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15

年华似水: 强制爱之GV精英 21-完

21 以暗之名

  一个小时之後,在肚子咕咕叫个不停的响声里,小柔提著精致的便当盒出现在气压低沈的办公室里,安旬瞬间有种想要哭泣的喜悦。
  他真的……好饿……
  就著大Boss阴沈的目光他狼吞虎咽地吃著美味的鸡腿饭,一边喝著小柔在家煮好放在保温桶里带过来的小米粥。
  “没出息!”冷喝突然窜入他耳中,安旬愣了愣便又吃起来,可心里却不知为何深深难过起来。
  “哥,你不要这样!”小柔埋怨地瞪向殷彧,眼中满是责备。
  “没事的小柔,我能够理解殷总疼爱你的心情。”安旬咽下最後一口鸡肉对小柔笑笑,“是我自己没本事不能让他放心将你交给我,可是我会努力的。”
  “安大哥……”小柔愣愣看著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殷彧神色更加阴郁,拳头握紧到泛白都毫无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如此沈不住气地脱口而出对安旬的讥讽和嘲弄!
  就算气愤他勾引了自己一心疼爱的妹妹,直接给他钱让他滚蛋不就行了?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不知做过多少次,可为何这次却无法冷静面对!?皱眉喝著妹妹的爱心小米粥,他陷入深深的沈思。
  吃过饭在小柔的坚持下殷彧便没有继续加班,当然也解放了安旬,不过借口天色已晚加了一天班要好好休息,他丝毫没有给两人单独相处机会地立即打发安旬回了家。
  而在同小柔一起回到家里的半小时後,他便又出了门直奔安旬的公寓而去。一路狂飙的车速如同体内高涨的欲火,夹带著怒火烧得更加炽烈!
  刺耳的刹车声在安旬公寓楼下响起的时候,安旬才刚刚打开房门,三分锺之後房门便又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又大力关上,安旬吓了一跳从卧室跑出来查看,一眼就望进黑色面具後赤红的眼中!
  “暗!?”愣愣看著那副曾数次在梦中出现的面具,安旬不知自己此时是否仍在做梦。
  直到手臂被紧紧抓住而疼痛不已,他才意识到暗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冲击接二连三,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周末……
  “脱衣服!”冰冷的口吻带著羞辱命令著。
  安旬心头颤抖生出一些屈辱,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後抬眼看向满身怒意的暗说:“我要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冷笑自迷人的唇角溢出,语气却足以将他瞬间烧焦:“你以为可以?”
  “你有钱有名,随时可以找到中意的……男人。”艰难地吐出最後两个字,安旬继续说,“我有正常的生活,而且我不是同性恋。”
  “哦?在被我的东西插入到达高潮之後,你这里还能令女人兴奋麽?”轻松调笑的声调反衬隔著衣物狠狠抓住安旬肉芽的手掌,有如恶魔的微笑欣赏著他立时痛苦的表情。
  “放……放手!”安旬握住暗的手腕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想要结婚?哼哼!你给不了女人性福,何必令这世上多一对怨偶?”殷彧探入他的裤子里摩擦著颓软的肉芽,另一只手锁住他的挣扎。
  “你住手!我……我不要再跟你做这种事情!”安旬极力抗拒著,他不知道暗是如何得知自己要结婚的事,暗总是高高在上地左右著他的一切!
  如今他想要脱离这样被当做女人发泄的生活,他不要再被暗掌握著威胁著被迫地接受他毫无情意的占有!
  “不跟我做!想要跟谁做!?”殷彧恶狠狠地咬上他叫嚷著拒绝的嘴肆虐吸吮,“上次给你的惩罚不够?”
  安旬心头一颤,身体还记得手机在柔软的内壁里颤动时的触感,坚硬的棱角,难耐的求饶……
  “你放过我吧!我也是男人,我也想要过正常的生活啊!”无望带著哀求,他抑制不住哭了起来,身体也下滑著软倒。
  “一开始只是个误会而已,我是普通人……我欠你的都会还给你的……你不要再强迫我了……”呜咽著语无伦次地哭诉著,他为自己只是男人发泄的工具而感到深刻的悲哀,那种自心底涌出的哀伤代表著什麽他并不清楚,只是本能地感到很痛很痛。
  殷彧沈默地看著他哭泣的脸,听著他断续无序的诉说,心头渐渐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东西。满脸泪痕的安旬明明是个三十一岁的“老”男人,可却像个孩子一样地在他面前痛哭著,而他的泪水竟意外地一点点渗入他的心里。
  “你也这样在别人面前哭过麽?”松开他的双手,殷彧蹲下身体问他。
  安旬哭著摇了摇头,才想起自从踏入社会那一天起,他就再没有这样痛哭过,在老院长和孩子们眼里,他是永远带著笑容的安旬;在同事们眼里,他是无论多不合理的要求都会尽力满足从不拒绝的安旬!
  可是现在,他却在这个理应痛恨的男人面前如此彻底地痛哭,仿佛要将身体里所有水分都哭干似的!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在他的头顶,他知道此时屋里除了暗没有旁人,但那个总强迫他存心要他迷乱失态的男人会如此温柔地安慰他麽?
  “还不清……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哭泣令安旬听不真切他说了什麽,太久没有好好宣泄的悲伤情绪就像潮水一样汹涌翻腾,从来都是他一个人,无论吃饭睡觉还是散步,都只有……一个人……而已,这样的自己还要被暗强迫地做著违背常理的事情,他真的很失败!
  细密的吻悄然落在他泪湿的脸上,吻去仍不断流淌的泪水,温柔得仿若情人间的疼惜,安旬愣愣地瞪著眼前放大的面具,那双如夜空般深沈的眼眸正紧紧地盯著他,代替了以前见过无数次的赤红欲火,而含了几分隐隐的怜惜和复杂的情愫。
  分明只有一双眼睛,但安旬却在他的目光下渐渐止住了哭泣,被这样一双温柔迷人的眼睛定定地注视著,他心头升起淡淡的浮躁,慢慢转为深切的渴望。
  渴望什麽他也说不清楚,可心里面空荡荡的地方仿佛只有那双温柔的眼才可以填满似的!
  “暗……”安旬失神地凝望著墨黑双眸不觉呢喃著男人的名字。
  殷彧眸光微闪,唇轻移转眼覆上他微启的唇间,流连辗转吸吮舔弄,很快便引出他急促地喘息。
  身体自动记起同暗有过的欢愉体验,仅仅甜腻的亲吻就令安旬的背脊触电般立刻窜起酥麻的电流,蔓延全身直到脚趾尖的每一个毛孔都充分感受著这种令人兴奋愉悦的麻痒。


22 不欢而散

  “嗯……”喘出一声难耐的低吟,安旬仰头承受着暗细腻磨人的密吻,从体内升起陌生的颤抖。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殷彧轻轻握住他微微抬头的肉芽慢慢摩挲,不经大脑思考地脱口意义深刻的似许诺般的轻喃。
  安旬脑中一片空白,殷彧说了什么也根本没有注意,所有思想全部汇聚到被掌握的肉芽,感受着高潮来临前累积的快乐!迷蒙的双眼带着浓浓的水润半张开着,汗湿的眉簇起将眉心挤出隐忍的皱褶。
  殷彧心头一动俯首吻上他向后仰起的洁白脖颈,细细密密地轻咬着上面淡淡的浮现的血管纹路,每一下都刮挠着他体内蒸腾的欲望。
  似乎从没有被如此温柔的对待过?
  安旬的快感越积越多,迷乱地靠在暗的怀里没有一丝力气,他所有思绪所有感觉全部随着暗灵活滑动的手掌起起伏伏翻涌旋转!
  “告诉我,她有没有这样为你做过?”
  安旬忽然听到暗低低的声音飘忽着推入自己耳中,随即爱抚着自己肉芽的手掌也止住了摩擦地仅仅轻握着而已。肉芽硬挺挺地渗出透明的液体,一切都已濒临极致的边缘却上不去也下不来地停在那里!
  “我……我们没有……”安旬抓住暗的手臂,全身着火般燥热似乎不立即解放就会燃烧起来,“她……她只亲了我一下……”
  “什么!?”怒喝爆出,抓住肉芽的手掌倏地收紧!
  安旬顿时痛得欲火熄了一半,睁开眼看到自己赤裸着身体软在男人怀里乞求等待的样子时猛然一抖!他居然又陷入这种淫乱背德的事情里!?他才决定要与暗彻底划清界限的啊!
  就在他自我厌恶的时候,殷彧心里已经犹如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划过一样窒息难忍!
  安旬早上才说过仅仅与小柔拉过手而已,原来两人连吻都吻过了!?眯起沉郁的双眸,他一把甩开手里半硬的肉芽一边恶狠狠地骂道:“在男人手里硬到要射,居然还去亲女人!?安旬!你简直无耻!”
  安旬被他甩脱的力量带倒在地,肉芽还疼痛着,脑中便又窜入暗侮辱的话语,他脑袋一热破天荒地大声反驳:“都是你强迫我的!我原本就喜欢女人!我要结婚!我要娶小柔!你给我出去!”
  室内一时死寂般沉静,晕黄的灯光映照在两人因为愤怒而急喘起伏的肩头,营造出僵持冷硬的气氛。
  “你再说一次。”缓慢清晰的嗓音是暴雨来袭前的阴沉可怕。
  安旬站起来昂头直视暗面具后深沉的双目毫不畏惧地说:“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
  裸露的坚毅下颌紧绷着,暗的目光狠狠盯住像要豁出去一般的安旬闪动了几下,然后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这样……就……走了?!
  安旬瞠目结舌地瞪着紧闭的大门半天都没有反应,以暗激烈的性格应该会好好折磨他一番再逼着他说求饶的话才对啊!可他居然这样简单地就放弃了?
  心里顿时涌起不亚于农奴解放的欢欣,安旬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轻易就战胜了这个一直压迫自己的可怕男人!
  可是,欢悦的同时他的心底却一点点地升起小小的失落:“以后不会再有人给我那么贵重的东西了吧?”
  也不会再有人浪费他的生活用水,他更不会在夜深时分战战兢兢地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双腿间的肉芽还保持着微微抬头的状态,几分钟前被暗挑起的欲望并没有随着获得自由和重生而退去,反而衍生出渴求抚慰的深深渴望!?
  安旬疑惑茫然地低头望着胀痛的挺立,然后本能地打开了静静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隐藏文件夹里装着几十个视频文件,它们有一个共同点——主角是暗。
  数个无法深眠的夜晚,安旬就坐在客厅里一边心疼着月底超量的网费,一边不能自抑地查找着关于暗的信息。为什么想要知道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他也想不明白,或许因为自己在明而对方在暗?
  无论如何,如今他的电脑里装着几乎能从网络里找到的所有暗拍摄过的GV视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安旬缓缓伸手挪动鼠标点开其中一个,淫靡的喘息立即从电脑中传出,赤黑的巨大,啪啪的撞击声,噗滋的抽插都令他移不开视线。
  屏幕上暗的面具映着拍摄地的灯光营造出别具特色的迷乱,配上里面男孩的娇喘呻吟立时挑动起观者的情欲!
  微微发颤的手指抚上同样颤抖的肉芽,安旬屏住呼吸死死盯住视频里纠缠撞击的人,汗湿透了皮肤顺着白皙的胸膛滑落,耳中尽是男人的粗喘和男孩的呻吟,同样沾满汗液的身体抵死缠绵着,他望着里面熟悉的精壮身体和漆黑的面具,不可自己地急促喘息着,快速地滑动着手心。
  “嗯……嗯……”视频内外的人巧合地重叠了呻吟,安旬眉头紧蹙轻咬下唇,头也向上微微仰起。
  “暗……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低唤着男人的名字,安旬全身的热气都朝着下腹奔涌而去,汇聚在自己手心里的肉芽顶端,慢慢积累,深深沉淀。
  “喜欢我这样对你么?”电脑里暗低低的声音蛊惑着安旬混沌的意识。
  “嗯……喜……喜欢!”错以为暗就在身边询问着,他依循本能地回答,菊穴随着耳中传入的抽插噗嗞声而紧缩张开地嗡动。
  被那根赤黑巨大的肉刃穿透深入的感觉清晰得一如眼前迷乱扭动身体索求爱欲的男孩,发亮的利刃高高昂起悬在男孩翘起的白嫩臀瓣上方,暗面具下方的坚毅下颌紧绷着没有一丝迷乱的样子,反而有种高高在上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压迫感!
  “想让我插入就乖乖舔干净它。”冷漠的口吻,轻蔑的眼神,抽离火热欲望的姿态仅仅属于这个名为暗的男人。
  轻轻颤抖着身体,安旬记起含入暗巨大肉刃时的感觉,火热坚硬就像铁棍,却又包裹着一层绒布般细腻的皮肤,鼻端仿佛又闻到他特有的男性味道,激荡着情欲,散发着彻底堕入欲河的香气。
  迷蒙的眼中淌下濒临高潮的泪水,喘息愈渐短促密集,脑子里浮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整个房间仿佛都湿润了起来。
  “嗯……嗯……暗……”安旬满脑子都是暗按住男孩狠狠抽插的画面,手心里的肉芽也硬挺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你是我的,记住,永远!”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宣告,虽然只是GV片里的台词,但这充满占有欲和强硬的语气却令他顿时浑身一颤,热流奔涌澎湃着全部涌上肉芽的顶端!
  “啊——!”一声尖叫破口而出,夹杂着宣泄的痛快、甜腻的美好。
  急急地喘着粗气,他浑身乏力地靠在桌前,脑袋像被重重击打过似的抽痛,身体却是高潮愉悦后的酥软。
  屏幕上的暗依然猛力地摆弄着几近狂乱的男孩,男孩张开的口里淌出透明的唾液,白嫩的身体浮起了一层诱人的桃红色地颤抖承受!
  茫茫然地盯着被肉刃深深刺入而抖声媚叫的男孩,安旬心头忽地刺痛起来。手心里还沾满了自己刚才射出的淫液,裤子褪到脚踝,上身赤裸,怎么看都是一副狼狈不已的样子!比起片子里身材好,样貌好,声音诱人又年轻的男孩,自己这副丑样子简直不能入眼,难怪刚才暗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们始终都无法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吧……
  莫名地情绪低落,他失神地看着那一幕幕淫荡的画面,自己刚刚没有被暗抚摸,也没有被暗强迫,居然还会叫着暗的名字自慰到高潮?
  “为什么……会这样……?”轻声喃喃着,他转过脸突然不想再看到暗曾经贯穿自己体内的肉刃此时却令别人兴奋不已的画面!
  关了电脑,安旬提着裤子脚步虚浮地向浴室走去,不久前那么决绝地赶走了他,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吧……他应该忘记这段时间的意外和混乱,正常地生活下去才最正确吧?
  可是为什么,心底里竟然生出了连自己都不解的微小失落和茫然呢……
  以安旬有限的人生经验来说,想不出来的事情就不要再尝试去想,顺其自然总会有明白的一刻。
  裹着沐浴后的清爽味道安旬全身乏力地躺进床里,虽然很困很疲惫,但一闭上眼暗冰冷的视线和愤怒的下颌就会出现占满他整个大脑!
  翻来覆去地就是无法甩脱那双墨色沉暗的双眼,自动浮现出的都是暗唇角微扬的邪肆、沙哑惑人的低沉以及燃烧着火红欲望的吃人目光。
  “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一遍一遍地这样对自己说着同样的话,安旬慌乱不已地极力想要将心中关于暗的一切消灭。
  灰白的天色自玻璃窗中射进卧室,斗争了一夜几乎没有睡几个小时,安旬撑着困倦的双眼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和发黄的脸色。
  使劲拍了拍脸颊使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糟糕,他穿戴整齐准备去公司与大Boss会合,昨天Boss特别嘱咐今天也要去公司加班。
  其实他也隐隐觉得这样做的目的多半是要阻止小柔与自己约会,可公司最近陷入麻烦之中也是事实,作为总裁的秘书,安旬虽然算不上专业,但该有的素养还是不缺的,所以即便一夜没睡而感到困倦乏力,他也极力抖擞了精神出门去了。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他停了停走进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支号称能够瞬间补充人体能量的口服液,三十块以支,这是他以前宁愿睡倒在路边都不舍得买的东西,但是为了今天依然复杂的状况咬咬牙就当流点血好了!
  何况,晚上还有与风尚国际掌门人极为重要的晚餐,这是公司能否度过危机的关键,他即使不能帮忙,也不要拖了大Boss的后腿才好……


23 助理同学的JQ!?

  来到办公室,殷彧已经坐在桌子後面开始办公了,见他进来阴沈的目光扫视过有些虚晃的人影便转回面前的文件。
  安旬低著头快步走进自己的隔间,坐下後悄悄看向一脸不悦的Boss,心中有一些担心是否昨晚小柔与他闹得不太愉快?
  正想著手机响了起来,安旬赶忙按下接听键,那端传来小柔温柔的问候:“安大哥,你睡得还好麽?我中午会送饭过去,你想吃些什麽?”
  不用抬眼他也能感到Boss冰冷的目光正紧紧盯著自己,安旬有些忐忑微微侧转了身体低声回答:“不用麻烦你特地过来,我可以叫外卖的。”
  了解他吝啬习惯的小柔在手机那头轻笑:“不麻烦的,我也会给哥哥送一份,安大哥,他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
  安旬苦笑著叹气:“但愿吧……你来的时候穿件外套,今天气温没有昨天高,不要感冒了。”
  “嗯,我知道,安大哥,你真体贴。”小柔软软的嗓音暂时驱散安旬一夜没睡的烦恼,带来一丝怡人。
  殷彧紧皱眉头盯著安旬逐渐柔和下来的神情,耳中是他虽然刻意小声却仍能隐约听清楚的关怀,喉咙里立刻如同哽著什麽苦涩愤怒的东西上上下下地出不来!
  “啪”!将钢笔重重甩在桌面,精美烫漆的光滑表面立即被冲天的怒火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洼。
  安旬挂了电话转身便看到他摔笔的一幕,心疼那支昂贵的钢笔和考究的办公桌之余,他也明白若要殷彧接受自己成为他妹夫这件事,恐怕还是路漫漫路修远兮啊……
  中午照例在大Boss阴沈的视线下咽下小柔的爱心午餐,安旬坚持要把保温桶刷干净借口逃开低气压环绕的屋子,外面的空气果然好吸一些。
  “我永远不会接受他,你必须换人。”看著安旬落荒而逃的身影,殷彧眼中浮起轻蔑,坚定地对妹妹宣告。
  小柔轻轻一笑:“他很善良,也很温柔,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的好。”
  “你一定要跟我作对麽!?小柔,我不允许你选择那种男人!”殷彧冷喝。
  “你不是也选择他做你的秘书?”小柔直视殷彧暗沈的眼,“哥哥,我知道你疼
  我,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想要跟他生活在一起。”
  “我绝不允许!”殷彧面色更沈,他从来没想到过可爱的妹妹居然会选择安旬这样一个懦弱没用的男人托付终身!
  抛开门不当户不对不说,他一直保护著小柔避免外面污秽男人的沾染,那些有企图的可恶男人这些年他赶跑了不少,在他看来,除非日後出现一个同他一般爱护疼惜小柔的能干男人,否则他是绝不会答应小柔下嫁任何一个臭男人!
  安旬!被自己插入到高潮,淫叫著射精的老男人妄想染指他可爱纯净如同花朵一般的妹妹!?他绝不答应!
  “哥哥?”小柔见他沈默著不知在想什麽,担心他对付安旬便警告说,“你不许为难安大哥,哥哥在我心中一直是公私分明的人,是我一定要安大哥接受我的,你不能借著工作的机会刁难他。”
  殷彧心情很糟,他单纯的妹妹已经被可恶的老男人洗脑了,他必须阻止她越陷越深!
  “我不会的,你知道我从不将私人恩怨带入工作。”殷彧点头答应,心里却已经有了想法。
  小柔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只要哥哥不刻意阻挠,她有自信安大哥总有一天会被接受的!
  当安旬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之前令他喘不过气的低气压已经消散干净,温柔的小柔正对著他温柔地展露微笑,而大Boss的脸色虽然仍黑黑的像包公,却也没有那麽骇人般的可怕了。
  他不在的时候,似乎大Boss兄妹两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从小柔的笑容里他直觉应该是好的共识,便也对他们露出松了气的安心神情。
  短暂的插曲之後又是忙碌的工作,时间就是金钱,这里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决定著公司最後损失的多少!
  七点整,殷彧穿好西装外套神色一凛带著同样穿戴整齐的安旬走出风宇大厦开车直奔预订好的私人会所,与风尚国际总裁的谈判将在那里开始。
  七点二十分,在优雅的招待的引领下,安旬极力按压住内心澎湃的惊羡紧紧闭起本能地想要大张的嘴走进了布置简约时尚的包间。
  “这里一定很贵……”大Boss出入的地方居然都是这样的……
  “小柔有时也会到这里放松。”殷彧解开西装外衣的扣子缓缓说,其实小柔很反对到这种奢侈的地方消费,但他不会告诉安旬,他要让安旬从心底生出深深的自卑,主动放弃对小柔的纠缠。
  安旬听了心里确实有些失落,自己给不了小柔这样奢华的生活……可是,小柔也说过嫁鸡随鸡,如果她想要做贵夫人也不是没有机会,她之所以会选择自己就是因为她同他一样都不会追求这种昂贵的生活。
  这样一想,安旬又释然了,殷彧脸色更沈。
  “约好七点四十五分见面,你去外面看看人来了没有,记住,你代表的是风宇的形象,不要给我丢人。”
  安旬按命令起身打开包间门走到幽深交错的走廊里,绕来绕去好容易来到门口,问过招待才知道风尚总裁已经进去了,慌忙向回走,心想殷彧一定会更加鄙视自己。
  一紧张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方便的欲望,反正没接到人无论如何都会被唾弃,那麽迟到几分锺去趟洗手间应该也无所谓了吧?不然一会儿他可能会更丢人……
  走廊拐弯的地方就是洗手间,安旬赶紧进去,占了整面墙壁的大镜子映著天花板的灯光明亮得刺目,安旬找了找没找到小便池,只好推开一个隔间的门,这才发现这里没有公共小便池,每个独立的隔间里设施齐全,而且整洁干净。
  贵确实有贵的理由啊……
  方便之後他整理好裤子正要推门出去,忽然洗手间的大门砰地一声被人用力推开,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推门的手也就顿了顿。
  “你无耻!”外面传来一声男人的低喝,安旬皱了皱眉,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少废话,给我乖乖趴好。”另一个略微低沈带著丝不耐的男音命令著。
  “你不能在这里!”之前的男人声音中多了分惊恐。
  一阵衣服的窸窣声後,第二个男声含著鄙夷讥讽:“被摸摸就硬成这样,你要这个样子出去见风宇总裁麽?”
  安旬脑袋一懵,猛然记起刚刚觉得熟悉的声音是自己的大学同学苏晨,同时也是风尚国际的总裁助理!
  这麽说……另一个男人就是!?
  “肖南!你太过分了!”苏晨愤怒地低吼,安旬听到他反抗发出的声音,可是似乎一下子就被风尚总裁制住了!
  裤子拉链的特有声音响起,接著安旬听到苏晨一声急喘,然後便是压抑的呻吟!?
  不……不会吧!?他瞠目结舌地瞪著面前华美的隔间门板有些反应不过来,在这种公共场合他们……他们居然!?
  “怎麽?快射了吧?”肖南低沈调侃的嗓音有些沙哑。
  “混……混蛋!”苏晨犹在做困兽之斗,但安旬清楚地听到他喘息中甜腻的低吟。
  脸热得快要爆炸,耳中传入的喘息和呻吟令安旬颓软的肉芽立即起了变化,硬挺挺地抬起了头来!
  “啊……啊!”愉悦的抖声低叫明白显示著苏晨的高潮已经到来,安旬浑身一抖回忆起昨天夜里自己看著暗的GV自慰到射精的样子。
  “好好舔。”肖南命令的嗓音有些紧绷。
  片刻後安旬听到唾液吸吮发出的淫靡响声,脑子里自动浮现出GV片中暗的利刃被男孩舔吮的画面,自己也曾含入过那根带来欢愉的粗大男根,安旬不觉抓紧了裤裆,浑身冒出薄薄的细汗!
  “唔!技术不错呵!”肖南声音更低。
  整个洗手间几乎都覆盖上了一层淫靡湿润的气息,灯光散发出的黄晕笼罩在每个隔间之上,安旬特别庆幸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确定过其他的隔间没有人,否则自己一会儿出去更尴尬!
  “嗯!要射了!”忽然肖南急促低喘起来,“全部吞下,不许弄脏我的衣服。”
  紧接著愉悦的低吼爆发,安旬似乎听到苏晨喉咙咕咚下咽的声音。
  “我先出去,你自己收拾一下,不要让我等。”拉链声之後,肖南恢复冷静的低沈嗓音略带一丝释放过的轻松,然後洗手间的门开了又关上。
  安旬动也不敢动地握著裤裆里硬挺的肉芽,努力平复著被他们挑起的情欲,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惊动苏晨。
  “呵!”静谧的洗手间里忽然响起一声轻笑,虽然看不到人,但安旬还是察觉到这一声中包含著浓浓的不甘和自嘲。
  整理衣服的声音继续响起,然後是水龙头开启,苏晨一阵干呕却吐不出刚才吞下的恶心东西,漱了漱口他对著镜子做了个深呼吸,抬头挺胸走了出去。
  安旬这才深深喘了口气,双腿一软跌坐在马桶上,肉芽随著气氛的冷却也渐渐低下了头,可是脸上仍然热得像要著火一般。
  走出隔间他洗了把脸,红红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听方才的动静,苏晨似乎并非自愿与风尚总裁发生关系的样子?
  安旬一面整理衣服一面想著,难道他同自己一样,也是被迫屈服在男人身下……?
  疑惑地皱眉,余光扫过墙上的时锺他猛然低叫:“不好!”
  七点五十五分,大Boss会不会罚他去洗盘子……?


24 博弈之间

  推开包间门的时候,安旬立即感到三道视线唰唰地射了过来!
  平静友好的是老同学苏晨;有些玩味的应该就是风尚总裁肖南;而最後那道隐含薄怒的“低压电”除了大Boss没有别人……
  “那个……我去催他们上菜。”安旬有时候还是有些急智的。
  “你进来前两分锺我已经叫过服务了。”殷彧冷冷回答。
  安旬是有急智,但这次,没用对时机……
  “呵呵。殷总,你的秘书很有趣。”一直观察两人的肖南收回放在桌上轻轻敲击桌面的手指,语中几分调侃。
  殷彧眼神一转,勾起笑容:“是很有趣。”
  安旬觉得他的笑里面有嗖嗖在飞的小刀子……全部都是冲自己来的……
  “小安,毕业後多年未见,你还是这样可爱。”一旁苏晨俊秀的白皙面容上是一抹没有带任何讽刺和内容的真诚笑容。
  安旬望著他澄澈的眼神,刚才洗手间的一幕仍在脑子里徘徊不曾散去,所以此时脸色唰地更红了起来。
  “呵呵,苏助理太过英姿勃发,连我这个小秘书都不好意思了。”殷彧调侃著,眼神却愈发凌厉地射向毫无察觉的安旬。
  苏晨笑了笑没有回答,肖南睿目微眯,看向安旬的目光里多了一分冰冷,殷彧唇边仍噙著那抹看不出情绪的笑。
  四个人里面,只有安旬完全还没进入状况地傻傻红著脸有点尴尬又有点羞涩……
  “肖总,风宇给出的价格你看过了,有什麽想法?”玩笑的时间结束,接下来要谈正事。
  安旬暂时收起满心对苏晨和肖南的疑惑和撞破JQ的尴尬,不觉坐直了身体,这顿饭关系到风宇是否可以度过难关,他不能想那些没用的事情,要打起精神才对!
  肖南看著殷彧,半晌放出笑容:“风宇的产品,风尚有能力全部接下。”
  安旬眼睛一亮,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风宇有希望了!大Boss不用再每天加班到半夜了!
  殷彧望向安旬蓦然放光的神情微微皱了皱眉,真是个傻瓜,对方显然还有但书,自己脑子一定进水了才会带他出席如此重要的谈判!
  果然,肖南语风一转:“但是如果接下你们的烂摊子,风尚的资金链风险将会增加百分之二十。殷总,若是你,你会冒这麽大的风险助人为乐麽?”
  在商言商,无论是风宇商贸还是风尚国际追求的都是最终利益,肖南的顾虑也是所有在位者会考虑的事情。
  “风宇所寻求的并非是接下烂摊子的公司,而是发展共同利益的合作夥伴,当然,目前风宇的新产品也不是烂摊子,反而是前景很好的市场。高风险,高回报,肖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殷彧晃了晃透明高脚杯中亮红色的葡萄酒,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目光直直射向对面的肖南。
  後者轻笑,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回以视线,问的却是身边的苏晨:“苏助理,你彻底研究过风宇商贸的新产品计划,你说呢?”
  安旬的心情刚刚才从兴奋转为失落,心中暗暗懊恼自己的天真,要是价值过亿的生意这麽好谈,大Boss也不会彻夜不眠想办法了。
  “我确实仔细看过风宇新产品的一切细节,就相关市场的发展风宇的推广销售部门早已经做出了周密的调研报告,发展前景确实会带来客观的收益,但是,新产品当初的设计和走向百分之七十是为了符合寰尚的市场条件,如果风尚接过来,那麽就要对市场做出调整并且还要支出相当一部分的推广费用,这会加重公司现阶段研发推广的其他项目,造成资金的暂时紧张。”苏晨面无表情认真分析每一个环节将会出现的现实问题。
  好……专业!安旬敬佩地听著苏晨合理有据的分析,为自己的极不专业深深自责起来,大Boss真有勇气,决定带著自己这样的非专业人士出来谈判!
  “你听到了,我的助理似乎也不太看好这项合作计划。”肖南耸耸肩对殷彧说。
  殷彧眉头轻轻蹙起没有做声,气氛一时陷入僵局。
  安旬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心里焦急万分,生怕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此溜走!
  “苏晨,你还记不记得教国际贸易的那个老学究?”打破僵局,他努力使气氛不要太冷。
  苏晨略略惊讶地看著他,凝神想了一会儿然後说:“记得,他姓刘,总是戴著一副像酒瓶底那麽厚的眼镜。”
  “没错没错!就像这样的瓶底!”安旬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子举高,“我还记得他总喜欢点名,一点到你的时候就会顺便提个很有难度的问题,然後看著你在全班同学惊讶羡慕的目光里从容答对,再对我们说教一番。”
  苏晨想了想,忽地轻笑起来:“是呀!他总喜欢用我来激励你们,害得我那时成为全班公敌了呢!”
  “其实你不知道,大家都很佩服你的记忆力和对功课的理解力呢!”
  “是麽?大学四年,我倒是没少听他们的冷嘲热讽呵!不过,你却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过分的话。”苏晨回忆起学生时代的事情,表情柔软了一些,整个人也因著笑容而显得立即温柔了起来。
  “那是表面现象,男孩子们的自尊心作祟罢了。私下里他们都很羡慕你呢!只是年少不懂事,方法用错了。”安旬看著他有些黯淡的眼神急忙安慰。
  苏晨摇摇头:“过去那麽多年的事情了,我不会再介意的,你放心。”
  安旬这才松了口气,他只是想要活跃气氛,并没想到会触到苏晨以前的伤心事,不过还好对方并不在意。
  “殷总,看来你我二人此时此刻是多余的。”肖南盯著苏晨因回忆而绽放的明朗笑容,双眼微微眯起,语中一分极难察觉到的怒意。
  苏晨的笑容立刻消失,只是微微僵硬起来的身体泄露了一丝极力压抑的心绪。
  “苏助理与安旬既是同窗,又多年未见,此刻再聚也很难得,不如我们为这份难忘的友谊喝一杯?”殷彧举起杯子递给安旬一个眼色。
  安旬愣了一下马上会意地举起杯子:“苏晨,为了多年之後再次重逢,干杯!”说完咕咚一下将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苏晨见他先行喝干,也举杯示意了一下饮尽被子里的酒,然後拿起酒瓶又为两人倒了大半杯说:“回敬你,为了老同学!”
  “干!”安旬再次饮尽。
  於是两人就这样一来二去你敬我敬地喝下好几杯,苏晨有些借酒浇愁的意思,安旬一来确实觉得同学相聚难得,二来又怕得罪苏晨旁边看起来深藏不露的终极Boss,所以对方敬多少他就喝多少,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头晕眼花全身飘飘然的地步。


25 直面现实

  “阿……阿晨!再来,为了教哲学的王老师!”酒过三巡,安旬意识不清,脸色潮红,俨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
  殷彧眉头紧皱,捏著酒杯的手指有些泛白。
  “我扶他去洗手间,抱歉。”苏晨酒量也不好,但还没像安旬那样失态,意识到气氛不太对,他起身过去扶住安旬不等在座的其他人回应就走了出去。
  直到两人消失在自动合上的门後,肖南才掉转了视线回到同样盯著门看的殷彧脸上:“查到幕後了?”
  “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结论。”殷彧不若刚才的急切,“Andrew在暗中调查,对方很狡猾。”
  “从寰尚入手查到些什麽?”肖南继续。
  “会有结果,只是这次真要你暂时救急了。”殷彧抬眼。
  肖南沈吟片刻举杯:“敌暗我明,一切都要小心进行。”
  “做戏做全套,这个道理我懂。”殷彧仰头喝干。
  “这也是你带个这麽呆的秘书来谈判的目的?”放下空杯子,肖南挑眉笑问。
  “以防万一,风尚是最後的屏障,如果风宇中国区总裁身兼风尚副总的消息走漏,恐怕你我都要吃官司了。”
  “那就辞掉那边回来做你的副总。”肖南不置可否。
  “现在还不行,时机不对。”
  “你一向随意而为,记住,风尚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殷彧一笑对他点点头。
  这时,门砰地一声从外面大力推开,安旬面色红润眼神迷离半挂在同样红著脸领口微松露出白皙的锁骨皮肤的苏晨身上跌跌撞撞地走进来。
  “该死!”两声饱含低压的怒喝同时响起。
  肖南率先将安旬从苏晨身上拉下来甩给身後同样怒气冲冲的殷彧,然後一把锁住的苏晨的双手,冷著声音对殷彧说:“他如果不是你的秘书,我会剁下他的手。”
  “你没这个机会。”殷彧面色更沈,眼中的怒火全部烧向呵呵傻笑的安旬。
  肖南闻言微眯了眼扫过他和失态的安旬,眼中浮起一抹了然:“有你受的。”
  “不劳你费心。”殷彧回应,眼神射向他怀里呆愣状的苏晨。
  肖南不语,回头看向苏晨的时候神情为冰冷毫无感情,使劲握住他的双腕,他低头压抑著怒火威胁:“敢让别的男人碰你?忘记我说过什麽了?”
  苏晨浑身一僵倏地抬起头怒瞪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泄露了他心底的畏惧。
  冷酷一笑,肖南拽著他边向外走边头也不回地对殷彧告辞:“下次再谈,我的宠物不听话,需要调教。”
  殷彧等门关上,这才低头咬牙切齿地对安旬说:“你也准备好了麽?”
  当然,回应他的只有安旬带著酒香的呵呵傻笑……

  将安旬甩在那张欢爱过无数次的加宽单人床上的时候,殷彧的怒火已经高涨到快要爆炸的地步!
  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一面顺应著自己的欲求,一面暧昧著温柔的妹妹,居然还跟旧同学不清不楚地勾肩搭背!?
  “我不会再饶过你!”冷眼俯视床上翻滚著嚷著再来一杯的安旬,他揪住对方的衣领向两边用力,哗地一声,安旬仅有的两身昂贵西服算是报废了一套。
  白皙的身体因为酒精的关系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吸引著殷彧饱含欲望的目光!
  “你就是这样诱惑别人的?”讥讽的语声中是浓浓的沙哑,昭示著欲火燃烧的炙热程度。
  扯下领带拉下裤子拉链,殷彧抓过他被脱得精光的长腿牢牢钳制在腰侧,接著用力一顶,坚硬巨大的利刃便狠狠捅进安旬干涩的菊穴之中!
  “啊─”尖叫立刻从安旬口中爆发出来,光洁的额头也瞬间浮起冷汗。
  殷彧抓紧他乱蹬的腿,不发一语疯狂戳刺!
  “不!不要!放开我!”意识因为疼痛而有短暂的清明,安旬睁开眼便见到在自己後穴出入的赤黑肉刃,抽出时翻出的穴肉明显已经裂伤,火辣辣地烧灼著柔软的嫩肉。
  “暗……不要这样……求你……”疼得冷汗大滴大滴滑落,安旬本能地示弱求饶著。
  “看清楚我是谁!”冷冷的低喝在头顶响起,安旬努力睁大双眼向上望去。
  “啊!?你!?你!?”眼前正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人竟然是天天见面的大Boss!?安旬怀疑自己正在做梦,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傻傻望著对方充满欲望与怒气的墨色双眼。
  “昨天没做完让你欲求不满麽!这麽快就勾搭上别人!安旬!你很好!”几乎是咬牙怒骂,殷彧恶狠狠一个深入,顿时令他痛得皱紧眉头。
  昨天……?
  安旬在疼痛与震惊之中慢慢想起昨天暗中途摔门离开的事情,大Boss怎麽知道昨天的?
  “啊!?”猛地明白过来,他错愕地惊叫,“暗!?你是暗!?”
  殷彧唇边挂著肯定的冷笑,安旬顿觉从头顶凉到脚趾!
  “不可能……不可能……”震惊使得後穴的疼痛麻木起来,安旬盯著殷彧面上冷漠的神色喃喃,这世界疯了。
  “不相信?”殷彧暂时停下抽插,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脸的上半部,视线透过指缝射向他,“这样确定了?”
  安旬此刻百分之百确定了“暗=殷彧”这个噩耗!只露出下面的半张脸还有手指後面紧迫的目光都与强暴自己无数次的GV男星─暗,一模一样!
  “真的是你!你为什麽!为什麽……”要强暴我!安旬心绪烦杂,声音里带著几丝委屈。
  “不是你先勾引我的麽?看我出手大方就将错就错了?接著钓上小柔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我,是不是!”殷彧越说越气,用力也越来越猛。
  安旬痛得说不出完整的反驳:“我……我……没有……啊!”
  如同烧火棍一般的肉刃毫不留情地折磨著细嫩柔弱的小穴,血腥的味道愈加浓重起来,殷彧双眼染上一抹血红,唇角勾起残忍的笑。
  “只要有钱就可以是吧?不给你钱就转向有钱的人!你这种人令我作呕!”殷彧狂猛地占有著安旬,不顾他的哭叫狠狠摆动下身。
  手心紧握到发白,想要向他说明自己不是为了钱才会屈服在他身下,更不是为了钱才决定与小柔结婚……但是身体的痛以及心头泛起的剧烈的针扎一般的疼令安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而这些看在殷彧眼中全部成为他被揭穿的心虚默认!
  想到刚才的推论都是真的,殷彧眼神更沈,怒火更炙,简直要将两人焚烧殆尽般凶狠!
  急喘著张大口,安旬承受著从未有过毫不怜惜的粗暴对待躺在床上任由心撕裂般地剧痛颤抖。


26 只有沈沦

  夜深,人静。
  黑暗的房间里偶有几声呻吟响起,很快又淹没在细微的呜咽声中。殷彧发泄过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丢下满身污秽後穴犹在渗血的安旬……
  将头深深埋在枕头里哭泣,比起身体上的折磨,安旬觉得自心底涌出的巨大悲痛更加难以忍受。
  暗,或者说大Boss满含冰冷和讽刺的话语就像杀人不见血的利刃狠狠戳在他心口,然後鲜红的带著疼痛的血液慢慢地一滴一滴渗出来,这样的痛更持久更悲哀。
  从销售部那次偶然的见面,殷彧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後的破格提拔还有刻意重用,这一切都源於大Boss想要看自己出丑的样子吧……?
  “呵呵……”安旬在这一刻似乎能够理解傍晚高级会所中苏晨在洗手间自嘲的笑声里那浓重的悲愤和无奈。
  在被暗强迫的日子里,受到重用的欣喜是支撑著自己的唯一动力,可是,就连这些也都是人为的假象而已,只有他像个傻瓜被愚弄著娱乐大众。
  自己注定是个平凡的人,无论是殷彧或者暗,还是小柔,他们的世界都不是自己可以轻易进入的,想著曾经他还对殷彧产生过不正常的想法,想必当时阅人无数的大Boss是带著嘲笑的心情在看著他吧!
  给他度夜费,送他昂贵到令人咂舌的手机,这些都是赤裸裸的交易……而已……
  他那样生存在上流社会的精英无论做什麽都游刃有余尽在掌握,自己怎麽会……怎麽会天真地以为他真的赏识自己!
  天明,意味著面对现实的时刻来临,如果之前安旬安慰自己昨夜只是一场梦,但随著刺目的阳光射进窗户,残酷的现实也逼著他面对满身满心的不堪。
  草草沐浴过,他花了半小时打出一封辞职报告,蹒跚著到楼下的打印室打印出来後便忍受著公车的颠簸所带来的身体不适来到公司。
  早晨七点三十分,同事们大都还在路上,他坐了电梯直接到达总裁楼层,走廊里寂静无声,似乎从一开始自己就与这里格格不入,此刻离开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
  刷了卡进入总裁办公室,安旬看著自己已经渐渐熟悉的陈设心中有些不舍,这里是他付出努力的地方,这样离开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将洁白的信封放在殷彧宽大的办公桌上,安旬的视线落在旁边那个微小的被钢笔砸出来的小坑上,仅仅一天,天地变色,昨天的此时他又怎会想到第二天自己会主动辞职呢?
  曾经抱著不管多苦都要坚持下去的信心,却在面对现实的时候统统支离破碎,或许冥冥之中神佛在惩罚他有悖常理的行为,或许也在惩罚他妄图利用善良的小柔逃离殷彧的私心,才会夺去他过正常生活的机会吧!
  看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去哪里?”刚刚迈步,脑後便传来熟悉的低沈嗓音,安旬一愣几乎是立即转过了身,一眼就看到殷彧站在那一整面墙壁的书柜前,赤裸著上身仅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湿漉漉的黑发犹在滴水,安旬震惊之余越过他肩膀看到原来某个书柜竟然被做成了一道暗门,门後隐约是一间休息室?想来殷彧刚才是在里面沐浴。
  “这是什麽!”他惊讶的模样令殷彧微微起疑,视线落在办公桌上白色信封上醒目的“辞职信”几个字时倏地一紧!
  安旬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黯了黯没有说话。
  “谎言被拆穿,看到我陷入困境打算另找金主?”殷彧陡然生出怒火,仅仅一夜,他就迫不及待要离开了!?
  猛地抬头看进殷彧怒意滚滚的眼中,安旬心头苦涩,鼻尖有些发酸,想要澄清却想起昨夜对方更加侮辱的话语,终於还是喉咙一紧没有说话。
  “知道违约要负给公司多少违约金麽?”走到桌边拿起那封信扬了扬,殷彧紧盯著安旬问。
  摇了摇头,安旬回望他:“不管多少我会付清的。”
  “砰!”殷彧的拳头猛然砸在桌上,剧烈的声音震得安旬头脑嗡嗡作响。
  “你付?别想找小柔为你承担这些!”
  苦涩地低下头,安旬心里愈发难过起来,如今这种状况他如何再与小柔继续交往?又怎麽再会去麻烦她?
  “你下一个金主舍得砸那麽多钱在一个又老又蠢又不会讨好主人,浑身僵硬像个木头一样的男人身上?”殷彧的怒火令他口不择言,“我告诉你,苏晨根本不可能为你担负这些,他也要靠讨好肖南才能活得安逸!”
  原来他也知道阿晨与风尚总裁的事情……安旬内心对苏晨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情。
  “我没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 不想拖公司的後腿,在这个非常困难的时期,一个能干的秘书更有用些。”低声说著辞职信上的理由,安旬想殷彧大概不会认真去看那封信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殷彧双臂抱胸脸色稍有缓和,“这封信我当作没看见。”
  将信撕成两半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殷彧转身走向休息室,到门边的时候头未转地命令他:“去泡杯咖啡给我。”
  望著殷彧半裸的身影消失在门後,安旬侧头探了口气,本来是打算卖掉房子来偿还违约金,没想到殷彧居然不许他辞职?
  为什麽?大概是要就近监视自己吧?怕他再与小柔有任何瓜葛……?
  後穴依旧火烧一样,迈著僵硬缓慢的步伐他走到外面的会客室去煮咖啡,硬碰硬恐怕会比现在更凄惨,等等看吧,或许会有一个契机能够使他脱离这种混乱的状况……


27 风雨欲来

  比起被真相震荡的痛苦,咖啡的折磨就显得没有那麽难以忍受了。安旬端著杯子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殷彧正在埋首看文件,见他进来,深沈的黑目射向他,令他心头顿时一紧。
  “你……的咖啡……”放下杯子,他轻声说。
  暗从来只出现在夜晚,低沈的调情,暧昧的舔吮,安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白日里面对暗,更没想过是以这种身份。
  “你喝过了?”殷彧眼神盯著他,似乎要穿透他的心似的锐利。
  微点了头,即使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他仍然本能地执行著大Boss的一切命令,当然包括当初要他泡咖啡时必须也喝一杯的规定……
  满意地端起杯子,殷彧勾起唇角绽出不经意的笑容,安旬望著他的笑心头一震,顿时有些失神。
  正在此时他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赶紧拿出来一看,他心情却愈发沈重─来电人名显示“小柔”两个字。
  看了看殷彧,他转身走到自己的隔间里,然後按下接听键。
  “安大哥,今天中午想吃些什麽?”小柔照例问著他,安旬心里却很难受。
  “你……你别来了,午饭公司会准备。”
  “没关系的,不麻烦的。”电话那头的小柔什麽都不知道,已然奉献著她的热情。
  安旬抬眼看殷彧,对方正悠闲地喝著咖啡,可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是非要与小柔有个了断才行。
  “那……这样吧,下班後我在公司前面的街心公园里等你,我……我有话对你说。”心一横,安旬咬牙说道。
  “安大哥有话对我说?”小柔有些疑惑,但还是一口答应,“好的,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安旬望著暗下来的屏幕发呆,真的要与小柔说清楚了麽?恐怕他以後再也遇不到这样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了……
  “舍不得?”冷漠的声音犹如尖刀穿破他的沈思。
  安旬看向殷彧,对方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设计。
  摇了摇头他没有回答,舍得不舍得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追求小柔的资格了。
  殷彧沈下脸色盯著安旬失神的脸,或许安旬爱上了小柔?这个想法令他瞬间心情恶劣起来,语气也更加嘲讽和侮辱人。
  “你最好清楚一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一旦公开,任何公司都不会再录用你!”
  “我……清楚……”苦涩地回答,安旬早已明白自己的位置,只是心里真的很痛,不知道是为了小柔还是为了自己落入如此悲惨的境地。
  殷彧冷哼一声低头开始工作,刚才听到他约妹妹下班後见面说清楚,那麽明天起一切都会回归之前的轨道,到时他也就没有什麽好烦心的了。
  忙碌依旧,午休的时候王洛看见安旬一个人坐在茶水间发愣,皱了皱眉走进去。
  “听说你陪同殷总会见风尚那边的人了?有什麽进展?”
  安旬回过神看他,想起那晚会所洗手间里的一幕时脸热了热:“还没有消息,似乎对方并不接受我们提出的条件。”
  “这样优厚的条件都不接受?”王洛沈吟片刻,“这样一来,情况就很复杂了……”
  安旬点点头,或许在明天下班後与苏晨约好的小聚时他可以侧面问一问情况?虽然知道了殷彧就是暗的事实,但公私要区分开,只要还是风宇的员工,他就应该为公司尽心,至少安旬是这麽认为的。
  回到办公室里,殷彧依然坐在办公桌後面盯著文件在看,幕後黑手已经有些眉目,Adrew在美国刻意高调的调查果然吸引了对方的注意,而肖南不动声色暗地里的探查才真的查出一些线索。
  “哼!”果然如他所猜想的一样,虽然证据很少,但凭借蛛丝马迹殷彧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安旬走过他面前听到他这一声冷哼,僵了僵以为他在嫌弃自己的无用,眼神黯淡了几分默默坐回隔间,心头涌上无限怅然。
  下班之後,得到殷彧的首肯他急匆匆地赶往公司前面的花园,小柔已经等在那里,一身邻家女孩般的装束,格外清新可爱。
  “安大哥!”小柔笑著冲他招招手,举起手里的便当袋递给他,“你的晚餐。”
  心里泛起内疚的情绪,安旬没有接过便当,犹豫地低著头不知该如何开口。从来都是女孩子先对他提出分手或者数落他的不足,没有过谈分手经验,又面对著小柔这样纯美的女孩,他挣扎著推翻了数个说辞。
  “你……怎麽了?”望著他踌躇的神色,小柔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安旬看著她,使劲咬了咬牙:“我晚上不吃饭,清肠!”
  小柔愣住,然後噗嗤一笑:“呵呵,安大哥,你真有趣。以後我们结婚了,我可不会让你饿肚子睡觉的!”
  脸红地看著她的笑容,安旬在心内叹息,他是真的开不了口,尤其小柔这麽向往著与他一起的生活……
  “走吧,我们去那边吃便当。”小柔笑著挽住他的胳膊,拖著他往公园深处走,安旬只好纠结地跟著去。
  “该死!”一拳砸在落地窗旁边的真皮沙发背上,殷彧阴沈著眼盯著下面公园里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影低声咒骂。
  去谈分手居然谈到手拉手一起吃便当!?
  “安旬,你勇气可嘉!”
  舍不得脱离豪门的现实,那麽就由他来亲手粉碎他可笑的妄想!
  

28 大Boss的过去

  “安大哥,周末的时候我去向老院长说了我们的事情,她说下次要我们一起回去,商量结婚的细节。院子里的空地正好放得下六张长桌,我会预订糕点师傅现场为孩子们做好吃的蛋糕,你说好不好?”小柔满脸幸福地憧憬著婚礼,声音也不觉柔美起来。
  安旬脑海里想象著那副画面露出真心的微笑,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可以与眼前的女孩子相持著过下去,直到老得走不动,还可以坐在摇椅里一起回忆往事。
  可是,心头掠过殷彧紧绷的脸,他注定要错过如此善良的女子了,就像殷彧说的,自己身为男人却在同样是男人的身下呻吟求欢,高潮迭起!连他自己都羞於面对自己,又如何带给小柔幸福?
  “唉……”不知不觉叹息出声,安旬的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小柔侧了头看他:“安大哥,你似乎有心事?是不是大哥又为难你了?”
  安旬顿时支吾著回答:“没……没有,大Boss对我很好……”
  “我知道哥哥,他虽然答应我不为难你,但暗地里一定不会让你好过。安大哥,其实他人很好,只是自从十年前我们的父母坠机那一天起,各种各样的事情逼得他变得越来越冷酷,但是,他内心仍是最初的他。”小柔对他笑著,眼睛里浮起淡淡的哀伤。
  “坠机?!”安旬瞪大了眼,原来他们兄妹俩父母双亡?十年前,当时的大Boss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呵!
  “那年父母去美国参加业内邀请会,回来的时候飞机遭遇雷电发生故障,机上所有人全部遇难。我当时只有十岁,总是缠著哥哥要妈妈,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不懂事,哥哥既要面对混乱的局面,还要安慰无措的我,一定心力交瘁了……”
  安旬听得心头发紧,他生下来就没有父母,也从未享受过正常家庭的温暖,那些对他来说虽然向往却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但是大Boss曾经拥有过温暖的呵护以及细致的关怀,爱著他的双亲一下子被命运夺走,他的心里一定承受了更多更沈重的东西!
  “他……真可怜……”喃喃著,安旬心中泛起对殷彧不幸身世的心疼,那麽小就肩负著重担,大Boss一定吃了很多苦才有今天的成就。比起他来,自己成长途中所遭受的那些困难根本不算什麽了!
  “哥哥很坚强,但是这种坚强却会给人冷漠的感觉,不了解他的人都认为他不苟言笑,其实他只是不善於表达而已。安大哥,请你原谅哥哥对你的无礼,自小我们两人便相依为命,他只是太过爱护我而已。”小柔说完美目望著安旬,声音里有一丝乞求。
  安旬立即点头:“我没有怪他,我都明白。”
  大Boss化身暗去拍摄GV片,大概也是一种发泄吧?听说心里有阴影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要通过特殊的途径来宣泄自身阴影产生的负面情绪,否则时间长了人会变得变态和残忍!
  心里对殷彧生出几分同情,安旬已不若之前那麽落寞和无依,通过小柔的述说,他似乎有些理解殷彧的凶狠和冷酷,就像孤儿院里的小孩子一样,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总会万分戒备著,只有当他们打开心防的时候,别人才会走进去,也才会发现如石头坚硬的心底其实似水一般的温柔。
  虽然安旬很难想象出殷彧如水一般温柔的样子,但是此时他愈发相信对方做的这一切都是源於儿时遭受的痛苦以及早早就要担起家庭重担的压力。
  因为误会而被强暴,又被对方接二连三地强迫发生关系,那些侮辱的话语和强势的手段都曾令安旬满心羞愧懊恼愤恨无处宣泄!对殷彧谈不上恨,更多的恐怕还是无奈以及不敢反抗。
  此刻从小柔的嘴里得知他的过去,也知道他如此性格的来源,安旬此时内心里更多的情绪却是疼惜和怜悯,对一个用手段强迫自己的人产生了疼惜?听著有些好笑,但安旬确确实实就是这样。
  或许在每一次强暴的时候,虽然被殷彧羞辱,可他还是能够隐隐感觉到对方不经意的温柔吧?并非像他嘴上所说当自己是发泄欲望的工具,安旬在几欲欢愉到灭顶的时候有几次透过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他墨色眼中几不可察的温存。
  也正是这一抹温柔,令安旬本能地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痛恨殷彧。
  “安大哥,遇到你,我觉得哥哥和我的生活似乎会恢复到父母仍在时的温馨呢!”望著安旬了然而浮起同情的神色,小柔坚定地说道。


29 爱慕的心情

  送小柔上了公车,安旬独自一人回到家里,洗漱之後躺在床上却怎麽都无法安然入睡。
  脑中不断浮现傍晚时小柔的那番话以及殷彧不为人知的坎坷经历,安旬每次想到那麽小的孩子却要承受著那麽巨大的痛,心头就一抽一抽地莫名难受起来。
  不同於强迫自己时的凶狠和霸道,也不同於冷酷说著羞人话语的暗,更不同於办公室里运筹帷幄处理危机的殷彧,今天他所认识到的人脱去了层层外套露出了真实的面孔。
  小柔口中的哥哥,在艰难中成长起来的男人,表面冷酷内心温柔的大Boss,这些才是那个名叫殷彧的人本来的样子吧?
  那麽在他凶狠地折磨自己的时候,其实内心也有著不忍吧?所以他才没有要回给自己的钱,也没有同意自己辞职,而且还著自己出席意义重大的谈判!
  “殷……彧……”这两个字安旬从来只在心中默念,此时夜深人静时分呢喃出口时却仿佛晕染了一层暧昧的粉红色迷雾,令他心间微微颤抖,身体里也泛起一股异样的酥麻。
  这样陌生的感觉对於安旬来说是极其新奇的东西,区别於向小柔求婚时渴望平常生活的心情,此时心头脑海浮现的男人所带来的是完全不同的情感,他第一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名叫殷彧或者暗的那个男人已经占满了他整个思想。
  “喜……欢……?”倏忽间跃上心头的情愫令他猛然一惊,顿时惊散了一直以来弥漫在心中的疑惑。
  为什麽被暗狠狠占有折磨却没有坚决地反抗?为什麽小柔答应了自己的求婚时他却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为什麽会对殷彧有著莫名的躁动?又为什麽得知殷彧就是暗的时候,自己虽然震惊却隐隐有著一丝欣喜?
  这些疑问仿佛在瞬间有了最佳的答案,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几乎冲破他的喉咙带来麻痒的骚动─
  他真的喜欢上了大Boss,不论是风宇总裁殷彧还是GV男星暗!
  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感情,安旬又惊又慌,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三十一岁的年纪还会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忐忑纠结……他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脸热得可以烫熟鸡蛋!
  那麽,他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以为,大Boss不让他娶小柔也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呢……
  被各种思绪和心情折腾得一夜无眠,安旬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对著镜子穿好外套时,脸上洋溢著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真心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原来是这样的?同以前与女孩子交往时不一样,此刻他只要一想起殷彧的脸就会自心底泛起浓浓的在乎,仿佛仅仅思念就会令他无限满足!
  天很蓝,鸟儿叽叽喳喳地说著情话,微风中似乎也涌动著甜蜜的气息,安旬的心情就像公车外摇晃的阳光,耀眼、欢腾!
  到达公司的时候殷彧已经提早开始办公了,想来是昨夜就住在办公室里了,泛起微微的心疼,安旬默默地泡好咖啡端给了他。
  殷彧挑眉,不动声色地接过杯子,想要讨好他?微眯了眼看向洋溢著欢乐神情的安旬,他目色更沈,似乎笃定自己拿他和小柔的事情没有办法?
  呵呵,他会让这个趋炎附势的人知道什麽叫做手段!
  “去问问销售部经理报告书做好了没有。”待安旬刚刚坐下他便出声命令。
  “好。”安旬立即起身走了出去,销售部的张经理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见他进来一愣连忙挂了电话走出来。
  “安秘书,有什麽事吗?”
  “殷总问那份报告书是否做好了?”安旬对他笑笑说。
  “报告书?”张经理疑惑地说,“说好明天交的,你是不是记错了?”
  明天?安旬也愣住,大Boss会记错日子麽?
  “应该不会错的,是今天。”安旬笃定地点头。
  这下轮到张经理手忙脚乱起来,“安秘书你稍微通融一下,一个小时以後我会拿给你。”
  安旬也知道报告书九成九没有做好,於是点了点头向回走,出门的时候听到销售部经理不屑的冷哼:“才当上秘书就开始作威作福假传圣旨!”
  安旬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心头却是一紧,神色也黯淡下来,大家似乎都觉得他无法胜任这份重要的工作吧?
  当初自己被选为秘书时很是雀跃,现在想想恐怕是大Boss刻意安排的,并非出於对自己能力的肯定……
  嘴里泛起苦涩,若是之前的自己就算爱钱也不会忍受这份名不符实的工作,但是此时此刻能够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就算不被认同他也会默默忍下来的。

  “报告书呢?”料到他拿不到文件却仍然明知故问,殷彧就是想要看他为难的样子,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怒火才会稍微平息。
  “嗯,一个小时以後就会送来。”安旬回答。
  “一个小时?”殷彧一拍桌子,“客户肯不肯等你一个小时?”
  知道他肯定要生气,安旬还是硬著头皮求情:“仓促之下做出来的报告同样无法得到客户的认可啊!那个,你还要不要喝咖啡……?”
  殷彧沈著脸点头,安旬似乎并没有特别为难,这令他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与小柔尽释前嫌共赴美好新生活这样令他雀跃麽?!还是娶到富家女让他再也不能掩饰诚惶诚恐的态度,而对自己也不再重视起来了!
  盯著安旬出去泡咖啡的背影,殷彧按下桌上的电话快速键,几声嘟嘟之後传来小柔甜美的声音:“哥哥?”
  “安旬想吃拉面,你中午有空送饭吗?”低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好啊!哥哥你想吃什麽?我一同送来。”小柔很开心,似乎哥哥和安大哥之间的气氛有所缓解呢!
  “一样就好。”
  挂断电话,殷彧唇角勾起冷酷的笑容,小柔,你不要怪哥哥,哥哥也是为了你好!
  安旬端著又一杯咖啡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殷彧唇边的笑,微微皱了眉,他心中忽然泛起一些不安。
  “安旬,你并没有对小柔说出分手的意思,是麽?”桌子後面的人直直地盯著他问。
  手一抖,安旬支支吾吾地回答:“……那个……我……”
  怎麽办?大Boss会不会误会自己很爱小柔?
  “这麽想进我家的门吗?要想娶小柔,就必须入赘。”殷彧斩钉截铁地说。
  “入赘?”安旬惊讶地看他,现在没有几个男人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吧……
  殷彧冷笑,当他的反应是在衡量利弊多少,对他愈加不屑起来。
  “比起对她的爱意,入赘这麽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
  “不是……”安旬摇头,想对他说明自己是因为面对小柔的温柔而说不出口伤人的话语,但是很快就被他打断!
  “还是你想一脚踏两船,随机应变地随时挑选我们兄妹两个!”殷彧声音陡然降低了几度,窗外温暖的阳光似乎瞬间冷了下去。
  安旬瞪大了眼,没想到殷彧会有这样的想法!连忙摇著头他著急地想要解释,却因为慌张而词不达意:“不是的……我没有……”
  殷彧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冷冷道:“没有?你的所作所为可不是这样表示的!”
  望著安旬瞬间涨红的脸,他眸色一沈:“想让我相信你会对小柔好,对我尊敬,就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实际行动?自己喜欢大Boss,自然会像他说的对他的妹妹小柔好,安旬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自己做什麽或者说什麽?
  “过来。”殷彧靠著椅子命令。
  缓缓走过去,安旬站在桌子前低头望著殷彧看不出情绪的脸满腹疑问。
  “脱衣服。”
  “啊!?”以为自己听错了,安旬呆愣愣地没有反应。
  “脱衣服,没听到麽?”殷彧挑了挑眉,声音更沈。
  这次他确实清清楚楚地听到大Boss说的话,可是内容却令他顿时红了脸手足无措起来。


30 震惊的刺激

  “这……这里是办公室……”小声嗫嚅著,安旬不敢看殷彧深沈的黑眸。
  半天得不到回应,他小心地抬眼,却见大Boss的脸上浮现“果然是这样”的神情,好看的眉毛也微微拧起。
  他……不高兴了?
  安旬不想见到殷彧生气,挣扎了一会儿,便将手伸向自己的衣领,随著领带被拉开,衬衫钮扣一颗一颗地敞开,殷彧的呼吸也愈渐浓重起来。
  鸷猛的欲望就这样席卷而来,白皙的脖颈露出,接著是棱角分明的锁骨,然後便是那片令他快要压抑不住冲动的细嫩皮肤!
  安旬在殷彧火烧一般的注视下脱到只剩裤子,皮肤上也泛起粉红的羞涩颜色。
  “你……我……”明明开著冷气,可即使赤裸著上身,安旬仍然热得如同盛夏里的柏油路,冒著蒸腾的热气。
  “过来。”沙哑的喉咙里是炙热的欲火,殷彧起身将他拉过来,拽著他推开後面的休息室。
  被他拉著跌跌撞撞没走几步就一下子就被压倒在柔软的床铺里,安旬眼前一花直直对上殷彧紧绷的英俊面容。
  “殷……”隐约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麽,好几天不曾有过性爱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著,如果说之前被殷彧上到高潮可以骗自己是被强迫,那麽此时此刻他的心底却是带著几分期待几分欢喜的。
  被喜欢的人拥抱对任何人来说,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感到非常愉悦!何况安旬又才发现自己的心意,正处在情感的爆发期,所以殷彧要他做什麽他都会觉得正常,认为这是向对方表达自己心意的方式。
  所以当殷彧扯下他的裤子一把握住已然抬头的肉芽时,他仅仅颤抖了一下并没有向以前那样挣扎反抗。
  “硬了?”殷彧握了握手里半硬起来的东西,望向安旬的眼中带有明显的欲望。
  脸更热,身体也躁动著难受,安旬羞愧自己轻易被挑起的情欲不敢乱动。
  托著他的腰翻身坐在床边,殷彧将他按在自己两腿之间,西裤的裆部已经被膨胀起来的肉刃戳起帐篷似的突兀!
  目光闪烁地扫向面前被西裤紧紧包裹住的地方,安旬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东西有多麽粗大、炙热和坚硬!
  “好好舔,不然一会儿你受不住。”殷彧眸色暗沈,嗓音更低。
  颤抖著手指缓缓拉下西裤的精致拉链,安旬虽然不好意思,却仍为殷彧刚才明显在替自己考虑而说出的话感动著。
  似乎……大Boss对自己并非毫无感情?
  一面因这样的想法而欢欣,他一面不可抑制地浑身微微抖动起来,拉开质地柔软手感舒适的内裤,赤红色的粗壮肉刃一下子弹了出来,直直地高耸著并且正凶狠贪婪地瞪著他!
  “快!”殷彧被他抚上利刃的瞬间脑子里似乎被什麽东西击中一般暂时空白一片,几秒锺之後汹涌的欲望如同泛滥的洪水奔腾而来,再也无法压制。
  滚烫、坚硬,却又被柔软细腻的皮肤所包裹著,安旬的掌心缓缓摩擦著曾进出过自己身体无数次带来高潮的肉刃,感受著上面凸起的血管和脉络。
  同样身为男人,自己还是年长的一方,可命根子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看来,发育与年龄并没有什麽关系……
  “用嘴!”压抑几天没有纾解过欲望,体内叫嚣的炙热只有眼前这个年长却懦弱的男人才可以缓解!殷彧替自己悲哀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渴求更多的抚慰。
  “唔……”粗壮男根的顶端淌出透明的体液,散发著雄性侵略意图的浓重味道。
  安旬顿了顿维持著握住肉刃底部的姿势小心地伸出舌尖试探性地舔了舔,手里的东西立即反射地抖动了一下,他抬起湿润的眼望向头顶的殷彧,对方墨色一片的眼中燃烧著赤红的火!
  被狠狠插入占有的时候,安旬好几次都在哭泣著求饶时看到过那双闪动著赤红的双眼,无论是黑色面具後还是揭穿真相时,这是一个信号,代表著对方的情欲完完全全地释放,自己将会迎来彻底的性爱。
  想到前几次被殷彧占有时的情景,安旬不觉收缩了几下後穴,酥麻酸软的熟悉感自尾椎沿著脊柱慢慢上升,扩散到整个身体里面,渐渐地连嘴唇都被麻痹了似的产生出不可名状的欣喜期待。
  包含著爱的性事仅仅前戏就会让人如此沈迷和愉悦,这是安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但这一刻他却真实地感受著这种身心合拍的欢愉。
  “嗯!”被他含著水一般的圆润眼睛望著,又见湿滑粉嫩的舌尖轻触赤红的肉刃,殷彧低吼一声紧紧抓住身侧的床单。
  愉悦的呻吟令安旬受到鼓励一般低下头去含住了被体液沾湿的顶端,更加柔软的舌头卷住坚硬的欲望细细舔吮起来,如同在品尝著最美味的佳肴。
  赤裸的身体泛起薄薄的细汗,显得粉红色的皮肤娇美动人,跪坐在衣衫稍显凌乱的殷彧身前,安旬就像古时帝王豢养的娈童一般努力地服侍著自己心中的王者。
  唾液湿漉漉的声音伴随著小口吞吐粗大肉刃的粘腻不断冲击著两人的耳膜,安旬的肉芽直直挺立起来,欲望在体内骚动不安!
  “很好,就是这样。”殷彧著迷的赞叹传来,安旬受到鼓舞更加卖力地含吮舔弄。
  满室弥漫著起伏的喘息以及湿濡的淫糜味道,殷彧的呼吸越来越见急促,肉刃在安旬嘴里也更加涨大,塞满了那张柔软湿润的小口。
  “唔!”又一次被安旬笨拙的舌根卷到,殷彧受不了的低吼,猛然间双手扶住胯间人的头顶,下身快速挺动起来!
  “呜呜!”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安旬强忍住喉咙深处被顶入时的作呕感,努力讨好著有些狂乱的大Boss,心里泛起几分甜蜜。
  只有他吧?只有他才能令殷彧如此享受和失态?
  “射了!”话音未落,浓郁的白浊液体箭一般射入安旬的喉咙里,顿时呛得他不断咳嗽起来!
  “你们在做什麽!?”
  突然,一声充满震惊的轻喝在微微敞开的暗室门边炸开!
  安旬瞬间僵硬,殷彧眯起黑目看向一脸错愕石化当场的小柔,唇边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漠。


31 大Boss如愿以偿

  缓缓转过头望入门边那双圆瞪的美目之中,安旬只觉头嗡地一下如遭重击!
  自己赤裸著身体满面淫乱地蹲在另一个男人双腿之间,嘴边还留有吞下男人精液的痕迹……
  “小……小柔!”安旬慌乱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双湿润的大眼更加湿润。
  “就是你想的那样。”坐在床边的殷彧冷哼,从容地将拉链重新拉好,右手耙过略微凌乱的黑发,眼中精光射向小柔。
  小柔俏脸涨得粉红,怒瞪著殷彧:“哥哥你怎麽能强迫安大哥做这种事!?”
  “强迫?”殷彧嗤笑,轻蔑的眼神扫过地上裸体的人,“你自己说,我强迫你了麽?”
  小柔的目光也跟著看过来,接触到安旬赤裸的身体时顿了顿脸上更红,略略转移了开。
  安旬心中已经乱作一片,前几天还向小柔求婚过,此时竟然被撞见跟自己的哥哥搞到一起,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吧?
  安旬很希望大Boss可以把他身後不远处被脱下的衬衫递给自己,可是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尴尬一般稳稳坐著看向小柔……
  垂下的双手遮挡在双腿间的肉芽上,他微微抬眼,却仍不敢直视小柔清澈的目光:“是……是我自愿的……”
  “安大哥!!”离小柔冲口叫他,“你不必为了顾及我们兄妹的面子!你说,是不是哥哥强迫你了!一定是他用我来威胁你!”
  小柔越说越气,娇小的身体也不住地颤抖著。
  面对她怒气冲冲的指控,殷彧并未辩解,只是冷著脸看她,薄唇紧紧抿了起来。
  轻轻地摇了摇头,安旬深吸口气,终於抬起头迎上小柔如水的双眸,说:
  “没有人威胁我,小柔,是我自愿的,你不要误会他!我……我喜欢他!”
  鼓起勇气在这样尴尬的时候表白是安旬怎麽也不会想到的情景,偷偷看了一眼大Boss,对方的脸上似乎浮现几分困惑和不解,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他以为大Boss听到後至少会对他笑笑……
  “你喜欢哥哥!?你是同性恋!?那……那你还向我求婚!?”小柔的惊呼中带著浓重的哭意。
  叹了口气,安旬无奈地说:“我本来是想对你说清楚的,可是……”
  “可是他舍不得你的身家,又放不下肉欲的沈迷。小柔,我早说过他不适合你。”
  身後低沈冷酷的声音接下安旬未完的话,语意却与他想说的完全相反,毫无感情。
  安旬愣愣地听他说完,心头如同被重锤猛击了几下,连呼吸都立刻困难起来!
  “不,不会,安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小柔的眼泪终於落下,沿著姣好的脸颊流淌。
  殷彧双手抱胸声音未变:“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样出身的人见到你,就像苍蝇见到鸡蛋,怎麽会错过飞黄腾达的机会?小柔,你涉世未深不了解人心,听哥哥的才不会吃亏。”
  小柔只是一个劲地哭,似乎极不愿相信安旬竟然是一个趋炎附势攀附权贵的小人。
  “我……我不是……”安旬心情愈发沈重,胸口像压著一块大石头似的就要窒息,连说话都觉艰难。
  “不是什麽?你没卖掉我给你的手机换钱麽?”殷彧锐目盯视著他惨白的脸缓缓开口。
  安旬心口一疼,没有反驳。
  小柔睁大眼不敢相信地望著安旬默认的神情,呜咽得更加厉害:“安大哥……安大哥!你怎麽可以……”
  安旬很难受,小柔的眼泪令他内疚自责,可心头如被针刺的伤口却是因著殷彧判若两人的冷酷指责!
  满意地冷眼室内一片混乱,殷彧缓缓站直身体迈开长腿向伤心的小柔走去:“小柔乖,哥哥送你回家。”
  小柔没有动,红肿的美目仍旧执拗地望著安旬。
  殷彧眉头蹙紧,如刀的视线倏地射中安旬同样盈满悲伤的褐色眼眸,愣了愣他很快拉过小柔,语声更冷:“吃下男人的精液肮脏无比,你还留恋这种人?”
  狠毒的话,残忍的面孔,安旬头脑发懵,傻傻地看著殷彧拥著哭泣的小柔走出暗室,不一会儿诺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赤身裸体,满心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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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愣地坐在地毯上,直到空调里的冷气令他不自觉地打个寒颤,安旬缓慢而机械地拿起床上散落的衣物穿好,走出房门的时候余光中瞥见门边穿衣镜里自己的狼狈样子。
  苦笑了下,抬手抹去嘴边那抹半干涸的白浊,他步伐僵硬地走了出去,又转回身将门关好。
  心里很乱,刚刚殷彧的话又如同寒冬里的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透,只从心底生出一阵寒过一阵的冰冷。
  他说……他脏……
  因为喜欢,所以才不顾腥膻的味道喝下他射出来的东西,却被说是肮脏……
  安旬捂住胸口急急地喘著气,顿时感到四肢酸软几乎要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叮咚”的来电铃声忽然从他桌子上传来,看到手机时他神色又是一暗,蹒跚地走过去接起来,那端的人声音平和而沈稳。
  “小安?我是苏晨,晚饭定在XX西餐厅,你认识吗?”
  他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早就约了苏晨今晚一起吃饭叙旧,更为了大Boss与风尚的合作。
  “小安?在听吗?”苏晨没有听到回答有些迟疑。
  “……嗯,我下班路过那里,几点比较好?”安旬回过神询问。
  敲定了时间,他愣愣地坐在椅子里,双眼却不自觉地盯著隔间外面空荡荡的位子发呆。
  殷彧,这个他不敢呼唤出口的名字,萦萦绕绕地徘徊在他心里脑中,涌上喉咙却又被强行咽下。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惆怅不安的,原来被喜欢的人嫌弃竟会如同死去一般寒冷,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是那麽不堪……
  “呜……”无人的办公室,奢华的摆设之间,安旬伏在桌面咬住下唇忍不住满心悲哀。


32 苏晨与安旬

  直到下班殷彧都没有回到办公室,安旬的手机也一直沉默着,内心的忐忑和焦虑交替折磨着他本就虚弱的心,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他在王洛诧异的目光中急急奔向电梯。
  “今天不加班……?”王洛话还没问完安旬就一阵风似的奔过去,搞得他尴尬地喃喃,“不是每天都加班么,怎么今天例外……”
  跟随着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与苏晨约好的地方,秋季天色已经开始早早暗下来,安旬站在大方朴素的西餐厅门外仰头望着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暖色霓虹灯叹了叹气。
  “怎么不进去?”
  肩头落下一只手掌,随即耳边传来苏晨的声音。
  安旬应了声跟着他走进餐厅,虽然是西餐厅,但是不若电视里常演的那般富丽高贵,反而有一种家的温馨——每张木质方桌上铺着褐色的干净桌布;桌子中央摆着小巧的白色花瓶,里面插着红色或者黄色的玫瑰花;高度适中的屋顶上垂下做工精致的家用灯,悬挂在每张桌子上方,洒下温馨的乳黄色光晕。
  安旬和苏晨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不是周末,餐厅里用餐的人不多,怀旧的蓝调从古旧的唱片机里飘出,朦胧的光晕里苏晨低着头看菜单的脸说不出的柔和俊秀。
  风尚的总裁肖南应该喜欢着苏晨吧?能干、温柔而又出色,安旬望着他想,相比起自己,无论怎么看,都是那种无法让人记忆深刻的人……
  “想吃点什么?”苏晨看好菜单抬起头便见到安旬脸上沮丧的神情,“你有心事?”
  安旬咬咬下唇,拿起桌上的餐前酒一口气喝下去,将头低了下去。他心里很难受,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对方是多年不见的同学,或许只会当个故事来听而已。
  苏晨看他一眼转头对旁边的waiter下了两份牛排经济套餐,待对方走开后微微前倾了身体问:“殷总对你不好?”
  “啊!?”安旬猛地抬头望进他了然的目光里,支支吾吾地慌张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大概是同类吧,你看他的眼神很依恋。”苏晨耸耸肩,“不用紧张,这是我们的秘密,不会对别人说的。那天你也在洗手间里吧?”
  安旬更乱,那天的事情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苏晨是怎么发现他当时也在的……?想起那天的情景,他的脸红红的燥热起来。
  看着他无措的样子,苏晨笑了笑:“都说不用介意了,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即使他是男人。”
  安旬被他轻松的笑容所感染,羡慕地说:“你们两人一定很幸福吧!”
  即使那天在洗手间听上去他们有些不愉快,但看苏晨的样子两个人应该是相爱的吧!
  可是苏晨的神色却在瞬间黯淡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幸福?这种事情跟我没有缘分。”
  “你们……”安旬有些疑惑,难道他们不是两情相悦的恋人么?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会喜欢上我么?”苏晨拿起酒喝了一口,舌尖微苦。
  是啊……以肖南和殷彧的身份,将来一定要娶门当户对的女人才对……
  “我只是他的消遣而已,”苏晨的嗓子有些哑,“不会付出任何感情的玩物,泄欲的工具罢了。”
  “你……喜欢他?”
  苏晨沉默,将近一分钟之后才缓缓开口:“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了,永远。”
  安旬直觉他一定被肖南伤得很重才会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喜欢任何人”就意味着不再有感情,生活里也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苏晨……一定很喜欢很喜欢肖南那个男人吧……
  “不说我了,都是些滥俗的东西,倒胃口。”苏晨饮尽杯子里的酒,牛排也正好上桌,“你今天心事重重的,他对你做了什么?”
  平时基本没有什么机会像这样吃牛排,安旬却对眼前香喷喷的食物失去了兴趣:“他……说我脏……”
  苏晨顿住切着牛肉的手,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片刻后恢复如常地将肉送进嘴里说:“谁又比谁干净多少?他为什么这样说?”
  安旬犹豫了一下便将与殷彧之间的纠葛说给了苏晨,但是他将与暗的那一段经历模糊带过,没有说穿殷彧另一个身份。
  听完他的叙述,苏晨皱起眉头刚要开口,但看到安旬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又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或许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让妹妹对你死心,又也许那是他心里对你的独占欲在不自觉地起作用。”
  苏晨委婉地安慰他,其实他心里清楚殷彧对待安旬恐怕如同肖南对待自己是一样的,但是自己已经放弃一切希望,他不愿看到安旬也放弃,以安旬单纯的性格,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真的?”果然安旬脸上又燃起希望的光芒,不若方才沮丧。
  苏晨点点头:“人都有迟钝的时候,或许过几天他就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安旬想了想,似乎在衡量这种可能性的几率,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结果,他叹口气:“但愿是这个原因……”
  “快吃吧,凉了不好吃。”苏晨已经吃完,正喝柠檬水。
  安旬拿起刀叉开始享用牛排,虽然苏晨替他分析了殷彧的心理,可是他心中还是很忐忑,没有得到殷彧当面的拒绝,自己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
  那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应该继续坚持下去,继续用这种爱慕的心情去面对他吧?
  “阿晨,有你真好,我心情好很多了。”嘴里塞着美味的牛肉,安旬真心道谢。
  苏晨笑笑没有说话,招来waiter又要了一杯干红喝起来,苦苦的酒液混合着苦涩的心情一同倒入胃里搅在一起。
  他在乎的人都不需要他,一个一个无情得如同上演着电视连续剧,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又怎么能够真正安慰到安旬?
  或许,安旬比他幸运,单纯无垢的心灵,对人情迟钝的反应,这些都会令人活得轻松一些,自己这种细密敏感的神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负担吧……
  “阿晨,你一定会幸福的!一定!”察觉到苏晨的沉默,安旬边吃边肯定。
  苏晨没有说话,仰头喝干红酒,幸福?他早就不期待了。


33 被抓“现行”

  晚餐时喝了些酒,安旬躺到床上的时候头仍旧有些晕乎乎的,只是那时苏晨说的话却越来越清晰。
  殷彧或许也是喜欢著自己的吧?否则以他GV男星的身份何必硬要强迫自己发生关系?
  睡不著他翻身下床走到客厅打开电脑,鼠标上的手指犹豫了一下点开隐藏文件夹,列表里都是殷彧拍过的GV。
  还记得上次看著这些片子一个人自慰到高潮的样子,安旬感到身体瞬间燥热起来,像有股火焰在向外燃烧!
  “嗯……快点啦~~插我~~~”
  片子里男孩的声音甜腻到令人酥软无力,安旬盯著裸露身体的男孩眼中那抹隐藏不住的羞涩,心头有些沈闷。
  一定……有很多人喜欢著大Boss吧?
  虽然才做他的秘书不久,但别家公司企业各色各样的邀约安旬倒没少替他处理,其中也不乏男性。
  其实对方也没有特意表现出什麽,但安旬却直觉地感到对方是怀著怎样的心情发出的邀请,用餐时又是带著怎样的眼神在看殷彧……
  原来自己早已经喜欢大Boss了啊!才会本能地去观察那些他从不曾在乎过的事情。
  “插你哪里?嗯?”屏幕上覆著黑色面具的男人勾起迷人的唇角,低沈的嗓音微微沙哑。
  似乎殷彧更喜欢男孩主动要求的样子?安旬望著面具後那双闪动著欲火的深邃黑眸默默分析著。
  “插会让我舒服的地方……”男孩躺在地板上,屈起双腿用手拉住,粉嫩紧窒的穴口收缩著淫荡的味道。
  “哪里会舒服?乖,告诉我。”暗眯起眼,高大的身体俯低几分,修长的手指点在男孩白皙诱人的大腿内侧。
  “啊~~”媚叫地抖动了一下,垂落在两腿间的精致肉芽瞬间抬起了头,“插我的小穴~~里面好痒~~~求求你~~~快~~”
  娇媚的声线,扭动的肉体,潮红的脸庞,这些交织成为一副冲击力极强的画面,刺激著观者的欲望神经。
  但是,暗却不为所动,相反地他直起身体居高临下望著男孩失态的模样冷冷命令:“舔我,舔舒服了就给你奖赏。”
  男孩便松开手慢慢坐起了身体,将年轻俊美的脸凑向面前的暗,撩开长袍,里面赫然是赤红粗大的肉刃,惊叹一声,男孩伸出粉嫩小巧的舌尖轻舔上发亮的顶端。
  喘息,唾液,欲望,抽插……安旬望著屏幕上交缠的身影,明明身体被挑动起情欲,可是心里却微微的落寞著。
  与自己欢爱的同时,他也在占有著别人的身体,虽然了解那是工作,可安旬就是忍不住不在意。
  他的身後,门忽然无声无息地从外面打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情景时愣了片刻,随即反手关上了大门。
  “这麽喜欢我?”
  “啊!”
  安旬惊叫,被身後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出一身冷汗!
  回身看清客厅里的人时他更加惊讶:“殷……殷总?!”
  殷彧推开门就看到安旬一个人坐在那里观赏著自己以前拍过的GV影片,心中有些许愉悦,但很快就被瞬间涌起的欲望所淹没。
  “我是否该赞赏你的用功?看来你已经收集到我所有的作品了。”脱下外套拉松领带,殷彧俯下身滑动鼠标,望著那一长串影片名说。
  好闻的男性味道笼罩在安旬四周,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他的脸立刻热起来,被GV片挑起的欲望更加炽烈!
  “喜欢我喜欢到一个人看著我的片子自慰?”目光扫过他裤裆处,殷彧挑起眉角。
  安旬低下头羞愧万分,被心上人撞见偷偷看GV,并且还一副自慰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令他抬不起头来。
  “哑了?嗯?”刚刚才在电脑里听过的魅惑声音此时就在耳边,安旬的喘息不觉急促起来。
  “我……我……”支吾著想不出该说什麽,他只有僵坐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殷彧讥讽地一笑扯下领带:“脱吧!”
  “啊?”安旬抖了抖仰头看到他脱去衬衫的样子,脸一红连眼睛都含了水似的湿润著。
  “Shit!”殷彧的欲望立刻抬头,紧盯著安旬呆愣的模样咒骂,“让你脱衣服,没听到麽!”
  安旬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顿时更加燥热,想到自己将被对方狠狠疼爱,身体深处就涌出半是期待半是害怕的情绪。
  颤抖著双手将睡衣脱去,安旬跪坐在地上仍旧没动。殷彧甩掉最後一件束缚俯身将他一把拽起就往卧室走去。
  “躺下。”冷声命令著,待安旬刚一躺倒他就拉起了那双白嫩的长腿。
  天知道看到安旬这副等待强暴的样子他的欲望有多猛烈!午後办公室未尽兴的性事一直等到小柔情绪平复才找到可以继续的时机!
  “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眯起黑眸,他将胀大的利刃对准安旬闭合的穴口沈声问。
  “喜……喜欢到心痛……”如实叙说著自己的心情,安旬不敢看身上如同猛兽一般的殷彧。
  不再多言,殷彧下身一挺炙热的利刃便凶狠地朝安旬体内挤去!
  “啊!”身体已经习惯了这般粗大的进入,安旬闷哼一声努力放松著肌肉以便适应对方没有前戏的挺进。
  “很疼?”虽然这样问著,但殷彧丝毫没有放慢进入的速度。
  咬住下唇摇头,安旬忍受著刺痛心里却觉得很高兴。他以为大Boss不会主动再来找他了!尤其在刚刚被小柔撞到自己为他口交的当天!
  肉刃终於严丝合缝地被裹进柔软温暖的小穴,殷彧呼了口气略略停顿片刻。除去软弱无用以及年长天真的性格,安旬的这副身体确实令他无法自拔!甫一进入就让他差点射出来!
  “你喜欢我什麽?”缓缓挺动下身,看著身下人咬唇喘息的模样,殷彧呼吸一窒肉刃更加坚硬!
  “嗯……喜……都喜欢……”被规律地插入,坚硬的肉棒摩擦著火热的内壁带来难以言喻的欢愉,安旬乱了呼吸断续回答著殷彧好似心血来潮的提问。
  挑眉重重一个插入,在惊叫中殷彧哑声说:“因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意识混沌,那把燃烧体内的火就要烧焦他了,安旬忍不住颤抖著身体,抓紧身下的床单尽力保持头脑的清醒。
  “不……不是……啊……”
  “说。”
  “啊……求求你……慢些……”被突来的迅猛抽插弄得一片混乱,安旬根本无法回答殷彧的问题,只有哀声求饶的份。
  “说!”殷彧无视他连连的娇喘,挺动著下身感受肉穴里美好的包裹。
  “啊……我……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啊!”
  越来越快速的冲击,淫靡的水渍声,诱人的麝香味,男人饱含欲望的喘息,这些不断刺激著安旬火热的大脑,他顺应身体的本能大喊著心中的爱慕,呻吟著愉悦的感受!
  “唔!”几十下迅猛紧凑的大力抽插之後,殷彧也无法忍受越来越紧裹的威逼,开疆扩土的肉刃终於在极致的内穴里缴械投降喷射出足量的热液!
  同时,安旬的肉芽也在全程没有抚慰之下喷出白浊的淫液,淡粉的皮肤上全是发亮的细汗,不自觉地颤动身体感受著高潮後的余韵,两个人俱是气喘不已。


34 情敌相见

  “明天给我一份辞职报告。”殷彧很快平复了喘息,将肉刃抽出之後对兀自失神的安旬说道。
  迟钝地动了动眼皮,安旬慢半拍才反应到他说的意思,愣愣地看著从浴室里拿出唯一的毛巾擦拭下身的男人,他傻傻地问:“什麽辞职?”
  随手扔掉毛巾,殷彧冷笑:“舍不得?不必担心,每个月我会给你一笔固定数目,你的生活不会出现问题。”
  “你……要给我钱?”安旬勉强撑起身子仰头望著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需要?”殷彧挑眉,“我不记得你拒绝过前几次的赠予。”
  安旬攥紧手心,嘴唇发白:“你什麽意思?”
  心里隐约感觉到即将从对方嘴里说出的是会令自己疼痛万分的真相,但他仍然期待著殷彧不一样的回答。
  “不明白?以後我会每月给你一笔生活费用,你不需要再到风宇上班,但手机要24小时开机,我会随时过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墨黑的眸光闪动,“再不许打扰小柔的生活,永远。”
  安旬仿佛听到有什麽东西劈啪碎裂,扎得他生疼刺痛!
  “你要包养……我?”艰涩地望入那双无波冷酷的眼,安旬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包养?”殷彧轻蔑一笑,“各取所需而已。”
  指甲刺破了手心感到鲜血的湿濡,安旬却丝毫不觉得疼,他张大了口使劲喘息,可依然呼吸不到空气似的窒息得难受。
  走出卧室重新穿戴整齐,殷彧看了眼仍然瘫在床上的安旬说:“记住,明天我要看到你的辞职信。”
  门关上,安旬眼前一黑,世界崩塌。
  “阿晨……我要死了……”
  挂断手机,他听著心中一点一点塌陷的声音再没有一丝力气。

  “飞缘媒体制作中心”的牌子醒目而又亮眼,就像它出品的系列影片一样,每一部都是卖座又叫好。
  安旬站在楼前的台阶尽头,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下转身,咬咬下唇就又转了回去,如此反复数次,已经将近半个小时。
  “你找谁?”
  小优透过二层的窗户看著楼下这个犹豫的男人已经十分锺了,觉得男人的举动很有趣,他放下咖啡杯走下来站在对方面前。
  安旬愣了愣随即脸上泛起红晕,眼前的男孩分明就是GV片里出现频率最高的那个。
  “你看过我的电影?”从男人的神情中,小优猜测著,知道这大概又是某个狂热的粉丝。
  “我……我找暗。”小声说著,安旬的眼不敢直视男孩的眼睛,脑子里自动浮现的全都是片子里的内容。
  小优正要问他要纸笔给他签名,听到他口中的名字顿时停住,圆圆的大眼倏地看向他:“你认识暗?”
  眼前的男人怎麽看都平凡得彻底,光看外表完全跟冷酷性格的暗沾不上丝毫关系,可是对方的样子却不像以往接触过的那些故意套话的粉丝。
  “你是暗的朋友麽?”
  安旬迟疑了下轻轻点头,朋友?他现在也说不清楚和殷彧到底是什麽关系。
  “你来这里找他,有事?”小优继续问,暗从来都是个谜,此时突然出现的男人或许能够令自己接近暗真实的生活!
  “也没什麽要紧的事情……”安旬会鬼使神差地找来这个地方也是出於苏晨的话。
  那晚殷彧走後他心痛得厉害,茫然之中便给苏晨打了电话,当对方赶来的时候看到自己一身狼狈满室凌乱的景象却只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不能这样对待你。”帮助他包扎好受伤的手掌,苏晨靠在门边坚定地说。
  安旬摇头:“我很难受……”
  头顶落下温暖的抚触,苏晨蹲下身望著他:“我以为你的善良会令他那样的人醒悟,可是我错了,他们都是一样的,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以为所有人都是冲著财富和地位才会忍受他们。小安,他不配得到你的感情。”
  安旬没有说话,低著头肩膀一缩一缩的,交叉在身前的手背上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
  抽泣著将自己对殷彧的感情以及事情的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苏晨,上次刻意隐瞒了殷彧的双重身份,这时也一并托出。疼痛的心急需安慰,否则他真的会死去。
  知道了殷彧的另一个身份後,苏晨并未太过惊讶,仅仅冷哼一声说:“有钱人的怪癖我们永远无法理解。小安,去揭穿他!”
  啊?!安旬停止抽泣傻傻看著苏晨,揭穿大Boss GV明星的身份麽?
  “发微博,去风宇内部论坛真相他,然後去他所属的娱乐公司宣布实情!让他也尝尝手足无措的滋味!”
  “阿……晨……”安旬从来没想过要报复殷彧,就算被他伤心到想去死的地步也没有过。
  苏晨的建议就算不能毁掉殷彧的前途,至少会给他带来永久的笑柄,确实是报复他对自己残忍无情的好方法。
  可是……真的要那麽做吗?
  阿晨是个坚强的人,如果肖南这样对他,安旬确定他一定会去报复对方,最後弄得两败俱伤。
  “可是,阿晨,我爱他,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安旬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苏晨愣住,安旬的善良超乎他的想象:“为什麽不?他不爱你,并且还狠狠伤害了你!”
  “两情相悦固然很好,可仅仅因为他不爱我,我就去报复他,对他对我都不公平。”
  “公平?小安你醒醒吧!他这样对你难道就公平了?”
  “……他对我有误解,或许这辈子都会误解下去,但这不是他的错。阿晨,你不知道,他其实很可怜的。”明明之前被殷彧伤得几乎痛死,此刻面对苏晨的提议自己却本能地替他辩解,安旬苦笑,他大概是没救了。
  苏晨盯著他半晌,终於叹了口气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有谁会可怜我们?小安,或许先爱上的人注定受伤最深吧……”
  “阿晨……肖总裁他……”
  “也许我前世欠他太多,要今生掏心舍命来还吧!”苏晨俊秀的脸上露出陌生的绝望,喃喃的声音中满满的无奈与认命。
  “喂,你没事吧?”小优看著眼前的男人兀自陷入沈思好久都不说话,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好怪的人……
  “啊?哦,没事没事。”安旬这才猛然回神,虽然不会揭穿殷彧的身份,但是却也令他萌生了想要接近他另一面生活的渴望。
  “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小优见他又不说话了,便主动提议,男人虽然很怪,但看上去确实认识暗的样子。
  安旬来不及回答就被他拉进了二层的小优专用休息室,头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安旬有些不自在,尤其眼前的男孩虽然穿著得体,自己却看到过他赤身裸体的模样。
  “那麽……你是暗的男友?”为安旬倒了杯水,小优直截了当地问。


35 艰难的决定

  没想到对方这麽直接,安旬一时楞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对。
  “不是男友呵……那就是sex partner了?”小优继续追问,男人看上去没什麽心机,一副老实厚道的样子。
  Sex partner?安旬苦笑,大概比这个都不如吧……性伴侣之间应该是不需要付钱的,而自己在殷彧眼中或许仅只是发泄的工具。
  小优观察著他的神色,这时心中已经有了些笃定,绽出可爱的笑容,他挺直身体:“既然不是,那麽请你离他远一点。”
  安旬茫然地抬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作为他的爱人,我希望你不要缠著他为我们带来困扰。”
  男人一副弱弱的样子,长得又难看,穿衣打扮也很寒酸,自称是暗的朋友一定是想跟自己套近乎以便更加接近暗!暗那麽出色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既然是苍蝇就要果断地赶走,只有自己才是唯一配得上暗的人!
  “爱……人……?”安旬艰涩地重复他的话,脸色瞬间苍白。
  “他没告诉你麽?我们一直在交往。”小优满意自己的话对男人明显的打击,继续下猛药,“不然即使是拍片,跟没有感情的人做那种事情怎麽会那麽享受呢?”
  安旬想起电脑里GV片中暗与男孩纠缠在一起时那充满欲望的喘息以及真实兴奋起来的样子,心头不觉一紧。
  “他不喜欢跟讨厌的人拍那种片子,你没发现麽?他所拍的片子里大多数对手戏演员都是我。”
  这是事实。安旬早就察觉到这点,只是本能地不去深想其中的缘由罢了,这时被小优当面说透,他只觉全身泛起冰冷的寒意。
  “他……爱你?”抖著声音问,安旬眼前有点晕眩。
  “难道爱你?”小优不屑地轻哼,更加肯定对方并非暗的重要友人。
  原来……是这样……
  安旬用力闭了闭眼,压回就要溢出的液体,鼻尖很酸,喉咙很紧,心,很痛。
  离开小优那里,他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风宇的楼下。
  仰头望了望十层的位置,灯还没有熄灭,殷彧……还在烦恼公司的事情吧……
  “安旬?”
  正门走出的人看到他唤道,是王洛。
  “王特助……”
  “怎麽这几天没来上班?病了?”王洛走近他,发觉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摇了摇头,安旬勉强笑道:“我辞职了。殷总没说麽?”
  王洛吃了一惊:“辞职?殷总没说啊,为什麽辞职?”
  “我……觉得很累,不太适应工作的强度……”他没对大家说自己辞职的事麽?或许是顾不上吧……
  “嗯,对你是有些吃力了。”王洛了解地点点头,“你是来拿日常用品的吗?殷总还没走,你上去吧。”
  “哦,不了,改天再说吧,我……我路过而已。”果然他还没离开……
  “殷总今晚十二点的飞机去美国,一个月以後才会回来了,你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东西还是趁他在的时候去收拾比较好。”
  王洛提醒,虽然打从安旬任职总裁秘书以来他就不怎麽看好他,但是安旬确实是个吃苦耐劳勤奋老实的人,所以这时自己才会好心一把。
  “哦,谢谢你,王特助。”安旬对他笑了笑。
  王洛点点头:“不谢,你快去吧,我先走了。”
  安旬跟他道了别之後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殷彧今天就要走了……一个月才会回来呵……
  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果然对於他来说,安旬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发泄物吧……
  留恋地仰头,十层的灯光中那个人一定正在埋首复杂的文件,紧蹙的眉头下面是那双异常深邃的墨色眼眸,英俊的侧面趁著灯光分外英俊……
  想象著殷彧此刻的模样,他微微闭起了眼陶醉著,但片刻後便收起那抹不舍,双眼中渐渐浮起从未有过的坚定。
  深深地叹口气,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苏晨的号码:“阿晨,上次你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我答应。”

  一个月後。
  飞机轰鸣著降落在机场的跑道里,殷彧提著简易行李走出通道看见王洛正等在出口的地方。
  “殷总,事情还顺利吗?”接过殷彧手里的行李跟随著他的脚步,王洛问道。
  “合同签好了,风宇暂时躲过关门的命运。”殷彧脚下不停向外面等候的公务车走去。
  九月的天气开始发冷,空气里弥漫著萧瑟的味道,令他无端地烦躁起来。坐进车里,他向後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合目养神。
  这一个月可谓惊心动魄,他坐上去美国的飞机做出回公司总部接受询问的样子,而肖南就在第二天暗中飞去与自己会合。
  幕後算计风宇的黑手以为美国总部决定关闭风宇在中国的分公司,得意之余也放松了对他们的关注,而肖南就趁机查探一切有关寰尚往来客户的信息。十五天之後终於被他们找到寰尚暗中一直接触的幕後,与他们当初猜测的大致一样,果然是“意都”在暗中操纵一切。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得多,他们联手设了局中局将意都和寰尚都装了进去,商场上的风云变化太快,转眼间风宇又处在了上风,迫使意都的老总主动出面讲和,达成了日後互不交恶的协议,意都也愿意承担之前风宇的所有损失,事情这才算落下帷幕。
  商场如战场,如果没有风尚的支援,恐怕风宇就会淹没在这次的危机之中了,回中国前同肖南喝酒时对方还在邀他回去当副总,可他却仍然拒绝了。
  风尚有肖南足以应付,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个月紧张的工作,也没有拍摄新片,意味著身体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回来的前几天他尤其怀念埋在安旬温暖柔软甬道内的美好,此时即使疲累,他最需要的却不是睡眠。
  “你们先回公司。”命令司机靠边停车,殷彧下车坐到驾驶位上,留下一脸迷茫的王洛和司机目送车子如箭般飞驰而去。
  到达安旬家楼下的时候,殷彧身体内的欲望即将压抑不住,浑身紧绷,裤裆也开始发紧,出了电梯他几乎是快走著站在了那道熟悉的门前。
  掏出钥匙插进门锁,手腕使力,可是没有拧动。
  “嗯?”
  疑惑地抽出钥匙看了看再次插入,依然无法顺利转动。
  正要尝试第三次,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年轻的学生脸孔见到门口的他时也是一愣:“先生您找哪位?”
  不悦地推开对方,殷彧阴著脸走了进去,竟然趁他不在换锁!?
  “先生!先生!”身後紧跟著刚才那个男孩,声音里有著惊慌和戒备。
  “安旬呢?”小小的公寓一眼就看个完全,那个总是唯唯诺诺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此刻并不在屋里。
  “你说谁?先生你找错地方了吧?”男孩没有关上大门,看样子是将他当成了坏人,随时准备逃生。
  不耐地皱起眉头,殷彧脸色更沈,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很快那边传来回应的声音:“对不起,没有这个电话号码。”
  又拨了一遍依然得到相同的回应,殷彧双眼中凝聚起暴风雪,抬眼看向面前稚嫩的男孩,他心头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你是谁?”


36 双双“私奔”?

  客厅里的摆设全部没有改变,根本就不像匆忙而走的样子!
  殷彧站在正中央听著男孩的解释:“十天前我租的这里,我在附近上学,这里很便宜我就租了。先生你肯定你朋友住这吗?”
  “给房东打电话!现在!”冷著脸将手机递到男孩面前,殷彧的怒火接近爆发的边缘。
  男孩觊著他的脸色连大气也不敢喘,战战兢兢地拨通号码等待接通的时刻,眼前的男人好像电影里的黑社会哦……怕怕!
  “喂?李先生吗?”
  手机那端传来房东的声音,他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安旬!你立刻给我滚回来!”殷彧冲著手机怒吼,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僵愣住!
  二十分锺之後,房间敞开的大门边出现一个矮胖的人影,气喘吁吁地擦著满头大汗小跑著进来:“殷总。”
  殷彧冷眼看他,看得他浑身打颤。
  “李先生,他硬要闯进来,你认识他?”一旁的男孩小心地开口。
  “马同学,你不是有课吗?先去吧,没事没事。”李立挥挥手示意他离开,男孩如获大赦般拎著包一溜烟逃了出去。
  关上大门,李立堆起笑脸哈著腰对殷彧恭敬地问候:“殷总,您怎麽到这里来了?”
  “你是房东?”挑眉打量著李立,殷彧想起他们以前在某个商业聚会上有过一面,对方是家族式的小企业,当时他身边的助理好像就是肖南的情人苏晨。
  “是是是。”李立谄媚地回答,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竟然与风宇总裁不期而遇,他可要好好抓住机会!
  “据我所知,这间房屋的主人姓安。”将他的心思收进眼底,殷彧沈声质问。
  李立愣了下继续回答:“原本是,他将房子卖给我了,殷总认识他?我记得他好像叫……安旬!”
  没错,当时过户的时候他看了对方的身份证,是个内向老实的男人,不过姓氏比较特别。
  “卖了!?”殷彧重复,心中翻腾起浓重的怒火,“他人呢?搬去哪里了?”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立被他瞬间凶狠的神色震慑,冷汗直冒。
  “连家具一并卖给你了?多少钱?”殷彧咬牙问他。
  “呃……一……一百五十万。”殷总的脸色真的很难看,那个安旬不会欠他钱吧……李立在心里颤抖著呐喊。
  一百五十万?哼哼,殷彧握紧拳头,满身欲火早就被怒火所代替!
  “我给你两百万,明天找我的助理预约过户。”撂下一句命令,他转身走出房门。
  李立傻傻地看著他的背影,一头雾水搞不清缘由,不过,随即他嘿嘿笑开,能够跟风宇总裁搭上关系,自己也算收获颇丰了!何况还白白赚了五十万呢!
  坐进车子里殷彧紧皱眉头薄唇紧抿,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片刻後他突然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嘴里迸出凶狠的咒骂:“可恶!”
  那个懦弱的老男人竟然敢逃跑!?
  明明乖乖地将辞职信交给了自己,不就是意味著答应了他所提出的条件麽?趁他出国处理公务的短短一个月,居然就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安旬,你等著!”狠狠挤出威胁,殷彧沈著脸猛踩油门。

  事实证明,殷彧并非神,不能掌控所有的事情……
  “查不到是什麽意思?”眯起眼盯住对面的男人,他声音冰冷。
  “殷先生,在合法的范围内,我们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无法查找到安旬的下落。”男人为难地回答,小心觊著他的脸色。
  “重点!”
  “我们只能查找国内的信息源,那麽很有可能查不到的原因是……”
  “人在国外。”殷彧握紧拳头。
  让王洛送走征信社的人,殷彧阴沈著脸猛地抓起一旁的无线鼠标狠狠扔向前面,无辜的鼠标撞上门板发出“!”的响声,然後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数圈才停住。
  国外!?他居然逃到国外!这一切看来是早就计划好的了?
  殷彧此时此刻非常肯定安旬的背後一定还有另一个人,而且是个很有心计的男人!否则以那老男人单一的大脑不可能想出这麽完美的计划。
  沈吟了半晌,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是我。”

  CBD商圈最著名的咖啡厅某个角落的桌子边,坐著两个惹眼的出色男子,一个神情冷酷生人勿进,一个眼带桃花俊美非常。
  “他也不见了?”殷彧抬眼看向对面的人,脸色媲美北极冰层。
  肖南也黑著脸,一副极为凶狠的模样:“没错,他居然带走我最爱的红酒!”
  呼了口气,殷彧没有理会他的控诉,继续问:“这样看来事情很清楚了,你的人弄出了这个计划带走了我的人。”
  肖南阴沈沈地看他:“为什麽不是你的人拐走了我的人?”
  “安旬没那个脑子。”
  “或许你一直低估了他。”肖南讽刺,“他们两个的交情什麽时候好到可以一起私奔?我想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是这一个月才密切起来的吧?”
  “哦?你在指责我之前没有察觉到?”殷彧反驳,该死的安旬,令他心情烦躁。
  肖南掏出香烟点燃,接著将银质Givenchy打火机抛在实木考究的桌子上发出咚的轻响:“情人而已,再找一个就是了。”
  看他不在乎的样子殷彧冷哼:“就算玩腻了,也要我来宣布结束,他没资格。”
  透过缓缓升起的烟雾,肖南眯起幽蓝的眼盯了他几秒,向後靠进椅子里:“你动心了。”
  这是肯定,而非猜测的疑问。
  “真心?你高估他了。”殷彧声音更冷,“宠物逃走,做主人的无论怎样都会愤怒。”
  肖南耸耸肩不置可否,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辩解”。
  殷彧心情更加不爽,说到底都是肖没有看管好他的宠物,才会让安旬有机会从自己身边无声无息地溜走。
  “必须找到他们,他应该知道谁是主人。”拾起打火机扔回给肖南,殷彧眼中掠过一抹严厉。


37 我动心了麽?

  “哥哥,安大哥辞职了!是你的意思?”结束与肖南的会面回到家里,小柔已经等在客厅。
  他愣了下,扯掉领带走过去:“是他自己不愿意再做下去,这样很好。”
  小柔不说话,澄澈的大眼望著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去找过他,他连房子都卖掉了。”
  “你?!”殷彧顿住动作转头看她。
  “哥哥,如果不是因为你,安大哥为什麽要卖掉房子?他的手机也换了,分明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的样子!”小柔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忘记他欺骗你的感情了麽?”殷彧冷著脸质问她。
  小柔神色哀戚:“我没有忘记,可他也并没有欺骗我。哥哥,这一阵子我想了很多,一开始我确实愤怒感到被欺骗了,可是以安大哥的为人,就算欺骗也一定是出於迫不得以!”
  殷彧没有说话,眉头深深锁紧。
  “他那麽纯真那麽善良,是我一直在强迫他接近我,他是个不懂得去拒绝的好人,在那样一连串巧合之下,答应跟我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何况,何况他对哥哥你的感情又是那麽不容於这个社会。”
  “不管怎样,他都是想要利用你,他看上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你我身後的财富和地位!小柔,你最好想清楚。”殷彧扔开领带,喉咙有些发紧。
  “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要的是财富和地位,那他应该要迫不及待地赶快跟我结婚,怎麽会在我一再地催促之下连日子都迟迟没有选定?”
  “他舍不得肉欲,想要两者兼得,事情败露就一走了之!”殷彧反驳,声音也不觉大了起来。
  小柔似乎想起那天撞见安旬和他正在进行的事情,脸上浮现几抹红晕:“如果他像你说的那样,为什麽至今为止连碰都没有碰过我?”
  抬起的美目中是一抹异常的坚定:“哥哥,如果他令我怀孕,那麽不管你怎样发狠,他都会借此得到他想要的不是麽?”
  殷彧被她问得噤声,看了她片刻,他拧眉起身向楼梯走去:“你中毒太深,我不相信他毫无所求。”
  “他爱你,哥哥,我看得出。”小柔没有动,仰起的脸上满是落寞的神色,“我想他离开你,是不愿意给你带来麻烦。”
  殷彧没有回应,脚下未停走上楼去,进入书房将门砰地关上,心里翻腾的莫名烦躁即将到达顶点!
  “可恶!”咒骂出声,他为这番毫无缘由的躁动而愤怒不已。
  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男人,又老又丑又没有能力,消失就消失,他殷彧从来不缺发泄的对象,何必一定要找到他?!
  可是,闭上眼安旬泛红的脸还有湿润的眼眸就自动浮现在眼前,任凭怎样都甩不开!
  ─你动心了。
  耳边响起下午肖南的话,殷彧一阵烦躁,动心?二十四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何况是那麽一个老男人!
  “嘀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殷彧接起,那端是GV导演,通知他未来几天的拍摄日程。
  收了线他甩甩有些乱的脑子,欲望得不到纾解大概也是焦躁的原因之一,一个多月的禁欲生活令他光是想象安旬那白皙的身体就本能地勃起,这种相当不正常的身体状况使他急於发泄满身欲火!
  这次合作的对象依然是小优,除了安旬,小优的身体是他最为满意的,等到欲火被疏导,在体内冲撞的欲望得到满足,或许他会心情好的放过那个胆敢一声不吭逃离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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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花瓶放这里。”苏晨抱著装满书籍的纸箱侧头对身後的安旬说。
  “哦,好。”听话地将青花瓷的细长花瓶放到餐桌正中央,安旬拍拍手俯身去搬另一个纸箱。
  这里是欧洲时尚标的城市─巴黎。
  他们离开中国之後经过阿姆斯特丹机场转机便到了苏晨的朋友家里,对方也是华人,一个人在这里开了家中餐馆。
  “阿晨,还习惯吗?”门外走进一个高大的男人,声音洪亮容貌英俊。
  “我还好啊!你问小安。”苏晨头也没抬继续收拾东西。
  安旬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礼貌地对来人说:“谢谢你,阿元,没有给你添太多麻烦吧?”
  对方还没说话,苏晨就抢先道:“小安你不用跟他客气,我们也是股东啊!”
  “是呵,要不是你们我也不可能再开一家分店,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吴元温柔地看了看正在分类书籍的苏晨,转回头说。
  安旬笑了笑走进整理好的厨房端出一盘点心放在桌上:“还是要谢谢你帮我们找住的地方。”
  “举手之劳,要不是阿晨坚持,其实我们一起住更省事些。”吴元走过去拿起一块点心,眼睛却瞟向低著头专心致志的苏晨。
  安旬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有些了然,正要开口却被苏晨打断:“我才不要打扰你和女朋友的私密时光,到时候你就会嫌我们碍眼了,还是分开住的好。”
  吴元的脸色立时黯淡下去,默默啃起点心,安旬望了望毫无察觉的苏晨,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好心又善良的吴元。
  阿晨的身边有吴元这样的人,心里曾被肖南重伤的地方总会有一天愈合起来吧?真好,这样阿晨也终会有真心绽放灿烂笑容的时刻了……
  收拾好东西的苏晨回身看到安旬泛起淡淡落寞的脸,心里明白恐怕他又想起了遥远中国的那个无情人。
  叹了口气,他拍了拍默默吃点心的吴元,说:“一会儿去新餐厅看看,请我们吃顿好的吧?”
  吴元连连点头答应,擦干净手帮他们继续整理杂物。


38 小优的坦白

  《菊花大战》的拍摄现场,各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紧张的拍摄五分锺後即将开始,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殷彧裹著睡袍靠在宽大的躺椅里面无表情,一旁的小优望了望他大胆地走到近前挑战环绕在他周围的低气压:“暗,一会儿请多多指教。”
  甜美可爱的男孩从来都是殷彧排遣无聊的最好途径,他轻微地点了点头,看到小优脸上瞬间绽放的光彩时勾起了难以察觉的讥讽。
  身体的契合并不代表灵魂,男孩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不过他也并没打算提醒,毕竟合拍又安全的sex partner不总那麽好找。
  “演员就位。”
  副导演拿著扩音器喊,拍摄场景中的闲杂人员立即光速消失,只余导演和演员等六个人进行拍摄。
  虽然最终片子会通过各种渠道贩售和宣传,但在拍摄的时候为了保证演员情绪的高涨和专一,除非必要的工作人员,其余人都要自动回避。
  殷彧扫过清静下来的场地,侧身拿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後站起来走向前方临时搭建的小型喷水池。
  这场戏需要他和小优在水中湿漉漉地做爱,以达到不一样的湿濡而火热的感官刺激!
  小优已经衣衫半解坐在了池边,一双迷蒙的大眼满含著水雾定定地望著他,红唇微启仿若诱人来尝,几近透明的完美肌肤染上一层淫乱的豔色。
  殷彧一把扯开睡袍,昂扬的肉刃高高挺立,犹如骇人的凶器叫嚣著狂猛的霸道,小优一愣没有想到暗已经如此性致高昂,忍不住轻轻一颤著迷地盯著赤红的欲望移不开眼,菊穴也一张一合自发收缩起来!
  “宝贝,你今晚别想休息……”薄唇吐出预定好的台词,小优听到却产生一种被情人呢喃爱语时的期待。
  池水翻搅,火热的身躯纠缠一起,上演著催动情欲的一幕幕舔弄和抽插……

  “宵夜去哪里吃啊?”灯光师最後检查了一遍拍摄场地,边对一旁的化妆师说著,边将灯光熄灭。
  “随便。”化妆师边回应边疑惑地自言自语,“小优走了麽?怎麽没看到……”
  “你真是个痴情种子。”灯光师看了他一眼,“人人都知道他喜欢暗,你想都别想,免得伤心。”
  化妆师神色立刻落寞下来,顿了顿沮丧地回答:“我知道……”
  关门落锁,拍摄地恢复寂静。
  “嗯……”忽然,布景後面的角落里响起了微小的呻吟。
  “忍不住?”几秒之後,传来另一个低沈优雅的声音。
  小优脸色潮红地挂在端坐化妆椅中的殷彧身上,菊穴咬著赤红的肉刃将穴口的褶皱全部光滑地延展开。
  “暗……我想动……”小优抬起动情的眼睫看向面具後似乎不为所动的暗,声音娇滴滴酥麻麻。
  殷彧挑眉,面具下的墨黑双目燃烧起欲望:“不可以。”
  小优有些疑惑,他们之间的每次性爱都会疯狂而极致,暗也从不拒绝自己扭动而带来的异样快感。为何此刻却反常地不让自己动……?
  殷彧埋在小优的甬道中,微微眯起双目感受著被包裹的滋味,同样温暖,同样柔软,同样紧窒,却总觉少了一点什麽……
  挺动下身,肉刃开始律动起来,立时就令对方喘息连连不可抑止地呻吟!
  润滑的声音,撞击的勇猛,低声的喘息,趴伏在他肩头的年轻男孩,这些都是最能够引动他情欲的要素!
  可是,极其意外的,殷彧向上挺动戳刺著,与小优深刻的沈迷相反,他的眼底浮现一丝并不合情理的清明。
  欲望因为插入菊穴而得到暂时的纾解,但头脑却益发清晰,眼前是小优淫媚娇吟的脸,可殷彧自己却连呼吸都没有乱掉!?
  仿佛此刻他的下身和头脑是完完全全分离开的两部分,大脑冷静地计算著还要多久下身就可以得到满足一样。
  为何会这样?殷彧皱起眉头,薄唇也紧紧闭合起来,为这并不多见的反常而深深思索。
  小优情迷意乱中瞥见他意外平静的神情,心中立刻一惊,呻吟也本能地弱了下去,而暗似乎没有察觉似的兀自沈思著挺动下身,好像跟自己的性事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心头微微刺痛,小优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那天在公司楼下见到的男人。自称是暗朋友的男人小心而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仍然记得,当然更记得在听到自己说是暗的爱人时瞬间浮现的落寞。
  同自己一样,他知道那个男人对暗也有著不一般的情感。但是,小优轻喘著扭动身体,暗是他的,他爱了那麽久,怎麽可以被来路不明的陌生男人轻易抢走?!
  “你在想什麽?”望著不在状态的暗,他难以忍受,终於还是开口质问起来。
  殷彧抬眼看向他满面责问,忽然就性趣索然地连规律的律动都不想再继续,托起小优的腰将肉刃拔出,他长臂一伸拿过旁边的抽纸擦拭干净湿濡的下体,头也未抬地说:“改天找你。”
  小优的大眼中立时蓄满泪水,声音带著浓重的哭腔:“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殷彧将弄脏的纸团起来扔到一边,面具後面的眼毫无感情:“不喜欢。”
  从开始就是sex partner的定位,有可能变成爱人麽?他讥笑,起身扯过衣服穿好,小优仍然赤裸著坐在地上哭泣。
  “我不会再找你了。”冷漠地丢下这句冰冻到人心里的话,殷彧迈著沈稳的步子向大门走去。
  “你喜欢他对不对!那个又老又弱的男人有什麽好!?”背後是小优充满不甘和愤怒的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将喉咙割破!
  殷彧立刻转身,锐利的目光倏地射向小优:“你说谁?”
  小优抹了抹脸上的泪,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拉过长袍遮住裸露的肌肤,圆圆的大眼中浮现一道与可爱容貌极不相符的狠辣:“你心里清楚。”
  空荡的拍摄场内重又响起沈沈的脚步声,殷彧一步一步走近强自镇定的小优,终於重新站定在他面前:“我再问一遍,你说谁?”
  分明是同往常无异的声音,小优却立刻感到身体自内部开始冻结一般冷得不住打颤,强装倔强他大声回答:“他来公司找你,谁都知道你根本不会出现在公司里的,还自称是你的朋友!暗,你根本不认识他对不对!”
  “什麽时候?”
  “一个月前。”小优看著绷紧的下颌,心中有种不好的直觉。
  那正是他出国的前後,殷彧沈吟片刻抬眼看向目光闪躲的小优:“你们都说了些什麽?如实说,如果你日後还想跟我合作。”
  小优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找不到一点气力冲他叫嚷,以後都不能见到暗对他来说比死更难受!
  “那天他来……”忍著心尖的疼痛,小优原原本本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暗,并且在同时他也深刻地明白那个自己看来毫无价值的老男人,对於暗来说,或许……是不同一般的存在。


39 非他不可

  走出片场,殷彧有些懊恼,安旬居然会查到自己的公司而找去那里!?而且还听信了小优的误导!此时此刻他很肯定小优的话对安旬的逃走有著至关重要的作用!
  “该死的!”愤恨地低吼,他也不知道到底自己在不爽什麽!
  满身的欲火经过漫长的拍摄和抽插依然没有平息,反倒愈加炽烈地燃烧起来!?本以为与小优的性事可以暂时解决几欲爆发的情欲,不曾想到这股炙热的火焰并非轻易就能熄灭,方法只有一个——插入安旬温暖的小穴,听他生涩的喘息呻吟,感受他笨拙的回应,只有这些才能彻底浇熄已经持续月馀的深沉欲望!
  为何非他不可!遇到安旬以前他难道都没有过高潮麽!?殷彧狠狠握紧手掌,发动车子猛踩油门!

  “肖!你在哪?”夜色中飞驰的黑色森林人快速地闪躲行进道路上的车辆,呼啸而过时带起回旋的风。
  “魅色?等我。”俐落地收线,车子更加快速地急驰而去。
  魅色低调儒雅的门口斜倚著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车子夹带迅猛的速度直直向他冲过来,一般人早就吓得四散逃跑或者动也没勇气动,可那道身影却依然好整以暇地端著威士卡躲也不躲。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停在仅仅距离身影十公分的地方,轮胎微微冒著青烟,显示著刚刚才经历过怎样一次高速狂飙!
  “Shit!”殷彧走下车看到车前倚靠著墙壁的肖南,不自觉地低咒。
  “心情不爽。”肖南将酒递给他,眉头微微皱紧。
  一口喝干,却如同火上浇油,身体愈加燥热难耐!
  “给我找个经验丰富的。”一面说著殷彧一面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魅色是间酒吧,你可以来这里喝酒跳舞撒酒疯,做任何白日里人群中你不敢做的事情。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另一个身份——MB俱乐部。
  风尚名下产业众多,魅色仅仅是其中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盈利比起其他产业可以忽略不计,可肖南和殷彧却很重视这里。
  原因很简单,魅色提供同性交易。
  当陪酒陪笑陪床不再局限于交际花的专利,像魅色这样的场所便悄然兴起,比起女性娇柔的身躯,男性延展度柔韧度极好的身体越来越流行起来,当然,是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流行。
  有些时候,买卖的成交大半取决於酒桌间的交际往来,聪明的MB懂得如何帮客人达到目的,同时为自己赚得不菲的佣金。
  魅色虽然隶属于风尚,外人却不得而知,除去他们,唯一知晓其中关系的只有魅色的名义老板——夜悦。
  肖南虽然是常客,但不会与里面任何一个MB发生关系,这就好比自己生产的商品多半自己是不会用的,要收拾乾净整齐给外人看,卖个好价钱。
  殷彧也是同样。
  所以当肖南听到殷彧异常的要求时先是一愣,接著便紧跟他进入魅色,眉头也拧在一起。
  “店里的MB不对你我服务,这是规矩。”肖南站定在包厢里,提醒靠进沙发满脸不郁的殷彧。
  “叫夜悦过来。”殷彧未理会。
  肖南挑眉打量眼前的人,不必开口询问也可以感到从对方身上散发的焦躁烦闷已经濒临爆发!
  “拍片不顺利?”暗的真实身份他是知道的,殷彧这一爱好曾令他很费解,做爱是件享受的事情,但给所有人欣赏他无法接受。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嗜好,他不会干涉殷彧,就像对方也不会干涉他游戏人生一样,互相尊重,互惠互利。
  “很不顺利。”殷彧重重一叹,摆摆手说,“有消息了麽?”
  肖南知道他是问安旬的事情,走过去坐在旁边燃起一根香烟,透过重重烟雾望向他紧绷的脸:“找到他打算怎样?”
  殷彧眯起眼:“与你无关。”
  “呵呵。”肖南低笑,“扔上床好好疼爱一番,让他从此知道谁是主人?殷总,你在拍偶像剧麽?”
  意外地殷彧没有反驳,肖南惊讶地看著他沉思的模样,有些好笑:“你真的动心了?”
  那天他只是说笑调侃他而已,不会那麽巧他真的爱上安旬那个老头子了吧?!
  “叫夜悦来,我要印证些事情。”殷彧转头望向失笑的肖南,表情认真。
  无奈地叹气,肖南按下沙发边的呼叫器:“5号包厢,你亲自来。”
  “这是魅色第一次破例,以後都要看夜悦那张晚娘脸了。”肖南调侃,全然无视殷彧的郁闷。
  很快包厢门被打开,夜悦见到房里的两人不觉一愣,四下看了看没发现要服务的客人後疑惑地看向叫他过来的肖南。
  “听殷总的话。”肖南冲旁边抬了抬下颌,意料之中地看到夜悦惊愕的神情。
  殷彧坐在沙发里没动,目光扫过夜悦落在肖南脸上。
  “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没什麽吧?”
  察觉对方是无言地要他滚,肖南笑开。
  殷彧目光一闪,肖南立即摆摆手,边向外走边说:“夜,认真些。”
  十分钟之後,5号包厢的门被猛力打开,殷彧黑著脸走出来,衣衫整齐找不出激爱的痕迹。
  肖南正靠墙抽烟,看到他的样子眉角扬起正欲开口,却被殷彧抬手制止:“我先回去。”
  声音冰冷却隐隐藏著一丝无奈,望著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肖南调回视线走进半开的包厢内。
  夜悦正拿著抽纸擦拭前襟上的乳白热液,听到有人进来抬起头望过来,嘴角还挂著一抹痕迹未曾处理。
  “射了?”肖南掏出银色烟盒拿起一支香烟。
  “嗯。”殷彧虽然发泄了出来,但夜悦知道那只是生理发泄,没有丝毫的感情。
  “叫谁的名字?”打火机翻开,跃动起小小的火焰。
  “安旬。”如实的回答令点烟的手立时顿住。
  夜悦走出包厢顺带将门关上,留下肖南兀自沉思站在房中,卸下一贯的不羁,他合上火机将不曾点燃的香烟按碎在桌面。
  “非他不可?”低沉隐含几分压抑的声音缓缓回荡,“苏晨,你到底在哪里……”


40 情定

  巴黎,法国。
  “阿晨!阿晨?”安旬将干净的桌布铺在餐桌上,转头看到苏晨发愣的神情时疑惑地唤他。
  “啊?噢!”苏晨这才猛然回神似的看向他。
  “你没事吧?”安旬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阿晨不会生病了吧?
  “我没事,刚刚莫名有些心慌而已,大概是这几天太累了。”苏晨笑笑回答,继续收拾店里的卫生。
  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老板,可毕竟是新店,为了节约成本他和安旬就充当了店员,刚开张比较忙碌,与国内的脑力劳动不同,这边的工作要付出蛮多的体力才行,所以才会瞬间出现异常的心慌吧!
  想到国内,苏晨顿住了动作,片刻之後苦笑一下接著拖地,都结束了,关於那个男人的一切,该放下了……

  车子停在自家车库里已是凌晨四点,殷彧满身酒气回到房间的时候头还很晕。从魅色出来他又辗转多家酒吧,即使猛灌烈酒也仍然无法彻底沈醉!
  夜悦的服务非常到位,使他从小优那里抽回的欲望立即得到了解放,可是那麽娴熟的抚弄却仅只是让他射出来而已,身体的发泄远没有灵魂的释放来得痛快和迷醉。被夜悦用嘴弄的时候,他满脑子竟然都是安旬为自己口交的情景!
  安旬绯红的脸颊,湿润却晶亮的眼睛,张开到极限的唇瓣,还有吞吐著肉刃不时发出的淫靡水渍声,一想到这些,他的利刃就像著火般粗硬挺立起来,没有多久就一泻千里喷了夜悦满脸满嘴!
  逃跑般离开魅色,满心的困惑和烦躁无处宣泄,反而更加深沈凶猛!他只想买醉,彻底睡倒或许就能暂时脱离这种焦灼了吧?
  可是很不幸,即使喝掉整瓶烈性洋酒,他的头脑依然清醒得可以计算复杂的方程式!
  似乎自己的身体不受掌控自发地执著著对安旬的欲望,就像吸毒的人独独对毒品无法抗拒一样!尝过安旬的肉体,他对其他任何的美味都不再满足!
  “为什麽!”仰躺在床里瞪著头顶的天花板发愣,他根本不能解释这种状况发生的原因。
  那种男人除却身体,还有什麽地方能够令自己念念不忘?可是欲望得到了发泄,又为何他还是觉得空虚不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安旬的样子?
  一定要找到他!要当面看看他到底有什麽地方令自己变得如此不像自己!
  辗转不能成眠,当时锺的指针指向凌晨六点的时候,殷彧才意识到他彻底地失眠了……
  “去哪里?”洗去满身酒气下楼喝水,却见到妹妹小柔已经穿戴整齐走向大门。
  见到他小柔停下脚步:“孤儿院。”
  殷彧顿住,片刻後说道:“我送你。”
  不待小柔拒绝,他转身走回楼上,快速换好了衣服後揣了车钥匙将车开了出来,小柔坐进副驾时仍然对他突然的提议有些疑惑。
  他居然忘记孤儿院!那里是安旬心心念念的地方,自小生长的地方,就算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孤儿院的人也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用著同昨夜一样的速度飞驰在大路上,小柔也能感觉到哥哥内心的浮躁,从来不曾参与过自己义工的活动,也没有过问过这些事情,却突然积极起来,怎麽看都令人匪夷所思……
  她知道哥哥去孤儿院是想找到安旬,但如他所言,对那样一个令他厌恶的男人,又何必一定要见呢?安大哥已经消失在他们兄妹面前,哥哥所臆想的危险也已经不存在了不是吗?
  难道……她一惊,顿时神色复杂地看向紧蹙眉头开车的殷彧,难道安大哥欠了哥哥的钱?如果是这样,那麽哥哥此行的目的就清楚明白了,他分明是去要债的!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当车子稳稳驶进孤儿院的大门停在主楼前面,小柔拉住殷彧推开车门的手认真地乞求:“哥哥,无论安大哥欠你多少钱都跟孤儿院无关,你不要为难他们。”
  殷彧愣住,转瞬便明白妹妹误会了什麽,哼了声他没多做解释下了车,绿荫成影,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空场中,孩子们正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从楼中走出去做早操,见到他们纷纷扬起笑脸礼貌地打招呼:“柔姐姐早~~”
  小柔笑著一一回应,然後向排在最後的老院长走去。
  “来了。”老院长笑眯眯地看她,视线停留在她身後的殷彧脸上。
  “我哥哥。”小柔做了介绍,转身示意殷彧走近。
  “您好。”殷彧打了招呼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早已将空场中的众人扫视一遍。
  没有安旬的身影。
  “是殷总裁吧?”老院长点头,小柔和殷彧疑惑地看她。
  “小安以前提起过你,上次他来才说你是小柔的哥哥。平时多亏你照顾这孩子,我一直想向你说声谢谢。”老院长解释说。
  看著她一脸真诚,殷彧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安旬会提起自己。
  “孩子们做早操,我去帮老师们。”小柔注意到一旁嘈杂起来,忙跑过去帮忙。
  “小柔也是善良的好孩子,没有她们这些好人,这所孤儿院恐怕也撑不了这麽久。”望著年轻女孩的背影,老院长感叹,然後转头对殷彧说,“陪老人家走走吧?”
  目光里是慈祥的笑容,殷彧本能地点了点头,跟著老院长沿著小路慢慢散步。
  “安旬最近来过?”清晨鸟儿啾啾不停,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中,殷彧不自觉地放松了一直以来烦闷的心情。
  “一个月之前来过,提起与小柔婚事搁置的事情,也提起你派他出国的事情。”
  “我派他……”安旬果然逃往国外!还打著自己的名义。
  “说是发达国家,工资发双倍,机会难得,所以就先暂缓与小柔的婚礼,只要他们两个人商量好了,我这个老人家没有意见。”
  “他……这样说?”殷彧皱眉,只是暂缓麽?
  “小安对这次出差培训很期待,他说公司会发给参与的人一笔一次性的培养费,这孩子却把一百二十万全都给了孤儿院。”老院长回忆起见到安旬拿给自己存折时惊讶的心情,“殷总裁,你们公司对员工真好。”
  殷彧当然清楚安旬给孤儿院的一百二十万从何而来,此刻也就哼了哼算是承受了这不实的感谢。
  房子卖了一百五十万,给了孤儿院一百二十万,安旬只带著三十万人民币去国外,他是白痴麽?没有一技之长很快就会坐吃山空!眉头更紧,殷彧没见过这麽不会算账的人!
  “他跟您一直有联络?”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莫名紧张起来,心脏也咚咚直跳!
  老院长摇了摇头叹气:“说是那边有规定,要什麽……噢,要封闭式培训,不让与家人朋友联络……殷总裁,你一定联络得到他吧?”
  愣了片刻他僵硬地点点头,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方才的紧张顿时消失,只留满心烦闷重新萦绕四周!
  “你能不能帮我告诉他,要他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为了给孤儿院攒钱就不吃饭。”老院长见他点头赶忙嘱咐。
  殷彧想起安旬家里的冰箱总是空无一物,或者仅有一根黄瓜或者一颗葱头,厨房也总是干干净净不像常常使用的样子。
  “他很爱钱。”殷彧沈沈地说,记起他当掉手机的事情。
  老院长脸上现出几分疼惜:“是呵,那孩子都是为了这些孤儿们。我这间孤儿院规模不大,收留的孩子很多都是出生就带了残缺,被领养的几率很小,因为没有地方能够收留他们,很多孩子长大之後就留在这里任教。虽然规模小,但久而久之我也觉得很吃力了。”
  她絮絮地说著,殷彧却意外地并没有产生心烦的情绪,而是沈默地倾听著不发一言。
  “安旬这孩子心地好,孤儿院本不是他的责任,但是他却将这些孩子自动地背负在肩上了。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来给孩子们发糖果和点心,我知道那些零食都不是随便在批发市场里买的,而是安全又卫生的名牌,也很贵。可是他自己却总是不吃饭,说是不饿不饿的,他一个男人每天工作那麽辛苦,怎麽会不饿呢?他是在从自己嘴里为这些孤儿们省口粮呵……”
  老院长叹著气,侧头看向沈默的殷彧时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对小安的老板罗嗦琐事,忙说:“你不要介意,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会不自觉地唠叨……”
  “不会,我也很想听。”殷彧连思考都没有便立即回答,心中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有耐心听下去!
  老院长点头称好:“小安果然没有说错,你是个温柔的人呵!”
  “温……柔?”殷彧瞠目结舌地看著老院长,以为自己幻听!
  “小安每次来都会跟我说说生活中的事,谈起最多的就是殷总裁你,他说你对他很好很关心,说你重用他让他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後来他认识小柔,又说你是小柔的哥哥,我就在想,小安一定是太善良感动了菩萨,所以才会遇到你们这样的贵人。”老院长径自往前走,如果她此时回头,一定能够看到殷彧从未露出过的神情!
  惊讶,错愕,深沈的眼中渐渐浮现的是懊恼!
  殷彧呆站在原地,安旬是这样评价他的?在自己对他那般强迫、侮辱、打击之後!?
  心中似乎有什麽东西呼之欲出!殷彧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呼吸不畅的滋味!
  安旬软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样子,强喝下咖啡时皱起的眉头,被自己强行进入而顿时湿润的眼,感到舒服而明亮的红润脸庞,还有……说著“喜欢他”时的羞涩无措……
  闭上眼,这些表情愈发清晰起来,占满了他整个大脑,侵略著他整个身心!
  为何听到小优坦白误导安旬时他会觉得不悦?为何得知安旬卖掉房子时他会愤怒?为何不再对旁人产生欲望?又为何此时他的心中涌出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
  原来,自己真的是“非他不可”!
  早就中了安旬的毒而不自知。总以为是自己在掌控两人间的节奏,总以为自己只是贪恋他的身体,却在此刻才知道无数个共度的日夜里,他的在乎全部给了叫做安旬的老男人!


41 思念是一种病

  “院长,我哥呢?”看著孩子们乖乖坐在餐厅里吃饭,小柔抽空出来,却只看到老院长一个人慢慢走在林荫小路上,似乎还在自言自语著什麽。
  老院长这才停住脚步:“他在啊……诶?人呢?刚才还在陪我聊天啊!”
  “陪您聊天……?”小柔不敢相信一向高高在上不屑公义事业的哥哥竟然会耐心地陪陌生人聊天。
  “是呵,小柔,就像小安说的,你哥哥是一个温柔的好孩子呵!”老院长笑眯眯地点头,“他可能去忙工作了,小安说过他是大忙人的。走,去看看孩子们是不是在乖乖吃饭。”
  小柔仍然满腹疑惑,看著楼前空荡荡的停车位她沈默片刻就追上老院长扶住她一同向餐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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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殷彧心跳剧烈,想要见到某人的心情已经攀升到顶点,一路开到熟悉的公寓楼下,他跳下车奔了进去。
  开门,关门,窄小的一居室维持著原来的样子,新房客已经被请走,李立为了讨好他,还特地找人将屋子彻底清扫过。
  安静,静默,殷彧独自站在客厅中央,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此刻却因为少了那人的气息而陌生疏离起来。
  静静地站了很久,他终於迈开步子走进那间小小的卧室,洗得泛黄的床单如同他们第一次相遇看到的那样被平整地铺好,拉开床边的抽屉,有几件没来得及带走的旧衣服整整齐齐放在那里,有种主人只是去郊游随时都会回来的错觉!而那件曾被他失手扯破的睡裤就在最上面!
  “安旬……”没有察觉到自己呢喃著那个令人心情复杂的名字,殷彧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抚过整齐的缝补痕迹时顿了顿。
  如同正在抚摸那人细腻光滑的皮肤一般,殷彧将衣服死死攥紧猛地拽出抽屉,下一秒仍带著安旬淡淡体味的衣物就被覆在了他的脸上。
  鼻端的气息分明就是属於那个人的体香,安旬特有的味道,仅仅闻到他便不能抑制地硬了下身!
  不用挑逗,没有视觉刺激,更缺少气氛,但他就是勃起了,炙热粗硬的程度令他自己都觉震惊!
  “唔!”因为绷紧得难受,他解开裤子,肉刃弹出的一瞬居然就不争气地一泄千里!
  GV精英无论从持久度还是坚挺力都令他自豪,但此刻他就像个毛头小子初尝禁果般不到一分锺就射出来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脱下内裤!
  盯著内裤前面湿濡的一块,殷彧愣了足足半分锺才起身走进浴室,从安旬身上得到满足之後的数个夜晚,他在这里冲洗掉满身粘腻,却从来不曾为对方清理过一次。
  “好像……一点也不温柔呵……”自嘲地笑笑,他对安旬对他的评价依然非常困惑。
  对方是真的喜欢著自己的吧?所以无论自己如何对待他,他仍然那麽大胆坚定地说著“喜欢他”,甚至是赤身裸体地在小柔的面前!
  当时他是如何回答的?
  殷彧细细回想,想起自己当时冰冷的拒绝以及恶毒的侮辱!脸色有些发白,他握紧手心,安旬一定很痛苦!他犹记得那双纯洁毫无瑕疵的琥珀色眼睛,满含泪水,伤心、失望。
  可他呢?他就那样硬生生地将安旬抛进了冰冷的深渊,带著满心的愤怒和鄙夷!
  “该死……”懊悔地托住额头,殷彧平生第一次心头充斥著深深的悔恨!
  “你到底在哪?”与肖南如出一辙的叹息飘出性感的薄唇,英俊的男人仿若失恋般满面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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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iter。”餐厅一隅的桌子旁扬起一只葱白修长的手。
  安旬应了声走过去礼貌地询问:“请问您还需要什麽?”
  对方是位气质优雅穿著不俗的女子,一周以来每天傍晚七点都会准时出现在他们的餐厅里,点一份扬州炒饭并一碗醪糟。
  女子白皙姣好的面孔上化著精致的妆容,声音宛若低音提琴悦耳动听:“咖啡。”
  安旬在点菜单上记下她的要求,望著纸上那两个字,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劝说:“绿茶比较适合,咖啡会破坏炒饭的原味,而且醪糟口味酸甜,茶水可以中和口感。”
  女子惊讶地抬头看他,几秒後露出迷人的微笑:“谢谢,请换绿茶给我。”
  安旬回给她一个微笑,低头将记菜单上的“咖啡”两个字划掉改为“绿茶”,然後转身去吧台泡茶。
  “你跟她说了什麽?”吧台後面的苏晨一面查看桌上的菜单一面问他。
  安旬疑惑地抬眼,手里未停。
  “她一直望著你笑,眼神非常大胆。”苏晨凑近他咬耳朵,视线瞟向他身後的地方。
  “你别乱猜!”安旬瞪了他一眼,端起托盘转身走向客人。
  苏晨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饶有兴味地看著他走过去,他敢担保,那女人对小安一定有企图!
  果然,安旬放下茶後并没有立即回来,似乎对方缠住他在问他什麽,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非常红。
  当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苏晨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挑眉等待。
  “她……她约我下班後去……去喝茶。”放下托盘,安旬不敢回头,女人大胆的视线令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去哪里喝茶?”苏晨一听便皱了眉,“你陪她在这里喝,肥水不留外人田!”
  “啊?!”安旬茫然地抬头,完全没想到苏晨会这样回答。
  “适当的交往对你有好处,又不是结婚没什麽可害怕的!”苏晨拍拍他呆愣的脸。
  安旬的神情有些黯淡,交往、结婚……这些都是他不愿去触及的东西,他会想起国内的那个人,想他好不好,有没有想起过自己这个过客,哪怕只是一瞬。
  “放不下,所以才让你重新开始。”苏晨对著他那个样子叹了口气,小安虽然跟他一起到了国外,可心似乎仍留在国内。
  “你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回忆里吧?人要向前看,该忘记就忘记,该放下就放下。”苏晨嘴上这样鼓励他,可自己却仍徘徊在痛苦的地狱……
  安旬低著头没有回答,如果可以放下,该有多好。


42 GV刺激

  “阿元!”当苏晨回到住处的时候看到门外等候的人叫道。
  吴元等他走近望了望他的身後问:“安先生呢?”
  “你不用这麽客气,就跟我叫他小安好了。”苏晨掏出钥匙开门,“他今天走桃花运。”
  “桃花运?”吴元跟著他进去,转身将门关好疑惑地重复。
  苏晨打开冰箱拿了两罐汽水出来:“餐厅里有个女人,对他很有好感,请他喝茶,当然,是在我们店里。”
  吴元了然地点头打开汽水喝了一口:“嗯,没想到他那麽受欢迎啊!”
  “嫉妒羡慕恨了?”苏晨故意调侃他。
  “哪有!我才不会!”吴元立刻澄清,然後故作不经意地问,“你呢?有没有美女向你抛出橄榄枝呵?”
  苏晨侧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没有。”
  吴元暗暗松了口气,可是接下来苏晨的话却令他瞬间神经紧张起来!
  “美女没有,俊男倒是有几个。”
  “男……男人!?”吴元赶忙放下汽水,这个问题很严重!
  “你在这里这麽长时间,不会没被男人示好过吧?”苏晨见他惊讶的样子好笑地反问。
  “有倒是……有……”吴元回答,可是苏晨不一样啊!他都还没敢表白,这麽短的时间里居然让别的男人抢先了!
  “那个……阿晨……你被表白的时候有什麽感觉?”吴元有些忐忑。
  “感觉啊……”苏晨握著汽水罐仔细回想,吴元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没有特别的感觉啊。”
  吴元的心跳总算回归正常。
  “阿元你没事吧?怎麽出这麽多汗?”苏晨侧身抽了几张面纸给他。
  “没事没事,我喝汽水就会出汗!”吴元忙接过面纸在脸上擦。
  悄眼看苏晨放松地喝汽水的样子,吴元觉得只要他不反感被男人表白,那麽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安旬并没有很晚回来,不到十一点他就出现在与苏晨合租的屋子里。
  “这麽快?”苏晨正靠在沙发里看节目,旁边是两罐喝完的啤酒。
  “我送程小姐回去再回来的,她住在离我们两个街区的公寓里。”安旬脱掉风衣换好鞋子走过来坐下。
  苏晨一听立即坐直身体,惊讶地说:“两个街区?那个叫Brighten的地方?那里可是富人区!”
  “呃……”安旬也没想到刚刚认识的女子住在那里,一时有些怔忡,“看她的穿著气质确实是有钱人。”
  喝茶的时候女子的谈吐也非同一般,在安旬看来她是一位各方面素养都很优秀的人,而且虽然是对方请自己喝茶,却也没有真正谈什麽特别的要求,只是从对方的目光中他多少能够感受到几分热切就是了。
  “如果可以,你就尝试著交往看看吧。”苏晨开口,“毕竟你也向往正常的生活,对吧?”
  安旬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挣扎,他明白其实他们都想要脱离曾经的阴影,只不过,他的机会先来到而已。
  “嗯,我会考虑看看。”
  苏晨笑著递给他一罐啤酒:“祝你幸福!”
  安旬点头然後打开喝了一口,转过去与他一同看起节目,只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地球那端的高大身影。
  洗漱完毕整个人重新精神了起来,安旬和苏晨虽然忙碌了一天却仍不觉得疲累,做了些干炸鸡翅,他们就著啤酒边吃边扫荡午夜档节目。
  “我们两个应该去酒吧泡泡才对。”苏晨百无聊赖地按著遥控器,嘴里叼著鸡翅膀提议。
  “那……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安旬立即拒绝。
  苏晨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的他也没心情去歌舞升平。
  “啊……啊……哈……”
  突然,电视里传来断续的喘息声,静夜里格外清晰,令人顿时汗毛直竖。
  两人调转视线望向电视,安旬瞬间如遭雷击般僵坐著,双眼死死盯住屏幕!
  面前赫然出现了暗的身影,正在调教著身下的男孩,画面淫靡充满了性的信息,这分明就是殷彧拍的GV影片!?
  苏晨先反应过来,大概是房东付费还没到期才有限制频道可以看吧……只是,他侧头望向呆愣的安旬,有些无奈。
  “殷总的名气不小啊,片子都卖到海外来了……哈哈……”试图转移开安旬的注意力,苏晨打著哈哈却发现根本没用,对方仍然死死瞪著电视连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
  静默的房间里不时响起男人冷酷的命令以及男孩娇喘的呻吟……
  半晌,安旬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於不再紧盯著画面,嘴唇微微动了动,苏晨听到他说:“拍了新片啊……”
  “不一定是新的……”苏晨安慰他。
  “我知道的,这是新片。”安旬执著地肯定。
  落寞的神色涌上他的脸,这部片子是殷彧这两个月新拍摄的,或许还是在自己离开以後,因为暗所有的GV影片自己都有收藏,唯独没有这部,从画面里来看,与暗演对手戏那个男孩的发型同两个月前自己去暗的拍摄公司见到的没有什麽变化,应该是近期拍摄的没错。
  默默喝著酒,苏晨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麽才能令他好受些,看著安旬伤心的样子,他已经在心里把殷彧从头到脚骂了几百遍!
  安旬握著啤酒罐失神地望向前面的暗,即使隔著电视,在看到他的一瞬,自己真的感到心疼得不得了。
  自己的离开对殷彧没有任何影响,拍片、工作,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唯一的区别只在於,对方换掉了没用的秘书而已。
  “阿晨,我很疼。”安旬转过头低低地说,眼里蓄满泪水。
  苏晨狠狠地关掉电视将他揽过去,声音也有些哽咽:“小安,你要振作!这是你的生活,不是为他。”
  安旬没有回答,片刻之後伤心的呜咽从苏晨怀中传出,轻轻拍著他颤抖的肩头,苏晨感到嘴里发苦,鼻子也酸涩得就要软掉了似的。
  为什麽他们都爱上了那麽无情的人?为什麽明明受尽伤害背叛却仍然爱得这般痛苦?爱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平等,或许最先爱上的就注定永远心伤。
  “我喜欢他,我真的很喜欢他……”安旬扑在苏晨怀里终於失声痛哭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苏晨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眼泪再也无法压抑。
  离开是决意脱离殷彧,是决定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也是放开殷彧让他不再为小柔而为难。可是真的离开之後,自己才发现,原来忘记,是这麽艰难的事情,原来收回爱情,是遥不可及的传说……


43 等待也是考验

  风宇商贸十层,总裁办公室。
  王洛小心觊著殷彧黑沈的脸色,心内暗暗叫苦,明明解决了公司之前的危机大家都准备松口气,谁知道殷总自美国回来之後就没给过他们好脸色看。
  试著旁敲侧击问问原由,又平白招来一顿责骂,打工的人伤不起啊!给世界知名企业的老总当助理的打工仔更是伤不起啊!
  虽然很想大吼,虽然休假单在自己手里都快被捏烂,可他就是没胆量挑战大Boss阴沈媲美世界末日的脸色。这个时候王洛忽然深深地怀念起已经辞职的安旬,如果他在,大Boss的怒火就有地方发泄了,自己也就不会这样忐忑谨慎而毫无头绪了……
  “在想什麽,王特助。”
  Boss没有感情的声音倏地扎入王洛的大脑,察觉自己的走神被抓个现行,他急忙张口,却一个不小心将心中所想如实说了出去。
  後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王洛简直想痛哭一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安旬……”自从安旬消失後还是首次在公司里听到他的名字,殷彧下意识地转向旁边透明隔间里的空位,干净整齐,仿佛座位上的人只是出去倒咖啡似的很快就会回来。
  低头苦笑了一下,现实很残酷,即使他每天都期待著进门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看到那个座位上依然坐著熟悉的人对他露出笑容,但每天都会以失望而告终。
  大Boss很不正常。
  王洛目瞪口呆地看著殷彧苦笑的脸,头顶立刻冒出冷汗。即使公司陷入危机面临倒闭的时候,殷总也从没露出过这样无奈绝望的表情!
  难道这次面临的危机比倒闭还要可怕!?冷汗涔涔,王洛感到後脊发冷,好像世界末日真的即将降临一般。
  相对於之前陷入危险时的紧张,如今风宇大楼内一片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却真的让人有种想要发疯的压抑。
  不出席任何商业活动,不参加任何业内酒会,不亲自进行任何谈判。人人都知道大Boss心情欠佳,熟人勿近!
  殷总一个月以来不热衷任何事情,只除了一件─公益事业。
  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领域,王洛头疼地看著桌上这周以来第二十封求助信,有种英雄落难的寂寥……
  任何企业任何集团在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後,都会转向经营自身形象,健康、积极、有爱心,如果公众认同,那麽日後也将顺风顺水。所以,每一家有规模的企业都会挑选孤儿院、希望小学、贫困生来资助然後发布记者招待会。
  但是,自家总裁却完全相反!
  殷总简直是拿著大把的银子投进这个无底洞,从市郊那家存在了几十年的老孤儿院开始直到现在,只要有人得知情况来申请资助,殷总都会让他查实情况之後进行捐助,这种好事当然十传百,所以源源不绝的求助信如同雪花一样飞上了他的办公桌。
  如果做这些好事能够为风宇带来非同一般的好口碑,他也没有怨言,可问题是─这是令他最为费解和头疼的事情─殷总根本不发布任何消息,就算有记者知情後主动要求采访,他也不得不依照总裁大人的意思统统回绝掉!
  商人寻求的是利益的最大化,这样搞下去,风宇虽然不会被拖垮,可美国总部那边的责难要如何应对还是最大的担忧!毕竟风宇是公司,不是善堂,尤其美国人又极其讲究效益。
  唉……若干次叹气,王洛认命地又拆开一封信,耐著性子看了起来。

  可以用作镜子照出人脸的昂贵办公桌面上,黑色的手机震个不停,在原地转著圈圈,轻微且持续的噪音打断了靠在皮椅中沈思的人的思绪。
  皱著眉捞起手机接起,殷彧开口懒懒地警告:“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哦?我以为你望穿秋水正在等我的电话。”手机那端是肖南不悦的声音。
  “到底什麽事!”殷彧的耐心近日越来越差,几乎冲他吼起来。
  肖南的声音中有一丝隐隐的昂扬:“你想知道的事有结果了。”
  心一抖,殷彧坐直身体,低沈的声音有些暗哑:“你说什麽?”
  肖南习惯性地挑眉,听出他语气中按捺不住的急迫,借机提出要求:“你在外面够久了,应当对自己的公司多上点心。”
  殷彧蹭地起身,抑制不住浑身的激动:“你查到他的下落了!”
  作为多年的合作夥伴和知己,他了解肖南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提出条件,而且又是要求自己回去风尚这样的事情!故意卖关子,那件事一定有了突破!
  “今晚十点,机场见。”说完肖南就挂断了电话。
  若是平时被肖南这样命令般地交待,他一定会打回去讽刺对方,可是此刻他却望著手机出神,很久之後,终於勾起唇角露出微笑。

  “天啊……”王洛站在门边呆呆地看著自家Boss嘴边那抹疑似幻觉的笑容,这可是两个月来的第一次啊!
  拿著求助信,王洛的眼眶湿润起来,老天爷,他们终於不用再受苦了!
  九点五十,机场大厅,黑色风衣包裹著高大修长的身影,英俊更胜当红偶像派小生的男子独自静静立在广告布景灯前面,顿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天生的偶像风度,周身萦绕的王者气息,抿紧的薄唇,挺直的鼻梁,墨色如幽潭的桃花眼,还有微微蹙起的眉头,瞬间秒杀了一地芳心。
  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从地上捡起被男子浑然天成的英俊震碎的心,大厅入口处缓缓走进的另一个身影当场令所有的心顿成齑粉!
  剪裁得体的铁灰色套装,贵族般的优雅气质,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还有唇边那抹若有似无的勾人微笑,仿若天神一般的伟岸男子散发著完全不同於之前男人的独特魅力一步一步走向广告布景灯。
  好想成为那块广告牌~~
  ─这是在场所有女人的心声。
  好想立刻变成那样的男人……
  ─这是在场所有男人的哀嚎。
  “你来早了。”肖南站在殷彧面前,将墨镜摘掉露出那双幽蓝深邃的迷人眼眸。
  “夜里戴墨镜,当自己是明星麽?”殷彧冷冷评价,这个人随时随地都不忘散发过剩的荷尔蒙!
  肖南收起墨镜看了他一眼:“确实没有你红,精英明星。”
  哼了哼没理会他的调侃,殷彧开门见山:“他在哪里?”
  殷彧从上衣内袋抽出一本护照扔给他:“自己看吧。”
  一起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护照都暂时放在了肖南的公文包里,回到国内又恰逢安旬的事情,他也就没顾上要回来。
  翻开内页,殷彧看到贴好的申根签证上那枚印章脱口:“法国?”
  “你要好好感谢我那箱红酒。”肖南边向里面走边说,“要不是巴黎拍卖会的邀请函上有那箱红酒的照片,我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殷彧记起之前肖南咬牙切齿地痛诉苏晨不吭一声带走那箱极品红酒的样子,居然是靠著那箱红酒才找到了线索!
  “你也去?”疑惑地看著肖南去换登机牌,他有些惊讶,还记得之前肖南冷漠的“情人理论”。
  肖南神情未变,眼色沈了几分:“那箱红酒价值不菲。”
  了然地笑出来,殷彧看著他故作平静心情骤然大好起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护照,他的眼中浮现的是异常的坚定─
  安旬,我带你回家。
  

44 巴黎的缘分

  “小安,小安?”优雅的女声唤回短暂失神的人。
  安旬猛地回神向对面的程舒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刚刚突然心悸,喉咙里也仿佛堵著什麽东西似的憋得难受,但是转瞬却又都好了,安旬觉得明天他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好。
  “没有关系,我也会常常这样。”程舒动作优雅的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缓缓喝了一口。
  安旬看著她连贯而又充满气质的动作不觉想起了心底的那个人,他喝咖啡的时候也如此优雅好看,仿佛天生就会品尝一般。
  轻轻叹了口气,安旬暗骂自己不知不觉又想起以前,新的国家,新的生活,这些都已经切切实实地发生了,他不能再不放手。
  “小安是个很单纯的人呢。”程舒放下茶杯好笑地看著他,眼睛映著灯光仿佛会说话。
  “啊……是……是吗!”安旬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三十多岁的年纪还被评价单纯,似乎并不是夸奖啊……
  “单纯很好,”看出他的心思,程舒愈发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可贵,“我接触的人全部都是因为利益而靠在一起,没有利益就没有朋友,所以你这样单纯的人会令我这种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取暖呢!”
  安旬脸红得彻底说不话来,只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麽才好了。
  程舒看著他呵呵笑起来,与小柔银铃般清澈的笑声不同,她的声音更像低音提琴绵密厚重,令他本能地觉得安心,更令他本能地想起殷彧相似的声线。
  这……大概也是自己接受她的示好的重要原因吧……
  苏晨总劝他放下放下,可真正能够做到的人有几个呢?尤其在经历了那样惊心动魄的爱情,心都被那个人掏空了,还怎麽忘得了?
  “总觉你心事重重,遇到棘手的事了?”程舒心思敏感而细腻,察觉到他的不在状态。
  “没有没有,只是刚来,不太适应。”安旬急忙澄清,不想她误会自己不愿与她相处。
  程舒了解地点头:“离开故乡来到陌生的国度,开始都会不习惯,时间长了就会好些。况且你还有自己的事业,忙碌以及新的朋友会让你忘记心里的思念。”
  安旬感激地对她笑笑,知道这些都是她的个人感悟,也明白自己会如她所说最终融入这个陌生的地方。但他不能肯定最终需要多久才会真正放下,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也或许当他白发苍苍的时候依然不能释怀……
  “介意送我回家麽?”
  巴黎的秋日非常怡人,沿著梧桐排列而成的街道漫步有种惬意而温馨的感觉。
  “塞纳河是法国的母亲河,夜晚中的她迷人而优雅,静静地流淌,默默守护著法国人民。”程舒靠在桥头凝望夜幕下的河水,远处是埃菲尔铁塔坚毅不屈的身影,“塞纳河上共修有三十七座桥,或沈稳或跳脱,或古老或时尚,你知道我最爱哪一座?”
  安旬顺著她的目光一同眺望,幽暗深沈的河水上不时驶过游船,船上的灯光透过窗子洒落水面,斑驳著起伏的河水,映著河岸边休闲的长椅,每隔不远就有一座桥,夜幕中模糊的桥如同丝带点缀著柔美的河流。
  “我没有数过桥的数量,也不知道它们背後的故事。”他缓缓回答,望著河水,似乎自己的心也慢慢沈淀了下去。
  “这座亚历山大三世桥。”程舒侧头仰望桥头辉煌的金色雕像,“它是最美的一座,如同巴黎的浪漫和艺术,每次站在这里,我都会有种穿越时光的古老感。”
  确实很美,除了桥头两端的四座金色天使雕像,桥柱上面古朴的路灯类似波塞冬的三叉戟造型,富有中世纪的古典浪漫气息。
  “你知道的真多。”安旬叹息著赞美,反观自己,虽然路过这座桥很多次,却没有顾上欣赏它的美丽。
  夜风掠过河面,吹起的气息中带著微微的湿意,程舒披散在肩头的卷发也随风轻轻扬起,一瞬间安旬恍惚看到了古欧洲贵族的千金,真的很美……
  轻笑著望向安旬充满赞叹的神情,程舒了解自己在何种气氛下配合何种姿势会达到最佳的效果,从没有像这般用心地安排,只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
  安旬,眼前这个傻傻的很呆的中年男人虽然生了一副娃娃脸,内心却也同样有著孩子般的纯真和善良,越是了解就越是欲罢不能地想要接近。
  习惯在尔虞我诈的工作环境,她渐渐隐藏了自己作为女人的柔美和软弱,只有像男人一样拼搏努力,在这个陌生的国家才会有自己落脚的一席之地!习惯了寂寞,习惯了说谎,也习惯了交易,安旬的出现令她想起了遗忘很久的感动,人与人之间的那份真诚。
  仿佛是在不知不觉间,从第一次对话开始就本能地想要亲近对方,听他说话,看他时常发愣的样子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会让她莫名的安心。
  夜色中,映著路灯温暖的光芒,安旬凝望著河水的侧面安静而舒服,如同桥头美丽的雕像,程舒此时忽然有种他便是陨落凡间的天使的感觉。
  “我喜欢你,做我的男朋友吧,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心中涌出强烈的想要安稳下来的念头,如果眼前的男人全心全意温柔地照顾自己,还有他们的小宝宝,程舒仅仅幻想著就不觉扬起幸福的笑意。
  “啊!?”安旬转头愣愣地看她,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灯光里蓦然红起来的脸还带著些慌乱,程舒望著这样的安旬内心生出想要疼惜他的感情,这或许是每个女人天生所特有的“母爱”吧?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慢慢考虑,遇到合适的人不容易,我不想错过。”她扬起安慰的笑,自己已经占得先机,如果安旬会结婚,她一定是首选。
  安旬点点头,心里仍然非常意外,仅仅见了几次面对方就说出交往的话,弄得他措手不及,脑子里很乱,在经历过对小柔深深的愧疚之後,他真的不敢贸然投入新的感情,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心时时不受控制的情况下。
  对方是成熟的优雅女性,有事业有房产有积蓄,而自己只有一间与人合开的小餐馆,房子也是租来的,怎麽看都不是最佳选择。
  唉……安旬暗暗叹气,等等再说吧,或许明天对方就会改变主意了。


45 肖南的红酒

  回到租屋的时候,苏晨已经睡了,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客厅,落在干净的地面上散发著柔和的温顺。
  似乎与程舒聊天的次数多了,自己看事物的眼光也变得文艺起来了呢!笑笑脱掉风衣,他走进浴室洗漱,仍然是三分锺的“战斗澡”,节约的本能是无法改变的。
  翌日一早,满室的烤面包香气中,安旬迷迷糊糊地醒转,穿著睡衣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苏晨正哼著歌在煎鸡蛋。
  “早~~”冲他打了招呼,苏晨将金黄金黄的煎蛋盛出摆放在干净的白色瓷盘中,又去冰箱里翻出火腿。
  “早。”安旬揉了揉眼睛,嗅著食物诱人的味道肚子里也咕噜噜地叫个不停。
  “吃完早餐我们去Fnac拍卖行。”苏晨一边煎火腿一边对他说。
  “拍卖行?”安旬顿住动作呆呆地看著苏晨的背影,“我们的钱用光了麽?”
  新餐厅的生意还好,但是要收回投入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当时都是苏晨在操作,自己把卖房子剩下的三十万都给了他,大概被全部投进去了……
  “停!收回你的担心,我们没有出现经济危机。”苏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铁定误会了。
  神秘地一笑,将火腿捞出煎锅,他走到餐桌边对安旬说:“我离开的时候带了一箱红酒,交给拍卖行了,会在今天的拍卖会上进行拍卖。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值钱!”
  安旬这才大大地松口气,还好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想起出机场的时候苏晨小心照看的那只包裹严实的小箱子,安旬怀疑地问:“那个东西也可以拍卖?”
  苏晨倒了两杯果汁放在盘在旁边,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你好歹也在知名大公司待了几年,还是做销售的哎,难道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消息?”
  安旬摇摇头,确实没有,可能这也是他业绩不好的原因吧……
  “那箱酒只有六瓶,是在最古老的Kanohi酒庄窖藏了一百多年,虽然不如1787年拉斐尔酒庄曾经拍卖的那瓶16万美元的葡萄酒值钱,但应该不会太差。”苏晨帮他解惑。
  安旬傻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弄来也费了不少工夫吧?卖掉多可惜……”
  既然那麽贵重的东西,为什麽他会舍得卖掉,又不缺钱用。
  苏晨切火腿的手僵了僵,接著头也不抬地继续动作:“本来是想留作纪念的,不过它会阻碍我开始新生活的决心。”
  疑惑地望著他,安旬没有了解他话里的深意,在他的催促下便不再深问转去洗漱了。
  为什麽会拍卖?苏晨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愣愣思考,当时将肖南的“宝贝”偷偷带走虽说有报复的成分,但恐怕也是期待著对方能够追来再见的吧?
  低下头苦笑,经过两个多月的漫长等待,心底的那点微弱希望也早已化为绝望,自己果然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对那个男人来说,不过就是游戏中微不足道的棋子。
  所以,斩断过去重新开始,这是他给自己的决心,也是生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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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点拍卖开始,安旬和苏晨选择留在後台等待消息,透过屏幕可以看到台下黑压压坐满了人,苏晨的那箱红酒比起此次拍卖会的其他藏品看上去有些微不足道。
  翻看主办方给的小册子,安旬浏览著上面精美的图片靠近苏晨:“阿晨,那箱酒会不会没人买?”
  “没人买就自己喝。”苏晨回应,反正是白来的东西,而且是一定要消失的东西!
  安旬见他发狠的表情“哦”了声不敢再问,低头继续看起图画和介绍。
  很快前面的藏品就被富人们买走,价格令安旬瞠目结舌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
  “把下巴合上。”苏晨看看他低声提醒,安旬赶紧照做,仍然沈浸在天价的数字当中。
  “下面即将拍卖的是Kanohi酒庄窖藏的红酒六瓶,Kanohi酒庄是欧洲最古老的酿造发源地之一,味道甘美令人回味无穷,即使一瓶2009年的Kanohi红酒也是价值不菲的珍藏,更是成功人士的最佳选择!Kanohi1910年窖藏红酒六瓶,底价50万欧元,每次举牌10万欧元。”拍卖会主持状态很High。
  “五五五……”安旬听到报底价的时候瞬间变成结巴。
  “五十万欧元。”苏晨替他说完,“五百万人民币而已,我没报多。”
  “只有六瓶酒!五百万!?阿晨……你太大胆了……”安旬愕然他理所当然的表情,觉得头都有些晕乎乎的。
  苏晨没有回答,因为屏幕里显示短短的五分锺,拍品已经被叫价了两次,目前七十万!
  “一百一十万应该是极限了。”苏晨沈吟片刻望著屏幕的目光也有些紧张,没想到这麽短的时间内就叫到七十万。
  主持人激情地烘托气氛,底下举牌竞价的人最後只剩下两位,似乎非要决出个胜负。价格即将突破一百万大关!
  安旬傻傻地坐著,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没有醒来,苏晨却渐渐皱起眉头,目光中浮起几许不确定。
  “有些不对劲。”他忽然开口,“太过顺利。”
  是的,似乎被当作过场的红酒拍卖有些喧宾夺主了,明明是来拍那几件主角的藏品,反而对红酒这样执著?
  “一百二十万第一次。”
  “一百二十万第二次。”
  “一百二十万第三次,成交!”主持人锤音落定,“恭喜这位女士!”
  “我们走。”苏晨立即起身。
  安旬已经被屏幕里传出的三次“一百二十万”所震得头晕眼花,茫茫然地跟著苏晨向外走。
  “苏先生,拍卖所得我们会按合约扣掉相关费用之後打到您的账户中。”主持人回到後台见他们正要离开忙说。
  苏晨点点头犹豫片刻停下脚步:“拍到酒的是位女士?”
  “对,是位美丽的女士。”主持人左右看看忽然靠过来神秘地说,“偷偷透露给您,她是XX科技的CEO助理,是我们的好主顾哦!”
  “谢谢你,Peter。”苏晨笑笑,与他握手的时候不露痕迹地塞了两张面值一百的欧元。
  Peter了然地笑笑:“苏先生放心,Fnac作为业内知名的拍卖行非常有职业素养,不会透露关於卖家的任何私人信息,这点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苏晨点点头,拉著安旬由特别通道快速离开。
  望著两人的背影,Peter慢条斯理地将钞票收好,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号码,面上已经不自觉地堆起谄媚的笑:“肖先生,他们离开了……是的,您放心,他不知道,是的,今後还请您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
  收了线,他呼了口气,这次的买卖不比以往拍卖轻松,反而暗地里汹涌著巨大的风浪,人为财死,Peter信仰这句至理名言。


46 对撞

  “拍到这麽个好价钱,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两人坐在公车里摇摇晃晃地抑制不住兴奋的情绪。
  真没想到肖南那箱酒居然能卖到一百二十万欧的高价,就连苏晨都有些飘飘然地以为在做梦!
  这样,他们在法国的生活就完全没有问题了,还可以买一套公寓不用再租住房东的房子,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随意布置,关键是,就会有种扎根在这里的踏实感!
  “说真的,我还以为买酒的是那个人……”苏晨小声对安旬说,心脏直到现在还有些忐忑乱跳。
  安旬刚从高价的震惊中回神,听到他的话奇怪地看著他:“你是说肖总?阿晨你……”
  “我没有!”苏晨立即否认,他才不会期待著对方追到这里,早就不期待了!
  安旬看著他的样子明白其实他内心还是没有放下,尝试著小心开口:“其实……其实吴元人也不错,对你也很好的。”
  “……我知道……”苏晨低下头,吴元对他的感情他很明白,只是不愿伤害对方而在一直装傻罢了。
  “唉……阿晨,你也是傻子呵!”安旬摇摇头不再劝他,感情的事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
  “你刚刚说庆祝,要怎样庆祝?”转移令人伤感的话题,安旬继续一开始的对话。
  “嗯,我一会儿下车去买材料,你先回家准备,晚上吃烤小牛排,番茄浇汁的,配本地产的Bord如何?”
  安旬对西餐完全没有研究,一切听他的安排,两人在下一站分手,苏晨去购买午餐的材料,而他就直接回家准备一会儿要用的番茄汁。

  十月是巴黎最为多雨的季节,坐在公车里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天空里的太阳还没有隐去身影,日光和雨幕交织成一幅极其特别的美景。
  安旬还没有习惯带伞出门,下了车匆匆向租住的公寓奔去,雨不大但足以将他的头发淋透。
  “早知道就带伞了……”站在门边擦拭著头发,他边在口袋里翻找钥匙。
  “咦?”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钥匙,他猛然想起来出门太匆忙好像自己没有来得及拿!
  “阿晨……”苦著脸站在公寓大门外的门檐下等候,他祈祷苏晨快些回来。
  雨渐渐大起来,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四周充满了清新的泥土味道,清爽怡人。安旬望著街上稀稀拉拉的车辆和行人有些失神,总觉得这一刻的宁静如同做梦一般。
  渐渐地密集的雨幕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向著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雨水形成的湿气弥漫在四周,安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看身影很像是吴元。
  “阿元!”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看到对方瞬间停下了脚步,接著快速朝自己走过来。
  真的是他!安旬松了口气搓搓双手,吴元那里有备用钥匙,自己总算不用站在这里顶著湿漉漉的头发挨冻了。
  “安……”
  随著对方走近,叹息一般的低沈嗓音唤出的名字有如爱人的抚触掠过安旬的耳畔,却令他顿时僵硬起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水气弥漫中站在他面前的人居然不是吴元!?
  “大大大……Boss!?”安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雨伞,英俊一如记忆中的面孔,迷人的薄唇边仍是那抹勾魂摄魄的浅笑……
  安旬感到呼吸急促,浑身不能抑制地颤抖起来,四周好像更加寒冷,如同入冬後的北极!
  “我来接你回家。”殷彧望著面前朝思暮想的人温柔地说。
  安旬目瞪口呆的模样令他不自觉地绽放笑容,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突然出现在心上人眼前,殷彧二十四年来从未尝试过的举动,效果似乎还不错!
  回家?安旬呆愣愣地看著他,依然秒杀自己的俊美,依然沈稳优雅的身影,依然迷人蛊惑的嗓音……
  回过神的安旬几乎在同时心底却泛起了浓浓的苦涩,回家,多麽诱人的两个字,可是他已经卖掉了自己的家,断绝了一切从前的联系。
  “安?”殷彧没有放过他眼底那抹悲伤,心顿时揪紧起来,似乎现在的安旬不用说话,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够左右他的情绪,为他心疼,为他喜悦,一切都只为他。
  他叫自己安?仿若情人般的称呼?
  安旬抬眼,头发上的水珠顺著脸颊滑落,眼睛也有些湿润,酸涩的感觉更加强烈。
  “先生,你认错人了。”深呼吸了几次,安旬慢慢吐出还算完整的句子,可是心里却翻江倒海并不平静。
  殷彧眉头倏地皱紧,上前一步抓紧他的胳膊:“我知道你很伤心才会离开我,你不会习惯这里的生活,跟我回去。”
  安旬苦笑,是呀,他能力差人又笨,从小到大没出过国,怎麽会适应这里的生活?
  “您多虑了,这是我的生活,不劳您费心。”
  不适应他会努力去适应,总有一天会融入这个陌生的地方,才刚刚决定要开始新生活,不能因为殷彧的出现就轻易地放弃!
  “安旬!”殷彧的手指收紧,没有想到对方会拒绝自己,眼前的安旬有些陌生,才两个多月,巴黎这个地方就令他变得不同以往,殷彧的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叫做“害怕”的东西!
  “跟我走!”就算用强硬的手段,他也会将安旬弄走,不计任何代价!
  “你放手!”安旬挣扎,殷彧的伞掉落在地上,雨水浇在两人头上身上,好不狼狈!何况两个异国男人当街拉拉扯扯,实在有够惹人注意!
  正在两人拉扯的当儿,一旁突然冲出一个人,一脚踹在殷彧的小腿上,趁他吃痛的同时拉住安旬打开公寓大门冲了进去!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一气呵成精彩万分!
  “阿……阿晨!?”安旬站在大门里面惊讶地看向“救”了自己的人。
  “Shit!居然找到这里!就知道Fnac靠不住!”苏晨气喘吁吁一身狼狈,显然也才与人搏斗过的样子。
  “肖……肖总也来了?!”安旬见他衬衫领口露出的地方似乎有青紫的掐痕,惊呼道。
  苏晨立刻红了脸,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说那个变态!倒是你,乖乖地就被殷彧找到,要不是我及时脱身赶回来,你早就被他带走了!”
  安旬慌忙解释:“我……我没有!他太有力气了……”
  “安!安!你快出来!”这时大门外忽然响起殷彧重重拍门的声音。
  安旬身体一抖,低下头默不作声。
  苏晨叹了口气,拍拍他:“走吧。”
  两人浑身湿透狼狈万分地朝楼上走去,不理会门外怒气冲天的殷彧。

  洗了热水澡,安旬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言不发,眼睛却每隔一会儿就瞟向褐色的房门。
  “担心他?”苏晨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没……没有。”安旬连忙转回视线支支吾吾地否认。
  “他们两个似乎是约好一起来的,看来从我们出了Fnac时起就被盯上了,而你我分开行动正好给了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真可恶!”一边擦拭头发苏晨一边分析。
  “我们现在……怎麽办……”安旬望著他喃喃低语。
  苏晨顿住动作,情况太过突然,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有什麽好办法可以恢复之前的宁静生活……
  扔掉毛巾,他紧挨著安旬坐进沙发里沈思起来,房间里安静得如同没有人存在一样……
  巴黎的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窗外放晴,金色的阳光洒进房间还带著雨後的清新和明亮。
  “我们得搬家。”沈默很久,苏晨说道。
  安旬也同意,但是已经被找到,哪有说走就能走的。
  “估计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开店的事情,先到那里避避。”苏晨转头提议,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他们都有不想面对的人,都有必须逃离的阴影,避开是最好的方式。
  “什麽时候走?怎麽走?”安旬有些为难。
  苏晨想了想拿起电话:“阿元?需要你的帮助……”


47 收网逮人

  夜深,月亮隐在云後,昏黄的路灯只照亮著周围的一小块地方,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时格外沈静。
  黑暗里街边一所公寓的大门轻轻被打开,里面的人探头仔细地四下看了看,然後谨慎地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的身後跟著另一条人影,两个人手里都提著一个行李箱。
  借著夜色,两个人急急地走向路边一辆Minicooper,快速闪进车里,接著车子发动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多谢你,阿元。”安旬坐在後排向驾驶位的吴元道谢。
  吴元专心地开著车,转头看了看沈默的苏晨,然後回答:“没事的小安,我应该帮忙。”
  “阿晨,你还好吧……”吴元的眼中满是担忧,阿晨没有具体说明,但他也隐隐猜到事情并不简单。
  “我没事。”苏晨勉强笑说。
  很快车子就驶到他们的新店─Valentines,吴元送他们进去之後便驾车离开,苏晨警惕地从窗户向外张望了半天,这才松了口气地转回後面的休息室。
  “先睡吧,希望他们不会找到这里。”苏晨对坐在一旁紧张的安旬说,“这种游戏他们那种人很快就会厌倦的。”
  这是自我安慰,也是事实,却令两人的心里都有些疼痛。安旬默默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一旁的苏晨也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阿晨……他刚刚说来接我回家……”安旬小声说,殷彧低沈蛊惑的声音还徘徊在脑海不能忘却。
  苏晨沈默半晌,扯出一抹苦笑:“哪里是家?小安,你的生活你来决定吧。”
  安旬知道苏晨也自顾不暇,同样倍受伤害的人,又陷入同样仓惶的境地,或许正如阿晨所说,对於殷彧这只是一场特别的游戏……
  不见的时候总想起他的脸,他的声音,还有他绝情的样子,而白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Boss满眼深情,仿佛在对著挚爱说著温柔的情话,这样的他是自己完全陌生的,甚至是自己梦也不敢梦到的。
  会吗?在那样无情彻底地断绝自己的希望之後,殷彧会是出自真心地来接他回去麽?
  安旬本能地想去相信对方,可无数过往却在拼命地阻止他,如果贸然相信的最後依然是一场笑话,他不敢想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生存下去……
  “唉……”低低地叹息,他闭上眼睛,勉强自己陷入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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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平静的生活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而被生硬地打破,安旬在上错又一道主菜被客人抱怨之後,垂头丧气地走回吧台。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苏晨放下账单拍拍他,洗过手端起厨房新送来的菜。
  “辛苦你了。”安旬抱歉地对他说,解下腰间的白色围裙向後面走去。
  确实,从昨天遇到殷彧到後来的惊慌撤离,他一直处在无状态的地步,做什麽都恍恍惚惚的,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定。
  为什麽?殷彧为什麽会到巴黎来找他?安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自己,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几乎抑制不住要跳出胸膛的心!为了殷彧才咚咚猛跳的心,只为他……
  阿晨说过,先爱上的人注定悲伤,所以自己才会心痛得像要爆炸,所以才挣不开殷彧的拖拽,抑或……是他不想挣开……?
  爱一个人究竟可以到什麽地步?被毒舌地伤害,被嫌弃,被唾骂,甚至被侮辱都可以不去计较麽?
  但在那样之後的爱还是爱麽?如此卑微的祈求著,靠著一点点想象而雀跃忍受著,早就不是公平的爱了呵。
  趴在那座著名的亚历山大三世桥边默默流泪,他望著漆黑的河水想要将脑袋里的烦恼统统扔进去!
  “小安?!”
  身後响起的声音令他蓦地一僵,惊恐地转回身看到来人时忽地松了口气,眼底也浮上一抹尴尬:“程小姐,是你……”
  程舒刚下班正要去餐厅找他,却不想在这里偶然碰上,见到心上人静静立在自己最爱的桥边,仿佛电影里的场景重现在真实的生活中。
  “你在等我吗?”她一脸期待,很久不曾如同少女一样地心跳剧烈。
  安旬知道对方误会自己了,可是又无法解释,只得笑笑不回答:“你刚下班?”
  “嗯……”程舒有些失望,明白安旬并不是特意在这里等候,但很快她便重新振作起来,“今晚有什麽特别的菜品麽?”
  “我还没来得及问厨师。”安旬回答,“走吧,我也正要回店里了。”
  八点三十分,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自己跑出来休息留阿晨一人应付,想想他就有些内疚,不觉加快了脚步。
  “咦?”本应人流不断的时分,店外却丝毫看不到以往等位的人群,一片寂静,仿佛不曾营业一般。
  “今天不营业?”程舒疑惑地问他。
  安旬摇头,刚刚出来的时候明明人还很多,怎麽这会儿反而没有人了?
  几乎是小跑著来到店前,推门进去入眼的情形却顿时令他僵立原地!
  空荡荡的店内只在正中央坐著一人,姿态优雅,容貌出众,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狂傲和霸气却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肖总?!”安旬不禁惊呼,立即四下寻找苏晨的身影,发现他正站在吧台後面浑身僵硬地瞪著肖南。
  “小安!快走!”苏晨看见他立即大声喊道,脸上写满紧张。
  “你不担心自己?”肖南锐利的视线倏地射向慌张的苏晨,然後冷冷扫过愣住的安旬。
  安旬打了个颤,没有错过肖南那一眼中浓浓的怒火和深深的……嫉妒!?
  “安。”
  混乱的场面永远只会更加混乱,安旬还没顾上消化苏晨的警告,肩膀已经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在苏晨近乎绝望的目光中,他缓缓抬头,眼中映入殷彧俊美邪魅的面孔。


48 吃醋,嫉妒!

  “带他走。”肖南从容喝著咖啡,目光紧迫盯视著苏晨,却是在对殷彧说话。
  安旬看到苏晨死死咬住了下唇以及更加难看的脸色,明白事情已经毫无转机,最後一条退路被牢牢掌握,他和阿晨都必须直面凶残的过去。
  “别太放纵。”殷彧看了看吧台後面脸色惨白的人,皱了皱眉头回答。
  肖南勾起唇角却没有笑出声,眼中闪动著逼人的寒意:“彼此彼此。”
  殷彧眯起眼冷哼,搂著呆呆的安旬走出气压极低的餐厅,别人的死活向来不关他的事,单就拐走安旬这一件事苏晨也应该被肖南好好“教训”!
  “阿晨!”安旬挣不开殷彧,极力转头想要看看苏晨。
  “有空担心外人,不如担心你自己。”殷彧不喜欢他为了苏晨焦急,脚步更快。
  “很好,接下来,你是不是该郑重地对擅自偷走我财物的事情道歉?或者,你喜欢粗暴一点的方式?嗯?”店里恢复寂静,肖南看著苏晨,目光如炬。

  “小安?这位是?”程舒一直等在门口,见安旬出来松了口气。
  肩上的手掌倏地收紧,安旬几乎痛叫出来,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他勉强扯出笑容对程舒礼貌地解释:“他是我原来的上司,程小姐,真抱歉,店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晚要提早打烊了。”
  程舒点点头,疑惑地看向殷彧,男人冰冷的视线令她很不舒服,那种夹著愤怒和……妒忌的眼神……
  程舒不觉笑话自己毫无边际的想象,妒忌?虽然这是在巴黎,Gay并不少见,但安旬怎麽看也不会是大胆地挑战传统的人。
  “嗯,你先忙,我明天再来吃晚饭好了。ByeBye!”程舒冲他摆摆手,干脆地转身,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留给男人需要的空间。
  “……Bye。”安旬很想要她留下解救自己,但咬咬牙还是没有开口,小柔的事情才过去不久,自己不能再卑鄙地利用另一个善良的女人。
  “恋恋不舍?”头顶的声音压抑而且沈闷,听得安旬心里一惊,下一秒他就被拽著拖进一旁的车里,车子呼啸著驶离餐厅,裹著夜色伴著古老的青砖地向街道尽头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抓紧安全扶手,安旬极力稳住摇晃的身体,颤抖著问道,殷彧的脸色很可怕,他不禁真的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会被他生吞活剥了!
  提问换来的是更大的油门以及更加阴沈的脸色,安旬闭口不敢再次发问,脸转向一边也沈默起来。
  “该死!”一脚刹车踩停在路边,殷彧喘著气将安旬拉下车走进旁边的酒店,打开位於顶层的套间将对方推进去,关门落锁,彻底隔断外面的世界。
  安旬心惊地退到窗边,不知道殷彧到底要把自己怎样,一面又在担心著苏晨的安危,毕竟他们拍卖的是从肖南那里“偷”来的东西……
  “阿晨他……”
  “闭嘴!”还没问出的话被殷彧一声冷喝打断,紧接著自己就被对方牢牢抱紧在怀里,几乎将他身体里的空气全部挤出来一般紧!
  “安旬,你真该死!”殷彧嗅著熟悉的味道,重温这副温暖而又令他朝思暮想的身体,恶狠狠地咒骂。
  安旬吓得一缩,不敢乱动。
  “别怕我,安,不要怕我……”察觉到他的反应,殷彧稍微松开些双臂,低下头看他。
  鼓起勇气推开些距离,安旬不敢直视他:“我……我们会把钱还给肖总,你们其实不用追来要的……”
  “关他P事!”殷彧神色蓦然暗沈,浮起狠厉地死盯著他,“你看上他了!?”
  “啊!?没……没有!”安旬赶忙摇头,疑惑为什麽他会问这个?
  殷彧脸色稍霁,语气和缓下来:“为什麽不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安旬艰涩地重复,他怎麽等?又有什麽资格?
  “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对你。”温柔地说著情话,殷彧知道安旬没有忘记自己,还爱著自己。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想留在这里,重新开始。”安旬抬起头一字一字地说,心却痛得滴血。
  殷彧是风宇的总裁,自己是微不足道毫无能力的普通人,他们从来都不在同一个世界,硬要一起生活,早晚都会产生嫌隙。他还记得之前的痛不欲生,再来一次,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好,重新开始,我陪你。”殷彧没有片刻犹豫。
  “你……你不懂……”安旬对他的坚持感到苦涩,“我已经决心忘记你,忘记曾经的一切,一个人在这里,重新开始。”
  殷彧听著他强调“一个人”,望著从未见到过的坚定的脸,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是心痛─安旬说要忘记他!说要一个人在巴黎重新开始!说不再需要他!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殷彧低吼,眼中墨色沈重,“你要怎麽重新开始?跟那个女人吗!”
  想起刚才毫不相干的女人居然亲热地叫他“小安”,殷彧就嫉妒得几欲发狂!安旬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孩子般赌气似的狂乱吻上安旬的嘴,趁对方愣神的时候侵占整个唇舌,纠缠肆虐,熟悉的味道,生涩的拒绝,他的欲望瞬间燃起,下身也硬得如同铁棍!
  “你是怎样吻她的!这样?还是这样?”
  低喃的邪恶,霸道的吮吸,要烧毁一切的狂热,安旬头脑发懵,推不开紧紧拥住自己的宽阔肩膀,也避不掉带火的疯狂啃噬!
  很快嘴里便漫出血腥的味道,嘴唇微微刺痛,那人依然不放过他地愈加卖力吸吮起来,炙热的手掌也挑开衣领潜进衣下摩挲起他的锁骨。
  “不要!”突然发狠使力咬上殷彧的唇,安旬趁机一把推开对方逃开几步,大口地喘著气看进对方阴鸷的眼。
  “你真的爱上那女人了!?”殷彧头发凌乱,语中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心!


49 攻们的真心

  安旬不确定地看著他,不明白为什麽他突然对自己如此在意起来,明明是他不要自己的,不是麽?
  “你有你的生活,也有爱你和你爱的人,对我,对我只是暂时的沈迷肉欲,你是明星,多少人等不及爬上你的床,你……你就放过我吧,我又老又丑,不会迎合你,只会侮辱你的品味。”安旬捏紧衣领,每说一句,心口就泛起酸涩。
  “你说这些不过是想甩开我!说什麽爱我,都是谎话!”殷彧怒吼,安旬逃避的态度令他浑身仿佛火烧样愤怒暴躁,恨不得立刻将他压在身下狠狠疼爱到不再胡说!
  浅褐色的大眼涌起湿润,安旬咬住牙齿不让悲伤从嘴里流泻,殷彧质疑他的爱,不相信自己爱他,这令他确确实实地疼痛起来。
  “过来。”
  安旬失神地望著他如同帝王一般命令著自己的样子,想起之前数个夜晚里被抚弄时的情景,自己对他来说只是宠物般的存在。
  等不到回应,殷彧走近将他一下推倒,沈重坚硬的高大身体跟著压伏下来,将他的惊慌失措一并收进胸膛。
  吻,很激烈,像要吃掉他;抚摸,很炙热,像要将他剥皮抽筋。
  安旬的呼吸渐渐急促,身体熟悉的碰触带著刻意的挑逗和玩弄,存心看他失态狂乱的模样!
  “哈……呼……”从自己口里溢出的喘息似曾相识,被握住下身的一刻他终於想起几天前午夜档影片里那个白皙诱人的男孩也是一脸潮红明眸含水地膜拜著尊贵的男人,而男人此刻正压在自己身上粗喘著索求!
  猛然从身体里生出一股浓重的哀伤,立时转化为惊人的勇气,他曲起膝盖向上顶去,同时双手狠狠使力,在男人翻倒的一瞬鲤鱼打挺起身朝大门跑去。
  跑出房间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到男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时,心里抽了几下,脚步却没有停下。
  “安旬!回来─”身後大敞的门里传出嘶吼,听上去就像在呼唤心爱的情人,带著几分卑微的哀求。
  可是,殷彧怎会对他有那种情感,习惯做戏的男人演什麽都百分百迷惑旁人。他对著小优的时候,不也一副认真的表情,都是演戏,一切只是游戏……

  叫了出租安旬有一瞬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任何他所知道的地方都已被掌握,就像精明的猎人撒下密密的网,在猎物不知不觉之间就将它牢牢锁住。
  “Valentines……”还是报了餐厅的名字,他只能去找苏晨商量,何况,他也很担心阿晨,傍晚离开的时候,肖南虽然笑著,可那副神情分明就是要将阿晨生吞活剥一般可怕。
  餐厅里依然亮著灯光,门外却不知在何时立起了“Closed”字样的牌子,安旬小心地透过玻璃格子门向里面张望,营造温馨气氛而刻意调暗的灯光里似乎空无一人。
  推开门探头,里面果然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似乎肖南已经离开,也没有搏斗过的痕迹,看来阿晨他们还算温和有礼。挺直了背穿过厨房朝後面的休息间走去,安旬遭受了一连串的惊吓,此刻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放松!”静夜里突然响起霸道的声音,夹著隐忍的欲望直直穿透安旬的耳膜,令他顿时停住脚步。
  “混蛋!我恨你!”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里满是抗拒。
  阿……晨!?安旬听著那个声音惊讶得瞪大了眼。
  “哼!这里紧得跟什麽似的,还敢骗我跟别的男人上过床?存心激怒我麽?”男人紧绷著嗓子,沙哑而微带得意。
  “我说有就有!你不是有洁癖,别碰我!”苏晨继续反抗。
  “跟谁?安旬或者吴元?”男人,显然是肖南语带戏谑,接著安旬听到皮肉撞击的声响,同时还有苏晨尖锐的抽起声。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麽!”断续的怒吼因为喘息反而夹著几分媚人的诱惑。
  安旬犹豫地走近几步,透过没有合实的木门看到床上交缠的人影─苏晨浑身赤裸躺倒在床上,双腕被对方一只手扣住按压在头顶,修长的腿大大敞开,身体也被弯折到适合插入的姿势,密穴红豔被粗大赤黑的肉刃撑开到不可思议的极限,而主宰这一切的肖南同样赤裸著,浑身布满细密的汗水,黑发凌乱散在额前,双眼紧紧盯住身下喘息的苏晨,燃烧著血红的欲望。
  “龌龊?呵呵,”肖南仿佛听到笑话一般低低笑起来,俯身凑近怒瞪他的苏晨缓缓开口,“我这样龌龊的人配你刚刚好。”
  “啊!”被他恶意深深顶入,苏晨不禁闭紧眼大叫,呼吸有一瞬间停滞。
  狠狠吻住他湿濡的嘴唇,肖南眼中弥漫起深深的眷恋,苏晨看不到,安旬却真真实实地看个正好。
  肖南……爱著阿晨?!
  安旬低头沈思,想起苏晨述说肖南对他玩弄态度时的伤感,似乎他们两人之间有些误会……?
  抬起头想要再仔细看看肖南的眼神,却不期然望入一对幽蓝的眼眸!脸瞬间涌上红潮,被人逮到偷窥令他一时间不知该走还是该出声道歉。
  “晨,你爱我的,嗯?”肖南哑声轻问,眼睛却直视著涨红了脸安旬,目光像刀子一般狠厉。
  安旬不觉打了个颤,想起不久前离开餐厅时他的那一眼也是这样夹著滔天的怒火和满满的妒忌,明明表情很平静仿佛什麽都不在乎,可目光里却充满了恨不得他永远消失的冰冷!
  “啊……”回答肖南的是一声又一声无法抑制的诱人呻吟。
  “我知道你爱我。”满意地大力抽插著,他转向身下人时目光温柔而深情,安旬错愕怎麽会有人瞬间就能将眼神拿捏得如此精准!?他的演技似乎比殷彧还强……
  “偷跑的猫儿,找不到回家的路麽?”肖南深深埋进苏晨体内,感受到紧窒柔软的包裹,声音不禁更加暗哑,戏弄危险的口吻却是对著门边呆立的安旬。
  安旬立刻回过神来,浑身都开始燥热不觉更加羞愧!
  “什……什麽?”苏晨睁开迷茫的眼,头顶有著狂猛气息的男人正用杀人般的目光盯著门口,疑惑地努力仰起头向後看去,他一眼望见尴尬而立的安旬。
  “小……小安!?”惊呼地瞪大眼,他涌起极度羞耻的情绪,开始狠命挣扎起来,“混蛋!你放开我!变态!!”
  安旬眼神乱窜不敢看赤身裸体的两人:“对……对不起,打扰了!”
  弯下身体慌忙鞠了一躬,他连忙转身向外跑,偷窥被两个主角同时逮到,想想就感到万分懊恼!
  “小安!你回来!小安!”苏晨焦急地叫著,身上的男人却不放手地死死按住他。
  “还有时间担心别人?看来我还没喂饱你呵。”肖南眯起危险的眼,冷冷看了一眼仓惶逃离的背影,低下头舔弄著苏晨柔软的耳垂。
  “嗯……”敏感的地方被人挑弄,苏晨忍不住颤抖,却引起肖南愈加激烈的反应。
  “你是我的,晨,不许再想别人,男人女人都不许!”霸道地宣布著所有权,肖南猛地挺身埋入为他而松软下来的甬道,继续未完的激情占有。


50 安!回来吧!

  红著脸一路奔出餐厅,安旬竟然一鼓作气跑到了塞纳河边,停下脚步他扶著石栏大口地喘气,回想刚才令人羞涩的一幕不禁又是一阵燥热。
  居然会被肖南弄上床,关键时刻,阿晨也不比自己有用多少嘛!不禁噗哧笑出声,他知道阿晨是盼到柳暗花明了,尽管当事人还并不明白,可肖南的神情早已经赤裸裸毫无遮拦。
  只是……以阿晨倔强的个性,肖总恐怕还要吃些苦头了……
  餐厅是不能回去了,租住地的钥匙也没有带出来,夜里一个人流落巴黎的街头,安旬忽然怀念起老院长,如果是在国内,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无家可归吧……
  眼下幽幽流淌的河水,映著美丽炫目的灯光,远处的艾菲尔铁塔高高耸立俯瞰夜幕下辉煌的城市。不自觉地就想起酒店里被自己踢到要命部位的男人,逃离时那声嘶吼依然清晰深刻直入他心底。
  “殷彧……”喃喃地低声叹息,多希望河水可以带走他的烦恼忧愁,让他变回遇到男人之前的自己。
  “你叫我?”
  恍若神奇的童话故事,应著他的低喃,男人竟然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身边,凝视著他的双目中深情一片。
  突然有种宿命的悲观感,似乎无法逃开,不管到哪里自己都会被找到。叹了口气,他转头第一次勇敢地回视对方:“你走吧,我很累了。”
  抓住栏杆的左手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身旁的殷彧依然温柔:“安,原谅我对你发火,那女人的出现令我暴躁无比,我害怕失去你,我怕我已经错过。”
  手指泛白,安旬听著他近似表白的话惊疑不定:“你想要什麽?我欠你的钱?你要多少,我都还给你!”
  “你欠我这里,我要你这里。”殷彧抬手指在他心口的位置,语意坚决。
  换了一种方法?不若刚才的凶狠,此时的殷彧是温柔的,深情的,模范的,只是令安旬更加惊惶。
  “我……我不能!殷彧,你说过的,我很脏,我不配你,不配小柔。所以我离开了,你……你却追来羞辱我!你到底,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他几乎是带著哭意在哀求。
  深深地叹气,殷彧明白自己伤他太重,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弥补,不管安旬愿不愿意,他都要他一生一世。
  “我爱你。”缓缓说出动人的誓言,注视著安旬的眼墨黑而真挚。
  “你不爱我。”摇著头否定,安旬愣愣望著他,不敢相信对方竟然会说出这样吓人的告白!
  “我爱你!”明白他的不相信,殷彧加重语气再说一遍。
  安旬却在瞬间爆发:“你不爱我!你有爱人!你根本只是拿我当消遣!殷彧,你离开吧,我刚决定重新开始生活,我不会跟女人结婚,这辈子都不会!你得到我的心了,请你离开吧!”
  眼泪不受控制地接连滑落,明明没有下雨,安旬却感到浑身发冷,被迫吼出自己的心意,就算知道真相他仍然爱著男人,这份卑微的情感赤裸裸被他自己剖开在殷彧面前,心里便又淌了一回鲜血淋漓。
  拧眉看著他失控的样子,殷彧的心疼痛不已,自己将他伤到这个地步了麽?将这样一个纯真的人狠狠伤到不敢去爱!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想要疼惜一个人,殷彧的眼也有些湿润,揽过安旬拥入怀中,承受对方歇斯底里的挣扎和叫喊。
  “没事的,安,是我不对,全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原谅我……”不断地呢喃著安慰的爱语,殷彧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弥补爱人受伤的心,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的心剜下来一块放在安旬心上的空洞里。
  只要,安旬还能爱他。
  眼前早已模糊,身体被炙热温暖的怀抱紧紧拥著,耳边呢喃著爱语,安旬多希望这些都是真实的,多想就此沈沦在殷彧怀里。
  可是,想起小优笃定的话,还有小柔惊异的眼神,他咬咬牙还是推开了留恋的怀抱,冷风吹过,瑟瑟发抖,一个人果然会加倍的寒冷。
  “安……”殷彧看著他忽然沈寂下来的神情,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安旬很单纯,虽然年纪超过三十,却仍有著孩子般洁净的心灵,以前总是没有仔细去想,顺应著欲望一次次错过,其实从始至终自己才是深深沈浸不可自拔的那个。
  父母意外双亡,小小年纪必须背负起超过负荷数十倍的压力和责任,一边同那些老手们周旋谈判,一边抚养年幼的妹妹,有多久没有露出过纯粹的笑了?殷彧已经记不起来。
  为了发泄积累的压力和愤恨,他涉足GV影片,不想一炮而红,白天里不得不装模作样虚与委蛇,夜里就放纵自己发泄最原始的欲望,也只有这样,他才不致疯狂错乱!
  安旬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平衡,却也为他带来一丝盎然的生机,性事上完美的契合,不时天真傻傻的举动,还有明知自己不行却还努力尝试的勇气……这些都令他不得不去关注著他。渐渐地,安旬就成了他心上的一道痕迹,抹不去也擦不掉。
  所以才会气愤他与妹妹的交往,所以才会无理地要求他们分手,也所以才会做出伤害他的蠢事!
  “安,原谅我好麽?”抚摸著爱人柔软的短发,嗅著熟悉的气息,两个月以来的焦躁和烦闷统统一扫而光。
  安旬没有躲开,眼前的殷彧似乎真的与以往不同,如此忍受自己一再的反抗,依然温柔得仿佛能够融化北极,他感到迷茫,不知自己该不该相信。
  “你……已经有了小优,就好好对待他吧……”苦涩地交待,安旬有种被撕扯的痛。
  殷彧眯起双眼:“他对你说的都是谎言,我知道那天你去找我时他误导了你什麽,安,你相信他不相信我吗?”
  摇摇头,安旬抬起头,神情无奈而痛苦:“我看到了……你和他的……最新GV。”
  痛恨自己当时的无知,殷彧急急解释:“那时我还没想通对你的感情,安,人都会犯错,你知道我的身世,你理解我的是不是!”
  危急时刻殷彧只能阴暗地赌上安旬心里对他的情意,不惜用自己的过往当作筹码。
  安旬果然想起小柔说过的往事,看向殷彧的眼也柔和了几分,但心底里还是无法忽略殷彧,他的心从来没有拒绝去爱他,如果,如果对方所说都是真实的……
  “你……你真的爱我?”不确定地紧紧注视著殷彧,安旬轻声问。
  发自内心真诚地回视他,殷彧坚定地点头:“我爱你,安,如果我说谎就让我淹死在塞纳河里!”
  “不……不要!”慌忙打断他的毒誓,安旬无法忍受他受到丝毫伤害,他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他有差池。
  感受到这点的殷彧愈加燃起炽烈的爱火,只想狠狠弥补之前不曾好好珍惜的日子!
  “安,你愿意相信我了?真的?”
  安旬挣不脱他突然的拥抱,放任自己沈迷在一直渴望的宽阔胸膛里,感到莫名的安心。
  原来,被爱的感觉这样美好,原来,两情相悦如此动人。
  “殷……殷彧,我想试著相信你。”
  虽然爱人没有明确回答,但殷彧已经很满足,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弥补裂痕,他会让安旬幸福得记不起自己曾经对他的伤害。
  “明天我们就回家,你的家。”轻啄细腻的脸颊,殷彧给出惊喜。
  “我的家?我已经卖了……”红著脸躲避对方的吻,安旬被撩拨得微微发抖。
  “我买回来了。”声音有些沙哑,殷彧全身都在渴望著眼前的人,只有安旬,只能是他。
  惊讶地看向微笑的男人,安旬不禁哽咽,心头有暖流缓缓注入一般,整个人都发热起来。
  “你要整晚都在这里看河水麽?”殷彧挑眉,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不规矩地向下滑去。
  “我……我……我想看看夜景。”没有地方可以去,男人带著燃烧自己温度的手掌又在若有似无地挑弄著自己的燥热,安旬支吾著回答。
  殷彧眼神一沈,心下叹气,搂住安旬不容拒绝地走向停在桥边的smart:“我会陪你看一辈子,只要你想。只是现在,你需要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安旬就如同吃下诱饵的小动物,被殷彧牵著一步步迈入危险的陷阱,热水澡确实不假,也确实能够放松神经消除疲劳。
  只是……睡觉却未必是“好好睡”罢了……
  当然,安旬坐进车里的时候,没有发现殷彧墨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


51 两情相悦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安旬舒舒服服地冲掉满身寒意,穿著洁白的浴衣站在朦胧的镜子前有些恍然。
  大Boss真的来了,还对他说了那麽多想要挽回的话,这些可是他以前从不敢去想的,或许,在经历了那些痛苦和折磨之後,自己终於也有获得幸福的资格?
  “安,没事吧?”  
  见他许久不出来,殷彧有些担心,徘徊在浴室门口。
  “没……没事。”他的脸有些烫,做了几个深呼吸他走出浴室,门外伫立的挺拔身影立刻凑近,墨色的双眼在他脸上逡巡。
  “发烧了?”剑眉拧起,殷彧将手心贴在他额头试著温度。
  摇摇头,安旬感到脸更热,赶紧躲过他的手走出卧室,殷彧要的是套间,卧室外面带了一间精致的会客室,他坐在沙发里低著头,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麽。
  舒展开眉头,殷彧对他的不知所措很是满意,黑眸定定地看著他说:“那边有饮料,我去洗澡,累了就先去休息,不用等我。”
  安旬等到他合上浴室的门才敢抬起头重重松了口气,刚刚被大Boss两道炙热的视线紧盯,他还以为对方会立即扑过来……
  不禁对自己的妄想感到好笑,可是目光在接触到卧室里那张Kingsize的大床时立刻顿住!
  一……一张床要怎麽睡?
  虽然不止一次与殷彧裸呈相对,也有过激烈到失去意识的欢爱,可像这样恋爱般的心情却是第一回啊!
  犹豫地看了看大门,如果他趁机悄悄离开,大Boss事後一定会加倍惩罚他;而且,除了阿晨那里,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他可没忘了刚刚在Valentines看到的激情一幕。
  刚刚大Boss也说如果自己累了就先去休息,不用等他,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今夜大Boss决定放过他了?
  咬咬牙,他站起身走进卧室,反正不管怎样都会睡在一张床上,他就赶紧睡著不就没事了!
  裹紧浴衣他钻进柔软的被子里,尽量靠著床的一边侧身躺好,调暗了室内的灯光之後便闭紧眼睛努力入睡。
  世上的事总会事与愿违,想睡的时候偏偏怎样也睡不著……
  “安?”伴随沐浴露的香气从浴室中漫出,殷彧低沈的嗓音从身後传来。
  安旬有些紧张,假装已经睡著没有回应。室内静默了片刻,接著身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大Boss在换衣服?
  然後,床的另一边沈下去,对方也躺了上来。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安旬竭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却仍然抑制不住躁动的情绪。
  “安,安。”声音靠近耳垂,炙热的呼吸弄得那里痒痒的,安旬不觉将头更加埋进枕头里。
  “换过睡衣再睡吧,浴衣不舒服。”温柔的手拉开严实地裹在他身上的被子,空气一下子涌进肺部,安旬睁开眼睛,昏暗的灯光里一眼看到殷彧手中的睡衣。
  “啊!?”那分明是自己留在国内的那套,也是曾被大Boss不小心扯坏自己又缝补好的那套!
  “你不是很喜欢它们,这次怎麽没一起带过来?”殷彧又凑近他一些,湿漉漉的发梢仍在滴著水珠。
  安旬伸手接过睡衣,看了眼殷彧没有说话,当时他是想抛下一切过往,所以只要跟对方有关的东西就一概留在了国内。
  明白他的想法,殷彧伸臂揽过他叹息:“对不起……”
  如此温柔的大Boss只在梦中出现过,安旬觉得此刻就像在做梦,永远也不想醒过来。
  “我……我去换。”抱著睡衣起身想要去浴室,却被长臂锁住动弹不得。
  “我帮你。”墨黑的双眼里似乎有什麽在闪烁,亮晶晶的煞是好看,安旬一时看愣了神便没有动作。
  勾起唇角低笑著,殷彧修长的手指搭在他浴衣腰带上,轻轻一拨,浴衣便从腰际向两边滑开,露出里面未著寸缕的白皙身体。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视线愈加炙热!
  “啊!”发觉自己裸露著身体,安旬低呼一声忙伸手去系腰带,却被一下子压倒在床里。
  真……真的扑过来了……?
  抬起头正望进面前深沈的眼眸,他呼吸一窒险些呛到自己!
  “安……”低喃著心底的名字,殷彧低下头将吻印在光滑细嫩的脖颈,一下一下,如蜻蜓点水般细密轻巧。
  身体不自觉地轻微颤抖起来,对方湿润的发丝蹭过他的皮肤留下淡淡的水渍痕迹,特有的区别於沐浴露的男性味道充斥四周,安旬感到自己就要窒息了。
  “嗯……”粘腻的呻吟不受控制地飘出喉咙,脖子敏感的地方被反复吸吮舔弄,空气中都是燥热的情欲,他几乎一瞬间就沈沦了。
  低笑从颈间传来,火热的气息喷勃在细腻的皮肤上,引起一层泛起蔷薇色的红晕。光裸的胸膛被同样火热的掌心抚触几乎要烧灼起来了,安旬意识混沌,瘫软在殷彧的挑逗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我……我……”迷蒙的视线里,殷彧俊美的脸就在正上方,一贯冷漠的黑眸此时却是盛满浓浓情意,能够将他溺毙。
  “安,你不想要我麽?”蛊惑的暗哑嗓音萦绕耳边,已经半硬的下身被一把握住,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立刻就屈服在火一般的欲望之下。
  汗渗出皮肤,映著昏黄的灯光莹莹发亮,仿若镀了层朦胧的金色,浴衣掉落床下压在那套睡衣上面,而床上正在上演催人动情的一幕。
  “你这里很可爱,流下泪水了哦!”殷彧一手握著他细瘦的腰身,一手按在粉嫩的肉芽上缓慢摩挲。
  安旬双手抓紧床单,睁开双眼向下望去,直直挺立的肉芽果然滴出兴奋的透明液体,真的好像流出了欢愉的泪水一般。
  下一秒,湿热温暖的舌尖舔去上面的晶莹,他猛地一颤看到殷彧张开口含进了全部。
  “啊!啊!”
  太过刺激的画面以及舒服至极的吸吮令他顿时疯狂,许久不曾有过的美好瞬间全部涌上记忆。
  熟练而巧妙的舔吮令他根本无法招架,身体重重的一抖之後便如数喷在对方口中,大口喘息著,眼前一片白雾,待雾渐渐散去,出现的是大Boss含笑的脸。
  “舒服麽?”
  汗顺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自己腹间,隐入浓密的毛发之中,羞涩得不知说什麽好,他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殷彧看著他的模样几乎忍不住想要深埋在他体内的强烈渴望,可是,安旬对他才刚刚释怀,一切都需要慢慢来才不会吓跑可爱的情人。
  “我很难受……”侧身躺在他身边,殷彧的声音有些可怜。
  “啊!?”安旬立刻翻过身,脸上浮现担忧的神情仔细看著他,“哪里不舒服麽?”
  “这里很不舒服。”
  顺著他的手向下看去,安旬立即涨红了脸─高高耸立的紫红欲望昂扬著,顶端已经渗出了同自己刚刚一样的透明液体!
  这才明白对方在戏弄自己,他悄悄抬眼扫过殷彧一脸好笑的样子,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安,帮我。”粗糙的大掌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向下,覆在了坚硬的凶器上面。他本能地一缩却因为被紧握著而没有逃开。
  咬咬牙,他明白今夜自己注定要成为被大灰狼吞吃入腹的小白兔,虽然脸红得要滴出汁液来,但还是握住了它慢慢滑动起掌心。
  粗重的喘息立刻响起,殷彧从被他握住的那一刻开始,久违的快感便汹涌而来,还没有插入仅仅被握著抚慰就如此强烈,他真的是爱上这个纯真的老男人了呵!
  “唔,嗯!”濒临极限却不想就这麽射出,殷彧握住他的手腕暂停这种磨人的挑逗,喘息了一阵,他勾起抹迷人的笑对他说,“我们互相帮助,来。”
  不待安旬反应便托起他的腰将他放在自己身上,紧紧闭合的小小穴口正对著自己的脸,圆润挺翘的臀部如同诱惑般挣扎地扭动,他狠狠闭了闭眼才没有立刻扑倒他插入!
  “安,不要害羞,我会让你舒服,嗯?”
  继续诱哄著对方,殷彧看到他扭过红红的脸瞪了自己一眼,接著下身的硬铁又开始被温柔地抚摸起来。
  这似乎是同意了?
  他笑,心中无比舒畅,眼前汗湿的小巧双丘将是一会儿带给自己极致享受的地方,双手覆在上面仿佛量身定做一般将将握满整个臀瓣,轻轻使力扒开,露出里面粉嫩诱人的菊穴,沐浴後的清香从那里飘来,引动最原始的情欲!
  舌尖舔上嗡动的小口,不意外地听到自己下身处传来一声呻吟,黑眸眯起,他继续舔弄吸吮著美好的穴口,很快那里便柔软下来,接纳了舌尖的刺入,唾液顺著舌尖滑入穴口,里面柔软紧窒湿湿滑滑的,光是想象他的肉刃不觉挺动了几下!
  “嗯……啊……”
  当他将食指缓缓探入菊穴的时候,安旬不觉收紧了腰部呻吟起来,手指立刻感到绞紧的窒息,如果换成自己的肉刃,那将是多麽美好的感觉!
  很久没有做过,殷彧虽然急躁,但也还是耐下性子小心充分地扩充紧实的甬道,缓缓增加了又一根手指,习惯了的小穴也渐渐松软下来,任凭两根手指来回抽插畅通无阻。
  “啊!”手指按在穴内凸起的一点,故意用了些力气,安旬立刻大声呻吟起来,头像被重重击打了一下,然後从腰部蔓延出一股酥麻酸软的快感,穴肉也不觉紧紧收缩夹住了里面的手指。
  “不行了!”殷彧被他充满诱惑的声音以及柔软紧窒的反应弄得再也不能忍受,抽出手指将他翻倒在床上,湿润的褐色大眼茫然地看著他有点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安,我要你,我要狠狠爱你!”俯身重重吻上微开的红润唇瓣,他一面大大拉开白皙修长的双腿挤了进去,穴口也微开著,早已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他的巨大和坚挺。
  对准粉嫩的地方,他沈身缓缓将利刃推入,最为粗壮的顶端立刻便被紧紧包裹缠绕著,心口停顿了一下,他几乎就要昏厥!
  分别数月记忆中的美妙滋味再次重温,简直要将他淹没,挺直身体他深呼吸了一次,然後一鼓作气将利刃全部送入温暖的小穴。
  “呼!”
  “嗯……”
  没入根部的同时,两人叹息,视线相对不禁又是一笑。
  “宝贝,你吸得我好紧!”挑眉望著安旬满脸潮红,他沙哑著嗓音赞扬。
  羞涩地别开眼,安旬喘息更急,白皙的身体泛起粉红色魅惑的引诱,殷彧探手抚上他胸前一颗红豔揉搓撵弄,很快他便甜腻地呻吟起来。
  景色如此美好,利刃被蠕动的穴肉缠绕包围,殷彧吞咽了几下,接著下身微微向後撤出了一些,立刻又狠狠向前顶入进去!
  “啊!”激烈的冲撞令安旬乱了呼吸,头也向後仰起。
  将他的腿搭在自己肩上,殷彧侧头吻著大腿内侧柔滑的皮肤,规律地挺动起下身,抽出、插入、再抽出,喘息、呻吟、尖叫,身体完美地契合,连呼吸都同步了似的。
  “殷……殷……”无意识地呼唤著他的名字,安旬在他的手臂上留下激情的抓痕,床单被汗浸湿,室内蒸腾著有如火山爆发的炙热!
  巨大的顶端每一次探入都落在肉壁的凸起上,随之而来的便是穴肉更为紧窒的收缩和颤抖,绞紧、松开,重复著折磨人的快意和挑弄。
  “唔,太舒服了,安!”
  殷彧眼前也泛起湿意,就算拍摄GV也从没感受过的极致性爱只有与身下这个男人,只有与他才能够体会得到!
  安旬,他的爱人,他会用自己一生好好呵护他,爱他。


不想说再见的尾声

  翌日清晨,被吃干抹净的安旬迟迟醒转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穿著睡袍靠在床边的殷彧正望著他出神,安旬捕捉到他眼中深沈的爱意不觉绽出羞涩的笑容。
  “日上三竿,你的体力还真差呢!”殷彧凑过去吻他,不知不觉又将一个迟到的早安吻变成充满欲望的法式深吻。
  “我……我饿了!”察觉到事情发展的方向,安旬慌忙阻止他继续,脸红地小声呢喃。
  爱人的要求第一,尽管殷彧并不满足却还是立刻放开了他,转身端过餐盘放在旁边:“我抱你去洗漱。”
  “不……不用。”安旬忙起身下地,却在瞬间软倒了身体。
  殷彧小心地抱起他,满脸歉意:“对不起,我昨晚太过投入。”
  想起疯狂的夜晚,安旬更加羞涩,脸红得如同餐盘里新鲜的番茄,就要滴出汁液一般诱人。
  殷彧眼神暗了暗,强压住体内奔腾的欲火,将安旬抱进盥洗室,快速地洗漱之後又抱回床上,安旬觉得自己没用得很。
  “我很享受,如果可以,我愿意天天做你的双腿。”殷彧切好牛肉将叉子递给安旬。
  天……天?安旬愕然,那不就意味著自己每晚都要被弄到精疲力尽才会罢休……
  殷彧正好笑地欣赏安旬呆愣的表情,门铃突然急促响起,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外面撞进一道高大的身影,带著即将毁灭一切的疯狂。
  “晨来过没有!”来人进门就问,目标直锁床上的安旬。
  被肖南的怒气吓到,安旬本能地愣住没有反应。
  “肖,他不知道,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殷彧挡在床和肖南之间,保护的意味非常明显。
  “该死!他居然又逃了!”肖南看到安旬茫然的神情已经知道他不清楚苏晨的下落,狠狠挥拳砸在坚硬的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阿晨逃走了!?安旬更加震惊,昨晚他们还……还……自动回忆起苏晨在肖南身下喘息的模样,他垂下视线脸上燥热。
  “逃吧!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肖南死死咬牙,瞬间又恢复成那个冷静睿智的男人,幽蓝一片的眼中跃动著执著的狠厉。
  “搞定了?”扫过床上安旬半裸的样子,肖南挑眉望向殷彧,“回去後不要再进风宇,风尚需要你。”
  “给你省出时间去追情人?”殷彧当然明了他的意图,好不容易才追回安旬,他还要好好享受一阵子再说呢!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蓝眸中升起深沈的寒意,即便是朋友是战友,他也不会讲情面。
  两人僵持半晌,殷彧终於无奈地叹气:“好吧好吧!谁让我欠你人情。”
  满意地收回刺骨的冰冷,肖南拍拍他的肩:“收拾一下,飞机四小时後起飞。”
  怨念地瞪著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殷彧回身对上安旬惊讶的眼:“放心,你同学不会有事,肖是刀子嘴豆腐心。”
  安旬点头,知道苏晨和肖南之间早晚都会冰释前嫌,放心地低头吃起快要冷掉的牛肉。
  “安。”殷彧忽然叫他。
  “嗯?”安旬没有抬头,叉子偶尔发出碰到瓷盘的声音。
  “回去看过老院长,看过小柔,我们去荷兰注册结婚吧。”
  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一滴两滴落在烤得恰到好处又被细心切成小块的牛肉上面,安旬感到喉咙发紧,鼻子很酸很酸。
  抬起湿湿的眼,目光里那人正对著他微笑,秒杀他的英俊和潇洒。
  “殷彧,我大概真的很爱你。”
  窗外,阳光正好,塞纳河上游船不断,艾菲尔铁塔依旧稳稳矗立,见证著这个城市里一对又一对的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