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11

语夜姬: 不是冤家不捣蛋 1-23

() 初遇
  
  天气晴朗的午后,豪华四合院宏伟肃立,辽阔庄园里的建筑显示这是一个财力雄厚不凡人家。
  
  绮丽庭院里,四周弥漫一股花香洋溢的气味,院阁的树稍间不时传来虫呜鸟语之音。静谧的周遭,散落花瓣的泥土地,有个年仅五、六岁的小女孩蹲在地面玩耍。
  
  女孩头上绑著两团馒头发髻,轻柔发尾随风在可爱脸蛋周围飘扬,张开两只肥肥短腿,长裙下襬因使劲挖掘泥泞沾污,後方建筑依傍九曲桥跨过清澈池园的景色飘渺如画,无人经过的走道衬托小小身影落寞孤寂。
  
  「来,良良在这里坐著。」小女孩口操不清晰童音,将怀里一个慈祥老妇布偶人宝贝似的放在挖好的空洞与木石做成的桌椅内。
  
  「小雪等等就过来罗,等小雪过来就会向你端茶侍候。」小女孩站起身,往後退几步,寻著布偶人的对面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桌椅。
  
  圆小的手掐入泥地,指甲都抠满脏泥,她仍是一下下挖掘,玩得不亦乐乎。
  
  「呜呜……爹爹最讨厌,不让佐哥哥陪我玩。」几颗泪落入手掐的泥泞里。
  
  阿爹说佐哥哥有事要和他商量,於是就将佐哥哥关在那间大厅里好几天没出来。她知道还有一些叔叔、下人进去,可是这麽久都没让佐哥哥出来实在太差劲,她想进去也无法靠近。
  
  「良良,没关系,还有小雪陪你,等等佐哥哥就会来了,到时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做个像自己的泥人对望著布偶人,她天真烂漫的脸破涕为笑。
  
  阳光当空照耀而下,四合院的庭园显得闷热异常,女孩圆嫩的脸蛋经肥短的手擦过而脏污。
  
  她昂高头,正想用手扇风,转眸一对,触眼所及屋檐上,有个人正坐在那里盯著她看。
  
  这一抬头,稚嫩脸蛋当场傻掉,因为那个人不只面孔陌生,看起来还是个大她好多岁的大哥哥。
  
  圆大晶瞳呆滞回望,小女孩纳闷;因为那人肯定不是佐哥哥,可是他盯著她看做什麽?她手上动作就这麽忘了收回停住,而且这位哥哥是怎麽从她家高高的屋顶爬上来的?
  
  正当她这麽想时,年约十四岁嘴上叨根草的少年似乎盯视她很久,倚靠屋檐观望她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怪异表情觉得趣味,视线一直落在她所做的泥人和那老妇布娃娃。
  
  「这里很冷喔,你一个人在这里玩,不会无聊吗?」终於,少年咕哝说了一句很想问的话。
  
  小女孩展露一个表情,圆大晶瞳露出询问。奇怪,明明这麽热,他为什麽要说冷呢?
  
  喔!她知道了,大哥哥是想和她玩,因为他已经跳下屋檐向她走过来。「才不是……是很热……会流汗……」她想解释,兴高采烈拿著布偶人迎上。
  
  少年望著那脏污稚嫩的脸因据理力争而红扑扑,一张秀气面容若有所思。
  
  「你的布偶人很漂亮,可以借大哥哥看吗?」可是,伸出的手即刻被抱住布偶人的小女孩转身拒绝、阻隔。
  
  「不行!良良是小雪的宝贝,任何人都不能碰!」小女孩倔强大嚷,连佐哥哥要拿,她都不让他碰;这位哥哥有点奇怪,戒备心一起更是执拗不从。
  
  「嗯……」少年望著小女孩手上之物,愈看愈像是他要找的关键之物,心里更是怀疑慕容老鬼把东西藏在女儿身上避人耳目的机会最大,又不忍心伤害小女孩,眼见那圆嫩可爱的脸小嘴一噘、腮帮子绷得鼓胀,他诙谐笑意的眸掠过几抹浮光。
  
  「为什麽不行,难道小雪有什麽秘密在布偶人身上吗?」
  
  这一问,小女孩晶瞳错愕视向他,慢慢的,晶瞳变成泪眼汪汪的水瞳。
  
  「我有办法,让布偶人变成真的喔。」少年似乎预测什麽趁胜追击。「让良良变成真人站在小雪面前。」
  
  「真的……」小女孩望著他起先半信半疑。「真的吗?……」不一会儿已经开始吸吸鼻子哭得鼻涕都冒出来。
  
  「真的真的吗?」期待写满那张天真、稚气的脸庞。
  
  为恐她的吵闹引来府上的仆人,少年伸出手,用一条手帕在自己手上变成鸽子,再示意要她把布偶人放在他手上。盯著小女孩踌躇不决的表情,然後看著她小心翼翼把怀里的东西放上。
  
  俊秀的眸闪过诡谲笑芒。「这样就对了,等大哥哥把这条大大的手帕一挥,良良就会出现了。」少年低声咐道,要她乖乖照做。「这之前,小雪先把眼睛闭上。」
  
  小女孩放心闭上眼,等到白色斗篷一挥……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她一直企盼会成为真人的布偶人,而是她一直等不到回应,张眼瞧视,在她面前空无一人的景像。
  
  「大哥哥──大哥哥」偌大庭园里,爆发小女孩声声惊恐的呼喊。

  「大哥哥,你在哪里?快把良良还给我─」与一连串止不住的愤怒与悔恨,回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伴随而来的脚步声和寻不到人影的咆哮,是长久以来她挥不去的梦魇。



() 计谋1

  明朝正统年间,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群雄鼎立,各门各派尔虞我诈逐鹿一方。正道虽以名望备受尊崇、史学经书悠久的五大门派为中流邸柱,武学传闻却没有南、北两大世家来得响亮。
  
  位於太原府旁的郁景一带,北城里来去都是拿著刀剑穿著非凡的江湖人士,市井小民纷纷躲开这些外来客远离纷扰,避免冲突殃及。
  
  除了各派子弟蕴酿夺宝间的剑拔弩张,各人怀著不同猜忌心思的诡谲氛围外,环绕城内几百里外的越河,也集结来自各方不同门派的子弟和乔装隐世的江湖高手,一路到偏远外地的翠行山上浩浩荡荡成大阵仗。
  
  时逢江南最大武林号招令,正是统御武林多年的慕蓉家献出南武林为之争相起干戈,造成江湖上腥风血雨的祸乱,忌宝图--血之轮的真面目。
  
  自从二十年前江湖上出现前朝失踪已久的神人赘多的宝藏後,据说藏著泣血神兵与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觊觎之人前仆後继,因屡次空穴来风的传闻造成多少死伤。如今落在武林盟主慕蓉丰义手上,众人不知老家伙展示宝物目的为何?是真是假,仅令他们大开眼界,五十年来难得有如此重大聚会,上山结伴而行。
  
  翠行山上天渺峰,平云环绕觅间游。置身其下一处巍峨居堡中,西厢房里飘送一缕淡淡清雅的花香味。
  
  花团锦簇的和院里,一如十一年来恍如一日,趴在闺床上的女孩儿,清灵秀气的脸蛋流著泪,额上冒露冷汗,如樱花般小嘴不住吐露丝丝呢喃。
  
  「不要……不要……快把良良还给我……」
  
  「小姐……小姐……」厢门外,一个人影近身来,在门外等候,却未听见屋内有任何声响。

  奈不住急忙告知主子外面的状况,翠儿打开门,跨进的脚步相当急促,见她家小姐和衣躺在床上而唉叹,看样子又是做那个恶梦。
  
  翠儿走过去想摇醒她,哪知道她家小姐突然转身挥动两拳差点打到她。
  
  「你这个可恶的坏人……快把良良还给我……还我!」翠儿惊坐在地,望见躺椅上的人儿大呼小叫浑身哆嗦又直冒汗。
  
  唉!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後,小姐每次睡觉都会做同样的梦,这也太难为她了,幼时猝变的惨痛阴影挥之不去,每次一入睡即很难叫醒,所以发生多少下人为了叫醒她而被痛扁挨揍的事。
  
  「小姐!!」翠儿沮丧的叫嚷尖锐传进床上女孩的耳膜里,让她受到惊吓的跳坐起来。

  「啊!现在是什麽时候?」女孩恍神了一秒才惊觉时刻是何时。
  
  「小姐,已经是早上了,你错过逃跑的机会了。」翠儿愁苦的对她望而叹气,说出这令人垂头丧气又让她觉得可怕的事。
  
  「什麽?!」慕蓉雪茵跳起身,表情转为横眉竖目,登时噘嘴埋怨。
  
  「都是阿爹呀,昨晚命人端来什麽药汤,说可以治疗我睡觉不会做恶梦的恶习,害我睡到现在。」
  
  延误能在晚上警卫松懈逃跑的最佳时机,涨红嫩俏的容颜才想随便推卸责任,突然一想通,细嫩脚踝顿往地一跺!慕蓉雪茵这才醒悟;自小为了治她的恶疾,阿爹什麽药汤都给她用过,应不会再这麽殷勤招呼,许是汤里下了可令她熟睡的东西。
  
  「那怎麽办?奴婢尊照小姐的意思去探视,刚刚在外面看到风雷堡来了好多客人。」
  
  这一报告,慕蓉雪茵更觉不安。
  
  「而且老爷在堡中派了好多守卫巡逻,门禁比以前还森严!连雀儿想到小姐房间,都被侍卫大哥刁难!」
  
  看来她父亲连贴身的侍卫都派上用场了。倘若佐哥哥在的话,或许可让她留存一点溜出去的希望。不过近来阿爹不许他接近她,还叫了一大堆脸孔硬榜榜的看门狗守住。哼!这些看门狗再多几个,也不见得能阻挡她。
  
  「我想小姐若是想偷跑出堡,可能没有上次来得容易。」翠儿趁此劝戒,想打消她的念头。

  「行了!我想也许阿爹是想保护宾客,所以才会派这麽多人巡逻。」
  
  明白身为盟主的父亲招开武林大会,必须预防这些门派可能起冲突大动干戈,所以派堡中弟子戒备巡逻仍是正常;慕蓉雪茵只能这麽想。
  
  「替我准备一套仆人衣服,我要在今晚子时出堡。」 这次不容自己失误,她吩咐贴身丫环替自己把风。
  
  「可是……」翠儿面有难色,才想张嘴对她说明根本就行不通。
  
  「去!」被她家小姐明眸一瞪、一个斥厉的催促,噤言低头。

  悄悄关上房门,退离。
  
  剩自己一个人,慕蓉雪茵焦虑。呆在这房间里,来回走动就是心烦不能令自己静心片刻。

  她已经被关在这个房间内足足有一天,就快要发莓了。
  
  绷紧腮帮子,她一对晶瞳燃烧起一团火焰,只要想起刚才那梦境,就没来由一股肝火逐渐上升。
  
  自小,她每天晚上都要抱著那个布娃娃才能安心入睡,偏偏被人骗走她的宝贝,害她这一失去,就是十一年!数不清的夜晚都睡不好的梦魇!
  
  多少年过去了,她依然记得那个可恶欺骗她的可恨之人。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闯进她家里,为她带来数不尽的夜晚可怕又睡不好的记忆。最可耻的是她还在那种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真真丢脸,这十几年她时时刻刻记住这少年的脸孔,当然他的身分与动向也尽在她的掌握中。



() 计谋2

  经过日积月累的岁月洗礼,当年俊秀的少年已经变成众家名门千金仰慕的翩翩美公子。传闻南宫世家独子眉目英挺、长相俊逸不凡,为人温文儒雅、谦良恭俭,棋琴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气质冠鹤绝伦,迷人飘逸的魅力远近驰名,连京城首屈一指的皇商富女均拜倒於石榴裤下。若不是幼年被他所骗,慕容雪茵真不知这些都是他人前虚伪的表相。
  
  南宫阳羽的七星连环诛仙剑,和她爹爹的金步独一刀法,堪称独霸武林两大独门惊世武学。为了争夺武林第一,两家世代水火不容,现下又因为这个仇结下不共戴天的梁子,让过往的仇怨蒂结一层黯淡未萌的阴影。
  
  她不明白爹爹为什麽不替她找回公道,罔顾她的自尊心受损。
  
  「我一定要一雪前耻!」她愤愤咬牙。
  
  听说这些年南宫家道中落,长年经营的庄园生意出现财务困难,还变卖麒麟山庄领地。既然这麽惨,倒是让慕容雪茵非常感兴趣;不过才想偷偷前往敌人住处嘲笑那个活该有此报应的男人前,却不明白阿爹为何要阻此她,根本是禁足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眼瞄纸门上那远远望去和後院花圃站岗的守卫。这!当真要闷死她!她坐在桌前气恼的一片片撕著桌巾。
  
  哼!爹爹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难倒她吗?
  
  「雪儿……雪儿呀……」这时屋门外,她爹铿然有力的老嗓门忽然传来,吓她赶紧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你早上没吃东西是不?」门吚呀而开,慕蓉丰义端上从仆人手中接来的餐盘。「爹命人将早餐送来了。」
  
  和衣躺在床上的慕蓉雪茵偏头,硬是和她爹赌气。「我才……不吃……」只要想到自己被禁足的气愤,甚委屈红了眼眶。「爹不是要将女儿关死在房里,那女儿作什麽要吃饭……乾脆让我饿死好了。」
  
  慕蓉丰义走近来,低叹一声。见到女儿那纤瘦的身材一直丰腴不起来,愁眉苦脸的眼下,更是决意。
  
  「不是阿爹不让你出去,你也知道阿爹的身份,江湖险恶,若让你出堡只会让你处於危险状况。」
  
  「什麽危险,你再派两个侍卫保护我的安全不就好了。」慕蓉雪茵坐起身来捂住不小心说出意图的嘴巴。
  
  捋著胡子的老爹瞄视她一下,知道她这一出去不外乎是想找南宫那小子,但他怎可能再让她胡来一次。
  
  「爹此时正在办公务上的事,若没有雪儿,面子挂不住。」慕蓉丰义徐缓道来,打算说明原尾。「知道爹这次发武林帖的目地为何吗?不但想找个可以继承血之轮的人,一方面是想替你找个好夫家,所以必须有你在场才行。」
  
  突兀惊人,一语道来的真相让慕蓉雪茵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我不要!」原来!原来!这几天她爹会这麽大费周章搞些奇怪的事,打得就是这种主意!「原来您是嫌女儿烦,所以想赶紧把女儿嫁出去!」这完全不顾她感受的作为,让她觉得很不被重视而激动。
  
  一见女儿泪眼戒慎、害怕的面容,慕蓉丰义赶紧安抚:「爹的话还没说完,雪儿就这麽急了。其实将血之轮公告天下只是幌子,爹的目地是想引诱南宫那小子上风雷堡来,你不是恨他恨得牙痒痒?那麽爹就替你报仇!」慕蓉丰义老神在在估计。
  
  「当然假意将你嫁给能得到血之轮的人,才不会令南宫那小子怀疑。反正继承我慕容传家秘宝的人必须是爹的好女婿,这小子才不会以为爹是蓄意利用血之轮引诱他上当。」
  
  读出女儿眼中的纳闷和疑惑,慕蓉丰义解释得更清楚。「届时,若是引他上堡,我们即可轻而易举擒住他,到时小雪想对他如何、发泄怨气、动用私刑,都行!」
  
  这些年,几次大意让女儿跑到敌人家,害他担心受怕,幸好南宫没捉她威胁,或加害她。但为了女儿的安全,慕蓉丰义确实对活捉南宫那小子颇头疼。
  
  对视阿爹微笑表露的计划,慕蓉雪茵挤眉弄眼、半信半疑:「真的?」这该不会是老爹想打消她想偷跑出堡的念头吧?所以对她安个定心丸?「好!我等他上来。」但是,可以将南宫烈千刀万剐的景像实在太诱人,慕蓉雪茵直率的一口答应。
  
  「为什麽爹爹知道他……非要血之轮呢?」可是又觉得奇怪反问她老爹。
  
  「你爹我自有消息。」仅见慕蓉丰义一手背在後,避重就轻回答。慕蓉丰义回身来,回视女儿憨呆不解的脸庞,那清灵神韵酷似她母亲的面貌,内心又一个纠扯不忍起来。
  
  「乖乖把饭吃了,养精蓄锐才有精力对付那小子,说不定那小子今天就上来了。」他牵起女儿的手拉到饭桌前,这说法果真有安定作用,仅见他向来固执如牛脾气的女儿乖巧安静了许多,张著樱嫩小嘴一口口含食他用汤匙送进的菜饭,相视而笑。
  
  就在两父女蕴酿温馨的氛围,慕蓉堡中接待宾客的下人与子弟兵们也殷勤热络起来。



() 冤家,路很窄
  
  烈阳当下,武林大会在众人引颈期盼下拉开序幕。辽望总坛武林四方龙头聚集,旗帜飘扬间,居中一位正气凛然、青丝灰白的老汉,拱手作揖解释稍早有事不便迎接各门派代表入堡为由。
  
  「今天宴请各方英雄豪杰前来,是为相传失踪甚久的血之轮,能显示赘多藏宝图的地点,而这宝物不幸为慕蓉先人所得,其间曾失窃,为了家传宝物老夫用尽办法,才在这几年间辗转寻回,物归原主,所以迟迟不能公布。」
  
  「老夫在此为二十年前造成崆峒、玉刀门、南天门……各门派间的伤害在此赔不是。」先点明是家传宝物不容置喙,慕容丰义右手一起,在下人呈上的宝箱中拿出一只圆形金盘轮状的物体。
  
  坐在众人瞩目焦点气派的座位旁,慕容雪茵身披一件红色貂毛滚边披风,高高梳起的髻发插著金色凤凰钗缀流苏,长发落至腰际,衬托一张清丽脱俗的肤容,整体清灵典雅的装扮冰清玉洁,姣美不失千金大小姐气势。
  
  倾听她爹那些索碎烦杂的开场白,她的视线落在下方与座前杂七杂八的宾客们。不管是正道还是哪里来的派门,这些人看起来流里流气,根本不在她扫视的范围中。
  
  浏览的晶瞳起了一丝不耐烦;怎麽,现场就是看不到南宫烈。
  
  「而血之轮的真伪,容在场有目共堵的各位可以共同鉴定。」仅见慕容丰义将手举上天,炽阳穿透过金色盘轮中的红色之玉,霍然在慕容丰义周身罩上一轮圆形血红色之光。
  
  黄金、血玉,利用特殊设计纹路浮出一段标上记号的地图。就在众人讶异、惊叹四起,个个张大眼睛虎视眈眈想记清楚图标时,又见慕容丰义手指一动,金色轮盘中的地图即刻不见踪影。
  
  「由此可见血之轮世上仅有一个,老夫今日欲将之馈赠给有缘人,相信在场人人都想得到它。但拥有血之轮的人必须是智慧、武功皆是各位英雄豪杰中的佼佼者。因为家传宝物只能传给接续我慕容家传承香火之人,若是哪位能通过老夫考验得到此物,老夫必将小女许配!」
  
  又是一件惊为天人的诱惑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感觉众人目光全聚集在自己身上,慕蓉雪茵骄傲的抬头挺胸,不畏那些带著惊豔令她感觉不舒服的目光和颊边的……羞赧,知悉爹地是假意,只有豁出去等著那可恶的人到来。
  
  「第一道考验是武力比试,有兴趣者可以上台。」不再等人,慕容丰义退到後方让大弟子站在台面,台下立即有崆峒派的人飞上来。
  
  就这时,倏来一阵阴风,诡怪而强烈之气势,令在场所有人士遂感到有高手来临的压迫感。「今宵何时今宵醉,花落能逢几时圆,美人泪滴情难决,莫问娇客痴梦碎。」
  
  倏来,一辆轿子从众人头顶飞掠而过掉落地面,仅见炽烈阳光下,当空花瓣舞落,遂有两条人影随著这阵诗号从半空出现缓缓落至轿顶上。
  
  久违的人、难逢的身影!让终於苦候到人的慕蓉家两父女双目更是同仇敌慨!
  
  怀抱娇媚女子的男人是一身风雅装扮、有著绝顶丰采的美公子,俊秀无瑕的脸庞散发出冷漠气质,从容对视风雷堡上所有浮出台面、连成一线、蓄势待发的家丁和武士。
  
  眼见他到此地仍不忘携带女伴,慕蓉雪茵双瞳莫名染上两点火光。
  
  花花公子果然气派,走到哪里都有女人陪!也不知哪股力量令她站起,提醒身旁捋著胡须老神在在的父亲。
  
  「爹,我们现在就可以将他拿下!」

  「以南宫家的武力,现场可能没有人能制服得了他,我们还是等候他出现弱点再捉拿。」没想到她老爹居然如此回答她,让她詑异的回望著老父不解其意。
  
  意识到怀中女子的动静,南宫烈顺势而下眼眸转为含情默默。

  「少主,汝肯定会拿到想要的宝物吗?」女子呵声轻笑,迷恋望著他的同时也将红唇凑向他脸颊。
  
  「若是我拿不到,今夜就由你来罚我,如何?」戏称的语调随男人大手捏捏女人粉颊。
  
  慕蓉雪茵眼见她爹居然没有动作,她眸光又瞥到,那男人低头视向怀抱中女子,而女子状似撒娇在他耳畔低语两人亲腻恶心的模样,没来由火冒三丈。
  
  大庭广众之下,这家伙真……不知羞耻!
  
  眼见那名女子虽娇贵但一身豔丽通俗的脸蛋,看似青楼女子一样俗气。原来他把妹功夫也不怎麽高明。
  
  「老匹夫,这番自圆其说的话真通情达意,没想到你脸皮居然厚到,会将别人之物当成自己的家传宝物,我真该做首诗回敬你。」黏腻女人温柔乡里的南宫烈,全身注意力在慕蓉家两父女,一对眼眸冰冷散出慑人之气。
  
  早知道武林帖这事,他就知道是这俩父女欲引出他,所以才躲在山下十哩处观察。若非他必须靠藏宝图内一笔财富振兴家业,也不会被逼一定要上山来。
  
  眼见周围,好大的排场。
  
  稍早在山角亏见血红之光,冰魄般的晶眸充满愠色。慕容丰义故意藉以引诱,在此招告天下,是替他增加更多觊觎竞争者吗?
  
  「老夫不记得有邀请南宫公子上风雷堡来,但来者是客,若是公子有意参赛,老夫也不阻止。」慕蓉丰义却淡淡言咐,步离坐上盟主之位时出示手势。「请上台的各位壮士,开始比试!」



() 冤家,路很窄
  
  就在众壮士微微发愣才挥刀相向,忽然一阵风吹过,各人背脊凉意一起,来不及反应,脖子倏而被手爪抓住个个被扔下台!一名崆峒弟子双脚离地身体居然被揪起,不能呼吸的同时,愕瞪来人虽有著俊美面貌身材却十分高大……
  
  「那麽,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酷狠手掌箍住壮士脖颈,南宫烈薄薄的唇泛起一丝轻蔑笑意,冷峻的眸对视台上主座显得颇惊讶的慕蓉雪茵,该名壮士立即被掷摔出去。
  
  他自己一人上台,那麽,那个女人呢?就在慕蓉雪茵眼光望去,端见轿子旁出现两名带剑丫环保护,才明了她爹之意。
  
  「小子,十里扬长剑领教!」
  
  「落雁孤绝候教!」
  
  「嚐嚐我们天山一脉神拳威力,猴拳神击!」
  
  当场宣誓挑衅意味深浓,小弟上台被欺侮面子丢大,换门派里武功较上程的大师兄递补上位,却是没两下即被台上个子高壮男子宏大掌劲击飞,可见武力深厚之差异。在此人面前大师兄竟成三脚猫功夫,只好由派门里的大尾龙掌门跳上讨回面子。
  
  仅见崆峒、玉刀、南天、飞驼帮的资深弟子和掌门,个个轮番上阵,最後虎口见血竟均是……力抗不敌!
  
  「老匹夫,你不在意未来能迎娶你女儿的人也跟你一样,是个老匹夫吗?!」见到上台对手年纪一个比一个老,南宫烈闪避敌手攻击时,游刃有馀嗤鼻来个大冷嘲。
  
  视线对上盟主座位旁的慕蓉千金,她的面容甚是难看起来。
  
  但见南宫烈招招进退、见招拆招,身形虚无飘渺竟是耍著对手玩,可让外界大开眼界,见识到千奇百怪的武学与南宫家的诡异武功。
  
  仅见他又将最後一名敌手踹到台面下,压倒性的胜利气势凌人,不安思绪爬上慕蓉雪茵心头。
  
  怎麽这帮武林高手个个就像饭桶一样,众人被打的哭爹喊娘,她脸色发青吓得目瞪口呆,额上冒起冷汗来了。
  
  竟见那男人一脸得意的嘴脸,很想冲过去踢他屁股,霍然闪现自己被当马骑的错觉。
  
  原是设局想抓他的武林大会,居然让他一个人出尽风头!她开始不满意她爹……
  
  这……根本是擂台招婿嘛!若是让他赢了这场比赛,那她岂不是真的要嫁给他!
  
  「这场比武……南宫公子赢了。」没想到她爹直接宣布,让她当场傻掉!直盯她爹。
  
  「但是……」慕蓉丰义接续的话停顿,慢慢磨菇。「这才只是第一关,我必须考验我未来的女婿是否有能力保护我女儿一生一世,才算通过考验。」
  
  随言,在场江湖豪客均用著羡慕的眼光觑向南宫烈,仅见他眉毛一挑、面容乍然冷峻。
  
  「风雷堡地处孤僻,小女这几天可是闷坏了。若你明天能闯过狩楼通口带小女至京都采买几匹漂亮布衣回来,我就认许,将小女嫁之并将宝物奉上。」
  
  在场负伤相偕欲离的门派,表情均窃笑。
  
  相传慕蓉、南宫一对儿女,玩著你追我跑多年,实在很难想像会一同偕行。看来不只有场奇门遁甲阵关可观赏,还有一场好戏可瞧。
  
  「这是动用脑智,并考验你是否能与小女和平相处……」
  
  一听还有後招,南宫烈手中折扇一开从容在胸前拍动,锐利鹰眼随台面那位外表娇柔面色惨白的慕蓉小姐移动,眼里升起促狭之光。
  
  若说闯关容易,但要费心哄这女人……根本是刁难!就知道这老鬼不可能简单让他如愿!
  
  已经厌烦这场面的慕蓉雪茵拂袖而去,根本不想听她爹接下来的话。尽管再厉害的阵法,若是不幸被他闯通过,那她不就真的得落入她一辈子最恨的人手中。
  
  怀著想羞辱他的心,怎会是自己被羞辱!更不屑与他去京都游玩同行。
  
  她必须想个办法破坏,就算必须先下手为强,只要能让自己不用嫁给他,都行!




 () 狭路相逢
    
  夜深人静,本是人客众多的风雷堡一时沉寂下来,阒暗幕色里,堡中微微散发盏盏灯黄游移蒙胧之美景。
  
  从这阁园客房望去,远远的,至天翔云阁的碉堡上不知有多少火光移动,可见堡中守卫彻夜站岗,巡逻相当严谨。当然想偷出血之轮实际难不倒他,但若是谷堡中有慕蓉丰义在场……为恐打草惊蛇,还是不宜太草率。
  
  枭冷眸光绽出一抹令人不意觉查的臆测,暗中静静观视。
  
  坐倚高格窗台的当下,南宫烈衣袂下襬随著窗下谷崖吹来的晚风飘扬,令依靠在怀中被双掌搂抱的女子不禁随之打了一个寒颤。
  
  这山堡中,夜晚吹来的风比平地上还要冷,殊不知他待在此地静止不动是探测什麽?急得女人往他怀里缩就是无法取得适度温暖;不,该说是取不到炽烈的火热才对。她不住用著曼妙身段磨擦他,一双小手往他的胸膛和下襬抚摸。
  
  若是他人高马大、皮硬脂厚能挡住寒风也就算了,可是这风吹来,实在是令彼此身体擦不出欲情火花。
  
  「嗯……少主……」女人红唇吐出一般男人听了骨头都会软掉的嗓音,疑惑著:「你是不是真的想打算娶那女人为妻?」
  
  南宫烈捉住只差一点就往裤头爬去不安份的巧手,回道。「这只是例行公事,为了宝物做做样子,她怎能和你比!」
  
  就这时,门外经过的人影听到这句话赶紧蹲下身,一双忿恨美眸瞟向未关紧窗棂的一男一女。
  
  南宫烈一双鹰眼间接落下又重回锁定前方景象。此等时刻,可非常头痛慕蓉雪茵那丫头,虽然他可以弃权离开,但都到了这关头,他怎能轻易放弃。
  
  早胸有成竹狩楼关卡的凶险,与慕蓉家俩父女的阴险,要伺候那难缠的野丫头,得要保持战力,必须在今晚充分休息。
  
  见到擂台丫头的苍白脸色,他心情爽快的同时也有一股郁闷。几年不见,这丫头长大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更加俏丽有神韵,不变的是那双清灵大眼依然有对他强烈、倔傲的恨意。
  
  这几年,为了躲避她的纠缠,他四处游山玩水与各名门千金交际应酬,不知家中开销甚大负债了一大笔钱,累得他须寻求各名门千金成为金钱援助。当年他一走了之,自父亲病逝後家中生计一概不管,姐姐和其入赘夫婿全对他指责,若是南宫家因此负债而垮掉父亲的基业,打算将他『嫁』给别家有钱千金将他从南宫家除名以示惩罚!
  
  这著实是生为男子汉的屈辱,他怎可能尊从。宁愿寻求宝藏远水救火,也不能令他的男性自尊心受损。
  
  「真的吗?可是少主好似一直有心事,都不理会人家。」见他不理睬,女子嫩手拨开他胸前衣襟,凑近的红唇亲吻他俊逸脸庞吐出淫乱气息,藉以拉住他的注意。「少主……我要……」要他用行动证明。
  
  「公主若是太随便,可比不上那青粥小菜的小丫头。」视眸再度落下,南宫烈双手有意无意揉捏女人胸脯,低沉富磁性的嗓音随手指爬走戏谑游动,再次重申警告。「会让男人提不起「性」趣。」
  
  说到底,追根源由,这一切都是谁害的?!暗褐的眸浮动一绽深沉,薄唇下意识抿成一直线。
  
  「呜!曲宁如此成熟曼妙的胴体,怎会比不上那种小妹妹呢?」女人柔魅讥笑,就是喜欢他这种得不到反而令她心痒的男人;不安份的手钻入他下衣裤头,隔著裸肤一双玉腿磨擦他鼠蹊部,并伸出妖娆的舌舔逗他耳垂。
  
  这两人无耻的对话可让躲在门外的慕蓉雪茵气得快爆炸!
  
  热气一逼来,果然令南宫烈视眸回到女子身上。面前的女人是南绍国曲宁公主,虽是庶出也是金枝玉叶。在他擅於利用掠夺名流少女的手段中,被他开苞以来便对这种要求贪得无厌,算是他几位高级床伴兼红粉知己中最放浪野豔的。
  
  「公主身体如此渴望我吗?」南宫烈唇角自负的起一笑弧。「若是渴望我,怎麽才只是这种程度,小生实在感觉不出来……」停留在高耸胸脯的手无趣停住,他不满的声量露出阴晦。
  
  见他不动,心波荡漾的女人浑身血气快爆乱,只能望著他相貌堂堂俊得快让她晕头转向的脸庞流口水,更是爱这种坏得只会调她胃口的邪魅男人。



() 狭路相逢
  
  「不管!少主若是不陪人家,人家今晚可是睡不著!啊……」那似拨琴的指尖隔著丝薄衣料有意无意揉动凸挺的乳头,让她再也按捺不住,钻入裤里的手握住粗硬搓揉。
  
  南宫烈脸孔一绷,掀开女子身上丝衣,两颗雪白玉乳弹跳曝露在空气中,一边抱著她往房内桌前走。
  
  「那小生是该满足公主要求?」指腹恶意挑起乳尖揉拧。「啊!」而女人一张豔丽的脸细眉一拧,下体也泌出一片春潮。
  
  「让你如此难受是我的罪过罗?」
  
  配合手指运作,低沉声音缓慢问道。心知自己的皮相容易让女人迷恋,南宫烈向来很懂得掌控这种女人的心理;若有若无的闪躲、欲擒故纵的接近,反正倍受女性青睐向来习以为常,也很懂得逍遥玩乐。重点是,他不会轻易臣服在任何一个女人裙底下,或轻易被束缚。
  
  「少主,少主……」这撩拨的兴奋,女人脸蛋涨红痴迷如醉,下腹一片燥热虚空,红唇不住发出浪荡呻吟,感到一股欲情得不到舒解的难受。「啊!曲宁下面,也需要少主的慰抚……」无意识的脑袋禁不住虚脱可耻要求。
  
  「只是嘴上说,真的是你心理想要的吗?」指尖刻意在胸蕊兜转漫玩。「可惜我仍感觉不到,公主的身体有渴望的火热,能否烧烤我意志力的感觉。」口气淡漠有著玩弄。
  
  俯视这张豔情通红的粉脸,南宫烈脑海自然变换出一张清丽绝尘的容颜,而这拥有脱俗气质、花容月貌的脸蛋上崁著一对灵动、憎瞪他的黑白分明大眼。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均是慕蓉雪茵这野丫头;在比武擂台上见到她,那成熟苗条的身段十足俱女人味,原本圆润的脸蛋变成姣美的巴掌脸,与窈窕莲移拂袖离去的姿影竟是挥之不去。
  
  今日的她已不是往昔那个古灵精怪、倔傲调皮的小鬼头,脱去稚龄体态而有了少女丰润的曲线。
  
  但小女孩摇身变的只是外表,殊不知说话是否一样尖酸苛薄、满腹坏水,不管他们父女玩什麽把戏,他都不会相信。他的目地只在血之轮,这算赢了这场比武,他对娶她是不会有兴趣的。
  
  「少主真会折磨人,奴家都这麽努力,想要博取您的欢心……」眼见他心不在焉,曲宁再加把劲,手中握揉鼠蹊的根柱不断套弄,意图让他更胀、更挺。以为他想玩奴婢游戏更是曲意奉承,用著令男人听了都会血脉贲张的呻吟在耳旁娇喃。
  
  「难道少主嫌奴家不够用心……啊……曲宁身心都是少主一人的……只要您一碰……曲宁身子马上为您打开……这样的触摸、求欢都不足表露奴家身体如何渴望您吗?」欲望烘烤出细汗的脸孔呈迷乱状态。
  
  只不过他好似铜墙铁壁无太大反应,难道是她的魅力锐减了吗?这使得女人相当恐慌,急得环抱南宫烈的脖子吸吮他耳朵,一只手不住套动他的粗硬,另一只手也伸入他衣服急切抚摸令她怦然心跳、结实的胸膛,并用下体磨动他。
  
  他身边像她这种级数的红粉知己不知凡几,她可是展现特别的『善解人意』才令他时常来找她,这种令人捉摸不定的性情让她神魂颠倒,非得到他不可,传闻江南第一美公子风靡多少名门少女,让多少女人为他伤心,她要是不加把劲,恐怕他很快会追求更美的女人离开她。
  
  在稍晚的会场,南宫烈注意到了。没离开风雷堡的还有一些门派,他们为何流连这里,当然居心叵测。对任何想抢宝物的人,他决不能掉以轻心。
  
  「都是少主啦……是不是身体已经不行了……不是曲宁激不起少主的反应……而是少主根本没有反应!」就在他沉脸臆测,身上的女人忽用蔻丹搓著他胸前嘲笑,成功拉回他的注意力,沉眸激起两簇捉挟光点。
  
  「全身都被我看光光、吃光光的人还敢这麽说!」他反将女人按压桌上,粗茧罩住被捏红的丰胸,一手扒开丝衣侵入女子下裙大掌覆住阴蒂捻揉。
  
  「啊……」曲宁充满挑衅的媚脸兴奋承欢其爱抚下,顺遂带著惩罚让她如愿以偿。
  
  藉著游戏各高级牡丹花丛中,南宫烈都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回避肉体关系所带来被婚事约束的责任。对这些女人,一向爱如此玩弄,不喜欢被人看低。
  
  在思考战略之术的时候,他实在不喜欢有人打扰。尤其对面前的女人产生不出丝毫兴趣,只是让双掌应付娱乐金主,仍不准她们得寸近尺爬到他顶头。
  
  就这时,房门外,一个细微的声响穿透他敏锐耳膜。
  
  南宫烈一望去,见到轻掩的门扉微微晃动,显然有人不小心碰到房门!
  
  眼角馀光往上一移,居然瞥到走道上的阁窗外似有人影在偷窥,那高立的发簪许是太慌乱蹲在窗下没遮掩而露出来。他的眼光再移下,门格赫然出现一双小脚和躲立者的裙襬,让他想起今早会场上,那个猛瞪著他瞧的慕蓉小姑娘衣服的花纹颜色。
  
  隐隐中一个奇特淡香飘来,淡淡的清雅竟突破身下女人包围周身浓郁、低俗的香水脂粉味,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 不甘示弱
  
  南宫烈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微笑,留个女人在身边就是有这好处。
  
  他就是要拿女人来横隔,在她面前和女人……嗯嗯,挑逗女人的举止更有劲。
  
  「少主……啊……好棒……快点……」躺在案桌的曲宁感到南宫烈突如其来自发的举动而意外!犹有指痕的雪白酥胸全部摊开,白色透明丝衣落至腰间,大张的双腿淫液泊泊,竟有一下没一下追随那玩弄阴核而不进入的修长手指哀呜。「少主……别再折磨人了……快点……进来曲宁里面……」
  
  「你说什麽,我听不清楚。」南宫烈剑眉一挑,再觑向外面,眼见那窗格的双脚依然好端端在那里,索性站起让女人躺在桌上,手掌握揉浑圆巨乳,另一只按捻珠核的手两指一并侵入水液淫靡的穴径。「不说大声点,我怎麽知道你要什麽?」
  
  「啊啊……少主……我就是要你……在曲宁里面……」女人嘶声吟哦,冶豔脸庞陶醉,臀部随抽送力道挪移,双腿夹住令她快乐的泉源。
  
  「少主……再用力点……奴家里头……好空……啊…」无耻的话露骨大胆响彻整房中。
  
  「你这里这麽美,味道这麽甜,皮肤这麽滑,小生当然要好好爱你了。」南宫烈沉声,指掌在豔红蕊瓣兜转漫游,蓄意挟转挑逗让女人欲火升扬。
  
  蹲在窗外走道,慕蓉雪茵心脏快速跳跃。声声吟哦浪语从房中传来,令她全身紧绷一点也不敢动,小脸苍白、热汗涔涔。
  
  因为先前在闺房中,她心浮气躁就是无法静心,若不是为了不想嫁他,必须想出对策,她想到怂恿仍注留在堡中的门派互相厮杀,再嫁祸给南宫烈令众人以为他是主谋,所以必须将污蔑信夹在每个客房窗户,也不用一人秘密计划必须经过这男人的房间,恰巧撞见这对狗男女在这里做这种好事!
  
  这下,听到他指明她比不上他身边的妓女这番话气炸,所以才躲在这里偷听他们说话,更不会因为房里传来奇怪声音,而一待立场转为尴尬,一听就是许久,双腿竟丢脸发软无法行走,根本是陷入敌人阵地动弹不得!
  
  「啊啊……再快点……我要……不够……曲宁里面好空啊……少主……你快进来…」里面的女人不知羞耻发出淫荡的叫喊,淫水浸透整桌,女人难过的只想要巨物填饱她的空虚。

  慕蓉雪茵气恼的投来怨怼一瞥。
  
  听南宫烈的称谓,这女人竟贵为一国公主!可行为却如此放浪,跟一般青楼豔妓没两样,她倒底是做哪行的?没想到骨子这麽犯贱!
  
  她按住胸口剧烈心跳,听到口乾舌燥,体内一阵燥热不断窜动,只觉面红耳赤想爬离这里,双腿却是一寸都无法移动力不从心。
  
  「不乖喔,小生只想好好的欣赏公主美丽的胴体。」南宫烈不徐不缓,握揉椒乳的掌腹轻轻移动将其上迎立的红梅凑到面前。「所以想慢慢和公主体验交合快感,这过程必须细嚼慢咽,才能将公主一点一滴美丽风情全都展露无遗在小生眼前,小生会爱不释手,更想欣赏公主这姣美身段,若是太快结束,岂无情趣,也令我们享受不到销魂的快乐。」
  
  那情话绵绵听得慕蓉雪茵直想吐!螓首上移,一双晶瞳正好撞见南宫烈将那女人乳房含入嘴中吸吮的情景,登时大睁,脸颊涨到通红,竟忘记缩回头……
  
  她吓得两腿一软,膝盖禁不住噗通倒地,被撞倒的盆栽发出碰然一声巨响,是她来不及扶住被她扰局的狼狈情形。她咬牙切齿、小手发颤,面容苍白失血色,等著里面那两个可恼的人发现她偷看的窘状。



() 不甘示弱
  
  然而里面的女人似乎不曾耳闻门外的声响,欲火焚身只想要男人喂饱她乾渴的身体。
  
  「少主!啊……可是奴家实在禁受不住……少主的手……啊……好厉害……」紧黏南宫身上的曲宁嘶声娇哦,光是用手指根本不能满足,只想要真实肉棒来填满,喉头索性乱吆呼。
  
  「快要我……要我……」女人伸出手,将南宫身上一件衣服扒下来。
  
  这……无耻狗男女!都已经和她有婚约的人,居然在房里和别的女人胡搞,不能动弹的慕容雪茵一劲儿在心里唾骂!
  
  南宫烈瞥见门外那位小妹妹,见她看得目不转睛、面容红通通,嘴角又勾起一抹讪笑,长指在女人小径抽送带出晶液,张嘴含吮的乳尖更带劲的玩弄起来。
  
  「公主……别让小生尝不到你的美呀,还没到呀……这样,会更舒畅……小生也在等和公主合而为一……」
  
  「我就快……我就快……,奴家快受不了,啊啊……少主……」
  
  不解男女情事、床第之间的真相,这火热的春宫秀在眼前活生生上演。
  
  慕容雪茵气愤的同时看得莫名脸红,肚腹的燥热猛往脑门冲,害她身心都觉得怪异起来,粉脸红通像煮熟,两只眼睛竟无法移转直往里面瞪。
  
  眼见男人手中的女体拱身往上一扬,大张的双腿间竟喷洒出浓浓的淫液,那豔红的乳蕾还沾染她的淫汁,不……透明的,看来应是汗水之类……
  
  这这……可恶的南宫烈!以他是练武之人应有的敏锐神经竟如此迟顿,她就不相信他没听到外面有声响。
  
  「啊啊……」女人意犹未尽在高潮的欢乐,长指离开果然带来无法忍受的空虚,更疯狂要男人进入,她双手搂抱南宫烈狂吻他,粉红全裸胴体磨蹭他的重要部位。「少主……快要我……快要我……」
  
  「不是我要你……而是……应该怎麽说?」玩弄她的南宫烈似乎不认同。
  
  眼见他身上的衣衫被女人完全扯落,慕容雪茵喉咙一个揪紧……,那衣服脱落下的臂肌雄壮突兀,还有那结实的腹肌……猛然令她吞咽口水……
  
  想不到,这家伙身材真不赖,还真有肌肉!看得她瞠目结舌起来了……
  
  「啊……少主……是少主……快进入……奴家要你……啊……我要你……」耐不住欲望烧烤,女人乖巧顺从回答,兴奋的两眼盯视他展露的身体、和俊容,专精那底下贲张的胀大抵住她倾泻洪液的穴口「啊……」而颤抖轻喃。
  
  「不是这字词,可见公主不是真想要。」南宫烈俊容一敛沉,似想打退堂鼓。
  
  正好遮住重要地方没看见,慕容雪茵真想将那女人的大头打离,仔细瞧瞧到底是啥东西令她那麽快乐。
  
  「少主好坏……人家之前就已经说了……啊……」禁不住巨大在嫩穴外兜留,女人更想移动嫩臀将男人套住,张开的双腿才想要行动,立即被男人制止,那亢大恶劣在思春情潮泛滥的穴口徘徊蹭磨。「啊……是少主……求您快进来曲宁里面……曲宁要您!」女人受不了妥协、奔溃的呐喊,立即贯入的粗硬随著那下意识的抬臀,而不断接合耸进,噗嗞噗嗞规律声乍响整个室内。
  
  也不知那是桌子撞动的声音还是怎样,仅见那两人臀部接合似连为一体,女人双腿大张挂在南宫烈身上,口中不断发出风骚欢唱的呻吟,表情痴呆尽呈现痛苦、快乐的媚笑;随著南宫一下下有力撞击腹部发出更淫秽的声音。
  
  由於太过煽情了!慕容雪茵看得全身血液逆流,她想用手支撑僵硬的自己,却不甚上身往前扑倒,双手推上撞开门板,显露门外自身尴尬的处境曝露在屋内那两人的视线中。
  
  这方位一移,瞅视的瞳眸立即印入眼前不堪入目的景象!不看还好,这一见,错愕的粉脸立刻涨红成一片辣椒!讶异……惊骇!突发的燥热令喉咙似打结差点噎住,除了瞠目结舌……还是瞠目结舌至不可思议……



() 不甘示弱
  
  「死南宫烈!!」
  
  震烈的暴怒吼声似要将屋顶掀开来!仅见两腿软倒站不起身、俏脸红白交替的小姑娘趴倒在门槛,龇牙咧嘴发出怒吼咆哮,猝让南宫烈怀中的曲宁如梦大醒,这时才意识到门外有偷窥者,於是想赶紧找衣物遮蔽,硬被男人大掌揪住下身而无法脱离。
  
  「不准在我家房子里,做这种下流、肮脏的事!」慕容雪茵冲进来,好不容易命可笑的两腿可以站稳,激爆的肾上线素怒不可遏冲刷,令她脚步虽踉踉跄跄,仍够力怒指那对狗男女。
  
  「不准?」抓住女人挡住下身半裸部分,南宫烈慢条斯理。
  
  「不知方才是哪位小姑娘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令在下以为慕容小姐也是春心荡漾想来实习一下。」
  
  果然!果然!他果然明知她在外面故意演戏给她看!真是下流龌龊的男人!
  
  「半夜三更,慕容小姐不在闺房睡觉,到处趴趴走,可见也是个不安於室的女人;或者,是恋慕小生等不及明天快来临,故而造访……」邪恶微笑出现在男人露出猥琐之色的脸庞,「实令小生受宠若惊呀。」
  
  「胡说八道!」顶著潮红脸蛋,竟发现他指向明天之行的暧昧暗示,羞辱的慕容雪茵斥喝。眼见他居然还舍不得放开那女人,真不要脸到令她脑素刺激得快炸开。
  
  这下子,经过他房间是为了要陷害他,著实词拙,险些让她气得漏出口风。
  
  「我是怕有人把我家屋子里的空气都污染了,臭气熏天,光天化日之下做伤风败俗的事。若是被人看见传出去,那我爹的声名不就毁了!」她故意用手扫扫面前的空气,似要赶走一屋子淫臭味似的。
  
  什麽文采风雅的公子哥,根本是无耻下流的败类,居然在她这心智未成熟的大家闺秀面前,上演春宫秀,他是嫌她从未看过喔!
  
  最可恶的是南宫烈,真不挑嘴什麽样的女人都不弃嫌,个个狂蜂浪蝶都成为入幕之宾,名符其实是靠小白脸吃饭的家伙。
  
  「是呀,不仅颜面尽失哩!还让你这未来妻子颜面扫地是不是?要是令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慕容小姐锁不住一个未婚夫的心,还让未婚夫四处找女人过夜,这颈子可要垂得低低的,在众人面前怎抬得起头来?」虽然不屑这门亲事,不过南宫烈言之凿凿接下揶揄,倒是不想多让步。
  
  这陷害别人不成反让自己掉入泥泞的羞辱,令慕容雪茵像是被烫著似的瞪来:「谁?谁……是你未来妻子呀?」她两手插腰、气急败坏大嚷,又怕声音吵到外面令自己蒙羞。打她出生以来,还没见过这麽恐怖污秽的画面!
  
  「你这种下流的人不配和我有婚约关系!」难道他之前传闻,都是专和女人干这种事,真是太龌龊,太肮脏了!
  
  面对这些年他在外面如何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她的心竟气闷的快得内伤,眼泪在眼眶兜转,趁他整理好仪容穿戴整齐漫步而来,直接想赏他一巴掌,却被他顺手扣住,两方对峙分外眼红。
  
  「慕容老头的教育可真失败,女儿闯进别人房间把别人的裸体看光光,还可以大言不惭要别人滚出去。」南宫烈极有兴趣数落下去。
  
  「不过慕容小姐不像大家闺秀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从以往经验观之,可见任性的个性一点也没变,更皇论有什令人期待的气质出现!」紧瞅慕容雪茵一直想抽出手肘惶乱的神色,南宫烈意有所指再度戏谑。
  
  好不容易抽离他的手,她忿瞪他。若是用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早就将他杀了千百次;他想骂她也就算了,可不准他连她父亲一并污辱。
  
  「对呀,本姑娘是没气质没错。」不过没关系,她收敛神色老神在在。「才不像某人,生活淫乱没品到可以兴趣一起就随便躺到别人家里……办事,像两只发情的公猪和母猪,欲望一来仍毫不在意有人注目、观礼随意交配,倒是令本小姐见识到什麽才是名符其实的两头畜生!」双颊恣恼红,她净捡些污秽字眼辱骂,令南宫烈身後的女人恼羞成怒。
  
  查觉她开始口不择言,南宫烈摇动扇子想躲开她无地放矢的赘言,才跨开一步,却听到她意犹未尽一劲奚落。
  
  「瞧!你不回应表示承认你是禽兽而非野兽是不?喔,错了,应该是两个名词均可形容你这种花花大少才对。」慕容雪茵瞟向房里那装作腼腆的女人,故意吹嘘两者开骂。
  
  「就是有女人笨到会识不清你这种人的底细,还好只有我一个眼睛是雪亮的,从小就见识到他在各个投怀送抱的女人堆里打转。这种花花男厚颜无耻只想要姑娘的身体,图什麽利益,最会逢场作戏,等到手就把人家吃乾抹净飞个不见人影……」
  
  「哈!小丫头倒是讲得义愤填膺,似自己也亲身体验过一样。」令欲步离的男子缩回脚步,折扇拍脯,俊容露齿无赖一笑。殊不知她是单纯、白目、还是没神经到不自知的地步。
  
  登时,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气氛,令房内的曲宁自觉好像被当成隐形人。
  
  「殊不知是哪家小孩在四年前偷溜进别人家里,在别人招待宾客的晚宴涂黏著剂於椅上,在客人杯子洒泻药……」说到她那时捣蛋的行为,南宫烈就一肚子气,害众人屁股开花,拉肚子三天三夜,害他颜面尽失得罪不少人,独自一人花多少年的心力才揽回家族名誉。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请遍大江南北有名望的人,独缺慕蓉家没请!」没想到她立即回嘴,所呛的口气是理所当然到令他吐血的地步。
  
  为了讨回被他骗走的布娃娃,这只是她一点点、小小报复手段而己,怎及过他这时在她面前演的风流戏。
  
  面对她硬是胡掰的理由,不想理会小女孩幼稚的言论。
  
  「看来明天的江南行,我们不必培养感情了。」只要想到她後来见缝插针、捣蛋的烂帐,可不只一椿,南宫烈愈想愈火,索性个头往上一跃,步出房间便使出轻功踏上屋檐,足靴潇洒落行一大段距离,想远远抛离那是非之地,再一屁股坐下,抛下屋内他的红粉知己。
  
  「啊!少主!」留下屋内的曲宁公主痴怨叫著他,慕蓉雪茵得意洋洋终於耍嘴皮战胜赢了这一局。
  
  将双臂枕在头下,南宫烈跷起二郎腿躺在屋顶,视著夜空。
  
  好!既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都赶他走了,他还赖在那里做什麽!他宁愿露宿外面,以大地为床、天空为被,做人也要有骨气,绝对不会睡在慕蓉家两父女的屋子里。



(十一) 弄巧成拙
  
  慕蓉雪茵气冲冲回到自己的闺房里,好不容易在那死男人给她难堪的情况下扳回一个颜面,却无半点高兴心情。
  
  只要想到他房内那位不要脸的妓女公主,刚才恶瞪她的模样,似要将她活剥生吃、对她恶言相向就一肚子气。这公主果然会在南宫烈面前装柔弱,背後才露出真面目,矫揉造作到令人作恶!
  
  是说,她两只娇贵的小脚还能走回房,看来她体力还不错,没被那死男人吓得弱不禁风的她生出病来,不过回到房里整个人倒是气喘吁吁。
  
  关上门,坐上床,她想起自己好像还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怜她一位千金小姐还得犯劳碌命,在堡中一间间客房窗户偷放南宫烈是阴谋家的陷害信。
  
  呵呵!这下明天可有好戏看了,就等著众门派围杀他,替自己多年来的委屈报仇,她替自己会出借刀杀人这招赞叹不已,这叫女人不毒就不叫做妇人心!
  
  一边想像乐到手足舞蹈的未来光景,一边搥著走到酸疼的膝腿,她愉快发出笑声。房内安静让她觉得有些怪异,这麽晚了怎没半个丫环出来侍候,便想摇床铃叫那般狗奴才前来。
  
  算了!反正肚子饿,瞥见桌上有包子,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她拿起肉包大口咀嚼,一面咀嚼一面骂著那讨厌的南宫烈,呵欠居然连连打著,懒腰也伸了起来。
  
  惺忪间她觉得奇怪,怎麽特别想睡,也许是骂人骂太累了,目光也觉得模糊,於是走到床边、眼皮沈下……
  
  平常很难入睡的她,今天睡意竟这麽浓,她再打个大呵欠,锈鞋一蹭脱,打算上床歇息,才爬到一半,脚步不稳滑落床沿,眼廉一黑,便趴在床上不醒人事。
  
  不知何事,从外方重重严谨守卫中,闯进一人影。
  
  黑衣人似在院阁伺伏许久,早往窗门内吹进迷烟,待观查到里面的女娃儿昏厥,一只大布袋便朝慕蓉雪茵的头顶罩下……
  
        ***
  
  星夜闪烁,皎洁明月挂在边隅一角,却显得无精打采。
  
  对视星芒黯淡的夜空,南宫烈无一点困意。一张俊容阴沉,睡意早在体内一股气闷挥之不去时一扫而空,只摆张臭脸恶瞪当空数星星。无奈往事浮空而过,更令他无法静心梦周公,好好睡上一觉让心情放轻松。
  
  四年前那场庆祝自己成年之礼的宾宴上,被那野丫头闯入闹得鸡飞狗跳,当时念在她还是小鬼不想与之计较,不然早就将她捉来打一顿屁股了,怎知这丫头又一直找他麻烦,最後还被她拐到她家来。
  
  当年他父亲的初恋情人即是她的母亲,也是造成他父亲死亡之因。那时慕蓉丰义抢走父亲的初恋情人,娶了父亲的情人为妻,造成父亲长年悒郁寡欢。过不久,父亲得知初恋情人突然猝死,原因不明,愤而邀慕蓉丰义一战,不料败在慕蓉丰义刀下,以至长年宿疾恶化骤然病逝。
  
  虽说他父亲是因战败病发身亡,但这一怨,陈年往事尽从心底涌现,更令南宫烈沈淀了对慕蓉家俩父女往日的恨。
  
  不能说他没有复仇之心,而是不想将对慕蓉丰义的恨转移到他女儿身上,这是向来心高气傲的他不容许自己沾染这家子一点秽气,让仇恨荼毒、蒙蔽他的心。而十四岁那年闯进慕蓉家,会夺走慕蓉丫头的布娃娃,主是怀疑布娃娃可能藏著他父亲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之物。
  
  也可以说,他找了血之轮有多少年,血之轮对他的重要性;但想不到兜了一圈,血之轮仍是回到慕蓉老鬼手上。纵观这些年血之轮辗转的流向,根本是这只老狐狸耍阴招坑他,而今,居然想把女儿交到他手中,不知慕蓉老头是图什麽心?老的就如此狡猾,可见小的一定不遑多让。
  
  清朗俊目冷瞪苍穹,俊帅面容绷得像块臭豆腐一样,想到刚才小丫头刁钻的反应,臭脸仍是没缓和下来。
  
  莫要说方才他演得尽心尽力,他的未婚妻在外面瞧得那麽仔细,他要是不做给她看,可真白费她一番好奇心。
  
  当空云雾缓缓流动,倏然,一股诡谲气息乍来,伴著几圈旋风而起,南宫烈眼眸一飘,忽然瞥见空中飞掠一名身形驼背的夜行客,背著一只大布袋飞过。
  
  那佝偻身影令他觉得怪异,陡地心儿一紧,在屋檐上离休憩房间有一段距离,脚步随即施展轻功追上。
  
  「慢著!」扇子立即一挥,打出的气波让对方没防备,回身避过攻击,气劲却削平肚腹衣角。
  
  「啧!俊美的少主……想碍事吗?」黑衣客扛著大布袋,似料不到他会在屋檐上,面罩一对怪邪双眼露出懊恼神色,嘴露一口残牙甚为熟悉。



 (十二) 弄巧成拙
  
  「半夜鬼鬼祟祟,非奸即盗,你後面背的是什麽?」南宫烈想扯下怪客背上之物,从那人身材看出心中恣是有几分臆测。
  
  「嘿嘿!南宫少主何时已当起慕蓉家的守卫呢?」蒙面鬼驼乾笑两声,向後退一步。「当真一场比武招亲就将两家的情仇付之流水。还是少主与俺一样,见到美色即忘了爹娘是谁,还没当上慕蓉家女婿就迫不及待想拍马屁当慕蓉家犬!」
  
  南宫烈冷眼,挥动两臂使出招数,在掌间凝聚功力,准备一招将这死老头打下地面当狗爬。
  
  「啧……少主真不怕一拳打来,会伤到袋内的宝贝吗?」见四周空气凛冽骤降冰点,蒙面鬼驼在对方杀气腾腾凝聚沛气宏来一招中,突地谨慎,冷汗一冒向後退,残牙不住警告想打消南宫烈念头。
  
  「不放下你背上大袋子,恐怕缺手断腿会是老鬼你喔。」南宫烈处之泰然,蓄满威吓。
  
  「南宫少主要的不过是血之轮,老头袋子那麽大,当然装的不是那种小物品,只是掳个小奴婢回家侍奉老人,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南宫烈恣是清楚,没来由忐忑之时也阻止不了竟是心急的想伸手探个究竟的心态,一招雷霆万钧轰过来,竟让鬼驼招架不住,挺身一挡虚晃一招想飞身逃逸却不愼中伤。
  
  半空飞落驼背老人身影,背上大袋不幸也承受掌力击中,发出呜咽一个极短女音。
  
  这声音竟让南宫烈内心莫名一紧,瞳眸更是一沈。
  
  「果然!掳走慕容丰义的女儿,事件不单纯。」
  
  既接下慕蓉丰义的任务,可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殊不知这些残留在风雷堡的派门早因擂台上,嫉妒他能得到佳人心生歹念,面前人即是驼背帮风闻最恶名昭彰、行事最卑鄙、擅用暗器的憎面鬼驼。
  
  「我飞驼掳走慕容小姐只想换血之轮,少主若要阻挠,老头宁可玉石俱焚!」老鬼驼面纱脱落的面目奇丑无比,抹掉嘴角血渍,死也要揪住大袋子领口,似扼住被绑在里面的小姑娘纤细的脖子一样。
  
  「少主真想英雄救美吗?」残牙露出讽刺,莞尔一笑。
  
  前方俊美男人脸色阴沉,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这可不像少主在擂台上,英勇击落众人一样简单,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划不来呀!」鬼驼口气不屑。
  
  这一停,南宫烈查觉前方堡垒十呎,似有两派人马厮杀过的痕迹,空气中似有一股不寻常气氛。到底发生什麽事,难道风雷堡中已无守卫?
  
  从坡道树丛处隐约有人影晃动,他站立不动。暗夜中,随著鬼驼一步步往後退,窸窸窣窣一群拿著大刀的汉子已迅速围绕他。
  
  「哈哈,看来少主的运气不比俺好,还是先看看自己能不能躲过这次死劫。」
  
  顿然被包围,聚集人数比之前擂台打落的还要多,南宫烈无动於衷站在原地视著鬼驼丑恶的面容。
  
  「就这些人吗?恐怕不够看。」不是他刻意,而是这些人看来像沙包似的根本不在他眼中。
  
  「别太猖狂,我金刀门知悉,是你这小人栽赃我们袭击武当那些下山的臭道士,要不是有人在兄弟的客房通风报讯,仍误会是这群老驼背害的,就不知我金刀门又要死多少兄弟!」
  
  一呛声,南宫烈眉头皱起来了。
  
  「在客房通风报讯?栽赃?……」显然不知谁这麽有空閒?後方金刀门人朝著他方位砍来,他腾空一跃,扇插背、双掌登时运气使出独门秘招。
  
  「看来你们的脑袋好像不比外表中看!」伴著一声冷斥而下,空中飞舞的花瓣立即阻止齐上的刀身成螺旋状瞬杀!
  
  「别嘴炮,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上涌的人群立刻像被炸飞一样,个个身躯叠落一起、大刀飞落一地。
  
  憎目鬼驼眼见他被众兄弟包围,成为众人狙击的对象,还一副无所畏惧,即吆喝部署替他做掩护想摸黑逃离。而南宫烈目光只在他身後那不断有呜咽想挣扎出布袋的人儿,旋身踹落几名缠斗的大汉,朝著鬼驼想要溜走的方向追赶。
  
  「臭驼背帮,为我门人纳命来!」一阵旋风而起,倏来的支箭被阻断飞散,这帮人周旁忽然多出武当派道士砍杀阻拦,顿时陷入三方混战。
  
  憎面鬼驼也被几名跳上的道士围困,而无法近身去捡拾被南宫烈打落的大布袋。
  
  似乎有人想要陷害他,结果拉入的门派太多,好像得到反效果;南宫烈好笑的想著。
  
  趁一阵混乱,他走到大布袋处,想将布袋拖到无人之地,再好好教训她。
  
  「呜呜……放我出来……」可布袋里发出泣鸣、加上物体扭动让他有些不忍,还是停下脚步将慕蓉雪茵放了出来。
  
  「呜……」没想到这丫头一见他即杏眸圆瞪,绳索未解开立即反咬他一口。「原来是你绑架我!」
  
  没时间解释,因为身旁有两派人马挥刀砍了过来,他出於反射动作捉住她的躯身将她拽向他,踹开向她挥刀向下的人,宽厚的手掌猛然抚触过女体娉婷身段。
  
  一想到没多久之前,他那双手才抚摸过别的女人,不由得令慕蓉雪茵浑身起一阵疙瘩!
  
  「你这无耻之徒,不要碰我!」她撞开他,双脚蹭离不断踉跄向後。
  
  这一向後,慕蓉雪茵不小心扭到脚踝,因过度惊吓而失去平衡,一路往後跌撞。
  
  南宫烈一愣,伸手勾不到她的个儿。「我叫你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更是让她激动的往後闪躲。
  
  这时他看到她扑倒在地赶紧爬起,不顾一切往厮杀的人群跑。
  
  江湖仇杀,她却在此混乱刀口下极不合作,盲目往山崖方向奔去。他想上前阻止,瞥见老驼腾空飞出先行他一步,使出独门暗器射向飞奔至崖边的女孩。
  
  「老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不明物体刺入後背的痛楚,让慕蓉雪茵俏脸扭曲,个身陡地旋转过来。还看不清楚是谁伤她,後脚跟竟不稳,踩个落空。
  
  天色阴暗,不明这里竟是天渺峰断崖处,阻打鬼驼上前的南宫烈瞧见,欲将她一把接个正著。
  
  「走开!我不要你碰……不要你救!」那手掌触摸的感觉让慕蓉雪茵吓得花容失色,顽固推离他时双脚登时往後栽跟斗。
  
  害他在她突来的挣动中,一个重心不稳反而被她落下的力气牵制,与她一起被拖下……

  跌落混暗不明的断崖下……



(十三) 现世报
  
  云雾缭绕的峰层,黝暗看不清。在月光照耀中的谷断山崖处,其下深不可测的嶙峋壁石旁,乍然有一棵枝干横长而出。
  
  跌落这长在山壁间的树枝上,南宫烈幸能抓住和他一起掉落下来的女子,捉紧她的手肘,只差一个手臂之力即可将她一把拉上来。
  
  这时,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同时更有个奇怪想法:几方人马大喇喇在风雷堡内缠斗,而堡中竟然没有半个守卫出现,更遑论慕蓉丰义被人掳走宝贝女儿丝毫没查觉,殊不知这对父女到底在搞什麽?!
  
  无奈,树枝开始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慢慢向下滑,不甚负荷的技干部分开始一寸寸断裂。

  糟了!枝叶的沈暗声,让南宫烈提起警戒。
  
  就在树枝赫然断裂掉落前,手劲猛然一拉,抱起手中女子踏过枝桠,藉力落在下方壁间一个踏石上。
  
  眼见整棵断裂的树掉落阴暗的山崖下,许久仍没有声音,可见下面高度如临深渊。
  
  他往上一望,居然见不到崖顶,只能伫呆於此进退不得,更是恼恨。
  
  手中女孩似快奄奄一息,他替她解开绳索,竟见她面容越发苍白。从怀内翻示她的伤口,才发现被射中的部位是憎面鬼驼的冰魄银针,而她开始呈现昏迷不醒的状态、四肢僵冷,清秀脸蛋冒出冷汗。
  
  这针,恐怕是喂了毒,必须拿到解药才有营救的希望。颓坐山壁内凹地,南宫烈任女孩滚落在膝腿上,用扇子敲敲额头显得懊恼。
  
  暗下决心,他打算付行险招,将慕蓉雪茵扛在後背,双脚攀踏壁崖突起的石块,估算加上自己的轻功应可攀飞一大段距离,登上崖壁回去天渺峰。
  
  就在他臂抱持女孩步步为营时,想不到这丫头还有一丝清醒,居然仍有力气挣动。
  
  「我怎会在你身上,走开……拜托你不要黏著我……」蠕动苍白嘴唇,慕蓉雪茵疑惑、冥顽不灵想推开他,让南宫烈踏出的步子险些滑出去,踩下碎石块隆咚咚掉落崖谷。
  
  不疑有他,这单脚踩到的石壁居然脆弱一碎,登时让他半边身体不稳,加上背上多一个女人的重量不愼失速滑落,令他那身丝绸制衣服在崖石如利刃的刮破下,衣下的肌肉也刮伤出血。
  
  「你不想跟著我就别碍事,想离开这里的人是我!脚长在我身上,有本事就让你的脚离开我!」他终忍不住气愤喝斥她。
  
  也许是现世报,就在齿缝并出怒气兼顾不及,眼前距离反落差太大,一个不注意,南宫烈快速往下滑行的同时,手掌顿捉空壁石,登时一踏空失足,和背上女子两人双双往崖底下坠落……

  ***
  
  月儿高空,沈暗寂星眨动,寥寥流转中,四周儿一片阒静。
  
  经过一个时辰……搁在稚嫩草坪的人手、长指微微一动抓住几根嫩草。
  
  南宫烈睁开眼睛,第一个入眼的即是离他不远处、女孩双目紧闭、清秀面容和纤细身子一半隐在阴暗中。他眼观一旁,发现他们摔落的地点是在柔嫩草地上,四周都是荒原与嶙峋山石,唯独落在这块。
  
  真是福大命大,也许是崖上生长许多奇树,减低落下的高空距离,才令他们不至摔死。是他太大意,明明知道现场一片混乱,还打开布袋放她出来,无缘无故害他挨了大姑娘慌张的一记铁拳,没想到铁拳没打到,还让她到处跑以至成现在局面。
  
  哇靠!早知道就应该将她连人带著大布袋扛起扔到山脚下,要她知道玩火自焚是啥後果。年纪这麽小,心肠就如此歹毒,不知应该嘲笑她笨,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下子,天缈峰那高高的崖上,一望就有万丈高,根本没办法上去,只好另寻他处有无捷径可绕行攀上原地,否则等明天闯阵时间一到,见不到女儿和他,说不定被慕蓉老头栽赃,也别妄想拿到血之轮。
  
  南宫烈恶瞪著……眼前那张秀气又惨澹、暗层容颜……
  
  扇子没了,筋骨也摔得疼痛,他坐起来撕下胳臂破裂的衣服,转转右手臂膀,怨愤对她再瞟来一眼,还是无奈的……来到她面前。
  
  不知为什麽,他就是无法放下她,对她见死不救。探出她仍有气息,他拉起她将她背在身後。
  
  眼视周围尽是漠崖和不熟悉的地形,他捡个方向顺著路径想走离这里。绷著铁青的脸,他扶抱她两条腿用力将她快滑下之身背好,暗沈眸郁结愠气:
  
  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抓,可能是慕蓉丰义不在堡里,可是就在他招开武林大会这等重要时刻,怎麽可能不在风雷堡里?又会到哪里去?他严重怀疑,自己根本被慕蓉老鬼摆了一道!或者是……背上的女孩也掺一脚……



(十四) 引诱
  
  「我不是叫你……不要管我……你这无赖放开我……」都这种时候了,稍有意识的麻烦精,还气弱游丝的对他吆喝。「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不用你背我……」慕蓉雪茵相当顽固捶打他,然而意识陷入模糊只能不断呓语。
  
  「我不要被你这种人背……走开……」骂著,骂累了,她突然直打哆嗦,齿牙间似要打架直抽气起来。
  
  「好……好冷……」张了好大的嘴好不容易说出话,她一双手不自觉揽紧前方男人的脖子,身躯不禁黏靠可以让她稍感到温暖的背躯。
  
  是毒寒发作吗?听到她呓语的南宫烈如此想。走没几步路,看到路道尽头竟是山洞,只好将她带入。自忖进入隐密的洞穴,也不会曝露於野外让她觉得冷。
  
  这洞内不是很大,约一个阁房大小,但乾燥的空气让夜晚的山风吹进带来一点浸凉感。
  
  他将她放在地面,翻正她之身拉下衣领检示伤口,仅见皮肤红肿破皮,针早不见踪影。他用嘴吸出伤口的血,想将她的毒寒吸出,但吸出伤血却不见其黑,怪异的是,她的脸蛋和肤色越来越苍白,而透出一种粉嫩瑰红的错觉。
  
  「好冷……我好冷……怎麽这麽冷……」慕蓉雪茵嗫喘,身子边往他怀里缩。
  
  南宫烈勘查洞内情况,捡几块枯木用石块擦出火苗,烧起材火蓄意让她温暖,一旁的姑娘却不断蜷缩身子直喃冷。阒暗的洞内火光燃动,更令他视清她的状况。
  
  鬼驼的银针是千年寒冰结霜制成,针头细小入体即化,若上面喂有毒液……可能需用内力逼出。
  
  南宫烈估测,握紧她躯身的手顺势让她盘坐起,掌移到她背部,觉得衣服的隔阂无法让掌气推进逼出寒毒。
  
  「好冷……」慕蓉雪茵不住喃喃,身躯被放躺时握两手抵不住寒意,又往他挪靠来,无意识用嫩肩磨擦他胸膛。「我好冷……救我……」
  
  这嘴巴刁蛮的小妮子居然会说『救』!倒是令南宫烈不可思议!
  
  若是讨厌他的她清醒了,发现自己对他求救会是何种表情?说到底,他会这麽狼狈窝在这洞里救一个女人,这一切还不都是她害的!向来自认她是麻烦精真不为过,只要惹上她,只会让自己更烦而已。
  
  他看著自己的衣服和她……,现在又没棉被可以替她盖上,嗯……只好……
  
  俊眸显得有些难堪,不过她现在正昏迷,而且之前小妮子那双眼睛早就吃过他的冰淇淋,不差这一次。他动手解开腰带,脱下衣衫披在她身上。过大的衣服将慕蓉雪茵包住,与火堆烘烤的温度,仍阻止不了她体内不断窜升至冰点的寒冷。
  
  「我还是……好冷……冷……」眼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南宫烈驱近观视,再脱一件内衣包覆她茌弱之身,没想到她非但没起色,反而四肢僵冷、无血色的嘴唇也乾旱出龟裂现象。
  
  看来无法将她体内寒毒逼出,情况更糟!他动手脱去她衣服;等等,可没轻薄之意喔!而是不这麽作,无法让内力运行到掌劲,进入她体内将寒毒逼出,可是运行完,仍不知成效多大,只觉得她倒在他身上之躯仍冰冷异常。
  
  他扶抱她双肩尽量不去看她胸部,反正小女孩再怎麽发育,一定是没看头,但藉著皮肤碰触,那妸娜体态在昏暗火光照耀下,还真引人遐想。
  
  「啊……真的好冷……」她不断喃喃、双眸眯视,竟是转身将双手攀上他脖子,用细嫩脸蛋磨蹭他颈项。
  
  「不要……离开我……」也许是碰触到热源,小丫头双手紧攀著他不放,雪白如玉的躯身更窝进他怀中,男人的体温让她觉得舒服不少。
  
  为了将身上衣服当棉被盖在她身上,南宫烈才意会此时自己也是光溜溜,这会儿两人袒胸露体抱在一块!只好拉上衣服包住他俩,躺在火堆旁看能不能用身体温暖她。
  
  这色相牺牲真大!是说,整个晚上这样折腾也真累,乾脆这样抱著她睡到天亮好了。哪知道身上的小姑娘安静似腄著了一会儿,尔後,居然开始动了起来。用柔软身躯磨动他,那软嫩身躯似蛇般缠绕撩拨他硬实的身体,周身随著女体泌出的汗液散发出淡雅体香,令他体内升起一股动情激素愈来愈难以压制。
  
  「冷……不是……我好热……好奇怪……」雪白小脸仰起,那秀丽脸蛋双眸迷蒙,蠕动煨得红通嘴唇,直接对他脸颊呼出热气。

  南宫烈顿时愕然,才意识这话,怀中小姑娘已将唇印在他脸上……



(十五) 春蛊
  
  互相取暖的两人体温烘烤得愈来愈热!这一接触南宫烈双目瞠大,莫名一股血气涌上,那唇触脸颊的湿濡与鼻间窜入一抹幽香,竟没头没脑令他全身血液直奔往腹下鼠蹊部集中。
  
  「别……别动!」他按住她想阻止她的撩拨,哪知道这小妮子四肢像八爪章鱼一样,双腿夹紧他下体似在寻找什麽,双手更缠紧他脖颈,不断用娇软身躯在他身上蹭动著。
  
  「好热……啊……我的身体……好热……」骚柔嗓音不断从瑰丽红唇呓出。南宫烈盯视她双眸半眯,与痴迷望著他的脸蛋,那细嫩双颊已熏出红扑扑。
  
  不自觉令他额头烧烤出气绝的热汗。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赤身裸体抱在一起,已经够令他难捱了,他是个年轻又血气方刚的男人,怎耐得住小女子一再做出令他血脉贲张的举动。
  
  「我叫你别动!别动!」他悒郁、闷吼、恼怒,这动下去,後果不堪设想;他花花公子什麽美女没看过,没想到会对这小鬼头有生理上反应。
  
  他索性动手推开她,不要让她黏在他身上,没想到被他臂力蛮横推开,小丫头脸色随即一沉,像失去重要物品,嘤咛出沙哑、嘶吼般的声量,「好冷……好冷……我需要你……不要离开我!」还慌张伸出双手往他怀抱投靠而来。
  
  不得已,南宫烈只好抱著她,发现他一离开她,她的体温更冰冷,但这次他却听到她呓出语无伦次的呻吟。「啊……好热……热……」
  
  不是中寒毒吗?怎麽会热?
  
  他正觉得奇怪,哪知她的小手居然开始抚摸起他胸膛,那上围系著包不住丰满胸部的肚兜,嫩嫩、软软的、极有弹性磨擦他,可令他脑门血液爆冲,险些克制不住下半身一触即发的冲动。
  
  「好热……我好热……热得受不了……」一股骚热直往慕蓉雪茵体内钻动、不断的扩散,骚痒得她难耐非常,直想解除这令她难受的热源,不断将南宫烈当肉柱磨蹭。
  
  肚兜掉了!……那粉红嫩蕾忽然接触到男人硬实的乳蕾,著实令南宫烈像触电一样!不料她非但抚摸起他的胸膛,还拉起他的大手罩住她柔软的乳房,双腿和他紧贴著下体隔著亵裤热源胀动愈来愈大。他一愣,那抬头迎上的清秀脸蛋焕散出妩媚光亮。
  
  「不要动这里!」他抓狂的捉住她双脚,谨守自己能克制的范围,眼眸瞪出血丝。
  
  寒毒不是毒吗?怎她的症状看来好像是被下了春药一样?!敢情是那个老驼子在银针里加什麽佐料!这个死驼背、老色鬼,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什麽血之轮,根本是看上她的美色想抓回去奸淫!
  
  可别管这些了,这小妮子不管他的央求继续用横陈玉体搓著他,一直用重要部位磨蹭他,好像搓著他就可以解决体内的渴求,耳畔尽是她娇媚的呻吟,令他亢奋的血液充流快憋制不住。
  
  虽说对女人来者不拒,可不想和仇人的女儿沾上任何关系,尤其是处心积虑想谋害他令他往陷阱里跳、巴不得能甩开的女人;他若是破坏她的名节,那他岂不是一辈子也别想逃离她的魔掌,况且她父亲不在风雷堡与她这模样著实令他心存怀疑……
  
  怀内丫头偎著他颈项的粉脸忽然上移,想再一次偷亲他,禁受不住的他正好将头挪过来。
  
  顿时!薄唇对上她樱嫩小嘴!这唇触一秒间……不知是诱惑的恍惚?还是出於本能?南宫烈顺遂寻下去,只觉得她生涩的接吻方式蛮主动的……
  
  起初知道唇部贴唇部,後来在他不小心受不了那樱唇蠕动的勾引探舌侵入她口内,竟发现她也开始学著他挑逗她的方式,吸吮他的津液伸舌划撩他的唇齿。
  
  「唔……」有力臂膀缠上无力的嫩肩,他扶住她後脑勺加深吻度。
  
  慕蓉雪茵整个人摊软在南宫烈怀里,全身血液翻流、脑袋混沌,仅觉烧烤的火热全往和男人翻搅的集中地而去。粉舌与他纠缠嬉戏,令她一时忘却体内焚烧的欲火和他痴缠一起。
  
  「嗯……烈哥哥……」她无意识呢喃出这名字,在男人怀里娇躯更显得温热异常。
  
  南宫烈没注意到,专注樱桃口唇内的柔润让他愈吻愈觉得芬芳。只觉得这小妮子吻起来蛮甜的,虽然个性讨人厌、嘴巴坏…他不是柳下惠,能悬崖勒马还真是考验他的忍耐力。
  
  「烈哥哥,我……好难过……好热……」她在他嘴内吐出模糊之音,难过又急切,柳眉蹙扭、美眸忍不住泛出泪光,表情似在求助他。
  
  这一吻不过试探性,看来应该不是演戏,也许真是老鬼驼的针有问题。
  
  沉腻女性芳存之香的南宫烈想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也许应该将她困绑起来,让她挨到药性退除直到天亮。可是他的身体一旦离开,她的体温又会骤降,这……该怎麽办?一旁材火快燃烧殆尽,周围空气不若两人肉体磨擦攀升高温,渐渐因火苗渺小而低寒,他又懒得去添增烧材……
  
  略微粗糙的指节揉捏莹白乳脂,她白嫩手指捉著他掌指不断握揉她浑圆胸脯发出舒服喃音,这膻色情画不是一般男人可以克制的。



(十六) 失身
  
  「嗯嗯……拜托你……再大力点……我……好难过……」

  铃音般的声音随著指掌的韵律发出难受鼻促,视觉与听觉的享餍让南宫烈青筋暴出,折磨他向来自豪的自制力。
  
  黑沉俊眸印入她媚眼含春、从没见过小口微张、浪荡的神情样貌。
  
  他将她身子压下,结实身躯箍住她,一手环抱她双肩、一掌满足她纠扯的渴望,指抚过姣美的背部曲线。
  
  早感觉下身硬柱在两人腿间游移,慕容雪茵闭眼感受下体的火热麻痒,不自觉想伸手到亵裤里抚慰自己,小手即被男人宽厚掌指捉制住。
  
  「啊……」她昂头呼出挫败之音,绞紧修长双腿难忍一股虚脱欲望,亵裤竟被男人脱去。障碍物顿时扒除一空,男人手指往让她羞耻的地方罩上。
  
  「难过……不是这样解决的……」南宫声音沉沉落下,伸出舌头往她绽放如花的乳蕾舔去,立即的刺激让她娇躯震颤。「啊……」
  
  想起她父亲逼迫他父亲的死,从未有过报仇之念的南宫烈,忽然燃烧起天生恶性之根。虽然此时不想趁人之危,但这也算是她在邀请他,反正他们都裸裎相见了,美色当前,他不享受枉称风流公子,就牺牲一下当她的解药好了。
  
  老实说,她发育得不错。双掌握揉的圆润乳房虽不如以往那些女人来得大,但肉脂十分饱满丰挺。她的骨架娇小,纤细苗条身段却凹凸有致、均匀匀称,真是女大十八变,整个人竟出乎他意料之外长得如此细致、美豔。
  
  全身被燥热熏烤得如千万只蚂蚁噬咬,慕蓉雪茵感到美乳又被捏揉得胀痛,「啊……烈哥哥……我这里好痛……」
  
  「乖,我咬一下就不痛了。」望著她胸部被他掌指蹂躏留下斑斑痕迹,南宫烈低头,再次含住那如玫瑰花辫的乳晕,在她轻声赞叹鼓励下启齿嗫咬、含吮吸弄。
  
  那下方罩住她私密处的手掌捉住她急切往蕊穴抽送的柔荑,抽出她沾著晶液的白细短指。
  
  他将她双腿打开,扶住臀蕊撑起她整个人,要她坐在他身上,再伸进一臂插入她双腿间、指腹抚触柔嫩私密间。
  
  他五指排开稀疏毛发,那儿已经泛滥湿溚。
  
  「呃啊!」他一碰触,慕蓉雪茵上身猛然往後躬了一下,随著她身体本能和药物的催引淫液弥漫成流,感觉略带粗糙的长指代替她手指的抚慰一下下揉陷抽动。
  
  她的泪珠儿一颗跌落,在闭目时、长发散乱摇动间晶莹流下她的脸庞。拼入的两指抽动几下,想试探她的幽穴是否准备好承受的状况。
  
  「我……这里……也好难受……」她下腹的柔嫩不住吸吮他长指,只觉体内在他手指磨动平熄了部分火焰,却连带煽起更炙热、酥麻不满足的疼胀。
  
  「需要我咬一下吗?」男人好奇低笑,黑瞳闪烁暧昧,欣赏她意乱情迷、野豔的模样。
  
  恍惚情形就好像在南宫烈房中看见那女人的表情一样。这是在做梦吗?慕蓉雪茵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只觉那种羞惭、可耻的景象和下流念头不断侵蚀她的脑袋,凌迟她的意志。
  
  「啊啊……」感受有力的抽送带来舒畅,慰怜她脆弱的娇躯,慕蓉雪茵要得不知所已,却有著空虚的不够,她不知道是不是难过?小嘴哼嗨著,意识到因她的话让他犹豫停顿,更慌乱嘤咽要求。「啊啊……不要停……」
  
  她的呐喊立即让男人手指蛮悍抽送,不自觉扭动腰肢配合,不管是梦还是真实,混浊的脑袋只放任让焦渴的肉体欲望支配。
  
  这种情形令南宫烈再也按耐不住,在她身体小小高潮不断颤抖之後,抽出长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让她有喘息机会让底下胀大的昂扬一股作气贯入,穿破那层薄薄障碍!
  
  倏地尖锐的痛楚,让慕蓉雪茵小脸愣住,全身僵硬,但因药性关系只持续一秒,和男人结合之地瞬间黏稠热液包涌溃堤,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欢畅之快令她俏臀忍不住往前缩进。
  
  界限一突破,南宫烈向下俯视她的表情。感觉著她小小身子有更进一步动作,额上汗粒一颗滴落,努力忍著在她身上维持不动。
  
  但她湿滑柔嫩的穴道催引他的壮阳持续挺入,香萦之气令他忍不住律动腰杆在花穴轻轻腾动起来。
  
  「喔!啊……」牵动限制的撕烈痛楚一拉开,填满她体内的巨物微微撞动,如涟漪一点集中窜开,令她身躯不持颤栗,片刻的欢愉是她从未有的奇特感受,诱引著她不自觉蠕动臀部想追随他。
  
  「会痛吗?!」南宫烈小心挺进、再推出,看著她问道,只觉她的花径滑润又很紧。霎那一接触,真令他全身血液沸腾又震讶。
  
  没注意因为满满的饱胀感,慕蓉雪茵热泪莹眶。白嫩手指陷进他壮硕背肌里。「啊啊……」红嫩樱唇不住吐出长串呻吟。
  
  感觉因她的催促,他撞送的力道越来越猛,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柔滑肌理令他更加顺畅,绞紧喷流的淫液是让理智奔溃的最佳催化剂,一下下魅惑他更忘形深入。
  
  「嗯哼……」慕容雪茵双腿不禁夹住他,身躯如花儿般摇曳,飞舞的长发散乱晃荡。唯一知觉只在那穿裂她身体里的巨物,夹杂极度痛楚带来不可思议的痛快,翻腾刺击著她的感官神经。



 (十七) 荒唐夜
  
  「啊啊……这是什麽……」小女孩懵懂未知,不知他用什麽一直戮著她,令她身体更加火热烧烤,但充塞她体内的东西每每撞动花核流窜四肢百骸的欢愉,间接满足她灼热高亢的欲望。
  
  「可以让你快乐的东西。」他伏在她颈间对她喷气,双臂捉住她嫩臀一下下往他套紧。那柔滑的窄室如天鹅绒不断圈束、磨擦他,即使和多少女子缠绵,竟让他有生以来仍从未嚐过这种销魂滋味。
  
  「嗯嗯……啊……好舒服……」她仰眯双眸的秀丽容颜泛出泪光、幽兰吐气望著他,娇躯随他的撞击而晃荡,菱形小嘴不断吐出柔媚铃音,闭目享受著他带来肉体上的极致快感。
  
  有感柔嫩花穴全面放开,却是湿紧、蛊惑煨贴他。男人撞送越来越快,扶住她下体的臂肌贲张,狠狠律动腰臀放任自己在她身上驰骋,似要不断掏空、掏空她……
  
  全面胀大的巨阳戮击阴柔花穴,鲜红血液绞紧巨柱吞吐间流淌而乾,象徵她处子之身被破的残酷。似摆脱束缚脱勾後,是百无禁忌追寻千古定律肉欲索求。嫩白雪臀和精壮黝黑臀部衔接碰撞,在激烈运动中牵引晶流淫液四处飞散。
  
  「呃……啊啊……求求你……啊啊……再给我……」她修长双腿紧紧圈住他腰身,嫩臀随著他的撞击而一再配合,娇躯被不断占有、玩弄。男人强壮的一部分凿入浅出她的柔软里,她呜咽、呻吟著,全身每一处都诚实反应,不断驱动自己的花臀吞噬他,而且热情又饥渴。她软棉棉的上半身无支撑,颓如危柳在半空摇曳。
  
  丰乳在撞动中傲然迎立、娇媚如花的色泽不断诱惑男人视觉感官。
  
  南宫烈将她身体压下,让她躺在地面上,感觉她的花室禁不起他的撞击而抽搐、身子快达巅峰,却一再延长时刻,想在这可以糟蹋她的时刻尽情享用她。
  
  「啊啊……烈哥哥……」过度欢爱让慕蓉雪茵发出声声呼唤。
  
  「啊啊……好棒……」她的花室不断收缩,又喷洒出浓郁淫液,热烫的温度炙淋不断飙进的男性,令南宫烈浑身血液激流颤栗。
  
  「啊……你真不可思议……」他沙哑呢喃、忍不住轻叫。发现她小小身子剃除药性不说,竟蕴藏这麽可怕的能量,害他仅存一丝报仇之念的脑袋理智全无,险些结束这恼人游戏,下身脱离控制不住飙驰感受她柔嫩包裹的舒畅。「又湿又热、真紧……」
  
  他扶起她一条腿变换角度,硕壮身材压住她,撑起她的腰,胀红的巨根重重往她柔嫩阵地骋进。俊眸盯著她莹白的胴体泛出绝色红晕,微鬈的青丝沾染汗水,狂野、凌乱披散在他颈项。
  
  他指尖往她年轻、极富弹性的肌肤刮下,尽量克制自己有俯身吻她的冲动,然而晃动的乳蕾像朵妖花诱惑他,还是让他不禁低头采撷那朵红豔乳蕾、餍足她的乳香。
  
  「呃哼……啊……」胸部的胀痛令慕蓉雪茵被一波波来袭的欲潮掌控,她哀哼著,不断摆动圆臀随南宫烈的进彻,而迎送。
  
  男人滋磨花壶的胀大越磨越快速,每每撞击花核带来强烈震颤。
  
  「啊啊……」她身子接受不了狂乱冲击,底下娇花抽搐泛流,在最後一个绞紧巨阳时,纤细之身痉挛往半空飞腾 ──
  
  南宫烈顿感极限一到,抽出撞送的巨阳让贲张毛孔喷出大量精流,洒在她供身洁白的美背上。
  
  眼见倒在地上的小姑娘一丝不挂,胸脯因激烈运动起伏喘息,美丽双腿间的花瓣不断流出高潮过後、和男人交合後的流液。南宫烈擦拭她身子、双手放下她,看著她羽睫不动的阴暗脸庞。
  
  这下应该可以休息了……眼见她似乎因疲惫睡著了,才这麽想。拉过衣服想遮在他们身上,哪知小女孩又因体内燃烧的欲火开始动作起来。
  
  该死的!这药性到底有多强?!
  
  想閤眼的南宫烈咀咒著,发觉她不只让温热的唇煨红他,还揽抱亲吻他……让粉舌伸进他耳朵里,甚至双腿大张跨坐他身上,用淫流的蕊穴不住磨擦他快速又胀大的雄伟。
  
  「再给我……烈哥哥……求求你……」极度烧烤的欲火让慕蓉雪茵不明究理,只觉得这次体内燃烧熊熊欲火比上次来得更强烈。
  
  「我好难过……求求你……」她急切磨动壮物不知该如何做,双唇吐出难受之音,男人已经将她整个人抓上来。
  
  「没关系,慢慢来,夜还很长呢!」南宫烈在她发烫的耳边低语,将她身体翻转背向他,让她四肢像小狗趴伏在地上,忿恨的眸出现未休憩的眼圈,再顶开她两边的膝盖,双掌抚撑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身体无端处於兴奋状态的慕蓉雪茵,感觉他引导她将翘臀抬高,想往後瞧著他,粗壮巨大物体已顶进她开閤、靡流的花径中。
  
  「呃啊啊……」冲入甬道的男性胀满她整个身体感官,强而有力的撞击,不顾一切的冲刺,她全身窜流奔腾血液,颤栗的欢愉更甚方才,她的密穴充分滋润男人的壮硕。
  
  南宫烈不住顺著湿滑律动起腰杆,他夹杂喘息,几近粗暴的撞击她嫩红的胴体,完全将愤怒发泄在她身上。
  
  寒毒掺著春药在慕蓉雪茵体内发挥淋漓尽致的药性,就算以此屈辱的姿态任由男人玩弄,她也抵抗不住。
  
  有一就有二,尝过一次肉体交欢的云雨,本是不识情欲滋味的小女孩身体随著本能更甚方前,挪动腰臀的方式狂野奔放。
  
  她淫叫不已,像发情的母狗,道德尽数沦丧,仅管身体因药性致使欲火焚身,唯有他的拥抱和占有才能驱除热浪,但在承受他一连串冲锋陷阵、狂猛冲刺之後,疲惫娇躯顿为酸痛缓慢下来。
  
  他双手揽起她腰身,将她整个人抱在他前方,体贴的放慢速度,手掌顺著纤腰滑向前面,两只手臂交叉捧揉那对晃荡的美乳,伸舌舔食她香汗淋漓细白颈项,再往上吸吮她耳骨。
  
  「哈啊啊……」臀腿儿被强壮手臂扶持,慕蓉雪茵移动娇臀不断往他身上沉合,感到耳边湿濡的撩拨和男人喷拂来的阳刚气味,情不自禁转移脸蛋搜寻他薄热双唇,与他挑逗热情缠吻。
  
  他的薄唇封住她樱嫩小口煽情的呜咛;她抓住大掌的白指与他一起抚揉自己丰满胸脯,两人心脏为这种莫名的步调而跃动。
  
  她役使的娇躯愈来愈疲困,和花穴肌理强烈的收缩成反比,南宫烈愈戮愈觉得穴径越发紧窒,阻碍他们更进一步发展,她疲顿、停滞之身难解腹中源源不绝悒积的压力。
  
  他一掌捧起她娇臀,抽出湿热的花穴,大手将她反转面向自己,再半卧地面,扳开她双腿让她坐在他身上,一柱擎天的巨阳一举侵入她嫩地。
  
  霎那,突来的姿势让慕蓉雪茵两腿劈开的私密处似被狠狠撕裂,密穴开敞吸绞居中的男根每每都插撞到肚子来,让她感觉到更壮大、每一下都戮击到她更深处,似要完全充占她整个身体。
  
  男人肆无忌惮的往上撞击,拉住她双肘,引导她在他身上驰骋,驱解她悒积的浪潮,操纵著她的肢体,让她灵魂飘游到天际。
  
  「啊……烈哥哥……」她铃音般的嗓音娇软惊呼,躯身强烈感受一波波无与伦比、欲生欲死、空前的欢愉,嫩红的胴体颤微微如空中飘盪的花瓣,沉浸情欲的小脸因激情泪痕交错,唯有小嘴儿发出声声无助吟哦、和声呼。
  
  胸前晃荡的乳房随著男人主导,一下下凶猛疯狂向上的戮袭而波涛盪漾。
  
  在南宫烈眯视的眸中,将她那娇媚粉嫩、我见犹怜的姿态和美景,全都一览无遗。
  
  一切好像脱轨了,乱了,失了序……
  
  如果他是足以燃烧她的烈火,那她就是足以溶化他的冰雪。烈火很难和冰雪相处,却一碰即化……如同此时水乳交溶的他们……
  
  月光残照幽暗的洞内,材火早已熄灭冰冷,却似感染到洞里一男一女躯身交缠的火热空气、温度平添适中,静谧洞中……只闻湿漉肉体交撞声和忘我的喘息。
  
  洞外,荒源山崖的空气乾燥不湿冷,其间吹来一阵凉爽的山风,却吹不熄山洞里火热缠绵的情况……
  
  直到天色有点微肚白了……



(十八) 是我的错吗  
  
  荒漠山原,如往常一样沉寂。崖断处,一只苍鹰飞过,发出叫嚣之音回盪整个山谷。日光照亮的山洞里,位移已是顶头上。熄灭的火堆旁随地置放散乱的木材和……几件凌乱的衣衫、鞋子。
  
  初睁开眼睛,慕蓉雪茵觉得眼前模糊,再一集中,视线变得清晰,她独自趴在地面,背上盖得是男人的衣服。
  
  她恍恍惚惚望向这里,意识越清明却是头痛欲裂,尤其是双腿间一挣动,竟是超越头部的疼痛,下体酸疼非常。
  
  这!是怎麽回事?她坐起身抱著头,低下的眸瞥见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大腿内侧肌肤留有不少瘀红。
  
  猛然,她想起昨晚的一切……那……各种荒谬羞人的姿势……和翻云覆雨的情节……
  
  回朔脑部的忆起,苍白秀丽小脸便是越发惨白……何止是惨白……简直是全身愤怒到发抖。
  
  难道那不是梦!她居然,居然和那个男人!!毫无羞耻的做那些肮脏的事!洞内没看到半个人影,她赶紧寻找自己的衣服穿上,迳见那男人卑贱污秽的衣物……想踩它几下泄愤。
  
  不见他的人,她忐忑不安,害怕他会回来胁持她,或者做出危害她的举动。她望著山洞口,不顾一切想要逃出这里,可是经过一夜体力耗尽,加上一个早上没进食,她这一拔腿,居然踉跄扑倒在地。
  
  身子软倒毫无力气,全身酸疼,双腿处不时传来剧痛,心中更浮上无比难堪的怒愤。
  
  她趴在地,想爬起却毫无力气,眼泪掉了下来。依稀记得昨晚,一开始她好似被人从肩上射中什麽东西,然後就和那男人一起坠落悬崖,一定是那个男人让她吃了什麽药?还对她做出卑鄙无耻的事……
  
  出口就在眼前,她却力不从心、无能为力逃出去,这一抬头,好死不死的,居然看见那可恨的男人跳到洞口处,正往这方向走来,肩上扛著一袋东西。那衣袂飘飘的高大个头,玉树临风、神清气爽,瞧得她清亮美眸泛出憎恨之光。
  
  凝望著洞内女孩已醒来,南宫烈脸庞漾满温和之色,第一眼见到跌在地上的她,心头竟窜起想步上关怀的举动,但仍若无其事走到她面前。
  
  「四肢摊在地上,看来是意识清明,醒来有一段时候,连衣服都穿好了。」稍早他离开时本想替她穿好衣服,但思及她肩上有伤尚未痊愈,故而将一件外衣披上才离开。
  
  摊在地上的她,对他瞟来恨怨一眸,那委屈的泪含在眼眶中就是不愿掉下来,在这男人面前呈现软弱一面。若非她的体质娇弱,无法学习慕蓉家传承的武功,今日也不会沦落到……只能妄想用眼神杀死他。
  
  她别脸掩藏,对於他的风凉话双拳握的死紧。
  
  「唉!趁休息过几个时辰,」他开始左顾言它「我一早为了寻找食物,特地爬到山崖上,在漠原就是捉不到几只盘悬谷上的老鹰当烤小鸟。所幸在一旁树枝下发现夹著一只落难小白兔,虽然这只可怜的小白兔和我们的遭遇相同,可能被老鹰追逐,所以落下树枝夹缝内,但是为了填饱肚子,逼不得已,我只好将它从树下抓出来。」他一派轻松,阐述刚才惊心动魄的冒险史。「哪知这小兔囝子突然对我张牙舞爪,吓得我只好放掉它,还好在下面大树上发现青色果子,我吃了几粒发现无毒便带了一袋回来。」他语气很无奈,刻意道明找食物和以身试毒有多麽艰辛和伟大!又惊鸿一瞥地上女孩竟对他不理不睬,才发觉她的状况。
  
  「哎呀!趴在地上很辛苦,肚皮和石地黏在一起,鼓鼓胀胀很不舒服,赶快!拉住我的手上来吃顿好料的。」他对她伸出巨掌,故作姿态将她拉站起来。
  
  哪知趴在地上的姑娘被他搀扶起,倏尔,一巴掌便甩了过来。“拍啦”一声!慓氤美眸随得逞声响怒而瞪视他,泪珠儿从不甘愿的容颜滑落。
  
  这个可恶的男人,她的名节、清白,竟然毁在他手上,她以後怎麽嫁人?
  
  那张俊逸的脸庞承受突来一袭,闭目静默,颊上清楚印著光鲜的红色指痕,如此痛掴他一巴掌仍难泄她心头之恨!
  
  「何必呢?」只见他低一沈吟、睁目阴沉脸,迎向她美目恶狠的视线;藕臂已被南宫烈攫住抓到跟前,欺近那双充满危险又嘻谑的眼神。
  
  「看到你如此生龙活虎、精力充沛,想必体内的寒毒已经驱除了,肩上的伤也好了大半……而这药性嘛……」修长手指居然抚摸她白晰如蛋壳般可怜兮兮的脸。
  
  「你这禽兽!不要脸!放开我!」她咬牙切齿闪躲他的非礼,在他掌劲中愤力挣脱,净是令他不会怜香惜玉纤足悬空,整个臂肘被他抓得很疼。
  
  「才经过恩爱的一晚,这麽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记得昨夜我们不知大战几百回合,是谁巴著谁不放,用这双美丽的长腿跨在我身上,像个荡妇发出风骚呻吟,还一直喊著:烈哥哥……不够,不够,我还要……」
  
  「不要说了!你……好可恶……」他乔装昨晚她称谓的口吻,勾起慕蓉雪茵逐渐崩溃的记忆,颗颗眼泪噗落,激起她懊悔情绪。「好可恶……根本是你,绑架我又喂我吃淫药!」自作孽不可活,她只觉身体脏透了。
  
  那盯视的黑眸静默她泣不成声、随之尖锐的指控,与哭得像泪娃儿的脸蛋,登时力量一放空,猝让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嫩臀跌摔牵连下体酸疼令她颓倒,披头垂散的发丝沾黏泪水糊在脸上,在在指责他粗暴的对待。
  
  南宫烈递出手中的袋子,也不做解释。「这是避免吃到你家的食物会中毒,我贯常带在身上的乾果。」
  
  据他所言根本天差地远的说词,让慕蓉雪茵觉得很白目。
  
  「我才不稀罕!你让我饿死好了。」她气得打掉他的手,让那包东西掉到地上。
  
  「真浪费。」南宫烈见青色果子滚落脏污,啧道。「还是生肉比较合你口胃。」他行为略显焦燥。「可惜……就是找不到宰杀工具可以捉野兔。」
  
  望著他高大背影,她怨愤的表情忽然染上些许畏惧,他朝她视转而来。
  
  「瞧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那一巴掌根本不痛不养,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来揍我。」他仍找死挑衅她的脾气。
  
  「不需要……吃你这烂人的东西……我情愿咬舌自尽!」她话绝,瞳眸溃乱,声音虽气弱游丝,可被他气得高八度尖嚷。
  
  「你想留在此地无妨,这上头不只有老鹰,还有一大堆秃鹰,等著你饿死之後飞下来啄食你的尸体。若是死了倒还好,若是没死剩一口气,活生生看著自己的眼珠子被啄出来,身上的肉一块块被吃掉,死相可就很难看。」他老油条恫吓,步履朝她走来,不顾她顽强反抗硬是将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麽?放我下来!」这举动让她花容失色。「不用你碰我!不要你碰我!」忿力推打他,虚软身子在他怀内扭动相当吃力,幸好那巴掌气力泄尽,无力对抗他蛮力臂弯。
  
  「再继续待下去,你不生锈我都快发霉了!我若是把你留在这里,可别指望向你爹换血之轮。」他忿回,知悉她的任性和傲慢,怎奈她会在他面前哭得惨兮兮,又十分不耐烦,巴不得尽快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
  
  「果然是你这登徒子搞下三滥技俩,还我清白来!别以为绑架我就可以教我爹妥协!」他的话让小姑娘发狂,气得想陷死他,搥落的拳头却比小石头还没力量。
  
  他将她双手压在後,往山下一跃,攀岩附壁,用轻功边抄小径落下嶙峋壁崖一大段区块。这次熟悉路况,掌捉岩块,不一会儿功夫便落到山下安全一隅。可是找了老半天,就是听寻不到水源声,终於看到一条清彻河流跨过眼前不远处。
  
  将怀内烫手山芋搁在旁,他近河中掬水自饮。
  
  看见清澈河水,慕蓉雪茵很想洗净一身的污秽,可是全身饿得无力气,不能随心所欲,这下跑不了,纠结怨怼的眸居然看到他在她面前脱下衣衫,跳进水里。
  
  「你!」她想调开视线,可是那副健美体魄让她想起昨晚的一切,腹中居然一阵烧灼……

  不对!一定是她生病了!不然就是昨晚那该死的淫药仍残留她体内。
  
  「这里的河水清甜好喝,不输芺蓉镇的龙景,一个晚上滴水不进,难道你不渴吗?」低沉声飘来试探,令她神经都警戒起来。在瀑布下游,他浮出水面的头,涉水而来,抹去脸上的水渍。
  
  「当著良家妇女面前宽衣解带,枉你是知书达的公子哥。对了,我都忘了,做了这麽多禽兽不如的事,禽兽不如的真面目也该露出来了。」她言语尖酸侍候他一番,管他有无听见就是要发泄怒气。
  
  「昨天不知看过几百次了,我们对彼此身体该有的地方都很了解,何必如此拘礼。」想不到他忝不知耻的夸出半裸的自己,毫不避讳擦拭,还慢慢穿衣服。
  
  「你!……」气得小妹妹在这困难窘境无法回避,踢动两腿直接抓起一把泥土往他扔来。
  
  「精力真旺盛,瞧你这麽见外,害我差点想复习昨晚情形让自己的未婚妻回味无穷一下。」他啧啧两声,暧昧的退避三舍。
  
  害得小姑娘差点煞气、昏死过去。「我咀咒你……找不到食物饿死你!」
  
  懒得理会她,本来想舀一瓢水孝敬她,看来是不用了。南宫烈迳自走向河流,将削好的木叉捅进水里。
  
  眼见他轻松自若,慕蓉雪茵陷入自我哀怜惨雾中,独自怅然。望著他在水中逐起水花捉鱼,衣裳浸湿黏贴结实躯身上,迳也埋怨起来。
  
  双脚不能动,跑也不是,不想见到他也不行。如此可恨之人,光顾自己舒服,果然是道貌岸然。
  
  仅见他没几下身手俐落就叉串一木杆的鱼,将木杆丢在她脚边,再将收集好的木材架起,擦起石头点火,看也不看她一眼烘烤生鱼。
  
  熏烤的肉香随著时间拉长从男人与她相隔的一段距离飘送而来,她泪眼迷蒙望向天,自六岁那场无法忘怀伤痛,与年年将他攒聚记忆中的憎恶,到十岁、十二岁针锋相对……往事历历如走马灯,涌络心中悒郁而伤神,恁的伤害对她是精神折磨,现在又惨遭他蹂躏,她简直恨透他了。
  
  南宫烈迳自忙著手中物,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她眼不见为净。枉他在江湖上予人知书达礼、潇洒不羁的公子哥形象,虽自命风流却不下流,怎被她指责是下三滥、无耻之流。小丫头不懂人情世故、不知感恩图报就算了,居然对他的『以身相许』灌上『意图不轨』恶名。算她眼光差,反正在她眼里,他做什麽事都低级。
  
  翻过一边还没烤熟的生鱼,火源霹雳啪啦熏出另边烤熟的香嫩肉汁,他觑向她一眼,小女孩仍在那儿自怨自艾,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含泪仰望天空的凄迷粉脸似生无可恋。
  
  他再翻过手上已经烤得生嫩多汁的肉。吃几片香鱼,本来是不想理她,不给她肉吃,让她怨天尤人、自生自灭好了,身子给了他又如何,又不是他想要,还嫌她有够凶巴巴、和那股令人不敢领教的刁蛮。
  
  他再睨她一眼,……烧得旺盛的火苗随著风势朝边弯去,仅见架上的火烤随著一空而弱小……
  
  慕蓉雪茵查觉她的旁边多出一只烤鱼,才知那不是风势,而是南宫烈站在她旁边。
  
  「哪!吃点东西。」到底,他还是无法乎视。
  
  「不稀罕!」固执的女孩仍是将头撇向旁。「吃你的东西会吐!」嘴巴仍是不饶人般伤人,不过他倒是不介意,亲手调教。
  
  直接蹲下身,南宫烈将烤得香喷喷的鱼含在嘴里咬下一口,目光对准她的脸,大掌捉住她小巧下巴。
  
  「你!做什麽……不……」慕蓉雪茵一颗心忽然停止,双手拉扯他胸前衣襟,他的双唇已堵住她的嘴,趁她慌张失措,舌尖顶进她齿颚,扣住她牙关洗涤她内地,将鱼肉送进去,再倏地抽出舔舐。



(十九) 反击
  
  突来的举动快得慕蓉雪茵反应不及,香萦肉味在唇齿内环绕,她面红耳赤盯著他,看到他黑沉眼底冰冷无半点波澜。
  
  「不吃也行,那我就一口一口喂你吃,直到你肯吃为止!」
  
  她双颊绯红,又羞又恼的瞪著他,那含在嘴内的鱼肉不知要吐出来,还是接受威胁咀嚼……,才悄悄想要动作时,哪知他蛮横的大手又扣住她下巴,还一把扳住她想反抗的手扭到身後去。这次来势凶凶,他窒人的唇舌袭卷她柔软唇舌,更强霸趁机放两片肉块进去,搅得她一阵头昏目眩,吻得两人嘴角流下唾液。
  
  「不要……不要……我吃就是……」趁一丝空隙,她直呼投降,才在他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将一只烤鱼吃完。眼泪往肚里吞,满腹委屈,敬畏的眼神不时瞄向他,很怕他用此种方式凌辱她,或再和他有任何恐怖的肌肤之亲。
  
  「很好,以後若是这麽吻你,你就会吃了,我倒是很乐意这麽做!」这可恶男人居然胜利揶揄,沾著油脂的纤细白指忍不住颤抖。
  
  无耻登徒子!她忿恨盯望他饱餐了一顿,满意她服从态度,走回火源处,想不到他会用这招!好!淑女报仇十年不晚。
  
  拿起地上的木杈,南宫烈环视四周。「吃饱饭足,有力气走了吗?」他没好气问道。
  
  甫早他曾从漠崖顶往下探看,他们掉下不是平时他熟悉的翠行山,四周尽是漠崖荒野,险恶的环境许就如慕容丰义所言是他的考验,估量无法判别从哪个方向才能爬上天渺峰,从这里找到附近的客栈也需要半天时间。
  
  「不知道!我的脚扭伤了,没办法走路。」她也冷冷回话,偏偏就是不让他如愿,如果能找到机会逃跑便是,死也要赖在这里不会跟他走。
  
  「是吗?」危险气息向她趋近,她听到他乍来的脚步声,那包围周遭无时无刻可怕的存在感令她闭上眼。「那一只脚扭伤了?」再睁眼,竟看见他蹲在她面前将她双脚举起。
  
  「就是……这里。」她心儿一震悸,清楚感到那温厚掌心碰触她脚底的裸肤,著实害怕他会发现她是装伤。
  
  「那这样呢?」因为那漆黑的眸又现出冰冷温度,而他掌心揉动她的脚踝既温柔又技巧性十足,非但令她觉得痛而是一种舒服的矛盾,不知为何,他的碰触竟令她体内升起一股怪异颤栗。
  
  「好了!好了!」她蹙眉哀叫,真想拜托他别再揉了。
  
  「喔!不会痛了吗?」那双掌仍继续按揉白嫩脚趾,心中有个底,南宫烈冲著她展开魅惑一笑。
  
  「不会了!」霎是脸红,慕蓉雪茵向他挥拳,想缩回她的脚;虽是懵懂却知晓这花花公子服侍女人果然有一套。
  
  他无半点想放开她娇柔纤足,不断检视上面状况似很严重。「但是你的气色看来不好,好像痛得无法走路。」替她穿好锈鞋,他将她抱起来。「要我抱你走吗?」
  
  这一举动,让慕蓉雪茵又窘又恼,不过正中她下怀,所以没有抵抗。
  
  「你从小住在天渺峰,应该知道往哪个方向,才能尽快回到风雷堡吧?」
  
  「哈!游遍大江南北的南宫家公子,居然是辨别不出方向的路痴!」这一问,慕蓉雪茵因过於惊讶露出夸张的讥笑声。
  
  「如果你不想离开我,尽快找机会回家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掳走你,随我处置……」管她如何讥笑,不过她倒是提醒他,她的人落在他手中的现况。
  
  「我……不知道,要想想……」她神情黯然,心中恶整他的计划复苏。
  
  「看到前方有个圆点小山丘吗?」她故意往前眺望,随意一指。「往那方向一直走,就会看到桠峰,攀过那山崖,应是翠行山的方向。」
  
  「真的,没骗我?」用木杈当拐杖,南宫抱著她急往前驰,用轻功步行十里路,越过山崖,太阳顶炽,脚程显得疲惫而慢顿,仍是没看到她所说的翠行山。
  
  「到底在哪里?」他焦燥再问,令怀中女人镇定指往某一方向。
  
  「也许我忘了……应该是那边。」直到来到前头杂草丛生,上头有块扁额的村落时,才自觉和目地已相差甚远。
  
  趴在他背上整得他汗流浃背的小女人直发笑,笑到脆弱身子摔到地上仍是狂笑到肚子疼。
  
  视著摔落地面的她,他青筋直冒的脸孔清楚让她明白他恐怖的情绪。
  
  「既然你这麽讨厌嫁给我,那就不要回天渺峰了,直接去都京采买几匹布衣回来向你爹交待,各取所需,拿到我要的宝物,我即刻消失在你面前,以後你也不用看到我就觉得心烦!」
  
  「你别作梦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关,我爹若是发现你、我都不在风雷堡,一定认为是你绑架我!」他机关算尽出啥鬼交易,令她气煞回嚷他。明白他无非是想尽快回风雷堡,好对她爹有交待,拿到宝藏解救南宫家,说什麽她也不会让他利用她。
  
  面对她一再不可理喻的指控,南宫烈尚好的脾气终於忍峻不住,直接爆炸,粗暴的将地上的小女人一把揪起。
  
  「你若是这麽想被我绑架,我倒是很乐意如你所愿,别以为我不知道在风雷堡上,飞驼、金刀两帮人马为何想杀我,是谁搞得鬼!」
  
  昨夜计谋被视破,她无辜小脸显露害怕。「所以你才侵犯我的身体,反报复我是吗?」她泪眼汪汪的大眼虽是畏惧却有深刻伤痛,时时谨记这令她一辈子感到屈辱的事。没想到每次和他赌气,故意找他麻烦,居然会在这次令自己栽了大跟斗。
  
  「你要是这麽想,我也没办法。」南宫烈面色冷硬,直接将她像捉小鸡拎起走入村落,因为他知道再怎麽解释,她都不会相信,自六岁那年起,她就一直将他视为想谋害她、贱踏她的天敌。
  
  「对了,进入村子後我该怎麽处置你呢?」他煞有其事的想著对策。「或许卖入青楼是不错的选择。武林盟主的女儿价钱应该不斐吧!若可以弥补南宫家巨额债款也不错。」
  
  「你敢!」慕蓉雪茵简直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他将她吃乾抹净後,居然有此残忍念头。
  
  「你不怕南宫家名誉受损吗?」
  
  「反正我都快破产了,岂会在乎名誉!」顾不得怨天尤人,带个拖油瓶,南宫烈理所当然挑眉。
  
  看来他是摆错黑脸、表错情,愈描愈黑了,原本要带她上堡,是想将她归还给她爹,哪知她中途一搅局就绕进这村庄。看来方向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眼见天快黑了,只好进入村庄找寻客栈投宿再做打算。
  
  「你敢这麽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只闻被他狭持的小姑娘面色铁青,嘶吼的音量惧怕又掺杂凄厉控诉的苍茫,声声传入他耳中直达他内心。
  
  她会变成今日偏激的模样,有一半是他的责任吗?其实他对她是有歉疚的。不管她外表如何改变,长年一直烙印的,是少年闯进慕蓉家,撞见一位天真无邪、有著雪白可爱脸蛋的小女孩,一直留存他心底……



 (二十) 谁惹的祸
  
  微暗室内,只有一盏烛火在桌上摇曳,照亮一室诡怪情景。桌上饭菜似乎都凉了,却有泼洒的痕迹。
  
  扭动反绑手肘的绳索,她坐在椅子,长发因过度挣扎披散,雪白清秀的容颜因挣动气喘红通,澄澈激怒的明眸充满怨气,瞟瞪坐在对面相貌斯文俊帅、气质温文儒雅的男子。
  
  仅见他从容喝下口茶,再优雅夹著饭菜,似是很有教养的达官子弟,视面前她这被绑的『女囚』为无物,好似面前根本无人似的。
  
  在这里和他拗了几天几夜,她被他连哄、带骗,啥计俩都用过了,根本无法动摇她半点意志力。
  
  进入这村庄,原本见他想找间客栈,想不到这破烂的村落连间客栈都没有,只有好心的村长介绍几名牵移外地的村民留下的空屋让他们居住。但自从在这里落脚了两天,他就没有再出去过。是打算挟持她住在这里吗?她心惊肉跳想著,还是已经偷偷将她卖掉,私下连络人口贩子趁她睡著了带她走。
  
  「喂!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这已经是几百次她对他咆哮,成功引起他对她投来淡漠一瞥。
  
  眼见他一副气定神閒、一口茶一口饭悠栽吃饭,她神经紧绷快被恐惧感攫走。
  
  「人面禽兽,你聋了!没听见我说话呀。」
  
  椅子在地上拉动之音,令大吼大叫没形象的女孩差点连人带椅往後翻倒。他长腿倏地一伸,堵住椅柱没让她出洋相,一口茶在嘴里差点让她下一句话给喷了出来。
  
  「就算你不让我摔跤又如何,我不会感激你,是人就赶快放开我,否则我宁愿摔在地上咀咒你老祖宗!」重心不稳躯身回笼囚座,披头散发的她看来怨毒凄厉。
  
  他对她投来无聊一瞥,想想应该顺便也将那张嘴封住才对,免得耳根不清静。
  
  虽然想向村长探出天渺峰方向,但显然慕蓉丰义设的关卡不是那麽简单,通堡的闸道山口必然有条隐形通道,和他之前上堡之路截然不同,而这通路必是风雷堡之人才能分辨出。但问题是小妮子意志坚决,似不想和他回风雷堡,就算带著她入主这空屋休憩的那一晚,他嫌这里太脏想打扫,也被她藏起扫帚、打破水桶弄得整屋水渍乱糟糟,还企图上演脱逃记,忙得他不可开交。
  
  他可说是招数用尽,但她仍继续撒野,甚至故意不洗澡蓄意熏死他,他知道她讨厌被他碰,明知他爱乾净故用这招。
  
  面对她不合作加捣蛋的态度,他索性将她绑起来,免得再伤神,下一步又会出啥令他头疼的举动。
  
  「只要你乖乖听话,瞧,把自己弄得不像女孩家,你爹看到你这样真会心痛死,何必跟自己过意不去!」他夹起香喷喷菜肴晃了晃,企图引诱她的胃蕾,就连这顿丰盛晚餐也是村口大娘准备的,送来张罗时还不时对他眨眼睛,边瞄向慕蓉雪茵偷笑,不知对他暗示什麽。
  
  「就是你这衣冠禽兽虐待我,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洗澡,甚至限制我的行动,还好意思说!」她尖锐的吼叫穿破耳膜泣诉他不人道的对待。
  
  南宫烈脸孔立刻阴鸷下来,就是这种一口咬定他是「凶手」的态度,让他改变主意,难免带她回堡後,随便乱说话陷他於不义。好,既然她这麽爱住在这里,那乾脆一起住在这里好了。
  
  「你好样的,别让老娘回家去,否则一定告诉我爹,要他将你大卸八块、抄家灭族,开膛剖腹,杀你爹、你娘、凌辱你姐姐、鞭尸你姐夫!」她越骂眼泪掉得更凶,从小到大没人敢如此对待她,眼见自己狼狈、凄惨、一身脏污,清纯可人的小女孩乍变成历经沧桑的怨妇。
  
  若是放开她,她还会跟他耍猴戏,不是坐著他不喂,她就不吃饭;就是他不背起她,她就不走动,娇生惯养要他侍候,还对他颐指气使要他做牛做马,真……孰可忍,孰不可忍。
  
  尽管燃眉之急的债务等著他,他决定,一定要驯服这刁蛮被宠坏的千金小猫。
  
  啪通一声,椅子向後翻飞时男人大掌忽然拍向案桌站起来。
  
  吓得慕蓉雪茵怔望住他。
  
  「你给我洗澡去!」她身上的臭味快让他忍受不了,好几次要他背著她上茅坑,出於浅意识不断提醒他,她身上有多脏。他铁臂往前一伸,不废吹灰之力就将她从对桌前抓出来,挟在腋下拖到後方的澡间。
  
  「你做什麽?!」连衣服都不用脱,慕蓉雪茵即刻被扔往大水捅内。
  
  她大叫著,水花在挣扎扭动下四溅,吓得惊慌失措的她面容惨白,原以为本持著不洗澡、不让他将她梳妆打扮得漂亮,邋遢些就无人敢买下她,这下可真害怕,他不会是想将她洗乾净卖到青楼去。
  
  「我不洗!不洗!不洗!你要我洗澡乾脆直接捅死我好了!」她一劲迭声撒赖,坐在水桶内的洗澡水十分沁凉,冷得她直打哆嗦,显然是替她准备好一段时刻。
  
  原本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没了以往的形象,额上青筋直跳、脑子一片轰然,他卷起袖子,舀起一桶桶热水往她身旁淋。
  
  「不洗是吧?没关系!那我陪你洗,这水桶够大,足够我俩洗鸳鸯浴。」他解开衣衫准备跨下水和她一起泡澡。
  
  「你……你……」她美目睇凝肌肉震动的胸膛,那薄湿衣纱黏贴其上清楚印出小点乳头,令她想起那晚和他肌肤相贴的情景。

  「我什麽?坐过去!」登时凶恶俊容在眼前放大,吓得她惊醒过来。
  
  「变态!色情狂!离我远一点!」她大力推开他,激得水桶重心不稳,往男人倾斜的方向倒掉大量水流。南宫烈稳住水桶,还好没让这破坏狂劈了唯一仅存的洗澡桶。
  
  「你不想妥协,没关系,若仍太固执的话,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感情。」他面色一沉,准备豁出去,起身一把将她从澡桶抓出来,伸手欲脱下她衣衫。
  
  随著一声尖叫,澡刷、泡皂、水瓢,凡是能抓到的东西齐飞,空间只闻一声接一声霹哩啪啦。
  
  漫天物品飞舞的景象,与震耳欲聋的吵闹,令对面邻家的一对祖孙盯著这幕奇景。
  
  「大牛呀,你看,对面那屋子多热闹啊,虽然整天吵架,可是你看,他们感情多好呀!」牛大婶对著下面看得出神的小孙子笑道。
  
  「呵呵……奶奶,我以後也要娶那样的媳妇吗?」年纪小小的男孩脸孔霍地红润,晶瞳圆亮偷瞧那屋子後院。「虽然那位大姊姊很凶,不过看起来好可爱喔。」
  
  牛大婶摸摸小孙子的头,腼腆伸出一指暗示不要吵到,再牵起小孙子的手打算进屋去,免得观赏到儿童不宜的画面。
  
  「我们进屋去,别打扰人家两口子相好呀。」门在一老一少暧昧轻笑隐身阖上,留著对面屋子里依然欢天喜庆之音,红遍整个村野里。



(二十一) 秘密
  
  辰星在暗夜眨动,不过看来没几颗,四周传来蝉鸣唧唧,不过是虚弱无力。在在提醒他身处之地。
  
  蹲在前院内,南宫烈捂著颊脸,俊脸悒郁想著下一步对策。
  
  被打了好几个耳光,脸颊肿了快一半,还真有眼冒金星之感。
  
  别瞧那位金丝猫看来柔柔弱弱,打人耳光真有力!想他堂堂一位大少爷,平时不是左拥右抱、身旁不乏美女丫环温柔呵护,怎会沦落当奶爸要哄个小女娃日常生活起居,顿觉自己苍老好几岁。
  
  罸自己半蹲六个时辰了,怎麽?那小妮子到现在还没出来,该不会洗澡洗到昏倒吧。他赶紧进门探看情况,一跨入,便看见她和衣躺在地面,长发遮住半边容颜,他一走近,才发现她胸脯沉缓起伏。
  
  跟他拗累了,她竟然睡在地上。
  
  他蹲身俯视她,见她衣服包得紧紧,紧得快透不过气,他伸手拉松她衣领,再拨开她颊边秀发,那头颅虽偏侧,柔美脸蛋泪痕犹湿,丰润嘴唇经洗涤後鲜艳欲滴,似核桃不断开张开閤。「可恶……你这坏人好可恶……偷了我好几年的布娃娃一直没还我。」
  
  这麽多年来,她仍耿耿於怀那件事!他垂下眼廉。听说她的睡癖不好,每晚会做恶梦,接连闹了几天,也许是累摊了,所以格外虚弱。
  
  「佐哥哥,佐哥哥才不会那样对我……你在哪里?快来救我。」泪水浸湿掀动的羽睫,她噘嘴梦呓,珠泪零落地面令那张粉脸观来十分惨澹无助。
  
  他总是让她哭,伤心是吧。南宫烈面色沉黯,一股醋劲上来便是无法平衡,又是那个慕蓉佐!每在她落难无依时,总会想起那始终温柔保护她、宠溺她的大哥哥。
  
  而他呢?仅能在她根深柢固的厌恶下扮黑脸,尽做些令她讨厌的事。
  
  他的思绪回到她七岁那年,为了讨回被他夺走的布娃娃,她迷路徘徊在附近市集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庇护她许久的风雷堡前往南宫家。
  
  那天,大雪纷飞,杭州南方的市集天候寒冷,却抵不住人来人往采买年货过年的喜气,那是她快接近八岁时节。
  
  或许是第一次逃家,她独自千里迢迢来到南方的江都,小小身子在人潮中快被掩盖。大人们忙碌穿梭的庞大身躯似要撞倒其下瘦小身影,无人发现有个小孩位居之下,正惶恐东张西望,不知身处何地。
  
  只有他,能看到个头娇小的她,还有那熟悉清嫩的嗓音,微微弱弱地呼唤。
  
  「佐哥哥……佐哥哥……你在哪里?」那时她一身狐毛雪衣,大大帽子圈住圆润脸蛋,双颊白里透红似苹果,模样煞是可爱。一双大眼水汪汪,畏怯望向对她不闻不问的陌生人群,虽是蜷缩身子发抖,啜泣噙泪,却倔傲抬高下巴,努力找寻懵懂年纪不熟悉的路况,与她的佐哥哥。
  
  在熙来攘往、吵杂的市集,就是能让他听见那童稚、离散,又微乎其微的嗓音。那时接获慕蓉丰义爱女离家消息,令江湖上起一场大骚动,他姐姐还提议若是抓到这丫头即可逼迫慕蓉老头交出血之轮,全员大肆搜寻。
  
  唯有他并不热衷也不想淌浑水,却意外发现她。
  
  他支开跟随的家丁,望著人群中徬徨无依的她,好不容易走出闹区,却惊慌扑倒在雪堆里,在雪中滑动肥短小腿,她跌倒又爬起,霜雪覆盖她的发,冻伤圆圆小小的手。
  
  好几次,他想上前扶助,但碍於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之人,令他毫无勇气。即便正值少年时期,他外表改变可能令她认不出来,仍怕被她认出反而吓著她。
  
  渐渐地,她不再啜泣,不服输的表情告诉他在险恶环境,她会愈挫愈勇。让他想起在逆境里求生存的荏弱花朵,天候愈冷开得愈灿烂。原以为被保护过度的温室之花,不过被欺负即要完成复仇的坚毅个性令人刮目相看,谁也想不到一个八岁小孩会有如此坚忍不拔的精神。後来他费了九牛二虎力引慕蓉佐带她回家,躲在暗处眼睁睁看著她被那男人拥在怀中,终於找到亲人般放声大哭。
  
  这和他第一次在院阁见到她独自玩耍时不一样,那时他坐在屋顶会说冷只是想和她说话,觉得她一人在那里一定很无聊,因为那小小背影告诉他,她很寂寞。
  
  也许有时爱玩玩她、逗逗她,是出於复杂想惹她注意,毕竟自她一出生後,他便开始注意她,算是看著仇人小孩长大,怎知那与世无争却有著想与天抗衡的固执牛脾气,与天真烂漫追求所有的勇敢,是平时他混在庸脂俗粉,或见到他的皮相只会晕头转向倒贴他,成天打扮花技招展、争妍斗丽的官场女子们所没有的特质。
  
  或许她走出那温室,或许她有著别的女孩所没有的长处,可他一直告诉自己,她是仇人的女儿,不可以对她除了憎、厌之外,还有多馀感情。
  
  他看她的目光越发柔和,彷佛穿透那副女性成熟胴体望见当年在雪中求生存的小女孩。
  
  牵起她的手,他勾勾她小指头。
  
  「佐哥哥才不会像你……傲慢、爱欺负人…只有佐哥哥对我最好,小雪要嫁的才是佐哥哥这种人……」她嘴噘高,破碎呢喃尽是哭诉他的不是,令他柔和眼光又黯淡下来。
  
  夜晚气候变凉了,睡在地板可会感冒。
  
  他将她抱起,拉起一条被单裹住她,再将她放到床上,蹑手蹑脚离开。
  
  当外方鸡鸣第三十声,仍未吵醒慕蓉雪茵,她睡得很沉,从未如此一觉好眠,直到阳光位移三竿,温暖光源照耀她身上,她悠悠醒来,习惯摸摸衣领。
  
  这一醒不得了,猛地坐起,紧绷的情绪像上紧发条的弦。
  
  她怎会睡著,恼怒扣回疑似被非礼的衣领。难道真被那死南宫卖掉!但眼观面前,还是一样的芧草屋,难道那家伙没有趁人之危。看著自己坐在温暖被窝内,又是谁将她抱上床帮她盖棉被?她双颊突然绯红……
  
  狐疑走下床,也许那家伙将人口贩子藏在屋子处?但找著找著,就是见不著半个人影。
  
  茅屋外的房舍传来骚动,鸡鸭群呜齐唱引得她以为捉到人口贩子,冲出去便见南宫烈一身简仆装,脚穿雨鞋,从碗砵洒出一把饲料喂食鸡群。
  
  「整天无所事事,总要找事情做吧。」他绷著脸孔,意识她到来,连眼都懒得瞧她一下。
  
  奇怪,他怎没将她卖掉,他不是扬言吗?慕蓉雪茵诧异,站在原地总不好提醒他。
  
  「这些鸡鸭都是村民送来的,没有耕耘与付出就想得到别人朝贡,会招天谴。」他意有所指瞥向她,轻描淡写他们在此吃白饭的状态。
  
  眼见他垂头丧气,脸肿胀仍没消,她迳将视线飘到别地。他是怎嚒?不强迫她回风雷堡了吗?真不在乎那笔债务,不想强迫她进行啥鬼交易?
  
  「若不是你大少爷硬强迫人家留下,我会在这里吗?本姑娘才不稀罕。」她满腹狐疑,很不以为然,仅听他将竹篓大力放到她脚边,耳旁好似传来哞哞声,这一转眼冷不防撞见一头牛的大特写,吓得她姑娘猴子上树!
  
  「拿开,拿开!」她挥甩著袖子,深怕脸上沾到那畜生口水味,惊跳到木桶上。
  
  「是我强迫没错,不过你閒閒没事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不好意思吗?这几天我会外出工作,你若不想在家乖乖炊饭等我回来的话,就跟我去田里。」
  
  「啥?」躲开那头牛舔过来恶心的舌头,她圆脸呆若木鸡。



(二十二) 脱逃计划
  
  男人面不改色一手揪住慕蓉雪茵衣领,轻而易举将她拉上牛背,扛起锄头再拍拍牛臀。
  
  「哇哇!南宫烈!你无耻无赖!要我做饭给你吃,你做梦吧!你。」她在牛背上摇晃,抓住牛角才不至摔下。
  
  开玩笑!她大小姐从小到大从没做过半件家事,连针线活都没干过,要她做下人的活儿简直要她命。
  
  南宫烈不吭声,直接让牛载她去农田,再箭步如飞稳住她身子坐在她身後。一到前方百亩,田内所有村人全对他们眯眯笑,害她脸颊赧红,乾望他让村人教导如何插秧苗。
  
  接下来,他似爱上这里,真的每天都出外耕作,简直和乡野村夫没两样,施肥、替牛刷背、劈材、喂饲料。

  他大少爷竟然入境随俗、自给自足、任劳认命起来了。她当然不屑他的博学多闻,啥事一学都会。最可怕的是他天天找事情做,还能每分每秒盯紧她,让她在田里不是望著一票男人忙碌工作发怔,就是强迫她一起种稻谷,还握住她柔嫩的手贴在身後一边教导她,实则趁机吃豆腐看她出洋相。
  
  她受不了跌在地上,受不了衣服发肤全是恶心堆肥味,宁愿回家炊饭等他回来,他就是要锁住她,别让她逃出他视线范围,仅有这条路有机可趁。没想到怕她不会煮饭,他竟派两位阿匹婆来看顾她,大门还给她深锁。
  
  是说这些村人真热心过了头,左一位阿婆教切菜,右一位阿婆教材料火候要多少,根本连尿遁的时间都没有。
  
  前秒才对他没将她卖入青楼稍有好感,果然他仍是霸道、不近人情、和野蛮人一样。
  
  这个专制、独裁、没人性的暴君!!她崩溃吼叫出来,猛发现自己蹲在炉灶前,吹材火吹到脸污七抹黑。睁眼观望四周,怎变安静了,难道那两位阿婆已回去,肯放过她了吗?
  
  指摸脸上碳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立刻拿条围巾绑在脸上,怕被旁人认出但黑煤抹脸实在很丑,正好牛大婶的孙子来找,赶紧牵著他说要带他出去玩厮混出去,而走大路太引人注目唯有走偏径,向著村口方向急去。
  
  「雪姐姐,你为何要把脸幪起来?」只不过小孩子对她怪异举止很好奇,印象中那漂亮白晰容貌才是他的雪姐姐,两眼不住瞅著她瞧。
  
  「大牛,乖,先在这里玩呐,等下雪姐姐会来找你。」

  一到村外,发现涧涧溪流旁有群小孩正在玩耍,眼见小孩和其它孩童玩得兴高采烈,她便迫不及待想逃出牢笼,蹲身甩开目前棘手问题,急忙涉水而过。
  
  「大牛……大牛……」
  
  好不容易跨上岸,後方突然传来孩童吵闹声,她一回头,暗叫不妙,没想到那小孩居然跟在她後头,噗通掉进水里。
  
  这下靠在岸边的她移不开逃跑步伐,又不便回去,但内心那歉疚牵引拉住她,若小孩因为被她利用来逃跑而溺死,她良心怎安?
  
  无暇无顾其它,她跳进水中将小孩捞起,自己脚一滑不愼摔进河里,湍急河流顺势将她冲进河床激流处,她捉不住河内滑溜的石头,倏地被冲进水深处。
  
  「雪姐姐……雪姐姐……」耳旁传来孩群的叫嚷,她一时呛住,咕噜喝了几口水,分不清额是撞到石块,只见水面从她视线一直往上升,直到眼前是一片汪洋浮游景色,周遭包围她的是冰冷水流,她飘浮在水中不知多久,直到一双铁臂将她拉住,那有力臂膀紧紧箍住她,覆住她口唇让她有一丝清醒。
  
  那暖软嘴唇一如那夜一样让她温热,那炙热怀抱煨温她冰冷身躯让她虚空心灵有了依附,再捉住她一起冲破水面接触清新空气。
  
  他将她放在坡岸,宽阔胸怀重新覆上她,手掌按住她胸脯将积压於腹的水催呕出,再嘴对嘴灌通她的呼吸,畅通她气息无半点滞碍。
  
  那紧密无丝缝隙的力度,不停在她唇上来回摩娑,像那午夜梦回可怕的吻,令她的心激跃起来,瞬间窜入的熟悉气味令她吃惊睁开眼,果然对上一双沉暗视凝她的瞳眸。她想也不想伸手便往他的脸掌掴而去。
  
  这一掌,著实惹火南宫烈,纤指倏地被捉住,他眸中燃烧两簇小火焰,令她害怕似会烧灼到她皮肤来。
  
  「你真行!没见过有人逃跑还会掉进河里,差点连命都没了!」那燃烧的火球瞬间烧到眼前,若不是村内有人通风报讯,他十万火急赶来,再延一刻可能看到的是她的尸体。慕蓉雪茵恼羞成怒扬起另一只手……
  
  还没打到,便被攫箍住,她两手被揪握起,身子往前倾,娇颜顿然倾向那张俊容,樱嫩红唇被两片薄唇吸食住。这吻带著惩罚性,她握抵双拳在他怀中无法挣脱,遂让他食髓知味往耳朵游移去,温热她冰冷耳骨都颤栗起来。
  
  平时若这光景一定会惹她大叫生气,可此时她却心慌意乱不像平常反应。
  
  「烈大哥,加油!加油!赶快将雪姐姐救起来,赶快与她和好啊。」隐约中,传来小孩打气声,岸上不知何时聚集一堆人拍手叫好!
  
  「看来我得时刻盯紧你,别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否则不知你又会捅出啥娄子来。」他将她挟在腋下,无视旁人目光硬要架她回去。
  
  「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嘛!打打骂骂只有几天,我就说嘛,迟早会和好!」她在他胸怀偏开头,冷不防听见村人暗示性閒聊,双颊立刻酡红,一时无所措,眼观他们均穿著粗布麻衣。
  
  原来在这村庄待久了,附近居民早将他们误认是对夫妇,因为常吵架所以针锋相对,好不容易和好了,故在旁起哄鼓掌。
  
  「看在他们这麽热心的分上,不演场戏给他们看,可就辜负他们一番心意。你的身份与小脑袋想的坏东西可会一一曝光喔?到时候一堆人想抓你拿血之轮可不关我的事。」
  
  可恶的他还在耳畔戏谑、威吓,那语气令她感到他还在生气!边抱著她涉水而过走向他们居住的家中,见她没表示,低头想一亲芳泽。
  
  「我……我……你……别再来了……」她猛用手抵住他的唇,一时语无伦次。
  
  搞不懂他是气她、想玩她、还是嘲笑她逃跑计划的愚蠢!
  
  她一双水亮晶瞳竟露出不是他往常熟稔的愤怒,而是脸蛋红滟滟、眸光漾出羞涩,直勾勾地接触他目光。
  
  在外人一阵哄堂大笑中,她飞外溜下他双腿,在南宫烈发愣的视线当中,不顾湿透的自己,双手环抱溜回村落。



 (二十三) 春心大动
  
  房内水声哗啦啦!舀起一桶桶水泼洒向自己,那晶莹胴体都已经呈粉红色了,她还是不放过,一桶接一桶热水从自己头顶灌淋而下。过热的水气蒸得她脸蛋更是熟红,脑袋不思灵转,她两眼发呆於前,思海不断重覆他在岸上拼命救她的一幕。
  
  她甩甩头,想甩开那侵扰她神志,可历历景像彷佛在当前。

  她再舀起一瓢水从头灌下,水柱浸润她的长发,从巴掌大细嫩脸肤滑落,就好像是他指腹抚摸,那嘴唇煨留在上的温度,顺著脸庞至细致颈项到滑润双肩,再经过丰润胸脯……
  
  她愣一颤,想起不该想的东西,赶紧拿起澡刷,两手揉洗身上污垢,然经纤指摸过肘上肌肤,雪白圆乳。
  
  轻一闭眼,那柔软接触就像男人大手爱抚而过,她一恍惚,那温热双唇便烙黏她细嫩肌肤的每一寸。
  
  顿然腹部烧灼,耳根烧热,身体暖哄哄起来,慕蓉雪茵赶紧拉回神,整人坐在泡沫澡桶里,就好像坐进他怀抱内。
  
  那温适触感,似那宽厚指掌的触摸,一如那夜,她全身被他吻遍一样。手捧圆乳的指节按住其上晕红蕊头,想起他如何亲吻、在上面兜留,春心荡漾,唤起那山洞沉睡体内的记忆,微启小口的她倏地惊醒,拉回神游太虚许久的自己。
  
  过多的遑乱还不及突如其来的幻想令她震撼。
  
  她到底是怎麽了?
  
  今天被他吻了之後,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只不过被他救,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吻,她怎像发春的浪女一样,而且对一个恨了十年被夺走清白的男人。

  纤指往上移动,她颤抖摸摸嘴唇。
  
  刚才他吻她的力道,匆促又紧密,似害怕会失去她,是她的错觉吗?然快被吻肿的两唇仍清楚感到麻麻、热热的,可见他是多麽用尽力量在救她。若是贪图宝物必须救她,他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她心绪撩乱,耳朵烧红,抱著自己沉入水底。回想和他朝夕相处,他好似放任她的无理取闹,外表似冷嘲、捉弄她,其实对她好像还不坏!
  
  或许洗冷水澡才不会令她胡思乱想、魂不守舍,可是她又舍不得离开澡桶,况且洗冷水很冷,这样的水温就好像是他的体温一样……
  
  猛一惊恐,慕蓉雪茵倏地站起来,本是闺房临时成为的澡堂,突然发出钪铿一声。

  ***
  
  大步穿梭屋内,南宫烈举手想敲敲房门,问问她刚才那欲语还休的模样是怎麽回事!?害他一人站在河边发愣老半天,望著她背影消失不见都没意会过来。
  
  一听里面传来水声,立刻自动缩回手、退回脚步,踱到一旁。眼观她好似在洗澡,踌躇了。
  
  他是傻了,还是变白痴,居然让她一人湿淋淋跑回来,刚刚跌进河里她衣服湿透,这其间不知被多少男人瞧见那玲珑有致、若隐若现的身躯,真该挖出那票男人的眼珠子!
  
  兀一愣,怎自己像个喝了醋罈的丈夫,不不!他不该再和她有瓜葛,不该对她有感觉,该是利用她拿到血之轮,从此各走各的阳关道,过他的逍遥日不用再见到她得好!
  
  可是想起她刚才的表情,他竟心浮气燥,从门口踱过来,又踅回去,又探头,像静不下心的小伙子,竟想不出那到底是何意?
  
  这时从房中传来一个震嘎声响,令他心惊肉跳,害怕她又不小心踩进水里溺死!
  
  才想踢门冲入,哪知紧闭的门扉突然大开,衣服穿戴好的女孩在房门,撞见高头大马的他在门外,一时惊吓裸脚後滑、整个身子往前踉跄,刚好滚入他怀抱里。
  
  悬得老高的心顿时落下,真是差点被她吓死。南宫烈气得将她搂住,粗糙的掌腹握捏她胳臂,似要将她捏痛起来。
  
  「你的摔跤功夫已练到如此出神入化,不是跌进河里,就是摔进别人怀里!」
  
  接住个正好!她正视他盛怒脸孔欺上来,免不了取笑揶揄,赧红小脸不禁嗫喘──
    
  前刻才关紧房门在里面做春梦,突然看到放大一号的男主角,心脏倏地狂跳,慕蓉雪茵顿作贼心虚咽喉卡住,吭气都不敢,想从他怀里爬出,却温暖到舍不得。
  
  这才发现他将她拥得紧紧,坐在地面不打算起来。
  
  她尴尬视向他,见到他目光也没移开她,四目交接,眸中波动的情感掩藏不住,遂让他补捉到,焦渴是他一眼欲看穿她的心情写照。
  
  「你不觉得应该放开我吗?……我没事了。」她逃开目光,声如蚊蚋。男人工作後身上散发的汗水味竟不令她觉得臭。
  
  「你确定吗?不会走路跌倒,不会想摔跤,不会又想逃跑?」

  南宫烈气闷,掌住她後脑勺,强迫她看向他,气她笨到想逃开他,还会掉进河里差点淹死自己的怒气仍没发泄个够。
  
  「什什……」可那支支吾吾、呐呐不成语的嫣红脸蛋实在可爱。
  
  「还是看见这张脸庞太英俊了,会让你想跌倒,想摔跤,禁不住想逃得远远。」他邪气的脸低近几寸,喷拂来呼息熏红那雪脂般肌肤,竟令他瞧痴了。
  
  这影射之语自吹自擂,居然没激起她反感,反倒眼波流转不自然,硬生生道中她心事,胸臆狂跳令她呼吸不顺畅。
  
  「少往脸上贴金,我看过的男人……比你看过的女人还多!」她慌了,不服输的个性仍催她铁齿臭屁。
  
  「却没有男人比我潇洒、迷人、又耐看吗?」他顺口接下去,见她眉目闪躲不自然,贯常游戏情场的浪子怎不明一个女孩子看见他动不动就脸红,这意昧什麽。
  
  「你胡说……我不是你烟花场地那班妓女,少用你平时对她们的甜言蜜语,居心叵测对我说同样的话。」

  小女孩人小鬼大,一股脑儿细数他多少风流帐。
  
  「这麽多年,你都是这麽偷看我吗?」他眯著眼,手指移到她胸臆,感觉那儿狂跳,根本骗不了人。
  
  这些年他躲著她,四处泡在胭脂粉里玩乐,是不想将目光集中她,原因不是为了她嚒?
  
  「你对她们根本不是真心真意,别用相同技俩就可以让我喜欢你!」她倒是义愤填膺替她们叫屈。
  
  「喜欢?」想不到这小妮子与他一夜情之後,她十六个年岁会对他爆出两字眼来,令他颤栗。他指腹滑过柔嫩颊肤,顺著那双唇,抚摸被他吻肿两片瑰瓣,双眸专注,呼吸凝滞,他声音有些沉哑。
  
  「你明白什麽是……喜欢人吗?」
  
  感到她唇瓣轻颤,他无法否认,经过山洞那夜之後,还想再碰她,无法忘怀她的滋味,尤其怀抱妸娜胴体,是他梦臆十年的成熟花蕊令他不敢触碰,每每必痛苦抵制。
  
  移指轻划精致五官,从盈亮水眸掠落俏挺鼻头,他拇指娑摩柔嫩唇廓。
  
  敏感接触令思绪迷蒙的慕蓉雪茵,蓦地意识到南宫烈正对她动手动脚,勾起体内异样情愫,她的身体又开始像刚洗澡时不对劲了。
  
  「当然明白……就像喜欢我爹、和佐哥哥一样。」她闪躲指尖摸动她的探索。「你不要再碰我了。」猛一呐喊让他稍微停止动作。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只有两个和她最亲的男人,不同於窝在父亲怀中撒娇的喜欢,与凡事纵容自己令她有依赖感的佐哥哥。对他,只有憎恨。
  
  「这种喜欢能激起肉欲,和亲人间的喜欢不一样。」他不放弃试探,尤其对她口中的慕蓉佐。
  
  他……为什麽要对她说这个?「呸呸,我才不喜欢你!……我恨你!」他居然伤害她这麽多後,还敢这样问她。
  
  他双臂揽起她玉颈,抓拢一束长发,执起一绺细吻。
  
  「像有人这样亲吻你,你会不由自主想与他亲近,从内心产生想独占他的欲望,大到你无法想像……」似在教导小女孩何谓爱人一样,「你不想与别人分享,只要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内心很苦闷。」

  他道明自身心情,吻如狂风扫落,牵引发丝,落至她小鼻、欲突袭小巧美唇,她慌忙手抵住他胸膛,低头心跳加速剧烈。
  
  「不要这样……」她声音沙哑制住他。
  
  「我以前不会这样的……」迳瞧见他握起她的手,亲吻白如青葱指头。这次可没有淫药作遂,她身子竟发抖激起情欲涟漪。
  
  他一向冰冷瞳眸染上迷蒙之色,正朝她倾向、放大。

  「都是你,把我的身体变成这样……」是不是他对她身体动手脚?是不是挟带层肉体关系,她对他容易有感觉?她想扯开她的手,却见他五指扣住她五指从容不迫,正经八百的令她心慌意乱。
  
  「不要以为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就容易对你动情,贞节对我来说不算什麽!我不想成为你欢场女子一份子。」
  
  剖见她眼帘闪露嫌恶,他停住,将脸埋进她的发里,双臂拢箍那柔美身段。
  
  「你……做什麽?」她心跳如擂鼓,被他勾引触摸到心神荡漾,突然被他这麽抱著却一点也不感到讨厌。
  
  虽然嘴上强烈否认喜欢,可他们迳相依偎著,他抱著躺在怀内的她,她一点也不想离开他臂弯。
  
  她沐浴後身上散发的清香令他脑筋无法思考,误以为她恨他的情况会有线转机,像发情的公狗对她需索,十足颜面丢尽,仅能温存她的体温让性欲退却。
  
  「到头来,你仍是讨厌我……为什麽?」追究根底的疮疤,为了那布娃娃,她恨了他十年,在意他十年,追了他十年仍不放过,为何如此严重又执著,他不懂。
  
  「那个布娃娃有那麽重要吗?」他懊恼问道,感觉她使劲挣脱,拢稳怀里扭动的娇躯,蛮悍臂力牢牢拷住欲脱离他的纤肘,相互拉锯力道连她外衣都不禁扯落。
  
  「因为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啊!」但见她两行清泪悬挂脸上,挣不出他囚制,对他爆吼而出。
  
  低垂目光愕视,他揪住她的力量松脱了,不禁往後退怯……
  
  她美眸不再幽深恬静,而是冷射而来往日多少旧恨的伤痛。
  
  「我娘在我四岁亡故,从我襁褓起,她每天晚上都带著像她的布娃娃陪我入睡,说看见那娃娃就好像娘在我身边一样,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没来了,只留下她的布娃娃陪伴我。」她愈说眼泪流得更凶。
  
  「可是却被你抢走,我连看著她……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她哽咽不成音,瞟向他的目光满是憎恶。
  
  所以她每夜无法入睡,所以她不顾幼小年纪必须跋山涉水,就是要到南都麒麟山庄找他。
  
  往事串连,为了父仇,他自大、崇高的情操从未想去伤害她,没想到却屡屡阴错阳差对她造成莫大伤害。
  
  「我恨你,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他挟持她的臂膀松落,深邃注视她森冷宣判,她轻而易举脱离他,任由泪濡湿他衣衫。
  
  耳旁是她夺门而出的声音,脑海惶乱警告她去处……他想追去,又握紧拳头……畏缩又窝囊。

  就算追到,该拿什麽面目面对?……难怪,她会恨他入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