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1-10

小白龟的猫: 不是因为爱情 26-36

☆、第 26

  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陈邵阳和罗正军把自己连带花梨都洗巴干净了,就随便擦了擦,一起又回到卧室。
  罗正军发现床单已经换过了,换成了深红色的。陈邵阳有洁癖,要换床单不奇怪,但怎么新换的床单上还铺着一条隔离垫。
  这玩意……不是给小婴儿和病人用的么,放这儿干嘛?
  他不解的看了陈邵阳一眼,心想这变态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陈邵阳也不跟他解释,示意他把花梨放在隔离垫上。
  花梨身上只擦了一个半干,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冒着水汽,被空调风一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邵阳把空调打高,然后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电吹风,使唤罗正军。
  “你扶她起来,我把头发吹干。湿着头睡觉,头会疼。”
  这是为了花梨好,罗正军自然配合,伸手把花梨揽起,扶住她的脑袋。
  陈邵阳就打开吹风机,吹了起来。
  虽然买的是上千块的静音款,但吹风机总会有一点噪音。三个人谁也没说话,热风呼呼的吹动,把属于花梨的芬芳不断的散发在空气中。
  只是这一回,嗅着她的芬芳,他们谁也没在起反应。而是陶醉在这种简单的平静之中。
  把头发吹到半干,陈邵阳又拿出梳子,给花梨把头发梳通。她的头发从没有烫过染过,是最简单的黑长直。他就喜欢她这种纯天然的美。
  打理好了头发,他就把花梨从罗正军的手里接过,让她好好的平躺下。
  因为气氛很安逸,很温馨。罗正军也跟着侧躺下,安安静静的看着花梨,表情温柔。
  陈邵阳盘腿坐在床尾,一边整理吹风机一边开口。
  “你说,我们那样做,她有快感么?”
  罗正军侧目看他一眼,略微一皱眉,以着过来人的丰富经验做出专业的判断。
  “应该没有。她还是个雏,这种事,得多做几次,开发过以后,才会有感觉。现在,估计她只会觉得疼。”
  陈邵阳把吹风机放在地上,啧了一声。
  “真可怜,我们这么快乐,她却一点没享受到。”
  “那没办法,女人么,就是这样的。”罗正军经验老道的一摊手。
  陈邵阳一个咕噜坐起,四脚着地的从床尾爬到花梨身边,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她。
  花梨闭着眼,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仿佛一台老旧的电脑,突然被插入一个存储量巨大的硬盘,拖不动,就只能当机。
  听不见,看不见,她只能这样用封闭感觉来保护自己。
  可惜,她可以不感觉他们,却不能不感觉自己。
  指尖和小腿处开始传来刺痛,起初她怀疑是他们在拿针扎她。但很快明白,这应该是她身体里药物快要时效的表现。
  这让她即激动又沮丧。
  激动在于,自己终于快要恢复体力。沮丧在于,面对两个成年男人,她就算恢复了恐怕也毫无用处。
  但只要恢复了,她总还有逃脱的一线希望。
  可她忘了考虑,就算她能逃出这间屋子,难道还能逃出这个地球?只要在同一片蓝天下,他们两个就不会放过她。
  况且,严谨聪明如陈邵阳,又岂会不知道她身体里的药物就快要失效了。
  他怜爱的看了她一会,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细密的吻从额头缓缓落下,滑倒她的耳边。
  他拨开她鬓角的发丝,嘴唇贴着她的耳垂,低声呢喃。
  “花梨!我要给你,至高无上的快乐!”
  这句话,让花梨哆嗦了一下。她并没有感觉异常,只是觉得他说得可笑又无耻。
  给她快乐?还至高无上?他就这样让她快乐?用伤害?
  无耻!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是,让她明白,陈邵阳不仅仅是无耻,更是恐怖。
  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混蛋!说要给她快乐,就一定会给她快乐。
  至于是不是至高无上,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陈邵阳的话是贴着花梨耳边说的,罗正军没听见。但他这幅恩爱深情的模样,罗正军是瞧不上。
  装相!
  他看着陈邵阳抬起头,缓缓后退,在花梨的腰部停下,伸手打开她的双腿。
  罗正军皱眉。
  “还做?再做下去,会伤了她的。”
  陈邵阳微微一笑。
  “你帮我压着她,等会她身上的药就要失效了,我怕她会闹。”
  罗正军一个打挺坐起。
  “这样?!”说着,伸手就扼住了花梨的双肩。
  在腰处的陈邵阳则把花梨的双腿扳到极致,暴露出她刚饱受过风雨的花蕾。
  “我说你,有自制力一点行不行,还说我呢!”罗正军制止他。
  但陈邵阳充耳不闻,缓缓低下头去。
  罗正军瞬间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操!你特么……变态!”他低骂一声。
  这种事,他在动作片是不少看的。看的时候很刺激,但从没有想过自己去做,因为觉得脏。当然,如果对象是花梨,那他肯定也是愿意的。
  但没想到斯斯文文的陈邵阳也做这种事,就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也不意外,丫就是个闷骚的变态。外表有多正经,内在就有多无耻。
  以前是看片子,今晚上是现场真人版,这刺激,太大了。
  罗正军喘着粗气,下腹又振奋起来。
  花梨的小白鸽就坦露在他眼前,殷红的小喙在冷气里挺然。
  他喘息着,扑过去,像一头饥渴的饿狼,一口叼住那两只无助的小白鸽。撕咬,搓揉,饱尝它们的血肉滋味。
  陈邵阳说的很准确,花梨身体里的药物果然开始失效,她开始挣扎,开始反抗。不过与其说是想要逃离,不如说是抗拒快感。
  以她的认知,这两人先前做的那些事,就已经足够邪恶,足够恐怖。但陈邵阳却给与了她更深的恐怖——那就是快感!
  先前他们无论做什么,她都是被动的承受,除了痛苦,屈辱,别无其他感觉。她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但至少精神是独立的,是属于她自己的。
  可现在,精神也开始失控了。
  这比身体的失控更可怕,所以她下意识的抗拒,挣扎,想要逃离。
  但肩膀被扼着,腰肢被掐着,她无处可逃。
  原本熟悉的身体,变得陌生。原本坚定的精神,变得迷乱。她逐渐失控,苍然痛哭,失声哀求。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可是不管是胸前的罗正军,还是腰部的陈邵阳,谁也没有放过她。而是同心协力的逼着她,赶着她,催着她,让她一步一步走上高耸的悬崖。
  她艰难的前进,无路可退,一步一步,来到悬崖的边缘。
  “不!不要这样!求你们!不要这样!”
  她不甘心的哀求,恳求,乞求。把自尊和骄傲都抛弃,无助极了。
  然而面对她的哀求,他们给与的答复是,合手将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啊——!”
  花梨失声尖叫,在恐惧的令人颤抖,令人失控的快乐中,整个人,整个灵魂腾空而起,坠落深渊!
  知道此刻,罗正军终于明白,为什么陈邵阳换了床单之后还要加一张隔离垫。
  花梨失禁了。
  她颤抖着,哆嗦着,像个初生婴儿一般,不受大脑控制的,在床上失禁。
  这一幕,实在是太邪恶,光是看就让他在瞬间高潮,射精。
  陈邵阳躲避不及时,被溅到不少。但他只是侧开脸,然后目光如水,沉沉的看着花梨失态的样子。
  显然,他是早就料到。
  变态!真正的变态!罗正军在心里暗骂。
  即便是垫了隔离垫,大床上还是一片狼藉。罗正军还好一点,花梨和陈邵阳是不成样了。
  于是收拾床单,洗澡,又是一阵忙活。
  在失禁之后,也许是精神终于崩溃,花梨彻底晕死过去了。
  陈邵阳和罗正军在收拾好一切之后,也终于感觉到了疲倦。
  两人一左一右躺下,把花梨围在中间,盖上薄被,一起陷入沉睡。


☆、第 27

  花梨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四周也静悄悄的。这让她在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当年,但很快她就想起了发生过的事情,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
  床垫的弹性好,这一个打挺,几乎将她全身都震动,而这震动也让她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钝痛。
  并不严重,但却是无法令人忽视的疼痛。
  她捂住脸,心酸如绞,几欲抽泣。
  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倒霉?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的为什么无人回答,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和上次一样,他们来,他们做,他们走。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再一次不堪的结局。
  捂着脸的手缓缓滑下,她没有哭泣。
  即便心痛如绞,即便屈辱异常,可她竟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眼泪,已经在那个夏天,全流光了。
  她早已经清楚,眼泪不过是弱者手里的筹码,一文钱也不值。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查看自己。
  没有穿衣服?这很正常。身上很干净,干净的几乎不像是遭受过那样的难堪。
  太干净了,都带着沐浴液和水的清香。除了那不可告人的地方,她身上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当然,腰膝酸软是有的,头疼口干也是有的。
  显然,他们把她彻底清洗过了!
  她该感谢他们这种事后服务吗?八成也只是为了毁灭犯罪证据。而这一回,她可是连一颗“迷路的受精卵”这样的事后证据,都拿不出来了。
  扭头看了看四周,地上,没有属于她的衣服。
  床头倒是摆着一套丝质睡袍,花梨想了想,还是伸手拿起来,抖开披在身上。
  丝袍很长,样式也绝不暴露,系好带子之后,几乎是从锁骨包到脚背。但丝绸的垂坠感很好,因为略微有一点宽松,人走动起来的时候,整件袍子也会随之摆动,紧贴在身体上,把她的身材全勾勒出来。
  简直像是第二层皮肤。
  因为没有镜子,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正是含蓄的暴露,只觉得有件袍子能裹住全身,比什么都不穿好多了。
  她以为陈邵阳和罗正军已经走了,结果撩起卧室的水晶纱帘走出去,就看到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左一右,各自捧着手机。
  听见帘子响动,两人一起抬起头,看到她像一条刚出水的美人鱼一般,站在那儿望着他们。心头都是一阵恍惚。
  她真美!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姿态。
  但对花梨来说,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愣了一下之后,她伸出手指,恨恨开口。
  “你们……”
  未语气先涌!她气的胸闷,气的呼吸急促,气的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贴身的睡袍将她勾勒的纤毫毕露,起伏的曲线就如同起伏的波浪,在两个男人眼里心驰荡漾。
  她气的直翻白眼,正要酝酿一顿破口大骂,一盆狗血淋头。结果却注意到了他们手里的手机!
  手机?!手机!!
  脑子里一个晴天霹雳,花梨尖叫一声,撒腿冲上去,一把夺了两人的手机。
  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罗正军和陈邵阳都仿佛是被她吓住了,毫无抵抗,举着手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睡袍跟着一起震颤不止,像美人鱼摆动的尾巴,又像小动物颤动的绒毛。
  鱼尾,绒毛,骚动着两个男人的心扉,□的,一阵接着一阵。
  可花梨看不见两人的骚动,双手紧抓着两只手机,瞪着眼盯着屏幕。
  罗正军的手机页面是微薄,陈邵阳的是新浪新闻,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不雅照片。
  先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想起,不雅照片又不会摆在屏幕上。她赶紧划开屏幕,检查两人的相册和文件夹。
  搜来搜去,搜了一个底朝天,却只在罗正军的手机里,找到了一张她的相片。也并不是什么不雅照,而是她高三暑假和他们一起去吃火锅时,在公园拍的照片。
  照片里,她笑的那样真诚,甜蜜,开朗,不知人心险恶!
  事到如今,这照片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炫耀他们的阴险,无耻,卑鄙。并嘲弄她的愚蠢,无知,可怜。
  她咬着牙,涨红了脸,泄愤似的,把这唯一的照片也恨恨删除。
  然后,像扔掉两只烫手山芋似的,把两只手机砸在茶几上。
  茶几是很时尚的钢化玻璃茶几,手机砸在上面,发出啪啪两声巨响,在安静的一居室里来回的震荡。
  她仰起头,用力的吸气,把快要漾出的眼泪硬逼回去。
  她以为事到如今,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流泪。可没想到一张曾经的照片,就让她差一点又变回那个无助脆弱的少女。
  不,她不会再回到曾经,也绝不会再哭泣,尤其是为了这两个人哭泣。
  却不知她这强忍眼泪,强装坚强的样子,落在这两个男人眼里,只觉得她是即可爱又可怜,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抱抱她,哄哄她,宠宠她。
  让她依偎在他们怀里,尽情的流泪。
  他们不介意用吻,吻干她所有的泪水。
  等自己情绪平静了一些,花梨这才低下头,用尽可能冷淡的眼神俯视沙发上的两人,沙哑着喉咙开口。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放过我行不行?你们已经折磨过我一次,现在又折磨了我第二次。够了没?”
  她停顿一下,再次用力吸气,强迫自己冷静。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样对我?”
  做错了什么?
  她错的太多!
  错在对他们笑,错在对他们好,错在相信他们,错在天真,错在长得漂亮,错在……
  她整个存在都是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个销魂的错误,一个让人想要一错再错的错误。
  陈邵阳目光如水,深深的看着她,温柔而又和缓的开口。
  “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点东西都没吃,一定饿了。”
  花梨瞪着他,简直搞不懂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在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怎么还有脸用这种表情问她饿不饿?
  她现在就算快饿死了,也绝没有心情对着他们两个的尊容吃饭。
  他们恶心得令她想吐!
  陈邵阳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被她这样怒目瞪视着,他还是保持一如既往的深情微笑,轻言细语的说道。
  “你现在肚子饿,血糖低,情绪就会不稳定。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很讨厌,很恶心。这没关系,我们可以回避。等你吃完了东西,血糖恢复了,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接下来的事。可以么?”
  什么意思?难道她不该生气?难道她生气只是因为她血糖低,所以情绪不稳定?这还是她的不是了??!
  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花梨简直是怒极反笑,忍不住要给陈邵阳拍手称赞。
  瞧大班长这张嘴!杀人无形,气死人不偿命,他可真行啊!
  等一下?他刚才说什么?谈接下来的事?什么事?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她对他们两个,是无话可说。
  哦!她明白了!谈钱!花梨瞪着眼,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对,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他们伤害她,羞辱她,然后就会来跟她谈钱。反正她是一个可以用钱搞定的女人。
  哈!钱!不就是因为她穷么。
  她悲极生乐,当真哈的笑出了声。
  钱!这世界上最万恶又最迷人的东西。
  多少苦难因它,多少欢喜因它,多少罪恶因它,多少慈悲也还是因它。
  它是魔鬼,是天使,是上帝,也是粪土,王八蛋。
  可没有人能离得开它。
  她也不能。
  她苦笑,伸手抚额,重重的抹下。强咽下哽咽在喉咙里的酸涩,用自嘲讥讽的语气开口。
  “不必等下,现在你们就可以和我谈。说吧,这一次,你们准备花多少钱来买我的闭嘴?应该不会比上次少吧?毕竟这一次,你们……是来真的了。当然,这一次你们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一颗迷了路又父不详的受精卵冒出来!”
  “花梨……”她说起这个,罗正军就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点什么,但触及到花梨鄙夷嘲讽的目光,他就说不出口,只能默默低下头。
  错了就是错了,说什么都是错了。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得认,辩解是懦夫才做的事。
  但他真的真的是无心的,他真没想到,那样……也可以怀孕。如果知道会这样,他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但是,他不知道。所以,大错已成,无可追悔。
  相比于罗正军的羞愧,陈邵阳则还是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花梨,丝毫不为所动。既没有羞愧,也没有庆幸,只是一如既往,天长地久的深情无限。
  这注视让花梨感到毛骨悚然,于是别转头,不去看他。
  “你想要多少钱?”陈邵阳开口问道。语气轻柔,没有一丝一毫的嘲讽,仿佛是在说最认真不过的承诺。
  多少钱?花梨在心里冷笑。
  多少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的童贞?多少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的自尊?又该是多少钱可以买到一个女人梦的破灭?
  可以是无价!
  也可以是……四万块!
  她有什么权利出价?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们决定好一切。
  她所拥有的权利,只有被动的接受。就连拒绝,都不被允许。
  花梨说钱,陈邵阳也说钱,从小到大一贯花钱大手大脚习惯用钱买到一切的罗正军却破天荒第一次觉得这不应该谈钱。
  和花梨,不应该谈钱。
  花梨不是他想用钱去买的女人,以前是他太傻,总是用钱去羞辱她,一次次伤害她,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他现在已经懂了,就不能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但连他都知道这是低级错误,怎么陈邵阳就不懂了呢?
  于是他扭转头,用眼瞪陈邵阳,想让对方清醒一点。
  花梨冷笑,沉默,自嘲的苦笑。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长吁一口气,然后无限疲倦的再一次开口。
  “够了,你们的钱,我要不起,也不想再要。要了你们的钱,我就失去了受害者的资格。够了!我只想请你们放过我,就算我求你们,恳求你们。”
  说完这些话,她就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忍不住晃动了一下。
  “花梨!”罗正军一把跳起,想要搀扶她。
  结果被她伸手拒绝,后退一步,自己强行稳住。
  陈邵阳仍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花梨,唯有这个不行。”他缓缓开口。
  花梨睁大眼。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们爱你!”他说。
  “爱我?你们就这么爱我?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可笑么?不觉得无耻么?不觉得心虚么?你们……就这么爱我!”
  她伸手抓住自己的衣领,声嘶力竭的怒吼。
  这一次,陈邵阳低下了头,脸上虚伪的微笑渐渐褪去,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缓缓开口。
  “没有办法。我们错的太多,错无可错。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两个,而你只有一个。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正常的方法,能让你同时接受我们两个。”
  花梨愣住,罗正军也愣住。
  这是第一次,他从陈邵阳的嘴里听到三人关系的定位。
  三人,是啊,三个人的组合,怎么正常?
  听了这话,花梨简直觉得自己是掉进了滚水里,又跌进了冰窟里,一阵冷一阵热,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微微颤抖着,瞪着他问道。
  陈邵阳抬起眼皮,用一种异常坚定又带着一丝冷酷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开口。
  “意思就是,从以前到现在,从现在到将来,你都将和我们两个人在一起。”
  被他这种目光笼罩着,花梨终于剧烈的颤抖起来。
  如果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用羞辱和快感一起推她跌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那么此时此刻,眼前的陈邵阳则用一句话,把她打入了无尽的地狱。
  她曾经赖以坚持的理想,上大学,开始全新的人生,走一条光明大道。
  都因为他这句话,化为齑粉,离她而去。


☆、第 28
  
  如果这只是一场噩梦,那该有多好。
  梦醒了,正常的生活会重新降临。上学,打工,日子继续按部就班,光明的未来在远处向她招手。
  但这是不由她停止的噩梦,梦醒了,她还在其中,深受其害。
  距离那荒唐恐怖的一夜,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天越来越热,暑期将近,期末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
  因为备受困扰,花梨期末大考一塌糊涂,成绩惨不忍睹。好在大学采取的是学分制,期末考试成绩只占总成绩的百分之三十。
  她平时上课表现良好,从不缺课,人又长得讨巧,在各科任课老师眼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学生。期末考试惨遭滑铁卢,老师们也理所当然的以为孩子要么是受了家庭的影响,要么就是打工给耽误了。
  于是安慰几句,警告几句之后,就放水让她通过,保住及格线,不必补考。
  大学里的老师不同于高中的老师,不会把学生像看孩子似的看的那么严实。学生出了问题,就得靠学生自己的能力去解决。都是成年人了,就要承担起成年人的责任。
  能够劝解警告几句,就已经是另眼相待。
  这即让花梨感到轻松,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现实。
  人,终归是只能依靠自己,尤其是她这样的孤儿。
  陈邵阳和罗正军离开之时,给了她一只全新的手机,还是时下最流行的爱疯,纯白色的外壳。
  说是留给她做联系使用,他们打电话过来的话,她一定要接。
  她鬼迷心窍了才会接!没有当场砸碎扔掉,也是因为陈邵阳用保存在爱拍的里的不雅照片威胁她,她才迫不得已收下这只屈辱的手机。
  哈,她早就该知道他们的无耻和无畏。手机里没有照片,就以为他们改邪归正。结果呢?全在平板电脑里呢。
  就连上次她以为自己已经删掉了的那些高三暑假照片,也都好好的保存着。
  当然这一次,他们是绝不会再给她机会删除。
  这真是,他们很黄很暴力。而她,很傻很天真。
  穷人没有悲春伤秋的权利,太阳照升,地球照转,日子照过。
  下学期的学费有,可暑假两个月的生活费,将来的生活费,她还得靠自己的努力去挣来。
  现在想想,在那一居室里她大言不惭的说不要任何补偿,真是再白痴不过的蠢话。
  怎么就这么傻?一回不如一回了?上次她还给自己挣回了学费,虽然是别人硬塞的,可至少她还知道不往外推。
  现在倒好,连一分钱都没要,这不是白给人玩了?
  花梨是越想越懊恼,简直恨不得捶死自己。
  不过,虽然没捞到钱,她倒是意外发现,自己的神经是越来越强悍和粗糙了。
  上一回,她哭的死去活来,恨得咬牙切齿,怨得天昏地暗,整半年都缓不过来,还时常要做噩梦。
  现在这一回,比上回还不如呢。她倒是没病没灾,照吃照睡,平平安安。
  当然,因为时常担心那两人又突然跑来找自己麻烦,她这两月多少还是有点神经衰弱,疑神疑鬼,以至于期末考砸了。
  现在暑假来临,生存问题摆在眼前,她实在是没精力再装大小姐。
  赶紧挣钱打工吧!
  有家可归的同学,都早已经欢欢喜喜的回家。她是没有家的人,就只能住在宿舍里。不过住宿舍也不是长久之计,大学的宿舍暑假也是有人的,但都是报考研究生的师兄师姐,早跟学校打了报告。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所以不方便总是赖在宿舍。
  瞌睡有枕头,大旱逢甘霖。打工的公司不仅提供暑期工作,还提供宿舍,真是解了她的困,还省了一笔租房的费用。
  当然咯,公司的宿舍不能和大学比。不仅仅是住宿条件,还有住客素质。都是五湖四海的凑拢板子,人员比较复杂。
  不过都是年轻人,相处起来也容易。何况如今花梨已经算是个老江湖,早已经不怕社会复杂。
  更复杂的,她都见识过了。这个世界上,能坏到陈邵阳和罗正军那个程度的,终究不多。
  她收拾了几件必要的衣服以及洗漱用品和一只国产手机,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搬进了宿舍。所谓的公司宿舍其实就是一个套间,被分隔成了几个不同的房间,供公司里的员工居住。
  套间是一栋排屋的四楼,面积不大,只有六十平米。两室一厅,带厨房和卫生间。屋子简单装修,厨房有灶但不通管道煤气,想要开火就得让人送罐装煤气。卫生间带卫浴,可以热水澡,当然设备很简单,喷头都是塑料的。
  两间卧室没有电视机,但都有装空调,是老前辈买的二手机。花梨住进去先交了一百块拼机费,开空调的电费则是到时候大家平摊。
  大都市的夏天,那绝对是能热死人的,空调必不可少。花梨也就爽快的掏了钱,并没有说什么。
  卧室一大一小,原本没有床,公司掏钱给买了几张木板床,然后女孩子们自己凑钱又买了几张简易桌,拼拼凑凑也算能住人。大房间住三人,小房间住两人。大房间人多,电费什么的分摊开来就少,所以大家都乐意住大间。花梨是后来者自然只能住小间。她也无所谓,毕竟又不是长住,人少也有人少的清净。
  同住的女生年纪比她大,但也大不了多少。是应届毕业生刚进的公司,在项目经理那儿做助理。小姑娘人不高,有点胖,说话大大咧咧,还挺热情。
  花梨刚到,她就招呼来招呼去,还匀给她一张小桌子用。
  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所以花梨并没有掏心窝的去相信对方,只是很客套的应酬了几句。
  果然在晚上的时候,女孩就跟她说这屋子里缺一个衣柜。单独买一个,价钱不小,又浪费空间。要是两人能凑钱买一个一起用,那就是再好不过。
  花梨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挣的,不能随便乱花。不过这种该花的,她也知道还是得花。只是要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会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她只是暂住的,等她回宿舍了,这衣柜肯定就归了这女孩子。所以没必要买好的,将就能用就行。在她的坚持下,女孩同意买一个简易的布艺衣柜,两个人各用一半空间。可等衣柜买回来了,她发现女孩子已经早早的占住了大半的空间,留给她的并不多。
  她没有找女孩子去吵,只是女孩子挂着的几件衣服扔回了她的床铺上,把自己的衣服挂上。至于女孩子多占的一个柜子,她就算了。她衣服不多,只是工作穿的都是套装,得挂起来才有型。
  女孩子回来以后对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说什么,算是心照不宣,承了她的情,也领了她的训。
  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女孩子以后就没再找她什么事了,两个人住在一起亲兄弟明算账,倒也相安无事。
  她忙着打工,忙着生活,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总之是坚定不移的把陈邵阳和罗正军两个扔在脑后,彻底遗忘。
  至于他们留给她的那只爱疯手机,也被她锁在学校宿舍的柜子里,上面还压着冬天的棉被。她是眼不见为净。
  陈邵阳和罗正军此时此刻也放了暑假,这么长的假期,两人早已经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想要飞到她的身边。暑假一到,就忙着给她打电话。
  可惜,打破了都不会有人接。
  你也打,我也打,天天打,智能机本来电量就低,经不起这么来回打,早就没电自动关机。再打,全是服务台语音,对方已关机。
  依着陈邵阳的聪明劲,自然是还留了花梨自己的手机号码。可惜花梨为了躲他们,连号码都换了。这下可真是断了线的风筝,彻底没影啦。
  这还得了!两人是又急又气,恨不得插翅飞到她那儿去。可偏偏家里人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催他们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他们又找上了花梨。这两个也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先回家去。
  故而,花梨打工的日子,到是一片平静。
  当然,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宿舍里的女孩子时常叹苦,领导凶残,男人脑残,工资伤残。花梨听了,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领导要是不凶残,还能当领导?男人要是不脑残,那就会变态。至于工资,拿伤残的工资只能说明领导觉得你就是个脑残。
  这人世间,到处都是苦难,要比苦,实在是轮不到这些女孩子。
  公司里老员工都已经知道她是个冷美人滑泥鳅,等闲抓不住。可这不是新招了几个应届毕业生,也都发配在大厅站岗,就又有不开眼的蠢蠢欲动。
  有人提议为了迎接新同事到来,组织一次会餐。
  年轻人爱热闹,振臂一挥,群情激奋。
  花梨并不喜欢热闹的聚会,但这也算是人际应酬,也只好参加。听说花女神参加,就连别部门的同事也硬要过来凑热闹,美其名曰,公司内部联动,以促进各部门之间的友谊友爱。
  这一下,从原本七八人就闹哄哄的扩大成了近二十人。人一多,小饭馆会餐就不切实际了,于是改成周末水库烧烤,晚上K歌。大热的天,还烧烤,直接烤人还差不多。可天热也架不住年轻人心热,顶着大太阳还一个个群情激奋。大领导拍板,公司给与百分之五十的报销额度,欢迎各位年轻单身人士参加。于是烧烤聚会就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相亲联谊大会。
  周五的晚上,同宿舍的女孩子们就嘻嘻哈哈的闹开了,忙着购新衣,买防晒乳,还叽叽喳喳的把与会的其他部门未婚男同事都一个一个点评八卦了一翻。
  技术部帅哥爱劈腿,销售部精英死抠门,新来的几个弟弟倒是够嫩够鲜,可惜现实不是有情饮水饱。
  现实社会逼得大家都很现实。
  同屋的胖姐又撺掇花梨和自己拼防晒乳,花梨没同意。那款防晒乳她在专柜试过了,太油腻,而且大牌子价格偏高。她还选了性价比高的国货,还是小包装,实惠又好用。
  至于服装,她可没那个闲钱,平时穿什么,明天就穿什么,至多换一双平底的鞋子。
  女孩子们兴奋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全忙活开了。洗脸,换衣,化妆。这是个肤浅的时代,皮相重于内在。
  一个两个把自己捯饬的光鲜水滑之后,负责接送的男同事们开着车来了。
  这年头,男人要结婚,必备必杀装备是房子。但如果只是想泡妞,那必备必杀装备则是车子。
  别看销售部精英是个死抠门,凤凰男,年纪不大就挺一个啤酒肚,还隐隐有了地中海的趋势。可架不住人家开着一辆车,照样能吸引年轻女孩的注目。
  技术部帅哥虽然没车,但人家可以借,也吸引了注目。
  这两位自然都是把目光瞄准了花梨,可惜花梨才不上当,上了督阵小领导的车。小领导是已婚男士,老婆就是公司的会计,为人强悍,御夫有术。
  众男扼腕长叹,比钱比能耐,谁还能跟大领导比哇。这年头的女孩子,都太现实啊。女孩子们都有小车坐,可怜男孩子们就只能挤面包车,一车热血单身汉凑在一起,只能搅基。
  三辆小车,一辆面包车,载着一群闹哄哄的年轻人,直奔水库。
  花梨原本以为所谓水库烧烤是指一群人自己搭灶台,自己生活,自己烧烤。到了才知道,如今烧烤早已经是都市热门产业。水库旁边好的位置都开了烧烤山庄,客人只要带着钱来,从烧烤炉,碳再到食材调料饮料酒水,商家都能提供,非常方便。
  于是一群人下了车,交了钱,开了三个大烤炉,欢欢乐乐的开始烧烤。


☆、第 29

  对于花梨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全是同龄人的聚会。高中三年,班里同学都忙着学习,便是有玩的机会,也和她无关。一则她没钱,二则没朋友。
  大学里这种联谊聚会倒是多,但她有点封闭内心,一门心思只管打工赚生活费,对这种事毫无兴趣。
  今天来,她是有一点被迫无奈的。但亲身参与其中之后,她发现和这些简单的,快乐的,普通的年轻人在一起,感觉真的挺好。
  这些人,有的大大咧咧,有的矫情别扭,有的自作多情,有的天真傻冒,还有的内向害羞,但不管好的,坏的,都是真实的,正常的。他们的欢乐欢笑,也都是直白的,真诚的。
  和这些人在一起,她不必担心被人害。因为以她的心智,她的手段,足够游刃有余。
  和这些人在一起,她可以放心的笑,放心的活。用一点小心记就足够保护好自己,这样的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花梨一贯有点小高贵,小冷艳,吃过鳖没吃过鳖的,都觉得她有点高不可攀的意味。但这次聚会里,花女神倒是走下神坛,深入群众,表现出了平易近人的一面。
  而且花女神还会料理食材,烤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全,堪称宜家宜室。
  女神长得好,性格好,能力好,还会做饭做菜。她越好,各位未婚男同事们心里就越犯憷。
  谁配得上啊!
  都是未成家未立业的小青年,养活自己都不容易,怎么养女神?
  都说女神是属于富二代的,也不知花女神会落在哪一个富二代的手里?
  女神,屌丝的痛。
  富二代,屌丝的恨。
  这一场烧烤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玩。结束之时,石台上还有许多食材没有人吃,被随意的丢弃。花梨是过过苦日子的,看到食物这样被白白浪费掉,心里有一点难过。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浪费,有人吃不饱,有人甚至都没得吃。
  经过一场热热闹闹热火朝天的聚会,有看对眼的,已经开始眉来眼去,暗送曲波。所以回去时的座位就有了变化,堪比和尚庙的面包车里也有了年轻女孩子的身影。
  花梨当然还是坐小领导的车,但原先同坐的女孩子已经跟面包车里的小帅哥看对眼,双宿双飞去了,换过来了一位痴心不改相撞南墙的男孩子。
  花梨的皮相对于男人来讲是具有一定魅惑性的。
  她白皙,小巧,文静,长发飘飘,说话细声细气,是最传统不过的美女。这样的女性,男人看见了基本都会心动,而且想娶回家去当老婆。
  所以男孩子对她是一见钟情,因为听说花女神难搞,一直犹豫不决,不敢妄动。今日里见识了花女神平易近人的一面,才鼓起勇气。这一位男孩子是本地人,应届毕业进入公司实习。和别的新同事不同,他来这儿是过渡的。家里在本地有路子,已经给安排好了事业单位的门路。但事业单位讲究退一个,进一个。男孩子顶替的那个位置上的人,要下半年才退。
  家里不仅给他准备好了金饭碗,还有结婚用的房子也早已经买了,是高层公寓的二居室。装修结婚的钱也不必担心。他还正在考驾照,拿到本以后家里也会立刻给买车。
  他自恃条件不错,所以有底气迈步大胆的一步。
  面对对方的热情进攻,花梨是有一点苦笑不得。
  因为陈邵阳和罗正军的关系,她对男女之情,男女之爱,有一种本能的抗拒。男人在她眼里,基本没有什么老少丑俊之分。她是既没有兴趣和这类生物深交,也没有精力发展什么恋情。她的时间和精力,都必须用在生存上。
  不过她知道,男人呢是越挫越勇的。与其拒绝,不如冷淡。冷着冷着,再热的感情也会熄灭。
  如今是快节奏社会,谁也不会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费大把的生命,那太没有性价比了。
  当然,眼下,男孩子的热情一时半会是难以磨灭的。
  把人送到市区,小领导就退了,晚上不回家,家里婆娘可饶不了他。
  公司虽然有百分之五十的报销额度,但有些没看对眼又不想花冤枉钱点缀别人欢乐的,也找借口退了。剩下就只有十来个,还闹哄哄的要去K歌。
  找了一家中档的K歌厅,开了一个大包。因为是使用团购券的,时间段又是晚上,自然是轮不到什么好包厢。好在年轻人,要的就是一个热闹,只要话筒能响,屏幕能亮,管它豪华不豪华。
  酒水也是团购奉送的,一个干巴巴的果盘和六瓶啤酒,自然是不够十来个人喝的。
  和花梨同一间卧室的胖姐是个会过日子的人,立刻提议去楼下超市买零食和水来,既便宜又实惠。不过费用嘛当然是要大家平摊。
  男孩子为了讨好花梨表现自己,主动跳出来请客,从钱包里抽了两百块钱交给胖姐。有人请客自然最好,胖姐就拉了她自己看中了的一个壮汉一起下去采购。
  胖姐的包大,这一回发挥最大功效,空瘪瘪的下去,鼓鼓囊囊上来。回来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唱开了,公司第一麦霸正在飚歌,三四个活跃分子则围着点歌台七手八脚指指点点。
  沙发上也已经一摊一群坐好了,胖姐进去就直接往茶几上掏零食和瓶装水。茶几上立刻鼓鼓囊囊堆满了,但都是些薯片爆米花之类的膨化食品,水也是最基本一块五一瓶的,怎么看都不想是够二百块的。
  但花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别人都是白吃占便宜,谁有那个闲情去跟胖姐对账。
  胖姐自然是留了心眼,截了款子,包里还有几样精挑细选的小零食,准备会宿舍里自己享用。
  也不能让群众白跑腿一趟嘛。
  果盘,啤酒,零食,瓶装水,凑在一起也够吃了。何况重点是唱歌,又不是来第二摊会餐。
  男孩子抢先抓了一瓶水给花梨,献殷勤。
  花梨也没拒绝,微笑接受。
  大家吃他的喝他的,自然给哥们面子,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女神一起坐。不过男孩子单纯,花梨正派,所以两个人虽然挨着坐一起,倒也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
  男孩子想跟花梨聊天,可惜包厢里众人嗨歌震耳欲聋,交流只能靠吼,就别提聊天了。
  麦霸太霸,群众奋起攻之,抢回话筒。一群人闹哄哄的吵,闹哄哄的唱,闹哄哄的闹。
  她对KTV包厢也是有一点抗拒的,不过眼前这个包厢和曾经那个包厢差距太大,眼前这群人和曾经那两个差距也大,除了都是KTV,实在找不出其他共通点,所以除了这些人闹得她有点头疼,倒是并不心慌意乱。
  她想自己终究还是平民一个,适合和平民一起,在平民的地方,享受平民的乐趣。
  胖姐占了男孩子的小便宜,可也不白占。跳出来行侠仗义,点了一首烂大街的《因为爱情》,起哄让男孩子请花女神一起合唱。
  男孩子知道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呢,十分感激,红着脸邀请花梨。年轻人最不怕热闹,也最爱起哄,一时就又闹起来。
  花梨知道自己不唱就是给大家扫兴了,于是欣然同意。
  群众就趁机怂恿两人到屏幕前去,不许坐在角落里哼哼糊弄人。
  男孩子有点羞怯,看着花梨的眼亮晶晶的。花梨倒是落落大方站起身,站到了前面。
  《因为爱情》花梨是熟悉的,当年陈邵阳给她的MP3里就有,她很喜欢王菲那颤动空灵的声线,一遍一遍的听,听到烂熟,学到烂熟。
  一开唱,自然是震到一片。又因为她是个认真的人,唱的深情,唱的动情,让合唱的男孩子激动不已,几乎以为女神是爱上自己了。
  男孩子唱歌一般,但毕竟是见识过场面的,应付K歌还是绰绰有余。有因为心中有真情,自然也唱的真诚。
  两个人金童玉女,深情无限,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曲完毕,群众吹口哨拍巴掌,更有人直接喊“在一起”。
  花梨只是笑笑,放下话筒翩然回座,男孩子痴恋看她背影,心里是更爱她许多。
  花梨后来又被起哄独唱了一首,然后就推说吃了烧烤有点上火,嗓子受不了,不再唱了。
  男孩子倒是多唱了两首,都是深情款款的情歌,一边唱一边对着花梨放送电波。
  可惜女神是个绝缘体,或者说,他的电波不够强烈,震撼不到女神。
  团购券限定夜场使用只有两小时,虽然不够尽兴,可夜场续时间价钱不低,一群没钱的小青年,谁也舍不得掏钱。所以时间一到,大家就收拾收拾,退了包厢。
  胖姐早瞅准桌上零食还有剩,就自告奋勇收拾地方,把剩下的零食一网打尽。
  一群人闹哄哄来,闹哄哄走,出了KTV就各自散了。在市区交通方便,还想玩的就自己去下一摊,想休息的可以坐车回去。
  花梨想回宿舍,男孩子就自告奋勇要招出租车送她,被花梨拒绝,表示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
  男孩子不甘放过这个向女神献殷勤的机会,当即表示自己可以陪她一起坐公交车。
  花梨摆手说不必,旁边胖姐表示,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多不安全,男士护送这是基本礼节。说着,一手拽她的壮汉,一手拽花梨,给男孩子一个眼色,就直奔公交车站而去。
  花梨也无话可说了。
  等了五六分钟,公交车就来了。男孩子一上车就想把票包了,结果这是投币车,他皮夹里全是纸钞。结果还是花梨掏了两个钢蹦,帮他付了车钱。把男孩子臊得脸都红了,站在她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着对方这个囧样,花梨倒是觉得挺乐,抿嘴对人家笑了笑。
  殊不知她抿嘴笑是极有有风情的,这下把男孩子给直接看傻。这一路,人跟着公交车一起恍恍惚惚,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开到站,胖姐招呼大家下车。从车站到宿舍所在的小区还有一截路,四个年轻人就步行过去。胖姐揽住她的壮汉扯到一边,算是给男孩子和花梨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花梨平平静静的走,男孩子默默的陪着她,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市的夜是闷热的,夜风拂在脸上,仿佛是人的呼吸。
  这一份宁静,让花梨想起曾经的日子。有那么一段小小的时光,她和另一个青涩的少年也这样在闷热的夜风里并排走路。
  少年青涩,带着一脸的囧,一脸的羞,默默的,偷偷的,看她。
  而她,低着头,心如小鹿,雀跃不止。
  多么青涩,多么美好,多么单纯。
  “我星期一,能去大厅找你么?”男孩子突然开口。
  花梨自回忆中醒来,愣一下。
  “找我?做什么?”
  “还你那一块钱的车费。”男孩子红着脸说道。
  花梨被逗乐了,掩嘴噗嗤一笑。路灯在头顶照耀,夜幕在天空笼罩,这一笑宛如烟火璀璨,点亮星空。
  “还什么!当我请客啦。”她难得语气调侃。
  男孩子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伸手挠了挠头发,鼓起勇气约她。
  “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星期一中午,公司隔壁面疙瘩。”
  花梨下意识的要拒绝,但也许是想起了曾经青涩美好的恋情的缘故,让她一时对这种单纯的好有了留恋。于是,她点了点头。
  “好,但只能是面疙瘩。”
  男孩子眼睛一亮,没想到女神真的答应了。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花梨微微一笑,表示说定了。
  男孩子也笑,笑得欢喜,笑得真诚,笑得单纯。
  然而这笑只在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就被一只巨手用力推开,一抹高大的身影横插进他和花梨之间。
  花梨被吓了一条,向后退了一步,仰头瞪眼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惊叫。
  “罗正军!你怎么在这儿?”



☆、第 30

  罗正军从天而降,花梨真是大吃一惊。
  哼哈二将,这个在了,那另一个呢?她连忙警惕的前后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陈邵阳的身影。
  刚想松一口气,却又醒悟。就算陈邵阳不在,光罗正军一个也够她头疼。
  她皱起眉,用一种看害虫的眼光看罗正军,没好气的开口。
  “你在这儿干什么?”
  罗正军横插进花梨和男孩子之间,瞪眼竖眉。听见她质问自己来干什么?就气不打从一出来,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肩膀,低声怒吼。
  “来干什么?当然是来找你!我要是再不来,你特么就要红杏出墙了!”
  被扼住肩膀,花梨疼的咝了一声,又听见他污言秽语羞辱自己,气的发抖。
  “你胡说什么?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罗正军哼哼冷笑,伸手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滚?我滚了,好让你跟这不三不四的小白脸私奔是不是?你想得美!”
  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花梨气的直翻白眼,扭着身子挣扎,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你放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一脑袋污秽渣滓不良思想?况且我的事,不用你管!”
  罗正军巍然不动,单凭一只手就把她扼得死死的,看她挣扎就如同看一只小兔子扑腾。花梨也是气糊涂了,往日学的那些防狼术一招也没用,就使些王八拳绣花腿,找不成一点伤害。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污秽渣滓?是你太天真。你以为别人看上你就是想跟你纯纯爱?别做梦了。这小白脸特么就是想干你!”
  这话说的,连后面的男孩子都受不了了,欺人太甚。
  女神遇难,是个男人就该跳出来英雄救美。虽然对方人高马大气势汹汹,可男孩子也鼓起勇气站出来。
  “你怎么能侮辱人?快放开花梨,你弄疼她了。”
  罗正军一皱眉,眯着眼扭头瞥了一眼,伸手竖起一根手指头戳着男孩子,一字一句说道。
  “我警告你。这女人特么是有主的,识相的就给老子滚。否则,我打得你连你妈都认不出!”
  赤果果的威胁,无耻流氓。
  男孩子顿时被气的脸涨成茄子,嗷的一声挥拳。
  可惜对手是罗正军,人家一手扼着花梨,单手接招,举臂挡住拳头,下面腿就踢出去,毫不客气的往男孩子肚子上踹了一脚。
  他还是留了劲的,对方弱鸡仔的样子,不经打。但这一脚也够男孩子呛,顿时捂着肚子扑倒在地。
  花梨倒吸一口凉气,瞪着眼急了。
  “你怎么还打人?你把人打坏了!你怎么这样?你讲不讲道理,有没有脑子!”
  罗正军心想这特么讲什么道理。敢动别人的东西,就得承受代价,这就是他罗正军的道理。这种弱鸡仔,都不够他一拳揍的。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好不好。可花梨为那弱鸡仔担忧焦急的样子,真叫他生气。
  于是一把拦腰把她抱起,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花梨跟离了水似的大活鱼,在他怀里上下扑腾,两脚丫子来回颠,把平底鞋都给甩出去了。
  一边颠一边喊。
  “放开我,你这流氓,混蛋!救命!救命啊!有人抢劫!有人绑架!”
  可惜朗朗乾坤昭昭天日,竟没有一个善良群众出来救人。
  一则是罗正军样子太高大威猛,等闲人不敢出头。二则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烂大街了。看八卦就成,谁乐意管这破事。
  还是前头走的胖姐久等花梨不来,又赶出来找。结果就看见男孩子趴在地上成了一只大虾,而花梨则被一条熊腰虎背大狼狗似的猛汉子拦腰抱走。
  胖姐看看猛汉,看看男孩子,叹了口气。
  敌我实力差距太大,姐姐也帮不了你了!
  花梨的花拳绣腿攻击伤害太低,罗正军是一点也不在乎。然而他忘了这小丫头可是属兔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不,花梨被逼急了,脑子一热,就低头在他肩膀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罗正军咝的哼了一声,整张脸都皱起来。
  男人的身体是最经不起撩拨的,便是疼痛也能唤起他们的反应。一想到是花梨这只小母兔咬了自己,他是又疼又爽,下身立刻打挺立正。
  这都两个多月没见她了,可想死他。
  他一低头,用鼻子扫开她的头发,往她后脖颈上还了一口。
  他咬的轻,与其说是咬,不是说的含,是吮。可也把花梨吓得松了口,缩起脖子,瞪眼。
  罗正军洋洋得意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大白牙,就跟狼狗似的。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抱着花梨刚靠近,后座的门就自动打开了。罗正军啧一声,有点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后座里陈邵阳探出半边脸,伸出两条胳膊,接收花梨。
  整个落进他的怀里,花梨顿时就不挣扎了,而是整个缩成一团,恨不得缩到最小。
  如果说罗正军让她恼恨怨恨,那陈邵阳几乎就是让她恐惧恐怖了。
  罗正军会打人,会骂人,不讲道理,蛮横可气。
  陈邵阳是即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文明礼貌,和蔼可亲。可那是表象,欺骗人的表象。丫内里就是个变态。
  他抱着她,不算紧,也不算松,一手扶着背,一手托着腿,标标准准抱小孩的姿势。换一个人来做,都会觉得可笑猥琐。可他偏能做出正大光明大公无私的样来,抱着一个妙龄女子就等同于抱着一个可爱婴儿。
  可花梨是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的。
  窝在他怀里,他的胸膛,他的手臂,他的气息,他的体味,无一不令她回想起那晚发生过的一切。
  如果说他和罗正军一起强迫她,还不是最恶心,最恐怖的事的话。那他后来趴在她腰里扳开她双腿,做的那档子事,就直接突破了她的底线,爆掉了她的三观。
  变态,变态,大变态!
  可是变态很恐怖啊!她敢骂流氓,敢打坏蛋,敢咬混账王八蛋。
  可面对大变态,她是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在自己怀里扑腾得跟贞洁烈妇要被强奸似的,结果到了陈邵阳怀里,她就变成乖小孩了。这特么不是装相是什么?
  罗正军看得真眼疼,眯眼啧了一声,恨恨砸上车门,扭头跳上车。
  跟车子过不起似的,用力拧着火,脚猛踩油门,呼啸而去。
  罗正军气急败坏,吭哧吭哧的开车。后座陈邵阳则是一脸淡定的抱着花梨,一路上除了低头嗅了嗅她的头发之外,啥也没做。
  花梨窝在他胸口,听着他稳稳的心跳,越听心越乱。
  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带到哪儿去?对了,那个一居室,他们不是说租了付了一年的租金。至于去那地方能干嘛,那她真是用脚丫子都能猜出来。
  怎么就没完没了呢?像他们这样的,要什么样的没有?手招招排队能排到国贸大厦,怎么就非得跟她过不去?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这一路她变颜变色,胡思乱想。心里是又恼又急,又气又恨,可并不是太慌。
  毕竟说穿了,男人,女人,还能怎么样!
  网上不是说了么,生活如同强奸,躲不了,那就只能躺下享受了。
  但是等罗正军停了车,陈邵阳抱着她下车,她就觉得事情不大对了。
  四周围怎么静悄悄的?怎么仿佛还有鸟叫声?大着胆子偷偷抬起头看了看,可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这哪儿是闹市区的一居室,这儿是荒郊野外的大水库!
  怎么来这种地方?
  他们难道是准备……先奸后杀?再抛尸荒野?
  越野车停在半山腰,站在山上往下眺望,就是碧绿幽深的大水库。夜风过了水,打在身上凉嗖嗖的。天上挂着一弯残月,没有半颗星。四周寂静,缈无人烟。只有偶尔夜猫子叫,老鸨子飞,呱呱的,扑棱扑棱飞过。四周围都黑漆漆的,树木草丛掩映,到处都是深重的阴影。唯有越野车的车灯是亮的,射出两道近光,把方圆几米照亮。
  月黑,风高,没人,最适合杀人,放火,抛尸。
  花梨心都锁起来,瞪着两人变颜变色,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陈邵阳的衣领。
  陈邵阳朝罗正军一努嘴,双手一托。罗正军伸手要接,结果花梨吓的尖叫一声,死命抓住陈邵阳的衣领。
  “不要杀我!”
  陈邵阳噗嗤笑了,罗正军则懊恼的皱起眉,笑骂。
  “谁要杀你?瞎想什么呢!”
  不顾她死命抓着陈邵阳,伸手就把她拽到怀里。
  “不要,我不要!”花梨不停的叫,硬是不肯撒手。
  陈邵阳硬是把她手抓了下来,整个都塞进罗正军怀里。
  罗正军洋洋得意抱住她,哼哼道。
  “抓着他干嘛?你当他是好人?能救你?他才最坏呢!”
  花梨心想你们两都坏!不过到了罗正军怀里,她就又抖起来,连扑带打还踹,实足一只小野猫。
  罗正军不怕她的花拳绣腿,不过真有点怕她咬人。所以拳脚不躲,就防着她那张小嘴。
  两人在车前闹腾,陈邵阳则自顾自绕到后面,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把一只黑色的购物袋拎出来。
  他走过来的时候,这两人还撕打着。罗正军人高马大,收拾十个花梨都有余。可是不敢真打,让着她,跟玩似的。花梨则是真打,咬牙切齿,呲牙咧嘴,一点形象也没,头发都乱了,气也喘的厉害。
  陈邵阳默默路过,在车灯前站住,蹲下,从购物袋里掏出一条野餐用的后毯子,抖开铺在地上。
  花梨用眼角余光瞄到他的举动,顿时心生警惕,就不和罗正军撕打了,扭头看他。
  陈邵阳铺好了毯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细边眼镜被车灯一照,反光。两只眼睛躲在镜片后面,看不清。
  花梨顿时一阵恶寒,下意识扭头就跑。
  可罗正军哪能让她跑了,抄手一把就捞起她的细腰。
  陈邵阳蹲在地毯旁一招手,他就拖着花梨过去。花梨知道准没好事,那个扑咬踢打。可惜罗正军早学乖了,见她势头不对,就伸手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她就咬不着了。
  跟拎小猫,摔小兔似的,就把花梨就掼在地毯上。
  地毯厚,可地上有碎石头,还是把花梨的背给铬着了,害得她咝咝叫起来。
  上了地毯她就感觉自己是活鱼肥肉上了砧板,哪儿还顾得上背痛,跐溜打挺四脚着地夺路狂奔。
  可两门神一伸手,就把她给拦住了。
  “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罗正军还骂骂咧咧。
  花梨心想你还不如吃了我呢。
  陈邵阳是君子动手不动口,抓住她的胳膊一拧,就把她拧得叫起来。
  “你轻点呀!”罗正军又心疼了。
  陈邵阳瞥他一眼,把花梨往他手里一摔。
  “那你来,抓牢她。”
  罗正军这下闭嘴,二话不说,手脚并用,跟绞杀似的,就把她给绞住。
  陈邵阳则手麻脚利的剥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你们别这样!不要!有病啊!救命!救命!强奸啊!!”花梨扭来扭去,嘶声喊叫。
  她直着嗓子喊,罗正军就心虚,担心她把人招来。可伸手捂吧,又怕她咬人。是老虎咬刺猬,抓耳挠腮的无处下嘴。
  还是陈邵阳,一扭头,从他那只百宝乾坤锦囊袋里掏出一个口塞,抻开了往花梨脸上蒙。
  这东西,花梨是没见过,可凭着直觉也知道不是好东西,就扭着头躲。
  “叫你抓牢你倒是用点力啊!“陈邵阳不得其所,就嚷嚷罗正军。
  罗正军哼一声,抽出手扼住花梨的脸。
  花梨呜呜乱叫,张嘴乱咬,可还还是拦不住陈邵阳把这口塞塞进她嘴里,两根皮带往后一勒,在后脑勺给扣住。
  这一下,她算是被封了口。
  口塞是个棒球大小的橡皮球,塞进去她就合不拢嘴。想用牙咬,橡皮韧韧的,咬不动。想用舌头推,两条皮带扣着,也推不出去。要说塞着这玩意多难受,那也不是。可合不拢嘴时间一长,口水就哗啦啦的淌出来,跟个小婴儿似的。
  这就让人感觉太尴尬了。
  这玩意,就是强调一种屈辱性。
  想不到陈邵阳连这种东西都准备了,罗正军真不知道说他机智好呢,还是说他变态好。只能说,丫就是个机智的变态。
  这两家伙给她戴着种东西,花梨真是气的要疯。可这会她是别说耍拳脚威风,就是口舌之利都没法再逞。直接是死蟹一只。
  不再怕她咬了,罗正军就抖起威风,放开手脚,跟着陈邵阳一起把她剥了一个精光。
  她躺在地毯上,被压着四肢,坦露。
  夜色漆黑,更衬得她皮肤皎洁,雪白的如同刚剥了壳的荔枝。一张薄皮包着一腔子甜水,颤颤巍巍,软软嫩嫩。
  小白鸽在凉风中颤动,撅着红艳艳的小喙。两条大白腿又长又直,平坦的小腹下是莹白如玉的花苞。
  罗正军呼吸急促,五内具焚。
  陈邵阳的气息也乱了,从额头淌下热汗。
  “压住她!”他哑着嗓子指挥道,说着,松开了手。
  花梨立刻呜呜呜的挣扎起来,罗正军二话不说手脚并用压住她,大山压顶似的笼罩住。他流连忘返的巡视花梨的身体,每一寸每一分都不放过。看了一会,又扭头去看陈邵阳。
  结果看到陈邵阳又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件漆黑的皮质束缚衣,顿时瞪大眼。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丫到底都准备了些什么?
  说是束缚衣,其实就是一团解构复杂的绑带。罗正军看着陈邵阳小心翼翼的抖开这一团东西,然后转过身来,展示给花梨看。
  看到这堆东西,花梨是更糊涂了。不过白痴也知道这东西肯定比塞她嘴里的那玩意还糟糕,所以她立刻呜呜呜的叫起来,强烈抗议。
  陈邵阳举着束缚衣,低头扫视了一遍她皎洁的身体,毫不掩饰的咽了咽口水,心情激动。
  从网上看到这件束缚衣的时候,他就觉得花梨穿上一定很好看。
  当然,专注于这些东西,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变态。不过他觉得自己是被压抑久了,一旦有了释放渠道,就容易偏向于追求另类一点的刺激。
  束缚衣看起来简单,不过是十几根长短不一的绑带。但每一条绑带都有起固定的位置和用法,他是认真研究过好几遍,把用法和绑法了然于胸了才敢用在花梨身上。
  但此时此刻真要用了,他还是有点小激动,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旁边罗正军等得心焦,变态也就罢了,怎么还磨叽,忍不住催促。
  “绑不绑?你倒是别墨迹呀!”
  这么一催,陈邵阳就醒过来,赶紧收敛了激动,拿出专业认真的劲头,把衣服往花梨身上招呼。
  起先花梨以为他就是绑她的手脚什么的,防止她挣扎。可等那十几条复杂的绑带一条一条往身上招呼的时候,她就知道远不是这么简单。
  每多绑上一根,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等所有的绑带都绑上了,她整颗心都跌进冰水里,凉透了。
  把最后一条皮带扣上,陈邵阳缓缓松开手,罗正军还小心翼翼喘着粗气扶着花梨,被他伸手一赶,也赶开。
  两个人各自后退一步,一起看着跌坐在地毯上,被五花大绑的花梨。
  花梨羞愤欲死,低着头眼泪口水哗哗流个不停。
  她两只手被反缚在背后,绑的位置姿势都很刁钻,让她一点挣扎的可能都没有。甚至为了防止手乱挠,还被套上了手套,两只手在手腕处被金属扣扣在一起。
  两条长绑带从肩膀绕过肋下,和背后手腕处的金属扣相连,在绕到前胸,勒住两只小白鸽之后在第三根肋骨处交叉又绕到后背扣住。
  这两条绑带勒的较紧,尤其是把两只小白鸽硬生生的挤在一起,挤出一条迷人的深沟。
  在她的腰上也缠着绑带,掐出一把细腰。绑带有绳扣,用来连接那些绑在大腿上的带子。
  而她的两条大白腿,则分别被折叠起来,各用三条绑带紧紧勒住。两只脚踝给金属扣扣住之后从背后提起和腰部的绑带连接在一起。
  因为脚踝到腰部的连接绳很短,她不得不把双腿张开到极致。可这样一来,她等同于是被动的把身体最隐秘的地方彻底坦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身上的皮带扣得不算太紧,不至于把她勒痛。可她就是想哭,特别的想哭。
  太屈辱了,这种姿态,这种衣服,这种东西!
  变态!太变态了!
  被迫坦露,被迫注目,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和往常都不同,这一次的屈辱感更强烈。对方都不需要直接使用暴力,只是靠着这么几条绑带就把她炮制成了这幅样子。
  此刻的她,就是一件活生生的玩具。被他们随意的摆弄来摆弄去,摆弄成他们希望中的姿势。因为她是一个物件,所以哪怕这个姿势黄爆到极点,她也只能身不由己的去执行。
  完成了她这件作品,他们两个就袖手旁观,指指点点,品评一翻。
  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被彻底物化的屈辱。
  这真是太令人愤怒了!
  她不甘心就这么屈服,想挣脱这身束缚。可这是专业的用具,除了安全性高之外,质量那也是杠杠得。可不是某宝的便宜货,乃是专业手工坊的定制品,花了陈邵阳不少钱,等了半个多月才漂洋过海到手的宝贝。
  凭着她的细胳膊细腿,哪里是对手。
  而且她此刻还是个大开大合的姿态,稍微一动,低下的地毯和地毯下颗颗粒粒的碎石头就摩擦过她最为娇嫩的肌肤。
  这感觉,与其说是疼,不如说是令人恐怖的快感。
  挣扎了几下,她就不敢乱动了。
  被绑缚,视奸,就已经够屈辱的了。可身下最娇嫩的肌肤却因为粗糙的触感生出快感,则让她对自己的身体也感到愤怒。
  怎么回事?难道她的身体天生就是下贱的?被这样对待,竟然还能生出那样的感觉来?要不要脸啊?有没有羞耻心?
  她并不知道,这只是她敏感身体产生的正常反应罢了。要是这样的摩擦她无法生出感觉,那才是不正常。


☆、第 31

  在拿到这件束缚衣之后,陈邵阳就想象过花梨穿上以后的样子。光是想象,他就已经激动不已,自渎到高潮。
  今时今日,这件衣服终于穿到了她的身上,他才发现,自己的想象还是匮乏了。
  被束缚的她,饱受屈辱的她,无力反抗的她,在夜幕里簌簌发抖的她,美得让他目眩神迷。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他的想象,这是真实的。
  他可以看到她,嗅到她,感触她,还可以……占有她。
  想到这儿,他喉结滚动一下,情不自禁伸出手。
  花梨想要躲开,但身体被摩擦过,又忍不住的哆嗦起来,脸烧得通红。
  陈邵阳敏锐的感觉到她的变化,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
  “怎么了?花梨?哪儿不舒服吗?是不是绳子绑的紧了?”
  他轻声细语的问,手指羽毛似的轻轻抚过她的身体。
  夜风凉,指尖热,划过的时候,带给她触电的感觉。她忍不住呜咽,痛苦的别开头,身体轻轻的哆嗦。
  陈邵阳垂下眼皮,如水的目光随着手指划过她的手臂,背脊,细腰,顺着浑圆的臀部,缓缓伸入她的双腿之间。
  花梨整个人紧绷住,仰头呜咽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夹紧双腿。
  可双腿被紧紧的束缚着,这动作只是让她的大腿肌肉抽搐了几下,花蕾颤动。
  陈邵阳的手指在花蕾里拨弄,满意的感受到那一份柔软的湿滑。
  他紧贴过去,在她耳边吹气,用动听的男中音温柔的说道。
  “花梨,你湿了!”
  花梨浑身哆嗦,大腿处不住抽搐,花蕾颤动的更加厉害。似欢呼又似抗拒,欲拒还迎的感受他的手指缓缓进出。
  感受到更多的体液,陈邵阳侧头咬住她的耳垂,继续说让她动情,让她羞耻的话语。
  “原来你喜欢这样。”
  “是不是想要更大一点的东西?”
  “花梨,你好湿!都快把我淹没了!”
  花梨脸红欲焚,恨不得钻地缝里去把自己活埋。她想大声的争辩,用力的挣扎。可是口塞堵住了千言万语,绑带束缚了七手八脚。她争辩不能,抗拒不能。
  而身体,又落入了魔鬼的手掌,被给与羞耻的快感。
  因为有了快感,她就连被害者的身份也给剥夺了,成了同伙。
  这也……太屈辱,太荒唐了。
  陈邵阳拿出口塞,罗正军觉得他是机智的变态。等到他拿出束缚衣,他就成了邪恶的变态。不过这邪恶……甚得他心。
  虽然和陈邵阳两个共享花梨,但花梨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就是个贞洁烈女的形象。他想要占有她,想要对她这样那样,可从来不会想给她带口塞,穿束缚衣。别看他大大咧咧是个浪子模样,但其实对待男欢女爱,尤其是面对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孩子时,还是很传统型的。
  但偏偏他这个传统型跟一个变态型的做了搭档,从此节操成路人,下限掉进了马里亚纳海沟,开着蛟龙号去都捞不上来。
  现在,看着被陈邵阳言语刺激手指拨弄,又羞又臊,可止不住动情迷乱的花梨,光是用看,他就已经要射了。
  于是他喘着粗气,伸手剥了自己的T恤,光着膀子扑过去一把推开陈邵阳。
  “磨叽什么,赶紧的,我受不了了。”
  他一把抓过花梨,翻转过来,七手八脚的扯开裤头,把裤子褪到膝盖,掏出早已经紧绷勃发的家伙,对准她暴露无疑的花蕾,一口气冲了进去。
  花蕾湿透了,又被陈邵阳的手指扩张过,他略一用尽,就整根没入。
  被火热的楔子整个穿透,花梨仰起头呜咽着尖叫一声,整个身体绷紧。
  不是疼,是热,是一种被瞬间填满的满足,让她几乎要失神。
  她还沉浸在被填满的快感中,身下的罗正军就迫不及待的抽动起来。这等同于把她抛向更高的快感,让她更加迷乱。
  但心里还是知道这样不对,她不应该在这种事里感受到快乐。
  可巨大的,陌生的快感已经将她吞没。她业火焚身,如坠深渊,恐惧得想要大声尖叫,又快乐的想要大声呼喊。
  但橡皮口塞牢牢的堵住了她的嘴,尖叫和呼喊都梗咽在她喉咙里,令人窒息。
  她不由自主的抽搐,迷乱的扭动,花蕾如泣如诉。
  感受到她身体在无意识的追逐快乐,罗正军更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满足她,整根进,整根出,每一下都撞到最深处。
  撞到后来,罗正军都觉得自己要疯了,迷乱中的花梨仿佛一台吞噬血肉的机器,把他整个的往里绞进去,咬碎,吞咽,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整个钻进她的身体,被她整个嚼碎了吃掉。
  如果她是吃人的女妖,那他就是心甘情愿献祭的信徒。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邵阳在旁边观看这一场激烈的欢爱。
  罗正军身材高大,一身的腱子肉都是货真价实在军校摔打出来的,一动起来,浑身的肌肉跟流水似的,生机勃勃。他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俊俏男子,但也长得眉目端正,相貌堂堂。人长得够高,又肩宽腰细臀翘,身材绝佳,堪称型男。
  这形象,绝对不是那些岛国动作片男主角能比。
  而花梨,娇小,白皙,漂亮。虽然胸不够大,但挤一挤也有料,更可堪细腰纤纤,盈盈一握。臀部浑圆翘挺多肉,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藏着一个名器。身材妖娆,却有一张贤妻良母圣女脸,贞洁和放档,完美的结合。
  这形象,也是万里挑一,天下难寻。
  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女人,在这荒郊野外,上演一场热火朝天的肉搏战,绝对赏心悦目。
  他深吸一口气,挺着早已经硬邦邦的下胯,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把镜头对准两人。
  现实中的男欢女爱远没有岛国动作片那么夸张,罗正军这样身体健康熊腰虎背的小伙子,尽情欢爱也不过二十分钟不到就缴械投降。
  把自己的所有全部抛注给花梨,他气喘如牛的颓然倒地。
  花梨被他压在身下,也跟着喘气不止。
  女性的身体构造和男性不同,快感来的慢,但可以更持久。所以罗正军已经缴械了,但她还并不完全满足。
  陈邵阳把手机扔进百宝袋,上前将罗正军从她身上拽开,然后脱掉自己的上衣,解开裤头,插进花梨的身体里。
  凭着触感,气息,动作,花梨知道这会子在自己身体里的是陈邵阳。
  对这个变态的恶魔,她本能的抗拒。但抗拒无效!她的身体在理智之前就已经自动投降,追逐快感。
  罗正军给与她的快感是激烈的,起伏的,大有一种爱一把就死的壮烈豪迈。
  轮到陈邵阳,则是缠绵的,坚持的,带着一种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深情和执着。
  两场欢爱不到一个小时,她就经历了惊涛骇浪,狂风暴雨,宇宙洪荒。
  疲倦,酸涩,被掏空的茫然,她整个人都傻了,废了。大刺刺的躺在野餐垫上,坦然的暴露,再无半丝羞涩和屈辱。
  她全身湿透,一半是自己的汗,一半是他们的。
  陈邵阳捞起她,让她靠在罗正军的怀里。然后扭头从百宝袋里取出一瓶水,塞给罗正军。
  罗正军正渴的冒烟,拿到水就要拧开来喝。
  “这是给花梨的。”陈邵阳瞪眼。
  罗正军举着水皱眉,懊恼的放下。
  陈邵阳哼一声,低下头单膝跪在花梨身边,先伸手捞起她的脑袋,解开金属扣,把口塞从她嘴里取出。
  花梨长吁一口气,下半张脸几乎被自己的口水都糊满了。
  罗正军伸手想帮她擦一擦,结果陈邵阳已经凑上前,伸出舌头,一口一口的去舔。
  罗正军别开头,还是看不惯他这个变态样。
  洗脸似的把她半张脸半条脖子都舔了个遍,陈邵阳才抬起头,抿了抿嘴,微微一笑,仿佛是很满足的样子。
  花梨没有任何反抗,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任他为所欲为,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他笑完了,就低头轻手轻脚的开始解那件束缚衣。
  随着绑带和金属扣的解开,她被束缚了快一个小时的手脚终于得到了释放,同时被释放的还有精神和自尊。
  怕血液循环不畅,陈邵阳抻开她的双臂和双腿,手法老道的为她揉捏按摩,活血疏通。
  罗正军拿起旁边的水瓶,拧开盖子,扳过花梨的脸,把水凑到她嘴边,微微抬起。
  喝了两口水,花梨渐渐恢复了知觉,麻木的指尖和脚趾也刺痛起来。
  这感觉不好受,她呻吟一声,扭动了一下。
  罗正军箍住她。
  陈邵阳知道她这是脚麻手麻了,于是就帮她捏手捏脚,帮助恢复。
  她靠在罗正军怀里,皱着眉哎哟哎哟的轻叫,表情带着痛苦。
  罗正军心里不落忍,就不住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
  鼻子以下他是不敢亲了,被陈邵阳都舔了个遍,他要是亲了,就等同于和他间接接吻,就恶心人了。
  这纯属他庸人自扰,也不想想刚才他们两个可都是在同一个花蕾里射精,这会子作什么洁癖样。
  把束缚衣收好,放回黑色购物袋。陈邵阳示意罗正军多给花梨喂点水。
  恢复神智之后的花梨看见瓶装水就有心理阴影,皱着眉抗拒。
  陈邵阳轻声细语的解释。
  “喝吧,绝对没有加料,我保证!”
  他是个变态,但总的来说是个说到做到的变态,说没有加料,那就是没有加料。
  所以花梨迟疑了一下,就喝了,这一喝一气就喝了大半瓶。
  看她喝的痛快,把罗正军给馋得不行,舔着嘴唇抓心挠肺。
  好容易花梨不喝了,就赶紧把水瓶塞进自己嘴里,一口喝干瓶底里的水。
  把空瓶子往外一扔,他伸手问陈邵阳。
  “还有水没有?”
  陈邵阳一抿嘴,转身又去购物袋里掏,掏出一瓶水和另一样东西。
  罗正军接过水,拧开盖子先灌了大半瓶,缓过气之后,看看他手里的东西,皱了皱眉。
  “还没完?”
  听到这话,花梨就蹭的跳起来,惶惶然的看向陈邵阳。
  还没完?
  陈邵阳面带微笑,把手里的东西朝花梨摆了摆。
  “跟她说了要接电话,可她记不住。既然脑子记不住,那就只能用身体记住了。否则下一次,她还是不会听话。”
  花梨知道他是说到做到,当即呀的一声叫,翻身要跑。
  说起她不接电话这事,罗正军也是气不打从一出来,认同她是需要一点教训,于是伸手一把抓住她,圈在怀里扼住。
  “对,脑子记不住,就用身体记住。”
  “不要,不要!我不要!”花梨尖叫起来,但因为喉咙哑了,早没有一开始的气势。
  被再一次硬生生的扳开双腿,她那湿透了的花蕾再一次暴露在空气里。
  这一回,不仅仅是他们看的一清二楚,连她自己也看清了,那地方是何等一个糜烂模样。
  鲜红欲滴,汁液四溢,如泣如诉。
  有她的,也有他们的。
  陈邵阳把手里的包装盒拆开,取出里面形状诡异的道具,凑到花梨面前,就把道具的电源打开。
  花梨瞪大眼,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东西滋滋滋的震动,一会快一会慢,感觉毛骨悚然。
  “花梨,要不要我把这东西插进你的这里?”
  陈邵阳一手举着道具,一手轻轻抚过花蕾。
  花梨哆嗦一下,连忙使劲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要?还是不要?你得说出来,我才能明白。”他慢条斯理的拷问她,把道具贴近她的脸。
  花梨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不要!”
  “不要什么?是不要插?还是不要不插?”
  “不要……插!”
  “不要,插。这么说,你还是想要插咯?”
  “不要,不要插!”
  “不要插什么?”
  “不要,不要插,不要插进那里去!”花梨哆嗦着哀求。
  陈邵阳摆弄着道具,手指在花蕾处盘旋,轻轻往里探进指尖。
  “那里?是哪里?”
  花梨整个人往罗正军怀里嗦,哆哆嗦嗦的开口。
  “那里!我……我的那里!”
  “是这里,对不对?”陈邵阳说着,把两根手指缓缓的没入。
  花梨呜咽,整个身体扭动一下。
  “是不是?快回答我!”陈邵阳在她身体里搅动手指,轻言细语的问。
  “是,是!”花梨不住的抽气,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陈邵阳看着她,目光几乎痴迷。
  他真喜欢她,喜欢她所有的迷醉的表情,光是看着她的表情,他就可以射精。
  从她的身体里把手指拔出,把两根沾满了汁液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轻轻在道具上涂抹。
  “花梨,你的身体可和嘴巴说的不一样呢?你看,它在说,它需要我手里这件小玩具。”
  “没有!没有!”花梨争辩。
  陈邵阳啧啧了两声,眼神仿佛在说——我早就看穿你了,你这撒谎的小家伙。
  “没有!真的没有!不要!”花梨哀求。
  陈邵阳眯眼微微一笑,把目光移到她的腰腹,手里的道具也跟着下去,抵住那濡湿的花蕾。
  花梨腰腹抽动,浑身哆嗦。
  “不要,不要这样!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求求你!我以后一定接电话,一定听话。求求你,不要!”
  “真的?”陈邵阳用道具在那一处厮磨,盘旋。
  “真的,真的!”花梨用力保证。
  “可是这一次你没接电话,我们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求你了!”她苦苦哀求,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陈邵阳,身后的罗正军一把捏住她的手,阻止。
  “好吧,你说的这么真诚,我相信你吸取了教训,以后会乖乖听话,乖乖接电话。对不对?”
  “是的,是的,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乖乖接电话。”
  “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们不让你做什么,你就绝对不做什么。”
  “是,是,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真是乖孩子!”陈邵阳满意的点头,伸手在她额头上抚摸了一把。
  花梨露出一个救赎的表情,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以为自己真的被原谅了。
  “不过,这一次你犯的错,还是需要得到惩罚。”结果陈邵阳口风一转,缓缓的坚定不移的,一鼓作气的,把道具插了进去,一插到底。
  “啊!”花梨尖叫,恐惧到极点,愤怒到极点。
  “骗子!骗子!我恨你们!你们去死!陈邵阳,你去死!我恨你!”她连踢带打,手脚并用,生出无限蛮力,竟然一举挣脱罗正军的束缚。
  她跟疯了一样,张开双手朝陈邵阳脸上使劲挠去。
  陈邵阳一个不察,被她凌空一个耳光掀掉眼镜。还没反应过来,尖锐的指甲就紧接着招呼过来,呲啦呲啦在他脸上飞舞,顿时挠出四五条血口子,生疼生疼。
  后面的罗正军反应过来,抄手去捞花梨,结果花梨跟一头愤怒的小母老虎似的,放开陈邵阳的脸,扭转头嗷一声叫,张嘴就咬住他的右脸颊。
  他是最怕她那张能咬人的嘴,顿时被吓的一时不敢动弹。等回过神来,脸颊上已经疼的像火烧,湿漉漉一片,显然流血了。
  陈邵阳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眼镜,往脸上一戴,这才发现花梨已经咬上罗正军,她是魔怔了的,如果贸贸然去拉,说不定会拉下罗正军脸上一块肉。那罗少爷可就破了相了。
  眉头一皱,他赶忙捞起垫子上的道具开关,把电量一下退到低。
  这下花梨浑身一震,就松开嘴,蜷缩成一团,夹紧两条腿,啊啊叫起来。
  虎口脱险,罗正军大松一口气,伸手一摸脸颊,一圈深深的牙印,一巴掌血。
  再看看对面的陈邵阳,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了,眼镜歪了,还一脸的血口子,跟被好几只猫挠了似的。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扑过去把缩成一团的花梨压住。
  “还敢不敢在不听话?还敢不敢再挠人?”陈邵阳在她耳边气急败坏的质问。
  “不许再咬人!再咬老子就把你牙全拔了!让你下半辈子只能喝粥!”罗正军也怒吼。
  可花梨压根听不见,身体深处那根道具,已经把她折磨疯了。


☆、第 32

  女神一夜未归,周一上班之时,手拿一只全新乳白色爱疯,身上全套装备换新。再联系到那晚男孩子挨揍,女神被高大威猛年轻男子拦腰公主抱抢走,上了一辆价值百万的悍马。
  综上所述,女神果然是属于富二代的。
  还想追女神?有胆你跟悍马猛男单挑啊!
  谁敢?没人敢!
  单挑能不能赢先不说,你倒是也开个好车来个公主抱,送个爱疯和高档套装啊。女神是要用钱娇养的,穷屌丝就没这个命,给人当备胎,人女神还不稀罕呢。
  众屌丝苍然泪下,黯然退避三舍。
  从此,花梨身边一片月朗风清,祥和安宁。
  偶尔和那男孩子狭路相逢了,花梨倒是没怎么着,对方先慌不择路跑了,闹得花梨挺尴尬。
  心里不是不遗憾的。虽然总说要靠自己,可偶尔也奢望有个英雄从天而降,救民水火。
  只可惜,现实残酷,没有英雄,只有狗熊。
  世道残酷,世道现实。以前是才子佳人,现在是财子佳人。漂亮女孩傍大款这种事,普天之下,四海皆有。何况女神傍的是同龄富二代,男未婚,女未嫁,那叫男女朋友关系。更是天经地义,连道德低下都算不上。
  虽然,罗正军压根就算不上是她的男朋友。而且,中间还夹杂着一个陈邵阳。
  那天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那间一居室里,又躺在那张大得出奇软得出奇的床上。一睁眼,就看到天花板上的碎玻璃镶嵌。
  无数块玻璃里倒映出无数个她和他们。这两个人,一左一右,两扇门板似的,把她夹在中间,一人抱着她一条胳膊,睡得很熟。
  无论多么可怕的人,睡着了似乎也会变得善良天真起来。
  看着他们两个的睡颜,是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可外表和内心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天壤之别。
  她左右侧目,各看一眼。因为离得近,不论是陈邵阳脸上的血丝,还是罗正军脸上的牙印,都清晰可见。结着血痂,暗红色的。
  她对着天花板长吁一口气,知道这是自己挠的,咬的,觉得特别出气。
  活该!没一巴掌拍死他们,就已经是她大慈大悲。
  别以为她真是好惹的。
  但其实,这几条血口子,一圈牙印,又能伤到对方多少呢?至多是在脸上留下印记,尴尬几天,也就好了。
  可人就是这么一种生物,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不然何以能在重重逆境之中,挣扎着活下去呢。
  大学比高中还有一点强的地方,就是没有暑假作业。当然所谓社会调查什么的,对花梨来说太简单了。一半抄一边编,弄一片调查报告,然后让用人单位敲个章,直接搞定。
  两个月的暑假看着长,但不知不觉一晃眼也就过去了。
  新学期还没开始,花梨就搬回了宿舍,好好打扫了一翻。等其他人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一个窗明几净,整洁明亮的宿舍。
  有些事情,举手之劳,力所能及。当时做了,仿佛是吃亏傻子。可长久下去,却能收获许多好处。
  老祖宗说,吃亏是福,傻人有傻福,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花梨还是觉得自己当初是真傻,才招惹上两个天魔煞星,一辈子倒霉。但如果不是招惹上这两个天魔煞星,可能她也就失去上大学的机会,早不知沦落在那一处挣扎求生,重复她老爸的杯具人生。
  所以,傻人,傻福。吃亏,享福。
  老天爷的安排,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陈邵阳用可耻的快感给与她身体最直接的教训,让她牢记要听从他们的指挥。教训深刻,她自然不敢忘怀。所以国产手机和电话号码她都换了,老老实实用他们给她的那只爱疯。拿着这只手机如同拿着一个手雷,她总担心什么时候电话就会想起,炸她一个心惊肉跳。
  然而一个暑假都过完了,这手机就跟死了似的,愣是没有响起过。
  反倒是她用这手机学会了上网,学会了玩游戏。有一月流量超标,她还担心会停机,准备淘宝充值。结果查了一下电话费,看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余额,整个人都惊呆了。
  有这钱给中国移动,还不如直接给她!
  一个月没来,两个月没来,三个月没来,渐渐的,花梨也就自动忽略了,继续安心过她的小日子。
  直到降温之后,她的手机收到了两条信息。一条是市气象局群发信息,提醒广大市民注意降温保暖。第二天则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提醒她注意接收包裹。
  这熟络的语气,不用猜她也知道是他们两个,但猜不出是罗正军还是陈邵阳。
  结果第二天,舍监那儿就来了两个她的包裹,一个四四方方,一个鼓鼓囊囊。抱着两件包裹回到宿舍,拿了美工刀拆开。
  四四方方的那个里面是一只盒子,封口处贴着标签,盒子上也有标签,是一个高档的衣服牌子。把标签撕了,封口拆了,盒子里面是一件长款的羽绒衣。
  她把衣服抖落开来,也瞧不出有什么好。就觉得款式挺简单,但掐腰包臀,是个修身款。不用猜,这品味,肯定是陈邵阳。
  倒是同寝室有识货的姑娘,说这牌子这款式在商场里标价四千多一件呢,还不打折不促销。
  再贵不也是件衣服么。
  把羽绒衣放下,她又开始拆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结果一拆开,发现里面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军大衣。整件大衣用武装带困扎着,还是很庞大的一团。
  武装带扎得紧,扎得严实。她在宿舍其他姑娘的帮助下,费了老大劲才解开。好这一揭开,军大衣就膨胀开,形同一条小棉被。
  把这沉甸甸的军大衣抖落开,好这大,这长,这沉,绝对不是女款。
  这不必说,肯定是罗正军寄的。这个款式,这个长度,八成就是他自己穿的。
  因为是军工产品,大衣做的特别结实。外层不了紧密厚实,里面续的棉花,也绝不偷工减料,内层还有货真价实的羊羔绒。这要是穿上,形象么肯定跟狗熊似的,但保管暖和,风雪不侵。
  可她是女的,这是男款,有什么用!
  还不如陈邵阳那件呢,至少她还能穿。
  她埋怨罗正军瞎费功夫,可等到三次降温,天降大雪之时,就知道这军大衣的好了。
  大学在南方,南方没有集中供暖,可冬天那冷,是阴的,湿的,能往骨头缝里钻。晚上钻进被窝,被子都是冷的湿的。年轻女孩子本身火气就弱,冬天就更难过了。
  寝室里的姑娘们,哪一个到了冬天不是两层褥子,两层被子,还要在脚底塞一个电暖宝呢。
  人家那是有家的,可以从家里搬被褥。
  可花梨没有家,没人会给她送被子,除非她自己买去。可市面上买来的被褥哪能跟家里妈妈续的比?
  她没家,没妈妈,没被子。只有罗正军这件军大衣,陈邵阳的那件羽绒服。
  窝在被窝里,抱着电暖宝,感受着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军大衣,就如同感受着罗正军。
  他和这件衣服一样,都是大大的,沉沉的,铺天盖地的压着她。在他的怀里,她总是缩成一团小小的。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一点抗拒,有一点懊恼,但也有一点安心,一点喜悦。
  这个寒冷的冬天,有了陈邵阳的羽绒衣,有了罗正军的军大衣,深冬似乎没那么难熬了。
  期末考试一技术,同学们就跟脱了枷锁的飞鸟,一个个扑棱棱扇着翅膀飞回家去了。
  暑假是假期,寒假则是节日。中国人民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就要到来了。每一个离乡的游子,不管是求学,还是求职,或者求生,在这一个节日里都会用尽全力,回到家乡,和家人团聚,欢欢喜喜,团团圆圆的过一个春节。
  这不仅仅是一个节日,更是一年到头的犒赏,享受,欢乐。
  节前的气氛总是最浓烈的,各大商家,大小商店,都在忙着打折促销搞活动,务必要在这一年最后几天把老百姓兜里的余钱都掏出来。老百姓们也欣然接受这“善意的打劫”,尽情的享受购物的快乐。
  大街上,所有人都疯狂的买,疯狂的卖,尽情挥洒自己的喜悦和期盼。
  大学生们相比于其他学生,最大的快乐就是再也不必担心会有不识相的人问你期末考试考的如何。
  没有了分数的束缚,不长的寒假就是一个狂欢的节日,可以尽情的吃喝玩乐,理直气壮,正大光明。
  当然,大三的学长学姐们就不那么尽兴了。即将进入社会的择业压力,随着年龄增大父母日益期盼的择偶压力,便是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头顶。
  可是,春节说到底还是欢乐团聚的节日。没有什么比一家人聚在一起更重要,大山再重,那毕竟也敌不过家人团聚的欢乐。
  只有花梨这个没有家,又不知未来如何的孤儿,在这样欢天喜地普天同庆的节日里,显得尤其孤独,尤其寂寞,尤其无助。
  在这样的节日面前,她无力反抗,只能逃跑。跑的远远的,躲起来,听不见,看不见。可偏偏,这欢乐铺天盖地,她是怎么逃都逃不开。
  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坚强,要独立,要勇敢。
  可春节比陈邵阳和罗正军加起来还要可怕,在这样的节日里,她真是坚强不起来,独立不起来,也勇敢不起来。
  她想逃,想哭。可无处逃,无处哭。
  一个人默默的站在人群里,人人都在欢乐,只有她,在悲伤,在恐惧。可再悲伤,再恐惧,她也不能哭,还要和所有人一起强装欢笑,假装自己也是正常人的一份子,有权利享受这正常人的欢乐,正常人的幸福。
  这真是一种酷刑,难以承受的酷刑!
  花梨拖到最后一天才打包整理,收拾了一只瘪瘪的旅行包,装了一身衣服,准备明天一早就走。
  走哪儿去,她不知道。大概是先回去,去看望一下老爸。然后呢?这么短的时间,租房子也不可能。住酒店,又花不起那个钱。
  这个时候,她总能最直接的认识到,她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吵闹扰人清梦,但其实最让人警醒的,是安静,是悄然无声一片死寂的安静。
  一大清早,花梨就被整栋宿舍楼的安静给吵醒了。
  她沉着脸迷迷糊糊的起床,迷迷糊糊的梳洗,整理床铺,把被子褥子用绳子死死的困扎好,再套上编织袋,挂在墙上。
  床铺只剩下木板,木板上还放着罗正军的军大衣。
  她茫然的看了一会,然后拿出武装带,用十字花把军大衣叠好,绑好。
  她的力气没有罗正军那么大,绑好了还跟小棉被似的鼓鼓囊囊。
  深吸一口气,她一手夹起军大衣,一手拎起旅行包,朝门口走去。
  在路过穿衣镜的时候,扭头看了自己一眼。
  她脸色苍白,头发高高扎起,露出两只微微冻红的耳朵。身上穿的是陈邵阳买的羽绒服,很修身很贴身,里面只能穿一件保暖内衣和一件羊毛衫。但因为用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白鹅绒,穿在身上又轻又暖。
  羽绒衣时尚,可她一手夹着军大衣,一手拎着旅行袋,看起来还是挺有农民工回家过年的气氛。
  只是她连农民工都不如,人家至少还能回家过年,她是无家可归。
  把险些要掉出来的眼泪硬逼回去,她毅然决然的扭头,仰着脑袋走出宿舍。
  楼下舍监阿姨没想到宿舍楼里竟然还有人没走,不由多看她一眼。阿姨也知道这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离异,都不要她,不是孤儿,形同孤儿。
  唉,这人世间,说不尽的苦难,数不尽的凄惨。
  花梨如同一根小小的标枪,挑着两件行李,一路挺进,硬邦邦的走出了校门。
  到了门口,她四下张望,想要叫辆车去车站,结果听见有人喊她。
  “花梨!”
  她抬起头,看见街对面,漆黑的悍马,高大的身影,挥动的手臂。副驾驶里,微笑的脸庞,亮闪闪的眼镜。
  她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 33

  罗正军在外面冻得脸红发疼,喊她,招手,她还不动,就以为她是抗拒,是讨厌。于是哼一声,迈开两腿,大步袭来。
  她穿着陈邵阳买的那件羽绒服,掐腰包臀,显露身材。领口松软的貂皮,雪白雪白的,衬托着她那张同样雪白雪白的小脸,活像一团刚满月的小白兔。
  她小,手上两件行李就显得特别大,特别沉。尤其是那件鼓鼓囊囊的军大衣,跟秤砣似的,坠着她细伶伶的胳膊。
  看到她包着自己的军大衣,他心里的火就退了,气就消了。脚步轻快,小跑上前。
  “发什么愣?叫你呢!傻啦?”他大咧咧的开口,呼着热气,不由分说的伸手,一把夺过那鼓鼓囊囊的军大衣和瘪瘪旧旧的旅行包。
  花梨两只手拿还拿不动的东西,他一胳膊一手就轻轻松松搞定。
  剩下还有一只胳膊,就呼的抡过去,二话不说把她揽住,搂进怀里。
  “走啦!来接你了!”
  花梨跌进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口。一瞬间,和军大衣里一模一样的气息,四面八方的将她笼罩。
  她无意识的做了一件自己也想不到的事,伸出手,抱住罗正军。
  罗正军浑身一震,一动不动,表情呆滞了一秒。
  随后,他深吸一口冷冽的寒气,憋在胸口化作一团火热。伸手把怀里的花梨用力一拍,沙哑着嗓子开口。
  “放心吧,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花梨喉咙哽咽,沉默不语。
  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做了一桩错事,错误的举动会引发错误的联想,然后产生错误的决定,将来会有错误的发展。
  可是她知错犯错。
  因为这一刻,她实在不想自己一个人渡过。
  哪怕这是一个错误,至少也有人陪她一起错,一起过。
  人,终究是群居动物。
  一个人,是无法生活,生存下去的。
  一路罗正军和陈邵阳轮班开车,花梨则低着头自顾自玩手机游戏,三个人并没有多少交流。
  路上车多人多,结果就被堵在了高速上。前面是车,后面是车,茫茫然一整条公路,全是车。
  这样的路况,威猛如悍马,也彻底成了趴龟。
  罗正军性子急,车流久久不动,就气得猛按喇叭。可这又不是只有他堵着,他急,他有喇叭。
  好这一响,全线都跟着响起来,也不知算是响应号召集体抗议呢,还是单跟他一个人叫劲。
  时至中午,花梨又渴又饿。罗正军坐的屁股疼,高速路服务站多,就提议带她出去走走,弄点吃的喝的,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说道生理问题,花梨就鼓起腮帮子瞪眼。
  结果罗正军嬉皮笑脸的一挺胯,取笑她思想不正,他明明说的是上厕所的生理需求。
  花梨暗骂还不是你自己品行不端,才造成恶劣印象,怎么能怪她思想不正。
  不过她也坐得两腿发酸屁股发麻,玩手机游戏玩得眼睛都快花了,能出去走走,觅食透口气也好。
  既然花梨也同意,那罗正军就当仁不让的把陈邵阳就扔车里看大门了。
  陈邵阳知道他什么心思,也懒得跟他争。又不是小孩子抢玩具,至于么。
  不过外面冷,高速路空旷一片,风还大。花梨直挺挺从学校出来,连围巾手套都没有。车里有空调无所谓,这一出去,一吹风,还得了。
  所以他拿出自己的围巾和手套,给她裹了一个严严实实。
  他的围巾长,足够把花梨半张脸连同两个耳朵也包起来。手套大,很厚实,伸进去就暖融融的。
  被包裹着,花梨口鼻间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一股男用古龙水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这个臭流氓,还在抽烟!从小不学好!
  她裹得严严实实下车,罗正军是一点没感觉,他火气足,不怕冷。车里要不是有花梨,连空调都懒得开。
  两个人下了车,就跟学生放了课似的,那叫一个欢喜雀跃。
  外面空气是真冷,但冷的让人精神一振。
  高速道上三三两两全是人,都是车里坐不住出来透风的。花梨和罗正军顺着路往前走,前面密匝匝堵的严严实实,翘首遥望,长长的车流一眼望不到边。
  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路上有三三两两回头的,手里都拿着东西,瓶装水,方便面,甜面包,咸饼干。显然,前面就有一个服务站。
  果然又走了五百米的样子,就到了服务站。
  服务站不大,但有厕所有商场还有饭馆,热热闹闹挤满了人。
  罗正军放花梨去厕所,自己则仗着人高马大冲进商场大肆采购。花梨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商场里拼搏。
  花梨站在商场门口,在卖关东煮的地方自己掏钱买了几串肉丸吃。肉丸是再普通不过的速冻肉丸,滋味不怎么样。可在这样寒冷的路口,能有热乎乎的肉丸吃,也足够庆幸。
  等罗正军拎着一大包东西出来的时候,花梨已经站着吃了四串丸子。竹签上还剩一个。
  “好啊,吃独食!真不够义气!”罗正军笑骂,一个箭步上前,张嘴夺下那颗肉丸。
  路边摊的丸子能有什么好吃的,可是从花梨手里夺得,他就觉得特别好吃。
  他洋洋得意咬着丸子看花梨,花梨瞧她是真够幼稚。
  把手里的袋子交给花梨,罗正军表示自己得去放个水。
  花梨让他随意。他就三步一回头的离去,生怕她跑了似的。
  花梨心想跑什么,堵这么严实,她除非能遁地,否则光凭两只脚,活活累死都走不出这迷魂车阵。
  站在商场门口,她百无聊赖的翻看袋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薯片,饼干,饮料,水,奶糖,连女孩子爱吃的话梅也有。不必说,这肯定是给她选的。
  可她才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话梅,她喜欢苏式那种咸死人的话梅,口重。
  低头看见插在口袋里的手套,她想起了陈邵阳。陈邵阳一个人在车里待着,没喝的没吃的。这一袋子零食显然都不是他的调调,是不是也该给他买点什么?
  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关心那个大流氓大变态,她就觉得自己这简直是羔羊给大灰狼瞎操心,不知死活,圣母附体。
  可她忘不了自己在罗正军家客房里又渴又饿的时候,是陈邵阳偷偷给她送了食物送了水。
  说起来,那是他第一次对她示好。她就是被他这温柔体贴的假象给迷惑了,没察觉到丫内在是个流氓加变态。
  可这个流氓,这个变态,也确确实实有好的时候。
  也许,他的好就是为了欺骗她,欺负她。
  可好就是好,她承他的情。
  罗正军甩着水沫子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花梨正在柜台那儿付款,凑过去皱眉问。
  “买什么呢?叫我买就行了,花那钱干嘛。就你那点钱,也不知道省着点用。”
  他这贱嘴,改不了了。
  花梨翻一个白眼,懒得理他,自顾自把买的面包也塞进袋子里。
  罗正军看了一眼,伸手接过袋子。
  “你喜欢这个牌子的面包啊?早说,我买给你嘛。”
  “不是我吃的,是给陈邵阳买的。”花梨淡淡的说。
  “什么?给他买的?凭什么呀?你偏心!你怎么不给我买?不行!我也要!”他一听瞪视竖起眉毛,嚷嚷起来。
  刚还叫她别乱花钱,省着点呢。这会子就争风吃醋又要她破费?幼稚不幼稚!
  花梨瞥他一眼,哼一声说道。
  “你刚不是已经吃了我一个肉丸!差不多啦!”
  罗正军被噎得气结,磨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梨已经自顾自往回走了。
  罗正军追上去,心有不甘,斤斤计较的争辩。
  “那怎么能比?这面包这么大个,那肉丸那么小!”
  “面包是素的,肉丸是荤的!”花梨一招反击。
  “我不管!他的大,我的小,不公平!”罗正军耍小孩子脾气。
  花梨突然暗暗一笑,扭头瞥他一眼,眯着眼开口。
  “哦,他的大?你的小?不公平?那你得怪老天爷啊,这是天生的!”
  罗正军正要点头说对,脑子里一个回旋,猛然明白她意有所指。
  靠!小白兔学坏了!不仅会咬人,会偏心,还会开黄腔啦!!
  等一下!他的明明就比陈邵阳的大好不好!这是赤果果的污蔑,诋毁!!
  五小时的路程,用了近十小时才开到。到达目的地,花梨,陈邵阳和罗正军都成了爽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陈邵阳站最后一班岗,把车开到罗正军在市区的小房子。
  花梨没有住处,他们也不舍得她去住酒店,自然还是带她来老地方。
  时隔近两年,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她发现屋子大变样了。装修几乎全换,电器全部换新,连格局都变了。
  她不知道,重新装修是陈邵阳的主意。如果房子还是老样子,肯定会让她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这样就糟了。当然,如果能直接换房子那就最好了。可问题是,以他和罗正军现在的能力,换房子这种事,还真办不到。
  毕竟说起来两人现在还是伸手向家里拿钱过日子,没有正真独立自主的经济来源。
  所谓富二代,官二代,也不是别人想象中那么想干嘛就能干嘛。一旦离开家庭背景,他们也只是比常人强一点罢了。
  花梨打量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屋子,从各种变化中寻找曾经的影子。但变化太大了,几乎找不到。
  原本是卧室的地方,全部打通和客厅相连做成了一间休憩室。铺着一块长毛地毯,摆着低矮的布艺沙发和一张实木茶几。长毛地毯是深棕色的,暖色调。布艺沙发却是冷色调的酒红。
  小书房则改成了卧室,而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张硕大无比的床,除了床和靠墙的一排柜子,就没别的家具。
  卧室小,床大,柜子高,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看到这张大床,花梨就皱着眉头回头瞪两人。
  这真是都不用猜,两人的险恶用心就赤果果的扑面而来。
  可惜她累透了,懒得训斥他们。
  一进门,陈邵阳就开了空调。暖风一吹,花梨就哈欠不断,眼皮子打架。
  她对卧室那张床实在不感冒,索性拆开军大衣,在布艺沙发上凑合着眯眼。
  屋子里塞着两个大男人,可统一的轻手轻脚沉默不语,她闭着眼也不知道两人在干嘛。
  一开始,她虽然困倦疲惫,可想着屋子里还有他们两个,就放松不下神经。后来听着空调滋滋的噪音,听着听着,就真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卧室那张用心险恶的大床上,身边一左一右躺着一大件。
  不是陈邵阳和罗正军,还能是谁。
  她一动,两人就醒了。陈邵阳揉着眼睛,伸手往枕头底下去摸眼镜。罗正军则打着哈欠,猛抓头发。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挂着眼屎,头发都散了。
  幽暗的灯光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点尴尬。
  这尴尬让花梨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看过他们的好,看过他们的坏,现在又看到他们的真,了解越多,陷落越深。
  她宁可他们只有坏,那么她就可以只有恨。
  可是,人就是这么复杂。真的,假的,好的,坏的,爱的,恨得,每一个人都有好多面。而每一面都是真的,又都是假的。
  她面对他们复杂的多面,所生出来的也只能是复杂的感情。
  “饿了吧?冰箱里有吃的,热一热就能吃。”陈邵阳戴上眼镜,看着她说道。
  这又是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语,再次听见这句话她真是感慨万千。由此可见他们三个人,真是认识很久很久了。
  以前她总是不好意思吃,现在……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肚子饿,人受不了。她一无所有,只有自己,当然要保重自己。
  于是点点头,翻开被子。
  两侧都有人,她是直接从床尾下去,然后光着脚去浴室。
  浴室还在老地方,只是里面变了样子。热乎乎的脚丫子踩在冰冷的瓷砖上,滋味不好受。她蜷缩着脚丫子放水洗脸,扭头一看,流理台上,三只被子,三支牙刷。毛巾加上也是三块毛巾。
  看来,他们是早有打算。
  一把扯过毛巾,她哼一声摁进水盆里。


☆、第 34

  简单的洗脸刷牙,收拾了一翻之后,她理所当然的准备去厨房干活,喂饱三人。
  结果刚出了浴室,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走到客厅,就看见开放式厨房里,罗正军卷着袖子在案板上咚咚咚的剁一条黄光。而陈邵阳则刚好打开微波炉,把热好的蛋炒饭拿出来,摆在吧台式餐桌上。
  陈邵阳扭头看见她,微微一笑,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勺子,摆在那碟蛋炒饭旁边,向她招招手。
  “你的已经热好了,过来吃吧。”
  她愣愣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缩起脚。。
  陈邵阳探头看了一眼。
  “怎么不穿拖鞋?得了,你先吃吧。我给你去拿。”
  说着,就关上微波炉,转身去了卧室。
  花梨拿起勺子,拉过餐盘,未吃先看。盘子里是再简单不过的蛋炒饭,鲜鸡蛋,火腿丁,青豌豆,白米饭。简简单单,家常便饭。
  再抬头,看到对面流理台前,罗正军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条黄瓜剁成大段大块,皱了皱眉。
  罗正军仰头一挑眉。
  “怎么?觉得本少爷是不会下厨不会做菜的?那可就小看人了。得了,妹子你请好了,等着吃哥哥我的爱心凉拌黄瓜吧。”
  罗正军会做菜?花梨是真不信。
  然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瞧着他跺菜,拌酱,调汁。动作大开大合,可也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流水似的就端出了一盘酸辣黄瓜。
  酸醋香蒜辣油,瓜脆色绿,看起来还蛮像一回是。
  “尝尝,尝尝。这可是本大爷的拿手凉拌菜,独门密汁!”他自卖自夸,洋洋得意,伸手抓一双筷子,拍在花梨面前。
  花梨半信半疑,拿起筷子夹了一点,塞进嘴里,嚼了嚼。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入口酸辣,蒜香爽口?”
  花梨咽下黄瓜,风淡云轻的点了点头。
  “还行!”
  “什么还行!是绝对OK!吃过都说好!花梨妹子,我跟你说,哥哥我最拿手的除了这酸辣黄瓜,还有一道红焖猪蹄。那滋味……”
  他倚着流理台正准备甩开膀子吹牛,陈邵阳拎着拖鞋从卧室出来,走到花梨跟前蹲下,给她套上。
  花梨低头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说不出的小得意,小惶恐。
  往日刚刚在上的班长大人,如今就给她提鞋了。
  穿好了站起身,陈邵阳就懒洋洋的打击罗正军。
  “有功夫吹牛,还不赶快去看汤好了没有。”
  “哎哟!忘了!”罗正军一个打挺跳起,跑过去把汤锅端起,又风风火火的过来叮叮咣咣的翻箱倒柜。
  从柜子里翻出三只小汤碗,拿个大汤勺往小汤碗舀汤。
  花梨直起脖子看汤锅,想看看是什么汤。
  “哎,花梨妹子,这汤可也是有讲究的!”
  罗正军正要得意卖弄,结果被用微波炉热饭的陈邵阳戳穿牛皮。
  “讲究什么?再讲究也是超市里十块钱一包的方便汤!”
  花梨立刻噗嗤一笑。
  罗正军把手里的汤锅一摔,恼羞的骂骂咧咧。
  “说我?说我?嫌弃本大爷的手艺,有本事你别吃啊!”
  陈邵阳瞥他一眼,带着隔热手套拿出微波炉里的蛋炒饭,慢条斯理的开口。
  “军校大食堂的手艺,也值得你吹牛,幼稚不幼稚!”
  “大食堂怎么了?你能你上啊,做个蛋炒饭你还得意死了是不是!”
  “至少我这是主食!”
  “主食?猪食!”
  “别吵了行不行。猪食?你再说,我都没法吃了。”看到这两人争吵,花梨真觉得自己以前是看走眼鬼迷心窍了。
  简直就是两小孩子吵嘴嘛。
  她都开腔了,两个人也就不吵了,拿了饭拿了汤,坐在她旁边吃。
  一时,屋子里除了咀嚼饭菜和喝汤的声音,别无它声。
  吃完了饭,花梨就自动接下了洗碗打扫的活。
  罗正军会做凉拌黄瓜和放汤,陈邵阳会炒饭,手艺么,都还行。可问题是,男人下厨,厨房就是一场浩劫。这开放式厨房又漂亮又时尚,满地狼藉可受不了。
  她只好洗呀,擦呀,把到处都收拾干净,擦的闪亮,这才长吁一口气。
  那两个,则只会傻愣愣坐在吧台前,看她忙活。
  把抹布绞干,挂在架子上铺开。她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都已经是十点半了,冬天的晚上,这就已经是该上床睡觉的时间。
  可三人都刚大睡了一场,又吃饱了肚皮,精神抖擞。
  古语说温饱思淫欲,那这个点是不是就该……那啥啥了?
  她早已经不是天真的傻姑娘,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们对她好,不就是图那点事嘛。
  不过脑子里这么想,要她开口说那是不可能的。光是想,她都已经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天生犯贱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忽闪忽闪。被这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扫过,陈邵阳和罗正军都觉得心里痒痒的,热热的。
  年轻人的身体,敏感,热情,有活力。
  如果可以,他们当然也希望留在这屋子里,好好的疼爱她,缠绵彻夜。
  可是,偏偏不能。
  因为他们两个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能算是正真独立自主的人。他们还有家庭,有父母,要回家。
  当然,不回家也可以。
  但那样一来,就会把花梨暴露。
  曾经因为他们的不谨慎,不克制,贸贸然的把花梨暴露在彼此家庭面前,使她收到了许多伤害,许多屈辱。
  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只要她没跑,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那就不必着急,来日方长嘛。
  于是在花梨带点小挽留的眼神里,两个人道貌岸然的离开,还不忘殷切嘱咐她管好门窗,明早起来记得吃早饭,食物都放在冰箱里。
  临走,两人还轮番抱着花梨亲了亲额头。
  简直有点神光笼罩,圣父降临的意味。弄得花梨一身恶寒,搞不清两个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把两尊煞星送走,她长吁一口气,把门关上,回到客厅。
  三个人的时候,这小房子是真不大。
  可只剩下一个人了,她就觉得这房子生生大了一倍,到处都空荡荡的。就算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也总觉得有许多阴影,藏着数不尽的孤独和寂寞。
  她关掉客厅的空调,汲着拖鞋逃入狭小的卧室。
  还是那地方,看起来安全一些。
  越是接近春节,街上的人就越稀少起来。
  花梨顶着清晨的冷冽,坐着公交车去城外扫墓。花老爸的坟在一片密密匝匝的坟墓之中,显得特别凄凉,特别简单。
  人家初一十五清明中秋都会扫墓,花梨要上学要打工,压根回不来。就算回来了,她一个小孩子家家,也什么都不懂。还是宿舍里的姐妹看自家大人怎么做,聊起的时候,她在旁边偷着开了点窍。
  香烛,纸钞,她有样学样,依葫芦画瓢的在花老爸坟前少了纸,点了香,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头。
  “爸爸,我来看你了。我一切都好,大学里同学老师对我都很好。我有打工,学费和生活费都够,你别担心。”
  都说在天之灵泉下有知,那么是否表明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以及现在发生过的苦难,老爸其实都是知道的,看到的?
  那还是……不要泉下有知了。
  她宁可老爸已经去投胎,已经去轮回。喝一碗孟婆汤,把前世的苦日子连同自己一起忘得干干净净,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
  然后,这一次,一定要幸福。
  等香烛烧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收拾好东西,下了山,坐车回去。
  到了公寓楼下,才猛然想起,自己没有房间的钥匙,压根开不了门。
  那本来就不是她的家!她怎么会忘了呢?
  这认知让她瞬间茫然,霎时无助,站在公寓楼下仿佛一个被人抛弃的孤儿。
  可是她的行李都还在里面,还有银行卡什么的。就算是要去住酒店租房子,也得有钱才行。
  所以她还是得回去,也许应该打个电话给他们,来帮她开门。可是打电话给他们,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困扰呢?万一家人朋友就在旁边?万一有事走不开?万一……再把他们那厉害的妈妈给惊动了?
  那她不是……又要倒霉?
  她茫茫然的摸了摸口袋,然后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了,手机拉在房间里,压根没带在身上。
  这下好了,连电话都没得打。
  那就只能干等了。
  在楼下大堂等吗?万一别人以为她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就不好了。
  还是去楼上门口等吧。可是万一……他们压根就不记得来呢。
  像上次那样,来一下,然后好几月都消失不见,连个电话都没有。
  谁知道这一回,又要消失多久。
  何况,现在可是春节。
  他们应该要陪自己的家人吧。
  那她……怎么办?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上楼,一颗心惴惴不安,整个人惶惶无助。一直走到房间门口,傻愣愣呆呆站住,一动不动。
  房门在瞬间打开,罗正军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口,一伸手就把她整个拽住。
  花梨个子娇小,被他用力一拎,就跟拎只小兔子似的,整个拽起来。
  她猛然抬头,张大嘴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
  罗正军拧眉瞪眼,咬牙切齿,两鼻孔吭哧吭哧冒出两管热烟,破口大骂。
  “你特么死哪儿去了?要不要这么让人操心!给你打电话都不接!是不是又忘了教训!!”
  他骂得急,骂得气,唾沫星子都飞了她一脸。
  花梨傻愣愣的瞪着他,听见他说什么忘了教训,顿时脸颊一红。
  罗正军觉得她这就是心虚的表现,更气了,两只眼瞪得跟牛眼似的,要发牛脾气。
  花梨咽了咽口水,怯生生的解释。
  “手机……拉在屋里了。”
  在屋里?罗正军拎着她扭回头,房间里,陈邵阳从卧室枕头低下把那只爱疯找到了,原来昨晚上花梨玩手机游戏,把电都给玩光,就关机了。
  难怪是打破了都打不通。
  但是又关机,又不接电话,还私自出门,让他们担忧。这就是犯错,犯了大错。
  罗正军气鼓鼓一把将花梨拽进屋,用力摔上门,拎着她掼进沙发里,虎视眈眈俯视笼罩。
  “说!去哪儿了?是不是想跑?”
  花梨摔进沙发里,疼是不疼,但脑子被震的糊里糊涂。
  扶着脑袋,她撩起眼皮看着罗正军,撅着嘴争辩。
  “胡说什么。我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她这就是犟嘴,可把罗正军给气坏了。
  “好啊,刚对你好点,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小穷酸,你这就是欠教训!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就把你罗大爷的手段给忘了,就皮痒了。得!今天我罗大爷不给你收收筋骨拉拉皮,我就跟你姓!”
  他又开始嘴贱手欠乱发脾气,花梨那在懦弱也是有火气的。当下屁股一撅,从沙发里蹿起来,梗着细脖子就跟他呛。
  “来啊,来啊!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你不就会扒衣服干我嘛。来啊!有本事把我干死!算你本事!”
  哟喝嘿,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罗正军气的磨牙,当下掳胳膊卷袖子,就要动手。
  “好你个小穷酸,行啊,有种啦哈,不怕你罗大爷了哈。你等着!你等着!”
  但别看他气急了气疯了,嘴巴贱脾气臭,可其实没想动手,也没打算动手。面对花梨,他还能怎么着?打她,哪舍得。骂她,那也是被她气的。就算是干她,那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
  瞧见两个跟乌眼鸡似的斗,陈邵阳直摇头。
  赶忙上前插进去,把罗正军推开,扭头看了看花梨。
  “花梨,够了!”
  被他一看,花梨登时就浑身过电,哆嗦一下,想起了这位大爷教训人的那些手段。立马,就老实了。
  “我们是真的担心你。你要出去没事,跟我们说一声,免得我们找你找不到,会胡思乱想的。”他上前,轻轻握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真心没有丝毫威胁教训的意思。就是觉得担心,特别的担心。看到她回来了,他真是大松了一口气。她要是再不回来,他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坐在沙发里能想出千百万种把她抓回来绑起来关起来的恐怖方法。
  “我,我没去哪儿呀。我就是去公墓看我爸而已。我能跑哪儿去?我行李都在这儿,银行卡都没带,我怎么跑啊!”
  但听在花梨眼里,这可就算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连忙交待清楚,表明清白,洗清罪名。
  “合着你这意思是,有行李有银行卡,你就可以跑了?好啊,小穷酸你就想着跑呢!你这回可算是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旁边罗正军骂骂咧咧还要曲解她。
  花梨急了,梗脖子回骂。
  “跑怎么了?我不跑才傻子呢。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干嘛?让你们两再那样我?我就一条命,可禁不起你们两这么折腾。一次两次的,把我往死里折腾。我要是不跑,我墓志铭就得写,这是被两个男人干死的女人!”
  嗬,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小白兔越发牙尖嘴利,脸皮也厚了呢。
  她这黄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罗正军是在高速道服务站见识过她含蓄的黄腔了,没想到过了一天,她就进化了哈。
  陈邵阳是头一回听,贤妻良母开黄腔,那真是比女流氓讲黄色笑话还刺激。他刚刚担惊受怕,心惊肉跳,本来神经就脆弱。好这一刺激,直接下腹打挺立正,尴尬不已。
  可偏偏那罗正军不省事,被花梨噎了黄腔,愣了一下就重振旗鼓,要找补回来。
  娘的,开黄腔要是还输给小白兔,他就别混了。
  而花梨也不甘示弱,仿佛是突然之间脑门开了窍,找到了对付罗正军的办法,要跟他好好过过招。
  陈邵阳夹在中间,伸手一扶额头,索性把花梨拦腰一抄,直接堵住她的嘴。
  吵架得两个人才吵得起来,他拿下一个,自然就解决了问题。
  花梨没想到他是说亲就亲,一点过场都没有的,一时被吓傻。等反应过来,就是拳打脚踢,拼命挣扎。
  见自己的王八拳绣花腿没用,灵机一动,就一爪子挠过去。
  好这果然让陈邵阳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可一想到她又来这招野猫挠爪,他就气的咬牙。陈邵阳生气那可不是拧眉瞪眼,而是越生气越微笑。
  他眼一眯,嘴一翘,眼镜片一闪。花梨就嗷的一声,吓得头发都竖起来,连忙抱住头。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我不跑,我听话,我下次记得手机充电,我在不跟罗正军吵架!”
  她可是学乖了。
  只可惜陈邵阳已经被她激出了火,拦腰抱着她,大步走进卧室,狠狠把她扔进大床。
  她跌下去,弹起来,抱着脑袋一咕噜打滚还想跑。
  陈邵阳扑上去,老虎扑羊似的,四脚四手摁住她。
  “跑什么?你不是想要做一个被两个男人干死的女人么。我成全你呀!”
  陈大公子挑着眉哼笑一声,撩起嘴角,露出一嘴闪瞎人的大白牙。


☆、第 35

  这世界上无论什么事,那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能成精。何况花梨这都已经超过三回了。
  他们两个喜欢一起上,轮流上,她都已经见怪不怪。
  要说怕,她还是怕陈邵阳的新花样。班长大人褪去华丽光环,露出变态的真面目。变态的想法你没法猜,猜来猜去只会猜出很受伤。
  今儿个这场事,却是在陈邵阳计划之外,所以他那套变态花样还真没准备好。
  不过这不妨碍他享受一场尽情热情的男欢女爱,只不过是以比较正常的方式。
  但所谓高材生就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没有道具,没有计划,折腾不出华丽的花样,那也可以就地取材因地制宜的找点小乐子,玩点小花样。
  所以这一回花梨就尝到了在一个男人怀里被另一个男人侵犯的羞耻感。
  陈邵阳知道罗正军特别喜欢背后式,花梨的臀肉多又紧,浑圆翘挺,从后面插进去,用力拍打她的屁股,那滋味确实是个享受。而且这个姿势这个角度,还能居高临下的观赏在她花蕾里进去的场面,就更是触觉和视觉的双重享受。
  另外背后式类似动物性交,带有很强的屈辱性,等同于是把对方当成低人一等的动物来对待。有一种特别的征服快感。
  所以当他怀抱这花梨,扳开她的屁股让罗正军随意的时候,对方是欣然同意,完全没意识到是被他利用当成了自己变态性游戏的一个道具。
  陈邵阳可是非常有审美追求的性变态,罗正军体力强盛,身材健美,正是再合适不过的性道具。
  花梨原以为他这是要和罗正军一起折腾她,心里是害怕急了。现在网络资讯那么发达,关于各种变态行为,她可是也偷偷搜索了解过的。
  听说有那种两个一起插,或者同时走前后门的,简直能把她活活吓死。
  当然她认为以罗正军的愚笨和陈邵阳的洁癖,应该不至于走后门。但两个一起插更恐怖好不好!
  她吓得半死,人都哆嗦起来,连连哀求。
  可惜男人在床上都是野兽,就算是陈邵阳,此时此刻脑仁里的理智也不会比一颗核桃更大。
  花梨就趴在他怀里,呀呀乱叫。罗正军毫不客气的一鼓作气撞进来,她身体里湿透了,对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彻底贯穿。
  这一次被陈邵阳争了个先,罗正军这落后分子自然要加倍表现。
  花梨缩着背,绷着腰,惶惶然等着另一个也挤进去。
  这可非把她撕开了不可!
  结果后面罗正军都撞起来了,顶得她屁股啪啪响,摇船似的要把她撞飞出去,也没有等到陈邵阳的,她就福至心灵,明白自己是逃过一劫。
  心情大起大落,身体也大起大落。虽然是逃过一劫,可自己被罗正军折腾时的所有表情都被陈邵阳看了个一清二楚一干二净,也够她囧的,羞得,臊的。
  但不得不承认,被人这样看着,她身体更加敏感,快感也更多。
  所以这才是她最怕陈邵阳的地方,他剥夺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更是她的自尊。
  屁股被罗正军抓着,高高耸起,可身体却低伏着,紧贴着陈邵阳。
  罗正军撞着她,一下一下,她上半身就厮磨着陈邵阳,一下一下。
  身体里感受着罗正军的欲望,而细腰和胸口却能感受到陈邵阳的欲望,一样的火热,一样的粗大,一样的濡湿。
  他靠着床头,低着头看她,看尽她一切最细微的表情。
  起先她觉得很囧,很羞,恼恨自己被他看透看尽看穿。
  可当她微微仰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这种所谓的视奸其实可以是双方面的。
  陈邵阳可以看到她,她同样也可以看到陈邵阳。
  他最细微的表情,快乐的,痛苦的,甚至变态的。只要仔细去看,都能一一发现。
  而当她仰起头看着他的时候,其实他也是会害羞的。只是比她会隐藏,不那么容易发现罢了。
  于是她挣扎着抬起头,用力的去看他,格外认真的去看他。
  结果,就感觉到厮磨在胸口的那一条火热,剧烈的抽搐着,射精了。
  花梨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仿佛是知晓了一点如何对付变态的办法。
  这个小小的成就,让她大大的喜悦,内心流淌过电击一般的成就感,身体猛然一绞。
  身后的罗正军,就也彻底缴械了。
  她趴伏在陈邵阳的胸口,翻着眼皮突发奇想。
  三个人几乎同时高潮,这算不算是性生活和谐?
  一起高潮,一起洗澡,一起吃饭,再一起睡觉,昏天黑地的生活让花梨无暇去思考今日是何时。任性的放纵的躲在这个并不属于自己也绝不算家的小房子里,跟陈邵阳和罗正军两个过着日复一日的玫瑰色生活。
  漆黑寒冷的冬夜,有两具年轻火热的身体温暖她。无依无助的时候,有两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保护她。孤单寂寞的时候,有两颗卑鄙无耻的灵魂陪伴她。
  把这个冬天最热烈最欢喜又最令人讨厌的节日,阻挡在房门以外。
  可时间永不停止,人生还在继续。春节不是假装看不见听不见就会消失,它迈着坚定而不可阻挡的步伐,还是一步一步如期到来。
  在年二十九的下午,他们两个还是先后离开,各自回家去了。
  客厅的角落里还摆着各式各样的礼包年货,茶几上有拆开的核桃和吃到一半的蛋糕,垃圾桶里也堆着半桶果壳瓜皮。冰箱里堆满了各种新鲜的食材,还有两瓶鲜奶。厨房的电锅里还炖着罗正军自吹自擂最拿手的红烧猪蹄。
  休憩室的长毛地毯上还躺着几个用来打闹的靠枕,罗正军的一件羊绒背心也扔在角落。
  卧室里大床上,被褥一片凌乱。花梨蜷缩在被子里,枕边,鼻尖,指腹,甚至身体里,都还残留着两人的气息,两人的温度。
  可是寂寞和寒冷还是在两人离开的一瞬间,在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趁虚而入。
  这是难以打败的对手,花梨选择逃避。
  闭上眼,捂住耳朵,缩进被子里。
  听不见,看不见,触不到。
  寂寞在屋子里盘旋,吹出寒冷的风,把每一寸空间冰冻。
  怎能在触摸过那样的火热之后,再让她陷入这样的冰冷。
  怎能在被紧紧的保护之后,又让她陷入这样的无助。
  怎能在那样伤害她之后,给与她温暖的照顾,然后又如此决然而然的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
  她要的不多。
  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家人。
  可是,她深深的明白。
  这唯一的,小小的冤枉。
  他们,是永远都不可能满足她的。
  因为,他们有属于他们的家,他们的家人。
  而他们的家,他们的家人,永远不可能认同她,接受她,理解她,爱她。
  爱,是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事。
  但家,确实一整群名为家人的小团体的事。
  在家里面,个人的意志必须服从集体的意志。否则,就会被抛弃,被放逐,变成没有家的人。
  而没有家的人,是孤独的,寂寞的,可怜的。
  就如同,现在的她,一样。
  花梨一个人缩在被窝里,从二十九的下午一直沉睡到年三十的中午。其实上午的时候她就睡不着了,可因为不想独自面对一整个屋子的孤独和一整个世界的欢乐,饿着肚子也不肯起来。
  直至到下午,实在是憋不住想上厕所,这才裹着睡衣哆哆嗦嗦的跳下床,一路小跑冲进卫生间。
  放完水,她在洁净明亮的梳洗镜里看到了蓬头丐面一脸憔悴的自己。
  外面整个世界的欢乐都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可怜和孤独,令人气结。
  她沉着脸刷牙,洗脸,梳头。然后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奶奶似的,裹紧睡衣,弓着背,颤颤巍巍的走出浴室。
  电锅有只能防熬干的设定,可即便是如此,从昨天到今天,一整锅的汤汁也已经被熬干。
  她蹲在厨房,用筷子戳起一块,木木愣愣的张嘴就咬。
  闷炖了一天一夜,猪蹄酥烂如泥,入口即化,软糯香甜。罗正军说的没错,做猪蹄他是真挺拿手的。
  起先她只是想尝一尝,万一能吃呢,就不要浪费食物了。但没想到真挺好吃的,又饿了一天一夜,就不知不觉的蹲在那儿把整锅猪蹄都给啃了,吐出一地的骨头。
  油腻腻的锅,脏兮兮的筷,乱糟糟的地,她一点整理的心思都没有,把筷子扔在锅里,就自顾自站起身,沉着脸汲着拖鞋又转身回卧室。
  很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气势。
  一锅猪蹄落肚,她终于有了一点和整个世界对抗快乐力气和资本,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
  电视机但凡是华语频道,毫无例外都是一片普天同庆欢度春节的劲头。她只能看海外频道。
  可如今偏偏中国综合实力日益强大,国际社会地位水涨船高,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英文台也跟着瞎凑热闹,非要去唐人街拍中国人过纯洁。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老外也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嚷嚷着要过一个中国年。
  这不是全世界都跟她一个人过不去嘛!简直呕死人!!
  难道让她看阿拉伯语电视台去?她看得懂么!
  愤愤然关掉电视,扔掉遥控器。她颓然躺倒,屁股一撅,两手一掀,又缩进被窝里,卷成一团。
  可经过了长达二十小时的睡眠,她实在是一点睡意也挤不出了。
  而且闷在被窝里不出五分钟,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只好又冒出头来。
  安静!太安静了!
  不光这屋子里安静,连外面都安静得不得了。
  这可是闹市区,市中心。虽然街道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的噪音到了十二楼已经剩下不多,但仔细听还是能听见的。
  况且城市发展,到处都在建设。打桩机震动的隆隆声,吊车运货的嘎嘎声,甚至飞鸟被惊动展翅高飞的扑扑声。
  城市的活力,就在于这些无处不在的噪音。
  可今天,这一切的噪音,都消失不见了,四周安静成了一片死寂。
  在学校里的时候,宿舍姐妹讨论气熊孩子,就一定要提那些春节还没到就等不及在小区里放鞭炮的坏小子们。炸的过路人一惊一乍,还污染环境。
  可花梨是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来那么一群熊孩子,给她炸出一点声音。免得她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全世界此时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
  可惜,城市的鞭炮都是统一买卖,要去专门的销售点。而都市里的熊孩子虽然会闹,可总比不上乡村郊区的熊孩子。家长们又一个个乌眼鸡似的盯着,直接导致熊孩子们抛弃了成群结队炸小炮的游戏,转而一个个孤孤单单的捧起各种各样的电子产品,陶醉在虚幻的游戏世界里。
  科技,在方便人们生活的同时,也在人与人之间筑起了一道道看不见摸不着的电子墙。
  花梨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里翻来覆去的苦熬,像一只困兽。
  冬天的夜来得早,五点一过,太阳也急急忙忙下班回家去了。到了五点半,则直接整个天都黑了。
  她无心做饭,肚子饿了就下床去客厅翻吃的。
  冬天冷,蛋糕放一夜也不会坏,可吃起来不知怎么的滋味就没原先好了。吃了两口她就觉得腻味,饱了。
  年轻女孩子都爱吃零食,茶几上瓜子花生核桃话梅开心果五花八门样样都有,可一个人吃,再好吃的东西变了味似。
  手机上网吧,好家伙,围脖,门户网站,QQ群,微信,哪怕是打开游戏页面,360工具箱,都是铺天盖地喜气洋洋的红灯笼红挂炮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全世界幸福的熊孩子们都凑在这一天猛秀欢乐,活活逼死她这个小孤女。
  世界太凶残了,不幸福的孩子没活路。
  到了六点多,短信来了,电话也来了。短信五花八门有市政府的,气象局的,交通部的,还有学校教务处的,当然更多的是同学们和同事们的,全是祝福春节快乐新年快乐的短信,有几天一看就是转发,都重复了。
  宿舍的姐妹是直接打电话,语气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顺带便又恼羞成怒的埋怨一下家里的矛盾。
  比如,逼着相亲之类的。
  花梨强打精神应付,昧着良心,忍着悲痛应酬,心力憔悴,心都要滴血啦。
  中国人做什么事都喜欢一窝蜂,好这一窝蜂的短信电话过去了,她就又冷冷清清。
  等着手机,她总觉得不得劲。
  想来想去,还是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其实有那么一点期待,在等着那两个混账王八蛋的短信或者电话。
  可等来等去,等到黄花菜都要凉了。这手机还是没动静。
  怎么着?人不来,就连打个电话都不舍得了?
  合着床上那些甜言蜜语就是假的,难怪说宁信黄狗不□,也别信男人那张嘴。
  她气鼓鼓的在沙发上乱蹦,还往墙角的大礼包上踹了两脚,结果踢到墙差点把脚趾都弄断,疼的眼泪花花的。
  闹了一阵之后,她感觉心情好了一点,但怒意未消。于是就索性把屋子里能热,能响的电器都开了。
  深吸一口气,她沉着脸心想。
  那两个没良心的王八蛋,随他们去!就算是她一个人,也能过好年!


☆、第 36

  泄愤似的,花梨开始猛吃,猛喝,放开手脚在这屋子里造。
  春晚她才不要看,全中国人民大联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看片子,看收费频道的电影。
  她先使用普通思维,选择了一部喜剧片。结果片子里的人物欢天喜地嘻嘻哈哈快乐无边,可把她给郁闷坏了。喜剧么,最后当然是一个大团圆结局,人人都有自己一份幸福。
  得,嘲笑她不幸福,是不是?!
  喜剧?洗具还差不多。
  果取关,换成爱情文艺片!
  好家伙,还是韩国的,还是悲剧。
  呕巴深情似海,少女善良多情。又是白血病这个天杀的魔鬼,夺走少女脆弱的生命,痴情的呕巴无法承受爱人逝去的悲痛,手握着少女的发带,开着豪华跑车冲出了山崖,轰轰烈烈的殉情了。
  到此,字幕打出。
  很好,全灭结局,略微可以安慰她阴暗孤独的内心。
  只是片子里男的痴,女的怨,这一对璧人从相识到热恋再到私定终身殉情自杀,一路走来特么除了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压根就没上过床。
  合着呕巴和少女死的时候,都还是一对处哇。
  这合理么?合理么?
  不合理啊!
  凭什么呀!打个波就满足了?呕巴你不是男人吧?男人是野兽啊!爱她就要占有她哇。
  少女你走什么狗屎运啊?这种奇葩也让你碰上了?你一定忍很久了吧?不是白血病,是饥渴欲死吧?你其实是想诈死甩了这太监吧?
  好吧最终你们还是在一起啦,双宿双飞啦。从肉体升华到灵魂啦。
  可灵魂不能做爱哦!所以你们永远都是处哟!
  摔!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花梨从鼻子里哼出两道冷气,再次换片!
  普通的文艺的都去死,在这全中国人民乃至全世界华人普天同庆欢天喜地的好日子,能够满足心理阴暗小孤女品味的只能是恐怖片!
  而且一定要日韩泰式恐怖片。
  欧美恐怖片太闹腾,血浆乱飞,到处一片红,这个日子看,太喜庆了。
  花梨选了一步泰国的片子,光看海报就能让人冒寒气,内容就一定更给力了。
  恐怖片果然是欢乐节日的死对头,剧情一上来,花梨就顾不上节日的恶意了,抱着枕头缩在沙发里,眼睛都直了。
  巨大的屏幕上,女主角正朝着剧情发展一步步的探索者事情的真相,而恐怖的真相就在伸手可及之处,潜伏着,等待着,在剧情最高潮的地方,狠狠的咬女主角一口,顺便吓观众一跳。
  剧情太刺激了,气氛太紧张了,真相又太扑朔迷离了。
  花梨完全被电影的情节给吸引住了,跟着女主角一起沉浸在恐怖之中。
  空调开得那么热,可她还一个劲的哆嗦,鸡皮疙瘩起一身一层一层的冒出。
  临近半夜十二点,逢魔时刻,哦哦哦哦,太给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女主角已经走到了真相的面前,只要伸手打开眼前这扇门,那些困扰着她的事情就会找到答案。
  她犹豫着,害怕着,但最终——还是勇敢的伸出了手。
  咔嚓一声,门开了!
  看到隐藏在屋子里的真相,女主角瞪大了眼,张开嘴,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啊——!!!!!!”
  “啊——!!!!!!”花梨也尖叫起来,手里的怪味豆都飞出去。
  真的有声音啊,她真的听到门把手咔嚓一声啊!
  扭头一看,门真的开了。罗正军站在门口,一身寒气瞪着她。
  他?他怎么来了?她一下愣住。
  罗家枝叶繁茂人口众多,年夜饭都是统一在酒店订好,然后家族里的人一起去酒店,热热闹闹过年。
  和往常一样,罗正军自然也是去酒店报到。陪着罗妈妈漫长转,到处秀,又打了几圈麻将,应酬了一会,他就实在是坐不住,心里特别惦记花梨。
  眼前这些人,他是年年看,年年见,早特么看腻了。他多想和花梨两个人一起,在小房子里过一个甜甜蜜蜜安安静静的年,那才叫幸福,顺便还能性福!
  可他如今已不是三岁小孩,知道好歹。自己要这么做了,固然是自己痛快了。可家里人肯定饶不了花梨。所以压根没戏。
  可他想,自己整个年三十陪着家人那么久,抽出个十几二十分钟,去看花梨一面总行吧。
  他要求是真不高,只要能看她一眼,就满足了。
  所以,在临近十二点,新旧交替之际,当所有人都狂欢欲疯,无暇顾忌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开着车,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狂奔。
  朝着心目中,有花梨存在的圣殿,狂奔。
  路况太好了,往常半小时都到不了的路,今天一刻钟都用不了。
  路上快,可电梯慢,他等着电梯按部就班慢吞吞的爬上去,人都要抓狂了。
  偏偏还有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鬼给按了其他楼层,害得电梯在六楼九楼都停了一下,简直就是捣蛋!
  越是接近,他越是焦急。恨不得扒开电梯的检查口,顺着钢缆自己爬上去。
  要知道,在学校里爬绳杆他可是强项。
  好容易到了十二层,电梯门一开他就侧身冲出去,撒腿狂奔。到了门口偏偏又摸不着钥匙,差点他要在门口撕自己衣服。摸出了钥匙他哆哆嗦嗦开门,呼啦一下打开。
  就听见花梨放声尖叫,还直愣愣看着自己。
  吓得他肝胆欲裂,以为她怎么了。结果扭头一看,屏幕上正是女主角男朋友苍白死人脸的特写。
  妈蛋!大年三十看恐怖片!小穷酸你这不是自己吓自己!
  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站在门口粗着嗓子就开骂。
  “你特么看什么不好?看恐怖片!”
  花梨被他骂醒,一个哆嗦抖擞起来。
  “要你管!我爱看啥就看啥!”
  罗正军那个气啊,可转念一想,不对。自己这会子来可不是来跟她吵架的,大好的日子,他可不想又跟她吵嘴。
  于是咽下这口怒气,他蹭蹭的进门,走到花梨跟前。
  花梨往后一退,神情戒备。
  罗正军呲啦拉开自己的外套,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进她手里。
  “给,拿着!”
  花梨被动接过,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包装精美的一次性食盒。虽说是一次性的,但也做的特别精巧,样式仿古,显然是高档饮食场所的外卖盒。
  “这什么?”花梨不解。
  “炸肉丸!我尝着味道不错,就给你打包送来。快吃吧,还热着呢。”
  花梨皱眉。
  “打包?你吃剩了给我啊?”
  罗正军福至心灵,瞪起眼。
  “想什么呢?这是我让厨房现做的,这一路捂在怀里保暖才没冷调。小穷酸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嗬,还会用成语了哈。花梨翻起眼皮瞥他一眼,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甜蜜。
  见她脸色都变了,眼睛一闪一闪的,罗正军的心就跟着一痒一痒的。他还有心调戏她几句,找点便宜找点甜蜜。结果裤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真是扫兴,谁这么不开眼啊,大过年找死!
  掏出手机一看,哟喝,是他老爸。得,找他了。真烦!!
  二话不说把电话摁了,他急着走,可有不甘心,心急火燎的伸手一把将花梨拽到怀里,低头堵住她的双唇。
  娘的,送她一盒肉,怎么着也得让他吃点肉。
  花梨没想到他是说啃就啃,差点把手里的食盒扔出去。
  结果罗正军刚啃了她两口,就连忙放开,抹着嘴巴大骂。
  “操,我说小穷酸你吃了什么?这特么什么味啊!”
  花梨回过神,想起刚才自己在吃怪味豆。立刻冷哼着冷笑。
  “什么味?怪味!”
  罗正军想跟她吵两句,可兜里的电话又催了。他嗷的一声叫,一跺脚,只能撤。
  一边撤一边还不忘嚷嚷。
  “快点吃,趁热!还有,别看恐怖片了,吓死你啊!”
  话音还没落,人就已经看不见了。
  花梨手捧着食盒,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抿了抿嘴骂道。
  “搞什么呀!一阵风似的!对,一阵疯!疯子的疯!”
  哼一声,她抱着食盒走过去一脚把门踹上。转回头,屏幕上恐怖片已经放字幕了。
  她错过了结尾。
  想了想,还是有点害怕。得了得了,不看了,真是自己吓自己。
  还是趁热吃东西吧!
  罗正军自大年三十半夜一阵风似的刮了一下,就没再出现了。陈邵阳则是连这一阵疯都没刮。但顺利渡过了大年夜,花梨感觉日子是一天一天恢复了气势,能够独自一个人坚强了。
  不过孤独还是存在,所以她依然心情郁闷,心理阴暗。带点报复性的,继续在屋子里造。
  凭着一己之力,她愣是把这六十平米的小房子给折腾成了一个垃圾堆和狗窝。
  别以为年轻女孩子就一定爱干净,邋遢起来能吓死大老爷儿。
  初三清晨,陈邵阳打开屋子的大门,就闻到一股又热又闷,成分复杂的臭味。差点以为自己是开错了门,进错了屋。
  等跨进房间,他是大开了眼界。
  客厅里一团糟,茶几上全是拆开的零食和一排果盘。别家果盘是拿来盛糖果炒货,茶几上的一排五个果盘则就是垃圾桶。里面全是话梅核,瓜子皮,核桃壳。
  低头一看,果然,茶几下的垃圾桶是早已经爆满,都堆起了一个尖,跟坟头似的。
  如果垃圾都在该呆的地方,那客厅还不至于太脏乱。可偏偏不是这样啊,地上还到处飘着零食的包装袋,当然全是空的。
  一走进去,他还踩到了两块饼干呢。
  客厅已经如此惨,厨房就更不像话。光滑光洁的地砖上,还留着二十九吃过的猪蹄,锅子筷子都没洗,骨头还一地。得亏是冷天,要是热天,该长毛了。
  电饭锅里还有不知隔了几夜的剩饭,微波炉也跟炸过了似的,全是莫名其妙的汤汁。水槽里还对着碗筷,也不知泡了多久。
  他皱着眉巡视到浴室,浴室倒是还行,地是干的,浴缸也是干的。可水台上搁着半干的毛巾,牙刷牙膏也都流浪在杯子外面。
  而水盆里,则还有牙膏渍,和一把头发。
  他仰头,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有点受刺激过渡。
  默默的从浴室出来,他转到休憩室。休憩室是唯一幸免于难的地方,主要是这块咖啡色的长毛地毯太舒服太漂亮了,花梨舍不得造孽。
  他在休憩室补了补血内,鼓起勇气走进卧室。
  卧室里果然也是一团糟,床上的杯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收拾了,皱的跟咸菜似的。皱巴巴的杯子里隆起一团,不用猜,也知道是花梨。
  枕头边到床头柜,都摆着零食,床边的垃圾桶自然也是满到溢出。
  他估计,在床上也能找到许多垃圾和食物的碎屑。
  真没想到,花梨邋遢起来,是这么的邋遢。
  年轻轻女孩子家,怎么能这么邋遢,这么不要脸?
  他是真有点生气!
  可一想到她是孤零零的在这间屋子里过了年,又觉得很心疼。
  而最重要的是,她还在这儿,好好的在这儿。
  那就,足够了!
  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出去。站在客厅先把外套脱了,然后找来找去找了一个空地方放下。走到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跳围裙,抖开系上。然后有转身去浴室,从柜子里拿出橡胶手套戴上。
  最后又回到厨房,开始整理打扫。
  他闷声不响,有条不紊,按部就班,逐个攻破。从厨房,到客厅,在到浴室,然后蹑手蹑脚的进卧室。耗时两个半小时,终于把这屋子收拾出了原来的样子,打包出满满三大袋垃圾。
  擦了一把汗,他穿上外套,拎着垃圾袋下楼,把垃圾扔了。
  回到小房子,就直奔浴室,打开热水,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开始洗澡。
  痛痛快快洗去一身热汗,他神清气爽的穿着浴袍出来,直奔卧室。
  卧室里,花梨还睡得昏天黑地。昨晚上她终于有心情看喜剧片,结果一看就乐得不行,笑的肚子都疼了。
  连看三部片子,人都要看傻了,飘进卧室倒头就睡。睡梦里还演喜剧片呢,可乐了。
  乐着乐着,她就觉得不对劲。背上沉沉的,身上痒痒的。恍恍惚惚醒过来,扭头一看,就朦朦胧胧仿佛看见了陈邵阳。
  她还觉得自己是做梦呢,皱了皱眉,扭过头去闭上眼继续睡。
  等到陈邵阳把三根手指头伸进她身体里时,她才浑身一个哆嗦,惊醒过来。
  结果一醒来,就发出一声“嗯啊”的叫声,怎么听都有点欲求不满的味道。
  陈邵阳咬着她的耳朵,手指在她身体里快速的抽动,抽得她颤抖不已,两条腿不由自主的想要夹紧。
  可他压在她背上,死死顶住她两条腿。
  她嗯嗯的叫,撅着屁股跟毛虫似的蠕动,本意是想要爬出他的掌控。可在陈邵阳看来,这简直就是再挑逗他,邀请他。
  她的屁股可真是翘,肉真是软,弹性十足。
  难怪罗正军那么喜欢从后面做。
  今天,他也要好好尝尝这滋味。
  猛的把手指拔出,他喘着粗气,焦急的伸手一把撩开浴袍的下摆,对准早已经湿透的花蕾,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花梨唔呀一声叫,整个人被顶的上前一扑,顺势要逃。
  哪里能让她跑了。陈邵阳一把卷住她的细腰,膝行向前,扑住她。
  结果,膝盖不知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还挺疼。
  他咝了一声,一手抄着花梨的腰,不许她跑。一手摸自己膝盖,结果摸出了一块奶油曲奇饼。
  这屋子什么地方他都收拾过了,唯独这张大床还没收拾。
  不过这会子他可没心情收拾地方,他得先收拾她。
  把碎成两瓣的曲奇饼塞进嘴里,他一边嚼一边把花梨往自己腰上一撩。
  咽下嘴里甜腻腻烂渣渣的饼干,他双手抓住她的两片屁股,先是用力一顶,然后缓缓拔出。
  花梨撅着屁股,头脸都埋在皱巴巴的被褥里,一边哆嗦一边呜呜哼哼。
  陈邵阳先是慢慢的进出,然后续足了力气,开始在她屁股上一下一下接连不断的打起桩来。
  随着他的节奏,花梨在床上唔呀唔呀的跟着叫。
  这个城市的噪音就这么一点一滴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