑我是个懦夫,但我真害怕,如果没有这些世俗的束缚,大概我又会忙不迭的找上你,祸害你。”
  啊,别把自己洗白的这样彻底好不好!仿佛这一切都是社会的错,他倒成了白莲花。
  花梨切了一声。
  “像我这样的人,大概天生注定就是要祸害别人的。不祸害你,就要祸害别的女人。我妻子家里得知我没用之后,就给我安排了许多治疗。结果么,你看到了。即便是对你,我都不行了。真是,太糟糕了。当然,对你而言,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这一下,我可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祸害不了你了。”说罢,他自嘲的一笑。
  听到这里,花梨内心复杂。
  陈邵阳落到这个地步,她真想大喊一声“报应”!
  但看着皮相如此完美无缺的他成了一个废人,她又不免生出一丝同情。当然,对这一丝同情她自己都看不起。怎么着,他稍微一可怜,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成。
  就他做的那些事,这就是活该!这就是报应!
  他变成了这样,她真是应该高兴。可说实话,她还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现在,虽然听了他的悲惨遭遇之后,她整个人已经冷下来。但那种得不到满足的失落感却还是挥之不去,让人郁闷。
  她别开头,挺身倒下,一扭身滚到墙边,背对着他冷冷说道。
  “既然你不行了,那你走吧。”
  陈邵阳看着她,视线用脖颈一路滑倒细腰。
  真是无情的女人,他没用了,她就不要他了。但不管她是哪一种姿态,哪一种样子,他都爱她。
  他低下头,贴上去,伸手搂住她的细腰。
  “虽然我不会再缠着你,可请你也别这么无情。花梨,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他许下承诺,却不是花梨想要的那一个。但她还是缓缓转过脸,看着他。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看了许久,花梨抿了抿嘴,对着他敞开自己的双腿。
  陈邵阳微微一笑,伸手摘下脸上的眼镜,折好放在床头。然后伏下身,低头埋在她腰下。
  “啊!”花梨发出叹息,伸手掩住自己的双眼,双脚打得更开,微微挺起自己的腰。
  “啊,深一些。”
  “啊,不要那样!”
  “啊!”
  他太了解自己了。花梨心想。
  所以也许并不一定要他行才能满足自己,不行也有不行的办法。
  只是,因为他不行,所以这一场单方面的情事让花梨有了一种自己才是主导的错觉。
  并且因为他不行,花梨更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之情。
  至于陈邵阳,也表现的非常尽职尽忠,再没有高高在上的施虐者姿态,反而更像一个虔诚卑微的奴隶,尽其所有的讨好女主人,让她快乐,让她满足。
  这让花梨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凌虐快感,获得了别样的满足。
  陈邵阳不厌其烦的讨好,让花梨彻底的满足。事后他抱着疲惫不堪,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弹的她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之后,又一起拥抱着挤在花梨的单人床上,共枕同眠。
  想不到她和他还会有这样的日子。
  因为对方是个不行的,所以花梨也毫无警惕之心,心安理得的和他相依相偎,同床共枕。她甚至都没有当了第三者的内疚,说到底,谁才是第三者呢?况且,他和她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此时此刻的陈邵阳,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满足欲望的道具罢了。
  花梨懒得动,只是躺着,闭上眼昏昏沉沉的,似睡未醒。
  陈邵阳倒是兴致不错,一翻唇舌劳动之后,还有力气絮絮叨叨的对她倾诉。讲那些她离开之后,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花梨对此没什么兴趣,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有一把好嗓子,她就当听催眠曲,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第 55

  第二天一早,花梨就醒了。她醒得早,但陈邵阳离开的更早。若不是床单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花梨几乎要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
  梦也罢,现实也罢,醒来之后便是地球照转,日子照过。花梨继续老老实实的上班,穷人没有悲春伤秋的权利,一切以生存为优先。
  只是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期待,陈邵阳莫名其妙的来,又莫名其妙的走,她总觉得不知什么时候,他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
  因为他的缘故,花花公子打了三次电话来,花梨都推辞了。这使得对方产生她要分手的错觉,忙不迭买了一束硕大无比的玫瑰花,杀到公司宣告浓情厚爱。
  也许是为了安抚男友,也许是出于对陈邵阳的报复,花梨接受了对方的示好。两人共度了一次浪漫晚餐之后,顺理成章的驱车到花梨的小屋。
  结果,在门口就遇上了再一次莫名其妙出现的陈邵阳。
  陈邵阳把车停在楼下,老小区道路狭窄,花花公子的车就进不来。
  花梨一下车,在朦胧的夜色中一眼就看见他靠在车边抽烟。地下有两三个烟头,显然他等在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在这儿久等,而自己却跟着别的男人浪漫晚餐,还带回了家。
  他嫉妒成狂的姿态她是见识过的,不由心里一阵慌乱,停住脚步。
  花花公子把车锁好就跟上来,结果发现花梨站着不动,顺着她的目光,就看见站在楼道前的陈邵阳,心里一下就明白过来。
  难怪这一阵她总是推三阻四,原来是真的有了另一个男人。
  但今时今日他才是正牌男友,见多识广的花花公子并不轻易退却。上前一步,揽住花梨的肩膀,宣告所有权。
  这动作让花梨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甩开对方的手臂。
  花花公子倍感受伤,不由哀怨看她。
  她却全然不顾,只是瞪着楼道前的陈邵阳,一脸戒备。
  看到花梨出现,陈邵阳就把手里还剩半截的烟丢在地上,用鞋轻轻摁灭。然后抬起头,看着她,看到了她自然也就看到了她身边的花花公子。
  这算是当场捉奸,可他表情很镇定,目光也堪称平静,仿佛是一点也不生气。
  花梨不信。
  平静的注视了片刻,他举步上前。
  花梨戒备的后退一步。这无疑对花花公子是一种鼓励,立马上前充当护花使者,结果又被她挣脱开。
  看到花花公子受挫,陈邵阳轻笑了一声。
  这让花花公子无地自容,难看之极。但输人不输阵,还是站在花梨身边,瞪着他。
  陈邵阳走到离花梨面前,伸出手,把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里。
  “我要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你。当然,你也可以扔掉,但请等我走了之后再扔,别让我看到。”
  说完,他再一次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放开。
  纸条被叠成一个方块,四个尖角硬硬的,戳着她的手心,带来一种轻微的刺痛和刺痒。
  他要走了?他以后还会再来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当成了什么?
  听见对方要走,花花公子心头一喜。原来是露水姻缘,那他的地位就不会动摇。只是但凡是个男人,想到自己的女人有另外一个男人,多少都要吃味一翻。不过,说起来,花梨也不算是他的女人。
  送出了联系方式,陈邵阳最后看了花梨一眼,微微一笑,转身上车。
  花梨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张开嘴想要叫住他。但一开口,又停住。
  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去挽留他。
  挽留他做什么呢?露水鸳鸯?偷情男女?
  她是得有多自甘下贱,才会在爬出深渊之后,又自己纵身往下跳?
  她只能沉默,注视着对方把车掉转头。
  身后花花公子轻轻拉拽她一下,避让到路边,好让陈邵阳把车开走。
  车子路过的时候,陈邵阳连头都没有侧一下,离开的堪称潇洒利落。
  花梨心情顿时低落到不行,握紧拳头,感受手心里那一份越来越重的刺痛。
  她伸手想把手心里的纸片扔出去,但手臂重若千钧,怎么举也举不起。
  举不起就只能继续握着,继续疼着,继续气着。
  他走了!走得这样潇洒,这样毫无留恋。
  这算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她找了别的男人,所以他就气呼呼的走了?
  这哪里像他?他是个变态啊!是个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大变态啊!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窝囊废?难道就因为下面不行了,所以整个人都不行了?
  可他有什么理由摆脸色给她看?有什么理由生气?
  他自己不行,难道还不许她找别的男人么?
  她又不是他的妻子,得给他守节。她也不稀罕!
  哦对了,他可是有妇之夫呢。而且前途似锦,官运亨通。他当然得避嫌,要是惹出什么桃色绯闻来,那可不好。
  哈,她早就该知道。他下面不行了,自然要把心思放在事业上。
  得,爱啥啥吧。
  没了他,她就不活了么。
  想到这里,花梨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一把抓住花花公子的手臂,赌气似的往楼上拖。
  为了那么一个硬不起来的废物生气,太不值得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她应当惜取眼前人。
  然而事与愿违,眼前人身强体健,功能正常,可她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满脑子全是那个负气而去的废物,以及留在楼道前的那几个烟头。
  她心里想着别人,状态不佳,花花公子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
  两人不欢而散,花梨躺在冷冷清清的单人床上,郁闷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北方入冬早,十一月的天,寒风就跟刀子似的,能刮开人脸。
  这一阵花梨可算是清心寡欲,素了好久。花花公子心里有气,怨她玩过界,见异思迁,脚踏两船,故意冷着她,不搭理她。她心里也有点愧疚,也没心思寻欢作乐,就老老实实上班下班,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吃饭。
  身体健康的年轻男女,没一辈子当和尚尼姑的道理。过了半个月,花花公子的气消了,花梨的心活了,两个人就都有了重归旧好,鸳梦重温的念头。
  但不知怎么的,一旦冷过了,再开口就有了难度。导致两位红尘玩家再联系上时,都不约而同的玩起小清纯,是只聊天,不上床了。
  两人也不急,此时不上,不等于永远不上。这种事,真正的玩家讲究水到渠成。
  可惜,这渠还没成,挖墙脚的就来了。
  话说这天花梨回到家,就在楼道口看见了风尘仆仆的罗正军。
  乍看到他,她还是愣了一下,但随即就释怀了。陈邵阳都来了,何况罗正军乎?这哼哈二将,怎能缺一!
  那刚走的还敢说两人没联系!真是男人一张嘴,信他就有鬼!
  自打得知陈邵阳不行之后,高高在上的班长大人跌下神坛,陷入泥沼。连带着罗正军的形象也矮了许多,再次见到这一位罗大爷,花梨心里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一眼掠过之后就连个正眼都不给。
  她一气盛,罗正军就不由自主要矮一头。可罗大爷是趾高气昂惯了的,哪能轻易让小穷酸压自己一头。于是胸膛一挺,腰板一直,瓮声瓮气的开口喊她。
  “花梨!”
  花梨冷哼一声,尖尖的小下巴高高挑起,用鼻孔看人。
  “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罗正军皱了皱眉。
  “我来看看你!”
  “哦,那你现在看过了。走吧。”花梨伸手轻轻一掸,轻描淡写就打法了他。
  罗正军气不打从一处来,把手里的旅行袋狠狠一摔,大不昂首走向她。
  花梨起先还能撑住架势,可眼看着他步步逼近,就立刻丢盔弃甲,惶惶然向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嚷。
  “你,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罗正军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浊气。
  他恨不得干她!
  逼到眼前,长胳膊一撩,五个手指头一抓,一拽,两胳膊一搂,就把人勒进怀里。
  这朝思暮想的可人儿,他可真是想死了!
  被勒在怀里,花梨脑子停了几秒钟,随即就扑腾起来。
  “放开我,你这流氓,放开我!”
  哪能!罗正军勒着她紧紧的,任她踢打扑腾,就不撒手。别看她闹得厉害,可都是花拳绣腿,一点用也没有。他又不傻,岂会不知道,这不过就是她的矫情罢了。
  这小穷酸,一贯的口嫌体正直。
  在他怀里闹腾了十来分钟,花梨气喘吁吁的卸了劲,一时安分起来。
  胸膛是熟悉的,但气息却是陌生的。仔细闻当然还能闻出罗正军的味道,但因为夹杂着复杂的烟味,汗味,孜然味,五香味,就成了一种难闻的臭味。
  “喂你怎么这么臭?熏死人了!”花梨忍不住嫌弃起来。
  罗正军连忙放开她,一脸讪讪的笑。
  “我刚下火车就赶你这儿来了。火车上能有什么味,当然是人味。”
  火车上什么味,花梨自然明白。但问题是罗正军这大少爷,便是上了火车,也不该是这个味。
  她心有疑惑。但罗正军已经抓着她的手往楼道里走,路上还抓起他扔在地上的旅行包。
  “快让我进去洗洗,别说你,我自己都快被臭死了。”
  花梨注意到,他那个旅行包不是什么名牌高档货,而是极为普通的超市货。
  怎么着?罗大少爷这是玩非主流,微服私访,还是体验平民生活?难不成,罗家败了,他大少爷现在是落架凤凰不如鸡了?
  顶好是罗家败了,那才叫报应!
  她心里暗暗想。
  上了楼,罗正军对她是一清二楚,直接拉她到门口,示意她开门。
  花梨哼一声,越发坚信这两货是互通有无,联系不断。
  掏出钥匙开了门,罗正军又直接冲进去,把旅行包往客厅角落一扔,直奔浴室,痛加涤荡。
  花梨关了门,把暖气打开,然后慢条斯理的扯下围巾,帽子,脱掉外套,卸去一身束缚。
  相比于她的层层包裹,罗正军就一件羊毛衫一件皮夹克,简直如同裸奔。
  挨冻的货!以为这儿是南方么?冻不死他!
  心里一边诅咒,一边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看了看。昨晚的剩饭就够她一人吃的,菜也不多。她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可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显然得重新准备饭菜。
  等一下!准备个屁!傻不傻!有大户不吃,她竟然还想给大户吃!傻透了。
  说到底,她就是傻!跟着他们两个大少爷,她却整的人财两空。换一个人,早特么发家致富了好不好。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就从今天这顿晚饭开始!


☆、第 56

  决定了要吃大户,花梨就绞着手臂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等着罗大少爷出浴。
  罗正军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因为洗得匆忙,他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所以直接光着身子出来。客厅里暖气开得足,舒服得他一哆嗦,这一哆嗦,下半身的小弟弟就情不自禁的微微抬头。等他把头顶上的毛巾拿下,看清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的花梨时,下身的小兄弟就自动自觉的打挺立正,向敬爱的领导敬礼。
  花梨涨红了脸,感觉自己身为主人的威严被严重挑衅了。
  这臭不要脸的,他怎么能……怎么能……
  她脸一红,兴师问罪吃大户的气势就消失无踪,转眼就成了被恶少调戏的良家妇女。这可怜可爱的样子,顿时让罗正军高衙内附身,咧嘴一笑,挺着胯就流里流气的迎上去。把手里的毛巾一丢,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胳膊一揽,勾住她。
  “小穷酸,怎么样?看得还满意不?”
  花梨红着脸,拧着眉瞪他一眼,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
  “不要脸!”
  “不要脸你还看?”他歪着脸嬉皮笑脸的一挑眉。
  花梨气得瞪眼。
  “我哪有?”
  罗正军一挺胯,伸手抓过她的手一把按在自己小弟弟上。
  “你还摸呢!”
  花梨只觉得脸烫,手烫,心都跟掉进热水锅里似的。
  掌心里的东西热辣辣,硬邦邦,跟烧红的铁条似的。可铁条不会动,那玩意还会动!在她手心里,一跳一跳。
  她就这么握着,竟然没撒手!不光不撒手,她还正如他所说的,瞪眼看呢。
  这真是……疯了!
  她疯了,罗正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从浴室出来,他真没那个心思。可对象是花梨,他就管不住自己了。
  别说被她摸着,就光是被她看着,他都能疯。
  不,她不看,就他看着她,想着她,他也照样能疯。
  多少年了?快两年了!八百天呐!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他真是傻透了,竟然信了陈邵阳的鬼话,真能狠的下心放她走。天涯两隔,这么久,他真是熬苦了。
  如今她香喷喷活透透的就在眼前,他还等什么?
  眼中凶光一闪,他顿时化身为狼,朝她扑了上去。
  可他忘了,眼前这只小白兔小花猫虽然弱不禁风,可他老人家的命根子此刻正被花梨握着,受制于人呐。
  花梨如今可不是单纯少女,无知妇孺了。他一动,她就伸手一拗。
  “哎呀!”可怜的罗大少顿时一声惨叫,弯腰捂胯,脸都皱成了条苦瓜。
  花梨则趁势跳起,远远逃开。站在安全地带幸灾乐祸的冷冷一笑。
  好容易缓过了一口气,罗正军立刻瞪着她控诉。
  “好你个小穷酸,竟然下次毒手。这要是弄坏了,你一辈子的性福,可全完了。”
  花梨冷冷一笑,满不在乎的开口。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满地跑。”
  “别人能有我这么好?”为了证明自己好,罗正军撒开手,挺起胯,炫耀资本。
  花梨冷眼一看,伸出两只手,当着他的面做了一个拗断黄瓜的手势。
  罗正军顿时觉得下身一疼,赶紧再次捂住。
  他还想再教育花梨几句,顶好是重振雄风,把她拿下。结果肚子出卖了他,咕噜咕噜叫起来。
  都说温饱思淫欲,还是先吃饱饭吧。于是开口问道。
  “小穷酸,我饿了,快去做饭!喂饱了罗大爷,罗大爷才能喂饱你。”
  花梨哈哈两声冷笑。
  “这话说得?当我是不要钱的伎女,还倒贴饭米钱?得了吧。想睡我,就得出血。今儿个不是你吃我,得我吃你!”
  她这话说得难听,让罗正军一时招架不住。有心跟她辩论,不谈钱,谈感情。可眼见她理直气壮破罐破摔的架势,他又没来由的心虚。
  她肯卖,还卖得这么坦白,按理他应该高兴才是。她要是早就肯卖,何至于闹出那样的事。
  可问题是现在他是真想跟她谈感情。
  不过罢了,能谈钱,也是一种进步。他自我安慰,长吁一口气,撒开手一拍胸脯。
  “行,你肯卖,我就肯买。得,吃我的就吃我的。等你罗大爷换身衣服,这就带你吃大餐。”
  瞧瞧他这副高衙内的派头,花梨就知道他是陋习难改。得,有人请客还不好,她就当打牙祭。至于饭后娱乐活动,她就当自己是嫖了一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高级鸭。
  有些事情就这样,不能抵抗,索性躺下享受。
  她真是早没有想通这真理,早想通了,早就解放。
  为了吃大户,花梨特地找了一家高档馆子,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好菜,一瓶好酒。
  罗正军没想到她还能喝酒,而且酒量还不差。心里就怪不得劲的,也不知她都和谁喝过。她这么漂亮,肯定不乏浑水摸鱼,灌酒揩油的。
  这小穷酸又笨又没用,万一被人灌醉了吃豆腐吃大亏,看她找谁哭去。
  他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了,唯一把花梨灌醉了,让她吃了大亏的是谁?
  还多亏了他和陈邵阳呢,给了她这么大的教训,让花梨往后在酒桌上,警惕聪明到无懈可击。
  两个人哪里吃得了一桌菜,花梨就是报复罗正军。吃饱喝足了,桌上还剩着一多半的菜没动过。横竖罗大爷有钱,花梨就一点不心疼,直接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这一桌连酒带菜吃了三千多,花梨心想还是便宜了,有点不解气。
  罗正军掏出钱包,在桌子上倒出一张大钞和两个钢蹦,就空了。
  花梨不以为然,没想到罗正军钱包里竟然还有钱,有钱人那不是压根就不带钱,只带卡的嘛。
  她等着罗正军拿卡,结果罗正军把钱包一合,往腰里一踹,然后两手一摊。
  “没了!就这点!”
  花梨瞪眼,服务员也瞪起眼。
  怎么着?这是遇上吃霸王餐的了?
  花梨简直不敢相信罗正军能这么无赖,立刻尖声叫起来。
  “你不是还有卡么?怎么不拿出来?”
  罗正军一挥手。
  “我来之前就把卡给刷爆了,帐户早被银行冻结了。”
  “怎么可能?”花梨不信。她就觉得罗正军是给她难堪,捉弄哦她呢。
  这个坏蛋!坏透了!她越想越气,惨白着脸,眼圈就红了。
  旁边服务员看看她,再看看罗正军,心想是不是该叫经理过来一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穿这么漂亮的一男一女,点了那么多菜,竟然是吃霸王餐。
  怎么着?真当他们酒店好欺负是不是?
  北地民风彪悍,能开大酒店的,那都是黑白两道才得住得主,就不怕有人上门闹事。
  罗正军冷眼旁观,看看一脸鄙夷的服务生,再看看一脸惨白的花梨。心里有些负气,又有些不忍。
  于是从腕子上把手表摘下,拍在那一张可怜巴巴的大钞上面。
  “好了,小穷酸。不就三千多块的事,至于你这样。喏,我把手表押了,不会让你在这儿洗碗的。”
  可这一点也不能安慰花梨。他那手表她是知道的,市值二十多万呢。是他考上了大学,家里老爷子奖励他的。说是男人要有一块好表,这样才显得有派。
  为了三千块,他就把二十多万的表押了。
  这特么脑子有病吧。
  他是不是觉得这样做特别有派,特别威风?
  有没有脑子?
  真有派,真威风,他还吃霸王餐?还骗她一个弱女子?
  她真要被他气疯。
  旁边服务员也不觉得安慰。开门做生意是赚钱的,这要是人人吃饭都不给钱拿东西抵押,还开什么饭店,开当铺得了?再说了,谁知道这手表值多少钱?别看像模像样好像是高档货,可这年头,淘宝高仿多的是。
  他一个小小服务员,可不敢收这种东西。
  得了,还是叫经理吧。
  服务员要叫经理过来,花梨是再也受不了。旁边几桌的客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等经理再过来,那就闹大了。
  得了,她傻,她笨,她倒霉,她真是前世欠了他们的。
  花梨红着脸,含着泪,气呼呼一把拉开皮包,掏出钱包,拿出卡,拍在桌上。
  “刷卡!我付!”
  服务员顿时松了一口气,拿起她的卡,伸手一指。
  “小姐请随我来。”
  花梨吸了吸鼻子,扭头跟着服务员去收银台,刷卡付款。然后本着浪费食物可耻的原则,又嘱咐剩菜打包。
  这一路,服务员始终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更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拎着七八包剩菜,花梨一路气呼呼的往家走,一面心疼自己的损失,一面懊恼自己的愚蠢。
  付个屁,她就该让他把表压在店里,让他亏死去。
  她真是蠢透了,竟然还指望能吃大户。他们是能吃亏的主?看看吧,到头来,还不是她吃亏。
  好这么多剩菜,明天是不愁了。价值三千块的剩菜啊!
  她牛似的闷头往前走,走的用力,走的头也不抬。顶着猎猎的寒风,奋勇之前。
  罗正军默默跟在后面,跟着跟着,就几步上前,要夺她手里的剩菜。
  花梨顿时暴怒,用脚踢,用手打,把剩菜往他身上砸。恨不能砸他一个百花齐放,五彩缤纷!
  可惜大酒店的饭盒塑料袋特别结实,愣是砸不坏。只是那一包包好菜,都成了菜酱。
  罗正军任她打,任她砸。等她砸完了,把地上的剩菜捡吧捡吧,一股脑都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看着打包的剩菜都进了垃圾桶,连这最后一点剩余价值都没了,花梨肉痛至极,眼泪止不住的滚出来,弓着背蹲在路边呜呜哭起来。
  罗正军拍了拍手,大步走回她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拦腰就是一个公主抱。
  花梨蹬腿,用拳头砸他,边打边骂,鼻子都塞住了。
  “放开我!你这混蛋,混蛋!”
  罗正军抱着她一路走,只觉得她那么轻,那么小,那么软,那么香。像一朵花似的盛开在他的怀里。
  他真是混蛋,竟然为了和她怄气,就让她在众人面前这样出丑。
  可他就是见不得她和自己提钱。他是动了真心的,要和她谈情说爱。
  哭着闹着,花梨累了,就趴在他的怀里,安静下来。
  她再轻,也是一个大活人。罗正军虽有一膀子好力气,可抱久了,也累。但舍不得放下她,舍不得她累,他就硬撑着。
  实在撑不住了,他才放下她。然后蹲在她跟前,要背她走。
  她是他一生最想要背负的甜蜜负担,哪怕她并不乐意让自己背负。
  花梨也没跟他客气。自己花了三千多呢,打一个人肉的士,难道还亏他了。
  虽然是头一次来,可罗正军的方向感很出色,走过一遍的路,看过一遍的街,就记得清清楚楚。反倒是花梨,浑浑噩噩又哭又闹,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背着她,一步一步用两条腿带她回家。这一路,不算轻松,但他恨不得永远走不到头。
  这陌生的城市,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会管谁,仿佛整个城市只剩下他和她。在寒冷的夜风里,走出浑身热血热汗热气腾腾。
  仗着这股子热劲,他终于向她坦白。
  自己是离开出走,逃离了所有的束缚,只为能够回到她的身边。
  他穷了,再也不是罗大少爷。当然,只要他愿意回去,回去相亲,回去结婚,回去继续当兵,他就又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一大把钱和光明前途的罗大爷。
  可他不要。
  他只想要她。
  要她这个没心没肺,不知好歹的小穷酸。
  对于罗正军的倾诉和指控,花梨不屑一顾。
  有钱大少爷为了爱情离家出走,他当是演偶像剧呢。以为她稀罕?屁!
  他如此满不在乎,不是因为真爱无敌,而是因为他始终都有退路。哪一天,爱情走不下去了,他只要华丽转身,就又是金光闪闪的罗大少。
  至于曾经的爱恋情深,风花雪月,那就成了往事如烟,一场春梦。
  有点情意的,还会记着曾经的美好,缅怀缅怀。没情意的,直接就抛在脑后,想起来了也觉得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污迹。
  她才没那么傻,相信浪子痴语。更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是偶像剧女主角,能苦尽甘来,修成正果。
  只不过,一想到陈邵阳废了,罗正军穷了。她就觉得十分解气,心情顿时大好。
  可惜,废了的还能让她神魂颠倒,穷了的更对她坑蒙拐骗。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这两个天魔煞星。
  说到底,她还是傻!


☆、第 57

  回到家之后,罗正军当仁不让的想要摸上花梨的单人床。但被花梨以穷鬼还想上床为由,一脚踢回了客厅,荣升厅长,正式负责看大门,充当狼狗之职。
  单身女性一个人在家,晚上难免有不安全感。如今客厅有了一条大狼狗,花梨这一晚是安全感十足,连窗户没有没关好,大门有没有锁好都不担心了。
  唯一值得担心的,反倒是大狼狗会不会半夜偷溜进来,袭击主人。
  怕他个屁!
  他要是敢蹬鼻子上脸意图不轨,她就拿扫把赶他出门。他赶不走,她就报警!
  她就不信了,在这地方,他罗正军还能耍什么大少爷威风!
  如此一想,她就安然好睡。
  结果大清早就被闹醒了,大狼狗是给脸不要脸,果然趁夜偷偷摸上了她的单人床。
  单人床狭窄,两个成年人挤在一起,简直要把床挤爆。尤其罗正军熊腰虎背,还光溜溜的。她动一下,就能感觉到他热力十足的凶器。
  花梨气的鼻子都快歪,有心狠狠给他来一下天残手,叫他断子绝孙。但罗正军又不傻,吃过一次亏还能再吃第二次。早就把她两只手管的严严实实的。
  她低血压,早上有下床气,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手束着她的手腕子,一手溜进她睡衣里,一阵风似的到处摸。她的身体他是熟识的,可隔着两年,他真怕她生疏了。
  然而一摸之下,她还是她。他到处煽风点火,所到之处,一片火烧火燎。
  花梨郁闷极了,气他也气自己。
  他怎么这么坏!吃了她的饭还不够,还要吃她!
  自己又那么贱,摸两把就腰软腿软,就那么饥渴?
  然而她已经神魂颠倒,丢盔弃甲,可罗正军却箭在弦上,就是不发。那火热的铁棒已经要把她的屁股融化,可他就是不进去。
  “花梨,说你要我,好不好?说嘛!”他像狗似的舔着她的脖子,肩膀,后背,手腕,对她撒娇。
  花梨翻着白眼,觉得这样的话真是多此一举。想要你就上啊,哪一次不是这样。这会子玩什么纯情爱。
  可罗正军宁可自己难受,她难受,也要逼着她开口。
  “花梨,说嘛,说嘛。”
  “我……你……”花梨不是不好意思说这些话,只是觉得没意思。
  罗正军把她整个翻过来,压着她,火热的铁棒插进她双腿之间,不耐的厮磨着。
  “花梨,要我一下又能怎么样?又不会死?你看我欠你那么多钱呢,你就当我是以肉抵债,好不好嘛?”
  以肉抵债?花梨忍不住笑了。
  他可真金贵,一次还值三千块呢。
  罗正军仿佛听见她肚皮里的揶揄,眯着眼,淌着汗,红着脸,绷着腰,嗓子却甜甜的,开口。
  “一次不够,我就十次。十次不够,就一百次。我很便宜的,而且……”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
  “我很耐操!”
  这一句粗俗的话语,让花梨呻吟一声,张开双腿,圈住他的腰。
  熬不住了,虽然还是没能听见她亲口邀请,不过这样的动作也已经算是够诚意的邀请。他再也不愿忍耐,一把捞起她的细腰,用力戳了进去。
  这一下,整个贯穿她。
  花梨满足的叹息,扬起头尖叫。
  花梨这张单人床算是宜家款,宜家的东西就是便宜,但不够结实。好这一早上猛摇猛冲猛撞,差点没把这可怜的小床当场拆了。
  花梨一面在惊涛骇浪里沉沦,一面不由担心床会不会塌了。结果这担忧让她更觉得刺激,高潮不断。
  八百多天的忍耐,也没能让罗正军干出一个世界纪录来,相反,比平时更快的缴了械。不过他到底年轻,休息了十来分钟,就又能提枪再战。
  可惜花梨不乐意,摸出手机一看。七点了,该起床上班。
  罗正军急忙提醒,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继续还债。
  这么一想,花梨就也开始犹豫。但转念一想,再来一次,她受得了,单人床受不了。为了保住她的财产,她还是硬着心肠把罗正军踢出了热被窝。
  为了防止他霸王硬上弓,她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个茧,准备负隅顽抗。
  结果罗正军一反常态,当起了正人君子,只站在床边对着她撸。
  看着他一脸潮红的自娱自乐,花梨只觉得自己是看了一场免费的色情秀。演员脸蛋帅,身材好,本钱也足,演的又精彩,她还不用付钱,简直就是赚了。
  撸过一场之后,罗正军总算冷静下来,擦干净之后又跳上床,钻进被窝和她抱在一起。
  抱不到五分钟,又火烧火燎的跳起。
  “我的粥!!”屁股着火似的,飞奔出去。
  花梨被他完全闹醒了,皱着眉披上睡衣出去。结果看见他光着屁股赤着脚丫站在厨房里盛粥。因为地板冷,还不住来回的跳脚。
  看到她出来,他扬起头,咧嘴一笑。
  “再等会,我炒个鸡蛋,炸点花生米,就可以吃了。”
  花梨皱着眉,点了点头,转身回卧室。
  坐在床头,她扭头看窗外。
  窗外雪花纷飞,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打那以后,罗正军就赖在了花梨的小屋里。因为罗大爷如今穷的只剩下一百零二块现金,付不起房钱和饭钱,所以主动以厨艺和肉体抵债。负责做一日三餐,填饱花梨的肚子,以及以肉抵债,填饱她的欲望。
  无论是哪一桩,对他来说,都是甘之如饴的美差。
  花梨也知道他这纯属是的了便宜还卖乖,但一想到冷冷清清的小屋从此有了人气,每天一回到家有人等着自己,并端上热菜热饭给她吃,寂寞冷清的夜晚,还有一个火热的身体给她拥抱,就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了。
  期间花花公子登门拜访,结果开门出来一位壮汉猛男,把人家吓了一跳,以为走错门。罗正军却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这是花梨的姘头。
  要是换了以前,他二话不说拔拳就揍。可现在他底气不足,就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花花公子,放无声的冷箭。
  花花公子又不傻,看看他,再看看门牌号码,就什么都明白了。于是捧着鲜花黯然销魂而去。
  罗正军甩上门,趾高气昂的回头,花梨刚从浴室里出来,用大毛巾擦着头发问他刚才谁敲门。
  他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站在背后给她擦头发,漫不经心的说。
  “是个推销员,被我轰走了。”
  花梨瞥他一眼,心里有点不信。可不信又能如何,外面人都没了,她找谁对质去。
  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她靠在暖气片旁边烘干。罗正军就把大毛巾扔进洗衣机里,扭头去厨房做饭做菜。
  看着罗大少爷系着围裙,人高马大的占据小厨房,一面哼歌,一面熬汤。她总觉得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不管对方说的如何信誓旦旦,她还是坚信这是不长久的事情。终有一天,罗大少爷会幡然醒悟,重新回到家人身边。
  曾经,她希望这样的日子早一天到来。但如今,她却情不自禁的希望,这一天,晚一点到来。至少,不要是他厌倦她的时候,最好是她厌倦他的时候。
  然而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个月,罗大少爷就变了。
  一开始就是有征兆的,那一天早上,花梨起来就看到小餐桌上摆着的早餐不是罗正军亲手做的。他有一手好厨艺,光是早餐都可以一星期不重样的做。从清粥小菜,到包子油饼,还有炒面炒饭,汤面烫饭。甚至为了煎饺子,花梨还特地在京东给他买了一个两百多块的无油烟不黏锅,又从超市买了一把五十多块的木铲子。
  结果这锅子还没用两回,他就给她换成了路边早餐摊做的煎饺了。
  起初她以为是不是他失手了,但已经说好了吃煎饺,所以只能买路边的凑合。
  结果等她下了班回到家,开了门迎接她的不是诚意满满的笑脸,和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是冷冷清清的黑屋子时。
  她震惊了!
  人呢?
  难道又是一次突如其来的重逢,悄无声息的告别?
  耍着她玩是不是!
  她出离愤怒!狠狠甩上门,把冻成硬块的鲜鱼砸在水槽里,转身回到卧室,扑在床上又抓又挠。
  可惜,被窝里也全是他的气息,让她更加郁闷。
  抓挠了一会,她又弹跳起,一阵风似的刮到客厅,冲到小沙发的角落里。
  那扁扁的旅行袋还在原地,她用力撕开拉链,里面属于罗正军的几件少得可怜的行李,一样没少。
  她松了一口气。
  行李在,他没走!
  可转念又心冷!
  罗大少爷要走,难道还会在乎这么几件行李?
  二十万的表他都不在乎呢!
  于是又恼恨的跳起,在客厅里怒吼!
  就在她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
  花梨恶狠狠的冲过去开门。
  门外,罗正军一脸冰霜,双手捧着一包热乎乎的油饼。
  花梨看看他,再看看油饼,忍不住怒吼。
  “你死哪儿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要走走远点,走了就别再回来!你给我滚!”
  她发疯似的,声嘶力竭,面红耳赤,难堪之极。
  罗正军起先愣了愣,随即皱起眉。无缘无故被她骂,她还赶他走。大少爷脾气就有点拱上来。
  刚想张口争辩几句,却看到花梨不仅脸红,而且眼圈也红了。顿时福至心灵,开了窍。
  “你,是不是以为,我走了?”
  花梨瞪着眼,像一头愤怒的老牛。又累,又气,又委屈,眼泪花花的。
  罗正军突然笑了,嘴巴仿佛被撕开,整个咧到耳朵根。
  他伸手一推,把花梨这头挡路的老牛推开,迈步进屋。先把油饼放在餐桌上,然后笑眯眯的伸手去抱她。
  花梨顶着角反抗,可他皮糙肉厚,伸手把她揽住,重重的拍她后背。
  “小穷酸,乱发火。以为你罗大爷是那种会赖账的人么?我还欠着你房钱饭钱皮肉钱呢,没还清之前,你赶我我都不走。”
  花梨扎在他胸膛里,闷声闷气的开口。
  “那还清了呢?”
  “还清了,我就更不走了。到那时候,老子就是奴隶翻身当主人,看我不操死你个小穷酸,好好捞回本!”
  他又没正经,花梨臊着脸怒吼。
  “滚!”
  她说滚,罗正军却抱她抱得更紧,脸上的笑意也更浓。
  原来,她舍不得他呀。
  他真想抱着她不撒手,可惜花梨肚子咕噜咕噜叫,他才想起她还没吃饭。赶紧先让她吃油饼充饥,自己则钻进厨房淘米洗菜做饭。看到水槽里死不瞑目的鲜鱼,就打算做一道红烧鱼,好好喂饱她。
  一想到小穷酸这么害怕自己离开,他就更加干劲十足了。
  在喂饱了花梨的肚子之后,当晚他还再接再厉的喂饱了她的身体,并在她耳边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会离开她。他的身心都是属于她的,就算她赶他走,他都不会走。
  花梨对这些话一点也不信,但不可否认,听到他这样说,她还是很开心的。
  所以,她一高兴,罗正军就蹬鼻子上脸,赖在她的单人床上再不肯走了。
  然而罗正军说得好听,可接下来的日子却接二连三的消极怠工。早餐十之八九是路边摊,晚餐也越来越马虎。好几天花梨回到家,他都不见人影。
  虽然饭锅里泡着米,冰箱里有净菜,可一看就是早上准备的。
  他这一天,都干嘛去了?
  花梨感觉罗正军有事瞒着自己。
  早出晚归,消极怠工,却不妨碍罗大少爷半夜摸上床。
  花梨守株待兔,罗少爷一来,她就开灯,翻身坐起,开堂审问。
  这才知道,罗正军原来是去工作了。
  什么?罗大少爷竟然闷声不响找了工作?这是什么节奏?
  罗正军找了工作,这是好事,说明他上进。花梨觉得这没什么可以隐瞒她的呀,除非他找的是不正当职业,要么就是撒谎。
  于是她就问他找的什么工作?公司地点在哪里?做什么的?领导是哪位?
  结果罗正军就成了闭口河蚌,不肯说了。
  花梨就肯定这里面有鬼,他不肯说,她还就非得知道不可。
  面对她的逼问,罗正军却就跟地下党似的,抵死不招。气的花梨让他滚蛋,不许上床。这可是很严厉的惩罚了,结果罗大少爷含着热泪,竟然乖乖抱着枕头去客厅睡。
  这一下可把花梨给震着了。
  这到底是什么职业,要这么神秘?
  她百抓挠心,好奇不已。可惜罗正军每天都起得比她早,回来比她晚。她也有自己的工作,没办法搞调查跟踪。
  虽然他依旧早出晚归,行踪神秘,在家里消极怠工,糊弄了事。可眼看着罗大少爷的小脸蛋被风霜侵蚀,日渐黑瘦,花梨还是不由心疼起来。
  大概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所以才不好意思说吧。
  想到这一茬,她也就不问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职业,只要是靠劳动吃饭,正正当当的,就没什么不好意思。
  不过人家是大少爷,面子薄,也可以理解。


☆、第 58

  关于工作,罗正军不肯说,花梨也就不问了。不仅不问,甚至还主动包揽起做饭做菜的事。没事还买鱼肉回来做,算是给罗大少爷补一补。
  瞧他那小脸蛋瘦的,都快要脱相。
  也许是鱼肉的作用,也许罗大少爷是挺过了一关,大半个月之后,他的小脸蛋和大身板就渐渐恢复了。只是冬天的风太冷,在他脸上刮开了口子。他老往外跑,这口子受冻受风,就总好不了。
  对此,花梨在药店买了一盒药膏,天天嘱咐他涂脸。
  日子就这么过着,有一天,花梨午休的时候被同事扯着下楼,说是一起去看本地最帅快递哥。
  结果,就看见了罗正军。
  他穿着一身防风衣,套着某通快递的背心,在她们公司楼下大厅送快递。
  看到花梨,罗大少爷当成就囧死了,臊死了,慌不择路扔下快递扭头就跑,连单子都没拿。
  楼下大厅里的美女们被他突入起来的举动给弄傻了,一个个扭头看向花梨。花梨有鼻子有眼儿,相貌堂堂,何至于把人吓成这样?这快递哥是不是欠了花梨N多钱没还,以至于一见到她,就吓成那样。
  花梨哭笑不得,在众人瞩目之下还得帮罗正军把没拿的单子一一收齐。
  下了班回到家,家里依然是一团漆黑,她开灯,开暖气,开电饭煲,开冰箱,洗菜做饭。
  一边忙一边想着大厅里罗正军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仰天长笑。
  瞧他那个窝囊样,至于么。
  不就是干了送快递的活,就这么怕她看见?
  靠劳动吃饭,没什么丢脸的。
  怕丢脸,就别离家出走呀,当大少爷多好,有面子,有派,有钱。
  在心里鄙夷他,她手脚麻利的做了三菜一汤。
  刚做完饭,罗正军就臊眉耷眼的回来了。低着头进门,不吭声,也不敢看她。
  花梨从包里掏出快递单,拍在桌子上,一努嘴。
  “喏,你的单子,拿去。”
  罗正军灰溜溜的上前,伸手把单子抓住,扭捏的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
  见他成了这个挫样,真是大快人心,喜闻乐见。
  “去洗把脸,吃饭!”他成了小媳妇,花梨就抖起威风成了老太爷,指挥到。
  小媳妇低着头进了浴室,哗啦哗啦放水洗脸。洗去一脸风霜,他又红着脸来到餐桌前,斯斯艾艾的坐下,端起饭碗闷头就吃。
  花梨瞥他两眼,端着碗一边吃一边开口。
  “不就是干快递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保密,被我看见了,还跑。你说你这点出息!”
  罗正军的脑袋往饭碗里一耷。
  “劳动最光荣。你要是怕丢脸,怎么不回去当少爷?”花梨不依不饶。
  罗正军停一下,撩起眼皮,刮了她一眼。
  她夹起一块油汪汪的肥肉,放在他碗里。
  “多吃点。这是份力气活,吃饱了才有劲。”
  看着碗里这块肥肉,罗正军突然就吃不下了。不是肥肉太油腻,也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而是突然的哽咽难咽。
  多少年了?从十七岁认识她,到现在,快九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给他夹菜,真心实意的关心他。
  他突然停住不吃,花梨还以为自己说重了,勾起了他的少爷脾气。于是语气赶紧一软。
  “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要强,可你也不该瞒着我。我是那种你干快递就会取笑你的人吗?”
  她当然不是,罗正军心想。
  不过她曾经可是无论他干什么,都会不屑一顾的人。
  然而今天,她却像家人一样关心他,心疼他。
  他真高兴。
  吃再多苦,受在多累,都值得。
  为了表示自己领情,他赶紧把肥肉塞进嘴里,用力扒饭。可嘴巴嚼着肉和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喉咙里塞满了潮湿温暖的水汽,堵得他心里酸溜溜甜丝丝的。
  自打知道了罗正军的职业,花梨算是彻底放了心。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担忧,快递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风里来雨里去,刮风下雨都得在外面跑,普通人可坚持不住,何况那还是个大少爷呢。
  可她殊不知,罗正军是大少爷不假,可人是从军队出来的。军队可不养大少爷,你就算是太子爷来,那也得靠硬功夫说话。罗大少爷在军队里一路摔打,什么苦没吃过。一点风霜雨打算什么!
  倒是每天送快递,和各式各样的人接触,让大少爷感触良多。
  有欣慰也有懊恼,有感动也有生气。有一次就因为天气不好,他快递送得迟了,被客户投诉辱骂,结果就动了手。就推了对方一把而已,可他手劲多大,对方就从楼梯里滚下去。然后人家就报了警,警方判他赔偿医药费。公司还勒令他上门道歉,否则就开除他。
  他气坏了,很想一甩手,大喊一声老子不干了,爱谁谁去。
  可走在路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干下去。
  他以前是罗大少爷,罗大少爷受不得气,只有他欺负人,没有人欺负他。
  可现在他不是,他是罗正军。一个想要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赢得心上心尊重和支持的男人。如果连这点苦,这点气都受不了,就想要打退堂鼓,那他跑出来干嘛?
  正如花梨说的,想要脸,当大少爷去不好么?
  可当罗大少爷,他得不到她。能得到人,却得不到心。
  深吸一口气,他扭头往回走。
  丢脸怎么了?受气怎么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铁铮铮一条汉子,能屈能伸,能成大材。
  登门道歉,赔偿医药费,由于他还不是正式工,工资也没多少,到了月底,就只剩下可怜巴巴八百块钱。拿着这一点钱,想着这一个月受的苦,他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可转念一想,当年十七岁的花梨顶着毒辣的太阳,冒着寒冬的冷风,到处打工,赚生活费,赚学费。小穷酸都没哭,他有什么脸哭。
  吸了吸鼻子,他把这八百块钱往兜里一踹,回家。
  回到家,把这数了好几遍的钱都摊在桌上,交给花梨。他几乎有一种老公向老婆上缴工资的幸福错觉。
  花梨瞪大眼,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
  后来知道是工资,则怀疑他是被人骗了,怎么干快递一个月才这么点钱。得知他对客人动了手,钱都赔了人家医药费,她真是好气又好笑。
  心里埋怨他大少爷脾气难改,可想想一个大少爷受这份气,吃这份苦,到现在还不肯回头,光是这份气劲和毅力,就应该值得表扬和赞赏了。
  都不容易,下回努力。
  这八百块,她拿了四百,算是房钱和饭钱。剩下的四百还给了他,大男人身上总不能一分钱也没有。想想罗大少爷兜里就揣四百块钱,她都替他难受了。
  然而罗正军却就只要一百,应急就够。横竖中午公司管饭,手机费用也可以报销。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吃零食,几乎没有花销。
  想想曾经一掷千金的大少爷,再看看如今的快递哥,花梨真有一种人世沧桑的感觉。罗家人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受苦吃罪,指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尤其是罗妈妈,当他是个宝贝蛋。
  说起家人,她就心里酸酸的。
  吃苦怕什么,受累怕什么,年纪轻,这都是磨砺,对以后的成长发展大有益处。他现在磨砺了心性,将来回去了,肯定能当一个有用的人才。天底下就少一个纨绔子弟,多一个国家栋梁。
  不过现时现地,这位未来的国家栋梁可一点自觉也没有。吃苦受累之余,唯一的乐趣就是围着她的屁股打转,挖空心思的爬上她的床,奋不顾身的以肉抵债。
  本来实习期是三个月,但罗正军干了一个半月,就正式上岗了。
  一则是他脑子聪明心眼灵活,认路特别好,跟着老快递员出去转了一个多月,各区各片的路都熟了,连要紧的客户都记住了。
  二则,春节临近,几个老员工都早早的买好了车票,陆续回家。老板手底下没人了,他不走,就索性提升他为正式工,还答应春节这几天算他加班,给国家法定三倍工资。
  这样加起来,他这个月能拿五千块钱。
  五千块钱,想当初他罗少爷一掷千金,就买了花梨一跪。
  当初他只觉得自己是千金难买也高兴,不就五千块钱么,便宜小穷酸了。
  可现如今,这五千块钱拿到手,却是沉甸甸的一叠。沉得不是钱,而是其中包涵的份量。
  他头一次明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拿钱压人,真是卑鄙无耻。
  如果真有穿越时空,他真想回到过去,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可过去的已经过去,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他唯有努力过好现在,弥补曾经的伤害。
  花梨没有家,在哪儿落脚,就在哪儿过年。对于罗正军,她礼节性的劝他回去。春节是大节日,就该一家团圆。何况他还是离家出走的,家里多担心。他早点回去,也好让家人安心。
  理是这么个理,可罗正军不听。不听就算,她其实也不希望他走。不管是谁,有个人陪着她过年,总是好的。
  罗正军送快递一直送到大年三十夜,这一天四点半就下班了,老板自己都急着回家过年。
  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只不过没有人脸上带着工作,全是喜气洋洋,忙着奔家的兴奋和幸福。
  他的家在几千公里以外,但在这个城市,他还有一个家。一个只有他和花梨的家,一想到回家就能和她在一起,罗正军就觉得特别幸福。恨不能双肋生翼,飞到她身边去。
  花梨的公司二十八就全放了,因为花梨不走,所以二十九值班,赚了一天加班工资。三十夜则放假在家,忙了一天。
  把家里打扫干净,把卧室的床单都换了新。
  看着新床单新被套,她没来由觉得害臊。
  怎么着?她还真心甘情愿允许他爬上自己的床了?
  可一想到这是春节,他没回家,留在了她的身边。这样一个普天团圆的日子里,她实在没道理让他继续睡客厅。
  装什么相呢,都多少年了,什么事没干过?换成别的男女,孩子都一堆了。
  一想到孩子,她又黯然伤神。
  是啊,要是别人,早就结婚生子,和和美美过小日子。
  可她呢……
  正想着,就听见开门声。她赶紧把那些负面情绪都压下去,大好的日子,想那些做什么呢。想着想着,还能让生活更美好不成?
  想个屁,先过了眼前吧。
  罗正军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兜里揣着的五千块钱一股脑赛给花梨。
  看着这一叠钱,花梨总觉得这一次她是再不能傻,没道理白送上门的钱还往外推。她是真给人白嫖的不成?
  可拿着这钱,她还真不能心安理得往兜里揣。
  因为这一回是真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罗正军就是个恶少,仗势欺人,拿钱压人。那些是不义之财,不要白不要。结果她傻,没要。
  现在他是罗正军,一个整日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送快递的男人。过年了连家都不回,辛辛苦苦赚了这么五千块。是,他吃她的喝她的还睡她的。她应该收钱。可这是他的辛苦钱血汗钱,她就剥削不下手去。
  于是抽了一千块,她把剩下的四千退给他。
  结果罗正军翻了脸,气鼓鼓的像只大蛤蟆,脸都红了。
  嘴里还嚷嚷,这是清白的血汗钱,她不要,他还不如扔了。他拿她当家人,她却跟他见外,真是太伤人了。
  家人?花梨陷入沉默。
  她和他,算什么家人呢。他无法对她承诺,他们不会是家人。
  不过眼下大少爷情绪激动,俨然一副她要是不收,他就要去撞墙自杀的德性。花梨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横竖就当是存在她这儿,将来他要走了,一并还给他。
  这大好的日子,就别扫兴,还是快快乐乐过年吧。
  花梨一大早就去超市买了好菜和各种年货。这在罗正军眼里,都算不上什么。不过能守着花梨,两个人过年,对他来说已经喜出望外。
  花梨洗菜,他做饭,感觉就像一对货真价实的小两口。
  不,就是真的。不管花梨怎么想,他是铁了心要和她过一辈子。现在他穷,没钱,但不会永远都这样。等他赚点钱,就和她结婚。将来还要生孩子,过一辈子。
  这么想的时候,他自动自发的把陈邵阳给遗忘和过滤了。因为陈邵阳如今是有妇之夫,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
  吃过了饭,趁着花梨洗碗的时候,他在阳台偷偷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对面的罗妈妈就哭的止不住,一个劲的让他回家。听见妈妈哭,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想着厨房里的花梨,他只能硬起心肠。只说自己现在很好,叫家里人不要担心。
  罗妈妈抓着电话不肯放,说不尽千言万语。他怕越说自己心越乱,就挂了电话,伸手揉了揉潮热的眼角。
  他知道自己不孝,可血缘是砍不断的暴力纽带。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回头,家里人最终还是会原谅他的。可花梨不是,如果他不去争取,她只会越走越远。所以他必须抓住她,牢牢的抓住她。
  当然,他的妈妈不喜欢花梨,他是知道的。可他更清楚,只要自己坚持,生米做成熟饭,将来孩子都有了,他妈妈就一定会妥协。
  也许婆媳关系不会太好,但不住在一起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到那个时候,他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然而他错了,大错特错。
  因为就在他给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陈邵阳给花梨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陈邵阳的电话,花梨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陈邵阳倒是一派自然,先是说了一些大吉大利的祝福,然后问她是不是一个人过年。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花梨说不是一个人。对面陈邵阳就沉默了起来,然后语气变得苦涩,告诉她,他是一个人在家过年。
  花梨不解,问他妻子呢?
  妻子回娘家去了。当然不是她自个乐意,是家里人的要求。因为他治疗效果很不理想,对方家里要劝说妻子和他离婚。
  花梨问为什么不回父母家。
  陈邵阳苦涩一笑,他的父母对他期望太大,对他婚姻的期望也太大。如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回去只能看到两双失望的眼睛。他不想受这份罪,就不回去了。
  说到这儿,就轮到花梨沉默。
  花梨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情对方,还是该幸灾乐祸。
  她至今还是不能原谅这个伤害她一辈子的人,但如今他落到这个地步,她也高兴不起来。
  最后是陈邵阳说了再见,花梨默默挂了电话。刚才手机放下,罗正军就从阳台回来,招呼她一起看春晚。
  于是她就把陈邵阳抛到脑后,跑去卧室看电视了。
  第二天是初一,两个人都理直气壮的赖床不起,结果因为昨晚上喝太多饮料,憋了一泡尿,都给憋醒了。
  上完厕所,回到单人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外面一片寂静,下了一晚的雪,到处一片白茫茫。不用猜,外面肯定没有早点摊子。肚子也不饿,昨晚一点多还吃了宵夜。
  睡不着,又没事干,罗正军就舔着脸招她。花梨起先不好意思,可两个人彼此都太熟了,一来二去,就干柴烈火。
  完了事,搂在一起就睡了一小会。摸出手机一看,转眼就到了中午,这才懒洋洋起来,刷牙洗脸。
  大年初一超市也是开的,两人中午随便吃了点饭菜,就冒着严寒出去购物。
  现在不是以前了,大年初一街上就许多人。走亲戚,串门子,逛街看热闹,如今这年味不时兴待在家里,而要往外走。
  不过再往外跑,到了五点半,天一黑,街上就没人了。
  这一下午罗正军就陪着花梨到处走,别看这个城市花梨来了两年,可出了小区,出了公司,她几乎就没怎么逛过。
  一个人,逛起来也没意思。
  如今有了罗正军陪着,她倒是很有兴趣逛一逛。这一逛才知道,罗正军才来两个月,对周边地形,城市分布,比她了解多了。不愧是走南闯北送快递的,就是识途。
  逛到四点多,就一起去超市购物,其实家里还有好多吃的,可这样的日子里,你就忍不住想要花钱,想要购物。
  回家的路上,罗正军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出门忘了带手套,花梨一直把手插在口袋里取暖,可口袋里冷冰冰的,两只手也冷冰冰的。她的手冷,罗正军的热,被热乎乎的大手握着,她实在没理由甩开,就索性心安理得的握着。这一只捂热了,还换一只。
  明知道她是为了捂手,但罗正军心里还是很高兴。
  捂手怎么了,她肯捂手,就说明她信任他。
  有人陪着,这个春节转眼就过了。虽然拥抱着罗正军的时候,花梨会冷不丁的想起孤身一人的陈邵阳,但想起了就仅仅只是想起,转眼她就忘了。
  普通公司都是初八上班,可快递公司初六就开工了。全拜淘宝所赐,全国人民的购物热情永不消停,从二十七到初六这短短的八天,可把老百姓给憋坏了。一到初六,各家淘宝商店和快递公司就忙活开了,为全国人民输送各式各样的物品。
  罗正军一上班,花梨就觉得屋子空了。不过一想到他晚上还回来,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她已经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隐隐感觉到一阵不妙。
  他不是陈邵阳那样一阵风的来,一阵风的走,和他相处越久,她就越依赖他。可万一哪一天,他还是要走,她怎么办?
  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如何让她在孤身一人?
  花梨觉得自己应该及时调整心态,不能过度沉迷。不过眼下还是春节,她还可以再放纵几天。等春节一过,她就该清醒清醒了。


☆、第 59

  花梨要清醒,罗正军就明显感觉到她变了。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短,渐入佳境,可怎么转眼她又冷若冰霜,拒人千里?
  难道是大姨妈来了的缘故?可也不能天天都来大姨妈吧。
  他有心和她好好谈一谈,可花梨总是推说工作忙。她忙,他也忙。新年一开始,就有一个老员工跳槽了。原本五个人的活,就要四个人完成。虽然老板说了加工资,可活多了就意味着大家工作时间要延长,回家就更晚了。
  他早出晚归,花梨又刻意回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
  罗正军心里着急,可也没办法。心想再干几个月,多挣点钱,就换一份工作。到时候钱少点就少点,至少有时间能和花梨更进一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忙了两个多月之后,快递公司老板就突然宣布,要结束营业。
  不是老板不想干了,而是体检查出了肺癌,干不了了。
  这真是天降噩耗,老板在他们几个员工眼里,那身体好的是不得了,没病没痛,怎么突然就绝症了?
  然而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老板还算运气好,发现的早,可以手术治疗,成功率据说还挺高。可经过这一场,老板是大彻大悟,钱再多,命没了,有个屁用。
  快递是个辛苦活,来钱是快,可也累人。
  往后的日子,他要惜命,不惜钱了。
  罗正军做了快半年,自认对快递行业已经是入门级别,颇有一番心得。他知道这是个赚钱的行业,也是个幸苦的行业。这一次老板收摊,其实是他的一次机会。只要他能凑出钱来,满可以接盘继续经营。这一片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发大财不至于,但赚小钱绝对行。
  他现在可现实了,不求发大财,但求稳扎稳打能赚钱。他需要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可以给花梨一个未来。
  可问题是,他哪儿来的接盘资金呢?
  虽然手头没钱,可他是罗正军,罗大少爷,当即抓住机会和老板进行了一翻详谈。老板早看出他不是个池中物,也很愿意把盘子给他,开口是个公道价,五十万,就把摊子盘给他。
  五十万,真心不贵。这一片一年的毛利就有四十多万,好好干,两年就回本了。
  往年,就算是五百万,罗大少爷也不犯憷。可如今他连五万都拿不出,五十万就够难死他。
  不过罗正军就是罗正军,他相信路是走出来的,自己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凑不出五十万呢。他一个人吃不下,就不会找人帮忙吗?
  当然不是找花梨,男人缺钱,哪能找女人要,多丢脸。
  他首先想到的是在附近有几个战友,也许能拉他们入股,凑一点钱。
  罗大少爷在部队和军校的时候,很有几个铁哥们。可那时候他是大少爷,身边围着人是正常,如今他是穷鬼了,开口向人借钱就真有点抹不开脸。
  可为了和花梨的未来,他还是硬着头皮去开口了。
  要说交情真不真,问人家借钱就是最好的考验。这一趟开口,可让罗正军大开了眼界。有些他认为一般般没交情的朋友,二话不说就借了。虽然不多,一万两万,还有五千的。可人家也都不是大少爷有钱人,能出钱就是有交情了。
  还有些平日里恨不能同年同日死的交情,到了这一刻却都推三阻四,分文不出。他冷眼旁观,心想这一回就当是认清了人心。
  一圈都借遍了,也才凑到十二万块钱,远远不够数。
  罗少爷没办法,只好向自个老妈开了口。罗妈妈一听他要钱,顿时浮想联翩,认为儿子是身陷苦难,吓得又哭又闹。罗正军连忙打消主意,再三保证自己很安全。
  家里无法支援,他又想起了那块手表。价值二十多万呢,就算贱卖了,也该值个几万块。这是老爷子给他的成人礼,算不得贵重,可意义重大,卖这手表,他真有点舍不得。
  他是舍不得,可拿去当铺给人一看,好家伙,人家就出两万块。可把罗大少爷给气坏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哪里知道人家当他是贼赃,故意压价的。
  眼看着老板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罗大少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委托花梨专卖自己的手表。心想花梨在这儿认识的人总比他多一些,又是在大公司上班,也许有人愿意买他的手表。
  到此时,花梨才知道他急着用钱。得知是为了盘下快递公司,她脑子一热,把手表收下,扭头从银行取出了自己所有的存款,又舔着脸向女强人借了四万块,凑成十万交给罗正军。
  罗正军以为她卖了手表,结果她把手表还给他,才知道这是她的私房钱,而且还向别人开口借了。
  罗大少爷捧着这十万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一刻,他觉得能不能凑齐五十万盘下快递公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花梨对他是有感情的。
  从未有这样一刻,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和她,是有可能成功的。而且可能性很大。
  他不愿意再等,把钱一扔,伸手一把抓住花梨的手,单膝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她的眼睛。
  “嫁给我,花梨!嫁给我!”
  他说的那么认真,眼神里的执着和笃定几乎带着疯狂。花梨很想当他是疯言疯语,可心里明白,这是真话。
  她等了九年,终于还是等到了他的承诺。
  她应该感到高兴,可心里却全是酸楚。
  她真傻!竟然会期待这样的东西。仅仅只是因为他盘下快递公司就意味着会留在自己身边,她就发了疯似的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还问别人借钱。她这算不算是倒贴小白脸?不,应该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真听到了这一声承诺,她反而不急了。微微一笑,开口道。
  “我不要。”
  罗正军一脸重创,怔怔看着她,眼圈都红了。
  “你想得美。和你结婚了,我的私房钱就成了你的,你欠的债就成了我的。我才没那么傻。”
  听出她话里的余音,罗正军握紧她的手表态。
  “不会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
  “那你欠的债还不是照样是我的,你忽悠谁呢。”
  “那我还清了债,你是不是就能嫁给我?”
  “到时候再说吧。”花梨笑笑。
  罗正军看着她,然后也笑了。
  “行,我先还债,然后赚钱,到时候你可别跑了,不然我赚的钱就全成了别人的。”
  “我跑不跑你别管,你要跑,我可不会拦着的。”
  “我不跑,我就盯着你。你要是跑了,我就把你抓回来。不管你要不要,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花梨,我是,真的。”
  面对他的告白和承诺,花梨心头暗爽,然而脸上却表现的满不在乎。
  因为她很清楚,男人就是狗,得吊着他们才行。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已经屈服了,就会蹬鼻子上脸。
  她刚才就差点露馅,可不能再犯。
  花梨的表现让罗正军对未来充满信心,正因为信心十足他就更想要盘下快递公司,可钱哪儿来?
  袋底都刮穿了,才凑出了三十多万。这还得亏他老妈打了十万块钱过来,可罗妈妈怕孩子受骗上当,也不敢多打。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他打了二十五万现金。
  陈邵阳!
  罗正军打从心眼里不想要他的钱,陈邵阳的钱可不是好拿的,拿了他的钱,将来就必然会受制于人。
  可不拿这钱,他就盘不下公司,也许就会失去给花梨一个美好未来的机会。
  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就赌花梨对自己有情,赌陈邵阳离不开家庭的束缚。毕竟,他是走仕途的。仕途这一条,规矩太多了。
  拿着钱,他和老板签了协议,正式成为快递公司的新老板。
  因为他自己懂业务,所以上手并不麻烦。身为老板,他照样得继续干送快递的活,因为自己不干,就没人干了。
  而正因为老板自己都披星戴月的送货,底下的员工反倒都安分起来,再没有什么怨言。
  一个月下来,公司运营正常。
  别看快递仿佛是现金交易,可大公司的单子都是挂账月结。所以到了月底,公司账面上的钱只够开工资和付水电费。可印刷厂和包装公司的帐不能欠,否则没有单子和袋子,怎么让客户打包?
  到这个时候,罗正军就不得不佩服陈邵阳眼毒心思多,仿佛是早有预见,才多打了五万块钱。
  承了他的好,领了他的情,他心里是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对手如此强大,万一发难,他可真是招架不得呢。
  而如今,他唯一制胜之处,就是花梨的心。
  一想到这个,他就更不敢懈怠。恨不得争分夺秒,早日还清债务,和花梨共赴美好明天!!
  以前当快递员的时候,罗正军觉得累。但累了一天,总还有下班的时候。如今他是老板了,才知道比当员工的时候更累。员工下班了,他这个老板还得继续干活。每天晚上都得忙到半夜一点,两点,把出远路的车都送走了,才能回家。
  往往这个时候,他已经累极了,哪里还顾得上谈情说爱,是沾着床倒头就睡。
  而快递又是个全年无休的活,越是放假,越是忙活,越是过节,越是活多。他每天睁开眼就忙活,闭上眼就死睡,除了吃饭就是干活,活活成了一台机器。
  累是真累,但赚也是真赚。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活,怎么能不赚?
  知道他累,花梨倒是也挺体贴。不仅不再要他做一日三餐,反过来包下一日三餐,送到他手里。每天他半夜回到家,冰箱里肯定还有宵夜放着,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可惜大多数时候他是真累极了,连宵夜都懒得吃。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开睡觉4小时,罗正军二十小时都在工作。从来没有这样,罗大少爷活成了一台只知道工作的机器,再也没有闲情逸致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即便对象是花梨,他的满腔热情也都化成了一张张钞票,在月底的时候汇成厚厚的一匝,搁在花梨手里。
  花梨倒是没说什么,因为总觉得他是坚持不住的。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小到大一掷千金,从不为钱发愁。如今为了赚这么一点小钱,生生把自己累成了这个逼样,怎么看都不值得。
  是不值得,只要他罗大少爷肯,别说十几二十万,就是上百万那也不在话下。
  可偏偏他不肯。
  要是就为了过以前的日子,他跑出来干嘛?吃饱了撑着?
  如今为了几万块,累得死狗似的,值不值?不值,但又值。
  为了钱,不值!可为了能和花梨在一起,就值!
  他忙,忙着赚钱,看不见,可不等于感觉不到。花梨为他做饭,为他洗衣,为他管家。那小小的屋子,就是他和她两个人的家。他们两个现在这日子过的,没有性,没有浪漫,连见面都少,交流都缺,可心却在一起。有些事,有些话,不用说,不用猜,全都懂。
  现在的他和她,就是小两口子,就差一张纸。
  不过到底还是差着一张纸!罗正军以前从来不觉得这张纸有什么重要的,可事情摊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这张纸的份量是重若千钧。
  这张纸是压秤的砣,没有这张纸,他的心就七上八下,没准星。有了这张纸,他的心才四平八稳,斤两分明。
  关于两个人的未来,他是提了,可花梨含含糊糊就糊弄过去,没说不行,也没说行。
  他知道她还是在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心,等着看他像样。
  一想到她在等,在看,他就不觉得苦,不觉得累。
  不过罗大少爷到底是读过书有见识的,不至于真为了几个钱把自己逼死。苦干苦熬了两个月,公司业务稳定了,自己的工作上轨道了,他就扩招了几个快递员,给自己减负。
  钱是赚不完的,也不能真为了几个钱,把自己活成了一台机器。何况人永远不可能是机器,机器运作时间长了不休息不保养,会坏,人也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能真天天忙工作,把花梨扔一边。鲜花似的一个人儿,就算他舍得,那也保不齐别人眼馋,替他舍不得。到时候被人挖了墙角,他找谁哭去?
  虽然花梨不是水性杨花的人,可万一人家锄头舞得好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呐。
  因为招收了两名新的快递员,罗正军把自己彻底从送货这块上解放出来,专心窝在公司内部搞管理。十来号人的小公司,能有什么管理。罗正军也不想别的,就拿军队那一套来用。制定规章制度,公事公办,恩怨分明。
  当然啦,在中国的地面上做人做事,太公私分明,也是行不通的。所以还得又私交,有私情。
  这也难不倒他。他可是在一票糙汉子堆里摸爬滚打过的,最不怕和男人打交道。男人嘛,就是好面子,好义气,而且服能人。
  只要你当老板的站得住脚,挺得起腰板,说话做事靠得住,那么低下的员工就肯定服你,而且忠诚于你。
  一面和员工们处朋友,有交情,一面又恩怨分明,赏罚有度。罗正军想得明白,虽然他极力想要多赚钱,快赚钱,早日还账。可是公司是下蛋的母鸡,一味杀鸡取卵,固然暂时看起来是他老板赚了,可天长日久,人心涣散,却是亏了。他宁愿自己少赚点,员工多拿点,留住人才是重点。只要人在,公司在,那么开一月就是一月的赚,开一年就是一年的赚,积少成多不还是他老板的赚。而且员工能拿到心满意足的收益,自然下个月工作会更努力,更用心,而且绝不会想东想西,寻死跳槽。
  当然也有贪得无厌的,那就随他去。老板做的再好,也不可能让员工各个满意。总有不满意的,就让他自己出去看一看,见一见。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到时候哪个好,哪个坏,自有公断。
  他家本来就是做生意的,大生意,他耳渲目染自然明白账目清,有多重要。做账这玩意,偷手太多了。而且越是大公司,越是偷手多。每个公司基本都有两本账,一本公帐,一本私帐。
  公帐是给人查的,所以无一例外得请专业的会计来做。而会计么,就跟古董似的,是越老越值钱。做账是大事,不能省,罗正军依着惯例高价请了一个老会计做账。老会计做事牢靠,心眼多,给钱办事,稳稳当当。
  私帐他自己做,可做着做着就头疼了。他哪是干这活的料啊,光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细如米粒的小格子,就眼花缭乱。可做账这种事,尤其是私帐,非得信得过的自己人才行。他还能信得过谁去?自然只有花梨。
  花梨不想掺和他的事,因为总觉得妾身未明。可罗正军不管,把账目表格一股脑拿回来,就摊在桌子上,不干也得干。她不干,公司倒了,她那点私房钱就打水漂。
  花梨当然不信他这威胁,可眼看着桌子上这么一堆东西,她就忍不住看起来,做起来。好这一忙活,就扑进去了。
  这一做,那就没完没了了。陈年旧账不管了,新帐也够瞧。她虽然有本职工作,但是长白班,还有双休日。这以后下了班就甭回家了,直接来罗正军的公司,给他理账本,看票据。也没工夫回家做饭,罗正军就天天买快餐来对付。结果半个月吃下来,可把花梨给吃吐了。
  把罗正军吓得,赶忙在公司里开辟一个小厨房,拿电磁炉和小铁锅给她做饭熬汤。他手艺好,一顿横竖都是做,一个人吃是吃,五个人吃也是吃。于是乎,为了蹭他的饭,大家倒是都挺乐意加班了。
  日子长了,公司里的人就知道,这个天天来看账本的花梨是老板娘。而且老板是妻管严,别看人高马大很威风,可在老板娘跟前,那就是大狼狗,可听话了。
  员工们怎么编排自己,罗正军可不管。眼瞅着在自己的策划之下,花梨已经成了卫冕的老板娘,他可开心了。
  他跑业务,她管账,这不是夫妻店是什么?
  夫妻,夫妻,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得,就差一个小红本了!
  他寻思着自己得加把劲,争取今年拿下小红本。忙到年底,总能有几块赚头,把该还的帐都还掉,尤其是陈邵阳的那二十五万。明年就可以安心攒钱,买房买车,奔小康!
  艾玛,罗大少爷如今也就这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