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24

安祖缇: 纯情傻女

再看我一眼

虽然一样笑得天真

其实心里已懂得爱恋的感觉……


第1章

雪白的别墅,在夏日热烈的阳光下显得刺眼夺目;高高筑起的围墙隔绝了墙外与墙内的人们,也画分了平凡与奢豪。

一排小花圃沿着围墙而绕,缤纷娇艳的花朵顶着烈日,努力绽放最美丽的姿态。

一抹几乎被花朵所埋的纤巧身影,卖力地在枝丛之间的空隙挖洞,仔细一看,小女孩是边淌着泪边挖着洞的。

郎菱的脚旁放置着一个小篮子,隐隐散发出一股臭味。

「这里很漂亮……」郎菱哽咽着自言自语,「有白白的墙,有好多好多的花,蕾蕾住在这里会很幸福……」

一道黑影慢慢地接近郎菱,在她旁边半蹲下来。

「妹妹,你在干嘛?」粗哑的男声在郎菱耳旁回荡。

郎菱抬起泪眼,觑了看起来肮脏的怪叔叔一眼。

「我在帮蕾蕾盖房子。」郎菱吸吸气,埋首继续挖掘。

盖房子?怪叔叔抓了抓头。她这是在挖洞吧?

怪叔叔左右张望了下,略显着急地说:「妹妹,你要不要跟叔叔一起去玩?叔叔那里有很多可爱的玩具喔!」

「不要!」郎菱很干脆利落地拒绝。「我要帮蕾蕾盖房子。」

「你先去叔叔那里,等等叔叔再帮你挖洞,好不好?」

郎菱摇摇头。「蕾蕾要住在这里,好漂亮好漂亮的地方……好漂亮好漂亮的白色墙墙……」

郎菱毫无逻辑的话语让怪叔叔一头雾水,但他抓住了一个重点。

「漂亮的地方喔?叔叔那里更漂亮喔!要不要让蕾蕾住在叔叔那里?」

郎菱纯真无瑕的泪眸总算有了一点兴趣。「叔叔那里很漂亮?」

「非常非常漂亮喔!」

「比白屋漂亮?」

怪叔叔用力点头,「漂亮好几百万倍!」

「有很多很多花?」

「多到让你数不完。」

「好!」郎菱站起身来,不管手上沾惹着脏泥土,一手抓起旁边的篮子,一手很自然地握住怪叔叔的手。「带我去!」

好好骗的女孩。怪叔叔心里在偷笑。

这小女孩在白墙外的花圃挖洞,应该是白墙住户的女儿,看这房子建造得如此雄伟,就知道主人来头不小,应该可以勒索到不少钱!

怪叔叔心头鼓噪得厉害,好似坐拥豪宅、出入有名车代步的千万富翁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一高一矮的两人脚步才刚齐齐跨出,身后就传来冷冷的嗓音。「去哪?」

青春期男孩独有的粗哑嗓音让郎菱立刻转过头来,拉开嘴角,漾出一张比顶上太阳还灿烂的笑颜。

「典约!」她迅速放开怪叔叔的手,冲到戴典约跟前,笑容怎么看都带着谄媚之意。

「叫少爷!」戴典约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不要!」郎菱用力摇头,很固执地坚持直接喊他的名字,「典约。」

少爷?怪叔叔呆愣地望着眼前瘦高俊美的男孩。

他是少爷?那她是……是什么?

「你要跟他去哪?」戴典约的手扣住郎菱小小的头颅,轻轻一转,郎菱就转了数个圈,头晕到不知前后左右。

「好晕……」郎菱双手在空中随手乱抓,泥巴抹上了戴典约的洁白制服衬衫。

瞧了身上的泥手印一眼,戴典约双眉微微一蹙,没有明显不悦之意。他抬起头,十五岁男孩不该有的凌厉眼神投注在怪叔叔身上。

「你要带她去哪?」

「呃……」怪叔叔脑中还在考虑是不是要改为绑架这名男孩子,可男孩光是这样一望,那眼神就让他莫名起了一身冷汗,两脚像钉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我们要去帮蕾蕾盖房子。」说到蕾蕾,郎菱又是满眶泪水。

「那只猫?」戴典约拿走郎菱手上的篮子,打开之后的扑鼻恶气让他忍不住皱了俊眉,险些掩鼻落荒而逃。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咪躺在篮子里,娇小的身子已然僵硬,一看就知已气绝多时。

郎菱的意思是盖坟墓。戴典约懂了。

「你要带她去哪埋这只猫?」戴典约又问踌躇不定的怪叔叔。

「我……呃……没有……」知道眼前男孩不是简单人物,怪叔叔打消绑架勒索的主意,移动终于可以动了的脚,抹油……溜!

「叔叔?」郎菱诧异地想追上去,戴典约用力一拉,她差点被拉跌在地。「叔叔要跟人家去盖房子的耶!」

叔叔为什么突然跑掉了?郎菱不解。

「小白痴,那个人是要绑架你!」戴典约没好气地说。

「绑架?」郎菱眨眨精灵大眼,「为什么?」

为什么?八成以为她是白屋主人的子女吧!

从小在白屋出生长大的郎菱,虽然是仆佣的女儿,可因为她长得甜美可爱,故人人都喜爱她,就连戴家父母都很疼爱她;且神奇的是,她虽然受尽娇宠,却没有因此有任何骄气,仍是天真活泼,脸上时时挂着灿烂笑容,更让人疼入骨子里。

其实她是因为太蠢,所以不懂得可以耍任性、摆脾气吧?从小就看她「长大」,还看过她换尿布的戴典约心里如是想。

在六岁郎菱的眼中,因为白屋每个叔叔伯伯阿姨,包括老爷、夫人都对她极好,所以她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坏人;因为每个叔叔伯伯阿姨,包括老爷夫人只要有好东西都会想到分她共享,所以她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大家一起拥有的,从不知什么叫自私;因为每个叔叔伯伯阿姨,包括老爷夫人看到她时脸上都是笑眯咪的,所以她不管看到谁,也都是时刻带着笑容……

白屋是她的伊甸园,这里头所经历的人事物太过完美,所以才培养得出这么完善的郎菱。可是她总有一天会走出白屋,会遇到坏人,就像遇到差点绑架成功的怪叔叔一样……

再过两个月,郎菱就要上幼稚园了,在遇见其它不同家庭出身的小朋友后,她就会知道这世上有多残酷,坏人随时会出现在她身旁,自私自利的人何其多……

太过纯美的白纸一旦染上颜色,其渲染速度恐会出人意料之外,说不定会造成无可弥补的伤痕。

虽然有时候戴典约很受不了郎菱的愚蠢,可在经历这次的绑架未遂事件后,他想他得开始锻链郎菱的心,预防她因一下子接受太多残酷事实而让一颗玻璃心碎裂。

家里的大人都不想扮黑脸,那就由仍是毛头小子的他来当吧!

「因为他以为你是白屋的子女……」

「我是啊!」郎菱一脸天真地说。

「你是郎姨的女儿。」

「我知道。」

「不是我爸妈的女儿!」跟一个蠢蛋解释果然特别浪费口水!

「可是老爷说我在白屋出生,所以也是白屋的子女!」郎菱漾着天真的笑脸。

他那蠢老爸的确说过这种话,他还说等郎菱长大要嫁给他,顺理成章成为白屋真正的女儿。

他才不要娶一个笨蛋,而且还是一个小了他足足九岁的笨蛋!

「那个叔叔以为绑架你可以跟郎姨要到钱。」戴典约换另一个说法。

「他没钱吗?我有钱。」郎菱瞪大眼,从口袋中拿出一枚五十元的硬币,「我的钱可以给叔叔。」

她还真蠢……蠢到让戴典约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不只要五十元。」戴典约估量了下,「他至少要个五百万。」

「五百万?」郎菱张大嘴,「他要雨伞干嘛?」

「雨伞?」这回换戴典约瞠目了。

「妈妈有把很大的雨伞,她都说那雨伞叫五百万。」郎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叔叔要雨伞啊!不早说,我可以拿给他啊!」

谁来把这女的脑袋削开,让他瞧瞧里头到底是哪个地方长坏了?

「总而言之,」戴典约不想再浪费时间解释,「那个叔叔是个坏人!」

「他才不是!」郎菱用力摇头,「他是个好人喔!他说要带我去一个比白屋还要漂亮的地方,让我帮蕾蕾盖房子。」

戴典约决定放弃指导郎菱人间险恶一事了,这么愚蠢的她,就让残酷的现实折磨至死算了!

「典约……」

「叫少爷!」她可以对其它人没大没小,就是不准对他没有尊称。

「典约,」郎菱依然执拗。「蕾蕾死了……」泪泡迅速成形。

「我知道!」戴典约不耐地说。

笨猫自己跑出去玩,被车子撞死在家门口,第一个目击者还是主人郎菱,这女孩因此哭了两天,哭到尸体都发臭了,才想到要帮它安葬。

「人家要帮蕾蕾盖房子……」

「那不叫房子,叫坟墓。」

「你帮人家盖房子……」她刚刚挖了好久,挖得手好酸,才挖了一点点的洞,连蕾蕾的头都摆不进去,手还好痛!

「叫贺伯帮你。」戴家唯一继承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只猫弄粗宝贵的手?

「典约……」郎菱呜呜哭着,已经红肿的眼哭得都快看不到黑白分明的眼瞳了,「蕾蕾死了……」

「我再帮你买一只新的就好了!」不过是只猫,还是只娇滴滴的劣猫,有什么好哭的!

「帮人家替蕾蕾盖房子……」郎菱很固执地坚持她的习惯用词与要求。

「叫你妈来挖!」粗工不会轮到他头上。

「典约,拜托你……」郎菱两手环住戴典约的瘦腰,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求求你,你人最好了……」

家里的司机、佣人、园丁,就连父亲的秘书、特助全都被戴典约搬出来了,郎菱还是坚持要他动手。

猫又不是他害死的,干嘛一定要他来挖?戴典约心里咕哝。

「去!」

郎菱抬头不解地看着戴典约。

「去跟贺伯拿手套跟小铲子来!」休想叫他空手挖。

「好!」郎菱郑重其事地将篮子交到戴典约手上,小跑步进入白屋大门。

「臭死了!」戴典约掩着鼻,将篮子拿得老远。

Θ====Θ  ※※========※※  Θ====Θ

也许这个世上真有幸运儿。

进入幼稚园就读的郎菱很幸运地遇到疼她的好老师、爱她的好同学,她甜美的容颜、开朗的笑容征服了所有的小朋友,迷倒一群小男生,每天都有不同的小礼物放在她的书包里;每天上学跟放学时,娃娃车上都有一群人热情呼喊她的名字。

戴典约冷眼旁观,这样也好,说不定等她够大了、心脏承受力够强了,再来面对社会的现实,抵抗能力会好一点。

郎菱进入小学之后,学校生活几乎是幼稚园时的翻版,不过小男生的行径更大胆了,直接充当起护花使者,每天护送她上下学。

「追她的人这么多,会不会因此遭到女生排挤啊?」郎菱的妈妈郎姨心里很担心。

后来事实证明郎姨是多虑了。天真浪漫的郎菱不只男孩子喜爱,女孩子就算对她没好感,也不会对她抱有敌意。

她很天真、很善良,也很……蠢!讽刺她、欺负她、排挤她,她完全感受不到,每天依然笑嘻嘻地对想将她斗个你死我活的女生打招呼、分享好吃的食物,久了,女孩子们也懒得跟她计较了。

跟一个笨蛋计较有什么成就感可言呢?何况这个笨蛋压根儿不知道她们是在欺负她哩!

这也许是傻人有傻福吧——戴典约最后下了这个结论。

这女孩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也无须他「多余」的「教导」,反正她幸运得很,不会有人想加害她或对她不利。

戴典约虽然这么想着,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隐隐有点落寞感……他摸着胸口,感觉有些奇怪,不明白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白屋里的人,大概只有他对郎菱的个性不以为然。

她的天真是呆,她的善良是蠢,她的乐观阔朗是愚笨……总而言之,这女孩在他眼中没有一处好,而且还常常为他惹来麻烦!

他是戴家独生子,是真正受尽宠爱的天生骄子,可是父母却不如是想——至少在郎菱出生之后就不这么想了。

他被视为郎菱的哥哥,他理所当然要保护这名天真的傻女孩。

出国游学,被命令要带着八岁的她一起去,把又要顾及学习又要当保母的他累得半死;而英文破到不行的她,偏偏深得外国人喜爱,将她当洋娃娃一般又捏又抱,他得无时无刻盯着她,因为她曾有一天被抱走三次的纪录。

戴典约千叮嘱万交代郎菱要有警觉心,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白屋的叔叔阿姨那样,都是心地良善的大好人。

但郎菱却眨着一双水汪汪大眼,无邪地说:「那个叔叔是好人,他还请我吃热狗喔!」

距离六岁那年差点被绑架已经过了两年,这家伙的脑袋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长大后,她的功课烂,他得帮忙罩,在联考前夕挂着两只熊猫眼为她抓考题,大小姐她却在一旁睡得鼾声震天,还差点滚下椅去,气得他恨不得将她丢出窗外。

联考试题公布,戴典约的抓题率高达百分之八十,预料她应该会考上一所好高中,可成绩出来,分数竟然两百分都不到,最后沦落到一所烂高职就学。

这家伙是朽木!从这一刻起,戴典约就彻底放弃改造她那颗蠢脑袋的可能性了。

她的脑袋虽然不太好,可是那张甜美的娃娃脸和娇小匀称的身段,却刚好适合戴家所拥有的世界名牌童装style。

戴父当年白手起家,经过一番胼手胝足的努力,成了全台最大的童装制造商,他再进一步地将品牌推广到国际,年近半百时就拥有上百亿身价。

戴父一向内举不避亲,儿子出生后,俊美的模样理所当然成了当家模特儿,后来渐渐懂事,戴典约拒绝再「抛头露面」,让外型粗犷却生了一个精致儿子的戴父好不难过;还好没过多久,家里的郎姨生了个娇美的娃儿,戴父喜孜孜地打从她一出生,就决定让她成为接替儿子的人选。

更完美的是,郎菱天生娃娃脸,个子又长不高,明明都十五六岁了,还是十岁的娃娃脸孔,险险只到一五○的身高,将她童装模特儿的生命更是拉长再拉长。

「你就一辈子靠那张babyface过日子吧!」在联考成绩公布之后,戴典约气得丢掉成绩单,转过身去不甩郎菱。

一直笑嘻嘻的甜美笑颜在他转过身后崩解,她扁着嘴,红着眼,眼泪眼看着就要决堤。

一旁的大人看了于心不忍,纷纷安慰着。

「考不好没关系,」将郎菱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的戴母哄她,「就算以后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我叫典约娶你,要他赚钱让你过好日子!」

「夫人……」听到戴母的话,害怕高攀的郎姨显得不知所措。

有没有搞错,当真要他娶这名蠢蛋?戴典约气坏了!「谁要娶一个笨蛋当老婆?我又不是瞎了眼……」

「典约……」郎菱可怜兮兮地挨在戴典约身旁,「对不起,我好笨,你教的我都记不住……呜……」

知道笨就好,后面的哭声就不用加上去了!

「都道歉了,就别生气了!」大人纷纷打圆场。

对不起就有用,警察是拿来装饰的吗?

他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抓出来的考题准确性之高,随便丢给一个有智商的人都可以考入前三志愿,她竟然给他吊车尾?!

「对不起嘛!」十五岁的大女孩跟小朋友一样没完全发育的薄板身体紧抱着他,「别生气,我会再去考大学,到时你再帮我,我一定会考上好学校,好不好?」

还考大学咧!以她的脑袋,可以从高职毕业就偷笑了,这种蠢事,聪明的他绝对不会再干第二次!

「好不好?」泪脸在他胸口蹭着,将他一件三千元的polo衫当手帕擦。「下次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你再帮我,好不好?」

不好!

「典约……」更多的眼泪飙出,渗透他薄薄的polo衫,烫上他的肌肤,「拜托你,别生气……」

他闷声不吭。

「典约……」

「别抱我,很热!」他有种火在烧的错觉,热到头顶冒汗。

「你别生气,我就不抱你。」

「好啦!不生气。」算了,跟一个笨蛋计较,岂不是也跟着拉下他的智商?

「真的不生气?」泪眼眨巴眨巴。

「不生气!」怎么搞的,为什么他有种输掉的感觉?

「谢谢!」欣喜的双臂勾下他的颈子,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典约对我最好了!」

这家伙就会撒娇、就会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屑的眼对上她笑嘻嘻的水眸,他忽尔怔了下。

这女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虽然她看起来仍稚嫩,线条仍有babyfat,可她的眼眸已有青春期女孩的调皮味道了。

「上高职后,不准随便交男朋友!」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话脱口而出。

从此,他俨然专断男友的限制话语,成了白屋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


第2章

大人们哄哄闹闹,一心想将两个儿女凑成对,可是戴典约态度摆得明显,打死不跟小蠢蛋结婚,并三不五时恐吓郎菱,不准将戴母的话放在心上。

随着年纪增长,大人们的动作越见明显,尤其因为两人差了九岁,戴母甚至打起郎菱一毕业就让两人结婚的如意算盘。

当晓得戴母要将小笨蛋嫁给他,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戴典约郑重其事地对未来的媳妇人选下了最严正的命令——「不管爸妈他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娶你,所以你也不准有将来要嫁给我的想法,知不知道?」

郎菱凝睇着自她一张眼就无法忽视存在的戴典约,「你不喜欢我吗?」

「这跟喜不喜欢无关,」戴典约不耐地说:「我不想娶个佣人的女儿。」

两人身分根本不配,真不懂爸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喜欢我,可是因为我是佣人的女儿,所以不娶我?」郎菱再问。

「我也没喜欢你,你太笨了!」

她不只是身分配不上,连脑袋都笨得让他难以忍受。

郎菱默默垂下眼睫,掩盖住她所有的心思。

「不准哭!」他最受不了她滴滴答答的眼泪。

郎菱抬眼,眼瞳不只看不到半滴眼泪,还满满的笑意。

「我知道!」她很乖巧地点头,「我不会有要嫁给你的想法!」

「知道就好。」

她如他所愿,可为什么她灿烂的笑容却让他觉得很刺眼?好像……好像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嫁他,这感觉让他莫名其妙地不舒服极了。

然后,隔没多久,郎菱就带小男朋友回来了。

十七岁的大男孩,有着青涩的笑脸,肆无忌惮的眼睛,还有不畏旁人眼光的大胆。

两人互相搂着腰,旁若无人地嘻嘻闹闹,简短地向惊异的大人们介绍一下,就齐齐进入郎菱充满浪漫少女梦幻的粉红色房间里。

一群好奇的大人们纷纷挤在郎菱的房门口,侧耳倾听房里的一举一动。

「你的房间好漂亮!」小男朋友言不由衷地赞美着。

粉橘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床单、粉蓝色的书桌、粉绿色的衣橱……粉粉嫩嫩的色彩,让自认为是顶天立地大男生的小男朋友有种被勒住脖子的难以呼吸感。

郎菱漾开美丽的笑颜,灿烂度连外头的阳光都失色,小男朋友一时看呆了。

「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喔!」郎菱从粉绿色衣橱里拿出一套戴家童装品牌Bruin的当季童装,窝进浴室里换衣。

趁郎菱更衣的空档,小男朋友将寝室打量得更仔细。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排照片,小男朋友眼睛一瞄过去,发现每张照片固定有个男孩的存在。

照片从郎菱的出生照一直到最近的生活照都有,她渐渐长大,里头的男孩也从小朋友长成大男人。

男孩长相十分俊俏,修长的身材,比例完美,让小男朋友看了心中不免吃味,再看每一张照片里的郎菱不是拉着男孩的手,就是挂在他身上,更让小男朋友不悦。

会不会是哥哥?小男朋友想。

两人看起来年纪差距颇大,不太可能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是……郎菱明明是独生女,并没有哥哥……

开门的声音打断小男朋友的疑虑。换好衣服的郎菱走出浴室,她穿着胸口有一排美丽刺绣的粉红色上衣、牛仔短裙,额头刘海以粉红星星发夹夹住。

其中最让小男朋友差点喷鼻血的是那一条长度仅包臀的牛仔短裙,修长的美腿整个裸露在外,让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霎时跳得乱无章法。

女孩子穿便服比穿制服时漂亮好几百倍……怦怦怦……那双腿好漂亮……怦怦怦……屁股好翘……怦怦怦……

小男朋友直视的目光让郎菱微微红了脸。「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小男朋友吞了吞口水,「因为……你好漂亮……」

「真的吗?」红晕飘上双颊,郎菱看起来像朵鲜艳欲滴的草莓,让小男朋友好想一口吞下。

「小菱,」小男朋友拉着郎菱的手,「我好高兴你愿意带我来你家。」

长达多月的竞争,他总算脱颖而出,开心得让他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痛哭流涕。

「你不是说想看我房间长什么样子吗?」是他提出的要求,她只是照办而已啊!

「嗯!」小男朋友用力点头,边说边拉着郎菱到床上坐下。「你的房间果然好漂亮,跟你给我的感觉一样。」

「什么样的感觉?」郎菱甜甜地问。

「就是……很漂亮、很漂亮的感觉……」小男朋友的国文造诣不太好,除了「漂亮」想不出其它的形容词。

「很漂亮、很漂亮?」

小男朋友猛点头。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郎菱两脚放上床,弯成一个 型。

瞪着快看到小内裤的空隙,小男朋友恨不得他的眼珠是长在膝盖上。

「我会漂亮到让你很想娶我吗?」郎菱一脸天真地问。

娶她?小男朋友愣了愣。

娶她?外头的大人也愣了愣。

不会吧!郎菱想嫁给她的小男朋友?偷听的大人们面面相觑。

「你们事情不做,全窝在这里做什么?」冷冽男声自一群好奇大人的背后响起。

大人们转头一瞧,发现是刚自公司回家来的戴典约,立刻不约而同食指就唇,要他噤声。

这就是白屋内的主仆关系——主人不像主人,仆人不像仆人,让一心想建立尊卑关系却总是被无所谓的父母破坏的戴典约很无力。

「事关重大,」贺伯悄声说,「你也应该来听听。」

几个大人窝在一个小女孩房间前,还说什么事关重大?

「对对对!」园丁老刘用力点头,「这个位子给你站。」大方让出最佳贴门位置。

戴典约莫名其妙地被推到门口,耳朵被一群热情的欧巴桑、欧吉桑硬贴到门上。

房里的两个青春期年轻男女继续他们的谈话。

「想啊!」美色当前,年轻冲动的小男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更何况像郎菱这么标致的小美人,谁不想要?

「你真的会想娶我?」郎菱张大眼,一脸开心。

「里面的男生是谁?」戴典约困惑地问身后的叔叔阿姨。

「小菱的男朋友。」郎姨有些难为情地回答。

男……朋友?!戴典约心猛然跳了下。

她交男朋友了?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带回家来?

不是警告过她,毕业之前不准交男朋友的吗?那么烂的学业成绩,交了男朋友不就等着被退学了?

房里的两个小朋友浑然未觉外头的状况,持续「交心」。

「我当然想!你这么漂亮,」小男朋友的手摸上郎菱光洁的手臂,细致的触感让他一阵心悸,「谁都会想娶你。」

「真的吗?」郎菱娇羞地垂下头。

「我……我可不可以亲亲你?」小男朋友大胆地问。

「嗯。」郎菱轻轻点了点头。

小男朋友低下头,碰了碰郎菱的唇。

好嫩、好软,他死而无憾了!小男朋友几乎快滴下泪来。

他很难控制眼睛不瞟向两腿之间的空隙,他感觉到体内有把火在烧,而且越来越旺盛,让他几乎快受不了了。

他不只想亲亲她、想摸摸她的手而已,他还想摸摸大腿,摸摸那神秘的三角地带,想脱掉眼前美人儿身上的衣物……好想好想……

「你……」小男朋友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你知道结婚是要做什么的吗?」

「知道啊!」郎菱点头,「男生跟女生结为夫妻。」

「那你知道我们结婚之后可以干嘛吗?」

郎菱纳闷地秀眉微蹙,「可以干嘛呢?」

那天真纯洁的无知模样,让小男朋友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我教你。」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无辜小羊。

「你要教我?」

「咳咳……」兴奋的口水差点噎死小男朋友,「对。」

「好!」

好?她说好?小男朋友真想跳到屋顶上,大声狼号,向众多觊觎郎菱的臭猪哥们炫耀他的所有权。

好?好什么好!门外的戴典约青筋暴露。那笨女孩痴长到十七岁还是笨得跟头猪一样,连男孩的心思都猜不出来吗?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未觉狼心的郎菱仍是一派天真。

「你……呃……先躺下来。」小男朋友深吸了口气,把快流出唇角的口水吸回去。

「躺下来吗?」郎菱顺从地照做,丝毫不曾怀疑小男朋友要她这么做的目的。

长度披肩的直发在床上散开成花,修长的体态柔软地横陈,小男朋友看了,整个人欲火中烧,昂扬的小弟弟即将突破裤裆。

小男朋友的猪手忙不迭放上郎菱小巧的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惊喘了口气。

她的一声抽气,外头凝神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的手为什么要放在我的胸部上?」郎菱奇怪地问。

放胸部上?死色狼的手竟敢放到她胸部上?戴典约的拳握紧了。

「结婚之后,你的身体就是我的,我可以随便摸。」小男朋友喘着气回答。

「真的吗?」

「对!」她的无知让小男朋友一阵狂喜。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上她家、第一次达阵……所有的一切都在同一天完成,老天,他何其幸运?

而且她什么都不懂,他可以一步一步教她,让她彻彻底底变成他的人……喔呜……

「我现在……」小男朋友俨然一副老师的架势,「要先脱你的衣服。」

「可是人家才刚穿好。」郎菱微嘟小嘴。

「喔!那……那我慢慢脱。」

「人家特地穿新衣服要给你看,脱掉就看不到了。」

「呃……那……那先不脱。」他才不想要看新衣服呢!可郎菱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不忍心拒绝她。

「嗯。」郎菱笑着坐起来。

「那我隔着衣服摸好了。」小男朋友的手再次放上郎菱的胸口揉着。

「这样会不会把我的衣服弄皱?」郎菱皱着眉问。

「不会!」小男朋友低头想吻她,「拉一拉就平整了。」

「可是戴伯伯说这件衣服不能拉,会变形。」

规矩好多!小男朋友快碰到她唇的嘴抿紧了。

「不然我伸到里面。」对喔!他干嘛隔着衣服摸啊?直接伸进去不就好了。

「伸进去吗?」郎菱迟疑地望着小男朋友蠢蠢欲动的手。

「对啊!」小男朋友的手拉开粉红色上衣。

「小心点,别弄皱喔!」

「好!」真麻烦!小男朋友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拉开,手伸进衣服里,先碰触到她平坦的小肚子。

「你的皮肤好好。」小男朋友赞叹着,「好好摸……」

摸?摸你个头啦!外头的戴典约已经听不下去了。

死小色狼,胡扯了一堆要郎菱为他献身,还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想脱她的衣服,他再不阻止,这小色狼就等着以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被他告到少年法庭去!

戴典约也不敲门出声惊吓里头的男孩女孩,手一转门把,发现未落锁,立刻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房里的两个人一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瞧见英挺的戴典约与他身后一群好奇的叔叔阿姨,立刻像被下了符咒似的,动作停顿。

小男生的手正放在郎菱的衣服里,众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郎菱平坦的胸部左边凸起一大块。

乍见那凹凸不平的隆起,戴典约胸口的火山突然整个爆发,喷出了熊熊烈焰。

「你、在、干、什、么?」戴典约狂吼着大踏步往床的方向前进,一把扯下小男朋友的手,狠狠甩往一旁。

措手不及的小男朋友一时重心不稳摔下床,脸着地的他,鼻梁痛得差点喷鼻血。

「你知不知道她才几岁?」戴典约火大地一把揪起男孩的领子。

男孩个高不到一七○,被揪起的他双脚悬空着不到地。「跟……跟我一样。」

「十七岁?」戴典约低沉的嗓音成了重击炮,在男孩耳边轰隆轰隆响着,「十七岁还没成年,结什么屁婚?你养得起她吗?」

「我……我说说而已……」这个男人好凶好凶,男孩好害怕。

「说说而已?」戴典约眉间的皱折更深,表情更吓人,「你的目的就是要骗她上床?」

「我……我没有……」男孩吓得快尿失禁了。

「没有个鬼!」戴典约拎着男孩走出郎菱的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叫一群看戏的叔叔阿姨原地解散,若让他回来再看到他们聚集在这不工作,大家走着瞧!

他难得一见的凶猛模样不只吓坏了小男孩,连在白屋工作了十几年的佣人们也都吓到了,大少爷命令一出,大伙立刻鸟兽散。

将小男孩丢出大门,一脸肃杀的戴典约如暴龙般的脚步轰然地转回郎菱的房间。

独自被遗留在房间里的郎菱依然是一脸天真无辜的笑脸,她坐在床沿,似是一场游戏被突然打断了似的,百无聊赖地晃着修长的小腿。

戴典约乍与她四目相接,忽然有种她在等他的感觉。

她知道他会再回来,一种很笃定的确定。

「典约,」她嘟着粉红小嘴抱怨:「你干嘛把我男朋友赶跑?」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无辜地张大眼。

「不准交男朋友!」敢把约定忘掉,找死!

「可是……」她一脸迟疑。

「可是什么?」

「可是你又不要我,我当然可以交男朋友。」

额上青筋爆裂一条。「谁说我不要你就可以交男朋友?」

「我以前以为你是要娶我,所以不准我交男朋友;既然你不要娶我,我当然要为我的终身大事着想啊!」

「你才十七岁,想什么终身大事?」他二十六岁都不急了,年轻小女孩急什么?

郎菱垂下头,「因为人家很笨……」

所以?戴典约挑高眉。

「要找个人依靠,免得老了无依无靠呀!」她理所当然地说。

是谁灌输她这种错误观念的?青筋再度爆掉一条。「你不会找工作养活自己?」

「因为人家很笨……」她扁扁嘴,「怕找不到工作……」

「我会想办法帮你安排工作!」有他在,怎么可能让她饿死?

「真的吗?」郎菱水眸亮晶晶的。

「还有,」虽然有前车之鉴,知道这块朽木再怎么教都没有用,但这个「教师」职责,他还是不得不扛回来做。「不可以随便让男生摸你的身体!」

「为什么?」郎菱呆呆地问。


第3章

她竟然问为什么?国中上健康教育课程的时候,她是翘课了还是打瞌睡没听到?

戴典约深呼吸一口气,克制想要将郎菱拎起来,对着她耳朵狂吼一阵的街动,缓缓地、极有耐性地说:「那有可能会使你怀孕。」

「怀孕?」

她是鹦鹉吗?干嘛一直重复他的话?

「就是有孩子的意思。」

「为什么摸一摸就有孩子?」郎菱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那我现在是不是怀孕了?」

戴典约气得全身微颤。这家伙又不是从小到大都关在白屋里,未曾让她出屋子半步!她有上学,有交朋友,年龄更有十七岁了,怎么会……怎么会无知得让他好想揍人?

「典约?」郎菱一脸天真地凝视着理智全数崩裂的戴典约,「跟人家说嘛!我是不是怀孕了?」

「你没有!」白痴!当真摸一下就会怀孕,满街的女人都大肚子了!

「可是你刚刚说让男生摸的话会怀孕的啊!」

很好,她现在在挑他的语病!

「男生摸会怀孕是因为……」

为了他「端正」的形象,戴典约以健康教育老师的姿态讲解男性与女性的构造。

听着听着,郎菱秀气的眉逐渐聚拢,「你讲的东西,国中老师好像有教过了耶!」

原来她没翘课?那他干嘛多费这唇舌?「那你应该懂得了吧?」

郎菱摇摇头,「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摸一摸就会怀孕。」她突然伸手在戴典约的身上乱摸一通,「这样你也会怀孕吗?」

理智宣告阵亡!

「男人不会怀孕!」猪头!她的脑袋装浆糊吗?

「我知道啊!」她嘻嘻笑了笑,「可是你常摸我,我也没有怀孕。」

「我哪有常摸你?」休想栽赃!

「你会摸我的头,摸我的手,摸我的背……小时候你还帮我洗过澡呢!」她全身上下早就被眼前的男人看光光了!

帮她洗澡是不得已的!要不是他不小心害她摔入烂泥巴里,身为罪魁祸首的他害怕被大人扁一顿,才不得不帮她洗澡,还帮她洗衣服!

而且当时这小妮子不过三岁!

「那样并不会怀孕!」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喔!」她搞不懂了,「你摸不会怀孕,可是别的男生摸会怀孕?」

好神奇喔!典约跟其它男人不同吗?

啊啊啊啊啊啊!他要抓狂了!

「我跟其它男人不一样的是,」他一把将她扯到床上去,居高临下,狠狠瞪视着她,「别的男人摸你绝对不是摸一摸而已!」

「那不然呢?他们还会干嘛?」一双翦翦秋瞳依然盛满天真。

「他们会……」为什么他连这种事都要鉅细靡遗地说清楚?「脱了你的衣服!」

「啊!」郎菱像发现新大陆般,开心地一击掌,「刚刚小列就有想要脱我的衣服!」

「所以说他居心不轨!」

幸亏她够笨,脑子里只想着她的新衣服,才没被得逞,可是……想到她不让他脱衣服的主要原因是要让小色狼欣赏新发售的当季童装,戴典约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她还真的不顾他的警告谈起恋爱,并将男朋友直接往家里带,还特地为他换上新衣服!

「脱衣服会怀孕?」真神奇。

「不是脱衣服就会怀孕!」崩溃!

「不然呢?」他干嘛不一次讲清楚,害她一直都一头雾水,不懂到底怎样才会怀孕。

「脱了你的衣服之后,他们会……」戴典约思考着该怎么说才能既含蓄又适切地告诉郎菱男与女的交欢过程。

「会怎样?」郎菱有些不耐烦了。「不然你直接示范给我看!」

她当着他的面脱掉粉红色上衣,过于纤细的身材,粉红色的小可爱裹着未发育完全的小胸部,整个人看起来纯真无瑕,像最纯洁的天使。

未料到她竟然直接脱了衣服,戴典约一时傻眼。

「对了,裙子也要脱喔?」郎菱又脱掉超短牛仔裙。

发现自己竟然对着她半裸的身体吞口水,戴典约自己也吓了一跳。

上回看到她裸体是什么时候?六岁还是八岁?

那是他最后一次为公司走秀,在后台,同样是模特儿的郎菱老是只穿一条小内裤跑来跑去,活泼快乐得一点都不感到紧张。

当时的她整个胸部都是平的,还有小娃儿的微凸小腹,两条小短腿肉肉的;现在虽然曲线仍不明显,但小小的胸部很可爱,平坦的腹部很撩人,纤腰盈盈可握,挺翘的臀部让男人很想用力掐下去,更别说那一双比例完美的长腿有多引人遐思了。

「再来呢?」郎菱拉拉小可爱的细肩带,「典约?」

糟糕,他凝视她的胴体太久了!戴典约明显感觉到体内燃起一簇小火苗,他连忙将它拍熄。

「你干嘛打自己的肚子?」深觉有趣的郎菱噗哧笑出声来,「肚子怎么了吗?」

她好奇地拉开他的衣服,摸摸上头的六块肌。

小火苗再度被点燃,且这次比刚才还旺盛一些!

「典约的肚子硬硬的,」指头戳戳肌肉,「跟小列他们的都不一样。」

小列……他们的?

「你看过他的肚子?」戴典约的惊讶几乎是吼出来的。

「有啊!」郎菱笑着,「上体育课换衣服的时候都会看到。」

「男生换衣服,女生看什么看?」

「又没有关系!」郎菱扁扁嘴,「走秀的时候,也常看到男模特儿没穿衣服啊!」

只是那些男模特儿都是小学生罢了。

「那不一样!」她还是不懂?「公司走秀的男模特儿都是小朋友,你的同学是少年!」

「那你呢?」长睫搧了搧。

「我是男人!」

「喔!」郎菱同意地点头,「难怪跟小列他们长得不太一样。」

戴典约虽然瘦,可是身上的肉硬硬的,骨架看起来也比较粗,气质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摸摸肚子、摸摸腰,她再继续往他的胸口摸去。

郎菱的小手柔嫩纤细,指面的触感细致,让他感觉好舒服……

「我这样摸你会怀孕吗?」

郎菱的问句让差点沉迷的戴典约豁然清醒过来,他连忙将那带有魔力的手拉开。

「当然不会!」心虚使得说话的音量更提高了些。

「那怎样才会怀孕?」她偏偏头,「是要对我做什么吗?」

为什么过了十七年,她还是一样的蠢?一样的呆?一样的笨?

「如果男生脱掉你的衣服,还把你推倒,你就得小心。」

「小心什么?」郎菱乎躺到床上,「示范给我看。」

该死!他要喷鼻血了!明明是长相那么清纯的女孩,为何一躺上床,就多了一股诱惑人的妩媚?

她才十七岁,小了他九岁,更何况认识了这么久,他从来不曾将她当成另一半的对象,怎么可能会在这时候对她出现遐想?

他想转身就走,可想到她这么蠢,连这种事都不懂,说不定三个月后就挺着大肚子回来,哭着要他解决,岂不是更麻烦?

今天这个健康教育老师,他是非当不可了!

「快嘛!」郎菱朝戴典约招招手,姿态好诱人,「你不跟人家说,怎么知道防范?」

「男孩子将你推倒之后,通常会在你身上乱摸。」

「怎么摸?」郎菱拉过戴典约的手,置于她细滑的小肚皮上。「这样吗?」

她握着他的手,在她的腰腹间来回,她的肌肤滑嫩细致,如丝缎一般,手一放上,就被吸住离不开了。

他现在是老师,在指导她,他并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

戴典约不停在心中告诉自己,好让他的手能堂而皇之地在她身上流连不去。

「对,就是这样。」他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方能继续「讲解」下去。「通常,他们不只会摸这里,还会摸其它地方。」

他的手分别游移到柔软的胸部与滑腻的大腿。

「唔……」郎菱喉头进出一声呻吟,「可是我觉得这样摸很舒服。」

当然舒服,连他都觉得舒服……戴典约用力甩头,端正神色。

「这就是男孩们的伎俩,让你觉得舒服,才能再继续下一步。」

「下一步是怎样?」郎菱露出期待的眼神。

她的眼神是种鼓励,任何男人见了,不想再继续下去的定是孬种!

「这时他们会……」

「他们不会亲我吗?」郎菱突然问:「刚刚小列有亲我。」

死小孩!「会!」

「那你不示范?」郎菱嘟起粉红小嘴。

「这一点……可以跳过不示范!」

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这小毛头全身上下都勾引得了他?他是个老师,只是个老师啊!

「要教就要教全套啊!你要告诉我男生在什么情况下会亲人家,我才可以防范咩!」

她这么说似乎也没错,这笨女孩如果没有仔细教清楚,一定会忘东忘西,最后还是挺个大肚子回来找他麻烦!

「通常男生一开始就会先亲了。」

「在脱衣服之前?」

「对!」

「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要补亲?」

「嗯……」

补亲?还有补亲这种事喔?

戴典约还没想好,郎菱已经撑起上半身,主动碰触他的唇。

「刚刚小列是这么亲我的。」郎菱漾开灿烂的笑花。

蜻蜓点水的一吻,就让郎菱笑得这么开心?戴典约心头超不爽。

「那是没经验的才会这么吻,」他不屑地嘴角一撇,「有经验的会是……」

未等到下文的郎菱眼前一暗,戴典约的唇已然封住她。

火烫的舌尖画着她粉嫩的娇唇,轻轻柔柔的,让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专心感受他吻她的感觉。

勾勒完唇型,火舌伸入樱桃小口之中,触碰她等待许久的柔软小舌。他逗弄着她的舌尖,她学习着去回应他,一来一往,甜甜蜜蜜。

突然,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侵袭着她,彻底封锁了她的呼吸,一时之间,她整个人天旋地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戴典约放开了郎菱,她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双颊浮着娇羞的红晕。

「知道有经验跟没经验的不同了吧?」郎菱那一看便知沉溺其中的神情,让戴典约莫名地感到骄傲。

「嗯……」郎菱舔舔唇。

粉红小舌画弄唇瓣的模样,让戴典约又看呆了。

「差好多……典约的吻让我的心跳得好快,」红晕染深,她拉他的手放在胸口,「好像快跳出来了。」

戴典约的手有如碰触到滚烫的热水般,慌忙收回。在他碰触到她心跳急速的胸口时,他的心跳仿佛也跟着同步了。

「如果我被这样吻,我一定会晕陶陶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怀孕了吧?」好危险喔!

「所以……」戴典约发现自己竟然在喘气,连忙深呼吸,好让口气平稳,「所以不能让那些男生亲你。」

「好。」她点点头,「亲完之后呢?」

亲完之后?

「还是亲一亲就会怀孕?」

「当然不是!」她是走错时空了吗?对于男女情事的常识怎么会贫乏到令人想扁她?

「还有后续?」郎菱看起来一脸兴奋。

他亲她、摸她的感觉都好好喔!接下来的一定更棒,不愧是她从小喜欢到大的典约!

「当然!」

「接下来男生会怎么做?」

郎菱又躺回床上,玉体横陈的模样,再度让戴典约血脉偾张。

「他们会趁你被吻到神魂颠倒之际,动手脱了你身上最后的衣服。」

「来。」郎菱朝他张开两手,「示范给我看。」

戴典约两手撑在郎菱身旁,脸上有点犹豫。他很怀疑,最后到底会是谁神魂颠倒然后失了分寸?

「告诉我,」藕臂攀上颈子,将他的头拉下来,「不然我都不知道那些男生原来心里是存着这样的想法。」

对了!他是老师,「身教」是很重要的。

「原则上,他们一开始会先吻你。」他低头吻她,再度将她卷入狂风暴雨之中。

郎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小脸儿又染满红晕。

「我觉得身体感觉怪怪的。」她喘着气说。

「是不是会心痒?」他问。他想触摸她的欲望也变得强烈。

「我不知道。」她抚着胸口,「觉得这里好热。」

「是会热,」他伸手拨开她的小可爱,「所以男生就会乘机脱掉你的内衣,然后揉你的胸部。」

大手握住娇小的胸,时而轻缓,时而大力搓揉。

粗糙的指尖揉捻小山丘上酣睡的花瓣,粉嫩因受到刺激而苏醒,以艳红的姿态盈盈挺立。

「揉胸部……很舒服……」细细的嗓音娇喘。

「不只是揉,他们还会吻你的胸部。」

「真的吗?」

「真的。」戴典约亲吻的动作往下移,滑过纤颈,最后滞留在她的胸口,含入娇嫩的蓓蕾。

「啊……」火热舌尖的刺激让郎菱忍不住轻喊出声,「那里……这样亲……感觉更好……」

酥麻的感觉窜流全身,燃起下身的渴望,她不自觉弓起了腰,小腹贴上了他的。

「有没有觉得有个地方很空虚?」他边吻边问。

「有……」她点头,玉臀扭动,蹭着他的胸口,「那里感觉怪怪的……好像……好像突然失落了什么。」

「这个时候,男生就会把手放在这里。」戴典约移出一只大手,置于她两腿之间的根部。

「然后呢?」她还想要更多,她想要他的抚摸……

隔着小裤,戴典约以不伤害到她的柔软力道按摩着花唇,「他们会这么做。」

「感觉好好……」

「这么好的感觉,你一定不想阻止。」

郎菱摇头,「不想……」她好喜欢好喜欢,爱死了他的手在她身上的感觉。

「接下来男生就会顺水推舟,脱掉你的内裤。」

大手勾住粉色小裤的边缘,一把扯落。




再看我一眼

虽然一样笑得灿烂

其实心里充满了爱你的不安……


第4章

长指梳着柔软细毛,指尖刮搔娇嫩花唇,郎菱愉悦地轻咛了声,清纯大眼染上情欲的色彩。

「还有更好的吗?」娃娃声略哑,是沉溺于男欢女爱中的独特嗓音。

「当然有。」

戴典约在郎菱耳旁的轻喃,每一句都莫名让她战栗,在耳旁盘旋的热气所带来的酥麻,让她想回避但又舍不得。

梳着细毛的长指挤入丰润花唇之间,一下子就找着欲望核心,指尖捏住如花小核,缓缓揉捻。

「唔……」这感觉与他吻胸时又不太一样,一样让她感到舒服,可是那快感却更为强烈,狂放的娇吟不由自主进出喉间,吐出唇瓣。

捏住小核的手突然一改温柔姿态,快速摩擦敏感的花核,将小巧的核心揉搓得充血肿胀,在他指尖上无助地来回滚动。

「啊……」她摇晃着小巧的头颅,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典约……典约……」

戴典约不理会郎菱仿佛哭泣般的呻吟声,猛然一个夹击,手指拉扯着濒临崩溃的欲望核心,瞬间将她带上欲望的巅峰。

郎菱仿佛整个人被丢入了棉花糖般的云层,细致的触感将她层层包围,她瞧见了天堂,知道了身在天堂会是怎样的滋味。

太美好、太令人感动……

床上的小人儿全身微微抽搐,大眼无神地凝视着顶上的天花板,在他指尖的小核一颤一颤,甜美的蜜津透出花穴,浸染了大腿根部,也濡湿了他的指尖。

她沉浸于高潮的模样好诱人,全身透着一片瑰丽的粉红色,雪白肌肤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想疯狂爱上。

「郎菱……」他受诱于她的美,摸着她的脸,喃喃轻喊她的名。

「典约……」回神的郎菱脸上充满光彩,「好棒……感觉好棒……」

「还有更棒的。」

她充满期待的眼神、赞叹的口吻是莫大的鼓励,让他完全忘了一开始的目的为何,只想让眼前的小美人尝到更极致的享乐。

「给我!」她捧着他的头,用力吻他,「我要更棒的。」

「别急。」他边回应她的吻,边脱掉身上的衣服,「就快让你享受到了。」

「我不急。」嘴上虽然这样说,两腿已经挂上他的腰。

「你这样我怎么脱裤子?」戴典约哭笑不得。

「我帮你。」郎菱两脚并用,帮他将裤子褪到底。

她褪得很顺,让戴典约忍不住皱了眉头。「你这招从哪学来的?」她该个会也用在其它男人身上吧?

「哪招?」

「用脚脱裤子。」

「那会很奇怪吗?」郎菱纳闷地反问,「我都这样脱裤子。」

郎菱两脚在空中表演一遍如何两腿并用将身上的裤子脱下来。

「你真懒。」释怀的戴典约捏捏她可爱的小鼻。

郎菱笑着闪躲,「快给人家!」

「急性子!」

若让她尝到了欢爱的美好,说不定她会一天到晚缠着他要,他得每天喝上半打鸡精才能应付她!

「快嘛快嘛!」郎菱一个劲地催着,他扯下贴身的四角裤,一条昂扬巨龙立刻生气盎然地出现在郎菱眼前。

没看过男人分身的郎菱愕愣了下,瞪大了眼。「那是什么?」好巨大……好恐怖!

「这是等等要进去的东西。」

「进去哪?」

「你体内。」

「我……呃……」

郎菱尚未咀嚼完戴典约的意思,顶着穴口的庞然巨物已经挤入她紧窄的花径。

瞬间被撑开的甬道传来一阵难忍的痛楚,让未经人事的郎菱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好痛……」呜呜……不只一点都不舒服,还快把她痛死了。

「忍一下。」他同样也在忍。

她柔软的内壁在他进入的同时密密包裹住他的男性,那份湿滑与温热让他冲动得想尽情在她体内驰骋,可她痛苦的眼泪阻止了他的欲望。

他一点一点地慢慢进入,试图让她过于窄小的花径逐渐适应他的巨大。

而从没经历过这种痛苦的郎菱仍不断地哭泣。「典约,好痛……真的好痛……」

「乖……」戴典约吻吻她汗湿的额,「第一次难免会痛,后来就舒服了。」

「后来真的会舒服吗?」郎菱楚楚可怜地瞅着他。

「会。」

「好,我忍耐。」郎菱咬着唇,可怜兮兮地点头。

她一直都很相信他,对他说的话坚信不疑,他说后来会舒服就一定会舒服,她只要忍一下就好。

在她体内缓缓前进的亢挺很快就感觉到阻隔的薄膜,低头瞧瞧忍得眉心打结的郎菱,心疼的戴典约将拇指放入她口中。

郎菱困惑地望着他。

「待会可能会更疼,你可以咬我没关系,不用忍耐。」

不了解意思的郎菱摇头,「我才不要咬你!」

丁香小舌企图将冒犯的指头推出,可他下一个推进的动作让她疼得哇哇大叫,不由分说便用力咬了下去。

手指传来巨痛的戴典约皱了皱眉头,手指……很疼……真的很疼。

「这是你所承受的痛苦,」戴典约温柔地吻她,「我跟你一起承担。」

「典约……呜呜……」郎菱抱着他的颈子哭泣,「我不想咬你的……呜呜……」

「我知道,乖,别哭。」

吻掉晶莹泪珠,突破最困难的一层障碍,戴典约持续前进,直到整个分身都埋入她体内为止。柔软的内壁紧紧包覆他的男性,美好的滋味让他忍不住赞叹。

他想在她体内尽情奔驰,可她蹙起的眉心、眼角的泪滴,让他不忍忠于自己的欲望而弄痛了身下的小人儿。

可她的身体太紧窒、太甜美,他舍不得这样静静不动。于是,捧着小脸蛋的巨掌下移,扣住小核,展开另一波让她销魂蚀骨、忘了身在何处的高潮。

大量的蜜汁自体内深处涌出,顺着他轻缓的律动溢出体外,粉唇激烈地吐出激泣的春吟,第二波的高潮伴随着他对嫩壁的摩擦,引发更强烈的快感。

她完全无法思考,脑袋一片空白,只能顺着身体的本能,不断地堕落于情欲的快感之中。

「典约……」她惶恐地抱住他,「好奇怪……」

「哪里奇怪?」戴典约笑问。他特爱看她攀上高潮的模样,美得让人悸动。

他持续不断地在她体内动作,可她已经不觉有任何不适,两腿柔顺地张开,挺起翘臀,更方便他可以深入她娇美的身体。

「我不知道,就觉得好奇怪,那种感觉……好像恶魔建立的乐园,会让人堕落,一点都不想离开。」

「哈哈!」听到郎菱的形容,戴典约忍不住大笑。

「人家说得很好笑吗?」郎菱扁扁嘴,但没有任何不愉快的神情。「我真的这么觉得嘛!」

她爱死这种感觉,恨不得他能够每天都带她到恶魔乐园一游,就算死也甘愿。

「恶魔乐园有很多诱惑女孩子的游乐器,你想要搭乘哪一种?」戴典约在郎菱唇间倾吐的诱惑,十足十像死亡的邀约。

郎菱眨眨漂亮的水眸,「人家最喜欢云霄飞车了,又快又刺激……」

话还没说完,戴典约已将她的两腿架高,置于他宽阔的肩膀上,大手托住玉臀,长腰快速前后摆动,狂猛地插送。

「啊……」这样的速度太快,承受不住的郎菱两手用力抓住身下的枕头,无助地承受猛烈的撼动。

「典……啊……典约……别这样……人家受不了……」郎菱哀声求饶。

太可怕了,这比云霄飞车还刺激,她只能不断地尖叫,无法抗拒体内排山倒海涌来的快感。

「受不了?」

「嗯!」她连点头的余力都没有。

原以为他会因此放她一马,改让她坐坐温和的旋转木马,谁知他却像打定了主意要凌虐她致死似的,不仅不缓下速度,还更用力地狂顶,每一下都像顶到最深处,触动最敏感的点,让她尖叫得几乎快崩溃。

「啊呀……」忽然之间,快感的凶猛浪潮整个将她淹没,她发出濒死前最后的挣扎呼救,就灭顶在高潮的漩涡之中,无力地软倒在床上,全身轻搐。

嫩壁强烈的收缩,挤压着戴典约的亢挺,他顺势释放出强自压抑的欲望,将火热的种子洒向幽径深处。

「典约……」好不容易回过神的郎菱爬躺到戴典约身上,薄薄的汗水交融,「我懂了。」

「懂什么?」戴典约喘着气,笑看着即使经过人事仍天真无邪的郎菱。

「不可以让男生随便摸摸,因为最后就会变成这样。」她的笑好纯真,「会怀孕。」

戴典约猛然全身僵直。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不是老师吗?他的目的是要教导她不可以随便让男人碰触,对男人不可以太过信任,否则容易食髓知味的男人会诱引无知的她上床,最后搞大她的肚子,让他难以收拾。

身教比言教更容易让人信服,可是他……他身教得太彻底了吧?竟然……竟然占有了她清白的身子?

浑然未觉戴典约内心震惊的郎菱仍自顾自甜蜜地说着:「我会记得你的话,不可以让男生随便碰我,因为我觉得还是跟典约在一起感觉最好,就连亲吻的感觉也不一样。」

说罢,郎菱低头想吻戴典约的唇,冷不防被他一把推开。

「典约?」一头雾水的郎菱困惑地望着他。

漂亮的眼瞳明显染上瑰丽的色彩,不再是清澈的透明;她的纤颈、胸口有他的唇所落下的痕迹,她的腿间更可看出他投入其中「教育」的成果。

该死的,这是错误的!全天下的男人最最不该跟郎菱上床的就是他!

因为他从不曾将她当作恋爱的对象,更是对父母打算将他们送作堆的想法感到鄙弃与不屑。

他不曾想要过她,却跟她上了床……

冷静!戴典约深呼吸。你可以解决的。再深呼吸。

「现在你懂了最好。」冷静过后,戴典约的声音变得冷漠而没有温度。

「我完全懂了。」郎菱美丽的笑花大大绽开。

「那个什么小列的,明天就跟他分手!」戴典约下床,边穿衣服边命令。

「好。」谁管他什么小列,她压根儿没有任何动心的感觉。

「在高职毕业之前,不准交任何男朋友。」

「好。」

「等你毕业出社会,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再说。」

「好……咦?」郎菱愣了下。

「交男朋友是有顺序的,但在交往之前最好先让白屋的人监定,免得你笨笨的被骗去,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不是要跟她在一起了吗?郎菱错愕万分。「典约,你不是……」

「有没有听到我刚说的?」

「有,可是男朋友不是你……」

「不准说『可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把衣服穿好。」戴典约将已经弄皱的衣服丢到郎菱身上,「该吃晚饭了。」

见戴典约准备开门离开,郎菱连忙展开最后的挣扎,「你不是要我吗?」怕被打断,她说得又急又快。

戴典约心脏怦地跳了好大一下,他微微侧过头,仅以眼角扫过她苍白的容颜,冷漠无情地反问:「我要你什么?有什么是你给得起的?」

郎菱呆住了。「刚刚……刚刚不是……」

「刚刚我是在指导你别让男人碰到你的身体,否则最后就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一阵寒意迅速自背脊升起,郎菱仿佛被丢人了零下二十度的冷冻库,全身发冷,颤抖不止。

「你是在教我……」直接教到了实战?

「对!所以别对我胡思乱想。」戴典约略带嫌恶地撇撇嘴,「我看将来你的结婚对象还是由我来帮你挑,免得你浪费时间选错人。」

再也没有比这句话的打击更深沉的了!他真的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晓得他嫌她笨、嫌她呆,可是当她带男朋友回家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让她以为他在吃醋。

她大胆地藉由他的指导,诱使他占有她无瑕的身子,她以为他为情所动,谁知道,他只是以严厉无情的方式,让她知道偷尝禁果的苦果。

这场长期抗战还有得打呢!

瞬间失了血色的小脸让戴典约心头尽是满满的罪恶感,他让那张总是笑得开心的小脸笼罩了驱之不去的阴霾,他折毁了她的纯真!

他一直希望她能精明点、世故点,可当她的纯真被他所毁,他反而希望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行为。他感到……心疼!

戴典约撇过头去,不去注视让他满心愧疚的黯淡容颜。

「我知道了!」

背后传来的开朗回答让戴典约怔然,接着,郎菱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脸上的笑花依然如夏天的向日葵般灿烂。

她弯下腰,深深一鞠躬,「谢谢老师的教导。」

「不……不客气!」她的笑容让他歉意更深。

他不喜欢她,不应该这么做……

「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不交男朋友。」

「高职毕业之后才可以。」戴典约严正命令。

「是!」郎菱右手抵额,行了个童军礼。

「好了,快去穿衣服。」她全身光溜溜地站在他面前,害他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摆。「洗个脸出来吃饭。」

「嗯!」

戴典约走了出去,见门外空无一人,让他松了口气。

就怕白屋那群叔叔阿姨在门外「听」好戏,若被他们知道两人到了什么程度,除非他死,否则父母一定会强迫他娶郎菱。

郎菱其实没什么不好,她天真活泼又可爱,浪漫纯洁又热情,可是她太笨了,不适合当总裁夫人,他要的是可以协助他事业的贤内助,不是一个只会在他脚边团团转,每天笑得跟白痴没两样的笨女孩!

她不够精明能干,她不适合他,一点都不适合……

门内,郎菱弯腰拿起床上的衣物时,一滴清泪滴入衣上,粉红色的上衣晕开了一片红渍。

不可以哭!她用力抹掉眼泪。哭了眼睛会肿,全白屋的人都会发现,会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拍拍脸颊,不断地告诫自己,可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掉。

不然五分钟,她只要哭五分钟就好了,哭完就用冷水拍脸,用冰块敷眼睛,对了,她还有眼镜,她可以将隐形眼镜拔掉,戴眼镜去吃晚饭,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她哭过……

她只要哭五分钟就好……

只要五分钟就好……


第5章

自那一天起,以往还会跟在郎菱身边唠唠叨叨的戴典约,对她变得越来越冷淡了。

郎菱缠着他撒娇的时候,他会一把将她推开;郎菱出了问题,可怜兮兮地请他帮忙时,他冷冷地要她去找其它叔叔阿姨。而且郎菱的缠功再也发挥不了功用,他铁了心不管就是不管。

面对他的刻意疏离,郎菱心知肚明他是故意跟她画了一道界线。

她感觉心好痛,可表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好像对于于他的冷淡毫无感觉似的。

她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他怎么推拒她,她还是缠缠缠,缠到他不耐烦为止。

两个人之间相处的变化,其它叔叔伯伯阿姨可注意到了。

好事的叔叔伯伯阿姨们对小少爷没什么劝说的权力,不过生他养他的父母可就不同了。

一听到戴典约对郎菱不理不睬,打小就将郎菱当作未来准媳妇的两老当然要出马「调停」。

吃晚饭时,戴父天南地北乱扯一通后,说到公司总经理跟老婆吵架的八卦,然后再转到郎菱身上。

「你跟郎菱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戴典约面无表情地吃着面前的盘中菜。

「没有吗?可是我这几天看你对郎菱讲话很不友善。」

「我对她讲话什么时候友善过了?」

说得也对啦!两老同意地互看一眼。

「是没友善过,可是……」戴母想了想,「但还不至于都不理她。」

「就是啊!她前天睡过头,赶不上考试,要你载她一程,你也不要。」真是无情无义啊!

「自己爱赖床,赶不上考试是她该担负的责任。」

「又不是第一次了。」戴母嘀咕。「以前你每次都会载她。」

戴典约手上的碗筷突然往桌上一放,略重的声响让两老到口的批评统统吞了回去。

「所以就是我们太宠她,才会让她这样乱来。」戴典约义正词严地说。

「还好吧!」戴父看看老婆,「如果我有个女儿,我一定从小接送她上学到大。」

「我会每天买新衣服打扮她。」戴母眼睛亮起了星星。

「每天有女儿巴着撒娇,多幸福……」戴父一起加入星星行列。

「可是……」戴母神色一暗,「我生不出女儿……」她忍不住低泣。

「别在意。」戴父拍拍戴母的肩,「郎菱就是我们的女儿啊!」

「可是我们的女儿还是在厨房里吃饭。」

白屋所有的佣仆都是在厨房里吃饭的。

「等典约娶她,就可以跟我们同桌了。」戴父笑道,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有媳妇在身旁撒娇的天伦之乐。

就说他绝不会娶郎菱那笨蛋,这两个一厢情愿的父母是要说几次才会懂啊?戴典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戴母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可是我听说……郎菱有男朋友了!」

「天伦梦碎」的戴母「哇」地一声哭倒在戴父怀里。

「那个男朋友不是被典约给赶跑了吗?」

「真的吗?」戴母抬起泪眼。是她八卦没听完全吗?

「是啊!」戴父微笑的脸转向戴典约,「咱们儿子吃醋了,呵呵!」

戴母立刻跟着偷笑,「吃醋是爱情的表现。」

「所以别担心,等郎菱高职毕业,就让她嫁进来陪你逛街买衣服!」

「太好了!」戴母一劲儿点头。

两老同时沉醉在美好的幻想里,而他们的儿子则是气到不行。

「我讲最后一次,我绝对不会娶郎菱那笨……那女生!」

「为什么?」两老大惊失色,「郎菱有什么不好?」

「她又有哪点好?」戴典约冷声问。

「她很可爱啊!」戴母答。

「天真又活泼。」戴父续道:「她很爱撒娇,我喜欢会撒娇的女孩。」

所以你才会娶了妈。戴典约在心里冷冷接道。

「她对我们又很贴心。」戴母说,戴父立刻点头。「上学前会跑来问候我们,有好吃的也不会忘记我们,有新奇好玩的会拉我们一起同乐。我想,有女儿的话……」

「大概就是这样吧!」两老异口同声。

「这么想要她当女儿,干嘛不收她当干女儿算了。」而是逼他娶那个笨蛋!

「可是当媳妇的话,一举两得啊!」戴母说。

「就是嘛!又得到女儿,你也得到老婆,很完美呀!」

完美个鬼!全世界就只有他投反对票。

「爸、妈!」戴典约两手置于桌上,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我对我的未来老婆有我的规画。」

这一次,他一定要说清楚。

「什么规画?」戴父问。

「我希望她是个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

「郎菱对你有帮助啊!」戴母说。

「对啊!」戴父也抢着说,「她当我们的童装模特儿之后,衣服销路特别好。」

两老一起点头。

「她能当多久的童装模特儿?」戴典约反问,「她快十八岁了,超龄扮模特儿也扮不了多久。」

「呃……」两老的嘴终于被堵住。

虽然郎菱个儿娇小,目前也不过一五五,身材又平板无凹凸,可是她的脸和她的眼神,仔细看的确已经脱离儿童的纯椎,有了少女的气息。

摄影师也说过,郎菱的童装模特儿生涯今年非得结束,明年她就不适任了,所以最近企画部也开始在物色适合的接班人。

「那……嗯……不过……」戴父还在做垂死挣扎,「郎菱学的是金融保险,毕业后可以到公司帮忙啊!可以让她当公司会计嘛!」

「对对对!」戴母忙不迭点头,「会计一定要让自己人当,比较安心!」

「你们当真信任她所做出来的帐?确定不会有问题?」年年靠撒娇、靠同学帮忙才能低空飞过的成绩,就不信父母敢把公司命脉交到她手中。

两老的嘴再次被胶带封住。

「所以,」戴典约背往后一靠,两手一摊,「她对我没有任何帮助。」

两老终于默然了。对于公司,郎菱的确无法成为戴典约的左右手,可是……他们真的想要这个媳妇嘛!

「不能为了我们妥协吗?」戴母眼中泛着泪光。

「收她当干女儿啊!」戴典约不耐地说:「这样她照样可以陪你逛街、看电影,承欢膝下;至于当我老婆,」他一甩手,「不必了。」

「好像也只有这条路了。」两老不约而同叹气。

她一点也不适合他!戴典约心想。这女人太废了,她会是他的包袱,傻子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当老婆。

「老爷、夫人!」突如其来的娇嫩嗓音,吓醒了沉思中的三人。

「郎、郎菱?」看到站在餐厅外的郎菱,戴母竟然结巴了。

她站在那里多久了?他们的讨论她是否有听到?害怕伤到女孩心的两老担忧地回视着一脸笑意的女孩。

「你们吃饱了吗?」郎菱笑着走人餐厅,手上端着盘子,上头摆放着三个精致甜点。「我今天下午跟同学去一间新开的蛋糕屋,那里的甜点好好吃喔!」

郎菱夸张地做出吸口水的动作,「我特地买了三个给你们当餐后甜点。」说着,将甜点分别摆放在三人面前。

看!这么贴心的女孩,跟同学去吃蛋糕,还不忘买回来分享大家,这样的好女孩,怎么儿子会看不上眼?两老愤愤不平地瞪着对面的戴典约。

对于四道仿佛利箭般射来的愤怒眼神,戴典约视而不见。他望着朝他走来的郎菱,见她仍是满满天真笑靥,开心地喋喋不休说着甜点的美味,他猜测,即使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也不会在意吧!

就像那天他教她防色狼,教上了床,事后还对她说了连自己都后悔的无情话语,但她还是不放在心上,高高兴兴地出来一起吃晚饭,反而是他的提心吊胆像椿笑话。

他想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行为举止还是跟以前一样,缠着他烦东烦西的,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不同。

「你笑什么?」心口突然涌起一道不爽,戴典约怒声质问。

莫名其妙被责骂的郎菱吓了一跳,笑容僵凝。

「为什么骂我?」她扁起嘴,「人家觉得甜点好吃所以笑啊!这有什么不对?」

「就是啊!」戴母责怪地瞪了儿子一眼。「郎菱最大的长处就是她乐观开朗,常笑才会有好事,懂不懂?」

说人家没大脑、不适合他,不想娶人家当媳妇,现在连笑也看不顺眼,这儿子还真是莫名其妙透了!

对于自己莫名的指责也同样一头雾水的戴典约撇开头去,「我不喜欢吃甜的,拿走!」

「你以前喜欢吃的啊!」郎菱的嘴翘得更高了。人的喜好可以一下子就改变的喔?

「我现在不喜欢了,拿回去自己吃!」

「别理他!」戴父招招手,「他不吃给我吃。」

「喔!」郎菱端起装甜点的磁盘,临走前轻轻丢下一句,「是因为我买的才不吃?」

她的声音很轻,但戴典约可听清楚了。他倏然回头,「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郎菱一双大眼充满不解。

不可能!郎菱那小笨蛋不可能用这种充满怨怼的口气说话,她开朗得像个笨蛋,典型「傻人有傻福」的代表。

「别理他!」戴父将郎菱拉过去,「这小子怪里怪气的。」

「就是,这么好吃的甜点,竟然不吃!」戴母笑着对郎菱说:「谢谢你呀!」

「不客气!」郎菱笑了笑,「那你们慢用喔!我先回房了,今天功课好多。」

「好,你赶快去写作业。」

两老心里附加一句:可要安全毕业,让臭小子跌破眼镜啊!

转过身,在三个人皆看不到的角度,郎菱的笑容垮下了。

人家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不但曾经说得那么白、那么绝,现在也跟他父母说清楚了,她还需要坚持下去吗?郎菱问着自己,却怎么也不想去正视真正的答案。

「我也回房了。」盘里食物尚有剩,但戴典约已全然无胃口。

行过郎菱身旁,他像名陌生人般,脚步不曾停顿,头不曾回。

望着他修长的背影,郎菱的脚步缓下。放弃吧!她在心里暗叹口气,就这样放弃十七年来的坚持吧!

正这样想着,斜挂于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长颈鹿呀,找我什么事?」

长颈鹿?男的还是女的?走在前方的戴典约不知不觉竖起耳朵。

「你们那边好吵喔!在哪里呀?lady night?女生免费喔?嗯……」她思考了下,「好啊!我对那里不熟,要有人在门口等我喔……好嘛好嘛!等人家嘛!我一个人进去会怕咩……耶!就知道长颈鹿对人家最好了,我半小时内到喔!」

收线之后,朗菱疾走回房。

「去哪?」突然,一双巨掌拉住她。

郎菱抬眼,「pub。」

「你不是有功课要写?」

「回来再写就好啦!」她笑咪咪的。

「你就是这样才不长进,功课写完才准出去玩!」

郎菱扁起招牌嘴,「典约好像妈妈喔!」

戴典约一愣。

「都要管人家的功课!」嘴翘得更高,「没写完的话,明天同学会借人家抄,又没关系!」

「怎么可以抄别人的功课,这样你的学业永远不会进步!」

「反正我是笨蛋,能毕业就好了,管它学了什么。」

郎菱的回话让戴典约又愣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她听到了多少?她在意?

「人家就是笨蛋嘛!」郎菱朝他做鬼脸,「你不是会帮我安排工作,那我就不用担心啦!好啦!我还要换衣服呢,放人家走啦!」

揪着她的手干嘛啦!又不喜欢她,又爱管她,真是莫名其妙!

她根本就不把他对她的嫌弃放在心上!戴典约胸口又是一阵火。

「你还没满十八岁,不可以去那种地方!」他厉声禁止。

「十二点前回来就好啦!」好罗唆喔!她妈妈都没这么罗唆呢!

「不准去!」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我的谁!」郎菱生气地在戴典约的手上一口咬下,吃痛让戴典约松开了手。

察觉自己流露真实情绪,郎菱立刻又恢复调皮鬼的模样,两手并用,做了一堆难看的鬼脸,「讨厌的典约、老叔叔、爱管人!」

她边跑边做鬼脸,分明就是个长不大的顽皮鬼。

这丫头,他不会再管她了,绝对不会再管了!戴典约生气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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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旁的时钟走到了十二点半,埋首于书中的戴典约抬起头,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眉心皱起。

他走出书房,一边注意着周遭环境,晓得不会突然有人蹦出来问他半夜不睡觉是为什么之后,才行至郎菱的房间。

门板下没有任何灯光流泄,也没有郎菱习惯的睡前音乐逸出,种种迹象显示——她还没回家!

不是说十二点就会回来?现在都十二点半了,她在外头鬼混什么?

戴典约气得大踏步走回房间,拿起电话正要按下快速键拨打至郎菱的手机,想了想,又将电话放下。

管教她是郎姨的责任,不是他的责任;预防她出事是郎姨的责任,也不是他的责任,郎姨对女儿的行径都不担心了,他干嘛牵挂着?

回到书桌前,视线接回刚刚中断的内容,他努力地接下去看。

说努力,是因为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书上的字像是长了翅膀,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四处乱窜,就是进不了他的眼。

过了十分钟,书旁的两手握成拳头,拳头的主人咬着牙,好想仰天大吼。笨女孩,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因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他担心她,这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搞不好郎姨压根不知道女儿跑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玩……

龙蛇混杂?戴典约心一惊,她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了?速速拿起电话,拨至她的手机。

「嘟……嘟……」他在心里数着嘟声的次数。「嘟……嘟……」

都响了十声了,怎么还不接?「您的电话即将进入语音信箱,嘟声后将开始……」

切断通话,戴典约再拨了一次。这次仍是进入语音信箱。

该死的,她到底在干嘛?

在房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决定出外找人。可是他要上哪找?

后悔一开始没问清楚她去处的戴典约,上网将附近的pub地址全部打印下来,折放入口袋里后,快步出了房间,走向大门。

开了锁,一拉开门,一道粉红色的影子立刻闪入眼帘。

郎菱拿着钥匙的手缩手不及,刺向他的肚子。

「啊?哈哈!」戴典约因疼痛而皱眉的模样让郎菱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要出门喔?呵呵……我没注意到你开门……哈哈……」

郎菱的小脸蛋红通通的,情绪特别亢奋,身上混杂了香水、烟味跟酒味,形成了令人掩鼻的臭味。

「你喝酒又抽烟?」俊眉凝起。

「哈哈……」郎菱笑得好开心,「对啊!我朋友给我薄荷烟,好凉喔!可是味道很不赖……啊!你干嘛?」

戴典约一把将郎菱拎起,像拎猫咪一样拎进了房间浴室,打开莲蓬头,冷水瞬间淋了她一身。


第6章

「好冷喔!」如瀑布般的水流直冲全身,郎菱吓得挣扎大叫。

虽然时值夏季,可是突如其来的冷水仍让她冷得直打哆嗦,拼命挣扎着想脱离,可拎着她领子的戴典约强硬地将她扣在莲蓬头之下,那凶悍的表情,她只抬眼看了一下下,就吓得不敢动弹。

「典约……」她哀求着,「好冷喔!拜托你,放开我……」

她不懂为何他会突然对她凶狠起来,还在大半夜将她淋得一身湿。是因为她太晚回来的关系吗?他一向最讨厌她忤逆他的命令,她说十二点以前会回来却没做到,所以他才会如此大发雷霆吗?

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实在是因为心情太坏,不想回到熟悉的环境触景伤情,所以才会拖过了十二点才回来。

本来以为回来的时候大家应该都睡了,谁知好死不死地刚好与打算出门的戴典约相遇。

她的心情,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会了解嘛!

见郎菱苦苦哀求,戴典约一颗冷硬的心瞬间软化,他关上水龙头,拿起一旁的浴巾,刚盖上她单薄的身子时,她脖子上的一块红印立刻又夺走了他的理智。

肩膀上才刚感受到一点温暖,转眼间,郎菱又被气急的男人拉到镜子前。

「你在搞什么鬼?」他气急败坏地大吼。

好不容易他神色稍霁,这会儿又像凶神恶煞般在耳边厉声吼骂,郎菱吓得赶紧闭上眼,直到确定没有下一句怒骂才将眼睛睁开。

「我怎么了?」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颤声问。

她看起来很好,没什么异样啊!只是被水淋得像落汤鸡,很凄惨狼狈而已,而典约……她没有勇气将视线往上,看他此刻想必怒气勃然的面容。

戴典约将郎菱脸颊狠狠往旁一偏,害措手不及的她脖子险些扭到。

「这块是什么?」长指怒气冲冲地指着脖子上的吻痕。

「这个?」郎菱恍然大悟,「这是长颈鹿的恶作剧啦!」

「长颈鹿?」打电话来邀她去pub的人?「男的?」他沉声问。

郎菱怯怯地点点头,戴典约的脸立刻黑得有如刚灌了一桶墨汁。

「你三更半夜跟男的去pub?」

「也有女生啊……」

「几个男的、几个女的?」

「呃……」郎菱扳起指头数了数,「两个女的……不包括我喔!还有四个男生……」

男生比女生还要多?戴典约这才晓得原来她的交际如此「不堪」!

「你让男生吻你的脖子?」她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千叮嘱万交代不可以让男生随意碰她,因为天雷勾动地火之际,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能保证,就好像那天的他一样……戴典约用力一甩头,脸色更阴沉了。

「我们只是在玩而已。」喝了几杯酒,大家精神都很亢奋嘛!「我也没想到长颈鹿会突然咬我脖子嘛!」

她当时还生气地用力推开开玩笑的长颈鹿,长颈鹿在看到她变脸之后,也赶忙道歉说他是闹着玩的,要她别生气。

这一次她可不是刻意要让典约生气的喔!

上回她故意在典约快下班时带小男朋友回来,的确是存心故意想试试典约是不是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她。

可是测试之后,她反而更弄不明白了。


他指导她男生急色的想法,最后在她半引诱、半顺从的状态下上了床。她很开心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喜欢的人,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却是那么的冷淡,且在上床之后与她更疏远,像是急急想要跟她撇清关系似的。

他跟她上了床不是吗?还是说,以为上床就代表两人关系亲密,只是女孩子的浪漫幻想?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好难过、好失落,可是满腹的心事却不知该找谁说,还得在大人面前、在喜欢的人面前强颜欢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她每天晚上卷着棉被哭泣是在作梦,梦醒之后,生活如旧。

她很痛苦啊!而这样的折磨在今晚濒临崩溃边缘。

原来他一直挂在嘴边,说她笨、说她蠢,不是无心,而是真的在嫌弃她。他不曾考虑过她,大人们的一厢情愿对他而言是烦人的包袱。

她需要排解痛苦得快死去的感情,可跻身在人群中与同学玩乐时,她觉得更空虚、更寂寞,因为她明白她真正希望能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逗她笑的人,不是长颈鹿、不是那群好朋友们,而是眼前因为她晚归而暴怒的男人。

瞪着郎菱脖子上的红印,戴典约双眼暴红,咬牙切齿地问:「除了脖子还有哪里?」

「没有!」郎菱连忙摇手,「只有脖子。」

「你没让他吻其他的地方?」他不相信!

她怎么会这么放荡?十几岁就带男朋友回家,还直接带入房间任他上下其手,差一点就失身在对方手上;严厉的警告尚言犹在耳,她今晚就跟其他同学出去疯狂,然后带了草莓回来!

也许她在学校就常玩这种亲亲的游戏,说不定她今晚在pub就让其他男同学任意在她身上逗留,甚至剥开了她的衣服……

戴典约的理智尚未到位,他的手就已经扯下郎菱的细肩带上衣。

「典约?」郎菱惊呼一声,他的动作把她吓了一大跳。

「没有吻其他地方?」戴典约细细地在她光洁的上身检查。

「没有!」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他的眼神像法官般凌厉,如小兔子般被盯住的郎菱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他对她本来就不假辞色,可是这么凶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让她完全失了方寸,平常最擅长的撒娇、耍赖功夫一样也使不出来。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放浪的她只被咬了脖子一个印子而已。

「还是他没吻,只摸?」死长颈鹿,他要扭断他的脖子!

郎菱又用力摇头。

「真的没有?」戴典约的手试探地在她身上游移。

他在碰触她!郎菱提着心、憋着气,动都不敢动。

她不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她只知道,他在碰她,而她喜欢他碰她,因为那让她觉得两人无比地接近。

「他没有摸过你的胸部?」戴典约大手一放,郎菱娇小的胸部就完全看不见了。

没有没有!郎菱摇头。

长颈鹿借酒装疯,趁她不注意,在她脖子上狠狠啃了一口,下场就是被她推落椅子,外加啤酒一瓶。

从没有发过脾气的她首度发作,当然让在场同学吓得噤若寒蝉,没人敢再造次。

大手扫过乳蕾,柔软的瓣蕾立刻硬挺紧绷,在戴典约的掌间扎着他的手。

「这么敏感?」戴典约皱眉,「这里常被摸?」

不是不是!生怕被误会的郎菱吓得眼泪快滚出来了。

她是因为冷、因为太紧张,所以才会一被他碰触就有反应,绝对不是因为她另外有男人!

她惊悸的眼神反而让戴典约以为自己猜对了,胸口蓄势待发的火山立刻爆发。

她被很多男人摸过?!摸过她的胸……吻过她的颈……是否也吻过她的唇,进过她体内,享受她紧窒花穴所带来的欢愉?

额上青筋毕露,泛着红丝的眼睛因用力而瞪大。

他的样子好凶好凶,郎菱害怕得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他。

她心虚了!戴典约怒瞪向她颈上的红印,它看起来好刺眼,像他掌间的硬挺,扎得他浑身不对劲。

他要把它消除,不让那恼人的红印留在她颈上!

思即动,戴典约转偏郎菱的头,朝她纤颈上印有红痕的地方咬了下去。

「啊!好痛!」牙齿啃啮着细致的肌肤,郎菱疼得大喊。

光啃还无法让他泄恨,他用力吸吮,直到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印子盖过原来的印子为止。

抬起头来,凝视着泪眼汪汪的郎菱,他没有任何心疼之意。

这女孩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酒臭混合着烟味的难闻气息,连发丝尾端都是刺鼻气味,更让他不断地联想她在pub里混的这几个小时,不晓得干了什么好事。

「过来!」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拖回浴缸,「把身上的气味洗干净!」

「呃……我回房间洗。」她想逃!他这样瞪着她,她真的好害怕!

「你想回房间做什么?」戴典约恶狠狠地抬起郎菱娟巧的下巴,「里头有藏男人?还是要打电话给长颈鹿?」

「没有!」她颇感冤枉地摇头。

典约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完全变了一个人?呜呜……她下次不敢再晚归了,典约真的动了气的模样比夜半恶鬼还恐怖!

「当着我的面,洗干净!」

戴典约转开莲蓬头,直到水变温,郎菱仍傻在原处不动。

「要不要洗?」他喝斥。

郎菱吓得全身猛颤了下,「好……」拿起一旁的洗发精倒了满头,「我现在就洗,马上洗……」

慌张的她满头满脸都是泡沫,还进了眼睛,刺痛得让她哇哇乱叫,眼泪狂飙。

「洗得这么不甘愿吗?」戴典约举起莲蓬头在郎菱脸上乱冲一通。

「没……咳咳!」水进了嘴巴,呛住了她。

「连头都不会洗!」戴典约不悦地念着,手则主动帮她解决满头泡沫。

郎菱乖乖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多吭一声。小时候,典约也帮她洗澡洗头过,虽然是因为她被他害得摔进泥巴堆里,为了怕大人骂才帮她清洗一身污垢,可对于第一个看遍她全身的大男孩,她当场就芳心暗许了。

衣服湿答答地黏在她身上,同样地也充满烟臭味,戴典约充满不耐地将她身上衣物剥除,浴棉倒满沐浴乳后搓揉起泡,自颈子开始往下搓洗。

细白的泡沫一点一点逐渐覆盖全身,郎菱微红着脸看着戴典约面无表情地抹过她娇巧的胸、盈盈一握的纤腰,滑过平坦细腻的小腹,来到秘密花园之间。

「这里,」戴典约突然扣住她两腿之间,「长颈鹿碰过?」

「没有!」

这天大的误解打哪来的?长颈鹿只是阔玩笑地吻她的脖子而已,怎么在典约的口中变得好像他们打了个再见全垒打,自一垒狂奔回本垒?

「真的没有?」他不相信!

泡沫的滑腻让他的长指很轻易地就滑入丰软的花唇之间,揉捻精细的小核。

他的手指一碰触到她的欲望核心,身体立刻就起了反应。她瑟缩了一下,迅速感觉到一股强力的电流透过他的指尖而来,让她心跳加快,粉唇吐出沉重的喘息。

这么敏感,他一碰触就有反应?戴典约大皱其眉。

在他之后,有多少人曾经碰过她,才让她变得这么易感?难道是她脱离女孩行列之后,突然明白了性爱的愉悦,更是将他的警告抛之脑后,纵情男人?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早就三不五时流连pub,与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共舞一段性爱之舞!

想到此,他怒不可遏,两指夹住无辜的花核,凌虐般地大力夹击、快速搓揉。

「典约……啊……」郎菱受不住这样猛然的震撼,旁徨无助的双手用力抓住了他的,支撑她虚软的身体。

「多少人摸过你这里?」他在她耳旁愠怒低问。

「没有……啊!」快感排山倒海而来,她快承受不住了。

「说实话!」指尖捏住小核,使力拉扯。

「我……啊……」她的双腿再也无法担负身体的重量,软软地倒向他怀里,任由身上的肥皂泡沫弄湿了他一身。

「说!」

「只有……」她发出如哭泣般的低吟,「只有一个……」

果然有其他男人!「长颈鹿?」他一定会扭断他的颈子!

「典约……」

「快说!」

「就是你呀!啊啊……」她在瞬间达到高潮,天地万物在她眼前引爆。

闻言,戴典约愕愣了下,忍不住松手。

「典约……」郎菱以两手攀住他的颈子,预防整个人无助地往浴缸里滑去。「真的只有你。」

「不可能!」她这么易感,是被调教过的身体,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男人?

「真的!」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我会得到答案的!」他飞快地将她身上的泡沫冲净,抱着全裸的她走入房间。

房里开着冷气,身上未着寸缕的郎菱忍不住频频打喷嚏。「典约,我会冷。」

「等等会让你全身着火!」

全身着火?难道他要……芳颊立刻布满红晕。典约要她,这一次不是以指导之名,应该是真的想要她吧?

她抬起娇羞的眼眸,可映在她眼瞳里的男人并没有任何爱怜之意。

他的表情严厉,下巴线条紧绷,喷火的眼眸好像准备跟人干架,仿佛面对他的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瞧见他的表情,郎菱一阵瑟缩。她不懂他,越来越不懂。

曾经,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因为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只要她撒撒娇,即便他再不愿,还是勉为其难地完成她一项又一项的请求。

他一定是喜欢她的!郎菱告诉自己,所以他才会这么爱在她耳旁唠叨,才会一直告诫她要小心男生,才会愿意帮她做很多很多事;只是因为她脑袋真的不灵光了点,让他受不了,所以才会一直声明不会跟她结婚。

所以她只要变聪明就好了啊!

虽然她也不太清楚聪明的女生到底是怎么样,不过像他们班总是考第一名的女生应该算聪明了吧?她只要去学习她的言行举动就可以了。

有志者事竟成,她会变成聪明、睿智的女孩,让他再也无法说出不要她的话,每天每天把她搂在怀里,疼她、爱她……

脑中浮现两人恩爱的情景,郎菱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爱娇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胸前。

她笑得这么浪,是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吗?她经验丰富到对男人了若指掌了?

戴典约怎么想怎么气,她明明还是一副天真浪漫样,看起来依旧纯真,体态不因为有过经验而转为妖娆,曲线更未因此变得圆滑,仍像个幼儿般引不起一般男人的兴趣,而偏偏觊觎她的男人就是有如苍蝇那么多!

既然她这么随便,他也不用客气,他要让她得到教训,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戴典约将郎菱置于床上,冷得全身发颤的郎菱连忙抬高手,想要汲取他体温的温暖,可是他不理会空中冀求的双手,两手各握住一只长腿,将其往两边拉开。

他的动作粗鲁不见任何一丝温柔,然而更让郎菱预料不到的是,他对她没有任何爱抚的动作,脱掉身上湿掉的衣物之后,勃发的昂扬立刻刺入她体内。

强烈的刺痛自交合处狠狠窜了上来,郎菱疼得掉出眼泪。




再看我一眼

虽然一样笑得无忧

其实心里正淌着伤心的泪水……


第7章

「典约,会痛……」郎菱泪眼汪汪地哭诉。

这是他们第二次结合,距离上一次已有段时间,她的身体仍跟第一次一样紧,无法承受他突然的挺进,痛得好似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

「会痛?」戴典约不相信。

她经验这么丰富,身体这么易感,没有疼痛的理由。

他缓缓退后,再一次强力挺进,这一次郎菱痛得哇哇大叫。

第一次她也感到痛,可是痛的是身体,他的温柔让她心上很温暖;可这次不同,他的动作没有任何怜惜,他甚至连多抚摸她一会儿都不肯,像猴急的色狼,急于一逞欲望。

她不喜欢这样!她爱他、要他,可是像这样一点感情也没有的性爱,她不喜欢!

「你从小就很爱哭,」戴典约抬手碰触郎菱滚烫的热泪,「假哭对你而言轻而易举。」

「我没有假哭,我真的好痛。」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说她在假哭。

「别再装纯情了!」戴典约狠狠顶击身下的小人儿,「你喜欢快还是慢?其他的男人都如何取悦你,啊?」

「典约,我听不懂……」一下一下的猛力撞击,让郎菱的委屈被封锁在喉里,她两手抓紧床单,指节泛着惨白,紧咬着下唇,血丝渗出仍浑然不觉。

她不懂他的意思,不懂他一直在说的别的男人到底是谁?

是长颈鹿吗?可是她刚刚已经再三声明,长颈鹿只是同学,脖子上的吻痕是他的恶作剧,她跟他什么都没有……

心头猛然一震,她豁然张开眼,注视着戴典约隐藏不住凶光的微眯双眸。典约在吃醋!哈哈!他在吃醋!

郎菱恍然大悟戴典约脱轨的行为,知道他会对她凶,对她恶声恶气,都是因为他在吃长颈鹿的醋。

原来是这样!她虽然笨笨的,但偶尔也会有神来一笔的聪明呵!

想出原因,郎菱突然觉得不疼了,她开开心心地张开双手,攀住戴典约的肩膀,唇角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她在笑什么?戴典约纳闷。她看上去很高兴,眼泪在刹那之间神乎其技地止住了,适才痛苦的模样不复见,整个人沉浸于欢愉之中,抓着他肩膀的纤手、缠住他劲腰的长腿,不断地透露她想要更多的讯息。

刚才的疼痛果然是假装的!一旦进入忘我阶段,她就没那个心思去装扮纯情玉女,本能地不断索求。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胸口一阵狂猛的躁怒袭来,身下的进犯更是不见怜惜,俯身吻她乳尖的动作似在惩罚她,牙齿咬住脆弱的乳尖,恣意拉扯,疼得郎菱再也笑不出来。

「典约,听我解释……」再这样下去,她会因过度疼痛而死掉的。「我跟长颈鹿真的只是同学而已,你不要误会,不要吃醋……」

啮咬乳上花蕾的男人一顿,恼羞成怒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跟长颈鹿真的只是同学,脖子上的红印是他的恶作剧……」

「下一句!」

下一句?「你不要误会……」

「再下一句!」

「不要吃醋……」

「你凭哪一点认为我在吃醋?你未免对自己的魅力太抱持幻想了!」

不是吗?郎菱困惑地回望怒气冲天的戴典约,他的行为如果不是吃醋,那他又为什么生气?

「那你到底在气我什么?」郎菱不解地问。

「你不听话!」戴典约抽身离开她的身子,愠怒下床。

「所以你在惩罚我?」他与她上床,不是因为爱?

「废话!」

郎菱的心荡到了谷底,冷到极点。

戴典约很快地穿戴整齐,斜靠在书桌旁斜瞟着郎菱,余怒末消的表情让她看了就好害怕。

「我……」她嗫嚅着,不知是否还要再辩解。

他正在气头上,不管她说什么,好像都听不进去……她下意识摸了摸颈子,指尖绕着红印打转。

那里直到现在还有点疼,他的吸吮力道之大,摆明就是要将长颈鹿的痕迹完整地盖过。

生气是因为关心——想到曾在书上看过这句话,郎菱的心情又变好。

他因为怕她晚归出意外,所以跟她约定时间,可她不听话地晚了半小时,他会生气是应该的,如果他不放在心上,那才真的表示他不关心她。

他其实真的很在意她,他越生气,表示越在意。

他现在的生气值大概将近百分之百,他气炸了,所以他在意她在意得要死!想着想着,郎菱心情又恢复大好,还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本来,郎菱坐在床上,低着头的落寞模样让依然怒气冲天的戴典约突然感到不忍。

他的确是生气她晚归,可更生气的另有其他,他只要想到她没有节操地随便跟男人上床,就气得想杀掉与她共赴鱼水之欢的王八蛋!

她还这么小,又蠢又笨,对人从不抱持怀疑态度,男人随便说的话她都信,要她做什么就跟着照做,就算他曾经钜细靡遣地指导过她有关男人的心理,要她懂得防范,可现下看来,她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就是明知故犯!

但突然,戴典约发现郎菱扬睫偷偷地打量他。她噗哧一笑的声音吞噬掉他心中的不忍,他黑着一张墨水脸,大踏步行至床边,猛然扣住她的下巴,硬是将她的头抬起,与他四目相触。

「笑什么?」

这个女孩天生爱笑、爱哭、爱撒娇,可是最近她的笑常会惹起他的无名火,他讨厌那意味不明的笑,因为那让他猜不透。

她是个玻璃人,整个人一目了然;她是孙悟空,他是如来佛,不管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他都能一眼看穿,除了现在!

他气得想杀人,她也明白感受到他的怒气,以往她会躲得远远的,以胆怯欲哭的表情害怕地望着他,等着他怒气消除,但现在,他怒气未消,她已在偷偷暗笑。

戴典约真的不解,她刚才想到了什么?长颈鹿?还是哪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典约!」郎菱发出撒娇的娇嗲嗓音,两手缠住扣着她下巴的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无厘头的道歉让戴典约一头雾水。

「人家以后一定会乖乖的,不会违背跟你的约定,你别生气了好吗?」粉红色的小嘴微嘟,俏脸偏往一旁,在他掌心又磨又蹭。

「我气的不只这个。」他没有被她的撒娇所打动。

「那不然呢?还有什么?」她继续磨蹭着。

「你不听话!」

「不听什么话?」

「我严重警告过你不可以让男人有可乘之机,你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我有啊!」郎菱用力点头,「虽然长颈鹿只是恶作剧,可是我把他推落椅子,还用啤酒淋他的头喔!」

郎菱咯咯笑着,「他的样子好狼狈喔!头发湿湿的、脸也湿湿的,连衣服都湿掉了,但还一直跟我道歉,好好笑喔!」

想到平常在班上意气风发、女生缘超好的长颈鹿狼狈道歉的模样,郎菱就忍不住想笑。

她刚刚的偷笑,就是因为联想起长颈鹿?戴典约的脸色并不因为郎菱的解释而明朗,反而更暗沉。「长颈鹿跟你是什么关系?」

「同学啊!」这问题问好多遍了,典约是脑袋突然秀逗了吗?一直忘记她说过的话。

「说实话!」捏住她下巴的手更用了点力。

「就同学啊!」不然还会有什么关系?

「说实话!」拇指捏红了她的下巴。

「真的就是同学嘛!」典约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嘛!被捏疼的郎菱瞬间红了眼眶。

「同学会好到三更半夜一起去龙蛇混杂的pub玩?」

「我们班的人都这样啊!」这哪里有错?郎菱想不透。

所以这不是初犯?戴典约咬了咬牙。「从明天起,下课就马上回家,晚上不准出去夜游!」

「为什么?」郎菱抗议,「这样生活会很无聊耶!」

典约又不会陪她去逛街、唱歌、看电影,也不会陪她去跳舞、玩乐……他什么都不会陪她一起做,却限制她不能跟同学一起去玩,好不公平喔!

「听不听?」戴典约威胁恫吓。

「呃……」郎菱不想答应这无理的要求。

「不听话?」磨牙的声音确确实实传入郎菱耳里。

典约一定是关心她,怕她又玩得忘了时间,更怕她被坏男人拐跑了。

他是关心她才会限制她这么多,她应该要感到高兴才对。反正她的高职生活仅剩一年,收心好好读书,说不定典约还会因为她的成绩进步,而不再老是对她疾言厉色,或许他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笨,认真读起书来还是挺有一回事的,将来就愿意娶她了!

郎菱越想越乐,脑中已经浮起穿着白纱的幸福模样,而身旁挽着的就是她最最喜欢的典约。

「好,我乖!」

听到郎菱的欣然允诺,戴典约这才松开箝制他下巴的手。「晚了,回房去吧!」

「喔!」她眷恋地回望身后的温暖大床,心里很想跟他共枕眠,可想他一定不会答应,只好闷闷地收回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请求。

但她的衣服完全湿掉不能穿……她手上拿着湿答答的衣服,可怜兮兮的祈求眼神落在戴典约脸上。

戴典约随手拿了件宽松的 恤丢给她,她立刻套上。衣服有淡淡的柔软精香味,想到这是他平常穿的衣物,她忍不住闻了再闻。

「快回房睡觉,免得明天早上爬不起来!」戴典约正色说道。

「嗯!那晚安啰!」

将湿衣服丢到他浴室里的洗衣篮里,郎菱跳跃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他的房间。

关掉电灯,躺在床上的戴典约望着黑暗的天花板,心想,从明天开始,那蠢笨的小妮子再也不可能给其他男人进犯的机会了!

那个笨蛋,没人盯着真的不行,他绝对不要将来还得花心思去处理她意外犯错所种下的后果!

黑暗中,郎菱的玲珑胴体突然在他眼前成型,她偷笑时的得意、难过时的哭泣,还有玉体横陈在床上时的妩媚……让他一时怔然。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

郎菱不符合他的要求,不适合当他的太太!但虽然心底是这么地清楚明白,也刻意跟她保持距离,以冷淡的面容对待她,但他的坚持总维持不了多久就破功!

你就不能聪明、世故点吗?他好想仰天大吼!

别傻了,这是不可能的!他转为嘲笑自己,看了她十七年,没人比他更清楚她有多笨。

越想越生气的戴典约翻身拉被,咬牙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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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的浴室里有郎菱的衣服。」

「郎菱在少爷的浴室洗澡?」

「一起过夜吗?」

「平常少爷一副不喜欢郎菱的模样,想不到两个人其实早就偷偷在交往了。」  

「早看出他们两个有暧昧!」

「少爷一定是不好意思,才都不肯承认!」

「少爷那人就是脸皮薄、爱面子,又喜欢端少爷架子,这一点真不好!」

「反正老爷、太太已经认定郎菱是戴家的未来媳妇,两个人怎样都无所谓啦!哈哈哈……」

「郎姨准备升格当少爷的岳母,麻雀变凤凰了!」

「说不定再过不久就可以抱孙子了……」

各式各样的耳语在白屋里蔓延开来,起先只是佣人们的窃窃私语,后来戴家两老也知道郎菱曾经在戴典约房里过夜的「事实」。

谣言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说他们其实每晚都睡在一起,还有人说看到郎菱好像有害喜呕吐的现象,好事将近啰!

只有谣言中的男女主角,是唯一状况外的。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事已被绘声绘影,传得好像两小无猜早就私订终身,只是男主角碍于面子问题,不想这么快就松口称了两老的心愿。

而不知情的女主角,过没几天下课就回家的乖宝宝日子,就有快发疯的感觉了。

在学校的时候面对课本,回家还是要面对课本,好无聊喔!可是她又不敢偷偷出去玩,万一被戴典约抓包,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他生气时会抱她,可是凶狠的模样还是让她好害怕!

「好无聊啊!」她烦躁地将手上的课本往墙上一摔,彻底地觉悟自己果然不是书呆子的料,课本上的文字超爱跟她作对,死都不肯进入她的脑子里!

同学的邀约她频频拒绝,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跟同学的感情变淡,害他们不想理她了……郎菱欲哭无泪地想。

可是将同学与戴典约放在天秤的两端,戴典约的那一端还是重重地沉下去了!

爱到卡惨死啦!同学最爱这样笑她,有次去pub唱歌的时候,还故意点这首歌取笑她。

她喜欢典约喜欢了十几年,没谈过刻骨铭心恋爱的同学,哪会懂得她的想法?

课本内容读不下去,郎菱想了想,还是去客厅看DVD打发漫漫时间好了。

在DVD收藏柜中选了一部奇幻大片,她又踅到厨房的零食柜中寻找看影片的良伴。

郎姨在零食柜中塞了一堆东西,她最喜欢的洋芋片反而被塞到最里面,她无可奈何地将一堆「阻碍物」拿出来放在面前的桌上,耐心地挖掘出她的最爱。

厨房门口,此时正躲着一群没事就爱闲磕牙的叔叔阿姨。

「你看,她吃这么多东西。」贺伯拍拍郎姨的肩,小声地说:「不是听说孕妇的食量都很大吗?」

「就是啊!你看她这个月放学就立刻回家,也都不跟同学去玩了,说不定是怕动了胎气。」贺伯的老婆贺姨煞有其事地点头。

「是吗?」郎姨担心地凝视着女儿的身体,「可是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怀孕啊!」

女孩怀孕体型会变,走路姿态也会变,但她怎么看,女儿的体态未改,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走路老爱蹦蹦跳跳、没个正经,哪有孕妇的小心翼翼?

可是听其他的佣仆说得信誓旦旦,让她不由得也信心动摇。

「才刚怀孕当然看不出来啦!」司机老刘语气坚决,「我老婆怀第三胎的时候,一直到快临盆才知道怀孕耶!」

「那是你老婆太胖,所以才看不出来!」贺伯嗤之以鼻。

「那我该怎么办?」郎姨拿不定主意。

她一直以为少爷跟女儿不会有任何关系发生,可是在少爷的房间里收到女儿的衣服是事实,而且连内衣裤都有,可见两人绝对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但郎菱不肯承认,少爷也在吃饭的时候严正声明绝对不会娶郎菱……

她知道让郎菱嫁给少爷是高攀了,这门亲事就算戴家两老一厢情愿,她也不敢有任何奢望;可是如果两个人真的连床都上了,那……那……

她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就算她的身分卑微,但也不可能让女儿做小,甚至没名没份地生下孩子呀!

「还是直截了当地问吧!」贺姨说:「先旁敲侧击啊!问她怎么都不出去玩,干嘛吃那么多零食之类的,一步一步引导她说实话。」

话是说得很简单,要做可没那么容易!郎姨迟疑地没有行动。

「快去啦!难不成你要等肚子大了才来解决吗?」老刘不由分说地将郎姨推了出去。

听到身后有声响,郎菱连忙转过头,瞧见是母亲,立刻绽开灿烂笑靥。

「妈!你要煮饭了吗?」

郎姨在白屋专门负责厨房工作,早中晚三餐外加消夜点心,都是她在料理。

母亲厨艺一把罩,但郎菱却连颗蛋都煎不好,难怪戴典约除了说她笨,还是只会说她笨。

「呃……我……你吃这么多啊?」郎姨指指桌面上的零食。

「没有啦,我在找洋芋片!」郎菱不满地皱皱鼻,「你不要每次都把洋芋片藏到最后面去,这样很难找耶!」

原来是要找洋芋片,不是她的食量突然变大了。郎姨觉得松了口气。

她转过头看看外头的一干老友,大伙不约而同摆手要她继续问下去。

「我……嗯……你最近怎么都不跟同学出去玩?」

「还不是典约,」郎菱撇撇嘴,「他不准我去的!」

少爷不准她去?众叔叔阿姨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可见少爷是怕太活泼的她动了胎气,才下令禁止,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为什么不准你去?」

「因为……呃……因为……」总不能说他在吃醋吧?这消息一传出去,典约可能会杀了她!

郎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叔叔阿姨们更加相信她绝对是因为怀孕了,所以少爷才不准她乱跑。

「因为什么?」郎姨担心地追问。

「你别问啦!」答不出来的郎菱索性耍赖。

「为什么不能问?」

厚!今天的妈妈很「卢」耶!

郎菱扁扁嘴,「就是别问嘛!」

「郎菱,」郎姨一脸沉重地拉着女儿的手,「告诉妈,你是不是有……那个了?」

「啊?」美眸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第8章

「有了吗?真的有了吗?」兴匆匆的声音传入大伙的耳膜。

门口的一群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身段依旧清瘦优雅的戴母给推挤到一旁去。

戴母一脸期待地快步走到郎菱面前,开心地打量她,「是真的有了吗?」

有什么啊?郎菱一头雾水地望着戴母。

「哎呀!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戴母手放在心口,怕心脏一时忘情跳得太激烈,窜出喉咙口。「我可是等好久了,戴家人丁单薄,一直希望能多几个人热闹热闹,尤其是女孩子,没个人可以陪我四处逛街,实在是孤独寂寞得要命,你可要先给我个女孩,男孩以后慢慢来没关系。」

戴母眉阔眼笑,郎姨一脸尴尬,而郎菱则是觉得眼前的两位长辈都变成外星人了,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夫人,」郎姨难为情地说:「这事还没确定,我还是先带郎菱去检查比较好。」

虽然早知戴母对郎菱颇为中意,有了孩子更会干脆顺水推舟;但还没真正确定之前,她怕戴母高兴得太早,最后空欢喜一场,会让她觉得愧疚。

「你看她食欲这么旺盛,一定是有了。」戴母开心地看着满桌零食。

「我是在找洋芋片。」郎菱解释。为什么她们都要误会这些都是她要吃的?

戴母一听,立刻以过来人的经验殷殷告诫,「洋芋片别吃太多,当心肥了妈妈,却没胖到宝宝。」呵呵呵……

什么妈妈、宝宝?郎菱越听越迷糊。

「我要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老公。」戴母兴奋地离开。

「妈,夫人在说什么啊?」始终处于状况外的郎菱问母亲。

「她以为你有了。」

「有什么?」

「宝宝。」

宝宝?她有宝宝了?郎菱低头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见她没辩解,八成是了。「几个月了?」郎姨立刻问。

「呃……我……」她也不知道啊!「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宝宝?」

好神奇,她自己都不知道呢!郎菱左看看右看看,仍是猜不透母亲是怎么断定的。

「真的有啦?」叔叔阿姨冲进厨房来,郎菱顿时傻眼。

「就说我不会看错嘛!」贺姨骄傲地昂高鼻子。

「要办喜事啦!」贺伯与老刘开心地说。

比较冷静的郎姨仍拉着女儿问:「你有去看过医生吗?」

郎菱摇摇头。

「明天妈带你去看医生,做一下产检,领取妈妈手册。」

「喔!」郎菱愣愣地点头。

她有了耶!典约说得一点也没错,让男生摸摸是会怀孕的,像她就是被典约摸摸,现在就有宝宝了。

典约的宝宝耶!她忍不住偷笑起来。

「你有跟少爷谈过这件事吗?」郎姨再问。

「没有。」郎菱摇头。就连她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典约当然更不可能知道啦!

「我想老爷他们应该会先跟他谈,总是要在肚子大前先办好婚事。」

「婚事?」郎菱瞠目,「谁的婚事?」

「你跟典约的婚事啊!」郎姨白了笨女儿一眼,「都要当妈了,怎么可以不给名份!」

「是喔?」因为宝宝,她要跟典约结婚了?

天啊!太棒了!郎菱开心地跳起来。

「郎菱!」郎姨连忙制止她莽撞的动作,「小心点,会动到胎气。」

「喔!」郎菱吐吐舌,乖乖立正站好。

「当妈妈之后,就不可以再这样莽莽撞撞了,尤其未满三个月前是危险期,出入都要小心,知道吗?」

郎菱乖乖点头。

「郎姨,别忘了炖点补品给郎菱吃。」贺伯叮嘱道。

「对啊!要生个又圆又胖的健康小子。」贺姨笑道。

「以后你上学,老刘载你去。」老刘颇有义气地拍拍胸膛。

「这样不好。」郎姨婉拒。老刘是戴家花钱请的司机,哪有用主子的车子载佣人女儿的道理?

「哪里不好?」老刘瞪大眼,「郎菱肚子里的小孩是少爷的,也是戴家的香火,载她是应该的。」

「没错没错!」一旁的人用力点头。

「那我就不用每天挤公车了?」郎菱闻言好开心。

「放学我也去接你。」主子的宝贝孙子,他老刘一定会用心照顾。

「真的吗?」郎菱又开心地跳起来。

「郎菱!」郎姨连忙拉住她。明明还是个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怎么就要当妈了?郎姨心头感觉仍很不确实。

郎菱才没想这么多,她只是开心地觉得,因为有了典约的宝宝,所以她可以跟典约结婚,又可以不用一大早爬起来挤公车,实在是好幸运啊!

白屋里,一片和乐融融的欢愉气氛荡漾着,每个人无不开心等着迎接新生儿的来临,只有一个人在听了这消息之后,凝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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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晚餐的主菜还没上桌,戴家两老就两眼亮晶晶,一脸期待地望着戴典约。

又是老调重谈!戴典约不悦地撇撇嘴。「我最后一次声明,我不可能跟郎菱结婚!」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听到儿子打算不负责任、「抛妻弃子」,戴母的火气就上来了。

「儿子,我不记得我教过你当一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戴父严肃说道。

「我跟郎菱没有任何关系。」看来又是一场会用掉整个晚餐时间的无聊抗战,戴典约拿起水杯就口,含了口水润润喉。

「都上床了还没关系?」戴父凝了眉。

吞水的动作瞬止。

「连小孩都有了!」戴母差点有失优雅地将餐巾丢到不肖子脸上。

小孩?喉中的水险些呛死戴典约。「什么小孩?」

上天保佑,别是郎菱真的在外头弄大了肚子,

「你、的、小、孩!」戴母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

她唯一的宝贝儿子竟然会是个负心汉?戴母悲从中来,眼泪漫进眼眶。

他的孩子?「不可能!」戴典约否定可能性。

算算时间,距他们第一次上床已有数个月,若是怀孕,不可能看不出来!而第二次上床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怀孕徵兆,进而确定有了孩子。

「怎么不可能?」戴母提高音量,「郎菱自己都说她有了!」

拿着筷子的手指关节用力得泛白,「八成是长颈鹿的孩子!」

混帐东西,他一定要杀了他!

长颈鹿?两老一愣。人跟长颈鹿能传宗接代吗?

「郎菱的同学。两个人常混在一起,晚上也一起出去玩,关系匪浅。」这一次换戴典约咬牙切齿。

千叮嘱万交代,最后逼他不得不使出戒严令,不准她下课之后出去玩,想不到还是来不及,珠胎已经暗结!

「你说那个孩子是长颈鹿……她同学的?」戴父愕愣。不是他的孙子?

「可是郎菱说是你的。」戴母不相信。

儿子不想负责任就算了,还要推到别的男人头上,实在太过分了!

「她亲口说是我的?」戴典约目中爆出怒火。

她不乖、不听话,还要将肚中的种推到他头上?

戴母点点头。应该吧!大家都这么说啊!

此时,郎姨恰巧上菜,戴典约丢下腿上的餐巾,霍然站起。「郎姨,郎菱说她的孩子是我的?」

戴典约怒气冲冲的质问让郎姨顿时慌了手脚。「她……她是这么说的……」

「混蛋!」戴典约火大地走出餐厅,步向郎菱的房间。

留在餐厅中的三位父母面面相觑。

「郎姨,」戴父率先打破沉默,「我一定会叫他负责任的。」

一旁的戴母用力点头。「绝不会让你们母女俩受委屈。」

听到主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郎姨顿时红了眼眶,「谢谢……」

「谢什么谢?」戴父微笑,「要做亲家了,还这么客气。」

「是啊!」戴母又沉入幻想里,「最好这胎先生个女孩,我才可以一圆梦想,买一堆漂亮的衣服打扮她……」

Θ====Θ  ※※========※※  Θ====Θ

刚洗完澡,准备到厨房去用餐的郎菱,甫一打开房门,一个拳头冷不防迎面而来,吓得她连忙倒退数步。

「典约?」看清来者,郎菱纳闷地问:「你干嘛打我?」

「我要敲门!」戴典约收回拳头。

「喔。」她想起今天发生的「好事」。「我跟你说,我妈妈告诉我,我有你的……」

「孩子?」戴典约眉头狠狠皱起。

「对啊!」他干嘛一脸不高兴?「你不高兴有孩子?」

「是谁的?」

「你的啊!」

「摸过你的男人不只我一个,到底是谁的,说实话!」

厚!这男人怎么又莫名其妙吃飞醋了?郎菱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是你的,绝对是你的!」

经过他上上次的「热心」教导,她已经知道怎么样才会怀孕,唯一和她上过床的男人只有他一个,绝对不会搞错!

「郎菱!」他站在她面前,凌人气势压迫着她,「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会搞大肚子然后来找我麻烦!把那男人的姓名给我,我去叫他负起责任!」

「那个男人就叫戴典约啊!」连自己的名字都搞不清楚喔?

戴典约快气炸了。「郎菱!」

郎菱慌忙捂起耳朵,预防耳膜被震碎。「干嘛吼人家?人家又没有做错事……」她很委屈地扁嘴。

「你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还敢说没有做错事?」

「什么责任?」她又听不懂了。

「你肚子中的小孩。」

「那真的是……」

「长颈鹿的?」公然种下草莓的下流胚子!

「不是啊!」长颈鹿又没对她那个又那个,他只是吻过她的颈子而已啊!

「小列?」袭她胸的混帐家伙?

「从那次之后我就跟小列分手了!」

「那到底是谁的?」

「你的……」

「不准说谎!」再敢胡说八道,他就打人了!

「我没有啊!」被他凶狠的口气吓得飙出泪来的郎菱抿起唇,「就是你的嘛!」

他好心要来解决她的问题,她却固执地一定要将孩子赖到他头上,让他气得想开口骂脏话。

「你好样的,先到我爸妈那里散布谣言,是想逼我就范吗?」

本想依郎菱单纯的个性不会做出这种心机深沉的行为,可她怎么就是不肯松口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死命咬定就是他的孩子,摆明就是想靠着戴家两老对她的疼爱,利用孩子爬上他妻子的这个位子!

也许他一开始就看错她了,她知道他不可能娶她,于是预谋将别人的孩子栽脏到他头上,逼他娶她!

「什么就范?」郎菱眨眨泪光潋滟的美眸,「你还没吃饭吗?已经七点多了,我妈一向很准时上菜的……」

「别装傻!你不想承认没关系,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总而言之,别想赖到我身上,我不会娶你,更不会养别人的孩子!」

「孩子是你的!」郎菱很固执地在这一点上打转。

她是听不懂,还是故意的?戴典约气得额爆青筋。

他一直费尽心思,想让她的脑袋变得聪明点,可是每一次的失败,都让他对她更失望;但再怎么失望也比不上她硬把别人的孩子栽赃到他头上更让他心灰意冷。

他忽然看清这名故作天真的女孩一直觊觎着戴家少奶奶的位子,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将她的一生赖在他头上。

刹那间他明白,她是用天真来掩饰她的心机,他恨透了她的算计!

他再也无法忍受大人们的一厢情愿,更受不了这女孩在背后胡搞瞎搞,他要彻底断了她的念、绝了她的心!

「我有打算结婚的对象了。」

郎菱凝视着他的眼神立刻闪出星星光芒。他决定要娶她了!耶!宝宝果然是月下老人派来的使者。

「不是你!」到底要讲几遍才听得懂啊?「是卫邦电子的千金小姐卫柳忆。」

「她是谁?」

「我唯一想结婚的对象!」

「卫邦电子的千金小姐?」卫……卫什么?

「对!」

「不是我?」她愕然。

「我不曾有一秒钟考虑过你!」

「从没有……过?」郎菱的声音变得好空洞。

「从来没有。」

「喔!」那她现在要说什么?「你骗人的吗?」

「我说真的!」他火大了,「我明天就把她带回来见父母。」

「那……那我呢?」她着急地抓着他的手,「还有小孩……」

戴典约甩掉郎菱的手,「去找他真正的父亲!」他对她已经心灰意冷,休想叫他出马去帮她谈判。

「你啊!父亲是你啊……」郎菱抓住戴典约的手,不断地重复。

「别拉我!」戴典约生气地推开她。

一时重心不稳的郎菱摔倒在地,想起她有孕在身,戴典约连忙伸手将她拉起,紧张地在她身上四处打量。

「有没有哪里疼?」他急急地问。

「有……」眼泪掉了下来。

「肚子疼吗?」不会流产了吧?戴典约急得掏出手机想叫救护车。

「心好痛。」好痛好痛!

听到郎菱的答案,戴典约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统统都是真的!」为什么不管她怎么说,典约就是不相信她?她明明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男人啊!

「明天你就会看到我的未婚妻,到时你不想死心也不行了!」懒得再跟她搅和,戴典约甩手走了。

「典约……」郎菱凄惶地哭喊,可铁了心的戴典约甩都不甩她,连脚步都不曾停顿。「孩子真的是你的嘛……」

她双腿虚软地跌坐在地,难过地哭泣着。

「郎菱?」上完菜后急忙赶来的郎姨见女儿趴在地上哭,慌忙过去问情况。「典约怎么说?」

郎菱无言摇头。

「他不承认孩子是他的?」

郎菱点点头。

「他怎么会是这么无情无义的孩子?」

郎姨从小看戴典约长大,晓得他是刀子口豆腐心,嘴上虽然骂得厉害,对郎菱的关心可从没少过,她实在无法将他和「负心汉」这三个字联想在一起。

「他有喜欢的女孩了……」而那女孩不是她!

「他有女朋友了?」郎姨愕然。

郎菱点点头,「他要娶她为妻,不娶我!」她哭得撕心裂肺。

「乖,别哭,我们会帮你做主的。」郎姨拍拍女儿的肩膀,「老爷夫人都站在你这边,一定会让典约负起责任的。」

「真的吗?」郎菱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郎姨这块浮木。

「是真的!」郎姨笃定地回握女儿的手,「老爷夫人不可能任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更何况他们这么喜欢你。别哭了,一切交给大人们做主吧!」

「好。」晓得大人们不会坐视不管,郎菱心头总算放松了些。

「明天下课后,我带你去妇产科检查,将事实摆到典约面前,说什么也会要他负起责任!」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一直觉得高攀不上戴家的郎姨也硬了心肠了。

「谢谢妈……」郎菱爱娇地抱住母亲。

「你喔!」郎姨叹口气,「也不小心一点。」

「人家不懂嘛!」她也想变成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可是妈妈没生给她聪明脑袋瓜子,有什么办法嘛!

郎菱是不懂,但戴典约不可能不懂!郎姨抿紧唇。这责任,他是负责定了!


第9章

妇产科医师看着郎菱充满期待的娃娃脸,再看看紧张与兴奋交杂的郎姨,以往他难以启口的是因为女孩年纪太小,怀孕会是一大伤害,现在看这两母女的神色,恐怕他要说的事实才是真正的伤害。

「验孕的结果……」镜框后的两只眼睛再次确认,「你没怀孕。」

「没怀孕?」郎菱水眸瞪大,「怎么会?」

「真的没怀孕吗?」郎姨此刻心中的感觉分不清是轻松还是失望。

「你没怀孕。」医师斩钉截铁地说。

「那……那我就不能跟典约结婚了。」呜……她以为孩子是她最后能得到他的方式……

没有孩子,他又有喜欢的女生,那她不就寡妇生儿子——没指望了?

看出女儿极端失落的心情,郎姨拍拍女儿的肩,思忖了一下才说:「不是你该得的,强求也没用,看开点喔!」

粉颈低垂的郎菱咬着下唇,不想点头附议母亲的话。

心情沮丧地返回白屋,才进了前院,就看到戴母急急忙忙自主屋小跑步而出,神情紧张地拉着郎菱直问:「我听贺姨说你们去医院?」

郎菱点点头。

「情况怎么样?」

郎菱神色黯然地摇摇头。

「她没怀孕。」郎姨替她回答。

「啥?」戴母大吃一惊,「没……没怀孕?」

「嗯。」

「怎么会这样?」戴母两手紧握,很是焦急。

「怎么了吗?」郎姨在白屋工作十几年,敏感察觉戴母心里必定有事。

「唉!」戴母叹了口气,「典约带女朋友回来了。」

郎菱霍然抬头,目光扫向可以看到客厅的窗子。

她瞧见了戴父跟典约,而那个女朋友……她快步往旁边移动,想看到对方的模样,却未察觉地上的石块而被绊倒在地。

「小心!」郎姨跟戴母慌忙过去扶她起来。

「走路怎么不小心点?」郎姨叨念着帮女儿拍掉衣上的灰尘。

「人家想看清楚典约的女朋友嘛……」郎菱抿着唇,快要哭出来了。

「要看就直接光明正大进去看啊!」虽然那女朋友的条件极好,可是戴母的心还是向着郎菱这边的。「典约跟你上过床是事实,去说给那个女朋友听,看她还要不要典约那始乱终弃的臭小子!」

「可以这样吗?」郎菱黯沉的瞳眸有了些许光彩。

「不可以这样啦!」郎姨慌忙阻止打算并肩作战的两个女人,「少爷一定会生气的!」

「是他无始乱终弃的,管他生不生气!」戴母义愤填膺地说。

听到戴典约会生气,郎菱立刻犹豫起来。他虽然常常比她妈妈还罗唆、还爱叨念她,可她知道那都是为她好,所以她不仅不怕,还很开心他关心她;可惹他真正生气,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看过他动怒的样子,真的好可怕,可怕到让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想还是不要好了……」郎菱拉拉戴母的袖子。

「怎么可以这么没种,自己的东西就要努力去争取!」再怎么说,典约可是她儿子,母亲有意见,他敢怎样?

仗着「戴典约之母」的身分,戴母强硬地拉着怯懦的郎菱走入主屋。

主屋里的气氛一本正经,面对着儿子第一个带回来的女朋友而不知该如何适当反应,又被老婆突然丢下的戴父,挂着上班用的营业笑脸,客套地与卫柳忆一问一答。

卫柳忆不愧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外型气质、穿着打扮皆十分得体,清雅秀丽的她毫无大小姐骄气,温暖和煦如三月春风。

好漂亮的女孩,可是她也不差呀!郎菱扁着嘴不服气地想。

卫柳忆很漂亮,但没她可爱;卫柳忆很有气质,但没她活泼讨人喜欢,而且她喜欢撒娇、很容易就跟人打成一片,如果今天是她坐在那个位子上,一定可以马上逗得老爷开心得哈哈大笑,而不是跟着一起装气质。

她虽然笨了点,但笨得很可爱啊!虽然呆了点,但她都会乖乖听话啊!为什么典约要那种一看就知道相处起来相敬如宾的女孩,而不要她?

真想不通!

三个人一走进来,立刻中断了屋内的和煦。

瞧见老婆,戴父松了口气,可再看到老婆蓄势待发的气势,一滴冷汗立刻滴落额前。

可能有场战争要开打了。戴父犹豫着该找理由逃离战局,还是有义气地为老婆声援。

他还没拿捏好主意,戴母已经端起火箭筒,轰隆轰隆炸出去了。「卫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可是……」

察觉母亲意图的戴典约立刻出口打断,「妈,晚餐时间到了,我们出去用餐吧!」

「郎姨还没煮饭。」戴母白了故意打断她话的儿子一眼。

「没关系,我们出去吃。」

「我习惯吃郎姨煮的饭!」

「偶尔也该让郎姨休息一下。」戴典约不疾不徐地站起身,「走吧!」

「等等!」戴母拉住欲牵身旁女友小手的戴典约,「我话还没说完。」

「有什么话等吃饭时再讲。」

「那会让我消化不良!」戴母存心耗上了。

「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戴典约眼角瞥往郎菱,但眼神定在卫柳忆身上的郎菱浑然未觉。「等我们吃完饭再说好吗?」

「我不要!」戴母拒绝。

「等吃完饭,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决定。」

难道这女孩除了家世背景以外,还有比郎菱更讨他们喜欢的地方吗?戴母眼神充满怀疑。

「给我一个机会。」戴典约摊手。

戴母低头犹豫着,这时才发现身旁顿时静了下来的郎菱,惊觉戴母已经收势,不再乱箭狂射,看来大势已去。

「我……我也可以去吗?」她也要听为什么。

「我想……」戴典约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你没资格跟我们同坐一桌。」

一道利箭狠狠穿过郎菱的心窝。

「不好意思,」卫柳忆往戴典约身旁一站,果然是才子佳人般绝配。「我想请问一下,这位可爱的小妹妹是你妹妹吗?」

「不,她是我家厨娘的女儿。」

不是妹妹?「你好。」卫柳忆微笑着对郎菱打招呼。

「夫人……」郎菱想转向戴母求救,郎姨立刻拉住她的手。

「来,你过来帮我准备晚餐。」

「可是他们不是要出去吃?」那还准备什么晚餐?

「我们不用吃饭啊?」郎姨不顾女儿挣扎,强硬地将她往厨房方向拖去。

「我也要去啦!」郎菱不甘心就这样被判出局。

她熬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就等着长大、等着典约肯将她当成女人看待,她不要她的男人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抢走!

郎菱甩开母亲的手,跑回戴典约面前。「典约,我刚去做产检,我没有怀孕,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没有跟其他人乱来了吧?」

没有怀孕?自从知道她们去产检后,一直提着一颗心想知道情况、又不愿被看出端倪的戴典约大大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这表示他不用费心去找孩子的爸爸,将他揪出来负责任!

「没有怀孕跟没有乱来并不能画上等号。」他严肃地说。

「我不懂?」干嘛不讲白话一点,明明知道她国文很差的呀!

「那表示你只是侥幸好运而已,如果你再继续放荡下去,还是会有那么一天会自食恶果!」戴典约仍像个严厉的哥哥般教训郎菱。

「我没有放荡!」为什么典约总是听不懂她所说的?「我只有一个男人,就是你!我只跟一个男人上过床,就是你!」

多日来的委屈翻涌着,在泪水中宣泄,「我的第一次就是跟你,为什么你还会怀疑我乱来?」

郎菱坦白的发言震惊了全场,其中最惊愕的就是卫柳忆了。

「你们……有亲密关系?」她难以置信地问。

男朋友跟家里厨娘的女儿有染,而且这女孩才几岁?她有十二岁吗?莫非她身旁斯文俊逸的优雅男士,竟是个变态的恋童癖?

「对!我们有。」郎菱转头望着卫柳忆的眼神充满怨怼,「请你不要抢走我的他!」

「郎菱!」戴典约气得脸色发青。

「郎菱都坦白了,这下你还要始乱终弃吗?」戴母气恼地喊:「是男人就负起你该负的责任!」

「是啊!」戴父帮腔。「你都跟郎菱上床了,却又说不要娶她,你怎么会这么无情无义?」

「如果对人家没意思,就不要去招惹,招惹了又不肯负责任,我没你这种儿子!」戴母气得拳头紧握。

「别以为你是我的儿子,地位就比人家高一截!郎菱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是生来要让你糟蹋的!」戴父的发言获得戴母极大的回响。

「我们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彻底觉得被侮辱,再也待不下去的卫柳忆铁青着脸,拿起包包往外走。

「我送你回去。」戴典约忽视挞伐他的家人,跟在卫柳忆身后。

「不用。」她今晚终于认清这个男人,「我自己叫计程车。」

「这里叫不到计程车。」戴典约绷着脸,坚持送卫柳忆一程。

两名感情破裂的情侣持续着没有交集的对谈,迅速离开了屋子。

等人走了,戴母才恍然大悟,「他有没有把我们的话听进去啊?」

竟然不甩他们,跟着女朋友屁股后面走了?

「我实在想不透典约为何会这样?」戴父深深叹了口气。

「是啊!」戴母跟着戴父叹气,「是我们的教育有错吗?」

「也许是你太宠他了。」

「我哪有宠他?你怎么不说是你工作太忙,没时间管儿子?」听到戴父的指责,戴母的火气又上涌。

「我工作本来就很忙,且教育儿子的事本来就是你的工作!」

「什么啊!儿子个性的培养原本就是父亲的责任,你凭什么都推到我身上?」戴母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皱起,凶巴巴地说:「他根本是遗传到你的个性,爱拈花惹草!」

「我哪里有拈花惹草?」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戴母声音拔尖,「你曾经跟公司的秘书有染。」

「那是误会!」多年前的事有什么好拿出来讲的?

「什么误会?我亲眼看到她坐在你大腿上!」

「是她摔倒了!要我讲几次啊?你听不懂人话吗?」戴父回以同质量的怒气值。

「摔倒会有这么巧的,哪里不摔就摔在你腿上?万一哪天我在床上捉到奸,你是不是也会说两个人的衣服不小心就自动脱掉,莫名其妙一起摔到床上?」

「你简直是不可理谕,这种可笑的比喻也说得出来!」

「你是被我说中所以才恼羞成怒……」

多年恩爱的夫妻因为儿子的关系霎时撕破脸,互相指责八百年前早就结案的往事。

不曾看过戴家两老吵架的郎菱顿时傻眼,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过去劝和,但郎姨拉住她,摇了摇头。

郎姨牵着郎菱的手,回到郎菱的房间,要她在床上坐下。「别再想你跟典约的事了。」

「为什么?」郎菱不解。

「就算今天勉强他娶你,你也不会幸福的。」

「我只要能嫁给典约,我就能幸福了。」郎菱一脸天真地说。

「我知道……你是在追求父亲的背影。」无法给郎菱一个完整的家,一直是郎姨的遗憾。

她跟郎菱的父亲在郎菱两岁那年就离婚了,郎菱常常问起父亲的事,也表明很想要个爸爸,所以她就跟郎菱说,贺伯跟老刘就是她的爸爸,典约是她的哥哥,她什么都有。

还好郎菱傻傻的,她随便说说就信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有两个爸爸跟一个老是摆臭架子的哥哥。

可在她上幼稚园小班时,谎言被戳破了,她哭着回家,说小朋友笑她有两个爸爸,说她家很奇怪,爸爸还有其他的老婆,哥哥也是别的爸爸妈妈生的……

那时她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哄都哄不听,最后是戴典约很不耐烦地说他以后就是她的爸爸,这样爸爸就只有一个,一点也不奇怪了。

其实聪明一点的小孩是不会被唬弄过去的,可郎菱一向很黏戴典约,对他说的话一直都奉为神旨,坚信不移,他是她的依靠,信心的盘石,不管其他小朋友再怎么说,她都很坚定地认定戴典约是她爸爸。

等年岁再长,她清楚明白戴典约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份感情就转移成为男女之爱了。

身为郎菱的母亲,郎姨不是不知道女儿心中的爱慕,也劝解她多次,说身分与人家匹配不上,可是郎菱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却非常固执,而且总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不管别人怎么否认、怎么拒绝,就算讲得再清楚明白,她还是会用自己的意思去解释,将自己关在自己构筑的理想乐园里。

她天真、浪漫、单纯,是因为她拒绝出壳,不想去面对生活中的现实与无情。

所以郎姨很自责,为了安抚女儿,她一直不停在说谎,甚至拉拢其他人跟着一起附和她的谎言,长期处于谎言中,以至于郎菱连自己都骗了。

「我喜欢典约,我要跟他在一起!」从小她就立誓,她要跟典约在一起一辈子。

「这样做,你不会幸福,连典约也会跟着一起不幸的。」

「才不会!」郎菱皱皱可爱的小鼻子,「我会很疼很疼典约,对他很好很好,他会比任何人更幸福!」

「感情的事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我会让他喜欢我的。」

「他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可是那个女生后来不要他了啊!」所以典约还是她的。

郎姨咬了咬牙,说出重话,「他就算今天没跟卫小姐在一起,他还是会选择别人,不会选择你!」

「为什么?」干嘛连妈妈都这么说?

「因为他不喜欢你。」

「他……可是……他跟我上床啦!」郎菱企图挣扎。

「那不见得有任何意义。」虽然郎姨也不懂戴典约为什么要这么做,「郎菱,典约有说过喜欢你吗?」

「他……」郎菱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但那并不表示他不喜欢我啊!」

「他跟那位卫小姐在一起并没有很久,但他就决定跟对方结婚,而且还带回来给父母看;你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连喜欢你都没说过,每次老爷夫人有意思将你们凑成一对时就拼命拒绝,这样你还能认定他喜欢你吗?」

「他……也许他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所以……」

郎姨摇摇头,「别再自欺欺人了,郎菱,他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

郎菱张着小嘴,哑口无言。

「认清楚,死了心,别再纠缠他了。」

「可是……可是他跟我上床了!」

郎姨皱眉,「为了这一点逼你们结婚,然后看你们每天争吵打闹,最后离婚散场吗?」

她不是不气戴典约,可是她不能在女儿被爱情冲昏头时,也被怒火蒙蔽了理智。

要知道她现在平心静气的劝解,其实是动用了很大的意志力,她其实很想冲到戴典约面前,狠狠地痛殴他一顿!

不爱她女儿,又为何来招惹?她恨死游戏人间、不负责任的男人了!女儿绝对不可以步入她的后尘,跟一个花心男子结婚,绝不可以!

「可是……」

「我们离开这里吧!」郎姨下了决定。离开是了断最快的方式!

郎菱惊愕得瞪大眼。

「我等等就去跟老爷夫人说,最晚下个月就离开。」

「妈,我不要!」她不要离开白屋。「我知道典约嫌弃我什么,我会改进,典约很温柔又很疼我,只要我改他一定会喜……」

「啪」地一声,火辣的巴掌落在郎菱脸上。

「你是白痴还是智障?我讲了这么多还听不懂?」郎姨气炸了,「你除了脸长得还可以,你拿什么跟人家卫小姐比?你笨成这样,连我说的话都听不懂,典约好歹也是大公司的当家继承人,怎么可能娶一个笨蛋当老婆?」

第一次被打的郎菱整个人傻在原地,只有纷然掉落的眼泪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你以后再讲白痴话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直到你被打醒为止!」撂下狠话,郎姨大踏步走出房间,摔门的声音几乎震碎了玻璃。

郎姨一走,郎菱立刻趴在床上放声大哭。「呜……人家想跟典约在一起嘛!呜……」冀盼了十七年的梦,为什么没有人支持她?

过了好一会儿,书桌上的手机响起,郎菱随意抹了抹眼泪,以哽咽的嗓音回应同学的招呼。

「你怎么了?你在哭喔?」同学关心地问。

「没有啦!」她吸了吸塞住的鼻子。

「你一定是当乖宝宝当太久,所以寂寞难耐啦!」同学嘻闹着,「卸下你乖宝宝的面具,投入颓废夜晚的怀抱吧!」

「就是嘛!」长颈鹿抢过电话,「我们今天要去跳舞,一起来吧!」

「别抢我电话啦!」女同学把手机再抢回去,「长颈鹿要请客啦!不来白不来,每天闷在家会得忧郁症喔!」

呜……她现在就很忧郁了,诸事不顺,难过得好想自杀。

「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她要换个地方纡解心情。

「现在?太早了,还没开门啦!」

「那我们去唱歌,我请客!」郎菱豪气地说。

「好!」话筒对面一致赞成通过。


第10章

Pub里,郎菱坐在高脚椅上,头趴在用轮胎做成的圆桌上,手上的啤酒空了一半。

原本还装作开心地跟同学玩乐的她,两杯啤酒下肚就不行了,活似喝下去的啤酒全都转成眼泪,哭哭啼啼的,眼泪一直掉。

同学看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平日总是漾着笑脸、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郎菱,均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菱,你是怎么了?难过什么?」绰号「熊宝贝」的女同学也将头趴在桌上,与郎菱脸对脸。

「宝贝……」郎菱呜呜低泣,「我好难过喔!都没有人了解我的心情。」

「那你说给我们听嘛!我们会了解的。」

「你有喜欢过人吗?」

「有啊!」玻璃上的小脸动了动,「你忘了我有男朋友喔!」

「有暗恋过不喜欢你的人吗?」

「呃……」这经验她没有耶!

「我有!」长颈鹿立刻举手喊有!

他暗恋郎菱很久了,可是流水无情,他也好想借酒浇愁喔!

「长颈鹿……」郎菱拉起他的 恤,擦拭满脸泪水,「你跟我说,我该怎么办?」

在哽咽声中,郎菱将自己对戴典约的爱慕从头到尾、钜细靡遗地说了一遍。

「好可怜喔!」熊宝贝抱抱郎菱,「他没有眼光,不要理他!」

「我不能不理他,我最喜欢他了,没有办法忍耐着不理他。」如果她可以做到不理他,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我们帮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那个男的喜欢上她。」其他同学提出主意。

「好啊!」大家附议。

「我有看过一本言情小说,情况跟你很类似耶!」另一个小名叫Pinky的女孩提议,「你只要受伤或生病,而且严重到快要死掉了,男主角这时就会发现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我不要死掉……」死掉就看不到典约了!

「这主意不好啦!万一真的死掉怎么办?」熊宝贝驳回,「我看到的故事是,女主角从此远走高飞,离开之后,男主角才发现他是爱女主角的,然后将她追回来。不过菱一定要把握机会狠狠欺负他一顿,一吐鸟气。」

「典约一定不会来追我的……」他巴不得小笨蛋离开他的视线越远越好!

「有一种情节更棒,」Pinky兴奋地说,「女主角怀孕离开,数年后带着小孩在街上偶遇男主角,男主角发现小男孩跟他长得好像,就问女主角……」

「好老套喔!」熊宝贝不耐地打断她,「没有新一点的剧情吗?」

「我没有怀孕啦!」被提到痛处,郎菱大哭。

她们提出的主意没个适用的,于是女生们就将箭头指向男生们。

「快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从千金小姐手中抢回男主角?」女生们一起下爪子。

三个男同学面面相觑。

「这种东西我不会啦!」长颈鹿搔了搔头。

「我不喜欢的女生来缠我,我会觉得很烦耶……」男同学之二的发言立刻换来一顿好打。

「我是来者不拒啦!尤其是像菱这么可爱的女孩,我不介意脚踏两条船……」结果,男同学之三照样被痛打一顿。

「不用想了,我自己问典约,问他要不要我!」郎菱拿出手机,按下快速拨号键。

一旁同学均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打电话的郎菱,明明已经知道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弄得这么难堪呢?同学们不懂,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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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坚持下,戴典约将卫柳忆送回卫家,但这也表示他们的情侣关系就此告一段落。

然后,头痛欲裂的戴典约怒气勃然地回家找罪魁祸首,谁知一到家,就发现父母展开结缡三十年来第一波冷战,且不约而同都不肯理会他,而罪魁祸首早就不知溜到哪去了。

「少爷,」郎姨走到抱着头瞪着电视的戴典约身旁,「我们下个月就会离开。」

「嗯。」心情烦躁的他,郎姨说了什么根本没听入耳。

「谢谢你们十几年来的照顾,很抱歉郎菱为你们带来这么多的困扰。」郎姨平着脸,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郎姨!」突然明白郎姨说了什么的戴典约自沙发上跳起来,「你刚说什么?你要走?」

郎姨回过身,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下个月就会走。」

「为什么?」谁做的决定?

「这次惹了这么大的风波,还害得您跟卫小姐吵架、老爷夫人失和,我们母女俩的过错最重,没有脸再待下去。」

「你不用放在心上……」

「除此以外,我认为将郎菱带离开您身边,对她才是最好的。」

「我并没有要赶你或她走的意思……」

「这是我们母女所下的决定,绝对不是少爷的主意。」郎姨的声音越来越冷。

她气极了从小看到大的少爷,可是她不过是一介佣仆,且受戴家照顾太多,她的脾气不能发作。

郎姨语调平平板板,但戴典约可不是傻子,他当然听得出她的讽刺之意。

他知道他对郎菱的事的确处理得很糟,他用了最差劲的方法指导她,还将她推入悬崖,就只希望她长大。

「郎姨,请你听我说,有关于郎菱……」

「请你放过那个孩子!」郎姨两手互握,克制快爆发的怒火,「我生养女儿不是为了给你当玩物的!」

戴典约顿时语塞,而郎姨再也无法忍受和这名玩弄女儿感情的男人共处一室,决然转身而去。她的背影有如一道高墙,任谁也无法接近。

郎姨对他的想法,戴典约并未真的放在心上,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郎菱那死小孩跑哪去了?

拨了第 次的行动电话,仍是直接进入语音信箱,他火大地起身,开车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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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开车绕了两个多小时仍找不到人的戴典约脸色难看地踩下煞车,在红绿灯前停下。

那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郎姨不肯说,其他人又不知道她去哪,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找过一个又一个她可能去的地方,却毫无所获。

开启前方的置物柜,预备拿烟出来的戴典约突然听到一阵音乐铃声,他迅速将丢于一旁的手机拿起,视窗上果然出现郎菱的来电显示。

按下通话键,告诉自己口气别太冲的他还是忍不住朝着手机大吼,「你死哪去了?」

还在伤春悲秋的郎菱听到戴典约的吼声,立刻一阵瑟缩,想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口。

郎菱的沉默让戴典约更是火冒三丈,「你现在在哪里?不说的话,就别回家了!」

「我在……」郎菱颤抖地说出一个pub的名称。

「又去pub?你未满十八岁,怎么可以进去?」这些pub的营业者有没有做好保护青少年的职责?

因为他们在身分证上动手脚啊!但怕被骂的郎菱不敢将事实老实招认。

不敢说?一定有鬼!「你给我在那乖乖待着,我过去接你,听到了没有?」

「好。」郎菱扁着嘴挂了电话。

「怎样?他说什么?」熊宝贝好奇地问。

「他在生气。」

「生什么气啊?」

「应该是因为我没听话,跑来pub玩!」

众同学们立刻做出要晕倒的表情。

「关他什么事啊?」Pinky义愤填膺,「又不爱人家,又要管人家,有没有搞错?」

「嘿咩!」熊宝贝也发出不平之呜,「菱要去哪里玩关他屁事?怪叔叔就是怪叔叔,又色又啰唆!」  

「典约不是怪叔叔!」郎菱生气地大嚷。谁都不可以说典约的坏话!

「好啦好啦!」好心被雷亲的熊宝贝白了郎菱一眼。

「我刚想到一个剧情!」Pinky一弹手指。

「又是哪个老套的故事?」熊宝贝不太有兴趣地瞟了Pinky一眼。

「反正爱不到嘛!那至少也不要输得太难看,要让他知道,菱可是很受欢迎的。」

听到是要「报复」,熊宝贝就有兴趣了。「快说来听听!」

Pinky将她不知从哪本小说上看来的剧情简单叙述一下。

「没错没错,输人不输阵!」熊宝贝点头如捣蒜,「他有女朋友,我们也变出一个男朋友给他瞧瞧,挫挫他的锐气!」

一听到是要用「假男友」的戏码,郎菱立刻摇头。「不行,他会生气。」这方法她用过了,虽然是因此上了床,可是典约也没喜欢上她啊!

「他凭什么生气啊?」Pinky大为不满。

「嘿咩,他如果要生气,就让他气死吧!」

众人一致表决通过,男主角由自告奋勇的长颈鹿担当,女主角不得有异议。

她死了!这次一定会被骂得很惨,呜呜呜……

Θ====Θ  ※※========※※  Θ====Θ

戴典约走入乐声震天的pub,在昏暗的灯光中找寻着郎菱的踪影。

当他终于在一堆人中找着她时,眼前的情况让他忍不住心中一把火。

郎菱靠在一个大男孩的身上,两人状似亲昵,大男孩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紧紧相依,任谁都不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戴典约注意到大男孩的脖子特别长,立刻了解他就是曾经在郎菱脖子上制造出吻痕的长颈鹿,气炸的他踩着重重的脚步往郎菱的方向而去。

「来了吗?」背对着入口的长颈鹿提心吊胆地问。

谁都没见过那位怪叔叔,万一是个孔武有力、一只手可以撂倒大熊的魁梧壮汉怎么办?

「没看到耶!」熊宝贝左顾右盼,突然,她的目光定在一个外型俊逸、身材修长的男子身上,「我看到一个帅哥,虽然有点年纪,但气质很优雅,好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在哪?」一听到有帅哥,Pinky立刻跟着左顾右盼,「我看到了,是长得不赖……咦?他走过来的方向是不是我们这边啊?」

「好像是耶!」熊宝贝眯起眼,好可以看得更清楚,「是不是要来搭讪啊?」

「搭讪?」Pinky摇头,「不像耶!他的表情看起来比较像要来杀人……」

「是典约!」郎菱立刻抬头。

身旁的女孩连忙将她的头压回去。「别动,来了正好,给他看你不缺男人!」

「不要啦!他会很生气……」

话还没说完,戴典约已经走到他们背后。

「长颈鹿?」戴典约冷声问。

长颈鹿听到有人叫他,立刻转过头来,还没看清楚来人面孔,缠在郎菱腰上的手立刻被拉开,接着左颊一阵暴痛,人就摔了出去。

「长颈鹿!」Pinky尖叫着奔过去。

「再敢接近郎菱,你的下场就会像这样!」戴典约大手往桌上重重一拍,一个啤酒铝罐立刻被压得扁扁的。

为什么郎菱没有说她的怪叔叔是个暴力分子啊?同学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走!」戴典约不由分说地拉着脚步颠浮的郎菱快步走出pub。

她完了、她死了!等一下一定会被骂得像猪头。

被塞入车里的郎菱,屏气凝神地望着坐入驾驶席的戴典约,恐惧万分地见到他的大手往她这边袭来,抓住她纤薄的肩。

因为太遇害怕,故当他的手一碰触到她的肌肤,她立刻惊惧地大叫。

「叫什么?」肩上的手转而在她头顶爆开一记爆栗。

「对不起!」不管如何,先道歉就对了。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还是给我跑来这里鬼混!」

「对不起!」她有千言万语,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还敢说你没有跟其他男人乱来?那你刚刚跟长颈鹿是什么姿态?」

「对不起!」那不是她出的主意,她是被强迫的,她好冤枉啊!

「不要只会说对不起!」一直重复那三个字,听得他心更烦。

「对不起……」

「闭嘴!」戴典约气得一把封住郎菱的嘴。

他的吻强势又凶猛,郎菱完全招架不住,只能被动地承受,任凭他将一张粉红小嘴吻得又红又肿。

鼻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属于男性的古龙水味道,他霍地放开她,怒视着她。

「典约?」不要这样凶巴巴地看着她啦!她真的好害怕。

他想起一进入pub时所看到的景象——她小鸟依人地靠在长颈鹿的肩膀上,任凭长颈鹿的手缠上她的腰,抚摸着她的背,亲密的表现分明就是一对恋人。

怒火灼烧,他恨不得砍下长颈鹿的手,将他丢入水泥桶,灌上水泥,丢进台湾海峡,让他一辈子再也无法碰触到郎菱!

干嘛不讲话?干嘛一直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她?郎菱没胆再迎视戴典约的目光,她怯懦地低下头去,突然,一道红光闪入她的眼角。

「你流血了!」郎菱吃惊地握住他的手检查。

一定是他刚刚压扁啤酒罐的举动弄伤了手!看他掌心红了一片,郎菱好心疼,眼泪漫入眼眶。

他浑然不觉掌心的疼痛,他心里只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家伙乖乖的不再随便乱来,不四处去招蜂引蝶,别再让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的身体……

他无法忍受看到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被郎菱握着的手一个反转,扣住她的纤手往旁一拉,让她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

「你是我的!」他低声闷吼。

她太笨,没资格当他的贤内助;她太单纯,无法应付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她只能摆在家里当装饰品,对他的事业没有任何一点帮助,所以他不要她,因为她不适合总裁夫人的角色!

可天杀的,那又如何?他一次又一次逃避内心真正的感情,还跟理想中的另一半——卫邦电子的千金女卫柳忆交往,可他想的还是她,在意的还是她,一听到她跟其他男人有所接触,就当场气得火冒三丈!

她无法当他的贤内助,那就算了,他又不是没能力撑起戴家的童装事业;她无法应付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那就算了,他会把她放在白屋这间伊甸园,让她一辈子都不受到现实的伤害……

他要她!他无法忍受眼睁睁看着郎姨牵着她的手离开白屋,那样的情景会让他全身发抖,一颗心惊惶不已!

郎菱心口一跳,难以置信地抬眼,「你刚说什么……」

问话的小口再次被封住,热切的激猛火焰再次吞噬了她。

他的火舌恣意在她口中翻搅,占有性十足地吸吮瑰嫩唇瓣,尽情吞没在他口中。

薄短的 恤被往上推,粉红色无肩带内衣则被往下拉,小巧的雪胸被他的大手所擒,雪乳顶端的娇嫩蓓蕾是最美丽的一抹淡红,静静躺在他的两指之间,由于他的拉扯夹捏而娇艳绽放。

娇吟声因胸前的骚动夺喉而出,轻轻细细的,却拥有足以引爆他体内男性欲望的强大力量。

拉开她身下白色七分裤的拉链,淡淡粉红色的小裤娇羞地露出脸来。

他直接扯下七分裤,连着粉红小裤也一并褪到脚踝,长指梳弄着柔软的细毛,滑入丰软的花苞中,强硬地拨开花瓣,攫住小巧的嫩核。

揉弄嫩核的动作与吻她的动作一样强势,时快时慢,一会儿轻柔得让她销魂,一会儿又快速得让她情不自禁放声吟哦。

薄薄的湿意沾染上他的指尖,长指往下探寻水源处,晶莹水蜜早已泛出窄小的花穴,缠绕上他的指尖,热切地欢迎他的到来。

戴典约空出一只手将身下的椅子推至最后,接着握住郎菱的纤腰,置于他肌肉结实的小腹上。

「典约。」坐在他身上的郎菱急切地想要再听一次不真切的命令,「你刚刚说什么?」

忙着卸下长裤的戴典约抬眸觑了她一眼,她那双莹莹水眸充满希冀,在黑暗中闪烁着异常的光芒。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起她的翘臀命令着,「坐下去,轻轻的。」

火热的亢挺顶着柔软的花穴口,一向顺从的她借由他的帮助,慢慢地坐下……

她感觉到他的火热撑开了她紧窄的花穴,一寸一寸地深入她的身体,她忍不住抽搐了下,异样的酥麻感自被他充实的花径里确实地传递到全身。

在她身下的他稍微挪动了一下身躯,调整成较为舒服的姿势,埋在她幽径里的勃然男性也跟着转动,摩擦她细嫩的花壁。

「啊……」小手抵着他厚实的胸,愉快地轻吐了口气。

她沉醉的模样是那么迷人,让他想要得到更多,他要看她深深陶醉的模样,那将会彻底满足他男性的征服欲。

窄臀忽然往上一个顶击,措不及防的郎菱「啊呀」叫了一声,她的反应深得他心,于是他开始强力进出抽送。

娇小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小巧的玉乳跟着上下晃动,她害羞地以两手遮胸,他却把她的手拉下,低头含住其中一方蓓蕾。

「啊……」她不停喘息呻吟,纤腰忍不住跟着款摆,照着身体的意志不断扭动。

突然,他停止了动作,任由她在他身上表演。

他的停顿让她的渴望更深,更剧烈地前后摇摆着,不断摩擦他的铁刃,像是要点燃最灿烂的花火。

「唔……」她的花穴紧紧包裹着他的男性,又湿又热,让他也忍不住发出低喘。

「郎菱……」他感觉花径传来一阵一阵的收缩,压迫着他的刚硬,他知道她即将高潮,故也放松自己,双双迈向极致的天堂……

郎菱喘着气,趴在戴典约的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跟自己的相应和。

「典约,你要我对不对?」她要再听一次他强硬的命令,确确实实地再听到一次!

怀中小人儿的漂亮大眼毫无自信地盯着他,贝齿紧咬着下唇,似是在准备若他的答案未如期望,那自虐的力道可以支撑她度过。

他知道她爱他、眷恋她,知道很久很久了,只是他一直以现实考量在逃避,不想去承认他也爱这个小他九岁的女孩很久很久了。

「对。」

喜悦的光芒瞬间在美眸间炸了开来,感动的眼泪盈满眼眶,滴落腮边,与高高扬起的唇角融成最美的笑花。

这是他所看过最美的笑颜,心一个悸动,他低头将花儿采撷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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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菱,」同在一个银行工作的同事兴匆匆地拿来一本杂志,「最近新崛起的名模跟你名字一模一样耶!」

正在换装的郎菱瞥了杂志上的娇俏人儿一眼,微笑说道:「我也当过模特儿喔!」

同事愣了下,打量郎菱那瘦瘦小小,前看似悬崖、后看似峭壁的身材,即便她的长相十分甜美,但要跟个高腿长、前凸后翘的模特儿联想在一起……请恕她实在没有那么大的幻想力。

「我真的当过喔!」郎菱再次强调。

同事嘴角抽搐了下,再看一眼穿着打扮不是过于浪漫梦幻,就是过于天真活泼,穿在小孩身上十分可爱,但穿在大人身上怪异到了极点的服饰,撇了撇嘴说道:「是童装吗?」

这种身材除了童装模特儿,哪家厂商会要她?

「对啊!你怎么知道?」郎菱笑开了,「就是童装模特儿。」

是真猜对了?还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一直觉得跟过于天真浪漫的郎菱有着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代沟的同事,敷衍地笑了笑。

「你该不会身上穿的就是童装吧?」

「对啊!」她的同事好聪明喔!难怪能考入全国最大的银行;哪像她是靠着戴典约走后门进来的。「这是我未婚夫家里设计的童装。」

天啊!真的是童装?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将童装穿在身上?是她怪,还是他的未婚夫是变态呀?

「省钱也不是这样子吧?」不明白郎菱背景的另一位同事说。

「不是省钱,这样我就变成实体广告啦!如果要买童装,请记得跟……你们要去哪?」

「回家!」

「吃饭!」

她们还没结婚生子哩!推销什么童装?才二十几岁就有一个未婚夫,让三十好几的同事心里好生嫉妒。不过既然是个变态,还是个抠门的变态,那似乎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喔。」郎菱耸耸肩。

当初是她要求戴典约帮她安排工作,来学习社会经验;不过她发现出社会后的人际关系跟在学校里差好多,总觉得不管跟谁都格格不入。

不过没关系,她读书时期的好友现在还是好友,她最爱的典约还是只爱着她,这样她就很幸福了。

手袋里的手机响起,她赶忙按下通话键,方置于耳上,话筒里就传来一阵大吼。

「你在摸什么?我等你二十分钟了!」

是典约,他来接她了!一听到戴典约的声音,郎菱的黑眸自动转成爱心符号。

「我刚在跟同事聊天。」

「跟同事聊什么天?男的还女的?」让他等了二十分钟,结果她竟然在聊天?

「女的啦!」厚!典约的醋劲还是这么大,都不准她跟男生有任何来往。

就连长颈鹿,也是她「卢」了半年,搜集了一堆人证物证,证明他们是清白的、只是纯友谊,他才勉强同意让长颈鹿成为她的好友,前提是——只要有长颈鹿出现的地方,先生他也要跟着出现!

不过吃醋是他的爱情表现,她也甘之如饴啦!如果哪一天他突然不对她吃醋了,她恐怕就得抱着枕头哭了。

「给你三十秒,不出来,婚纱就别试了。」话筒的另一端迟迟未有声音,以为郎菱又跟同事聊得忘了他,戴典约立刻出言恫吓。

「我现在马上出去。」听到威胁,郎菱慌忙停止无聊的幻想,关上衣柜,飞快地跑出职员室。

她终于要嫁给典约了,唷呼!

下个月,她就会是最美丽的新娘,与典约一起住在白屋里,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每次一想起他们即将迈入的美好未来,她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郎菱望着仍晴朗的蓝天,开心地笑开了嘴。

「别站在路边傻笑!」下了车来抓人的戴典约没好气地敲了她头一记。

「典约,」郎菱两手抓住戴典约,「典约、典约……人家要嫁给你了,开不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戴典约没好气地回答。

他将要娶个小麻烦,可以推测他未来的生活将会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他会像个忧虑的爸爸,一天到晚跟在不懂事的她身后为她收拾残局。

「你不开心?」郎菱扁起嘴,「为什么你不开心?为什么、为什么?」

戴典约被郎菱不断重复的「为什么」烦死了,索性低头吻住她的嘴,顺便封住她无聊的问题。「我很开心,行了吧?」

「开心就好。」郎菱漾着笑,与他一起往停在路边的座车走去。

他想他一定会苍老得特别快,而她则会保持永远纯真的娃娃脸,只是……他摸摸她的头,爱了就认了吧!

这,也是一种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