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29

动物凶猛: 罪爱 71-完

71.

林音失踪了6天,林瑞现在几乎要疯了。
他那天追出去後完全看不见林音的身影,回到饭店几乎想杀了孙嘉瑶。回家後家里空荡荡的,一看便知道林音没有回来过。他一直等到次日天亮,可是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他睁著熬红的双眼接到了来自学校的电话,说林音没有去上学。
哪里去了?!
这几天以来盛世总裁办公室中一直没有人,房间的主人时时刻刻待在家中足不出户──林瑞一直在悔恨和担忧中度过漫漫长日。
余贺彬看见憔悴的林瑞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岁一样,连房间也充满了颓然的味道。
“老天,你拿什麽来证明你是林瑞?”
余贺彬说著不好笑的笑话,发觉对方根本没理他後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到底怎麽了?你的宝贝呢?”
听到这个词,林瑞苦笑了一下。
“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余贺彬听出了什麽,看看四周,问道:
“你对林音做了什麽?”
林瑞一点也不想回想那个几乎想让自己後悔死的场景,可是拗不过余贺彬的好奇心,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听完後余贺彬大叫道:
“你简直是自掘坟墓!”
然後他又说:“也不能怪你,好歹你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要是不这麽做的话,你也熬不过去这几年。”
“可是我该怎麽办?先不讲日後我要怎麽面对小音,重要的是现在她在哪里?”
林瑞的声音已经有些哭腔了,看来这几天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你不知道?”
林瑞摇摇头。
“连小音的好朋友都问我小音不上学的理由──她谁也没告诉就走了。莫非是遇上什麽事了?”
一想到这里,林瑞惊恐起来,立即抓起电话拨打110。余贺彬上前扣住了电话,有些伤感──叱吒风云的林瑞竟然变得如此没常识,现在才想起来报警,如果真的有什麽事的话,6天过去什麽都来不及了。
“你先冷静一点,还没有什麽证据证明她出事了。若是绑架的话会有绑匪和你联系。我现在倒是更倾向於小音的离家出走──毕竟还是接受不了那样的你。”
可是现在对林瑞来讲,倒宁可林音是被绑架的,那样不管用多少钱他都能赎回自己的宝贝,可如果是林音自己想失踪,就像余贺彬以前说的那样──一个女人想隐藏的东西,十个男人也找不到,何况是隐藏自己。
“她能住在哪里呢?”
“路寞然。”
“嗯?”
余贺彬突然想起来自己曾听过林音说过这个名字,虽然是在梦中。
“路寞然?”林瑞也想起来了,林音以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T大的实习老师!


72.

李欣自从林音“失踪”以後便一直给她打电话,可不管是短信还是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电话那边总是在响著一个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的声音。
林音一直没有开机,就好像突然之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林音缺席一个星期以後,一天放学,李欣和肖歌正准备出去,她在校门口看见了一辆甚为眼熟的车子。加长型的林肯车门打开,里面下来了林音的父亲。
“李欣。”
他说道,来到了李欣的面前,一脸的严肃。李欣身边的肖歌是第一次看见真人林瑞,正大为感叹著,但林瑞却瞅也不瞅他一眼径直对李欣说道:
“你知道路寞然吗?”
李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了几秒才答道:
“嗯。他是我们的实习老师。不过已经离开了。”
李欣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潜意识中觉得似乎同林音有关,否则林瑞无事不登三宝殿。
今天的林瑞比起平常似乎更像在抑止自己的某种感情。他的脸上没有以往温和的笑容便是最好的凭证──林音失踪已久,身为父亲一定会很著急吧。
李欣这麽想著,可林瑞却接著问道:
“那你知道这个路寞然住在哪里吗?或是,要如何联系?”
李欣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路寞然的地址和电话之类的基本信息,她并不像林音那样熟悉路寞然。
看来李欣不像是在说谎,她也没有理由骗自己,林瑞有点绝望,但马上又想起来什麽。
“路寞然的是T大物理系的?大四学生现在还在上学吧?”
李欣点点头。
“那就好。”
林瑞迅速返回车中,然後向著T大的方向驶去,留下还不明所以的李欣和肖歌。
“那个……是林音的父亲,林瑞?”
肖歌诧异地问道,可是李欣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偏巧今天路寞然没有在学校,原本大四这个时候所有课程都已经结束了,他们是校园中最自由的一派,所以林瑞扑了一个空。但这麽显眼的人在四处打听路寞然的事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他的耳朵中了。
“好像今天学校有个人一直在打听我。”路寞然看完同学的短信後对林音说道。林音吃惊地看著他,问道:
“是谁?”
“不认识。听说是个很英俊的男士,开著很夸张的加长型林肯在学校里招摇。”
“加长型林肯?”
林音大叫道,吓了路寞然一跳。
“不好了……”
“怎麽了?”
看见林音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路寞然担忧地问道。
“是我父亲。”
“哎?!”
“那辆加长型林肯,在这里是林瑞的标志。不会错的,他大概知道了我在你这里,所以来找你了。”
路寞然原本是想说──那样正好,我和他好好谈谈吧──可是他马上想起了前几天林音的话,似乎林瑞真的不会赞同自己和林音的婚事。虽然那时林音的用词很夸张,可是路寞然也相信她不是危言耸听的女孩。也难怪她的父亲不会轻易答应,毕竟是如此优秀的女儿要出嫁了。
“那麽该怎麽办呢?”
他问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林音想了想,终於说道:
“我回去。”
“哎?”
“不然被他亲自找到这里事情将会变得更加复杂。林瑞绝不是你外表看起来的那麽和蔼可亲。”
被女儿如此评价,身为父亲的人是不是该好好检讨一下了?可惜现在林瑞听不到这些话。
林音接著说:“我在这里叨扰你也太长时间了,就像你所说的,也该好好面对现实。”
路寞然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女孩,就像她当初执意要入住自己也没有辙一样。他看著林音收拾东西,在背後突然问道:
“你还会回来吗?”
路寞然在心里已经将林音认同为这个家的一员了。
林音停下动作,慢慢转过身露出漂亮的微笑。
“当然!为什麽不?我可不是来你这里玩幼稚的恋爱游戏的。我们都有这种觉悟不是吗?”
是的,是相当的觉悟。
可是在看到林音走出家门的那一霎那,路寞然突然有种她再也回不到这里的预感,而林音莫名其妙说的“对不起”更是印证了他的这个感觉。而为什麽要在临出门的时候说对不起,连林音自己也不知道。


73.

她坐在出租车中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外面下起了淅沥的小雨,看著玻璃上的点点水珠,林音靠在一边陷入了回忆中……
在一个星期以前,似乎是被事先设计好了一样,她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看见了不该看的事。之後一走了之才发现如此将自己置於了一个不利的境地。她不需要逃跑的理由,根本就没有自己发表意见的权利。她是林瑞的女儿,是女儿,不是其他什麽有权利阻止林瑞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人!
就这样落荒而逃好像是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样,多麽好笑的理由!她根本就没有权利来约束他。
所以,就以此来当作无故失踪的理由吧。然後,自己也去找另外的一半,将彼此命运的红线剪断。
这样想的林音,不可避免地要承认自己利用了路寞然,他的确是自己在失望之极时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每次看到他灿烂干净的笑脸,林音总会感觉自己很污秽,是个十恶不赦、无可救药、虚荣的女人。
打开电梯门前林音深吸了一口气,然後进到了久违回来的家。
林瑞倒在沙发中,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倏地站起来──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拥有这里的钥匙!
“……小音……?!”
是她,是自己深深思念的人!她回来了!
林音看见林瑞时站住脚,黑色、毫无掩饰被人透视的的眸子看著林瑞的脸──这个男人瘦了,干净的下巴上已是青光森森,胡子开始冒尖,他根本没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仪表。
他真的是那个男人吗?
“我回来了。”
她淡淡地说道,拖著行李往自己的房间走。经过林瑞的身边时她什麽也没有说,甚至也没有去特意看他一眼。
可是林瑞没有这种耐心,他一把抓住了林音的胳膊,那力气好像是在确认林音的存在,扣的她生疼。
“……真的,真的是你……我的宝贝……”
他又这样说道,不禁让林音怒火中烧。
宝贝?这个称呼该易主了吧?
她刚想发作,又立即意识到自己回来不是和他吵架的,自己也不想作胡搅蛮缠自私的孩子。
“抱歉,这几天一直没有和你联系。我只是突然想过一种不同於以往的生活,然後作了一下坏孩子。”
林瑞没有把林音的话听进去,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她的眼睛。林音就仿佛挑衅一样回瞪著他。气氛很怪异,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小音,”最後还是林瑞首先打破了平静,他说道:“也许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坐下好吗?”
林音将行李放在一边,和林瑞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可是她适度地和自己的父亲保持了距离。
林瑞见此苦笑了一下──这都是自己惹的祸。
“首先,我该向你道歉……”
“为什麽?”
林音马上反问道,眼睛直直地看著林瑞。
“因为你好像有点误会。”
“因为什麽事?”
“小音!”林瑞低呼,“你别这麽残忍──”
他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手臂中。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林音不禁有点心软,可在表面上她还是一幅冷淡的模样。
“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但是孙嘉瑶我真的对她没有什麽感情,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麽?”林音淡淡地说道,“我该恭喜你的,你找到了你的所爱,而按照我当初的话,我是不会干涉你们的,也会和你的妻子、我的继母好好相处。”
“不是这样的!”林瑞拉住林音的手,有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的感情……”
“我不知道!”
林音甩开了他的手,提高声音说道:“你要和谁在一起不管我的事。你不要自作多情,要娶孙嘉瑶还是何玉谁都可以!”
“小音!”
林瑞低吼了一声上前把住了林音的身体,後者在死命地挣扎,不停地拍打他的手。
“你给我放手!……”
“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和孙嘉瑶在一起吗?还有那个何玉?”林瑞一边桎梏住林音的挣扎一边喘著气说道。“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和她们在一起吗?”
“知道又怎麽样!你是我爸!”
“因为你!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需要发泄自己的欲望。可你知道这世上最悲哀的是什麽事吗?便是守著自己所爱的人却不能碰她一下!那该怎麽办?你说我该怎麽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音大叫著,完全是一幅失控的模样,可是现在抱著她的林瑞比她更疯狂。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是你劝我去找女人,我照著你说的去做了,那麽你现在为什麽生气?”
“不要自作多情!我什麽时候在生气了?你要找谁跟我没有关系!”
“那麽,为什麽那个时候要跑开?”
“废话!我又不是变态的偷窥狂!”
“可是你当时的表情并不是这样……”
林瑞松开了手,幽幽地问道。林音张著嘴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陷入沈默。
过了很久她才说话:
“我只是不适应。我没想到你会是那种模样……不是的,”林音低下头喃喃著,“在我的心里,你不应当是那种人!”
“不应当是哪种人?”林瑞反问。“我并不像你想象的是个君子……”
“我只是不想打搅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她又忽然高叫,即刻推翻了刚才的论调。
林瑞诧异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不知道该说什麽。林音接著说:
“在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难道不都是关上门说声‘对不起’吗?我会跑掉只是没想到会是你而已。没错,是我将你虚化了,忘记了你其实是个人,所以才无法在一瞬间接受……接受你那种行为。我发现我错了,所以现在回来向你认错,抱歉,我们不要再谈了。”
“不是这样的理由……”
林瑞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你在骗人……”
“那麽你希望是什麽?”
林音冷静地看著他,“固执的是你。你不要妄想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那样做的是你!”林瑞忽然大喝道,打断了林音的话。他的眼睛似乎在喷火,一股热流经过了他的全身,灼伤了他的心。
“我?真是好笑……”林音不可思议地笑起来。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要娶妻子,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林音听完了他的怒吼,却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那麽你便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玩完了女人便一把抛弃她。何玉的事我早该看清楚你的为人。甚至,在你对我做出无可挽回的事之後我就该离开你的!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再也不能接著错下去──你是我爸,你只能是我爸!我们是父女,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爱吧!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也不会是你的别的什麽人!不会!!”
这些话仿佛利箭一般刺入了林瑞的心,原本已经就千疮百孔的感情现在已经支离破碎了。他不敢相信这些话会由他最爱的人说出来,而且是以那样充满鄙夷感觉的语气说出来──他可以被全世界的人责怪,被全世界的人误解,可是唯独一个人不可以,那便是林音。
“你没有立场这麽说我。”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林音却一点也不害怕那来自於眼前男人的灼热视线,她哼笑著眯起双眼,愈加不屑地看著林瑞:
“那麽就当我没有这个资格吧,因为你要怎麽样完全不管我的事。被你抛弃的女人是她活该!是她瞎了眼看上了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而我也告诉你,日後你也别管我的事──我已经和人订婚了。”
她轻松地说完,然後得意地看著林瑞的脸在一瞬间由白变青,似乎因为打击到他而感到舒服和解恨。她看见自己如此轻易地击溃了这个人,禁不住想在这里大笑。
而林瑞却眼前一黑,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他,并且击碎了他脚下的大地,将他推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看见林音开心的笑。
“你刚才说什麽?”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可是林音却再次重创了他:“我说,我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也和对方的父母见过面,现在只要等待我满20岁便可以办理手续。其实这根本就多此一举,反正我和他也只是有没有那张纸也不差的关系了。”
仿佛越这样说就越能刺激到林瑞一样,林音现在是铁了心要报复他、刺激他打击他,哪怕是说谎。
果然,林瑞已经开始失控了。
“那个人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婚礼上你自然会看见他。”
路寞然。
林瑞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个名字,然後他挥起手臂想也没想地给了林音一巴掌。 啪──
直到清脆的声音响起,林音的脸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痕,两个人依旧在沈默地对视──
这是林瑞第一次动手打林音,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大声骂过她。
林音捂著红红的脸颊,呆呆地看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掌就像是在打在她的心上,疼在骨头里。
而动手的人也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掌心还隐隐作痛,疼的触感也回荡在自己的心中。
可是他竟然不後悔。
“退学,然後一步也不许迈出这个家。”
他冷冷地说道,不带一丝怜悯。
林音忽地抬起头,激愤的声音脱口而出:
“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林瑞扬起手臂,又是一个干脆的动作。
啪的一声,林音被巨大的推动力击中倒在了地上,口中涌出了涩涩咸咸的液体。曾经那麽和蔼可亲的父亲无情地站在她的上方,眼中是冷酷的神色。
“林瑞……”
她狠狠地说著,压下苦涩的味道。
“我以前太宠你,结果你一点教养也没有。现在我要重新教育你,还来得及。”
“你别以为对我这样我就会向你低头!你也别妄想改变我!衣冠禽兽──”
林瑞蹲下来,他摸去了林音嘴角的血,却面带笑意地对她说:“你似乎忘记了我有著什麽样的称呼,看来我该改变一下自己以前的教育方针了。你真是令我失望,小音。连孝道都不守的孩子没有必要去上学。以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结婚什麽的,没我的允许你永远也别想!”
啪的一声,这次挨打的是林瑞──林音扬起的手掌还停在半空中,眼睛中是说不出的淡漠。
林瑞捂著脸,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似乎想说什麽,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样陷入了绝境,这是开始,却不是结束。沈默是他们现在唯一的语言,谁也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瑞是,林音也是。彼此之间亲密无间的感情已经龟裂了,再也无法复合。
林音拖著残步回到房间,与其说是她的意识使然,不如说是本能的回避。她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摸著红肿的脸颊才相信刚才的一切不是梦。
捂著头低低地哭泣,以前她的眼泪在林瑞面前是珍宝,可是现在那个人变了,自己也绝不会再在他面前流下不值钱的液体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哭了……没用的家夥!
林音狠狠地责骂自己,真想痛抽自己一耳光。
林瑞也并未因此释怀,刚才一气之下打了她,现在痛苦和後悔开始涌上来。他的双手摊开,又紧紧地握住,悔不当初。
可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什麽也来不及了。
明明是自己的错。


74.

“……小音……”
林音的门前响起了一个低沈的声音,原本将自己卷成一个毛毛虫的林音听到声音後立即坐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是谁在叫自己,可是自己眼角还有泪痕,就这样妥协,那自己才真是犯贱!
她蒙头躺下,装作什麽也听不见,可是那一声声不断的低呼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不会开门的,你快快走开吧!
她在心中暗自下决心,和门外的人比起了耐性。
叫了好多声已经没有出来开门,林瑞微微苦笑著。可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门前,静静地等著,等著她出来的时刻。
偌大的房子好像没有人一样寂静,唯一的两个人彼此都在探听对方的声音,可是自己却安静异常。
低微的叫声消失了,林音安心松了一口气──她最怕林瑞的声音,那简直就是自己决心的天敌。
她一夜未合眼,辗转反侧,却终於忍不住悄声下床打开了门──林瑞像─木桩一样坐在地上。她再次关门已经来不及了,林瑞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很想用另一只脚踹死他,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这麽做。
“放手吧,真是难看死了。”
她冷漠地说著,眼角还有泪痕。
“……小音……我们……”
“已经完了。”她忽然如此说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我以前所说的,想要作你的女儿这种话请你忘记吧,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我说,我要嫁人。”
“不可以……”
“所以我说你要想使我幸福,就以父亲的身份来祝福我们!其他的我什麽也不要!”
他们一个在屋子外面,一个在屋子里面。林瑞的一只手放在门框上,垂著头站著,简直不像个在社会上混了那麽多年有权力有地位的人。他嗫嚅道: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好吗?”
林音摇摇头,她没有天真到以为林瑞不会对那个人做什麽──RAY是个极好的例子。
林瑞慢慢抬起头,林音有点心惊──他的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麽温和了,暗藏杀机。
或是说,是欲望在翻滚。
她迅速关上门,可是林瑞的动作更快──他一手将林音推进门内,自己进来後反手锁上了门。
林音在後退,却依旧保持冷静──虽然她意识到了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在害怕我?”
站在门前的林瑞问道,和林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已经疯了。”
林音说道。
“那麽你知道我为什麽疯了吗?”
“我说了不想再管你。”
“可是你刚才还说希望我能以父亲的身份给你祝福。”
林音可不相信他的话,她在等著他接下来会说什麽。
“可是我不会同意。”
“你同意不同意已经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了!”林音笑道,“现在可不是封建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的都是过时的玩意。”
林瑞眯起了眼睛,并没有因为林音的挑衅而乱了阵脚。他淡淡地说道:
“那麽,我就带你一起消失吧。”
他忽然如此说道,也慢慢靠近了林音。後者後退著,直到靠到了床边上倒了下去。“那麽,我就带你一起消失吧。”
他忽然如此说道,也慢慢靠近了林音。後者後退著,直到靠到了床边上倒了下去。
她刚想坐起来却被林瑞按住了肩。
“你在胡说什麽?”
她已有些发怒。
“是不是胡说你想不想试试看?”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你到底想怎麽样?”
“这难道不该由我来问你吗?!”
林瑞突然之间提高了声音,其中掺杂著一丝无助。“你到底要怎样折磨我才能放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感情!”
林音被吓呆了,听了很久才明白他的话,忽然有点软化。
“你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可是却以忽视我的感情为乐!你是个残酷的妖精。”
他说爱自己?!
他说了!他终於说出口了!!就像一个人从天平的一端跳了下去选择毁灭,另一个人也无法独活,再也不复以往的平衡。
林音最担心的事终於发生。
面对如此坦率的剖白,她再也无法装作熟视无睹。
父亲的形容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什麽?
事情演变到这般地步,又要如何收场?
“可是,我是你的女儿……”
“小音……”
林瑞搂住了音,浑身炽热的温度简直要融化了她。
不是的……
“你不能够和任何人结婚,除了我之外,谁都没有资格给你幸福。我所谓的幸福是让你待在我的身边,而你所谓的幸福是留在我身边。你不能离开我,不能这麽残忍!”
他没有给林音说话的时间,立即把她推倒在床上。林音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炽热的吻已经附在了自己的唇上。
“……呜呜……呜……”
她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身体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林瑞已经牢牢地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了。
为什麽变成这样?
她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太过刺激到他,然後结下苦涩的果子给自己吃?
林瑞的舌头在她口腔中翻江倒海,不断地索取──这股热情令她吃不消。
并非如此便结束了,林瑞从後边环住了音的身体。嘶啦一声,寒冷空气侵蚀著林音的肌肤,她茫然地看著林瑞。
“……你……”
可是林瑞却冷静异常,有条不紊地继续,丝毫没有把林音的反应放在眼里。
“你真的已经和别的男人睡了吗?”
“不要问我这种恶心的话!”
林音愤怒的拳头落在了林瑞的背上,可是竟然没有用。
她惊恐,难道自己真的要为一时的乱说而付出代价吗?
身上的林瑞忽然轻声笑起来,他的手直接在林音的肌肤上摩娑著,看到她本能地颤了一下,洁白光滑的细嫩皮肤上泛起了鸡皮疙瘩,他放心了──这样青涩的反应,他的宝贝还是纯洁的。
一旦错过,便会後悔。
曾经有那麽一瞬间林瑞困惑过,怀疑自己现在的做法是否正确,可是一想到他的宝贝在别的男人怀中,心中仅存的理智便烟消云散了。林音的反抗被他自动漠视,一切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
这是最後的机会,不管如何,两人都再也回不到过去。
既然如此,还要忧虑什麽呢?
罪恶、伦理、道德,这些桎梏了他太久太久的东西慢慢从男人的脑中消失了。
说过自己不要哭的,然而此时此刻根本不是谈这种问题的时候,因为恐惧而诞生的眼泪夺眶而出,林音哭了起来。
开始只是轻轻地抽泣,但在林瑞不断地“攻城略地”之下,她开始大叫,眼泪顺著两腮流下来。可是这样根本唤不起林瑞的理智,反而让他因此而更加疯狂。
“……女人此时的眼泪只会激起男人更大的征服欲……”
她隐隐约约听到这句话,全身已经赤裸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从此刻起,她不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女人。
头顶的灯光炫目刺眼,忽然一阵空白,一阵恐惧,一阵惊慌,随著林瑞灼热的目光,她似乎要进入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林瑞脱下了上衣,顺手丢在一边,慢慢靠近了林音。肌肤相亲,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的人微微地颤了一下──林音闭著眼睛,一幅木然的样子。
无止境的爱抚,无止境的亲吻,无止境的缠绵,疯狂的动作中藏著温柔的爱意,可是林音却在漠视这种温和的情意。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微微张著嘴却什麽也不说。
林瑞轻而易举地就桎梏了她的手臂,低下了头用温柔的双唇吻著她白嫩的胸膛。林音像一条白净美丽诱人的美女蛇一般在他身下扭动抗拒著,一次次地挑动他的欲望。
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女孩放低声音呜咽起来,却丝毫没有唤醒林瑞的同情心。他的手顺著林音的脊背慢慢滑到下面,含苞待放的身体受不了这份刺激颤了一下,他顺势拨开了她修长的双腿,将之一览无遗。
“不!”
被极度撑开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男人巨大的欲望,林音低哑地叫著,眼睁睁地看著对方生硬、缓慢地挤了进来──她疼得发抖。
“不……不要……”她哭喊。
好疼!真的好疼!身体快要被撕裂了!
林瑞无视她的哀求与哭喊,强硬地撑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插入──这稚嫩的身体,他已经渴望很久、很久了……
“停、停下来!……不要……”
林音沙哑地叫著,瞪大眼睛,然而视线中却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林瑞冷笑了一声,挤进一半的欲望停顿了下来,身下的女孩子哭得凄惨,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泪珠,像一朵易折的花儿,然而,这样的少女更加让他渴求不止。
他不说话,专注地将林音双腿分开到极致,埋进了一半的欲望抽出了一寸,深吸一口气,如利剑般迅速插了进去,直到完全没入。同时,少女尖锐地大叫。
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了,他已忍得太久太久。他无法抑制,低吼一声扣住音的腰,狠狠地一撞。“疼!──”
女孩惨叫道。
林瑞吼了一声,停顿了一下,看到了她害怕的神色。他尽量要自己温柔以待,但欲望早已勃发,势如破竹,心一狠,他趋从了自身排山倒海般的欲望,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多年累积的渴望来支配。
“啊──”林音疼得冷汗直冒,疼得扭曲了自己俏丽的五官。她伸手撕扯林瑞的头发,而他却依然蛮横地在她柔嫩的身体中抽插著。
身体快要被撕裂了,自己的生命力似乎就要从中流失,同时伴随自己仅存的理性。可是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毫无怜惜,只是不断满足自己的欲求。
“不……爸爸、爸爸,来救救我……”
林音呜咽著,模糊了眼前的身影。多少时候,当她遇到危险、不顺心时,只要喊著父亲的名字,就一定会有一个温柔的胸膛将自己拥起,那是自己最好的避风港湾,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改变。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她完全将现在的林瑞和以前以慈爱父亲形象出现的那个林瑞分离了──她在向著自己的“父亲”求救,呼喊著不存在的人。
林瑞压抑著更深更沈的欲望,身下孩子的求救声不是没有听到,但身为行凶者的他,无法控制一切,只能一遍一遍地吻著他心爱之人的眉心。
男人温柔地吻和粗暴地撞击,成了鲜明的对比;林音喘气声,哭喊声,一阵急过一阵。这一次,完全没有快感,只有疼痛的结合,在男人粗暴中结束,当男人的欲望射进她身体深处时,她的身体不断震动。林瑞低吼数声,抱著她猛烈地撞击数下後方停歇下来。喘气,不断喘气,林音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男人抱起她,让她坐在他的怀中,但粗壮的欲望仍深埋在林音的体内。
骤然改变了姿势,坐在男人的怀中,觉得体内的东西更深入了,林音含泪偎在被叫做父亲的人的怀中任凭他抚摸著她的发丝。她哭得凄惨──此时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矜持,也完全对自己的未来无望了,她的思维被剥夺,只能无声地流著泪水。哭得累了,她不动了,身体在抽痛,她沙哑地哀求:“出来……好痛……放手……”
林瑞只是怜惜地吻著她的眉心,清冷的声音中透著无尽的欲望。
“这是给你的惩罚。”
“呜……”
林音现在不敢动弹,身体只能微微地颤抖。
“音……你爱我吗?”
男人问道。
“不!”
她依旧倔强,死命地否认。林瑞皱起眉头忽然暴怒,他咬住林音的唇,咬得她不禁呻吟了一下,在林音体内的东西开始变大变粗。她疼得冷汗直流,痛呼:
“出来……不要!”
“说你爱我!”
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完全是一种命令的语气。林瑞以前所未有的冷酷姿态出现,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求,将不可抑制的强硬施加在女孩身上。
林音勉强抬头湿著明眸看了看林瑞,她不是不懂他眼中的强硬,她明白他最终想得到的究竟是什麽。然而现在的林音失去了往昔的冷静,她已经被巨大的震惊与疼痛夺去了理智,在林瑞如暴风一般的掠夺中沈醉。
“说你爱我。”
他重复道,示威似的顶了一下。立即有呕吐感从林音体内涌出来,她不得不屈服。
“爱……”蠕了蠕唇,她轻轻地、沙哑地唤道──声音中明明透著万分无奈与苦楚。
林瑞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住了她。
“再说一遍!”声音如同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来一样,有种夜的醉。
“我爱你……”
某种程度上说,这并不违背林音的心意。她再次怯怯地叫了一声,以为一切可以结束了。但是林瑞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他猛地抱起她,坐著冲撞起来。
“──啊──!”
她失声叫了起来。下体传来的钝痛几乎令她昏厥,林音死命地抓著男人背上的肉,指甲深深地嵌了进去。
为什麽……她已经照著他的吩咐做了啊……
“不要了、不要了──疼!”她哭著、喊著、叫著,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所有的感觉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疼痛在侵蚀她的神经。“放过我吧,放过我……”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林瑞激烈地说道。
“呜呜──”疼痛中,隐隐夹杂著一丝异样,林音开始呜咽,好像刺痛成了一种致命的快感,哭喊声渐渐变成了呻吟声。
“好孩子。”林瑞吻著她的唇,这次的抽插要温柔许多,但仍教怀中的可人吃不消。
“啊……”身体一被撞击,某处异样的快感便盖过疼痛,尝到甜头的少女开始配合男人的动作了。
伸出舌头,与男人的舌相缠,满是泪水的脸泛出桃红,身体好像不知疲惫地下沈,扭动,她轻轻地叹息,仿佛爱上了与男人的纠缠。
林瑞满足地要著她,翻个身,压著她,深深地插入,附在美丽青涩身躯的耳边,轻喃著:“宝贝……宝贝……”
“嗯……嗯……”
迷蒙的眼睛望著黑暗,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更多了,林音的意识一片模糊,终於昏死过去。


75.

林音是在疼痛中惊醒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的光芒从窗帘窄窄的缝隙中射过来,驱散了点点黑暗,但是整个房间依旧被雾霭般的昏暗所笼罩。
她躺在厚厚的毛毯上,全身仍是赤裸,已经变成碎片的衣服丢在地上,下体的抽痛令她呻吟不断。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却不料仍能活著。她试著动了一下,全身像遭到电击一样──痛得不得了。在疼痛中她恢复了清醒,身上红色与白色的印记不断地提醒那到底是怎样一个疯狂的夜晚,身上布满了红色的印痕,没有一处不是,她甚至能回想起那熟悉的触感!她记起来了,昨夜她与他……肌肤相亲,唇齿相缠,身体交合……
身体痛,可是精神更痛,想哭的眼睛已经干涸。
一团黑影聚了过来,她抬眼看见林瑞围著浴巾裸露著上身坐在自己的身边。在林瑞的身上能清晰地看到细长的血痕,那是林音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留下的记号。
她夹杂了一丝恐惧移开了眼。
男人低头,吻著她颤抖的眼。女孩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扭开头,避开这个吻。
林瑞哼笑著,他扳过林音的头,慢慢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问道:“饿吗?”
林音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经过一夜的激烈律动她已经失去说话的力气了,现在哪怕是动动嘴唇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条神经都在抽痛──她??就像无意识的娃娃被林瑞任意摆弄。
林瑞俊美的脸很柔和。不知什麽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杯牛奶,他喝了一口,在林音还在迷惑的时候吻住了她的唇,将温温的液体哺入了她的口中。
白色的奶汁和清澈的泪水一起从林音的脸上滑过。林瑞吃惊地看著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被压制大半夜没有得到释放的欲望再次抬头,他甚至没有给林音惊叫的时间又再度打开她的双腿──反正对他来说,不过是在不归路上又前进了一步,事情已经发生了。
“啊!”林音发出像是惊叫又像呻吟的声音,她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麽又演变到这种地步。她还没有对昨晚的事发出抗议,又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重现了一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瑞已经在她的体内律动起来。
林瑞抱著林音瘦削的身体,眼神变得幽暗。他将自己勃发的欲望埋进她的体内後开始肆虐,完全由恐怖支配的交合令林音大哭了起来。
“放开……放开我!……啊……不,不,我受不了了!”声音已经喊哑了,透著丝丝凄厉。
女孩白嫩的手臂紧紧地扣住林瑞的脖子,像两条蜿蜒的白蛇缠住了他。她开始在逐渐涌出的快感中失去理智,但是惧怕依旧存在。
“不要了,不要了……”林音一边反抗一边哭喊著:“不是的……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我们是父女……”
“你是我的!从一出生便是我的!”他咬住了她柔软的耳垂,低呼。
“不……”她边哭边喘,极力否认这种奇怪的关系。
但是林瑞却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脆弱的心。“你可知我们现在在做什麽?”
林音含著眼泪摇著头。
林瑞残忍地道:“我们在行──周公之礼!”
林音霎时睁开了眼睛──此时的林瑞是那麽得冷酷,那麽得无情。在林音的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如此恶劣的林瑞,他狠狠地将有关自己心中关於“父亲”和“林瑞”之间的所有美好印象统统粉碎了。
自己这17年来的人生一直构建在虚伪的谎言中──
“你知道有了这样的关系,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回不去了……
她落寞的闭上了眼睛,心死一般的放任身体的摆动。
回不去了……
虚伪的泡沫碎灭後,剩下的,只有残酷冰冷的事实──那印在自己的灵魂身体上抹杀不掉的印记。


76.

林音虚弱地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又昏死过去,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的记忆便是林瑞那涨红的脸,以及遍布全身的快感。身体虽然疲倦不堪,但是在理智的不断催迫下只有不情愿地醒来。首先感觉到的是厚厚的毛皮柔软细密的触感,它们紧贴著赤裸的肌肤,温柔地给予抚慰;然後才是清冷的灯光,华美的房间,还有身上每处持续不时跳动的痛楚。
林瑞已不在身边。房间的光线充足起来,林音勉强支起身体却在下一秒重重地倒下,仿佛是千金重的身躯,在倒下的一瞬间,她恍惚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阳光下。
“以你的体力,自然是吃不消的。”
略含戏谑的声音冰冷地敲击林音的心。男人将纯黑的羊毛长袍随意地披在身上,里面则是一丝不著,颀长的身体肌肉匀称,雪白的肌肤光滑细致,与黑色的头发一样蜷曲细长的体毛尚滴著清澈的水珠。他慢慢踱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直视著她充满坚毅的眼睛。
晶莹冰冷坚定的眼睛迎上妖冶含笑的眼睛。
“你真是漂亮……没有一处不是如此,简直让我发疯。”
“卑鄙……”
林音生硬地挤出这两个字,但是男人却开怀地笑了。
“可是你也享受了。你果然无法忍受快感是不是?又特别是在我的挑逗之下。”
他坐下来,爱怜地摸著被冷汗浸湿的黑发。
“痛苦是可以忍受并自重自傲的,而居然有愉悦的感觉就是不折不扣的罪过,所以绝对不能有一丝表露,对吗?你现在一定在怨恨自己为何会主动张开自己的双腿……”
“我没有!”
“你有。”林瑞微笑著说道,“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你的渴望。你之所以会讨厌孙嘉瑶理由也在於此。你也有著女人被爱的渴求,只是你的倔强与自尊不允许你像那种下贱的女人放荡地将自己的欲望表现出来。”
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但这绝不是可以明明白白说出来的事。林音羞赧了脸,在自责中懊恼,现在她只想尽快了结一切──不管以何种方法。
她张开嘴,又立即重重地咬下去。林瑞眼明手快地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林音的口中──细长的血流像一条小蛇一样从她的口中流出,顺著林瑞的手臂滑过。
林音的口中塞著东西,呜呜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眼神表示不满。林瑞皱起眉头说道:
“你什麽时候变得如此软弱了?竟然想自杀!你以为我会允许吗?”
然後他又换上温柔的表情,轻轻地附在林音的耳边低喃著:
“我的宝贝,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你,怎麽可能就这麽轻易地让你离开呢?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呜呜呜呜……”
林音呜咽著,身体不住地颤抖。林瑞抬起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腰间,整个人像一团无法满足的欲望压了上来。充满了热情的东西在她体内肆虐,几乎取代了她全部的生命。她看著他被汗水布满的脸,那张经常在财经杂志和娱乐小报上占据封面的脸,如今近在咫尺,不过此时已经失去了冷静完全化身为肆意妄为的野兽,自己却在无尽的疼痛和无尽的快慰中崩溃。
身体似乎要被撕成两半,林音拼命地扬起头,浑身不住地挣扎,但是林瑞依旧紧密地和她结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空隙,将自己的炽热灌注到她的体内。
“小音……你真热情……”
林瑞挥洒著头发上的汗水挑逗地说道,身下的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丝毫不顾林音颤抖的表情,林瑞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托高了身体,深吸一口气,猛烈地抽插起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剧痛涌了上来,紧握的十指差点就要折断,她想就此昏死过去算了,可是不断的律动和涌上来的快慰竟然让她渐渐清醒。
红色的血液随著白色的液体一起从林音的身下流出来,染红了下面的床单,混合成糜烂的颜色,林瑞为此而变得更加疯狂了,利剑一般的凶器不停地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好像要在这里把他的宝贝杀死。
爱到极致,便是毁灭,为了不失去林音,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择一同毁灭。
房门突然被推开,余贺彬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听说小音回来了……”
他立即噤了口,因为他看见林瑞正压在林音的身上,彼此的身体还结合在一起。他本是想来看看失踪归来的小音的,不想冒冒失失闯进来看见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一瞬间呆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
林瑞没有回头,注意力依旧放在林音身上。他一点也不顾忌在外人面前做爱,好像还因此得到了更大的快感。
“怎麽了?你什麽时候变成偷窥狂了?”
他不忘揶揄地说道,转而又对越来越激烈挣扎的林音笑道:
“宝贝……你也很喜欢这麽刺激的玩法吧……看你,又热起来了……”
林音涨红了脸,想说的话因为口中的异物而变成了引发人情欲的呜呜声,无助的眼神投向了一边的余贺彬,却马上被林瑞强硬地扳回。
“宝贝,这种时候你的眼中只能看著我──难道你想惹我生气吗?”
他戏谑地笑道,开始新一轮的冲击。
余贺彬愣在原地,很久才尴尬地说道:
“抱、抱歉──”
他可没有偷看别人做爱的嗜好,只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疯狂的林瑞,也第一次看到宛如桃花般娇豔诱人的林音──晶莹的泪珠顺著早先干涸的印记从濡湿的眼中流出,口中呜呜娇嗔地发出令人迷醉的声音,连他自己也不禁不适时地燥热起来。他能够明白林瑞为这个女孩发狂的原因了。
“等一下──马上就要完了……”
林瑞叫住了转身要出去的余贺彬,与此同时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撞击至最深处,伴随著低吼,温热的情欲射进了林音的体内。
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尖叫了,撕裂著余贺彬的耳膜与神经。林瑞的手指从她的口中抽了出来,拉出了一道晶莹剔透的丝线──林音微微张著嘴,她甚至没有力气合上,不住地喘著气,面色绯红。林瑞的手背上赫然留下了一道齿痕,深深地陷进去挖出其中的血肉,他不在乎地在已经血迹斑斑的被单上一抹,退出温热的身体下床了。
“几点了?”
他微微喘著气问道,理了理湿湿的头发。余贺彬站在卧室门口,丝毫不敢踏进一步,仿佛前面是不可逾越的雷池。他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只是呆呆地回答道:
“……已经2点了……”
林瑞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他已经连续做了几个小时,可是非但没有满足的感觉,反而越加渴求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个野兽不成?
“去我的房间。”他站起来吩咐道,然後把床上的人用毛毯里里外外围了起来,连脸也不露出。林音现在除了模糊的意识之外什麽都已经死了,她就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被林瑞抱起来,身下的床单是殷红的一大片,触目惊心。
到底流了多少血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身体好像已经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像一朵过早被风雨打落的花。
余贺彬隐约窥见林音毫无血色的脸,忽然一阵心痛。
林瑞回房找了件衣服穿上,他没来得及擦拭头发,湿漉漉的黑发曲卷在脸庞,显出一丝不羁,整洁西服外套内的衬衫只扣了一个扣子,露出里面健硕的肌肉,性感得要命。最重要的是他怀中抱著的人,蜿蜒细长的血流顺著纤细嫩滑的小腿滑过,从白嫩的指尖滴落──那附在洁白肌肤上的深红印记异常地醒目。
“难受吗?”余贺彬问道。
林音摇著头不说话,明亮的眸子被一层淡淡的雾霭遮住,模糊的视线对不准前方的焦距。
见此情形,林瑞连忙给周继鸾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等著,放下电话後他重新坐到了林音的身边,然後掀开了毛毯──林音那布满印记与血痕的娇嫩身躯显露了出来,大腿根部上是已经凝结了的精液,还有濡湿的血液。
“林瑞,你这次也实在太残忍了……”
连余贺彬也忍不住埋怨道,他简直不敢去看那可怜的女孩。
林瑞却丢给余贺彬一沓文件,说道:“这是我和小音的户籍,现在我需要一个安全的方式把她留在我这里,最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後再把拐跑小音的家夥给解决掉。你的建议?”
“你疯了。”余贺彬直直地站在林瑞的面前,一幅无法接受的表情。“如果她真的去告你的话,你会以强奸罪受到起诉,亲生父亲对女儿施暴啊,你的抚养权会被剥夺,然後你的名字将会出现各大报刊杂志上,小音下半辈子就算是被你毁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要你来压制这件事,在法律上我不想有什麽差错。当然我叫你来主要不是这件事,而是帮我办理结婚的手续,我要娶她。”
“事到如今,你还在乎法律程序?”
面对余贺彬的质问,林瑞却漠然道:“道德什麽的已经制约不了我们,但是在小音身上,我总该有一样东西能锁住她。”
“我做不到。”
“钱的话不成问题,关键是如何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接受世俗的眼光,但是我不想让小音也备受歧视。”
“你也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感情?”余贺彬看著他说道:“我曾经以为即使你对小音抱有乱伦的爱,大抵也是你太过在乎她,也不会伤害到她。但是我错了,你变得太偏激,这样只会毁了她的,你该清醒了。”
“我很清醒。”
余贺彬摇著头,“你不要再继续你那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了。你根本就忽视了小音的意见。虽然以你的实力想要隐瞒你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容易了,可是小音一旦强硬到底,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你会帮我的吧。”此时的林瑞看起来那麽得狡诈,他看准了余贺彬不会拒绝,於是得寸进尺。
“我不知道。”他实话实说,眼睛不由自主的看著已经陷入半昏睡的女孩。
跟著他的目光,林瑞的视线也落在了小音的身上。他忽然有些恶意的说:
“我以为你喜欢看见小音发出娇嗔声音的模样──”
“你个王八蛋──!”
余贺彬大骂道,简直想冲上去再给他一拳。“我是瞎了眼才会在以前帮你,妈的,简直是为虎作伥!没想到你真这麽残忍……”
“那不是你给我的方法吗?”
余贺彬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两个人一触即发,此时林音轻轻的呻吟霎时熄灭了彼此的战意。林瑞首先关切地问道:
“宝贝……你怎麽样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林音只是闭著眼睛呢喃著:
“……疼……”
“哪里疼?你先忍住,医生马上就来──”
看到林瑞毫不掩饰的焦急表情,余贺彬的心软了,他把林音送到了林瑞的怀里。


77.

周继鸾终於赶来了──林瑞给他电话的时候,他真跟自己的小娇妻缠绵,可一瞅见是林瑞的电话,还是忍痛撇下韩慕嫣过来。
扯开林音身上的毛毯,周继鸾倒吸一口凉气踉跄了几步──他从医这麽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惨不忍睹的身体。即使是瞎子也知道这个女孩遭受到了怎样的性虐待,身上无一处不透著淫意的伤痕。
“老天!”他低呼,林音下身流出的血竟将厚厚的毛毯殷湿,那糜烂的感觉扑面而来。
“到底是谁干的?太没有人性了……这才多大一点的女孩子啊……”
“废话不要多说!快点处理伤口!”
林瑞在一旁冷冷地催促,周继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低著头偷偷瞄著林瑞的表情,实在不敢相信外表冷静温和的林瑞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林瑞和余贺彬退了出去,只留下周继鸾在为林音止血。外面的林瑞心神不宁地抽著烟在宽大的客厅中踱来踱去,余贺彬在一旁讥讽道:
“你现在知道著急担心了?当时你想什麽来著?你这个败类,竟然能屈服於自己肮脏的欲望!”
“屈服於欲望我承认,但不要用‘肮脏’这个词。”林瑞冷冷地说道,“我现在一点也不後悔。”
“你真是不知悔改!”
“只要能得到小音,要我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我也愿意。”
“混蛋!我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小音,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的确是错了,我和小音之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到以前那种纯洁的关系了。我只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以自己的方式来留住她。如果她能接受我的话,我自然会对她温柔。我忍耐了那麽长时间,现在该是讨回的时候!”
林狠狠地掐灭了烟蒂,幽幻的青烟在飘忽了一阵後慢慢消失了。如此干脆的林瑞余贺彬只在很久以前看到过,彼时两个人都号称情场贵公子,以对女人的冷酷无情而著名。
“早知道如此, 当初怎麽样我都该反对你……”
余贺彬低声但坚毅地说道,直视林瑞那深邃的眼瞳。外面的气氛骤然下降,而房间里面的周继鸾却在忙前忙後。林音勉强睁开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了他的衣袖,他的动作因此而停顿。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动弹。伤口会裂开的。”他把林音纤细的手臂放回了毛毯中,尽量不去看她那濡湿的黑瞳。
“……拜、拜托……带我离开这里……”
周继鸾手中的棉签啪的掉落,不可思议地看著她。
说完这句话後林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喉咙深处好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求求你……”
看著如此娇嫩的女孩流著泪拜托自己,周继鸾开始动摇了。可是不行,这种要求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一样。
“你,好好休息吧……”
他硬下心肠拒绝了林音──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会把她从痛苦的深渊中救出来,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外人,没法插手林家的事。
林音的眼泪流了出来,温湿了他的手,她气若游丝地再次恳求:
“……求你了,不然我会死在这里……”
周继鸾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
“不行,我没法把你带出去。这个屋子的结构你是知道的,而且,林瑞就在外面,不过我可以劝劝他……”
话刚说到这里,林瑞就进来了。床上的林音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哀求地看著周继鸾──他明白了,用眼神示意自己不会说出刚才的谈话。
“怎麽样了?”
“已经可以了。”周继鸾退後给他让出地方。“血我已经止住,每天要上药……最关键的是,伤口现在还很脆弱,不能再……”
林瑞沈默不语,周继鸾在他身後接著说:“林瑞,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林瑞的声音有些苦涩。“你和余贺彬一样,虽然罗嗦,但都是好人。”
“我们是为了你和小音好!”
“谢谢你。”他打断了周继鸾的话。“以後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他隐晦地下了逐客令,周继鸾瞪大眼睛看著他,然後叹了口气。
“那麽我先走了──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请叫我。”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路过客厅的时候他看见余贺彬正坐在沙发中,表情严肃。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高高在上地站著,一个像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说明她还活著。床的四周散了一地的棉球,上面是斑斑血迹。林瑞为她盖好被子就转身出去了──现在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处理。
“余贺彬,”
站在楼梯上林瑞便说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小音,也别掖著藏著了,现在就把事情挑明吧,免得以後伤了和气。”
余贺彬背著他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不会轻易放手,但是我也知道你爱了她多长时间,你比我更有资格得到她。可是,林瑞,你已经不是那个会用脉脉含情的目光注视小音的你了,你现在就是头野兽。”
林瑞哼笑了起来,“我也很久没有看见如此严肃的你了。你一向都是流连在各种美女中,然後放弃一个去追逐另一个,想不到你也会认真。”
“我是很认真,因为我真的喜欢小音,不过我知道你比我更加离不开她,我也愿意相信你会给她带来幸福,可是,”他顿了一下,直视林瑞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现在,我已经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别忘记我的话!”林瑞对著步向电梯准备离开的身影高声说道,“不要让我在你和小音之间作出选择。”
余贺彬的步伐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78.

送走了余贺彬,林瑞来到了林音的房间──她的脸色苍白,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昏昏沈沈地睡著,微微吐著芳兰。林瑞坐到床边,爱怜地摩娑细嫩的肌肤。看著上面青青紫紫的淤痕以及干涸的秽液,他皱皱眉头抱起林音向著浴室走去。
原本熟睡的林音因为寒气的侵蚀而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著被林瑞抱著。他一只手环住林音,另一只手放开水龙头,霎时温湿的雾气涌了上来,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待到浴缸的热水准备好,林瑞先试了试温度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林音虚弱的身体放进去,然後自己坐在浴缸的边上扶著她。
“……啊!”
林音短促地叫了一声,精致的眉眼微微颦蹙起来──热水碰到了她腿上的伤口,一丝血痕漂在了水面上,又忽地融解在清澈的水中。
“不要动,我来给你清洗伤口──你看,这里都流血了……”
林瑞托起她的身体,离开了水面一点,然後慢慢地把她放进去。但是林音挣扎起来,挣脱了他的控制扑通一声掉进水中,林瑞立即跳进浴缸中把她涝了起来。
狭小的容器中容纳了两个人,林瑞的衣服全部湿透,健硕的身体在半透明的衬衫下若隐若现,散发著情欲的味道。
“衣服全湿了,该怎麽办?”
他平静地问道,但是林音却没有闲情逸致来答复他。林瑞笑了一声,脱去湿漉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水中。
林音眉眼一抬见此情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逃出去,可是身体在镇定剂和疼痛的折磨下变得软绵绵,她轻而易举地被林瑞抓住,温存地放在用他的大腿和手臂围成的座椅中。
温暖的水包围著她的全身,身体上的各个部位被林瑞不紧不慢地揉搓──很舒服,可是也是种悲痛。
软弱与无助让自己感到痛苦。
“你这里很软,有我喜欢的味道──即使被血弄污了也依旧漂亮……”
林瑞的胸口紧紧地贴在林音光洁的後背上,一只手绕过来扣住了她的纤腰。林音本能地感到危险,情不自禁地想逃,林瑞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放肆地将舌头深深侵入。
林音挣扎起来。
手指拂动,黑色的长发沈入水中。
再抱起来的时候,湿漉漉的头发就紧贴在林瑞的手臂上,彼此纠缠。
借助水的浮力,林瑞没费什麽力气便将林音的身体托了起来──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後腰上,她立即清醒了,但呼喊的声音尚未出口,便被炽热盈满了身体。
林瑞抓起她的右脚脚胫,让身体完全的展开来。脚被举高,温水直接沁入幽穴,微些的痛楚和更多的舒适感觉席卷全身。
他借著水的润滑顺利地进入。
“呜……”
林音好不容易才将喘息压回去。
林瑞灵巧地开始在体内磨动,屈辱,白色的液体流了出来。
女孩止不住地颤抖──原本麻木的身体开始回想起痛的触感。
“这个时候你就会很乖……”
林瑞怀里的身体立刻向上跳起。
“啊啊……”
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汩汩地止不住,刚才被上过药的地方裂开了,大量的血染红了浴缸中的水。
“真是媚人……”
转身将柔软的身体靠在冰冷的池边,林瑞卡进剧烈挣扎的林音身体当中,炙热的呼吸缭绕在乳尖之间。他的眼中已经迸射出野兽的光芒,那是纯粹的掠夺的本能。
“我想对你温柔,可是又想在这里杀了你……”林瑞喘著粗气嗫嚅道,眼中全是疯狂的欲望。“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的!”
他在说什麽林音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全部掩埋在了自己惨烈的哭喊中──身体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很痛,已经要忍不住了!
“不,不……医生说了……不行……”
“我管他说什麽!”
林瑞冰冷的声音浇灭了林音的希望,虽然他也曾顾及过她身上的伤,可一看到林音红润的面容,什麽道义情理,伦理纲常都统统丢到了脑後。他现在就想立即、狠狠地占有她,在她身上烙下自己永恒的印记。
“我要你死也死在我的怀里!”
“放开,放开!”林音就著水拍打著林瑞的身体,可是力道之小犹如蜻蜓点水,镇定剂的效力还没有散去,她是被强行唤醒的。现在林音的哭喊丝毫不能唤醒林瑞的同情,他的脸因为欲望而扭曲,因为扭曲而丑陋,仿佛以前那些宛如春风般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现在他终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真的好疼……啊──!”
忽然林瑞一个冲刺,深深地插进了林音的身体最深处,恶劣地摇动,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摇摆著腰肢,欲生欲死地大叫。这种刺痛不断地延伸加强,仿佛在即刻间夺去了林音的一切思维。
“路、路寞然……!”
这三个字好像一把大锤重重地砸在林瑞的後脑,他冷冷地看著林音,深邃的眸子中泛著愤怒而急躁的欲火,单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不许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强有力的手掌几乎把林音掐得断气,头发又被发狠地揪住,她的头後仰,露出了嫩白的脖子。林瑞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他边吻边咬,故意加重力度,把每一个经过的地方都啃出血来!
“啊!……不要折磨我了!你杀了我吧!”
林音哀求道。
“我绝不会让你比我先死的!让我为你而疯狂的代价要让你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
他扑向她的肩膀,像吸血鬼一样咬了上去,尖锐的犬齿撕磨著细嫩的皮肤,很快血便流出来了。
“啊──!”林音惨叫著,痛苦地呜咽:“你放开我……”
“说你不会再和别的男人见面!……不答应是吧?”林瑞残忍地把住她的身体,将巨大的欲望抽出,又倏地插进去。
“不要──”粗暴的掰压让林音几乎腿骨断裂,林瑞一口咬住她胸前粉红色的茱萸果实,让她惨叫著停止了呼救。趁著林音挣扎的那一瞬,林瑞奋力地一个挺身,让自己的东西深深的插进那窄小的孔洞!林音疼得泪水直流,哀号著挣扎,林瑞却死命的压住她,更大的撇开那双细腿,发狂一般往里捅!
“不会再让你逃走的──”疯了似的反复低喃让林瑞凌厉的眼神变得涣散迷醉,一边如痉挛般抓狂的摆动腰部,一边把那硬挺的欲望死命地抵向林音脆弱肉体的最深处。没有任何的润滑,那紧紧接合小孔处不断渗出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白的,是淫荡的男性精液,红的,则是身体破裂大片而出的鲜血!
高潮将至的快感让林瑞忘乎所以地抽动著,他渴望了许久、让他心身几乎全面崩溃的肉体就在他的身下,就这麽毫无反抗的任他肆虐著,他真恨不能将自己的全部化作一把利刃,深深的刺穿这具身体,把她划成无数碎片,好让自己一块块的生吞,和血而饮!
“告诉你,小音……你以後都离不开我了……我要把你关起来,让谁都看不见你!” 高潮的一瞬间,林瑞抱住林音的腰和臀部剧烈的痉挛著,脱口而出的话,把半昏死的林音推上一个更痛苦的边缘。
路……寞然……
原本就很不清晰的干净笑脸更加模糊了……
林音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美丽的脸扭到了一边,终於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79.

在欲望离自己身体而去的那一秒,林瑞徒然地清醒了──看著林音毫无生气地倒在水中,他明白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
“音……音……”
他轻轻地唤著,可是林音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什麽也听不到了。这下林瑞开始著急了,他抱起林音跑出浴室,一路上留下了暗红色的水渍。
林音的鼻息微弱,脸色苍白,仿佛下一秒便会停止呼吸,一旁的林瑞惊惶失措,很久才想起来给周继鸾打电话。
已经半夜时分,周继鸾驾著车子飞驰在马路上。给别人打工还真是辛苦,简直没有时间来休息,要是别人,以他周大少的脾气早就不甩了,但是电话那边林瑞的声音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想起林音,他觉得必须得过去看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林瑞好好地站在那里,而林音却比白天更加惨不忍睹。周继鸾回头对林瑞怒目而视,发现他脸上全是懊悔。
“我今天是怎麽告诉你的──以小音现在的状况是不能再受到折磨了!”
现在他已经懒得和林瑞较劲了,当务之急是止血。林音的大腿上全部是温湿的血,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体温也急遽下降。
并不仅此而已,在林音的胸前还有脖子和肩膀等处,也留下了深深的齿痕,一具光洁无暇的白玉躯体被林瑞这个野兽咬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
“你是吸血鬼吗?!”
周继鸾一边大骂,一边给林音包扎。但是由於伤势太过严重仅凭他一个人是处理不了的,必须送医院。
但是林瑞却拒绝。
“不行!你就在这里给我治疗!”
“林瑞!”难得好脾气的周继鸾也生气了,他把鲜血淋漓的手递到林瑞的面前说道:“你看看这是谁的血,你还是不是人了?你的脑中只有SEX吗?小音伤成这样你还不让她到医院去治疗?她会死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害怕自己的丑事被宣扬出去你就别这麽残忍!”
这次林瑞没有再坚持。他站在周继鸾的身後,看著他为晕倒的女孩忙前忙後的身影,慢慢瘫软在沙发中。
林音的哭喊、林音的挣扎,如今清晰的涌进他的脑海,随即被一浪一浪的悔意所吞噬──看看自己做了什麽?他竟然……竟然如此对待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肆意的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求,置她的哀求於不顾,这样的自己,难道不是一只野兽吗?
但是体内的不安还在躁动,女孩的滋味,是尝过一次後便再也无法拒绝的佳肴,何况自己苦苦追求了那麽久──要他如何放手?
最最恐怖的是,在自己体内栖息的野兽一旦被放出闸笼便再也回不去。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会被欲望所吞噬,变成只知道索取的自私之人。
“周,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什麽样的心情,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了解。”
深夜里,男人低沈的声音在充满刺鼻气味的房间里静静流淌。周继鸾回头只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他的话仿佛变成了自言自语,“如果这世上有一种爱意味著毁灭,或许就是指我。从开始就不被祝福,一直的隐忍,慢慢等待,悉心将一株花蕾栽培成娇豔的鲜花,但是我这麽做的结果不是想将它拱手让给别人。我不是心疼这麽多年的心血,就是最最单纯的、不能接受最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这难道不是人类最最基本的本能吗?一想到她有一天将会离开我,我的心就撕裂一般的疼痛──这种事对我来说,连想都不能想。”
周继鸾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瑞,你的爱太偏激了。”
“偏激?不,会这麽想是因为你爱的程度还不够。我甚至想,如果注定要失去,不如就带著她一起走……”
“林瑞!”周继鸾大喝一声。“你迟早会明白,你的那种爱给不了任何人幸福──你才是什麽都不懂的大傻瓜,不明白其实有一种爱是放手。”
“放手?”他傻傻的笑道,似乎不相信周继鸾所说的话。“事到如今,我还怎麽能放手?我和小音再也回不去过去,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她,即使留不住她的心,也要留住她的人。我们之间,真的彻底完了……”
他垂目低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一瞬间,一个苦苦等爱的男人令周继鸾动容。
可是昏迷著的女孩也并没有错。
两个人都是受害者,却也都是彼此的加害者。
彼此的羁绊要将他们推入毁灭的深渊。周继鸾到底还是拒绝了林瑞的要求,直接给自己所在的医院预订了床位,抱著林音走了。


80.

先是在普通病房住了一晚,随後林音立即被转到了特殊护理病房。这都是林瑞的意思,他把林音转到了单人间,除了周继鸾之外不许其他的医生护士进去。
“在医院你就得听著点话!”周继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教训林瑞。“哪里见过不许医生护士进去治疗的病人?”
“我不管!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小音住在这里!”
“可以。”周继鸾答应了他无理的要求,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那麽在小音住院期间,你不许再碰她一根汗毛!既然她是我的病人,那我就得为她负责!”
当林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处在了一个洁白而陌生的地方。她努力回想,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躺在水中,被林瑞抱著交合在一起,那种刺入骨髓的痛至今还残留在记忆中,让她生不如死。
试著抬头,但是一股电流般的疼痛流遍全身,她忍不住又重重地倒下。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随意地动弹。”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林音睁大眼睛,看见一身白褂的周继鸾站在床边,微微对自己笑。
“这里是医院。”周继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疑惑,作了解答。“你需要在这里休息一阵子。”
“……医院……?”林音闭上眼睛,体味细胞苏醒带来的疼痛,问道:“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这个……”周继鸾想了想,不知道该这麽回答。虽然当事人应当对此有点自觉,可是他总不能明确地对一个女孩子说“你是被虐待而受伤的” 吧。
“医院……”她低声喃喃著,没有接著追问下去,眼睛空洞无神地看著纯白的天花板,忽然问:“我会死吗?”
“怎麽会。”周继鸾笑著回答,“放心,这是一点小伤,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为什麽我感觉很痛很痛,有种快要不行的感觉呢?”
这样说著的同时,林音的眼角滑下了泪水,顺著毫无血色的脸轻轻滴落在枕头上──她不想哭,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控制不住。
周继鸾有种揪心的痛,他不忍再看下去,将头转向了外面──窗外阳光明媚,有种干爽的味道。
“周医生,”现在林音还看不到明媚的阳光,但她有些欣喜地问道:“是你带我出来的吗?”
“……不……”
周继鸾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道,他实在不愿意去破坏一个纯真女孩子的希望,可事实是残酷的。那个时候他没能带走她,把她推入了一个更深的深渊,现在依旧没有这个能力。
仿佛已经知晓了这个答案,林音的脸上没过多的失望。周继鸾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瞬间她好像在笑。
“那麽为什麽还要救我,死掉不是更好……”
他呆在原地,疑惑地瞅著林音。
“你不用担心,你身上的伤根本就没有什麽事──我也可以让你不留疤痕……”
“你知道我在说什麽。”林音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周继鸾的话,後者沈默了。“反正对我来说,生和死已经没有区别了。”
“我虽然不赞同林瑞的做法,可是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来使你解脱。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一点也不像你,林音。”
“请你走开。”林音把头偏向了一边,背著周继鸾说道:“既然你帮不了我,就不要站在我的面前,我不要没有用的同情。”
身後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房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地关上,哒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林音开始低声地哭泣。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周继鸾却看见林瑞站在里面。他关上门,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来了?”
“来了很久了。”
“哦?为什麽不去看看林音?”
“遵照你的意思──不然一看到她我就会发狂。”
周继鸾皱皱眉头,对林瑞的话有些反感。
“我不知道这种话还可以明确地说出来。”
“因为我爱小音。”
“你不爱她。”
“你怎麽知道?”
林瑞饶有兴趣地问。
“如果你爱小音就不会这麽对待她。你知道小音她现在想干什麽吗?她想死啊!”
“我不会让她比我先死的。”听到这些话林瑞倒是出奇地平静。“感谢你及时提醒了我,好让我做些预防工作──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你每天给她注射肌肉松弛剂,断了她自杀的念头。”
“你要去哪里?”
周继鸾警觉起来。
“我又不是去杀人。”林瑞笑道,“但是别忘了我的嘱咐,我可不想回来听到一个坏消息。”
他走出周继鸾的办公室,直接又拐进了林音的病房。听到开门声林音以为是周继鸾──因为这几天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进出这里,连护士都没有──她正要为刚才的话向他道歉,却看见是林瑞。
她的身体立即僵住了,连带脸上的表情。
“怎麽?没想到是我?”
林瑞微笑著走过来,但他的笑容却唤起了林音对於恐惧的原始感情。
“我来给你换药。”林瑞站到桌子前拿出纱布、棉签和药水,他对林音说道:“虽然周继鸾是我的朋友,也是这里的医生,但是要别的男人来碰你的身体总是让我不能忍受。”
“……你,你走开!”
林音惊恐地叫道,但是却换来林瑞淡然的一笑。
他过去掀开林音的被子,一颗一颗解开她衣服上的纽扣,在林音的挣扎下露出了缠满纱布的身体。
林音的脸羞赧起来,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伤口,全部是在令少女羞愧的部位。林瑞的手伸了进来,用剪刀剪开了纱布,下面是诱人的粉红色印记。
林瑞出神地看著,眼中开始闪耀莫名的火焰,他顾不得许多,低下头撕咬起那朱红色的茱萸。
“呃──”
林音痛叫一声,却被林瑞捂住了嘴。他封锁了林音的唇,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林瑞形状美好的双唇落在林音的胸口上,炙热的舌头舔抿著昨夜的疯狂,恨不得将这具充满诱惑的躯体拆吃入腹。
林音和著自己的泪水呜咽,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更加忘我地不断索取,但是当手探到修长的两腿之间时,林瑞一下子恢复了理智──他及时地煞住了车。
看著林音泪水汪汪的眼眸,他深情地吻了上去,开始给自己刚刚留下的伤痕上药。
“你可不能告诉周继鸾。”他边细心地给林音包扎伤口边说道:“我答应他不在这里对你乱来的。”林音的口中塞著纱布,说不出话来。“还有,你也别妄想能以死来解脱。”林瑞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凶狠起来,他盯著林音的脸慢慢说道:“如果你真的想以死摆脱我,那我就把路寞然拉去给你陪葬!”
他清楚地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微微地一颤,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拔出堵口的纱布後,林音不顾身体的疼大叫道:
“你要对他怎麽样?”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你这麽担心他可真让我不甘心。”
“你不能……不能这麽对待我们!”
“我当然能──”林瑞大笑起来,“以我的地位跟身份想在这个城市让谁死谁就得死!”
听到林瑞这麽说,林音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
看出林音心中所想之事,林瑞悠悠然地说道:
“我要去T大,看看小音一直向往的学校。”
以林音的智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同路寞然无关!”
“那要以我的标准来定。”
“你……”
“你来求我。”
他忽然如此说道,脸上露出恶劣的微笑,卑鄙到简直令林音无法自持。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和路寞然的婚约,并以此来要挟,如果她现在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便真的被他吃定了!
“随便你。”林音冷冷地回答道,“我说了这件事和路寞然没有关系,我们也不过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你愿意听从你自己的无聊幻想随便你自己,到时候後悔也跟我无关。”
“小音啊──”他忽然换上了宠溺的语气,慢慢梳理女孩的秀发,低低在她耳边说道:“你不是个擅长说谎的孩子,所以,别说这麽一下子就被戳破的谎言好吗?”
那语气温柔的禁不住让人立即去回忆这个男人曾经种种的美好,然而小音却越发感到一丝寒气。她别过头去,不去理会。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
“普通的师生关系麽?”林瑞倒也不去在意她的反应,重复著她说过的话。“好狠心的小音,这麽快就把你的‘未婚夫’给忘记了?”
“未婚夫”三个字分明有别样的恨意在其中,几乎是以咬牙切齿的力度说出来,在一句平缓而柔情的话语中显得那麽突兀。
她一惊,挣扎了半天才回答:
“不是什麽未婚夫。你不同意不是吗?”
似乎这种回答在林瑞的意料之中,他轻声笑了一下,很满意地说:
“那最好。这样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你知道吗,小音,这世上权力给你的一种好处便是可以毫无理由地处置你看不顺眼的人。很不幸,你那可怜的老师便是我看不顺眼的人之一。”
“林瑞!你卑鄙!”
她大叫道,眼里流露出惊恐,然而这些再也唤不醒眼前这个冷酷的男子了。
“就是因为我以前不卑鄙才变成这样!──如果你能听我的话,现在根本不至於如此……”
林瑞冷冷地说道,他没有让女孩听出自己话语中的心酸──事到如今,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他也并不想粉饰自己的行为。似乎命中注定,他们两个人就得以这样激烈的方式相互碰撞,而结局说不定就是粉身碎骨。
谁都没有回头路了。
林瑞转身离开。关上门的瞬间,里面传来了林音声嘶力竭的叫喊。


81.

把林音托付给周继鸾之後,林瑞当天就去了T大。林音走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给路寞然。问李欣,她也不知道──而且林音也好长时间没有去学校了。在林音离开他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他已经从林音那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中看到了彼此的未来──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结果。然而在某一方面来说,此时的他也是在等待,等待某一天他思念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以前林音会突然跑到他的家中给了他一场美妙的梦一样。
但是林音没有来,来的是她的父亲。
路寞然是在工作的时候被通知有人要见他的。他从实验室直接来到了会客室,推开门,看见落地窗前站著一个高挑的男人。阳光照在他帅气的脸上,随著不同角度的变化衬托出他的威严与冷峻,黑色微卷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有种天生的优雅,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中,只是那麽平淡无奇的一站,整个房间便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孤傲气息。
“您好,我是路寞然,请问您是……?”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带著一丝玩赏的意味,但在路寞然看来那更多的是一种观察的目光。当他面向自己的时候,路寞然不禁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请问您是……”
他再次客气地问道。对方这次说话了,声音宛如黑夜般沈静,带著一丝令人惊恐的深邃。
“我是林瑞。”
单单四个字便将路寞然镇住了──他当然知道林瑞是何许人也,於是有点诧异他的来意。
“您好,林先生。”他走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可是对方只是瞅了瞅,并没有与他握手的意思,插在裤兜中的手动也没动。一阵尴尬的气氛闪过,路寞然怏怏地收回了手。
“你请坐。”路寞然没有在意,他邀请林瑞坐下来。
从他进门开始林瑞便在观察这个男人,说他是男人仿佛有点太成熟,他的身上依旧透著浓浓的书生气,叫他大男孩似乎更为恰当。一想起这是林音的“未婚夫”,林瑞观察的标准便不由地提高了许多,在他看来这个人根本就不能担当起一个家庭的负担。他是长得不错,有一幅讨女人欢喜的干净面孔,微微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好看的皓齿,可是,还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林音的爱人。
“路寞然?”
林瑞忽然用奇怪的语气说道,仿佛在和路寞然进行一场不在一个时空的对话。他根本就没有在听路寞然到底在说什麽,自顾自地问道:
“你是路寞然?”
被他这麽突然地一问,路寞然有些紧张起来──他也看出了林瑞眼中那不甚友好的眼神,不过这被他理解为未来岳父的审查了。
“我是路寞然,不知道林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吗?”
林瑞微微哼笑,手从裤兜中拿出来坐了下来,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姿势十分之好看,连同为男人的路寞然也不禁感叹。
“你也坐。”林瑞一挥手邀请道,脸上是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或许你会感到奇怪,我为什麽会出现。但是我想你应当明白吧?”
“是因为林音的事吗?”
路寞然试探地问道,看见林瑞点了点头。
“她……嗯,她现在回家了?从我这里离开後她一直没有跟我联系,我很担心她。”
担心?你有什麽资格在我面前担心她?
林瑞在心中如此说道,但是脸上还保持著和善的笑容。
“是的,她现在已经回家了,没什麽事。”
“是吗?那太好了!”路寞然心中的一块石头终於放了下来。“当初她说要辍学的时候我还很担忧呢,以林音的头脑不念书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现在就好了,还是上学对她而言有前途。”
“对了,”林瑞装出一幅刚刚了然的样子,“在小音离家出走的时候麻烦了你好一阵,真是过意不去。你看看我只是忙著自己的事了,都没有时间来照顾她。幸好有你和李欣在才不至於让小音感到寂寞。”
“哪里的话──”路寞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所以,我才要好好感谢你才对。这是一点心意。”边说著林瑞边从衣服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了路寞然。“这是10万块钱,希望你能收下。”
路寞然被他出人意料的举动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回答。
“林先生,您这是什麽意思?”
“我的一点小意思。难道路先生觉得少吗?那麽要多少你开口。”
“不是……”路寞然被他搞得晕头转向,“无功不受禄,我没有理由拿您的钱。”
“那麽就当是你不再见林音的补偿吧。”
林瑞忽然说道,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
“什麽?”
“以後请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别再来找小音。”
这次林瑞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路寞然呆了一阵,仿佛察觉了什麽。
“林音,她怎麽了?”
“你和小音有过婚约吧,我不同意,请解除。不,事实上是我的女儿太过任性,跟你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这些钱就当是你的精神损害赔偿好了。”
这麽说就表明他是知道林音和自己婚约的事,但路寞然现在怎麽想都觉得事有蹊跷,於是语气也不禁严肃起来:
“我并不觉得在这件事上林音撒了慌,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那麽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咯?”
“当然不是。请您不要误会,只是我想听林音自己的解释。”
“不用解释了。”林瑞啪的把支票拍在桌子上,直视路寞然。“你不能娶她,这是我的决定。”
“但这不是林音的决定。”
路寞然也强硬起来。
“现在我的决定就是林音的决定。”
这简直就说不通嘛──路寞然突然想起来以前林音曾经说过,林瑞其实不如他外表那麽和蔼,其实是个暴君来著。那时他还不信,现在不由他不信了。
“那麽请给我一个理由──为什麽我和林音不能在一起?这原本是你情我愿的事,其实您根本没有理由来插手这件事,即使您是林音的父亲!”
“你情我愿?”林瑞忽然大笑起来,几乎不能自持。“你可真是有自信。是小音这麽跟你说的,说她爱你?哈哈哈──看看你,你有什麽资格娶小音,又有什麽本事给她幸福?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个什麽也不懂的孩子!就凭你,想要从我手里夺走小音门都没有!”
“你实在是太霸道了!”路寞然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林音不是你个人的玩具,你不能以自己的标准来阻碍她追求幸福……”
“够了!”林瑞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俊秀的脸庞露出了凶恶的表情。他忽地站起来,恼怒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指著路寞然说道:
“你不配!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给小音带来幸福,包括你这自大的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能来到这里和你谈话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要不你就听话拿了钱乖乖闪人,要不什麽也得不到接著在这里作你无甚前途的小小研究员──你自己选吧!”
路寞然被林瑞的狂妄惊呆了,他怎麽也想不到那个时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以冷静闻名的林瑞竟会有这种难看的表情!
可是他路寞然也不是被吓大的!
“请你收回对我的侮辱──我是绝不会为了钱放弃我的真爱的!”
“行!有骨气!我现在多少有点钦佩你,但是你别忘了,心高气傲不识抬举的後果可是相当惨的!我把话讲明白了,你想追求林音那是不可能的事!要是你敢回去,我就让你躺著回来──别以为我林瑞是什麽好惹的善茬!──钱我留在这,可小心别让它作了你的医药费!”
说完林瑞带著讥讽的神色离开了,门外站著他的部下,好像是在给路寞然施加压力一样,故意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上车後他重重地吐了口气,吩咐霍卫东道:
“派人看著他点!要是他敢找小音,让他在出校门的时候就断一条腿!”
霍卫东低声应著──如此暴躁的林瑞他以为再也看不见了,但是以前那个有著火爆脾气人称“林大少”的林瑞似乎又回来了。

***

会议室中路寞然怔怔地站著,看著茶几上那张代表10万元钞票的支票,他感到阵阵寒意──
林音出事了!
研究所中的人诧异地看著一向冷静的路寞然从会客室中狂奔出来,在狭窄的过道上疾驰,脸上是苍白的神色。他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找到了林音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当这个声音无情地响起的时候,路寞然的心一凉,手机啪的掉在了地上。
林音──!
他想起了李欣,又仿佛重拾了一丝希望,然而李欣什麽都不知道。


82.

这边的林音并不知道在路寞然身上确切地发生了什麽事,她只是知道林瑞去T大,并从他临走的话中猜测是找路寞然。周继鸾也不跟她提这件事,每天过来只是询问她的伤势。现在林音能够下地走路了,只是身子还虚弱,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周继鸾大概也害怕林音会作出傻事,便听了林瑞的话给林音注射肌肉松弛剂。被瞒在鼓里的林音昏昏沈沈地度过每天,一晃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期间林瑞都没回来。她更加担心路寞然了。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里面的林音晕晕沈沈地躺著,连日来的昏睡已经抽干了她的体力,大脑一片混沌。她知道是周继鸾进来了,微微睁开眼睛後又慢慢合上──虽然并不想睡,可是眼皮很重张不开。
“今天怎麽样?”
周继鸾站在床边温和地问道,林音微微点了点头,然後睁开眼睛,黑溜溜的眸子望向他。
“我想我快好了,可身体总是没有力气……”
周继鸾笑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内疚──她还不知道这是肌肉松弛剂的作用。
“没事,伤口愈合是需要体力的。慢慢就会好的。”
“谢谢你,周医生。”
周继鸾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怎麽说才好。
“还有……你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林音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周继鸾的脸色一变,沈默了一下。
“我想和我的同学联系一下,她大概会担心──”
周继鸾面露难色,未置可否。林音看出了他的难处,接著说道:
“我只是告诉她现在我还活著,不用担心。不然一直无法和我联系她会报警也说不定。”
“你怎麽这麽说呢──”周继鸾苦笑了一下,“当然可以。”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林音,林音颤悠悠地接过去,费力地记起李欣的电话。周继鸾很自觉後退了几步,站在窗边看风景。
“嘟嘟”几声之後李欣接了电话,听到是林音的声音,她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大叫:
“你这个死人啊!这麽多天才想起我,跑哪去了?你爸爸来学校找你了,兴师动众的,又给他玩失踪?”
“……不好意思,我回家了……”
“喂,你的声音怎麽有气无力的?”
林音诧异於李欣的敏感,稍稍振作点说道:
“刚刚起床的关系吧。”
“都几点了,你猪啊!”
“嗯,大概是很笨很笨的猪吧。”
林音苦笑著,可惜李欣察觉不到。
两个人聊的时间不是很长,原本在这种环境下就没有话题可言,挂电话之前李欣才匆匆忙忙地提了一句,路寞然有打电话问过她的情况。林音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什麽时候?”
“也不是很久,就是刚才吧。你看人家还惦记著你,好男人啊!”
林音手一松,手机掉到胸前,周继鸾走过来拾起了它,看见林音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
林音嗯嗯地摇著头躺下了。周继鸾轻轻地关门出去,转过身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林瑞不知什麽时候站在了门口,倚在墙面上悠然地抽著烟。
“林瑞?”
“嗨。”
他抬起手臂一挥,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
“刚刚,办完事就回来了──怎麽样?”
他问的是林音的状况。
“还好。已经稳定了。”
“谢谢你了。”林瑞掐灭了烟,转身要进去,却被周继鸾拦住了。
“你先告诉我,以後你要怎麽办?”
“当然是和小音住在一起了。你的问题可真奇怪。”
看见周继鸾没有松手的意思,林瑞皱了皱眉头,严肃了起来。“既然小音已经好得快差不多了,我就给她办理出院手续,省得让她留在你这里激起你的内疚感。”
“问题不在这里,你根本就不爱小音!”
“我不爱?”林瑞笑道:“我不爱这世上就没有人爱她了──你懂得什麽是爱吗?虽然你结婚了,可是一点都不了解想要守在你爱的人身边的那种感情,你的爱得来的太容易了。”
周继鸾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却已经结婚了。医院中的同事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在这里依旧是吃香的香饽饽,每天疲於应付向他献殷勤的女士。原因大概是他那位年纪比他还轻的娇妻现在还是个在校大学生。林瑞见过这个叫韩慕嫣的女孩,在他看来清秀普通之极,然而却掠走了周继鸾的心,可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也不是简单几句便说的完的。
林瑞拨开了周继鸾的手,他对他说道:“感谢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小音,现在该还给我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你医生的职责到现在就结束了,我会好好感谢你。”
林瑞推开门,看见床上的林音动了一下,她回头看见是自己後毫不掩饰脸上的惊异,然後又立即转过去重新躺下。
林瑞在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慢慢向她走过去。听见渐近的脚步声,林音知道躲不过了,於是先问道:
“你对路寞然做了什麽!”
“看看你,我才刚回来你就说这麽不讨我欢喜的话──路寞然对你那麽重要?”
林瑞目光一沈说道,坐在了床边抚著她的脸庞。
林音一摇头甩开了他的手,憎恨的目光射向了他。
“你给我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我?那好吧,就如你所愿。”林瑞说著奇怪的话,林音以为他真的会离开,不想却见他拿出长长的纱布,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果然,林瑞嘴角泛著冷笑蒙住了林音的眼睛,让她跌入黑暗的世界。“你、你要干什麽!”
林音紧张地叫道,却听见林瑞在自己的耳边私语:
“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反正一会儿我要对你做些你不愿意看到的事。”
林音立即紧张起来,如果可能的话,她当然要逃,可是身体软绵绵地无力,连抬头都困难异常,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大叫:
“你不要对我乱来!”
伸手去解开眼上的覆盖,有没有力气这麽做倒在其次,她刚一动手纤细的手腕便被握住了。
肌肤相亲的感觉令她下意识地一颤,被林瑞满意地看在眼中。
“你可以大声地叫,或许周继鸾就在外面,不然其他人也行。但是我是不会停止的──如果你想让其他人一起来欣赏的话你就大声地叫出来。当然我是有点不甘心──”
林瑞如此恶劣地说道,看著林音噤了口,雪白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动,好像在作出邀请的姿势。他忍不住了,撕开了林音的衣服。
“呜……”
林音难受地闷叫著,感受著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来回游走,慢慢扯开上面的纱布,冰冷的空气侵蚀著裸露的皮肤。
“太好了,没有在这麽漂亮的皮肤上留下疤痕。”林瑞一边看著一边感叹道──自己在上面留下的齿痕都已经消失了,周继鸾的医术果然不是盖的。
他细细地拨弄林音胸前的两点朱砂,看著她微微颤抖。林音的胸部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林瑞一手盈握,他温柔地揉搓,让雪白的皮肤渐渐变红。
“怎麽,你已经有感觉了吗?”
他松开手,换上自己的唇含著其中一颗茱萸,薄薄的唇瓣撕磨著,用牙齿的边缘细细地撕咬,舌头又不停地挑逗。林音忍不住呻吟起来。
“你这里的果实真是诱人──怎麽样也不会让我腻烦。”
吮吸完这边的,林瑞又换到另一边。林音燥热难耐地扭动身体,忽然感觉身体两侧的床陷了下去,一个重重的物体压了上来。
她呻吟著,形状姣好的嘴唇上下阖动,吐气如兰。在林瑞不断的攻城略地之下,她的意识在黑暗中游动,理智与矜持荡然无存──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具毫无经验的身体到最後一定会屈服。一想到自己会像一个荡妇一样张开双腿她就不禁害怕起来。
“求你……我不想变成这样……”
“变成什麽样?”
林瑞坏心眼地反问,用力咬住美味的果实──果实的表皮已经被咬破,咸咸的血腥味在他口中慢慢扩散开来,有如甘醇的美酒。林音呜咽著,说著听不清的话。
“刚才强硬的气势哪里去了?现在已经忍受不住了吧──宝贝,你的身体果然敏感,两颗可爱的小果实已经硬起来了呢──”
林瑞的话在一点点地凌迟林音的自尊,她想否认,但身体却如他所言作出了相反的反应。
“其实你也很享受是不是?这种痛楚与快慰相交的感觉也一定让你欲罢不能。我爱你,小音,所以不不用在我面前还装出一幅圣女的模样,你可以尽情地发泄──你的纯洁不会因此受到玷污……”
不是的!自己并没有迷醉於此──
她摇头极力否认,却在耳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沙沙的,在金属冰冷的扩散中听见了忘情的呻吟声,那分明是自己的声音,忘掉矜持、忘掉理智、忘掉自尊、沈迷於肉欲欢愉的放浪声音!
她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林瑞微笑著关上手机,糜烂的陶醉声戛然而止,却换上了另一个戏谑的声音:
“你听,其实你也很想要吧,那个时候的小音可真老实。”
“卑鄙!你录音了!?”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残忍!
“没错,值得纪念的当然要留个美好的回忆。以前我还觉得手机上的录音摄像功能很多余,现在看来远不是这麽一回事。”
“……摄像?”
林音因为这句话再次坠入深渊,她的惧怕被林瑞看在眼中。
“宝贝……我来让你看──还有许多精彩的镜头呢。”
“不!不!我不要!”
林音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拼命地摇头。
“我也制成了光盘,要不要给路寞然也寄去一盘呢,让他看看他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父亲忘我地做爱,还发出那麽销魂的声音……”
林瑞的声音趋於冰点,林音一下子不动了。
“你、去找过他……?”
她没有得到回答,身体忽然被拉起翻转,坐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上,眼上的纱布被除下,林音吃惊地看著林瑞躺在了床上,自己则赤身裸体双腿分开骑在他的身上──如此淫荡的姿势让她无地自容。她避开来自於林瑞的眼神,却又当然地被扳回头,与那双渴求与残酷并存的眼神对视。
“……你,你到底想怎样……?”
言语中有了一丝妥协。
“你放心,我答应周继鸾不在这里对你乱来,我还有等你回家的耐心。”他的话并不能使林音安心,她想知道的是路寞然的状况。
“路寞然呢?你对他怎麽样了?”
“小音,我记得你可不是个热心肠的孩子。”林瑞一边说道一边玩弄她胸前两颗熟透的果子──其中一颗微微一捏就会渗出血来。“难道你真的喜欢他?”
林音不说话,闭上眼睛忍受痛苦与羞耻。很久她才慢慢说道:
“我不爱任何人──”
林瑞的动作停了下来,一个散发著北极冰山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也不爱我?”
她当然知道自己将面临什麽样的结果,即使闭著眼睛也依旧能感受到林瑞那逼人的寒气,林音痛苦地睁开眼,艰难地点点头。
“啊──!”
林瑞果然动怒了,他掐住林音的脖子,狠狠地摇晃。
“你说谎!以前你曾经几百次地告诉我你爱我──你说谎!”
红潮泛上了林音的脸,她喘不过来气,也没有力气来阻止。
“……松……松手……好难受……”
“你现在竟然学会说谎了!”林瑞松开手,可是语气却变得很奇怪。他托起她的脸,强迫林音与自己平视。
林音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住林瑞的手,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单手提起来,空著的手覆盖在了她白嫩的胸膛上,忽然用力一握──
“啊──”
林音挣扎起来,眼泪顺著眼角如倾泄的江水流到了林瑞的手上。看著如此痛苦凄惨的她,林瑞的嘴角竟然泛起一丝微笑。
苦涩的笑。
不是不想疼她,只是无人接受。


83.

林音的哭喊声传出了病房,路过的小护士听见了里面奇怪的叫声不敢怠慢立即告诉了周继鸾──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个超级豪华的房间是禁区,只有周继鸾才能进去。周继鸾一刻没耽误立即赶了过来,但是林瑞已经事前在里面锁上了门。
周继鸾将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听见林音断断续续的哭喊,他拍著门大叫:
“林瑞,你在里面吧!快点开门!!”
没有动静。
他接著用身体撞,发出!!的声响。
“你在里面吧!林瑞──再不开门我就撬锁了!”
一边的小护士看著优雅的周继鸾风度尽失,诧异的同时也在揣测里面到底住著什麽样的患者。过了几分锺,门终於打开了,林瑞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可真失礼……”
林瑞倚在门口说道。
“让开!”
周继鸾瞅了他一眼立马推开他转身进去──林音後背朝天躺在床上,姿势很是怪异。他上前扶起林音,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痕和胸前的抓痕。
“小音,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轻轻地问道,林音闭著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你忍著一点。”周继鸾轻轻给她处理伤口,小心翼翼不去碰触她的伤处。
林音的身体一跳,发出闷哼。
“林瑞──”周继鸾转过身去看站在门口的人,口气生硬地问道:“你是怎麽答应我的?”
“我遵守约定了,并没有碰她──你是医生,可以检查。”
他很无赖地回答道。
“你简直不是人!”
“这是个意外。”
林瑞的语气严肃起来,那个时候他的确是被气疯了出手如此之重,事後他也很後悔。
他走过来用毛毯盖住瑟瑟发抖的林音,抱了起来。
“你要去哪?”
周继鸾跟著跑出来,林瑞头也不回地说道:
“既然小音的伤已经快好了,我当然是带她回家了──这还有什麽疑问吗?”
他穿过看热闹的人群,目不斜视地走了。他早就有如此打算,上车後立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毛毯换下了林音身上的那个,张扬地将之丢到车外,然後扬长而去。
周继鸾跑出来看见後恨恨地咒骂著。
在车上,林音被迫靠在林瑞的怀里,想起刚才的事,她情不自禁地开始抽泣,身体一颤一颤地摩娑著林瑞。
“你不要露出这麽可怜的表情,不然我会在这里就上了你!”
听完这句话林音立即停止了抽泣,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林瑞是个行动派的人。可惜已经晚了,林瑞被压抑已久的欲望开始抬头,他降下玻璃窗,封闭了空间。
林音开始颤抖,错愕地看著不知要干什麽的林瑞,慢慢後退。车厢中的沙发不是很长,她很快就靠在了车窗上,而林瑞却以一种看著手到擒来的猎物逃跑的眼神玩弄似的看著她。
“到头了?要不要把车门也打开?”
他玩味地问道,又恢复了刚才的恶劣。林音摇著头,全身蜷在一起。林瑞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看著她不甘心的表情,他微笑著把手伸进了她的怀中,细细地捂弄著两点朱红。
“够了!够了!你不要在戏弄我了──这样你很高兴吗!”
林音终於叫道,含著眼泪的濡湿黑眸看著林瑞。
“我当然不是在戏弄你,难到你还不懂我的爱吗?”
“这不是爱──这是强迫!”
“小音,你觉得你像现在这样忤逆我有什麽好处吗?”
他似乎在暗示什麽,脸上是一幅志在必得的笑容。
“你在威胁我?”
“我拿什麽来威胁呢?”
光盘!
林音痛苦地闭上眼睛,不说话。
“我爱你。”林瑞坐到她的身边附在她耳边说道:“所以想要拥有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心,你的身体。可是你知道,要是得不到你的心的话,那麽先从身体开始也可以。我当然想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对待你,可是你总是不领情。我很伤心你知道吗?”
说完林瑞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面朝自己,零散的毛毯下是白嫩的肌肤,上面的两点茱萸已经发红,透著丝丝情欲的味道。
“直到看见你,我才明白自己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林音还在疑惑他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只见林瑞迫不及待地拉下裤子的拉链,已经巨大的欲望弹了出来。
“不……”
林音倒吸一口气,脑海中只有想逃的念头。
“不要……我不要在这里……”
“我已经忍不住了!你大概不知道你的身体对人来说具有多大的魔力吧──一旦品尝过便绝不会忘记的味道!”
他把住林音的大腿,抬起她整个身体,慢慢移到欲望的上面,小心翼翼地对准那漂亮的红色小穴。
“……住手!住手!……我不要──求求你……”
林音发出一声难耐的声音,哀求道。
可是林瑞已经等不及了,他松开手,借助重力深深地刺进了林音的体内。
“──啊啊啊啊啊!!──”
林音哀号著,尖锐的声音透过玻璃传到了前面──霍卫东皱皱眉头,没有作声。他大概了解後面发生了什麽事,可是以他的身份什麽也不能问。
没有任何润滑,所谓的前戏,甜言蜜语,林瑞越来越沈迷於对林音肉体赤裸裸的掠夺和占有。这个人是他的,除了自己,从没被任何人碰触过,她的处女之血属於他,每一次的高潮极点都属於他,甚或她的将来,生死,一切的一切,都由他掌控,受他操纵。在这里,她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依赖,没有任何人会妨碍……
利刃在身体里肆虐横行,几乎将身体硬生生的割成两半,林音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屈辱的呻吟,可断断续续的哀叫还是激发了侵略者更疯狂的兽欲,他把住林音的腰,冷静地看著她欲生欲死的痛苦。
一静一动形成了显明的对比;一生一死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出……来……”
林音已经有气无力了,仅存的力气都用来央求。可是林瑞依旧保持冷漠的表情──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为什麽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刚刚的疯狂与热情转眼间便成了冷淡,难道真的是自己逼得他?
“小音,你的身体里好热,和你的人完全不同。”
林瑞淡笑著用手指滑过她光滑的胸膛,附上了一个热吻,同时又坏心眼地剧烈抽动起来。
“啊啊啊啊!不要了,快点停止!──”
但是腰被他紧紧地扣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在自己的体内肆虐。
奔驰的车子一个转弯後停了下来。林音以为酷刑已经结束,但她低估了林瑞,他竟然用毯子围住她,保持交合的姿势下了车!
霍卫东看见林瑞用很奇怪的方式抱著林音,又看到林音脸上滴落的冷汗和揪紧的眉心,略微察觉到一点端倪。可是他却装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样子上来为林瑞引路──懂得察言观色并且不多话正是他深得林瑞信任的原因。
随著林瑞步伐的迈进,颠簸的痛楚也袭了上来,她简直不能自持,想立即大叫起来。
“你想让所有人都看见我们现在这副模样吗?”
林瑞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一句话堵住了她叫喊的欲望,只能无力地把头垂在林瑞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住牙齿。
林瑞故意慢慢地走,感受著怀中可人拼命压抑苦楚的颤抖。
进了电梯,当狭小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林瑞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把林音压在透明的玻璃上,自己抵住她的身体,无可抑止地抽动起来。强烈得几乎爆炸的欲火烧红了他漆黑的眼瞳,因激情而透出的色泽贪婪地浏览著被自己禁锢得无处可躲的人,那饱含著只想一挺为快的欲火彻底地烧灼了四周的空气。被向上撑高的大腿在两人剧烈得令人感到天旋地转的擦蹭下被挤得更高,顺势地让林瑞的侵挺不意地进得更深。微微向外抽出後,再一鼓作气狠狠往内部刺入,深切享受那紧紧夹住自己巨硕的无上快感。
“啊……!”
林音惨烈地叫喊著,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让她稍稍看清了一点现实──双脚只有脚尖勉强挨著地,乳房被紧紧地挤压在玻璃上,跟她的脸颊一起随著他来回抽送的动作揉来揉去,下身的蜜道中传来疼痛和酸涨的感觉。她被压在透明的玻璃上,在全世界的人面前被自己的父亲强暴!羞耻取代了不可饶恕的快慰,蔚蓝的天空好像在嘲笑自己堕落!
“不要了……我求求你……我回来不是要面对这个关系……疼……”
她轻喘著哀求道,然而夺走她一切的男人却残忍地说道:
“我们现在……只能是这种关系了!”
话音刚落,一股灼热的热流射进了林音的体内,湿答答的液体顺著大腿根流了下来。
林瑞从里面退了出来,气喘吁吁地靠在一边,林音则耗费了全部的体力无力地滑倒在地上。看著流到地上的红白相间的浑浊液体,她已经不再吃惊,所有的一切换来的唯一结果便是如此。
“已经回不去了……完全失控的关系……”
林瑞看著她,低低地说道。


84.

透过长白石细瓷灯罩散发出来的淡雅柔光流泻一室,温和得令人无法想象室内狼籍的情景。宽大而柔软的床铺上,曾经整洁的模样已被连续数个锺头的放纵激情破坏殆尽。精力殚竭地瘫软在大床中央,林音连翻个身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即使有著再适宜不过的空调,非自愿的过度激烈运动已让她全身流满黏腻的汗水。
昨天晚上自己又……
她已经不能再去回想了,留给她的惟有自尊的消失殆尽和理智的丧失。她整整被迫和林瑞做了一夜,期间昏过去几次又都被林瑞猛烈的进攻强制唤醒,自己布满泪水和汗珠的脸以及因为快慰而微微颤抖的表情全部被他看在眼里,然後激起他的欲望,重新开始炼狱轮回。那个残酷的男人喜欢看著自己在欲望与理智之间痛苦挣扎的表情,他说那会让他更加心醉。
一片安静,唯一能灌入她耳朵中的是浴室里的水流声。林音吃力地爬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费力地拿到了林瑞的衣服。
衬衫──不是!
裤子──不是!
外套──在!
林音兴奋地从其中掏出手机,将所有的录音和摄像全部删除。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觉得安心了?”
一个包含玩味的声音从背後响起来──林音下意识地手一抖,手机掉落发出啪的声音。
林瑞不知什麽时候出来了,他的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的上身泛著耀眼的光芒,晶莹的水珠顺著健硕的肌肉流淌下来,划出一道道情欲的轨迹。他把还滴著水珠的头发随意地那麽向後一拨,露出俊美的脸,倚在浴室的门框上笑眯眯地看著林音。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林音就好像一个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小孩子一样止不住地颤抖。
“我不是说了吗──”林瑞一边说道一边慢慢靠过来,他坐到林音的身边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如果你想要光盘的话我可以给你啊。”
“不──!把它销毁!”
“你不喜欢?”
“你卑鄙──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威胁我……”
一股委屈涌上来,林音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林瑞却笑道:
“你变得聪明了呢,知道用我对你的感情来说服我,可是关於我以此来要挟你的话,我可一次也没说过。”
“你说你要寄给路寞然──”
“等一下。”林瑞笑盈盈地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一直在强调你和路寞然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如此的话,何必还执意於他呢?”
“龌龊!”
对於林瑞的卑劣,林音已经忍不住了。她直起身子正要打他,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看看,你看看。”林瑞扶起她,揉著她的太阳穴说道:“你多少也该了解自己的状况──和我做了一整夜身体是会吃不消的。”
“变态!”
林音从牙缝中挤出这麽几句,但被林瑞笑著接收了。
“如果你真的很在意路寞然还有其他人对你的看法的话,现在惹我不高兴是相当不明智的做法。其实我倒不是那麽在乎,反正你以後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林瑞!你到底想怎样!”
“你别激动,宝贝。”林瑞促狭地用手指勾起林音形状漂亮的下巴,对她的怒气完全不在意地说道:“如果我心情高兴的话会让你适当地出去,只要你乖乖听话。”
“你想把我囚禁起来然後像主人一样施舍你的同情吗?”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
没等她回答,林瑞猛的低下头,便掳获了那花一般的唇瓣……狠狠地吸吮著,狂野地窜入她的口腔中邀害羞的巧舌一起共舞,直到控制不住的银丝从林音的嘴角不断滑落,舌中尝到苦涩的湿意为止。
“以後你都要在我的视线内活动。”
他丢下这麽一句。
而这句话的现实版便是林音的一切行动都受到禁锢。林瑞在家的时候不用说,无时无刻不搂著她,然後疯狂地做爱直到林音昏死。家中的电话改成了林音办公室电话的分机,如果林音接电话或是向外打电话则先要通过林瑞,她的一切行踪都被林瑞牢牢地控制,一丝让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如果是其他女人处於她现在的境地大概会高呼三声“万岁”也说不定──看看林瑞,有钱有相貌,要什麽有什麽,简直在这里是呼风唤雨的强主,最关键的是爱的够痴心,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的魅力,被这样的人爱著,自己还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可是,他是自己的父亲啊!父亲与女儿,怎麽能用这样的感情来维系?
路寞然的笑容一直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她不能这麽不明不白地放弃希望。
这样的日子过去一个星期了,林音逐渐认清了现实,用冷漠与无言的抗拒来划分与林瑞之间的距离,但即使是她也明白这种幼稚的反抗有多麽地苍白无力──那个男人永远是她的梦魇。
整日萎靡不振地待在家中,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林音觉得现在的自己一点也不像一个20岁的年轻人,精神濒临死亡、肉体逐渐崩溃。被林瑞雇佣的老妈子遵从雇主的要求,甚至加入了自己的热情将林音看得死死地,每天在林瑞回来的时候不厌其烦地向其报告林音的行动表,精确到分锺。
“宝贝,听王妈说你今天又没吃饭?”林瑞问道,王妈在一边接过他的外套又多嘴地插了一句:“她还无缘无故地乱发脾气呢!”
林瑞笑笑,对王妈说:“麻烦你了,这是今天的酬金──明天还希望你能准时来。”他从黑色的钱夹中掏出200块钱,她笑嘻嘻地谢过离开了──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轻松了,每天不过来照顾一个没病没灾的大姑娘日薪便200。一个月下来的6000块比坐办公室的白领拿的还多。不过能被林瑞挑中这个老妈子自然有聪明之处,晓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不会看不出高薪的背後是要她乖乖闭嘴。
林音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讥讽道:
“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林大总裁,出手就是阔绰。搞不好我会成为你败家的因素呢。”
“没关系。为了你我宁可一无所有。不过事实上,最近盛世的净资产又增长了5%,其实你是我的福音呢,小音。”林瑞不为所动笑眯眯地说道。现在的他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气度非凡的贵公子,浑身上下都是和蔼的因子,半点隐晦都没有──难怪打一开始王妈便认定他是个好人。惟有林音中这个白天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好男人到了晚上会变成怎样的野兽。他喜欢占有自己的肉体,凌辱自己的自尊,喜欢看到自己流下屈辱的泪水在欲海中挣扎,向他求饶。
这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征服,与父女亲情无关。
“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麽时候?”
“我不是说了吗──你以後都要留在我身边。”
“那不可能!”林音尖叫道。“我要回去!”
“回到哪里?你的家在这里。”
从这个男人认真的表情上看,林音意识到自己今後的一生可能真的要困在他身边了──不行!她想作一只搏击长空的鹰,而不是被人豢养的金丝雀。
“我要上学……我的学业……”
“你不想见路寞然了?”
“……”
林瑞平静但突然地问道,从他的脸上看不到感情的乱流。
“……你不会让我见他的……”
他笑起来。
“你很聪明。”
林音蓦地抬头,狠狠地盯著他,然後绝望地移开了视线──这样的结果她早已预见。
林瑞拿出他买回来的食物,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一桌,全部都是林音爱吃的东西?──难得他记得并不辞辛苦地一一买回。
“我就知道你又没吃饭,不喜欢王妈的手艺我就换人──先把这个吃了。”他撕开点心的保鲜膜,衔起一个递到了林音的嘴边。林音头一扭,厌恶地说道:“我不吃!”
其实她的肚子早就在打鼓了,只是此时在她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似乎越是折磨自己、露出凄惨的表情就越能报复他似的,而这种想法借由行动被林瑞所洞悉。
“我当然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可在床上我却更加喜欢柔弱的你呢。”
“你……!”
被大言不惭的露骨表白镇住,林音吃惊地张大嘴巴,林瑞顺势把点心塞进去,又用手捂住,就此靠在了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撩起她耳边的头发──细嫩红润的耳垂上是空无一物的耳洞。他记得她耳朵上一直戴著他送的黑珍珠耳钉,那时他还欣喜了好一阵子,现在却不见了。
“你的耳钉呢?”
林音终於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冷淡地回答:“丢了。”
“丢了?”
林瑞明白其实是她自己给摘下的,想将它作为一种结束而埋葬。
“反正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我给你更好的。”
他的手细细揉捏那小巧可爱的耳垂,时不时地伸出舌头去含弄一下。林音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宝贝,今晚我们去听歌剧吧。”
他用商量的口吻说出了不容拒绝的话。


85.

适逢著名的歌剧团来此作巡回演出,本地令人自豪的大剧院来日来座无虚席。去之前林瑞带林音去换了一身衣服──还是那家店,还是那个老板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亲自迎接,但林音却思绪万千。从前,她曾像一位高贵的公主傲视一切,林瑞则是风度翩翩的国王站在对面对自己温柔地笑,现在她身上的一切自尊和骄傲都被剥离了。
这次林瑞没有选择暴露的衣服,不然女孩身上的吻痕便会一览无遗。略微保守的淡蓝色长裙穿在林音的身上,整个人宛如仲夏闷热夜晚的徐徐清风、沁人心肺。
林瑞向他伸出手,林音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将手递了过去。林瑞挽住她的细腰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步出服装店,钻进了停在路边的车子。刚一进去林瑞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拥在怀里。不是很长的裙子微微褶皱起来,露出了林音纤细光滑的小腿。
“饿不饿?如果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去吃点东西,时间还来得及。”
虽然说著温柔贴心的话,但他的手却不安分地从裙摆底下伸进去,将裙沿掀到了膝盖以上──略微的凉气开始侵蚀林音的皮肤,一只手掌在上面来回游动。
感觉到自己腿上的身体微微一僵,林瑞露出了促狭而迷恋的表情。手越探越深,慢慢穿过腰际滑过平坦的小腹,附在了她的胸部上,细细地揉捏──裙摆由下面被撩起到最大,车内空调的冷气丝丝侵袭她的身体。与此同时,林瑞另一只手也隔著薄薄的衣服玩弄起她胸前的茱萸。两面都受到攻击,林音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咬著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很害怕吗?”
林瑞轻轻问道,明白年轻的身体是经不起挑逗的,於是又了解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和你在这里做的。”他知道林音怕被前面的司机和霍卫东发现,一直在忍耐著不出声,所以也小声地说道:
“但是大餐之前都是有一些开胃菜的……”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林瑞已经加大力气开始揉搓了,同时牙齿也咬上了林音的脖子。虽然自己看不到,可是林音已经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乳头硬了起来,身体开始发热。
她开始挣扎。
“不许动!”林瑞甜蜜地咬著她的耳垂命令道,犹豫了片刻,她停止了挣扎──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却为毫不明朗的未来而绝望。
怀中的女孩全身僵硬的依靠在自己怀中,虽说很清楚她有多麽的不甘,然而林瑞也确确实实感觉到征服的快感──他追寻了那麽久的东西,如今像乖巧的洋娃娃一样被自己随意摆弄,应该是开怀的吧?可是为什麽心中还是那麽的空虚难耐?这不是与女孩疯狂做爱便能缓解的干渴,他的身体还是迫切的渴望著什麽……那种明明看得到却眼睁睁瞅著它消失的恐惧与无力布满了全身。
一想到这里,他的动作便不禁粗暴起来,林音在怀中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不得不牢牢抓住他的身体才不至於跌倒在地。车子在东方歌剧院前面停下来。林音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决定来看歌剧,以她对林瑞的了解,他虽然有欣赏高雅剧目的底蕴,却没有欣赏的时间。他在车内整理好林音的衣服,又整整自己的仪容,便拥著怀中可人下车了。
大剧院的门前已经排了很长等待入场的长队,但是像林瑞这种身份的却直接在剧院经理的迎接下从偏门先行进场。在别人还在为入场券发愁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贵宾席的票,享受VIP的待遇。
今天林瑞难得穿著一身正式的黑色礼服,原本完美的身材比例在贵族气十足的礼服掩映下犹为耀眼,气质出众,外表俊美,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大多是仰慕,敬佩──特别是女性,在欣赏美妙的歌剧之前便先吃到了一份加足了分量的视觉大餐。林音则身著淡蓝色的窄裙,曼妙玲珑的身材一览无遗,原本就气质与众不同,加之最近的精神不好,脸上的苍白更是凭添她的娇媚,长长的黑发从脖颈处由一条白色的丝巾顺著发根绾起来,露出的洁白光辉脖子令人垂涎三尺,简直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
“来,我扶著你。”体谅刚才在车上的姿势可能会让林音脚麻,林瑞体贴地扶住了林音的腰。一瞬间真的让林音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差点忘记眼前这个男人这几天来是怎麽对待自己的。
“林先生,您订的包厢在正对舞台的地方,您看还满意吗?”
经理在边上亦步亦趋地跟著说道。
“显眼吗?”林瑞问道,身边的林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用意。
“显眼,是最醒目的地方。”经理连忙答道。
“好。”
林瑞挽著林音上了二楼。霍卫东和他的其他部下守在门口,他和林音进了包厢,在里面关上门。把林音往椅子上一扶,他便打量起内部的构造了。这是一个凉台似的包厢,面对著华丽的舞台,完全凸出悬浮在半空中。如果两边的人开灯不拉布帘,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到这里的情况。
“快要开演了。”林瑞站在露台前,居高临下看著下面显得吵杂的人流,座无虚席,很热闹的环境……舞台的背景也布置好,演员换好衣服正等待入场。
林音坐在单人沙发中,因为太过疲倦头倚在支起的胳膊上闭著眼睛。林瑞拉上窗帘的声音惊醒了她,她警觉地看著林瑞将唯一来自於外面的光线遮住,不安地环视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空间的包厢。
只有四角墙上的壁灯散发著柔和暗淡的橙色光芒──一种暧昧的氛围在这里缓缓流动。
“这里很安静吧。”林瑞轻声问道,林音却紧张得抓紧了大腿,十指泛白地皱起眉头看著他。
比起下面那种喧闹,这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与世隔绝的世界,也是未知的恐怖的世界。
“知道这是一个什麽样的故事吗?”
他忽然问道,无视小音黑暗中的恐惧。
她摇摇头──她的全部精力都在警惕他要做什麽,关於带自己来看的这个歌剧讲得是什麽故事,完全不在意。
“男主人公心爱的妻子意外死去,恍惚中他以为妻子的灵魂转移到女儿身上,在彼此纠缠过程中,他竟然意外发现,自己原本爱著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他的妻子才是替身而已。”
林音的心咯!一下,抬头直直的看著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从他形状美好的唇中飘下如此的话语:
“‘我们没有发疯,也不必感到羞耻’。”
他说的是剧中男主人公的台词,那麽自然而庄重的说出来,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简直令怀疑嘲笑他的人心虚。
“因为你是疯子。”
林音冷漠的回敬他──她终於明白为什麽要看这样一出歌剧。
“如果大家都疯了,正常的你才会被排斥。不想痛苦的话,就该一起沈沦。”
听到这样的话,女孩的眼中流过复杂的感情──讥讽、不屑、无奈、绝望……统统纠结在一起。
林瑞忽然转变了话题,“知道我要干什麽吗?”
林音知道这是今天晚上的重点,如她所料,林瑞并不是带自己来听歌剧那麽简单。
她的神经有点绷紧。
林瑞却轻松地接著说:
“戏剧人生,我想体会一下。”
林音还是不懂他的用意。看到她困惑的表情,林瑞嘴角一翘,说道:
“如同你所鄙视不屑的,幕布外是一出乱伦的剧目,我们这里,也要同时上演精彩的片段──”
大胆露骨的话让林音错愕不已,她无法相信这种话会由林瑞那形状美好的嘴中说出来,当她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一股寒气慢慢逼了上来,大难临头的求生本能让她立即向门口逃去。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早就料到的林瑞比她更快地起身抓住了她纤细的胳膊,拖回了座位。
“你放心,我不会像在家里那里那样让你昏倒的,我会温柔地对你,让你也享受。”
他轻轻地啄了一下林音的面颊便气定神闲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再乱来。可他的话对林音来说还历历在心,不可不提防。
林音表面平静地坐著,可是内心却被恐惧充实著。她斜著眼睛偷瞄一边的林瑞,却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
“你不用害怕,我又不会杀了你。”林瑞突然说道,即使闭著眼睛他也能感受到来自旁边不安的视线──这样的反应全部在他的预料之中,过一会儿好戏就要上演了。下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稍息片刻後一片安静,清脆的鼓点由慢到快地响起,随著一点一点加进了悠扬的小提琴声,沈闷的号声将人们带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霎时寂静!
轰的一声,全部的乐器奏响,一场声势浩大的歌剧开始了!清脆的钢琴声贯穿其中,短促、复杂变化的音节仿佛在悠长的五线谱上跳著欢快的舞蹈,美妙的音乐由一个小小的点向四面八方四散开来,振动听者的耳膜,直袭他们的神经。刷的一片寂静,一个男高音如霹雳般迸射而来,那高亢的嗓音不禁令听者一阵战栗。
林音有一点陶醉,怔怔地听著,几乎忘记了刚才林瑞的话,随著激昂乐声的倾注,她的身上竟然流过了一丝麻酥酥的感觉!
林瑞在这种环境中还保持著他的冷静,因为他的目的并不只是来欣赏音乐的。
“过来。”
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响起,霎时击碎了林音此时的一切幻想。她看著林瑞对自己伸出手作出邀请的姿势,脸上带著不容拒绝的表情。
她想起来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怎麽?难道要我过去?”
他再次重重地粉碎了她的幻想。林音站起身来,却向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门打不开!
林音绝望地贴在门上,重重地敲著期望有人能够听到,可是在门外的全部都是林瑞的人!
林瑞轻笑了一下起身过来抱住了她,把她带回原来的地方。她挣扎,却被丢到了沙发上,没等她起身,林瑞已经压了上来。
“你放手!”
“我说过要让这里的人都听见你叫床的声音了吧?”
一句话就让林音乖乖地闭了嘴,任凭林瑞肆意妄为。他托起林音让她站在自己的臂湾中,手却绕到後面,拉下了裙子的拉链。只是一个轻扯,淡蓝色的漂亮窄裙便顺滑地在林音脚边形成了一湾碧蓝的圆涡。
皎洁动人荡漾著年轻活力的肉体在橙色的光芒下散发著迷人的光彩。
“住手……”
林音禁不住发出近似怯情的轻喘,激起了林瑞早已勃发的情欲。他抬起林音的下颚,顺著喉咙一路撒下自己的热吻,直到胸口,然後张嘴含住一颗乳首,口腔中的舌头坏心眼地在上面打转,时不时地还用力地吮吸,另一颗茱萸他也不放过,而是用手用力地揉捏整个丰满的乳房。他单膝提起探进了林音的两腿之间,慢慢地摩娑。
林音的脸上早已一片绯红,直到现在她也依旧无法忍受林瑞的前戏爱抚。
他一边撕咬林音的乳尖,一边将手放进了她的幽穴附近,一只手指头微微伸了进去。手指轻轻在柔软滑动著,摸索著花瓣上方的小珍珠,却一直没做出更积极的举动,直到林音的身子终於忍无可忍晃动了一下时,带点恶作剧感觉的指尖才满意地微微推入。
“啊──”
像是配合他的动作一样,林音的身体不由地紧绷了一下。
“很乖。”
耳边拂过鼓励般的赞美,那带点显然是欲望难耐、却又含著促狭的口吻让林音恨恨地瞪他一眼。可是这一睨一点实质效用也没有,因为被情欲蒸熏的黑眸早因染上一片泪雾而显然轻蒙迷离。无法不被那种靡魅勾引,林瑞立刻下了另一道指令。
“转过去,手抓这里。”又低又缓的声音,因欲念而沙哑的语调令人难以抗拒。林音不知所措,又惊恐地看著他不住地摇头。
“不会痛的,我保证。”他微笑著把林音的双手摁在稳固而宽大的椅背上,林音被迫形成将身子从腰部弯曲成直角的屈辱地姿势;林瑞抓住她的细腰朝自己一拉,使得她形状美好的臀部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
虽然林音的经验很少,但只是一个短短的命令,其中的含意已经让她克制不住地浑身一悚。
“我不要!”
她忽然大哭起来,正要起身就被林瑞狠狠地压住,坚挺的欲望猝不及防地挤了进去。
“放松!”
听不出是命令或请求的语调,但霸道的气势足以让脆弱的女孩屈服。
“呜……”
“好……好舒服……”林瑞一边开始抽动一边喘著粗气说道,他的手探到林音的前面开始玩弄她丰满的胸部,牙齿却咬著她雪白的後背,整个人牢牢地困在林音,强迫她和自己一起激烈地律动。
“不……啊……停……停止……” 困难地摇著头想摆脱像是痛楚又像是快感的热流,“不要……啊啊啊啊!”
毫无预兆地挺进深入,林瑞大力地摇动起她的腰来。疼痛几乎让她昏厥,外面的高亢的小提琴声和林瑞温热的气息涌进了她的耳朵中,不能自持。
“我不要做了!快停下来!啊啊啊!……疼……啊!──”
“很好听的声音,比起外面的歌声要美妙许多……”
林瑞一面抽插著一面说道。
他的灼热在林音的体内横冲直撞,巨大的冲击燃烧著她的神经,如潮水般的快感阵阵袭来,恍惚间以前那个温柔的父亲出现在了林音的眼前……
“……呜……你说过……你会对我温柔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的确会,但现在我只能拥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爱了……小音,你要原谅我……”
他附在林音的耳边吐著热气,说著令人绝望的话,然後他突然抱紧了林音,用力一顶,伴随一声低吼,一股热流喷进了她的体内。
林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被湮没在高亢的歌剧中……如此孤助无援。
小提琴悦耳的声音由激昂转为低缓,丝丝轻扣人们的灵魂,宛如情人之间的私语。男主人公此时也正唱到林瑞之前提及的那句──“‘我们没有发疯,也不必感到羞耻’。”
没有发疯……这明明就是疯掉了的世界!


86.

林音却无力地跪靠在沙发中,苦涩的泪水顺著一片红潮的两腮滑了下来。同样的,污浊湿稠的白色液体也顺著她的大腿流下来,殷湿了脚下的裙子──在纯洁的碧蓝中抹上了一丝污秽。
“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或许以後我要给你准备很多衣服才能和你出门。”他说著残酷的笑话,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门外的霍卫东去拿毛毯来。门只开了一个缝,隐约看见林音似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看起来很难受,微蹙眉头闭著眼,额头上泯出了细细的汗珠,布满齿痕的胸口微微起伏──她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受不了如此猛烈的运动,现在胃中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林瑞从外套中拿出一管药膏,这是周继鸾给他的,有镇定消炎的作用,吩咐他在做爱之後涂抹,因为林音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他也知道林瑞忍不住多久。林瑞把她抱到沙发上,掰开她的大腿分别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嫩腿间最美的地方以完全展开的暴露姿势显现在他面前……连些许柔软细长的毛发都照得一清二楚……果然是最亮最美的杰作啊。被林瑞的目光注视,林音羞赧地扭捏著。
“不要动。”林瑞轻轻说道,将药膏挤在手指上伸了进去。
“嗯!……”林音咬住嘴唇忍耐著,眼泪濡湿了眼睛。
很难受……
林瑞盯著她被泪水迷蒙的漂亮眼珠,直直地看著,吩咐被吸进去一样。但他的手指没有停止动作,一点点探进那红嫩的幽穴,然後轻轻地一转,白色的精液顺著手指流了出来,还有一丝血痕。
“果然还是出血了。”林瑞蹲下来仔细观察那个美丽、神秘、娇嫩的小孔,嫩红的小穴经过手指的开发,已经成熟性感得仿佛盛开的水蜜桃,只等待巨大的爱怜,粉红的褶皱散发著青春的信息,紧闭的洞口仿佛急需插入的性感模样……
呆呆地盯著带给他无上快感的蜜穴,林瑞已经著迷得失神了……嫩红隐密的小穴,紧密的闭合使它毫无破绽,美得惊人,性感得惊人,也……让人更想破坏它……想让它流血……想让它绽放……想让它撕裂……
林瑞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割在林音的身体上,她忍著恶心将腿合拢从地上拾起肮脏不堪的裙子,盖在了身上。但是下一秒,那件还未温热的衣服就被林瑞一把抽走了,粗暴地扬在一边。
“起来。”林瑞低沈的嗓音里有著难以压抑的情欲,“站好。”
一句话便让林音重新意识到他是个多麽自我中心、独断独行到令人憎恨的男人。但是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动也不动,蜷缩在沙发上。
林瑞哼笑了一声,说道:
“你似乎忘记了主导权在谁的手中。你想让所有人都看见你现在这种模样吗,可爱的小音?”
他握住了大理石上的锦绳,稍稍拉下了一点,原本闭合的窗帘微微开了一个口儿,来自外面的光线射了进来,正正好好照在林音的脸上。
“不!”
她惊叫一声捂住了脸,怕自己是一滩黑雪,经不住光的洗礼慢慢融化。
从上到下,她都被玷污了。
“那麽照我说的做。”
微微地颤抖著,林音站了起来。她怨恨地看了林瑞一眼,在他的协助下背靠铺著上好桃木的墙面,感受到背後的冰凉,有股刺骨的凉。
“脚抬高一点。”
林瑞边将她的左脚大腿抬得与自己的腰际齐高,边将身体挤向已被自己和墙壁夹得无处可去的女孩。
双手分别握住弹性十足的臀瓣,数只指尖抵在峡谷凹陷处的上方,藉以扩大那狭窄而不容外物侵入紧窒的入口。感受到林瑞的指尖有意无意碰触著敏感的穴口,林音发觉自己竟因恐惧而不住轻颤。她把头转到一边,让自己一边的脸贴在冰冷的墙面上,藉以使自己冷静,但是一个残酷的声音却命令道:
“转过来,我要看著你的脸!”
咬咬牙齿,她照做了。眼中是迷蒙的泪水,脸上是没有欢喜没憎恶的麻木表情。
“觉得羞耻吗?现在对你来说一定像是地狱一般的生活吧。”
林音抿抿嘴,没有说话。这种羞耻的姿势固然令人难以忍受,但最让她几乎要站不住脚的所处空间还有几百人的事实。
在她有时间在意这个问题前,拥住她的男人蓦地将她的左腿抬得更高,并将一触即发的雄浑欲望抵在入口边缘。像是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似的,林瑞借著墙面稳住她的身子後,将两手向下探去以手指撑开仍是紧闭的入口。
“……我一直以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是我的福气,上天太厚爱我了,原来不过是虚伪的谎言……”
林音突然如此说道,毫无强烈感情的声音平稳地流动在彼此之间的空气中,似乎对自己近来的一切感情作了一个总结。
“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改变我们现在的关系了吗?”
“我没有天真到如此地步……”
她眼睁睁地看著林瑞进入自己的身体,彷佛燃烧在火山口的高热排山倒海地扑向她。林音还没来得及抓紧林瑞的肩头稳住自己,他那又热又大的硬挺随著他更加贴近自己的动作,一鼓作气地冲进自己仍有些过於密迫的峡谷。
全身的肌肉无法控制地紧绷起来,内腔的肉壁下意识地抽搐收缩,将已是强行挺入体内的火热箍得更紧。
“啊……!”
“啊!”
两人交叠的激烈喘息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呻吟。
他似是急於发泄,长裤半褪已经在音的身体中快速地驰骋起来,她的双手无力地摊在头侧,身体随著他抽送的动作摇晃著,这次他每次都能狠狠地撞入林音的甬道最深处,这刺激和余痛一起扯动她的神经,她咬紧牙关,仍然阻止不了时不时发出的声声难忍的呻吟。
“真要命,你简直是妖精……”他直跪起身子,双手捏住她的臀,一下下迎向他的撞击,立即换来女孩的哀叫。
“啊……”林音哀叫起来,“太深了!好痛!”
他完全没有理睬,愈发快速地抽送起来。
“啊!啊……啊!不!啊……!”
好痛!全身的激肉痛的紧绷,林音难以克制地断续呻吟。
“要命!”他低咒一声,蓦然飞快地用力抽插几下,然後捏著白嫩的臀瓣,将分身牢牢抵在女孩柔嫩的身体深处。
密切嵌入自己的硕大物体又硬又热,那在体内完全而扎实的感觉鲜明得几乎可以见到影像。
双方的情欲在两人紧贴的大力磨擦下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达到高潮,加上那紧紧箍在自己幽道里的灼烫亦像是要夺去她一切地猛横攻坚。
那是……几乎要将意识焚毁的高热……
“……睁开眼睛!让我看!……”
他霸道地命令道,吮吸著她的唇,将舌头拉入自己的口中不断地翻弄,不让她喘息,不让她说话,不让她有一丝的分心,把自己的热情全部灌注其中!
呼吸不知不觉地粗重起来,那彷佛被蚂蚁轻咬般的微疼,也像是羽毛轻拂般的麻痒,意识无法控制地集中在被林瑞挑弄的那一点。
雄壮的炮身剧狂地向甬道深处挺进,毫不留情地在尽管湿濡却紧绷得扼人的幽径里粗暴狂窜,彷佛要顶到最底处、也彷佛要侵蚀到最深处……
“啊……啊!”
内壁受到磨擦,那粗重而淫荡的声响清楚地在耳边回响,林音终於咬不住溢出喉头的淫乱哼叫。
强烈的抽动晃得她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握住他臀瓣的手指似乎为了稳住她似地更加使力,而这动作不意加深她感受到的刺激。
再三反复地,缓缓退出之後,那毫无预警重重刺入的快意,让林音在无法自己的意识模糊之中得到某种宣泄。
“有那麽舒服吗?”
耳畔瞬时传来林瑞愉悦的低声询问。
就著体内还紧紧夹住他硬热的阳刚的姿势,林音仰起视线本想予以反驳,却对上林瑞那骇人的饥渴眼神。
这一刹那,她一下子就再也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了。
“呃!!!”
又是一个激烈的律动,林音已无力掌控那从她开启的唇间漏出的阵阵呻吟。幕帘外,女高音引吭著足以盖过所有的尖锐唱腔,她那吞不回喉里的吟哦意外地与音乐混淆不清。彷如被酒精主宰的酩酊感,麻醉似的快意让她轻易到达欲望的巅峰,身心也被卷入五彩缤纷的高潮之中……
长长而猛烈的抽插过後,林瑞终於在长吼一声後瘫倒在林音身上……感觉到两个湿漉漉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的亲昵感觉,不想起来……


87.

就这样睡著吧……在她的身体里……
想归想,最後林瑞还是恋恋不舍地从林音的身子里抽出来,已经溢出幽穴的精液吧嗒吧嗒地滴到地上,林音泪流满面地倚在墙面上,仰头喘著气。
华丽的音乐依旧。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林音本能地去抓远处的裙子,苍白的脸说明了她现在内心极度不安。
林瑞倒是还算镇定地问了一句:
“谁?”
“抱歉,总裁,打扰您了,您要的毛毯我拿来了。”
是霍卫东。
林瑞打开了门的一条细缝,只是伸出一只手接过毛毯便关上了。他把毛毯披在林音的身上,抱起她坐到了沙发中。
“安心,我不会在这里对你怎麽样了。暂时休息。”
看到林音还是一幅惊恐的表情,林瑞自己苦笑了一下──都怪自己以前太言而无信,不过面对这个让自己苦苦等待了10多年的人,他怎麽可能会放弃男性的本能呢?
“真的,真的不会在这里和你做了──你安心地欣赏歌剧吧,连要了你两次,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吧。”
他让林音倒在自己的怀里,但是他自己却没有闲著,而是轻轻掰开了她的腿。
怀里的人立即怔了一下,随即怒视著他。
“我只是帮你暂时清洁处理一下──难道你就要这样出去见人?”
他指的是林音小穴中依旧汩汩流出的白色液体,那都是他的杰作。林瑞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附在那里吸走了液体,然後又换了一张新的,反覆几次终於清理干净了。期间林音只是靠在他的肩头,并不说话。
林瑞的表情和动作都变得温柔起来,他爱怜地抚摸林音的脸庞,低低地说道:
“小音,我们结婚吧。”
林音蓦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著他。
“我们恢复不了以前的关系,但是还可以开始新的关系啊!如果你在顾忌我们之间的血缘,在我对你的爱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而且,余贺彬会帮我们处理好一切的,谁都不会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也没人会用异样的眼神来看我们。”
“不……你太霸道自私了,我不敢想象我们今後在一起会是怎麽一种情况……在我心中,你只是我的父亲,我以尊敬父亲那样爱著你……”
“你说谎!其实你自己早就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了!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只是你不想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承认了你的感情无异於承认了你的失败!你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你这麽快的缴械投降!你喜欢看到我得不到你的心而发疯的样子!──你太残忍了!”
“残忍的到底是谁……”林音呜咽著说道,“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吧,简直像一个淫荡的女人,对你来说我不过就是个发泄欲望的工具,和何玉还有孙嘉瑶没什麽两样。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的话,会让她变成这样吗!”
“你听我说,这并不是在自我粉饰,但是你要明白,不管多麽伟大的爱情,如果没有身体的结合,那也是不完美的。我是那麽地爱你,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难道是错误的吗?如果我真的有错的话,也只不过是对你使用了暴力而已。”
“够了够了!”林音拼命摇著头,双手捂住耳朵说道:“我不想听你说了!你就是在对你的行为加以美化!要是你真的爱我的话,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诚意是吗?”林瑞的脸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你想要的无非是自由,好,我可以给你,但是相对的,你必须对我的话无条件地遵从!”
“那又和现在有什麽不同,还不是要我跟著你的步调走!”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就维持现状,我并不觉得还有什麽情况会比现在好。”
林音沈默了,她在左右衡量──其实自己前後的状况并没有什麽本质上的区别,她依旧是他的囚犯,但是答应了之後她便会在某种程度上得到自由,然而相对的,这将给予林瑞随时侵犯自己的合法理由,她将不再有拒绝的立场。
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
最终她作出了决定──
“我要见路寞然──”
“可以。”林瑞微笑起来,他明白这是林音接受了他的建议。“但是,我要在场。”
“不行!”林音立即拒绝。
“你忘记了吗,我们的交易从刚才已经开始了──你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可是……”林音依旧不放弃地说道:“你已经见过他了吧,没有必要……而且我只是向他解释一下当初离开这里的原因,没有其他什麽了……”
“那样用电话不是更方便?”
林瑞似乎对这样戏弄林音、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感到很惬意,不断地找理由来拒绝。
“求求你了,这是我回来的理由之一……”
林音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有些事情的确得要彼此的眼神才能表明,如果不是亲自去见路寞然的话,林音会一直有个疙瘩在心里,这也是她执意於路寞然的原因。
林瑞低头看著自己怀中的女孩,嘴角浮出和蔼的笑容──她的哀求在此时给他一种真真切切的征服感。
但同时伴随著无尽的空虚。
他抓著女孩的胳膊拉回怀中,认真的问她:
“是不是让你疯掉才不会感到痛苦?”
林音大骇,一时间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手指抹上女孩的唇,半轻半重,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目不转睛。
“不知道什麽是伦理纲常,也就不知道由此带来的罪恶了吧。”
她苦笑著,“所以你才这麽对待我的吗?”
林瑞没有回答,事已至此,他没必要粉饰自己的行为。
“我就快要疯了,到时候便随你心意,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洋娃娃似的我……”
她一脸哀愁,化不开无尽的绝望。林瑞知道自己已经逼迫得她太厉害。
“我让你去见路寞然。”他说,“我让你去。”
林音猛地以抬头,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可以不去,但是我要派人跟著你……就霍卫东吧──怎麽,不满吗?”
“不……”
“还没完。”
他吻上了林音的唇,手臂紧紧地桎梏她,告诉她不能拒绝。
耳边是激情的歌剧,眼前是炽热的吻,交织在一起,是令人迷醉的感觉……
如此疯狂──


88.

当歌剧结束、大家纷纷立场的时候,林瑞还留在包厢中。他微微撩起窗帘,注视著渐空的剧场,林音裹著毛毯蜷在沙发中,脸上一片红潮。
林瑞怜惜地注视了她的睡脸一阵,纷纷霍卫东准备车子,然後轻手轻脚地抱起她出了剧院。林音在他的怀中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原本他是要在歌剧会之後带林音去吃饭的,现在看来预订要取消,他让车子直接开回家,然後也吩咐霍卫东陪著林音,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最重要的是要看紧了她和路寞然。
“总裁,如果路寞然对小姐怎麽样的话还要不要……”
林瑞考虑了一下,摆摆手说道:
“还是算了,谅他也不敢怎麽样。相信这件事就会结束了,然後将这个人永远排除在我的视线之外。”
霍卫东明白了。

一觉醒来林音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自己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林瑞的大床上──其实已经无所谓彼此的房间了,自从回来以後她一直和林瑞同床而眠,每个夜晚都过得那麽疯狂、那麽充满了情欲。昨晚是第一次例外,原因大概也是将一切想做的事搬到了剧院,而後自己太过疲倦睡著了。
“你起来了?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林瑞从楼梯上走上来,他穿著白色清爽的衬衫,扣子扣在胸口部位露出了里面健硕的身材,仿若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他托著托盘,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饭马上就要好了,先来吃药──我看看……VC,VE,VA,B2,还有这个。周继鸾给你开了很多药嘛。”
他坐到床边,扶起了林音,被单滑了下来,露出了她半截诱人的酥胸──上面还留有林瑞昨晚疯狂的痕迹。
“穿上衣服,早上的气温还很低,会著凉的。”
他给林音穿上自己的衬衫,细心地给她扣上扣子。看著他温柔的动作,林音不禁诧异,晚上像野兽一般的男人真的可以在一晚之後立即变成如此彬彬有礼的人吗?
林瑞190的衬衫套在林音身上像一个巨大的白套子,她的身高不矮,可是瘦削的身体在里面晃荡荡的,隐约能看见其中曼妙的身段。
“这个最重要。”林瑞从一个瓶子中倒出一粒药丸,林音瞅了药瓶一眼,上面写满了外文,再看林瑞,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
“这是什麽?” 她问了一句。
“避孕药。”
他很直白地告诉她。林音的脸红了起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做爱在现实中会给自己带来什麽。看她有些吃惊的表情林瑞就知道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你现在就想要个孩子的话就不用吃了──可是就我的立场来讲,我不太喜欢孩子,即使是我们的。我的爱只会给你一个人。”
很棒的情话!林音瞅了他一眼,慢慢地拿过药丸吞了下去。咽下去的时候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乱伦生下来的孩子,要怎麽面对?有点超脱现实的感觉,然而她现在必须如此。
王妈在下面招呼饭好了。
“端上来吧。”
林瑞把枕头一层一层叠在一起,然後让林音靠在上面,又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过了一会儿,王妈端著早餐上来了。
“您是要在这里吃吗?”
她看著林瑞坐在林音的身边,脸上带著一种暧昧的笑容问道──虽然林瑞并没有给她解释自己和这个女孩的关系,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就在这里吃。”
他接过托盘,扫了一眼上面的牛奶、麦片粥、面包、培根和香肠,还有一些时令水果,尝了一口麦片粥之後他皱皱眉头说道:
“这个有点烫,先放在一边凉一凉。来,宝贝,牛奶的温度刚刚好。”他吹了吹牛奶,把它递给了林音。看著她温顺地喝下去,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王妈,以後就不要香蕉了,小音不喜欢吃。嗯……水果要草莓、樱桃和柚子,柚子榨成汁,要微酸的那种。牛奶换成酸奶,这个比较容易吸收……我想想,培根也不要了,上面有肥肉,小音不喜欢吃……面包要烤得焦黄,去掉边上的皮儿,不然就拿我买的那种小点心……每周3天时间吃中式早餐,要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要精猪肉,不要葱花和香菜──记住以後所有的菜里面都不要葱花和香菜──加点辣白菜……记住了吗?”
他自顾自地罗哩八嗦了一大堆,然後问一边的王妈。
“记住了。那麽今天中午您想吃什麽?”
林瑞转向一直静静地吃饭的林音,问道:
“宝贝,你想吃什麽?跟王妈说。”
“我……随便。”
她的胃最近一直不太舒服,没有什麽食欲。
“那来点开胃的东西吧──增进食欲的。”
林瑞很细心地看出来她一直不怎麽吃东西,於是吩咐道:“酸梅汤好了。最近要多吃一点才有体力。”
他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林音的食物哽在喉咙,艰难地咽了下去。


89.

上午王妈在家里,林瑞回公司处理文件,林音躺在床上力图使自己睡过去,但因为内心的不安而放弃了这个念头,披著毛毯下了楼。王妈看见後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记了几笔。林音装作没看见径直来到客厅中,团坐在地毯上晒太阳──虽然她只凭一句话比便可以将王妈辞退,但现在她没这个心情。
林音真的很好看,任何一个人见过她的人都可以说这是自己见过的最漂亮、最不做作的女孩了。时间磨去了她的稚气,凭添了女人的妩媚,她慵懒地靠在落地窗边,像只高贵的波斯猫。
王妈一直对这间大屋中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感到好奇。从第一天进到这里的时候,她便看见了挂在电梯对面墙上的巨幅照片,让进到这里的人第一眼便看见了一个漂亮女孩纯美的微笑──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亲昵地依偎在林瑞的怀中。
“王妈,”林音盯著她忙碌的背影突然问道:“你是本地人吗?”
“嗯!”
她有些受宠若惊地答道,这个女孩虽然很养眼,但是脾气却不太好,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自从她来到这里工作,她还一直未和自己说过话。
“住在附近吗?”她接著问道,好像唠家常一样。
“哪能啊──在黄河路。”
林音“哦”了一下,她其实对地名没什麽概念,虽然土生土长於这里,但若想让她明白地点,最好还是指明附近的建筑,而不是路名。
“很远吧。”
“不近,不过坐车很方便。但是门卫每天看我这种老妈子进出这种地方大概会很疑惑吧。”
林音听完後笑了一下,这个笑容给了王妈信心。
“小姐你今年多大?”
“……17。”
“哦,和我女儿一样!属猪的吧──但是我家的那个就你这麽好福气了,不单长得漂亮,还住在这麽豪华的房子。”
“大家都这麽说。”
“不过最令人羡慕的是林先生那麽疼你。”
“是吗……”
林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王妈不禁一阵失望,她以为能就此打探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她不会就这样死心的,换了一种方式接著说:
“那边相片里的小姐看起来很年轻啊。”
林音顺著她的话看向了墙面上的大相片,那时的她依偎在在林瑞的怀里笑得那麽纯真,相比起来,现在的自己世故了许多。她还想起来,当林瑞选出这张照片让人放大挂上去後,她还很不习惯,直到很久之後才慢慢适应了一进门先看见自己。
“大概……15岁吧。已经是很久以前照的了。”
“林先生看起来却没什麽变化,还是那麽年轻。”
“年轻吗……已经30多了……”
“真不像,我以为就28、9,真年轻啊。哪像我40多了看起来像50。呵呵。”
林音安静地听著,偶尔看看窗外的大海,些许白色的游艇拖著细长的白线将蔚蓝的大海分成了几块,又倏地融为一体。
“小姐还在上学吧──我家的那个就不行了,天生不是读数的料,好不容易才上了中专,这不,毕业了就不知道要干什麽了。”
王妈像是抱怨似的说道,她像普通的中年妇女一样,好奇心重,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关不上。林音就那麽安静地听著,王妈在她眼中有些虚化,她,还有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女儿就是一对极普通的母女,像天下大部分的母女一样,有个普通之极的家,母亲会因为生计而叨唠,女儿则因为年轻而冲动,每天在小打小闹中度过,平平淡淡。想到这里,她将自己代入了其中的角色,以为王妈就是自己自己的母亲了,现在正因为对生活的不满而抱怨著。林瑞回来的时候她依旧在唠叨著自己的家庭和生活,见此情形他先是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後又微笑起来,似乎很是满意。
“林先生,您回来了?”
“嗯。怎麽,你们在聊天?”
“是啊。小姐今天很乖的,我们讲了很多。”
“是吗?那倒真是稀奇──宝贝,你怎麽坐在这里,不会凉吗?”
“还好。”林音淡淡地回答道,并没有因为林瑞的出现而改变脸上平静如水的表情。林瑞走过去也坐了下来,王妈有些吃惊地看著──她以为像林瑞这种人物是不会在外人作出这麽休闲的举动的,然後她识趣地下楼做饭了。
“怎麽,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他坐在林音的对面,和她一样倚在落地窗上,很随性的模样。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会说话。”
林音回了一句,似乎在暗示什麽。林瑞笑笑,伸出手盈住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摩娑著,看著她的眼睛中是深不见底的柔情。林音一直以为,如果自己最後向他屈服了,也一定是因为这双黑色的眼睛以及那低沈的、充满了情意的声音。
“你想说你现在很寂寞吗?没关系,後天你就可以去见你想见的人了。”
“然後呢?”
“当然可以去做你愿意的事──在我的同意之下。”
林音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美丽的眼瞳,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瑞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著自己。
“你对此感到不满意吗?”
与他直视的漂亮眼仁中写著“我的不满有实际意义吗?”。
读出了其中的反抗,林瑞轻笑著,手滑了下来,探进了毛毯中,另一只手拽过了僵硬的身子。林音倒在了他的怀中,他托起她的脸,细细地吻著,同时手指也在她的怀中探索。
她只穿了林瑞的一件衬衫,外面是薄薄的毛毯。没有任何的阻挡,林瑞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探到了那高耸的双峰,慢慢揉捏起来。
“呜……”
林音轻呼了一声,试图推开他的手。
“别动……”他轻轻道,“让我抱一下。”
然後他慢慢地将林音扑倒在地毯上,自己压了上去,一只手将林音的双手扣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由下面伸了进去。
“不……别……”
“别说话,让我听听你的心跳──”
低沈的声音从他的胸腔穿过来,林音便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的双臂紧紧环著女孩,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他们心脏对著心脏,感受彼此跳动的存在。
“真好……真好……”他在耳边低喃著,手掌轻轻摩梭她的後背,“你就在我的怀里,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他到底想说什麽?
林音一动不动的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著莫名其妙的话。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孤单无依的孩子。
从来都是这样,如果他露出一点示弱无助的样子,她便觉得错的是自己。
就好像是自己罪大恶极的将他逼到如此可怜的境地。
林音试著轻轻挣扎,却换来了更强大的压迫力,他的双臂紧紧收在一起,牢牢圈住她。
“爸……”
她不得不开口轻唤他。只是这一声“爸”令他自梦中惊醒。
他的眼神竟然有些迷离。被这样的目光凝视,连林音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视线一旦交汇在一起,将万劫不复。
他不做声,立即擒住想要躲避的双唇,伸进了自己的舌头,与之交缠、舔舐、吮吸……他的牙齿卷过每颗洁白牙齿的间隙,温柔的风暴控制著林音呼吸。
“呜……”
林瑞吻著怀中的人,滚烫的舌沿著热吻流下的唾液舔上她的下颚,轻轻含住她小巧的下巴,而後在她锁骨处烙下点点吻痕,手掌不规矩地潜入衬衫下不著寸缕的赤裸身躯探索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胸前的果实。
“不要……你说过只是抱著我的……”
微微的抗议很快就湮没在强势的吻中,林音无助地任身上的男人为所欲为,她很紧张,直到林瑞的手拂上她胸前挑逗时,她更加害怕得颤抖起来,她再无知也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麽事,虽然那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她……还没准备好……最重要的是,这里并不只有他们而已!
“住手……不要在这里……”
“我知道──”林瑞喘著粗气说,“即使你在我的怀中我还会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别去见路寞然,别去见任何男人,为什麽你的世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存在?”
暴风雨般的亲吻,之後又是骤雨般的告白,他涨红了脸,竟因为承受不住的痛苦而在发抖。
“我该牢牢锁住你,留在我身边,再也看不到别人……我控制不了心中的野兽,也没法控制对你的欲望,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自己也没有退路了。”
此时的一切都显得多余,林瑞只是用眼神便能表现出他现在的感情,那种既是爱恋又是欣赏的目光久久地留恋在林音美丽的面孔,仿佛现在轻轻一碰,这个玻璃美人便会即刻变成一地的碎片。
“放手……会、会被看见的!……王妈还在……”
她的嘤咛被林瑞吞进了自己的口中,他炽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嘴,手掌附上了她的酥胸,身体燥热起来,他的眼神有点疯狂,进而举止粗暴。
当他准备再进一步的时候,楼下传来了王妈上楼的声音,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王妈上来时吓了一跳,她看见林瑞压在林音的身上,完全遮住了她的身影,两个人的举动就好像亲昵的恋人一般。她又好奇地上前了一步,看见林瑞的确是伏在林音的身上,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中,也正好将之搂在身下。
“那个……林先生,饭已经好了。您看……”
林瑞回头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小声点。
“小音刚刚睡著,饭你就放在楼下吧,今天你就做到这里,还有,一个星期以後你再来。”
“好,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王妈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听到电梯关上的声音,林瑞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他回首看看怀中的林音,却依旧在闭著眼睛。
他低头吻她,细细地、柔柔地,将自己的柔情变成粉红的印记刻在她的身上,画上只属於自己的标记。他沈迷於此,并日渐疯狂,即使现在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就在自己的怀中他也依旧没有安全感。
“等、等一下!”林音在他的怀中终於低低地说道,“我……我们来做约定……”
林瑞顿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著她,但也终究停止了自己的吻。
“你想说什麽?”
趁著他迟疑的时候,林音赶紧用毯子裹好身子,紧张的说:“就是约定。你让我去见路寞然,答应我别伤害他……”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名字。”
林瑞的脸色阴沈了下来,她赶紧辩解:“不是!不是那样,如果你答应我,我……我就再也不会反抗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的话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决心才能说出口。
“你要牺牲自己来保全他吗?”
林音没有做声──这算是牺牲自己吗?这样的自己还有牺牲的价值吗?只是,她不想连累了那个干净的男孩,而在自己彻底坠入深渊之前,还想再最後看一眼那明媚的阳光。
“这对你来说没有什麽损失。何况,我也答应你,让霍卫东在一旁。”
思考了许久,林瑞终於说话:
“我答应。但是──”
他迅速折过林音的手臂,解开了胸口的纽扣,林瑞的手指在翘起的锁骨上来回滑动,最终定在了一点上,他探下头,开始是轻轻的吻,後来用牙齿用力地咬了一口。
“啊!”
林音短促地叫了一声,看见一抹血痕从林瑞的嘴角流下来──那是她自己的血。
一道清晰的印记留在了上面。
直到後来林音才知道这是为什麽,当她穿上衣服时才发现这个吻痕刚刚露在衣领的边缘,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和他人她到底是谁的人,除了他林瑞以外,不得任何人染指。
他要她带著属於他的印记,去见别人。


90.

当路寞然见到林音的时候明显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林音,他热切希望见到的女孩就在自己的面前,微微地笑著,就像他记忆深处中的那样,宛如宁静的月光。
“林音……?!”
“好久不见了,路老师。”
她叫他“路老师”?!
林音微微鞠躬,清脆地说道,随後对身後紧紧相随的霍卫东说:
“霍叔叔,请您离开一下好吗?我有些事情想和路老师说。”
一直站在林音背後的霍卫东神情肃穆,他是林瑞的心腹,伴随他长达10多年,深知林瑞的脾气和个性。他这次是受林瑞所托保护林音以及监视路寞然,所以对於林音的要求不能答应。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总裁吩咐过,务必要时时刻刻留在您的身边。”
路寞然奇怪地听著两人之间的对话,忽然开始明白一点什麽。林音说道:
“我知道这样很让你为难,可是,我不会作出什麽奇怪的事,而且您就在门口,这里又是3楼,不会有什麽事的。”
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带著央求的口吻说道。一般的男人都抵抗不了这样的林音,霍卫东想了想,终於走了出去。
看到他在外面关上门,林音终於舒了一口气,却看见路寞然一幅疑惑的样子。她苦笑了一下,瞬间又摆出没事的微笑。
“他说的总裁,是林瑞、林先生吗?”
路寞然问道,林音点点头,坐了下来。
他似乎在想什麽,轻轻摇摇头,终於恢复了他以前的模样──他那幅干净的微笑在林音的心中从来没有变过,如此也是一样。
“你回家了?还好吗?”
两个人同时问道,尴尬地相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的,好长时间不见的人似乎都会这麽问嘛,一点新意都没有。”
林音开心地笑道,这是她这麽多天以来第一次毫无顾及地笑,暂时忘却了一切的不愉快。
路寞然也跟著笑起来,然後说道:“我很好。你呢?”
话说到此忽然寂静起来,沈默的空气在室内流动著,掩饰不住双方的尴尬。话题陷入瓶颈,很久以後才由林音首先挑开。
“我爸爸……他是不是来找过你?”
她问得小心翼翼,似乎在打探什麽。
“是,就在几天以前吧。你,出了什麽事吗?”
“不,怎麽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可她的神情不是随便那麽简单,她是在惧怕什麽。
“林音,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被突然这麽问,任何人都会吃惊吧,林音诧异地看著他。
“怎麽了?你当然是,而且不仅仅是朋友。”
“那麽,你会把你的困难告诉我吗?我喜欢你,所以也愿意为你分担你的忧愁。”
“谢谢,那是我的荣幸。”
“可是你却不跟我说实话,那会让我很伤心──你走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想念你跟我在一起的短暂时光,真的很短暂,几乎让我以为是一场美丽的梦。它有一个很突然、很惊世骇俗的开头,然後在甜蜜的相伴中发展,最後有一个至今我还不知道是不是结束的结局。我一直忘不了你,也忘不了你最後忽然对我说的‘对不起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隐隐约约预见到我们的未来了。”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你有什麽错吗?”
“不……但是,我……”林音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自己想说的话,她看著路寞然的脸将话生生咽了下去,有点痛苦地移开自己的目光。
“是因为你的父亲?”
路寞然一语中的,林音蓦地转头。
“看来是真的。你知道他来找我的目的吗?”
林音摇摇头。
“他给了我10万块钱,让我永远不得回去见你。”
“他怎麽……!”林音忽地站起来,神情异常激动。
“他怎麽可以……”
“为什麽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因为我的家世不如他殷实吗?还是觉得和你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那麽为什麽?”
为什麽?这让林音怎麽回答?告诉他自己跟父亲有著乱伦的肉体关系?告诉他自己其实是林瑞的最爱?这个霸道的男人根本就容不得自己的眼中出现其他的男人?告诉他自己现在早已失身於他、成了他圈养的宠物?
“路老师,我真的对不起你……”
林音的眼角开始湿润,一双濡湿的黑瞳看著路寞然,里面充满了无尽的、无法被人理解的哀愁。
“我这次来见你,其实是要向你道歉的──因为我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利用了你。我一直很内疚,也曾想过就这样忘掉一切,但我做不到,我总是怀著深深的歉意,想向你当面道歉。可是我又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是完全抱著戏弄的心态去找你的,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但是不是爱,对吧?”
林音痛苦地点点头。路寞然也沈默了,不然要他说什麽?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在不断地欺骗自己,他不停地说服自己其实林音是有难言之隐的,否则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虽然有些厚脸皮,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得到你的原谅──这是我会回来的理由。”
“我不原谅你!”听完後路寞然如此说道。
林音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其中也隐含著一丝理解。
“一旦我原谅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断了,那我宁可要你一辈子背负起对我内疚。”
林音释然地一笑,说道:
“不会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永远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
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路寞然在心中说道,他想从林音那里得到并不仅是“老师”,“朋友”的称呼,他是那麽得深爱这个女孩。不经意之间,他看见了林音锁骨上的印记,红红的,还伴著一丝血丝。那决不是蚊子咬的伤口,而是……
看见路寞然盯著自己有些发愣,林音顺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然後立即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惊恐地看著他。
他知道什麽了吗?
从林音躲躲闪闪的眼神中,路寞然看出了原本自己本不知道的事。那是个吻痕无异,他应当装作没看见就此了事,可是嫉妒与猜测让他选择了直视,毫不避讳地用自己目光去询问林音──
那是谁?
其实是瞒不住的。这样想到的林音突然有种释怀,她毋需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於是她移开了手,装作镇定地问道:
“你看见了吧?”
“嗯?……嗯……”
路寞然有些尴尬。
“是……吻痕?”
“嗯。”
“恭喜你找到了真爱。”
“你只想说这个吗?”
“那麽是……”
“难道不想知道是谁?”
“林音!?”
他忽然大叫起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林音突然毫无预兆地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你仔细看。”
她静静地说道,但是路寞然却低下头不肯。
“没有关系,我的身体早就不是那麽纯洁了──你自己来看。”
路寞然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林音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他刚才看得的痕迹,顺著肩膀一路向下,像点点繁星。
他又默默地看向林音,等待一个答案。
“我……”林音顿了一下,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说些什麽好,气氛有些尴尬。突然霍卫东闯了进来,他是听见刚才路寞然的叫声以为出了什麽事才进来的,结果看见林音半裸著身子,於是想也没想就跑过去要揍路寞然,却被林音在後面拦腰抱住了。
“等一下,霍叔叔!不干路老师的事,是我自己这麽做的!”
霍卫东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因为这样,林音忽然有了勇气,她终於对路寞然说:
“是我爸爸……”
路寞然当即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他是我的父亲,却对我怀有爱意,不是亲情,而是情侣之间的感情……”
“我……我真没想到……太疯狂了……”
“会觉得很恶心是吗?没错,任何人在开始的时候大概都会有这种感觉,父女乱伦令人发指的行为……”
“小姐!”
“让我说完!”
林音打断了霍卫东的话,接著对惊呆的路寞然说道: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我不接受也得接受的样子……”
“小姐!您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得不带您回去了!”
霍卫东知道一切,并忠实地捍卫林瑞的利益──如果林音多话的话,他必须立即带她回去。
路寞然不是傻瓜,他明白了其中的隐情,也了解了为什麽林瑞会威胁他、看不上他。
他指著霍卫东说道:
“是林瑞在强迫林音是不是?”
“路先生,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多事。”
霍卫东冷冷地警告他,但是路寞然却不怕。
“林音,你回来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吗?你不用怕,我不相信这个国家竟然一点法治都没有了,会让有钱人这麽嚣张!”
“不……”林音痛苦地说道,“我是……拜托你忘记我……”
“林音!?”
“请你忘记我吧──然後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一起生活,请忘记我的存在吧。对於我给你造成的一切伤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弥补……”
“你就那麽怕他吗?怕林瑞?”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至少在我人生的前17年是。是他养大了我,对我有不可磨灭的养育之情。”
“那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那麽为什麽……”
林音不能说──她只能用眼神来央求路寞然不要再问下去了,以自己和路寞然是绝不可能同林瑞对抗的。如果她自己能老老实实的,那麽路寞然就是安全的──这是林瑞的话。
不知道有没有理解林音眼神的含义,总之路寞然说:
“我明白了,从今往後,我们就形同陌路了是不是?”
她痛苦地点点头。
“那麽,请你离开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他首先转过身去,背对著林音。一瞬间她真的想哭,可是她忍住了,默默地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路寞然似乎听见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对不起”……
又是这句话……
他不禁恼怒地砸向了桌子。
林音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哭了,她把头埋在霍卫东的怀中,止不住地抽泣,泪流满面。


91.

“是吗?她是这麽和路寞然说的?……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听完霍卫东的报告,林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好天气!7月末,这座城市下起了罕见的大暴雨,阴雨潇潇长达4天也依旧没有放晴的迹象。天阴沈沈的,时不时地从天边袭来滚滚乌云带来轰隆隆的雷声以及肆虐的闪电,一道白光闪过,渲染了一瞬的苍白。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入耳的只有哗哗的雨声。气象台提醒市民要做好防洪准备了,在短时间内暴雨还不会停。林音站在窗前看著下面黄豆一般大小的车辆,微不可见的影子在狭长的带子上来回穿梭。
“小音,来吃饭了!”
林瑞在楼下喊道。自从与路寞然绝然的告别以後,林瑞明显对林音温柔起来了,以林音的猜测,大概是听了霍卫东的报告。幸好自己牺牲没有白费,那番绝情的话与其说是说给路寞然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霍卫东背後的人听的──结果显而易见,这样比起让路寞然受到无辜的伤害,她宁可自己背负起寡情任性的骂名。
她变得安静、温顺了,这让林瑞欣喜异常,暂时忘记了这其实是一种放弃。而对林音来说,自己的服从无异於点燃了林瑞那深沈凝重的爱,他辞退了王妈,自己全心全意、细致入微地作起了“家庭煮夫”,用自己气息织成密实的网牢牢罩住了他的宝贝。
“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吧?”
在吃饭的时候林瑞说道。
“嗯?”
“怎麽了──露出那麽不解的表情?”
林音只是奇怪──以前他从来不带自己去参加什麽宴会酒会的,也很少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所以在作他女儿的期间她几乎不了解这个人的朋友圈子,这是他的私心使然,那麽现在是放心了还是没有人能改变现在的一切了?
“我只是好奇为什麽你会带我出去,以前你都很少这样的。”
“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了。”
这句话令林音沈默了,虽然说话的人并没有什麽其他的意思,但是在听的人看来却有种伤感。
“下这麽大的雨……”
“这是一个小型的聚会而已,参加的人都是我私交的朋友,和工作无关。他们都还不错,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什麽身份?”
“你不是知道吗──当然是我的未婚妻。”林瑞平静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林音含有一丝挑衅的话而生气。
就是不去不行是吧。
林音想道。

如同林瑞所说,这不过是个朋友之间举办的小型宴会而已,地点在林瑞的一个朋友家里,来了有20个人左右。他们都是林瑞的朋友,有些还是他的大学同学,私交甚好,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林瑞自然是其中翘楚。宴会在轻松热闹的气氛中开始,一帮掌握了这座城市大部分财富和权力的人聚在一起把酒言欢,随意谈著各种话题。林音是他们的焦点,围绕在她身边有一大群人,各个脸上有种暧昧的笑。
林瑞坐在她的身边似乎很开心。没有人来问他们是什麽关系,而当林瑞向他们介绍林音、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时,大家的脸上都是一幅了然的模样,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很清楚似的。而实际上,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在这里很少,大家也都尽著自己的职责不多嘴,过来的敬酒的人甚至还对林音说“以後林瑞就多麻烦你照顾了”这类的话。
“哈哈──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明说了……都明白──”
林瑞似乎有点醉意,俊逸的脸泛著红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兴,林瑞今晚喝了很多,以他的酒量尚不至於醉倒,可是表现出了少见的兴奋。他把林音搂在怀里,一边玩著她的头发一边和别人聊天,有时候更会夸张地因为某个话题而大笑。林音有些不自在地坐在他的怀中,女主人看出了她的难处,跑过来叫她过去玩牌。
林音刚想离开,就被林瑞拉住了。
“抱歉了,我家宝贝不会玩牌,过去只会给你添麻烦。”
他说得彬彬有礼,但是已经足够让女主人听出其中的拒绝了,她讪笑著离开。
“我说林瑞啊,你的忌妒心可真强,连女人都碰不得你的宝贝?”
有人笑道。
“也不能怪他啊。”马上有人接茬,“如果是我的话也舍不得放开像小音这麽漂亮的女生。你说是不是,林瑞?”
林瑞只是笑著,爱抚林音乌黑的长发。他有些醉了,要了一个房间便上楼休息,林音自然要跟著他一起去。
转身上楼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上卧室的门後,一个宁静的空间从下面喧闹的世界独立出来。林瑞半倚在床头,似醉非醉的样子,对站在阳台看雨的林音说道:
“我的朋友好像都很喜欢你,有些让我嫉妒呢。”
把我带来的可是你,但林音没有这麽说。
“我好像没有看见余贺彬。”
从一进门林音就在找余贺彬了,他和林瑞是死党,但是竟然没出现在这里真是太奇怪了。
林瑞听到她这麽说睁开了眼睛,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後问道:
“怎麽,你想见他?”
“只是有点好奇为什麽他最近和你疏远了──以前你们总是黏在一起。”
“我真是高兴,难得你会对我的事有兴趣。”
“我只是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所以有点想念。”
“那麽你想知道原因吗?”
凭直觉林音觉得这件事似乎会和自己有关,果然,她听林瑞说道:
“我们吵架了,他对我的行为充满鄙视,造成你今日的不幸,他自认为自己要付一部分责任。”
林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著林瑞。
“为什麽……这明明不管他的事!”
林瑞瞅了她一眼,酸酸地说道:
“那即是我的错咯?”
林音的眼神很明白地写著“那还用说吗?”
“你过来。”
林瑞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床榻。林音明白,於是不做声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双温柔的手附上了她的後背,轻轻地摩娑著。
“我真的好爱你,即使让我每天在你耳边这麽说我也不会觉得厌烦。你带给我的唯一惧怕便是你的消失,让我无法再看见你的痛苦可以轻易地摧垮我,生不如死。”
那麽,报复你的唯一方法便是自我毁灭吗?
“你呢?你爱我吗?”
这句话总是被林瑞不厌其烦地提及,因为林音从来没有给过他明确的答复。
“这次你别想以前那样再次逃避这个问题──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林瑞握住林音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不让她移开自己的眼神。
“事到如今,这个问题还有什麽实际的意义吗?”
“至少让你明白你在谁的怀里──音,让我来爱你吧……”
林瑞轻轻地说道,话语中带了一点强迫的意味。林音吃惊地看著他,神色慌张。
“不……在这里?别开玩笑……”
“为什麽不可以?”
林瑞笑著,把唇贴到了林音的眼角,细细地吻著。
“别……”
林音挣扎著,却逃脱不了林瑞的桎梏。她一点点被林瑞推倒在床上,变成了暧昧的姿势。
“这里不是在家!”
“没关系,他们不会上来的。到明天早上之前是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的。”
“你……你是有预谋的!?”
她难道又被算计了?
“怎麽会,我的宝贝。只是我们上楼来他们就明白了,我的朋友可是聪明人,不会做煞风景的事。”
林音怔怔地看著那幅令女性为之疯狂的脸快速放大,直到他霸道的唇吸住了自己的柔唇也依旧连个明确的拒绝也没说出口。
从华丽温馨的卧室中传来了阵阵呻吟,配合淡淡的灯光,静静地散发著暧昧的气息。
“……嗯……嗯……”
“放松一点,不然会很痛。”
虽然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可林音的身子还是那麽得青涩,仿佛从来没有被人碰过一样。她笨拙的反应并没有让林瑞感动恼怒,反而极具耐心地教导她。
“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乖,宝贝,我会温柔一点的……”
林音漂亮的黑眼睛惊恐地看著林瑞的笑脸──她被压在他的身下,赤身裸体,丰满的双峰因为紧张而不断地颤抖,煞是诱人的一道美味。
“……这次不要了,求求你……”
细语不绝地小声求饶,但纤细如她又怎能承受林瑞充满男人力道的力气。
“可是我忍不住了怎麽办?”
林瑞坏心眼地笑道,同时含弄起她胸前美丽的果实。
“啊──!”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
真是青涩的反应,可是比起那些在床上娇柔百媚风情万种对自己摆首弄姿的女人,林瑞还是为这具不成熟身躯而疯狂,它就好似一朵尚未开花的罂粟,只有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可是毕竟拥有醉人的魔力,已经让他欲罢不能。
美丽的果实因为唾液而闪著淫意的光芒,她轻喘著,阵阵呻吟从光洁的贝齿间流出,刺激著林瑞的情欲。
“真是,虽然说著不要,但拒绝的样子也好诱人。”
“呃!”
她的身体突然被抱起,整个人就势倒在了林瑞的怀里,被温柔地掬起来。
“今天我就忍耐一下,不在家里你会觉得不自在吧。现在就好好休息,回家再补偿我好了。”
然後他便真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了,林音很久以後才放下一颗久悬的心,她看著林瑞慢慢睡去,听著寂静空间中轻轻的呼吸声和锺表的嘀哒声,拼命抑止自己跳动不已的心。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起先是轻轻的试探,在没有得到回应後便安静了下来。
林音听到了,但是身边的男人却没有动静,睡得沈沈的。
就在她讶异一向敏锐的林瑞为何毫无反应时,有人转动了门把手,应该是锁著的房门慢慢推开了,泻进门外的一丝光线。
秉著那稀疏的光源,林音终於看清来人是谁。
她刚想叫,那人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小音,跟我走。”
他严肃而认真的说。
她也终於忍不住,唤出了他的名字:
“余贺彬……”


92.

被余贺彬用衣服遮掩著逃走的林音一直惊悚不安,直到确确实实坐在了余贺彬的车中才稍稍缓和了一丝紧张。随即涌上来的便是疑惑。
看出她眼中的疑问,余贺彬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
“林瑞的确是没有邀请我来,不过我还是想办法混进来了──毕竟,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在他酒里放点安眠药之类的事情,实施起来也不是那麽困难。”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身边的小音却不禁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想要将自己全部遮掩在下面似的缩起身子──她觉得自己已经污秽到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余贺彬也沈默不语,他无意去刺激这个已经受伤太深的女孩──正如林瑞所言,知晓她的遭遇後,他便开始後悔自己当初助纣为虐的行为,与林瑞分道扬镳。但他从来没有放弃想要拯救林音的念头。说的正大光明一点,便是自己的正义使然;说的自私一点,便是自己的一份私心。
车子驶离别墅很远,雨中再也望不到那依稀的轮廓,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林音终於低低说了句:
“你带我走,被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对你不利的……”
余贺彬苦笑了一下──他从来不指望能瞒住林瑞一世,刚刚在别墅里出现就已经被人看到,关键是能带走林音,其他的,他都不在乎,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会给自己带来什麽样的麻烦。
“如果真的要对付我,即使是林瑞,也要思量再三。当然重要的是,我根本也没考虑那麽多。”
女孩转头看著他,眼里浮起一些别的什麽东西。
这个男人曾经对她说,对自己这样的女孩也没辙。
她刚要开口说什麽,忽然被一个急刹车顶了回去。
大雨模糊了飞驰车子的视线,刚刚似乎有个身影在前方急速闪过,余贺彬不得不将疾驰的车子刹住。
“我下去看看。”
他开了车门冒雨走了出去,留下小音一个在车内。

林瑞醒来後不见小音急得发疯。
暴怒的他几乎将别墅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不见爱人的身影。直到从别人口中听说昨晚的宴会上余贺彬也出现,心中明白了三分。
可是没等他亲自找上门去兴师问罪,便从霍卫东那里听闻:余贺彬被人发现昏倒在路边,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他的车子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医院里余贺彬正在包扎伤口,他憔悴异常,额头上血迹斑斑。见到林瑞,甚至没给他质问自己的机会,他腾地站起来惊慌失措的说:
“瑞,小音被掳走了!”
昨晚行使的途中,他以为自己撞到了什麽东西,下车查看时忽然被身後冒出来的人击中後脑,不省人事。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医院,而林音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这混账!”林瑞揪起他的衣领,凶狠的说:“若不是你擅自把小音带走,怎麽会出这种事……”
一边的霍卫东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劝阻:“总裁,现在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关键是小姐的安危──”
话一出口,两个大男人立马愣住,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到底是谁带走了林音。
如果是她自己离开的呢?


93.

林音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还是小小的,和年轻的林瑞一起在布满鲜花的草地上快活地奔跑。小小的人儿用鲜花做了一个花冠,戴在了林瑞的身上。
她叫他爸爸,他很认真地对她说,要和小音结婚。小音是谁?
後来她慢慢长大,但是林瑞却开始消失,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恐惧地大叫,惊悚醒来──
後脑一阵剧痛。
她记起自己被余贺彬救了出来,逃离了那个男人,但是在离开的途中发生了意外。
有人袭击了余贺彬,她跑下去看,不想被人在背後击中了後脑。
“醒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林音瞪著眼睛迷蒙了很久才终於辨别出眼前那张脸。
竟然是程慈婕。
如今她正躺在空旷的仓库里,从破碎天棚上射下的阳光里漂浮著厚重的灰尘,呼吸一下都呛鼻。
而她的母亲,却不为所动的坐在一边。
“你绑架了我?”
好久她才能认清眼前的事实──当她还在为自己得到了自由而欢欣鼓舞的时候,马上又坠入了深渊。
程慈婕走过去给了她一巴掌,“我是你妈!打断骨头连著筋,我绑架你?”
你是我的妈妈,然而你却不管我的生死。
她闭上眼睛,想著自己的父母双亲──父亲爱自己,母亲恨自己,每个人的感情都超越了“爱”与“恨”,不正常。
“你要干什麽?”她沈默了半响,问。“如果我没记错,你签了放弃对我抚养权的文件。”
程慈婕怒道:“你以为凭一纸文书就能割断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生你疼了8个小时,别这麽忘恩负义,你欠我一条命呢。没有我哪来的你?”
林音不去理会她,落在程慈婕的手里基本上便没有什麽好下场。一个能把女儿卖给夜总会的母亲,还能指望她把自己带离苦海?
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深渊里而已。
不管这次程慈婕想借用自己来要挟林瑞什麽,她都下定决心不插手。随便怎麽样都好,林音甚至如此放弃的想──对那个男人来说,唯有自己的毁灭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吧……
见林音不吭声,程慈婕不禁动怒去推她,嘴里还不断的嚷嚷著:“别给我装死!林瑞没把我整死算他自掘坟墓,今天你落在我手里也别想像上次那样逃走。那个混账男人竟然如此对待我……我真是瞎了眼,当初还想靠上他……”
她嘴里翻来覆去都是对林瑞的咒骂。程慈婕上次带著卖掉林音得来的5万元并没有逍遥多久,被林瑞找到後几乎断了可能活下去的生路,还被霍卫东警告:再出现在这个城市就连著她儿子程飞一起打断腿。她苟且偷生这麽久,心中一直被怒火所缠绕,余生的唯一目的便是对林家纠缠不休。偷偷摸摸回来这麽长时间,她一直隐蔽在盛世大厦周围,等待时机报复。可是不知怎麽的,林音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埋伏了那麽久,才终於见到林瑞带她出门,也终於让她得了手。
终於忍耐不住,林音不顾眩晕激动的说:
“你恨林瑞也恨我,干脆把我杀了将尸体还给他!我们都没有好下场!你满意了吧!”
她歇斯底里的叫,毫无预兆的大喊,满心的委屈与痛苦想借此全部发泄出来。程慈婕愣愣的看著她,半天才回过神,後退了几步像看个陌生人似的皱眉道:
“疯子。”
“对,我是疯子!林瑞是疯子!你也是疯子!大家全都不正常!”
沈默了半响,老奸巨猾的程慈婕敏锐的发现了什麽。
她问:“他对你做了什麽?”
她看到了少女衣服领口下的锁骨,也看到了上面片片粉红的印记──她不会不知道那是什麽。
林瑞那麽宝贝他这个女儿,不会随随便便让别的男人碰她,更何况,吻痕如此清晰,最近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别人出入盛世大厦……
难道……
连程慈婕这样的女人都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所镇到,为了证实,她上前一把撕开林音的衣领。
果然,不单是锁骨,女孩儿白嫩的胸膛上、平坦的小腹上都星罗棋布布满了情欲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还结了痂──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受了什麽对待。
程慈婕的表情瞬息万变,疑惑、吃惊、愕然……林音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腾地脸红,不禁肯定了她的猜测。
“这是什麽?”
她问。
林音拨开她的手,揪紧衣领惊恐的看著她。
程慈婕呆了好久,几乎是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是谁?难道是你爸爸?”
“爸爸”这个词一出口,林音的身体簌簌的晃了一下,布满哀痛与惊瑟的目光已经出卖了她。
她双手环胸,却依旧觉得好冷。
程慈婕却已经处在震惊的状态里,迷迷瞪瞪了半天才喃喃著:
“竟然是林瑞……竟然是林瑞……”
然後又狂笑道:“老天!这世界真是疯了!一对乱伦的父女!林音,你真令我恶心。”
她的话刺痛了林音,然而她又没有立场去反驳──她最害怕的事终於发生了。


94.

程慈婕的话刺痛了林音,然而她又没有立场去反驳──她最害怕的事终於发生了。
“原来林瑞和你是这样的关系。”狂笑过後,程慈婕立即恢复镇定,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几口。她淡定的样子反而令林音恐惧起来。果然,她的母亲说:“真是爆炸性的新闻,我该怎麽好好利用?”
看到林音惊惧的表情,她讥笑:“我真是没想到,清纯可爱的你竟然与自己的父亲保持著这样的关系。难怪当初他对你如此宝贝,原来并不只是对你抱有父女之情。该怎麽说呢,你比我想象的更加下贱淫荡呢。”
“我没有!”林音终於忍不住冲她吼,不知不觉眼睛发涩──她做错了什麽?为何要到如此的待遇?曾经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然而如今一切都破碎了。
“我没有……我没有……”
女孩儿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却依旧忍不住的的颤抖。她的头垂著,已经泪流满面。
“你没有?”程慈婕揪起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女孩儿的小脸已经被泪水迷湿,抽抽泣泣甚是可怜,然而这却丝毫不能引起母亲的怜悯,只被她当作嘲弄的资本。 “啊~就是这张妖精似的脸,连自己的父亲都能迷住的话,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抵挡的了?要说你也不愧是我的女儿,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也不俗──怎麽样,你爸爸的技巧还不错吧?”
“你不要胡说!”
被戳到了痛处,林音禁不住叫道。
程慈婕手一松,林音的身体便软软的瘫了下去。
她走开了几步,大口吸了几口烟将烟蒂狠狠碾在脚下。
她心不甘──林音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却夺了她的幸福。
“既然你在林瑞心中不单单是‘女儿’那麽简单,想必价钱应该可以提的更高吧。呵呵~”她瞅著林音,阴阴的说:“或许比起钱来,把你们搞得身败名裂更加有趣。”
随便你吧。
林音垂著头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这是一场迟早会来的毁灭,如今自己已经什麽都不在乎了。
“你说话!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
见她总是不吭声,程慈婕又狠狠的抓起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生疼。
“要我心疼什麽?”林音慢慢说道。“只要你再推一把,我就连死都不怕了。”
原本明亮的眸子如今是一片死寂。程慈婕上次见到这个女孩还在半年前,彼时的林音还是个不管遇到什麽风浪还能保持乐观态度的坚强女孩,林瑞到底对她做了什麽才能让她改变如此之多?
她松了手,换上低缓的声音,像是在诱哄林音似的:“你也是恨他的吧,恨那个把你的一生都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报复他?”
林音却低笑:“我没天真到认为可以依靠你来报仇──”
被看破心机的程慈婕气急败坏的给了她一巴掌。“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应该感激还有我能怜悯你,别那麽不识抬举。既然你不选择跟我合作,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你要维护林瑞,就跟他一起下地狱好了!”
我没有选择你,妈妈,同样的我也没有选择林瑞。
但是现在谁又能看懂她的心呢?

逃出来的时候,林音身无分文。她被程慈婕囚禁了之後一直被锁在废弃的仓库里,终日暗无天日。
始终只有程慈婕一个人在,但是两天後,她带了程飞出现在林音的面前。
林音之前并没有与程飞有过深入的交谈,但是在自己手脚被俘的情况下相见,便料到事情不会那麽简单。程飞承自於程慈婕的面容有几分英俊,更多的是不安分的浮躁,他瞅著自己姐姐的眼神便相当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要干什麽?”
林音缩起身子後退,直到倚上背後冰凉的墙面。
程飞就像是个标准的坏人一样,一步一步压上前去,嘴边还勾起调戏的笑。
“上次没来得及看,现在打量看看,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儿──要不怎麽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勾引。”
林音的身体刷的冻结到指尖──程飞的一句话将她对他的优越击得粉碎。
身後的程慈婕却是一副无动於衷的样子。
“看不出来你的姐姐是个小婊子吧。”
“妈,怎麽能这麽说~说不定人家是被强迫的呢?”
他笑著撩起林音嘴角的头发,低声道:“要不要跟我玩一玩呀?我这麽年轻,一定比你老爸那种老男人要勇猛的多。”
“下贱!”
林音鄙夷的说。
“呵呵,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别人吗?”
林音一下子噤口了,扭头到一边──她觉得自己很坚强,但止不住流下的眼泪不想被别人看到。


95.

林瑞没有报警,却也拜托了警局的朋友去寻找林音,霍卫东遵照他的指示在全市撒下天罗地网。
如今盛世大厦的总裁办公室里弥漫在压抑的气氛。向来以儒雅形象示人的林瑞焦虑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他现在开始後悔当初将林音的手机拿走,现在想联系也不得。
对面的沙发上坐著头扎绷带的余贺彬,模样搞笑的很,但严肃的神情却没法让人发笑。
目前两个男人因为同一个目的暂时放下了敌意,联手去寻找林音。
“瑞,假如小音能够平安回来,你──”
余贺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那个暴躁不安的男人打断:“如果她能够平安回来,让我付出什麽代价都可以!”
余贺彬愣了一愣,接著说未完的话:
“不,我是说,如果小音能够回来,你该放手了。”
“什麽?”
“你觉得你逼得她还不够吗?想我刚刚回来时小音是个什麽样的女孩,现在呢?昨天晚上,当我把她从你身边带走的时候,我觉得,她虚幻到简直就不是真实的人──你已经把她毁了。”
林瑞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余贺彬的领口,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你,小音现在根本就不会出事!我说过的,别让我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我很重视你,但我更加重视小音!”
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一触即发。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下子两个人都愣住,几秒之後林瑞才猛扑过去拿起听筒。
“小音!”
他几乎是慌乱不知所措的叫道。“小音?”
程慈婕捂住了话筒,回头对被绑缚住的林音灿然一笑,道:“看看你爸爸,3天没见你了,几乎要把所有人都当成你。幸福的小姑娘啊,你还有什麽不知足的?”
林音被程飞死死捂住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瞪著她。
她对电话那边说:“可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看你开的价码,或许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消息。”
林瑞愣了一愣,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林音被这个人绑架,其次便发觉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
“你……程慈婕?”
“哎哟哦,竟然还记得我,这是我的荣幸吗?”
林瑞沈默了半响,道:“你怎麽会在这里?”他记得当初嘱咐霍卫东已经将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赶了出去。
“这便要问你手下的人了。想必是一时偷懒又让我混了回来吧。”
“小音在你手里?”
“是啊。”
她很开心的回答,享受著林瑞对此一瞬的紧张与担心。
“你怕什麽?她是我的女儿,孩子在妈妈手里还用你操心麽?”
然後挂了电话。
“看我对你们多好。”这个女人一边说著一边摇著奇怪的舞步踱到林音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得跟巫婆一样邪恶开怀。“我舍不得你担心,还特地通知你爸爸你的安危。剩下的,便是你爸爸怎麽揣测我的行动了吧──毕竟,我曾经还把你卖掉了嘛。”
程飞松开了手,林音立即叫道:“不要通知他!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是你们的孩子!!”
“看你说的,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程慈婕对程飞使了个眼色,後者立即动手扒开了林音的衣服。
“你们干什麽!”
她挣扎著,无奈双手被俘,根本没有一丝抵抗的力量。
“不要!别这样!”
少女的哭喊丝毫没能引起两个恶魔的同情心,她的哀求与哭嚷反而激增了他们的暴虐,程飞的动作更加粗鲁了,不多时,密布著暧昧情色痕迹的娇嫩身躯便暴露在灯光之下。
程飞吸了口冷气,对著她妈妈龇牙咧嘴。
“看什麽,还不动手?”
看到林音身上的痕迹,程慈婕的眼睛忽然一沈,射出隐隐的冷光。
她让程飞按住不断挣扎的林音,拿起相机拍了起来。
“不……不要!住手!你们住手啊!!”
林音惊恐起来,闭上眼睛想要挣脱,洁白的身子像条被抛到岸上无力挣扎的鱼,刻在身体上标注著“羞辱”的一切,都被那小小的相机给定格了。
程慈婕连流泪少女的脸庞都没有放过,俯身给她一张大特写。
“看到这些,她老爸说不定会流鼻血~”
程飞捏住自己的鼻子怪声怪气的说道──想不到他姐姐的身材这麽好,当然身上那些充满情欲色彩的痕迹才是令人鼻血贲发的元凶。若不是他老妈在场,说不定自己就顾不到什麽道德伦理直接扑上去了。
林音歪倒在一边,侧著头,面对冰冷的事实流下了眼泪。她的身体簌簌颤抖著,一半是因为寒冷,一半是因为无助害怕。
程慈婕回放刚刚拍下的照片,一边看著一边赞叹:
“这小身子骨,长的真标致,哭著喊著的脸也不错,难怪连林瑞都舍不得你。”
林音埋著头,低低的问了句:
“你到底要怎样?”
“护身的法宝啊。”程慈婕咧嘴一笑。“你还不清楚你爸爸是个什麽样的人?有了这些,我们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不会在意的……”
如果他在意,就不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音闭上眼睛,默默的想道。下一秒就被她妈妈强迫扭过头来,不得不去看她展示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照片”。
她紧紧咬住下唇,移开了视线。
不能看,不能看那麽肮脏污秽的自己。
“呵呵,”见到林音如此反应,程慈婕笑道:“他不在意,可是你会在意,对不对?这比直接打击他要有效得多。”
林音一下子战栗起来,几乎崩溃:“不要!不要散播出去!”
“我怎麽会那麽残忍的对待你呢?”转眼她又换上对孩子关切万分的表情,被误会而露出的委屈下,是阴险的底色。“你可是我的女儿呢,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怎麽会伤害你?呵呵呵,我还指望你帮我大捞一笔呢。”


96.

这边上演的是现代巫婆虐女记,那边300米的高空上却是一片焦急与担心。
程慈婕给林瑞去电话目的很明确:你的宝贝在我手里,一边回忆我曾经对她做过什麽,一边再考虑考虑交易的条件吧。
因为知晓林音下落的喜悦瞬间便被程慈婕的出现击的烟消云散。凭著对那个女人的了解,林瑞不敢保证只用钱便能打发他们。
余贺彬在一边感叹:“怎麽这麽邪恶的女人会是小音的妈妈?”
林瑞转过脸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担心小音在她手里更危险!”
余贺彬说:“你定定心思,别乱想,冷静一点。说不定刚才程慈婕打电话来就是让你自乱阵脚的!”
林瑞瞪了他一眼,不做声,但一双手瑟瑟发抖──冷静,冷个屁静!他怎麽可能冷静!比生命还珍贵的宝贝被别人拿走,还能冷静?
正在焦虑不安中挣扎,门外的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拿著几张纸,脸色煞白的说:
“总裁,这是刚才收到的传真,指明交给您──好像是照片……”
林瑞几步上去抢过照片,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踉跄著後退差点跌倒。还是余贺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也顺便看到了他手里的照片,於是这次,便轮到他怔在原地。
照片里是一具凌乱的女性身体,赤裸著上身,纵横交错捆绑著绳子,但最抓人眼球的,是雪白肌肤上的道道吻痕和齿痕,星罗棋布密布在胸口、脖颈和小腹,淫色迷乱的很。
後面几张照片便是脸部的特写──那分明是紧闭双眼却抑制不住眼泪的林音。
委屈、绝望、恐惧、无助纠结在一起的神色一辈子都难以令他们忘怀!
“这、这、这……”
余贺彬连说了几个“这”,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惊。
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林瑞抓起电话,里面传出来程慈婕愉快的声音:
“看到照片了?你的宝贝我照顾的还不错吧。”
“你怎麽能这麽对她!!”
林瑞几乎是吼著说道。
“这麽对她?到底是谁在‘这麽对她’?她可是你的女儿,林瑞!”
那边的声音尖刻了起来,一声一声划在林瑞的心中。他强压著激动,说道:
“你说条件吧。”
“呵呵,你觉得用钱就能买回小音?”
说完电话又扣死了。放下电话,程飞不满的问道:“妈,你干嘛这麽吊著他?干脆一口价要个几千万我们远走高飞算了。”
程慈婕瞪了她儿子一眼,恨他不争气的说:“我就是要吊著他,让他心里不舒坦!让他知道,他最宝贝的人还在我手里。跟林瑞要钱?只要他不死,我们拿多少钱、跑到哪里都没用!”
这句话被林音听到了,她惊恐的看著程慈婕几近扭曲的脸,忽然害怕起来。
她竟然还会在乎那个男人!
发觉到这一点的林音恨不得立即咬舌自尽。
程飞问道:“那我们怎麽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程慈婕想了想,回头望了望林音,恨恨的说:“我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没多久,程慈婕用来联系林瑞的手机开始响,一旦响起来便铃声连成一片,十多二十分锺都不停。程慈婕也不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听手机的铃音,神情愉快又悠然。但这铃音却让林音坐立不安。
“一直响一直响,手机要是没电了也犯不著再去联系你爸爸了。到时候你怎麽样就随我。”
她对林音说道。每次铃响,她就露出一副蚊子看到血般的表情。
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怕联系不到程慈婕,铃声渐稀,转为短信声音。
一波一波的短信涌了进来。
程慈婕看完後大笑著读出来:“让我听小音的声音。让小音说话。让我知道她的状况。回电话,我们好商量。”
透过她的狂笑声,林音仿佛看到那个男人已经急得落泪,那些近乎哀求的短信,无论他对她有什麽欲望、对她做过什麽,那一刻,林音都觉得可以原谅他。
最後一个短信是:程慈婕,我给你100万,让我听小音的声音。
程慈婕拿电话给林音看:“看看,看看,你真值钱,他情愿付100万听你的声音。”
林音却垂下了头,心里有什麽东西裂开似的难受。
程慈婕依旧不回电话,像一个拍卖的老手在等待迫切需要她手中宝物的买家不断升高自己的报价。
林瑞每发过来一条短信,她都念给林音听:
“500万,我们交易。”
“1000万,把小音给我。”
“5000万,把小音平安交给我。”
已经变成天文数字的价码从程慈婕嘴中蹦出来,听得程飞已经呆立在一边。
“妈,还犹豫什麽,那可是5000万啊!”
程慈婕不理他,转而去问林音:
“林瑞产业那麽多,你觉得自己值什麽价?”
不到100块。
林音在心中想到。当初程慈婕就是用不到100块钱的毯子包著她送给了林瑞。
最後,短信终於变成:价钱随你开,把小音给我。
“价钱随我开?”
程慈婕嘴里念叨著这几个字,露出阴险的笑容。她终於动手给林瑞回信了。


97.

早上8点,林瑞站在中心广场,手里拿著与程慈婕联系的电话。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禁不住侧目注视这个英俊的男人,原本霸气的脸上平添了焦虑更加引人注目。
他按捺不住心急,不断四顾周围,踱来踱去。
终於手机响了,他迫不及待的接听。
“喂?”
“我看到你了,很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小音呢?小音在哪里?”
“要想见她,就乖乖听我的指示。只准用这部手机与我单线联系,别让你的人跟著!”
电话里程慈婕的声音冷酷无情,林瑞连忙说:“我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早上8点,广场周围都是散步的老人和行色匆匆路人,有可疑的人埋伏在周围一眼就能看到。
“好,接下来,去3号工地──”
“等一下!”林瑞连忙打断她的话,“我要听小音的声音,我要确认她现在还安全!”
电话那边传来一丝冷哼,“我再怎麽恨你们,也不像你那麽不堪──想听小音的声音吗?去你身後的垃圾桶里找。”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她便挂掉了电话。
也顾不上猜测许多,西装革履的林瑞立即动手去翻垃圾桶,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终於,他找到了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按下play键,林音沙沙的声音穿了过来:
“别救我,我恨你……”
只这麽一句,他的眼泪便刷的一下子涌出来了,“小音、小音……”
他只在意这是小音的声音,甚至没有听清她到底在说什麽。
程慈婕在此时又来了电话。
“她这麽恨你,你还要救她?”
“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跟小音无关。我要听小音此时此刻的声音,别用录音带来糊弄我。”
林瑞心急的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程慈婕却握著她的王牌,一点都不怕。
“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觉得安心就去3号工地。”
到了指定地点,林瑞才明白为什麽要在这里见面。这是一块待建的工地,暂时荒废著,方圆四周1公里之内都是废墟,连超过1层的建筑物都没有,稍稍有个人走进来便一览无余。疑心颇重的程慈婕选择在这里交易,想必还是顾忌林瑞的手下。
他握著电话顶著风站在空地中央,思索著程慈婕到底能从哪里出来。
没多久,对面走来一个蒙著面纱的人。林瑞的眼睛立即死死盯著她,哪怕是化成灰现在也认得:是程慈婕。
走到距离林瑞5、6米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怕是落入陷阱似的提醒了他一句:
“别耍花招,别忘了你的宝贝还在我手里。规定时间我回不去,我儿子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
“我知道,我按照你的要求自己来的。”
他连忙说道,企图打消她的疑虑。
程慈婕除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仇恨的脸。依照她的年纪,算是保养的不错的女人,依稀见得年轻时的风采。
“你多少年没这麽注视过我了?”
她说道,眯起的眼睛中透著一丝阴暗。她上次出现毁了林音与林瑞的关系,这次出现想要彻底毁掉他们。
“你只是来单纯回忆过去的吗?”
“也对。”程慈婕自嘲的一笑,转而射出阴狠的视线。“我从来不知道,林大总裁还有乱伦这一口。”
“照片。”林瑞不去理会她的挑衅,说道。“除了让小音平安回来,还要你拍下的照片。价钱随你开。”
“如果我说要整个盛世呢?”
“给你。”
他淡然的语气不禁激怒了她。
“那个小妮子到底有什麽好?难道你是在她身上追寻我的身影吗?”
“小音是小音,你们一点也不像。她不是你的替身,你自然也不是她的。”
他冷冷的回答。
程慈婕笑起来,“对,我们一点也不像。但是别否认她跟你之间的关系!如此龌龊的恋情,你以为世人能接受?”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程慈婕再次笑起来,她觉得自己终於把这个男人看透了。
“想要小音平安回来是不是?”
她问道,没等林瑞露出欣喜的表情又接著问:“价钱也随我开?”
“没错,只要小音能回来!”
怕她翻悔似的,林瑞赶紧确定她的话。
“那好,”程慈婕蒙上面纱,丢给他一个纸团退後了几步,道:“给这个帐户汇款,我要两亿。”
林瑞怔了怔,似乎不相信她开出的价码。
“怎麽,觉得少了还是多了?”
“不,没问题。”
他弯腰捡起程慈婕丢过来的字条,打电话通知留守在後方的余贺彬,指示他汇款。
“还没完。你不觉得以你的身家用两亿换小音便宜了点吗?”
刚才林瑞也愣在这一点上,凭他对程慈婕的了解,也是做好了10亿元的打算。
“你还想要什麽?出国的机票和护照?没有问题,我保证不会追你们。只要你答应不会再回来……”
“站好。”
她忽然说道,趁著林瑞一愣飞身扑过去。


98.

“站好。”
她忽然说道,趁著林瑞一愣飞身扑过去。
林瑞只觉得被她撞得生疼,但在程慈婕起身後,那疼痛越发刺骨,甚至还伴著凉飕飕的金属质感。
他低头看了看,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右腹,只留木质的把手在外面。
“你……”
他不可思议的看著起身後退的程慈婕,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只要小音能够平安回来,无论怎样都可以,对不对?”
程慈婕一边说著一边後退,“两亿元,外加你的生命,这就是我放走小音的条件。”
血迹扩散开来,亦如疼感在身体漫布。视线中,程慈婕的身影就要消失,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撑地站起来,喊著:
“小音!小音!让我见她、让我见她……”
“这算是你最後的要求吗?真是痴心的男人。”
说话间,她的手机响起,不耐烦的接听後,那麽传来程飞大呼小叫的喊声:
“老妈!那小妞跳楼了!!”
一句话,把处在生死边缘的林瑞给震醒了。
程慈婕眼珠子!辘一转,愣了一愣,转身就跑。
这一瞬,生命不再属於自己了,林瑞扶住刀柄,竟然也起身追了起来。
什麽鲜血、什麽疼痛,此时都不及林音的安危重要。
踉踉跄跄追著程慈婕跑出工地,见她拦住一辆出租车,林瑞也匆匆上前挤了进去。
司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先是一个疯女人拦车上来,接著是一个腹部受了刺伤的男人也挤了上来,惊恐万分的说:
“我今天不做生意了,你们都下去!”
林瑞也不管,先是摘下手腕上的手表丢给司机,然後对程慈婕说:
“要恨就恨自己刚才没一刀捅死我!现在小音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你这个疯子!!”
程慈婕大叫著打开车门,滚到车下跑了出去。这次林瑞没能追上去,但是看到她遗落的手机,连忙拨通刚才的来电号码。
果然是程飞接的电话。
“程飞!”林瑞大吼了一声,吓得前面的司机也颤了一下。“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小音有没有事?”
那边刚要挂电话,林瑞紧接著喊道:“我给你一亿,告诉我你的位置。要是你不说,我死了也会抓住你!!”
恐吓加诱惑起了作用,程飞终於颤悠悠的说出了地址。
“司机,开到那里──”
那司机本来不知该如何是好,看见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就在眼前後,哪怕现在身後载著一个杀人犯也心情平静,决定看不见听不到,多干活少说话。
林瑞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心中默念爱人的名字──
不能死,不能死。在见到小音之前,绝对不能死──

在林瑞与程慈婕交易的同时,林音也在想办法逃出去。
背手反绑在身後的林音磕碎了手表,抽出金属指针一点一点磨断了绳子。
程飞要比他妈妈愚蠢的多,轻而易举就中了林音的计。看见林音表情痛苦在一边呻吟,他走过来看看情况,於是被林音一个手刀打翻在地。这一击没什麽力气,没能打晕程飞,但也足够她逃开。
仓库在二楼,大门紧锁,只留有一个窗户。林音跑到窗边便没了退路,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程飞逼近。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摸摸还有些眩晕的後脑,程飞龇著牙齿说道。“你最好乖乖回来,别逼我动粗。”
林音直视著步步逼近的程飞,余光扫了一眼身後──二楼,不高也不低。从这里跳下去死是死不了,但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说不定会摔晕过去。
看出她的意图,程飞道:“我劝你还是别做傻事。跳下去摔断胳膊腿儿或者刮花了你那张漂亮的脸,就太得不偿失了。不如安心等著你爸爸来救你。”
林音却不为所动──她在心里想到,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曾经一心求死。
只是现在,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知道那个男人的状况。她清楚程慈婕不会单单要钱而已,以那个女人的个性,一定会对林瑞不利。
於是她後退到窗沿,犹豫了片刻翻身在程飞的惊叫声中跳了下去──
程飞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前去,趴在窗口往下一看,只见一团黑影匍匐在地上不断挣扎起身。
他一时没了主意,想起来先给程慈婕去个电话报告这里的情况。等他放下电话後,窗下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林音跳下来的时候崴了脚,扶著腿一瘸一拐的跑。她不知道身後是不是有人追,只是一心往前,跑到能看到那个人的地方。
程飞此时已经告诉林瑞地点,想想自己有一亿也很不错了,便撇下林音自己跑了。已经孤注一掷的程慈婕赶回来时什麽人都不在,折回去时在路口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林音。
“小婊子!跟我走!”
她上前气势汹汹的抓住林音,死命的往回拽。挣扯中林音看到她身前的血迹,眼睛蓦地睁大──
“你对我爸爸他怎麽了?那血是怎麽来的?”
程慈婕回手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林音视线一片模糊,恶狠狠的说:“现在还在意他?你该感谢我,让你脱离了他的魔爪。”
“胡说!你胡说!”
林音嘴角印著血,却不相信的质问──程慈婕那一巴掌打的她头晕,漂浮在空白意识里的只有一句话:林瑞死了吗?
程慈婕气急败坏的拖著林音,再待在这里危险,而林音是她唯一的王牌。只要有她在,就不怕林瑞对自己怎麽样。
挣扯中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嘎的一声扬起灰尘停在两人面前。林音还在发愣,却已经被程慈婕拽起来跑向马路。
她不断回头,看见从车上爬下来一个人,那面容她再也熟悉不过,然而下腹一大片的殷红却更加怵目惊心。
“爸、爸──!”
起先是低低的呼喊,接著是变了调夹杂著哭声的喊声,林音一声一声唤著那个人的名字,却离他越来越远。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她转身去哀求她的妈妈,希望她能有一丁点的怜悯与人性。“他会死的,让我回去──”
“他死了,我们就都能解脱了。”
程慈婕却如此无情的回答──也许她的一生都是自己作孽的报应,可是推她下火海的,却正是林瑞。
“他死了,你也就自由了──难道你不曾如此希望吗?”
林音摇著头,眼中噙著泪──或许她曾经如此希望,不,甚至是希望自己以死求得解脱,但如今看著那个男人的模样,他对自己的欲望,那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忽然无足轻重起来。她只希望,他能够活著。他是伤害了她,可是之前她却爱了他17年。
一辆运沙车滚著浓尘驶了过来。在马路中间纠缠著的两个人同时都愣住了。
漫天的灰尘遮住了司机的视线,卡车丝毫没有减速的冲了过来。
程慈婕呆住了,林音也呆住了。她们看著这庞然大物冲向自己竟然震惊的一时没了反应。
程慈婕首先清醒过来,她还抓著处在迷蒙状态中的林音,看著她女儿吃惊至木然的眼睛,却松了手。
她把林音一推,自己没命似的飞奔起来,将林音推倒在车轮即将碾过的地方。
那一瞬间程慈婕到底做了什麽自己也不清楚,等到余惊未了站在路边时,只看见林音还木木的待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望向自己。
生死一瞬,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自己。


99.

“小音!!”
眨眼的瞬间,有人飞扑过来推走了林音。
林瑞抱著她滚到路边,卡车疾驰而过,在林音刚刚呆立的地方留下两道深深的车痕。
林瑞端起她的脸,细细的看著,多麽想叫她的名字。身体却巨痛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女孩那又是惊喜又是哀伤的表情模糊了,渐渐远去不可碰。他想挣扎,却连腿都软了,身体一倾,重重压在了林音的身上。
林音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扶他,触手都是滑腻粘稠的血,根本抱不住那沈重的身体,林音惊叫: “爸!爸!”
她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想抱著他,抱著这个男人平息他的颤抖他的恐惧他的痛苦,他的出现让她惊喜,他的无力让她惊怕。
很想回应那声声的呼唤,可是刀子插得更深了,似乎刚才的撞击令刀柄都埋进了身体里,使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甚至,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重重的刑罚,之前他给予林音的痛如今全部报应在他身上了。无法开口,无法呼吸,甚至无法思考,肉体与精神分离,他只能闭著眼睛,在脑海中想象著,伸手去摸女孩柔软的黑发,吻她的唇、她的脸庞,凝视她明亮的眼眸,倾尽自己一生的感情。道歉也好,示爱也罢,他想说话,说不出,想露出一个令她安心的表情,可是泪水却在那一刻抢先落了下来。
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爱意都化为了浓浓的泪水。
意识涣散了,依稀看到林音脸庞滑过的泪水,这泪水比身上的刀子更利,深深的扎在他的心脏,全身的内脏都抽搐著抵抗那如同冰冷的电击般的痛。
“爸!爸!你说话啊!!”
听到她平安的声音,林瑞松了口气,疼痛、失血、绝望倾刻将他淹没,他渐渐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体重倾覆在林音的怀中。肚子上的凉意越来越明显,他轻轻哼了一声,慢慢垂下头。
没有回应,没有动。
林音伸手去探他的呼吸,伸出手的那一刹,泪水也同样涌出:“爸爸!”
她的双手颤抖,泪如雨下,根本感觉不出怀中的人是否还有呼吸。如果林瑞死了,自己是否真的解脱?
恢复意识之前,林音的脑海中一直闪回著这句话。
记忆从遥远的过去开始一幕幕回放──爸爸,林瑞,爱人。
同一个人的脸却以不同的角色出现在她的记忆中──给她温暖,给她欢乐,给她痛苦,也给她爱。
完美父亲的脸庞,强制情人的脸庞,最後化为一地乌黑的血。
她一下子惊悚的醒来,除了来苏水外,漫过鼻子的还有淡淡的血锈。
“爸──”
守在一边的余贺彬一下子抓住激动的林音:“小音!冷静一点!没事了,没事了!”
林音却更加疯狂的抓扭著他,不住的问:“林瑞呢?我爸爸呢?他是不是还活著?”
“小音、小音──”余贺彬不得不把这个女孩紧紧抱在怀里才能按捺住她的挣扎。“这里是医院,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医院……?”
林音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受伤的腿似乎打著石膏,余贺彬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问:“我爸爸呢?”
只觉得搂著自己的双臂微微用了用力,却没有换来回答。
她压住心中的恐惧,再次问道:“我爸爸呢?”
余贺彬终於肯正视她,但眼中的目光令林音更加不安。
“他还活著的吧……”林音强颜欢笑说,似乎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被妈妈抓走了,逃跑的时候看见他追来……还有卡车,差点就要撞到我了,是他救得我……我没记错,是他,是他……”
她的声音渐低,似乎终於回想到了什麽,不由惊恐的盯著自己的手掌。
“有血,有血啊……我的手里全是血……是……”
“小音!别去想了!”
余贺彬忍不住打断了她。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死了吗?”
她淡淡的问道,一双灵动的眼睛已没了神采,空洞而虚无。
“林瑞死了的话,你就解脱了──”
半晌,余贺彬才吐出这句话。
“你就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忘掉过去,从今往後,你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会伤害你的男人。”
林音听著他的话,却伸手慢慢推开了余贺彬。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暗哑,她别过头去,静了下来,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身体里沸腾著的血液越来越冷,冷得好似要凝结在一起一样。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下去。”
许久,她才开口慢慢说道,一字一字都深深打进余贺彬的心中。他站起身退後,不可思议的看著她。
“为什麽……他明明那麽残酷的对待你……”
“我不知道。”林音摊开手掌,细细的凝视,觉得掌纹中还留著林瑞的血,那炽热的、仿佛能贯彻到骨髓中的深情,透过她的皮肤刻在灵魂深处了。“这就像是咒语,每说一句,我便越加不能离开他……”
“可是,他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女儿。如果你厌恶这种关系,害怕世人的眼光,我可以带你走的──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余贺彬也是在剖心的表白,如果这个女孩向他求救,他也会撇下一切来救她。
林音的视线从掌心移到余贺彬身上,凝视著,忽然哀伤道:“你不明白的,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我是林瑞的,我所有的挣扎不过是跟另一个名叫良心的自己在弄别扭。我无论怎样对他,撒娇、肆无忌惮、不过是仗著他爱我,想要在他身上得到情人与父亲的爱。我像个孩子,霸占著想要的东西,一旦超出道德标准,却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而让我痛苦的人无论怎样挣扎都与我无关。你觉得我该抛弃他,但其实不是,我会害怕,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他会离开我,我会怕得一动不敢动……我不想被他抛弃,我没法离开他……就像现在,情愿选择跟他一起死……”
仗著他的爱,一次又一次试探人家的极限,索取更多更多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结果逼得他不得不选择一同毁灭。
她知道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无奈,却一次次将他的手推开,置身事外,以受害者的身份谴责著他。
“所以,如果他死了,我会陪他。”
余贺彬苦笑起来,又像是在自嘲。半晌,他拉起林音的手,道:“跟我去见林瑞吧。”在重症加护病房外,她看到了他。
脸色苍白的昏迷在病床上,手臂上方吊著血袋,若不是旁边仪器上的波纹图,难以相信那竟是一具活著的肉体。
余贺彬紧紧握著林音的手说道:
“刀子刺进去20厘米,连刀柄都进去了,差点前後穿透。失血过多,还在观察中……”
他斟酌用词,怕刺激到林音──实际上医生说林瑞失血量太大,已经造成短暂意识丧失,脑部供氧不足,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醒过来就没有问题,如果醒不过来……
“他会死吗?”
眼睛直直的盯著窗户里的男人,林音揪著眉头问道。
余贺彬只能据实以告,“我不知道──”
“他还活著……”
不像是在跟余贺彬说话,更像是跟自己的灵魂交谈,林音嘴里喃喃著,手心紧紧贴在玻璃窗上。
“我不要走,我要留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余贺彬坳不过她,只能在心里说:林瑞,假如你想忏悔以往的所作所为,便快快醒过来吧。


100.

一天、两天、三天,病房里的医生不断进出,林瑞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房门外的歌声也响了三天──

沈沈浮浮、兜兜转转,通向何方?
进退之间,无助的思考,怎样才能穿越?
踏上归途,踏上回家的归途……
啊~~~啊~~啊~~~
踏上回家的归途,
告诉我未来会如何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挥手便是别离
回首便要相望
忘忧草忘了就好
不在你的梦里
不在我的梦里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伴你老

看到余贺彬忧伤的看著自己,林音便对他笑:
“这是RAY的歌,他不喜欢,可是我喜欢。我要一直唱给他听,如果他不喜欢,就自己起来跟我说:别再去听那个家夥的歌曲啦!所以,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小音……”
“他不能没有我……”
女孩的视线移到里面的人身上,嘴里又唱起意义不明的歌来。

不在你的梦里
不在我的梦里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伴你老


101.

路寞然结婚的那天没想到会看见林音。
他带过林音那个班级有几个月的时间,跟班上的同学打得火热,结婚当日,不少同学都到场庆祝。3、4年没见,不管是凭著自己的本事还是爹妈的扶助,每个人都有了归宿。
婚礼现场热热闹闹的,大喜之日,路寞然笑得开怀。但是林音的出现出乎他的意料。
多年不见,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她。不再是当年青涩的女孩,举手投足都有了女人的味道,散发著淡淡的恬静。
“恭喜。”
她步伐轻盈的走来,恭贺著说。
时光一下子回到那天下午,他在房间里忙里忙外,听见敲门声,开门却看到俏皮的女孩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说:“恭贺──乔迁之喜。”
“谢谢。”
物是人非,改变不了的,还是他干净而略带忧郁的笑。
沈默了很久,他才问道:
“你……最近好麽?”
她点点头,露出安静的表情,没有大喜,没有大悲,好像她的日子一直过的平淡如水,又像是沿著一个严谨的表格毫无波澜的走过这几年。
可是他记得当初她震惊的告白,那些话多少次让他自噩梦中惊醒,汗涔涔的,无法置信。
他应该为心爱的人做些什麽,但是生活不是小说,没有激情没有爱情没有勇气,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
那时震惊之余,他选择了沈默。不是不想挽救那个女孩,却是自己无能为力。什麽都做不了,苦苦焦急,慢慢折磨到自己发疯。生活还要继续,即使没有林音,他也还是路寞然,不过是心中少了一份纯粹的爱。
他的新娘是研究生时的同学,相貌平凡却内敛文静,不像林音偶尔的张扬与肆意。他不能找一个能看到林音影子的女人结婚,这对谁都不公平。
如今,看到她还站在自己面前,说著“别在意,有时候我们就是如此无力”时,多年来的内疚才终於释怀。
“林先生呢?”
鼓足了勇气,他最後还是问道。
林音笑笑,没有回答。
她说,“谢谢你没用鄙视的眼光看我。”
一番话说的他心虚,面对林音的泰然,反而是他不好意思起来。
会这麽说的她,想必是终於接受了那个男人,忘记彼此的身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或许只有这样的一份爱,才是最最纯粹的感情,两个人如此般配又坦然处之,说三道四的旁人才会汗颜。
“如果你觉得幸福,那便好……”
踯躅了很久,他才说出这句祝福的话。话一出口,两个人的关系就恢复到了师生,顶多,再是暧昧的兄妹。
虽然他很不甘心,但从此以後,他们再无瓜葛。
林音却笑笑,将他的祝福全部收下:
“见了你,我就安心了。”
转身走,回头再对他说最後一句,这次不再是“对不起”,而是“要幸福啊。”

出了宴会场,林音直奔停驻在门庭前的轿车。
她进了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问道:
“看见他了?”
林音点点头,说了声“走吧。”
回头看了看那张灯结彩的门庭,林音在心中默默的说道:再见了,路老师。


102.

4年来,林音每天的轨迹是家──医院。
到了医院,送来她来余贺彬说:“你先上去,公司还有些事情,晚上我来接你。”
她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气味,还有床上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那个男人再也不曾醒来,一直静静的安睡,只有旁边的仪器还显示他是一具有著体温与生命的躯体。
余贺彬一直在代为打理盛世的业务,这是林瑞昏迷不醒後作为唯一继承人的林音的意思。
像往常一样,林音先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房间里透透气,然後摆上鲜花,再坐下来说说话。
她习惯将每天发生的事告诉林瑞,即使他听不到,即使他做不出任何反应,即使更像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可她还是乐此不疲的说著发生的每一件事。就像以前,他总是温柔的掬著她,轻声问著:今天你过的快乐吗,宝贝?
“……今天路老师结婚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在你面前提别的男人,不过他可是已婚男士了呢,应该不介意了吧──嗯,新娘很漂亮,任何女人穿上婚纱都是美丽的公主……呵呵,我想起你给我讲的美人鱼故事了。对了,我还看到了好多同学,李欣你还记得吧,她已经跟肖歌订婚了,年底移居到英国,真是幸福的一对儿啊 ~”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女孩的说话声跟偶尔吹过的风声。床上的人,却更像是在沈睡,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样的场景,她一直都在等待,整整4年。
正说著,周继鸾推门进来。瞅见林音,他愣了愣,才问道:“他还没有反应?”
林音点点头,仪器上脑电波跟心跳图都还平稳无波,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周继鸾叹了口气,顺手关门进来。
“这麽多年你天天都来,辛苦你了。”
她摇摇头,道:“倒是周医生一直没放弃救治,我该感谢你才是。”
“哪里。”倒是周继鸾不好意思起来。“我不过做我该做的。守著一个不能动的人,谁的耐心都有消失殆尽的一天。”
“周医生,他还活著是不是?”
说这句话的林音,更像是在求证什麽,来击退内心的不安与软弱。
周继鸾沈默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理论上,他还活著,但是……”
但是,他丧失了一切,靠著一堆管子输送营养才不至於死去,只是单纯的“活著”。
“小音,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他顿了顿,终於下定决心开口:“林瑞……恐怕是──”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观察她的表情,才放心的接著说:“你该为自己打算了。不管他以前多麽疼你,後来又怎麽对你,冲著他为你挨了一刀、你又守在他身边4年,也该原谅他原谅你自己了……”
“周医生,你想说什麽我都明白。”
周继鸾噎了一下,住了口。
“我不是在赎罪。我们彼此纠缠折磨了那麽久,也该扯平了。现在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爱他。”
“小音……”
“我并不是在等他醒来,而是想待在他身边。”
屋子里寂静了好久,终於周继鸾说道:“我来是告诉你,林瑞的肺部器官衰弱的极厉害,最近不得不进行一次手术,可是给植物人手术的风险很大,即使是我……小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抬起头,怔了好久,微微点头。
即使手术成功他也不可能醒来,若是一直拖著,却会因为心肺功能的衰退而死亡。
这是毫无胜率的赌注。
没有奇迹。
任何一个结果都不是被期待的,却无法令人不做选择。


103.

周继鸾离开後,林音站在床边看著那个男人。
他瘦多了,下巴上青光森森,还有几道疤痕。因为林音不会给他刮胡子,几次都失手割破了他的下巴。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她了。
她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仿佛想要用手掌的描绘将他全部印记在心中。
“我的体温你再也感受不到了吗?”
她低低的说,“伤口,很疼吧?但是却不能说……你真的还活著吗?”
“周医生说你会死。那麽强势的你会死吗,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
“我那麽任性,享受著你的爱,却还觉得违背道德的事还是由你来承担罪过的好,自己置身事外,完全作为一个受害者……”
“可是你也明明受伤最重的……”
“我只是没法对自己的妥协,想活得轻松,没错,我是自私的孩子……”
“我今天去看路老师,你知道为什麽吗?”
“不是我在想念他,而是,每次他的出现都能成为‘某个我’的终结,或许在很久以前开始,我便在等待这一天吧──彻底的了断之前的一切。”
“因为我终於下定决心,要跟你在一起。”
“我爱你……你已经听不到了麽?”
整个房间都流淌著压抑的气氛,那是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厚重的令人窒息。
她终於停止了说话,枯坐在一旁,视线直愣愣的盯著床上的人,一时间思绪万千。
过往的种种在她脑际闪过,开心的,痛苦的,幸福的,无助的……所有的感情她都是与这个男人一同分享。无论自己身处哪里,又想起什麽,记忆中无时无刻不存在著他的身影。
虽然很早就明白,她是他的,却唯有受伤之後才能承认这一切。
“已经晚了,对吧?”她戚戚的笑, “我爱你,林瑞……不是作为你的女儿,而是你的女人……”
她俯下身,含住了那薄薄的唇,亲吻著。
将彼此的味道驻留在对方的唇中,这是他们最後的吻。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
她拔下了输送氧气的管子,退到门口倚著门,看他抽搐著。
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一丝一毫的哭声流泻出来。
警报铃声大振。
她最後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看著他的身体慢慢静止,再也没了动作。
她转身迅速出门,将急忙赶来的护士脚步声远远抛在身後。
从来不知道自己竟可以跑的这样快,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在激动中冷静,直到出了医院大门,啜泣声才飘向了天际──
那时她对余贺彬说──如果他死了,我会陪他……
有个小男孩好奇的望向这边,拉著妈妈的手说:“妈妈,那边有个姐姐在哭呢。”
“哦,是吗?”
母亲倒是不在意的说,“要过马路了,小心一点哦。”
“喂!!那女生怎麽了??”
有路人狂喊,“谁来拉住她?车子冲过来了!!”
“啊!!”
有人捂眼,有人尖叫。一个身体轻轻的飘起,再重重的落下,然後,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一瞬间,响彻云霄的尖叫,以及一地的鲜血──
“怎麽搞得,我看见那女生在笑啊!”
“有谁自杀了还笑的?”
“真的啊~~流著眼泪在笑──”
“神经病──”

结束了。
痛楚消散之前,林音仰面躺著,瞪大了眼睛看著夜空的星星──
小音,爸爸给你抓天上的星星……
不要,我要月亮──
她闭上眼,视线一片血红。
腥涩却美丽的血花,这是蛊惑的罂粟吗?
再也不必纠缠,就这样一起堕落吧……醒来时泪水盈满眼眶,她哭了,在那个她亲手杀了林瑞又自杀的梦里哭了。
睁眼的一瞬间,她辨别不清现实与梦境,同样苍白乏味的白色空间和那干净、冰冷到残酷的来苏水味迷惑了她的感官──自己为什麽会躺在这里,因为自杀未遂吗?
好半天,林音终於清醒,身上没有伤口,唯一的痛来自於受伤的腿。她痴痴的回忆刚才的梦,真实的令她发冷,最後染满视线的血花好像蜘蛛丝一样黏在神经上,甩也甩不掉,一股寒气从脚底慢慢升起笼罩在她头顶……
几天来,她一直都在做类似的噩梦。
林瑞一天不醒,她便越加分辨不清现实跟梦境。看到床上还在急救的男人,她想,明明刚才他才醒过来,怎麽现在又情况危急了?醒著的是梦,还是没醒的是梦?
周继鸾首先发现了她的焦虑,知道她罹患了精神衰弱,常此以往会引发忧郁症。然而林瑞一天不苏醒,林音便说什麽也不离开,余贺彬怎麽劝说都无济於事。他也会听林音讲梦中的情景,看著她苍白到毫无生气的脸,生怕她真的会做出梦中的事。
林音在床上呆坐了没一会儿,余贺彬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似乎想要开口说什麽,却看见女孩一动不动的坐著,一脸的木然,心里忽然一阵发颤。
“小音!”
他赶紧唤她,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出了差错──周继鸾一直嘱咐他要看紧林音,她现在太脆弱了,一点点的打击都会毁掉她。
见是余贺彬,林音淡淡一笑,却毫无生气,嘴里不停的念著:“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亲手拔掉了他的氧气管,看著他一动不动,自己也跟著自杀……感觉……好真实,就像当初他染红我手心的血……”
余贺彬的身体一僵,急急的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住。
这一瞬,他梗咽了,扶住林音慢慢滑下。此时的他更像是虔诚的朝圣者,祈求神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你再也不会作这样的噩梦了……他醒了,林瑞醒了……”
林音却脚一软,瘫在他的怀中,止不住颤抖,不敢置信的声音逸出唇瓣:
“这次,终於不再是我的幻觉了麽……”


104.

不知什麽时间,林瑞在沼泽一样昏沈沈的梦魇中慢慢醒来,没有力气动,也没有力气睁眼睛,然後感觉到有人抓住自己的手,双手握著,然後手背触到柔软的嘴唇。
他彻底清醒,睁开眼,看见林音疲倦痛苦哭红的眼。
那张正在吻著他的嘴,僵在他的手背上。盛不住的眼泪嵌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顺著眼睛滑落,滴滴落在手背上,激起温热的触感。
他颤抖著,那时发生的一切在眼前闪过,害怕失去林音的惊恐,自己的焦急甚至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
“你在哭麽……?”
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石头落下,林音的泪水终於没有顾忌不断不断地涌出来。
她轻轻唤了一声:“爸……”
此时他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肚子像是被剜了一个大洞,所有的爱都顺著它流到林音的身上。
好疼。原来自己还活著。
医生进来拉走了林音。
“其他人暂时出去,病人还要作进一步检查。”
看到被余贺彬拉走的女孩像只受惊的小兽,林瑞忽然吃力的叫道:
“别……别带走小音……”
伸手乱挥,想要拉住她的衣角。
余贺彬说:“别这样,瑞,小音不会走的。”
但林瑞的眼睛依旧凝视著她,要亲耳听她这麽说。
“我不会走,我再也不会走。”
不对,不对。林瑞却摇著头,那时自己被扎伤,失去意识前他明明想开口说:“你走吧,我放弃你。”可是每一次想张开嘴,心脏就会狂跳,然後痛彻心肺。
到头来却没法放手,因为敌不过自己的爱恋。8天,他昏迷了整整8天。若不是周继鸾使劲全力去抢救,他的生死还是个未知数。林瑞醒来後身体恢复的很快,没多久便从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他醒来後天天都能看到林音,但女孩只是远远的守在门外,看著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进出,不肯迈进一步。
余贺彬已经回盛世帮忙处理业务,留下霍卫东来照顾林瑞。每次他让林音进去跟林瑞说话,她都摇著头拒绝。
小音还活著,自己也活著,林瑞觉得再也不能去逼迫她了,但是彼此眼中的关心谁都忽视不了。
半夜,林瑞的病房门被推开。女孩像猫一样无声的潜进来,可当她的气息刚刚漫布这里,林瑞便醒了。
他叫了一声:
“小音。”
回手关上门,房间一下子就回归寂静与黑暗,但是林瑞能感受到,有人正慢慢走进,直立起的後背忽然贴上一个热身子,一双手臂从後面抱住他,一颗头,慢慢地枕在他肩上。
她抱著他,身子在微微簌动,良久,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爸,我很想你。”
只因为这个拥抱,只因为这一句话,便让他沈沦了。
後背裹著个身体的感觉,真好,那样温暖而安全。他想,不管这爱是真是假,不管能持续多久,请让我沈迷吧。
但他不得不提醒自己,想想之前作的承诺吧。
他听见女孩低低的声音在黑夜里流淌:
“你这个笨蛋,干嘛来救我,我明明说了我恨你……”
“小音,”他握住环绕在胸前的手,“我的世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怎麽能够撇下你?死前我对自己说,就这麽放弃你,给你自由吧。但我是自私的男人,如今醒来,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只会更加更加的渴求你。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日後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如果我现在要走,你会答应吗?”
“不会!我知道你恨我,那我也要千方百计留下你。小音,我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的了。就当我是口是心非的骗子,可是,我不相信离开我你就会得到解脱。小音,别那麽残酷,我爱你,如果你非要走,就在此刻杀了我。我不可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
这是来自於跳动著的心脏的炽热告白,比音乐动听,比迷药醉人,然而这是华丽的罂粟,每一丝的芬芳都是堕落与腐烂。
他等待著,等待著她的回答。
这次,是赌上自己的一生来换取的结局。
很久很久,林音抽回了手,那一瞬间竟然令林瑞指尖冰冷,连心脏也冻结了跳动。
求你,如果不能留下来,就杀了我。
他闭著眼睛哀求著,但是却听到一声低哑的“抱我。”
他蓦地睁开眼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什麽时候,林音脱下了外衣,映著月光,那有著优美曲线的後背,平直的肩,滚圆的肩头,光泛著珍珠一般的亮泽,令林瑞看呆了。
她走过来,等著林瑞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小小的身子是如此的松软,一霎那,让他想哭。
“小音……你不会怕吗?”
女孩的头埋在他的怀中,轻轻摇著。
她不知道,她只清楚当自己被这双臂搂住的时候,一颗心忽然平静,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身体,她不再冷,也不再焦燥。之前种种的不安与惊恐,在融进这个男人怀抱的瞬间,都蒸发掉了。
林瑞终於明白,这一次,她是来向他索取,而不是拒绝。
灵魂想要什麽?不知道。
肉体想要,该是这紧紧紧紧再也无法分开的拥抱。
长久的拥抱,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女孩的声音低低流淌在他的耳边,“我梦见你再也没有醒来,我拔掉了你的氧气管,看著你死去,自己也选择了自杀……我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梦……”
“我不怪你──”他搂得更紧,“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怪你,如果是我,我也那麽做,生不能在一起,情愿选择死……”
“在梦里,在我准备杀了你之前,我对你说,我爱你……”
“小音!”他激动的抱紧怀中的人。就算自己真的死去,有这句话他也甘愿了。“想要我吗?”
她忽然问道。
林瑞的胸前腾地一下爆炸了,他低头看著怀中女孩那澄清的眼睛,多麽想说“是”,但以往他的暴虐、林音的哀求也都在此时此刻涌进了大脑,挤走了他的欲望。
“你不喜欢的,我再也不会做。”
“真的?”
没法说谎,他多麽想去爱这个女孩!把这柔媚的身子拥在怀里,用尽自己的全部生命、全部感情去爱她!
此时林音却慢慢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嘴里,感受到他因为快感而升腾的战栗与不由自主的抵抗。林瑞的手抖到她快要咬不住,终於开口:“小音!”低弱的声音,另一只手臂却收紧,紧到林音快要窒息。
老天啊,他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头颅痛苦的後仰,突出的喉结微微颤动,难掩难耐的酸楚。
他勒紧林音,埋下头,嗅到林音身上淡淡的香味,张了几次嘴,禁不住问:“为什麽?为什麽?你明明不喜欢这麽做的,难道是要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然後彻底离开我吗?”
她感受著来自於这个男人灼热的呼吸,蹭著他的胸膛,“我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我只明白,看见你受伤我很害怕,看见你醒来我会安心。我想在你怀里,听你的心跳,知道你还活著……”
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感情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爱这个男人,很爱很爱,只是不能说、不能接受。可是看他苍白的脸、流血的伤口、虚弱的身体、哀伤的表情,看到他为了救自己不断奔波、奋不顾身,之前禁锢自己感情的一切枷锁都烟消云散了。爱他,要接近他要亲吻他要爱抚他,含著他的手指,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不断抚摸,渴望他的身体、渴望他的感情,渴望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你知道吗?”林瑞哑著声音说:“我爱你,小音,但不希望你是为了报恩才留在我身边,这样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林音没有回答,松开了他的手指,却伸出舌头轻轻舔他的嘴唇。不是第一次这样接吻,然而那柔软滑嫩的触动却第一次给了他那麽大的快感,轰的一声在他脑中炸开,令他头晕目眩,全身麻木。
微怔片刻,林瑞扣住她的後脑,向著自己压去,林瑞的唇在女孩的唇面上辗转碾磨著,湿热的舌尖滑过她的唇瓣,顶开她的牙关,探进了她的口中。两人的津液开始随著舌头的纠缠混在一起。而林音的身子也随著男人猛烈的吻,跌入他的怀中。
两具身体拥在一起,没有丝毫的缝隙。一个人的爱意与深情随著吐纳呼吸融进另一个人的体内,灼烧得内脏简直要抽搐起来,那麽霸道,那麽饥渴,燎烧了全部的理智。
腹部有了些许湿意,林音低头一看,果然,林瑞的伤口因为这个过激的吻已经裂开,殷红的血渗透了纱布,也染红了他的外衣。
林音吓得连忙推开,不想被他一把抓住。
“我去叫医生──”
“别去。留在我身边。”
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慢慢把女孩拉向自己。
“伤口裂开了……”林音小心翼翼的说,大大的眼睛里全部都是担忧。
看到这样的眼神,林瑞感到就像有什麽东西把他的心从体内拽出来,散发著爱的气息,奉献给他的爱人。
“会疼……”
“我知道,我知道……”他闭上眼睛,说道:“你来碰碰它好吗?”
睁眼毫不意外看到她吃惊的模样,却拉起她的手,慢慢移到那渗出鲜血的地方。
感觉到了女孩不由自主的抗拒,林瑞说:“没关系,这是为你而流的血,为你而留下的伤口,我想让你来碰碰它……”
“爸……”
仿佛蛊惑的咒语,林音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覆盖在伤口上。轻轻压下的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手掌下身体的一丝战抖,止不住的酸涩顺著脸庞滑落下来。
“你这个坏蛋,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留住我……”
“别哭,是我心甘情愿,这是你给我的痛,我会珍惜……”
他环过女孩的额头,亲吻著她的眼睛,舔去那晶莹的泪珠,摩梭细滑的肌肤,滑过微闭的眼睛、她的脸庞,停留在蜜色的唇瓣上。
她知道他想要什麽,於是温顺的张开嘴,柔嫩的小舌头在温热的蜜乡里若隐若现,含住了他的手指,剔透的水眸幽幽的看著他──热的嘴,火热柔软不断蠕动的舌头,让林瑞著了火,皮肤著了火,身体因充血而涨痛。
肉体上的痛,已经消除不了精神上的快慰了。
那停留在指尖上的柔弱触觉,脆弱而软嫩,是禁地,是不可别他人碰触的地方,也是温暖温柔的梦乡,唯一的抗拒不过是来自於女孩害羞引起的轻颤。但她的眼中却明明白白写著:我爱你。
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他慢慢旋动手指,感受喉管内壁里的抽搐与吞咽:“说,你是我的──”
她闭上了眼,深深的呼吸。
“不要离开我,跟我定第三个契约: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第一个契约──我不娶你不嫁;
第二个契约──承诺一年份的爱;
第三个契约──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每说一句,他便越加搂紧怀里的身子,掬起她的泪脸,吻著她的唇,不断的蛊惑迷咒。
林音不再颤抖,静静的听著男人在耳边的低语。
是的,她是他的。
肉体是他的,灵魂是他的,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
疼痛也好,受伤也好,窒息也好,快乐也好,温柔也好,全部都是他的。
她爱他,情愿去承受他的一切。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爱终於化为了言语,她对他表示了臣服,因为同样一颗渴望爱的心。紧贴在林瑞的身上,她已经能够感受到来自腿间坚硬火热的物体。
男人浓重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她知道他已经要把持不住,可依旧在忍耐。
他们之间终於不再是对肉体单纯的掠夺与征服,而她来到这里,也不仅仅是抱著献身的想法。
犹豫了片刻,她伸手从他衣底下探进去,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身体,摊开掌心扣在胸前。
一刹那,林瑞身体里的欢娱,似一道闪电般从头到脚穿行而过,林瑞打个寒颤,不是冷,而是强烈的快感令他战栗。
这是一种令他心惊的快慰。
伤口疼得厉害,然而欲望也叫嚣的更加厉害。
他嘶哑著声音说:“别这样,小音……”
“不喜欢?”
女孩抬起头,在月光的映射下,那分明是一张羞赧到红彤彤的小脸,转眸回睛是隐忍诱惑的纯真。
“你不会喜欢的,我会伤害你……”
林音却垂下头,温暖的小手慢慢滑过他的小腹,在经过伤口时忧虑了一下,便轻轻抚过,伸进了他的裤子里。此时她的脸都快要蒸熟了,只能闭著眼睛想象该怎麽做。
“我不知道怎麽才能让你舒服……”她轻轻的说,一下子将他高涨的滚烫的欲望握在手里,仔细感觉他跨下的悸动。
“哦!”
他的欲望被林音握住的一刻,喉间发出叹息似的低鸣,身子却紧绷著,比林音还紧张。
林音低著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光滑的肌肤厮磨在他胸膛中,全身微热了起来,如同冬日握雪的手再放开所感觉到的那种熹微的暖意。
双手交叉套在他的欲望上,开始笨拙的套弄。她没有经验,只能凭著自己的想象,但青涩的动作简直比技巧高超的女人还要林瑞的命。他的身体与精神受著双份痛苦与双份煎熬,全身的血液都逆流到下方。
林音吃惊的看著手里的物体在慢慢勃大、挺立坚硬起来,她难以想象只是由血和肉组成的器官,怎麽能膨胀到这种程度。
她咽了咽口水,忽然俯身亲吻了顶端。
前面感觉到一点湿,软软的嘴离开了,湿的地方,感觉到一点凉,然後被热而湿润的嘴包裹住。
“小音!”
他惊喘。
无论之前他怎麽残忍的对待这个女孩,都不曾想过让小音为他如此服务,这简直是在亵渎他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
“别这样、别这样,小音……”
在极致的快感之下,仅存的理智快要坚守不住了。他的心绪为之狂乱,因为太过兴奋前端小孔中沁出了透明的裯液,渐起情欲与快慰像慢慢升腾的温水,包裹住他全部的视听感官,慢慢的、慢慢的将他溺毙。
天啊,他快要承受不住这份刺激与兴奋了,天啊,他就要为之疯狂了。
她尝到了他的味道,那略带腥味的麝香气味不但没让她感到不适,反而让她神智迷乱了起来。
迷惑吗?或许。然而她也清楚自己在干什麽。
不是一时冲动,她想得到这个男人的一切,就像他想得到她一样。
林音收拢了红唇,在他的顶端吸啜。铃口受到刺激的一瞬,他猝不及防的爆发了!林瑞吼出畅意的快感,仰头紧闭双眼,战栗著在她口中激射出白浊液体……
不懂得屏息的林音躲闪不及,让这股热液射进了气管,用手抚住热烫的喉咙,拚命呛咳,浓稠的白浆挂在嘴角,眼泪及白浊弄得她小脸狼狈不堪,良久才缓下气来。
顾不得腹部的伤口,他立刻起身将她搂进怀里,手忙脚乱撩起衣角拭去她的泪水及嘴角稠浓的白浆,“对不起,我失控了,你没事吧,宝贝……”
他差点弄死她了,光是这样想他的心脏就像快停止了般,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抚著她。
看见他紧张兮兮的望著自己,林音不由得想笑。嘴巴里的味道并不好受,但不至於厌恶到呕吐,毕竟,这是这个男人身上的一部分。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欲望又被握住,轻轻的抚弄起来。刚刚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器官再度硬挺,生机勃勃的悸动著。
“小音……”
“我该怎麽做……”林音抬起头,用清澈的目光凝视著他。此时林瑞才发现,那洁白的脸上已经有春情在荡漾,赤裸的肌肤上泛起了暧昧的粉红,连胸部小巧的前端也硬挺起来。然而害羞的女孩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用……”林瑞闭上眼,不想也不去感受环绕在欲望上的温柔触感──他逼迫自己去回想当初小音是怎麽泪流满面哀求,怎麽失望又绝望的眼睁睁看著自己对她的凌辱──他没有资格再去染指这纯洁而美好的存在,然而肉体上渴望的火焰却是理智熄灭不了的,他尴尬的看著自己的欲望在林音的手中贲发勃大。
似乎能够看到理智与欲望正在交互折磨著这个男人,林音没有说话,她垂下头,挡住他的视线,慢慢扯下他的内裤──那巨龙似的东西一下子跳出来,这比她刚刚含在嘴中更加巨大粗壮。
她停止了动作,深吸几口气,安抚了那怦怦跳动的心脏,双手搭在林瑞的肩膀上,分开腿,跨立在他的身上。
未著寸褛泛著珍珠色的肌肤全部呈现在他的眼中,胸脯因为激动与羞赧而激烈的抖动,漾出迷人的乳波,清纯的脸因为过於激动如同盛开的玫瑰,脸上散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芒,一双水眸氤氲含雾的看著林瑞。
他吞了吞口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梦寐以求的爱人,如今正敞开了拥抱邀请他!然而,心中还是有解不开的结,令他无法迅速行动。
如果小音不愿意,他便不能做。
“你别看──”
她却娇喘著如此说道,身子也簌簌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自己这样类似於荡妇似的动作在林瑞的注视下会令人羞愧。
“小音,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做,我答应你不会──”
余下未出口的话被柔软的唇吞了下去,在快速吻过他之後,她羞涩的说:
“我只是不习惯,请让我来爱你──”
这一瞬,他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看见林瑞乖乖闭上眼睛,林音轻咬著下唇,终於下定决心。
她曲膝微微蹲下,将自己花穴凑在抖动不已的分身上,一咬牙,抓紧他的肩膀,慢慢坐了下去……“嗯……”
这是近似於隐忍的一声呻吟。她不敢用力,小小的重量仅让分身压入少许便摇摇晃晃的往一边偏去。还是林瑞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臂环过她的身子,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的巨大欲望一半在林音体内,一半还露在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麽僵持著。
两个人都很痛苦,看出林瑞想要抽出欲望,林音便咬咬牙,放松了身子坐了下去,巨大的分身立即隐没在身体深处,两人同时叫了出来:
“啊!”
“啊!”
林音呜咽著,再也发不出声音。花穴因为忽然的刺入剧烈的收缩,夹的林瑞也痛苦万分。因为坐著进入的关系,那东西顶到最深处──是情欲与心灵最近的一次接触。
看到女孩剧烈喘息的模样,他忍不住赶紧说:
“我们不做了,小音,我们不做了──”
她却虚弱的摆摆手,拒绝了。
“这样,能够让我感受到你千分之一的痛麽……”
林瑞怔了一怔,随即便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断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小音,我再也不会让你接受这样的痛苦了……请原谅我……”
泪水沿著他的脸庞滴落到林音的身上,这个男人为自己流下的眼泪,永远都是那麽的苦涩而甜蜜,也是挣不脱的织网,令她困身其中。
“我爱你,我爱你……”
听不清是谁的低语,除了醉人的情话,还有肉体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林瑞的欲望已经完全被她的嫩肉包裹,她的紧窒用力吸附著他,虽然脸上是羞涩的红潮,但身体已经在慢慢接受他。
顾忌到林瑞的伤口,她便自己摇著腰,慢慢起伏起来。细腻嫩滑的肉壁紧紧吸附在他的火热上,摩擦著运律起来。
酥麻的感觉让林音呻吟出声。
“爸……爸……” 破裂的单字中掩不住热烈的渴求与希冀。
她看到林瑞揪紧了眉头,似乎是忍得极为辛苦,便抱紧了他,亲吻著他的耳垂,低声道:“来吧,不用忍。我爱你,所以会接受你。”
软软的声音在耳边一声声倾诉著恋慕之情,也彻底击溃了林瑞的理智,赤裸的身体紧贴著,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埋在她体内的火热又涨大了几分,扶在她脑後的大掌也激情地揉搓她的发丝,圈在腰间的手腕几乎要折断细细纤腰。他箍住她的後脑,薄唇重重地压在她蜜色的唇上,滑溜的舌头来回摩挲著唇瓣的甜美,然後强势而霸道地侵占进击,擒获住檀口里香滑的小舌紧紧纠缠,津液交融。
“嗯……啊……”炙热的软溜触感狂扫过口腔的每一寸土地,林音被他那狂霸、浓烈的男性气息搅弄得神情恍惚,喘不过气,心跳声象擂鼓一般响亮激烈。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他们心意相通的时候。
“可以……让我爱你麽?”许久,他终於放开了被他吮吸的红肿的娇唇,掬起女孩羞赧的脸,轻轻的问道。
但那浓重的呼吸已经背叛了他的理智,林音明白他眼中的渴望,点点头。
他便低头一口含住那粒娇小可爱的稚嫩尖翘,用力的吸吮、舔弄著,湿濡的津液将粉润的近乎透明的乳头舔得发红发硬,羞答答的娇然挺立。双手滑过她的细腰,潜入交合之处,托起臀瓣,配合她的下沈向上挺举。
每一下轻微的颤动仿佛都要把身体变成两半,下腹也开始涌动一种涨疼的感觉。每一次的顶入,也都到达一个从未到达过的深度。林音感觉以几乎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那里去了,但是,她仍然努力的,继续的,按照他的规律,慢慢的,提高,坐下,提高,坐下,给予他想要的快感。
“啊──啊──”胸前的蜜果与身下的蜜蕊同时受到刺激,阵阵酥麻的快意令她迷失了意识,已经染上浓重情欲的声音终於从女孩的嘴里溢了出来。
“宝贝、宝贝……”
他的胸膛因喘息而剧烈起伏,巨大的灼热在她体内横冲直撞,那温柔又粗暴的律动将林音推上了欲望的巅峰。
忽然感觉到他的动作变得狂野起来,冲撞更为猛烈,每一下欲望的前端都撞击在她脆弱敏感的花穴伸出,细软的腰肢不住抽搐抖动,两腿紧紧的夹住他的腰部,一阵阵快感疯狂涌入四肢百骸,让她几乎失控。
“我爱你……我爱你……” 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酥麻与无法形容的快乐感觉,灼烧女孩敏感的神经,她身体配合他的起伏前後大力的摇摆著,粗大的异物在蜜穴的肉壁中发出阵阵细腻妖热的碰撞声,那麽的撩人心弦……
明明之前厌恶这样的肉体关系,但是现在心中却有满满的爱意与畅快在流淌,是因为自己终於释怀接受了他、也释放了自己吗?
如果有一种爱需要用身体来表达,那便是此时此刻了吧!
剧烈迅猛的穿插所带出的液体飞溅在地板上,响起“啪啪”的声音。夹杂著肉体撞击的闷响与两人沈重的呼吸……热情的气漫在房间里响起……
“小音,就算是犯罪也好,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他抱著她,低低的诉说。女孩静静的听著,回应他的是抽泣──不再是委屈,而是感动的泪水。
因为他们之间的爱,将超越一切,变成最为纯粹的一种感情。
“是的,我不会离开你,我的爱人……”
她以吻封缄,印下了自己的誓言。
高潮的瞬间,林音回想起RAY身上的那朵黑色玫瑰,想起来他说过的话:黑色玫瑰代表的就是禁忌的爱情,罪过的爱情,被禁止的爱情,但是人们却往往身陷其中,陶醉在罂粟般中的甘美诱惑。
他们逃不过这甘甜滋味的诱惑了,然而却不会後悔自己的选择,无论怎样,他们都会渴望对方直到死亡──因为这是罪之爱,是禁锢彼此的黑色锁链。
你是我的毒品,我是你的罂粟,沈沦在彼此的甜蜜中步向毁灭。
逃也好,追也罢,磨灭不了的,是自出生起便连在一起的“情”。
他得到了她。
她得到了他。
罪爱之花在两人之间灿烂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