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31

小鱼大心: 美人,甭穿了! 1-10

第一章:姐是流氓姐怕谁?

正所谓英雄莫问出处,流氓别看岁数!打从我五岁那年就知道抢夺临床小美男的肉包子,并威胁他如果敢说出去,我就将他的嘴巴咬掉开始,我就知道,我与“流氓”二字算是脱不了干系了。

作为一名资深的女流氓,我一直有一个远大的理想——有朝一日,我想成为一位备受瞩目的大人物!

到那时,我会被小弟们前后簇拥着。眼神儿向左一瞥,一名帅气的小弟就会凑上来,喂我一口肉包子;眼神儿向右一扫,另一位美型的小弟就会跑过来,喂我一大口的肉包子!啧啧……那叫一个香!每个纯肉馅的大包子,我就只咬一口。没办法,谁让我是大人物,我有钱呢?

我咽了口口水,揉了揉嗷嗷嚎叫着的干瘪肚子,背倚在一棵树上,眼睛紧紧地盯着T大的门口,等着我的“肉包子”出现。

此“肉包子”非彼肉包子。此“肉包子”是T大的校草,名字叫宁非白,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自从两个月前,他开着跑车从我的面前飙过,我在连他的长相都未曾开清楚的情况下,便芳心暗许了。好吧,我承认,我是贼心萌动了。至今,我仍旧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惊鸿一瞥,我好像看见了无数的肉包子在我的眼前飙过。那种情景,无法不令人心动。

后来,我通过搜寻、打听、追踪等一系列方式,终于找到了他,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周围,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

别误会,我不是要抢劫,我只是想要……表白!

促使我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有三。第一,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第二,我接连做了两个月的“春梦”,夜夜梦见宁非白变成肉包子,飞进了我的嘴里,与我的舌头缠绵。第三,我没钱了,得找个长期饭票。

都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混日子的小流氓应该清楚的认识到一点,自己是压根儿就配不上宁非白那种住着别墅,开着跑车,从袖口处扯下一颗纽扣,都够我一个月口粮的T大校草。但是,我觉得,我们从人类的本质和需求上讲,却有着两大共同点。第一点,我们都是人类。第二点,我们饿了,都得吃饭。

别说我死不要脸。既然兜里没钱,我还要脸做什么?

我怀揣着紧张的心情,眼巴巴地眺望着,却迟迟等不到宁非白出来听我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

郁闷中,抬眼一扫,看见了那个唯一一个被我收入帐下的小弟,正兴冲冲地向我这边跑来。

要说人比人,还真能气死人。

我收的这个小弟,年芳十七,名叫魏小侯,常被我戏称为魏小侯爷。据不可靠传闻说,魏小侯爷的祖上,那可是中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谏臣——魏征!

啧啧……这名头,可够响亮的!

魏小侯爷的母亲姓于,来自江南,遗传给魏小侯爷一身水蜜桃似的娇嫩肌肤和一双泛着潋滟光泽的杏眼,以及一口听起来有些催眠作用的呢喃软语。

你可前千万别小瞧他。魏小侯爷打架的时候,出手那叫个黑啊!

丫有一个成名绝技,名曰——断子绝孙勇猛超帅无敌踢!实际上,就是踢裆脚!

但凡有人和他动武,他也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虚晃几招之后,一准抬脚踢你裤裆!最绝的是,无论他的动作多么下作,他的表情始终很纯洁,眼神儿始终很无辜。至于他那些张牙舞爪、呲牙裂嘴、欲杀之而后快的表情,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悉数展露出来。

哎……也不知道是我在他心中比较特别呢,还是我这个人本身就具有欠扁的特质?

好吧,我承认,尽管他有当流氓的潜质,但我仍旧不太待见他。其主要原因是:丫不但泪腺发达,还爱尿床!

最近几年我是不知道了,反正小侯爷在十三岁的时候,还曾以一招水漫金山,将我从梦中浇醒。

我隐约记得,我当时睡着正香,却梦见自家水龙头正往外哗啦啦地流着自来水。于是,向来不主张浪费资源的我,非常恼火地伸出了手,攥住了水龙头,狠狠地往回一拧!

惨叫声响起,魏小侯爷从此拒绝我同床共枕。其理由是,他怕变成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尽管魏小侯爷口口声声说要远离我,但实际上,丫黏我黏得就跟一贴膏药似的。

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吧,我准备对宁非白表白,压根儿就没想叫上魏小侯爷。奈何魏小侯爷黏人的本事日渐精湛,想甩都甩不掉。

眼见着魏小侯爷跑到面前,我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后,继续盯着T大的门口等候猎物。

魏小侯爷两腿一弯,蹲在地上,仰起令人嫉妒的嫩脸,气喘吁吁地问:“元宝,你真喜欢那个宁非白啊?”

元宝?元宝!我虽然不介意魏小侯爷直呼我的姓名,但实际上,我更喜欢她他叫我一声姐。想我一脚能踢飞一名小学生,一口气能吞掉两斤肉包子,一拳头能砸死三只苍蝇的精装版女流氓,竟然拥有这么一个讨喜的名字,实在是有些不搭调!

我懒得和魏小侯爷探讨称呼的问题,伸脚踢了他一下,训斥道:“哪儿来得这么多废话?!去,给我买两斤肉包子去!”

魏小侯爷一摸兜,神色一变,说:“坏了!出来得太匆忙,忘带钱了!”

我在心里无力地哀号一声,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皱皱巴巴的阿诗玛,将其中仅有的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然后将烟盒随手捏成团,砸向魏小侯爷的脑门。

魏小侯爷被砸中,瞪了我一眼,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枚鸡蛋,照着树干一磕,将鸡蛋壳磕碎。然后用柔嫩的手指,将鸡蛋壳一点儿一点儿的扒干净。

我眼见着那颗煮熟的鸡蛋被小侯爷脱掉了厚重的外衣,露出了诱人的身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魏小侯爷笑露出一颗十分可爱的犬牙,扬了扬手中的鸡蛋,对我说:“幸好我在兜里揣了一枚鸡蛋,否则就要和你一起饿肚子了。”

我忙点头,凑了过去。

魏小侯爷冲着我明媚一笑,说:“宁非白出来了。”

我忙转头看向T大的校门口,却哪里能看见宁非白的身影?知道被魏小侯爷耍了,我立刻又转回头,打算去抢魏小侯爷手上的鸡蛋。

魏小侯爷小嘴一张,将整枚鸡蛋含进口中,冲着我得意洋洋地一笑。

我见那枚鸡蛋在魏小侯爷的双唇间若隐若现,忍不住扑哧一笑,取下口中叼着的香烟,说:“你那嘴,和鸡屁眼都快如出一辙了。”

魏小侯爷一愣,想张嘴骂我。

我见准时机,以豹的速度弯下腰,抱住他的脑袋,张开大嘴,将舌头探入魏小侯爷的口中,利索地一勾,一吸,一咬,半枚鸡蛋就到了我的口中!

魏小侯爷被我的举动惊呆了,瞪大了水汪汪的杏眼,忘记了反抗。

我颇为得意地一笑,直起腰,将口中的半枚鸡蛋咬得嘎嘎作响!

魏小侯爷想要说话,却被鸡蛋黄呛到,忙捂住嘴巴,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半天后,终是瞪着含泪的杏眼,将口中的半枚鸡蛋咽下。他红着脸,绕梁三日地呜咽道:“我的初吻呐……”

我吧嗒了一下嘴巴,不屑道:“嚎什么?初吻那东西,早晚得给别人。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给我。再说,你那初吻,都没半枚鸡蛋好吃。”

魏小侯爷欲哭无泪,咬牙切齿地骂出两个字,“流氓!”

我将香烟重新叼到嘴里,眯着眼,故作高深地说:“别叫姐的小名。”

魏小侯爷瞪了我一眼后,恶狠狠地说:“元宝,你回头去看看吧!”说完,转身就跑了。

我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莫非……宁非白就站在我的身后?我稳下心神,用食指掐灭了香烟,将只抽到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然后微微仰起头,吐出了口中的烟圈,随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短发,并深吸一口气,扬起唇角,露出自认为比较迷人的笑容,缓缓地转过了头。

不想,竟然看见一位戴着红袖标的大妈,冲着我缓缓地伸出了那只代表了劳动人民的手,十分开心地说道:“小子儿,随地扔烟头,罚款十元!”

我大受打击啊大受打击!虽说我的头发很短,面容清秀,满身痞气,但好歹我胸口还是有二两肉地!再者,为了与宁非白来场美丽的搭讪,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擦……擦了……一点点儿的唇膏。

我颤巍巍地挺了挺胸脯,说:“大妈,你错认了我的性别不要紧,但也不能坐地起价啊!谁不知道,随地扔根烟头,明码实价罚款五元,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涨价了?”

大妈瞄了瞄我那毫无分量的胸脯,笑开了一脸的皱纹,没什么歉意地说:“是大妈眼拙了。不过,这可不是大妈乱收费,你不知道现在的柴米油盐都涨价了吗?这消费品涨价了,人工自然也涨价了;这人工涨价了,如果罚款不涨价,那怎么能保证收入与支付的平衡?如何能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繁荣呢?小子儿……丫头,如果我这么说,你听不懂,那我就从头给你仔细地说说。”

我立刻摆手,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然后装模作样地摸向自己的裤兜,做出交罚款的样子,脚尖却偏向了一侧,准备随时逃之夭夭。

大妈眼神儿瓦亮,了然地一笑,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国家长跑队员。”

我听后,心中一惊,忙在不动声色中收回脚尖,然后开始悄悄地活动起自己的肩膀,想要以武力解决问题。咱是流氓,就要有当流氓的样子。不能够太尊老爱幼了,这样不符合我的气质。

大妈眼明手快,抬手一指,说:“看看,那是我家老头子。”

我顺着大妈的手指看去,但见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大爷正站在梯子上修剪着树枝。他手中并没有拿电锯,而是拎着一把西瓜刀,但凡看见不符合他审美观的树枝,便一刀挥下!那力道,那速度,那手法,那……那……那叫个渗人啊!

老大爷好像知道我和大妈在看他,竟然侧过头,冲着我俩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参差不齐的黄板牙。

我立刻堆起笑脸,冲着大妈说:“大爷的身体够结实的哈!”

大妈自豪道:“我家那老头子啊,年轻的时候,是少林寺的俗家大弟子。”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容不迫地蹲下,将那半截香烟捡起,叼在嘴里,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后,站起身,笑嘻嘻地说:“大妈,我和你说,其实我并没打算扔掉这半根香烟,只不过是想将其掐灭,然后留起来,等烟瘾犯了再接着抽。”

大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眼后,说:“丫头,不要脸的人我见过不少,像你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少见。”

我讨好地笑道:“物以稀为贵么。大妈就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把吧。”

大妈冲我摆了摆手,神秘兮兮地一笑,说:“先放过你,走吧。”

我得令,忙转身离开。后来一想,大妈当时说得话很有玄机啊,什么叫“先放过你”?不过,等我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脚踏进了大妈的圈套里,过起了一段令人匪夷所思的生活。话说当时,我可没这种认知。当时,我只想着快点儿离开,别站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了。结果,还没等我走出五步,便看见宁非白正懒洋洋地坐在跑车里,笑吟吟地看着我的热闹。

他身穿黑色衬衫,胸前的两颗扣子没有系,露出了小麦色的性感胸膛。他的发丝有些长,其中几缕垂在了眼前,使他看起来有几分的轻佻。他的眼睛微眯,像是喝醉了一样,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醉意和一点点儿勾人的艳色。说实话,是个女人就受不了男人的这种眼神儿。这种眼神会让你觉得,你就是他的宝贝,你就是他的唯一,你就是他渴望拥吻的那名女子!

我知道,宁非白不是个好人。甚至可以说,他这个人很滥情,甚至偶尔会同几个女人一同鬼混。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当我看见他车里坐着两名衣衫不整的T大校花时,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惊讶。

人是个奇妙的东西,虽然我明知道他这个人的私生活混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我却挺喜欢他的。至少,他很真实,不会刻意低调,也不会故意装出高姿态。他很真实,真实到放纵自己的一切快乐,不顾任何人的感受。

流氓对大众情人,我觉得我和他会合得来。

我放慢脚步,快速思考着,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要怎么开口和他说第一句。

我是应该先露齿一笑,说:“呦,你车里的那两个马子挺正点啊?”还是说:“哥们儿,有烟没?给一根?”或者说:“车不错,让我搭个顺风车呗?”

想来想去,我觉得第二种搭讪的方式比较容易让人接受。刚想张嘴,却觉得眼前红光一闪,宁非白的莲花跑车已经嗖地一声跑远了!

我这个气啊!我还没来得及表白,你跑什么跑?哪里跑?!

我撒腿就追!在追出去大概有八千米的路程后,宁非白终于良心发现,停下车,笑吟吟地看着我像条土狗似的趴在他的车门上喘着粗气,并打趣道:“你还真能跑。”

我跌坐到地上,大口喘息道:“我……我跟你……说……说个事儿。”

宁非白打了个响指,“说。”

我努力酝酿出一点儿口水,然后咽下,这才慎重其事道:“你这人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我在车后面追,不但不停车,还溜着我跑!”

宁非白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我没让你追。”

我笑道:“你别介意,我就是发泄一下而已。其实,我想和你说,我这个人挺好的,咱交个朋友呗。”

宁非白指了指他身旁那两名不停娇笑的校花,问:“这样的朋友?”

那两名校花立刻扭动着身体,挺了挺浑圆的胸脯,一边用轻蔑的眼神儿打量着我的胸脯,一边互相嬉闹着。

见此,我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我不做妓女。”

两名校花齐齐变色,伸出爪子,就要下车来挠我。

说实话,就她们两个,都不够我练手的。虽说我不是什么黑带七段,但打小我就是混街边的孩子,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战役,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下手够狠,够黑,专往敌人最脆弱的地方发起猛攻。如果那两名校花和我对打,我一准儿会用皮鞋踢她们的脸,让她们既肉疼,又心疼。哦,对了,忘记说一点,我喜欢穿军用皮鞋。

宁非白拦住两名校花,似笑非笑地扫视着我的身体,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由男人变性成为了女人,还是由女人变性成为了男人?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证明一点,为你做变性手术的医院,很不成功。”

他这话说得阴损,我不由得脸色一变,皱眉道:“宁非白,你这话说得忒不地道了!”

宁非白指了指那两名校花,“你不也说她们是妓女么?”

我挑眉,问:“怎么,你介意?”

宁非白坦白地点了点头,回道:“他们现在是和我玩的,你这么说她们,不就是在侮辱我嫖妓么?你看看我,像是需要嫖妓的人么?”

我哈哈大笑,笑得那两名妓女,哦,不对,是笑得那两名校花的小脸阵阵发青。笑够后,我再次建议道:“宁非白,你这个人还真不赖。要不,咱俩凑合一下得了。你多接触接触我,就会知道,我这个人除了某些较为固定的缺点,其实还是能挖掘出一点点儿的优点的。”

宁非白冲着我温柔一笑,说:“你的性格我很欣赏,但你的外形不是我哈的那一款。等我玩够了,也许找你试试。”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看似不在乎地说:“成,你慢慢玩。我这也不过是打算先广泛地撒些种子,然后看看哪里长势好,最后在决定要守着哪块儿土地混日子。”丢人不丢面子,我死撑。

宁非白风流倜傥地一笑,将手伸向自己的名片夹,看样子是准备给我留一张名片。

我抢先一步,说:“我的鞋子确实是因为你而跑坏了,但你真得不用负全责,给个一千两千的,就成了。”

宁非白微微一愣之后,露齿一笑,非常上道地放下名片夹,然后打开了自己的钱包,从中抽出一叠钱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然后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好走。

宁非白送了我一记飞吻后,便一脚油门跑没影了。

我轻叹一声,一边数着钱,一边往回走。

啧……出手还是这么大方。一甩就是两千二百元!

哎……看来,宁非凡是真得不记得我了。

哈……为什么我还记得他呢?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流动着属于他的血液么?



第二章:欠抽的体质

心情不爽,脾气就会变得很糟糕。

我一脸凶相地冲进了一家包子铺,冲着老板大吼一声,“十斤包子!”

老板被我的气势吓到,好半天才诺诺地回了一句,“卖……卖没了。”

我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后,转身出门,走进下另一家包子铺,皱眉吼道:“老板,有没有十斤肉包子?!”

这家老板在呆滞了三秒后,忙点头应道:“有有有……”

我满意地点点头,说:“那给我来五斤吧。”

老板脚步踉跄地走进厨房,给我装了五斤包子。

我拎着五斤肉包子走向一条僻静的小路,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马路牙子上,一边欣赏着天边的火烧云,一边两口一个地吞咽着包子。

一个人影在我的右手边坐下,用那种超凡脱俗的语气说:“丫头,你可知,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也?”

我打了个激灵,忙转过头去看坐在我身边的人。这一看之下,不免有些愣怔,“大妈?”嘿!这位带着红袖标的大妈不是在T大附近混的吗?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真看出腿脚不一般了!

大妈点头微笑,意味深长地说:“丫头,我们又见了。”

大妈的笑容是如此的祥和,大妈的眼神里充满了睿智,大妈的声音里透漏着看透人生的了然,这一切的一切,使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人,准备随时对我指点迷津。

我的精神随之一凛,缓缓地张开了嘴巴,狠狠地打出一个喷嚏后,揉了揉鼻子,打趣道:“大妈,你不是来追缴罚款的吧?”

大妈直视着我的眼睛,不答反问:“丫头,你相信命运吗?”

我扑哧一声笑开了,问:“大妈,你还兼职算命啊?”

大妈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我,将我脸上的那点儿玩世不恭的笑容生生地逼了回去。我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脚,使劲儿咧了咧嘴,赔笑道:“大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大妈正色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好了。丫头,你和我一样,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将要肩负起维护历史秩序,扼杀蝴蝶效应的人!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一定不会相信。所以,我要做一些事情,让你相信我的说辞。下面,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手机将马上响起。”

大妈话音刚落,我的手机便响起了撕心裂肺般的歌声,吓得我手指一抖,差点将半个肉包子掉地上去。

我忙收敛心神,掏出手机,看见了一组陌生号码的来电。

我刚想要接下接听键,却听大妈喝道:“别接!”

我的手一抖,非常巧合地按下了接听键。紧接着,我就听见两个大妈的声音在对我说:“都说不让你接了,害我又多花了两毛钱。”

我转头去看大妈,但见她手上正拿着一款苹果最近推出的手机,并且很从容地按下了挂机键,说:“那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靠!”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机号码存在了我的手机里面。原本还以为她真会两下子呢,没想到,还是被她给耍了。不过,这大妈的身上处处透漏着诡异,我还真不敢得罪她。欺软怕硬,是我保命的基本常识。

大妈问:“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的?”

我将手中的半个包子咬近进嘴里,含糊道:“信息时代,想弄个别人的手机号码,那还不容易?好歹不论,我在这片也算是混出名气的,谁不知道我宝姐啊……”

大妈瞪了我一眼,说:“少跟我贫!你想想,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大妈这话说得奇怪,好像我问她什么,她都会给我一个超乎寻常的回答。可是,我问她什么好呢?问姻缘?问事业?算了,如果她说我的命犯孤星,一生碌碌无为,我岂不是要郁闷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大妈,你刚才说得那个什么‘物物物’的,是什么意思?”

大妈高深莫测地看了我一眼后,说:“那句话的意思啊,你……回去用百度搜索一下,就知道了。”

我一脑门黑线,决定彻底无视这个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我跑,跑不过她;打,打不过她家老头子,我早就翻脸走人了!“尊老爱幼”这个词儿,在我的词典里,其解释就是:尊重那些爱护幼苗的老人。对于那些不爱护幼苗的老人,我尊重她个屁!这位大妈明显是来耍我玩呢。其摧残、误导、蒙骗幼苗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大妈见我不再搭理她,于是陪了个笑脸,说:“丫头,你是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实话和你说吧,我这里有一份工作,挺适合你的,你干不干?”

我从方便袋里掏出一个肉包子,吊儿郎当地问:“干啥?每天蹲在树丛中,看谁扔根烟头就跳出来罚他十元钱?没兴趣。”

大妈劈手夺过我的包子,用饱含激情的声音说:“这份工作,可以让你游遍大江南北!可以让你看尽天下风景!可以满足你窥视他人秘密的心理!可以让你笑看宫斗,玩遍江湖!可以让你流连在各个朝代的美男之间!潇洒,畅快!”

大妈每说一句话,我的眼睛就瞪大一分。等大妈做最后陈词的时候,我一把夺回她手中的肉包子,然后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角,说:“我对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不感兴趣。”

大妈的嘴角啊,眼角啊,眉梢啊,在集体抽搐了几秒后,终于慢慢归于平静。她冲着我伸出大拇指,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你很有想象力,这点很好。那么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请你也一定要保持这种良好的想象力。”说完,她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喝道,“老头子!”

我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住前方,却没在这条寂静的小路上看见那位喜欢轮着西瓜刀修理树枝的大爷。

我偷偷地嘘了一口气,暗道:幸好那位大爷没有凭空出现。坐在我右手边的这位大妈就够神神叨叨的了,要是再凭空出现一位坐在我左手边的大爷,我非得疯……疯……疯啦!

妈妈咪呀,大爷是啥时候来的?他坐在我的左手边有多长时间了?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想跑,奈何两腿发麻,动不得分毫。我直愣愣地盯着大爷,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张开嘴巴,用声音为自己造势,大声喊道:“大爷!你轻功不错啊!”

大爷的身子一抖,一手拍向自己的胸口,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责怪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大爷我的耳朵又不聋!”说完,夺走我手中的肉包子,塞进自己的口中,有滋有味地咀嚼了起来。

我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伸出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然后用右手从中捻来捻去,最后选出一张十块钱,以恭敬地态度交到大妈的手中,诚恳道:“大妈,我错了。这是我随地扔烟头的罚款钱,你收好。如有需要,我可以做一份深刻的自我检讨。但眼见着日落西山,你和大爷也应该回家做饭了,就别在这里和我耗着了。耽误了二位的晚饭,我会愧疚的。”

大妈拍了拍我的右手,语重心长道:“丫头啊,你难道就不明白,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吗?不过呢,既然你有这份孝心,怕我们两个老家伙饿到,那我们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的孝敬吧。”说完,将我左手中攥着的一把钱悉数抽走,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那动作流畅的,不要脸至极!

我的眼中泛起了凶光,攥紧拳头,冷声道:“你可以打我的脸,但不能拿我的钱!”说这话的意思,主要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钱对于我的重要性。

不想,大妈听了我这话,却浑然不觉我的危险指数急剧上升,而是轻描淡写地喊了声,“老头子。”

但见大爷一跺脚,愣是将好好儿的板油路震出一条约有一指宽,两米长的裂缝!

我……傻……了……

半晌过后,我吞了吞口水,说:“大爷,地震高发地带你就甭去溜达了。有些事儿,咱还是得避嫌的。”妈妈咪呀,这一脚要是踩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脑袋还不得立刻变成豆腐脑?!

大爷呲牙一笑,抬起手,从方便袋里拿走了一个包子,再次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我一边在心中打着小算盘,一边将剩下的肉包子悉数塞进大爷的怀里,脸上露出阿谀奉承地笑,“大爷,看来咱爷俩儿都挺好这一口的。话说缘分也无外乎如此。不如,你就收我作关门大弟子得了。我啊,天天给你买各种各样的包子,保证让你吃得无比嗨皮。”

大爷没说话,大妈倒是开口了。她说:“如果你答应去做那份工作,老头子和我的武功自然都会倾囊相授。”眼神一凛,“到时候,你想踢谁的场子,就能踢谁的场子!”

闻听大妈此言,我的小心肝那叫一个颤抖啊!为毛刚开始我会觉得大妈和蔼可亲?为毛大妈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屠夫在给母猪喂食?既充满了期待,又闪烁着残忍?

我想学武功,但不想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万一他们让我做些我不愿意做的事,那可如何是好?我是应该一开始就管好自己的好奇心,坚决地拒绝?还是应该向下探探路子,问清楚利与弊,再做决定?怕只怕,知道得越多,他们越不会放不过我。

在我的犹豫不决中,大妈呵呵一笑,说:“怎么,没胆了?”

我耷拉着肩膀,苦哈哈地回道:“嗯。我有些害怕。”

大妈瞪我一眼,喝道:“你少跟我装孙子!你小子……丫头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我们之所以找上你,不但是因为你够狠、够毒、够无耻、够下流,外加不学无术,死不要脸,还因为你的特殊体质!”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瞪起无辜的眼睛,说:“大妈,你一定是找错人了!我真的不具备你所说得那些‘优点’!我这个人其实是很善良的,狗咬我一口,我都不敢咬狗一口。”

大妈面色稍缓,说:“其实呢,你也不是没有优点。你能为朋友两肋插刀。”

我立刻补充道:“为了自己能插朋友两刀!”总之,我现在就一个原则,和大妈对着干!她说东,我就说西。她说西,我就往北靠。

大妈笑着瞪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就别和我大妈我贫嘴了。丫头,大妈我只问你一句,灵魂与身体分离的滋味,好受么?”

沉默,诡异的沉默,恐怖的沉默……

大妈的话,就好像是一道闷雷,狠狠地劈中了我的天灵盖!

我知道,我此刻的脸色一定十分苍白,苍白得没有一丝人气,看起来就像是……死人。是的,死人。即使我环抱住自己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却仍然无法抑制那些由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寒冷。

我以为我会觉得恐慌,但实际上,我只是觉得有些冷。

至于为什么不会觉得恐慌,那是因为,当你一次又一次地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而你的灵魂却可以像一只幽灵般四处游荡;当你一次又一次地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又奇迹般一次又一次地活了过来;当你一次又一次地活了过来,却又必须重复面对死亡对于饥饿程度的考验!你会在这个周而复始的过程中体会到各种非常极致的感受,其中包括亲吻死亡的绝望。至于那些被人知道秘密后所产生的恐慌,实在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大妈见我如此,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说:“你很坚强,一次又一次地挣扎在死亡线上。我知道你所有的感受,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曾经历过那些恐怖的事情,明明看得见自己的身体,却又回不去。”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妈,大妈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讲道:“你不知道的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但是,能活下来,并没有疯掉或者自杀的人,却少之又少。你应该听过一句话,苦难又多重,能力就有多大;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

我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听过这句话。”

大妈面不改色地道:“没听过也没关系,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话啊,是我刚刚想到的。等你晚上登陆QQ的时候,可不能将这话当成自己的QQ签名来用。如果要用,必须标注上,出于《李菜花之名言录》,懂不?否则,那是剽窃,赤裸裸地剽窃!我啊,正打算为自己这经典的一生出本书,名字就叫《李菜花之名言录》。”

我哀号一声,说:“大妈,你就说正题吧!”

大妈立刻正色道:“丫头,大妈和你说得就是正题啊。你知道剽窃他人的文学作品,是多么不厚道的一件事情吗?这件事,说小了,它是人品问题。说大了,那就是历史问题!不但会扭曲历史,而是还会闹出人命地!”

我耷拉着脑袋,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道:“大妈,我最后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随意。”

大妈目露凶光,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扑上来修理我一顿。

我掏出手机,慢悠悠地说:“还有四分二十三秒。”

大妈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直奔主题,说:“穿越,懂吧?”也不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道,“穿越分两种,一是灵魂穿越,二是灵魂和身体一同穿越。但无论是哪一种穿越,都是违反了时空平衡法则,是不被允许的。

“这几年,化工业污染严重,破坏了时空的平衡,有些地方出现了时空漏洞,导致一些本应该死去的人穿越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我们远的不说,就说那些穿去清朝的小丫头片子们,一个个儿牟足了劲儿地往阿哥堆儿里门钻。这个会吟几首令人赞叹的好诗,那个会唱一些令人闻所未闻的好歌,还有攻于心计,按兵不动的,但一出手,就必然是深谋远虑,足智多谋,让阿哥们另眼相待。

“说白了,那些诗啊歌啊的,统统都是抄袭和盗版!你抄袭盗版了圣贤们的诗词,那等那些圣贤们长大了,你让他们吟什么诗,搞什么创作?那些圣贤们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一准落个剽窃和抄袭的罪名!你说,人家冤不冤啊?

“还有那些所谓的宫斗啊,谋略啊,无外乎就是因为看了两遍《雍正王朝》,知道一些内幕,从而玩起了宫斗,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物。

“这些小丫头片子们,差点儿搞得人家康熙皇帝二十四个儿媳妇都是穿越来的!雍正那人不错,挺有抱负的一代天骄,却被这些穿越来的儿媳妇们闹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到了晚年,更是疑神疑鬼的厉害,甚至杀了好多大臣。你说,那些大臣们死得冤不冤?

“有些穿越者还算头脑清醒,知道要尊重历史,没有为了自己的那点儿私欲而企图改变历史。但是,穿越者大多数都不甘心居于现状。他们想要扭转乾坤,想要改变历史。殊不知,一但历史被扭曲,世间将大乱,有些人将不会出生,有些人则会马上死去。因此,我们常说,要尊重历史!

“接下来,我就要说说你的工作的。”

我做了一个且慢的手势,“我可没答应要做那份工作。”

大妈眼睛一眯,“你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心?!”

我耸肩,“你都将我定义为狠、毒、无耻、下流了,我哪里还能承担起责任心这么伟大的词儿啊!”

大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就不好奇我让你做什么?”

我大了个哈欠后,这才回道:“好奇,但不想……”

我话未说完,但见大妈眼神一瞥,向我的身后看去,我忙求饶道:“大妈,大妈,你是我亲妈还不成吗?你就别再喊‘老头子’了!你一喊,我就心惊。你说吧,到底让我干啥啊?横竖我就这一条贱命,随你折腾还不成吗?”

大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送给了我一记“丫头很识时务”的眼神,这才说道:“你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刺杀穿越者!”

我的心啊,肝啊,脾啊,肺啊,这个颤儿啊!

不是想不到,是压根儿就没敢往那上面想!

我屁股一抬,蹲到大妈的面前,颤巍巍地伸出爪子,抓住大妈的手,哀号道:“大妈,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是那块料啊!”

大妈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眯眯地说:“组织信任你!放手去干吧!横竖你就那一条贱命,随便折腾!”

我继续哀号道:“大妈!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啊!”

大妈脸一绷,教训道:“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已经不能算是人。灵魂穿越者,他们霸占了别人的身体,迫使别人的灵魂徘徊在身体之外。那种感觉,你应该不陌生。虽说你的灵魂会主动脱离身体,但你可曾想过,当你想要回到身体里的时候,却发现你的身体已经被另一个灵魂占领了,你作何感想?如果你发现那个灵魂不但占你的床,花你的钱,还睡了你的男人,你又作何感想?!”

我咬牙道:“我想……我想我们的品味至少应该是一样的。”

大妈暴怒,又要叫“老头子!”我忙安抚道:“你别叫,我说实话。如果哪个灵魂敢占了我床,花了我钱,睡了我男人,我一准儿将她吊起来,用锋利的铁质抠耳勺挖她的肉!初步估计,几十万勺下去后,她还能看见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大妈咽了口口水,说:“这份工作,果然很适合你。”

我哭丧着脸回道:“大妈,我和你说实话,我也就敢欺负个小学生什么的,真不敢杀人!”

大妈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骂道:“瞧你那点儿出息!我可告诉你,你不杀他们,他们可是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了你,或者你身边的人!”

我长大嘴巴,“啥?”

大妈轻叹一声,说:“历史被扭曲,会产生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去杀人。但是,如果你不杀了那些企图更改历史的穿越者,那么你眼前的一切,都可能在瞬间灰飞烟灭,变得不复存在。你可以想象,那些应该死的人,没有死;而那些应该活着的人,却死了。这活啊死呀的,与谁家的祖先有关联,就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子孙后代。

“所以,丫头,你要记住,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救人!你要杀的人,早就应该死了。而你要救的人,却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很多很多的人!

“我和老头子都老了,已经不容易混进王府或者皇宫里去,去接近那些有能力改变历史的穿越者,去设计出那些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刺杀方案。我们这一行,其实就像是一阵风,即使吹动了某个朝代的涟漪,却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从大妈的眼睛里,我能看到一丝无奈和不忍。我微微垂下眼睑,选择了沉默。

大妈接着道:“丫头,我知道接受这一切对于你而言,很难。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的人。从你生下来开始,你的灵魂便会经常离开身体,四处游荡,然后又会莫名其妙的回到身体里去。这一切,就仿佛是一场荒诞的怪梦。然而,你的饥饿,你的虚弱,你那冰冷的体温,却骗不了人。

“其实,你的灵魂之所以会与身体分离,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你的身体无法随着你的意念而动。这么讲吧。这就好比小马拉大车。你的灵魂有着跨越时空,行走在平衡空间的能力,但你的身体却无法配合你完成自己的使命。”

大妈语重心长地说:“丫头,你好好儿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如果你能接受这份工作,我就能帮助你,让你的灵魂与身体不再分离。”

我苦哈哈地问:“我能摇头说‘不’么?”

大妈笑得十分慈祥,站起身,说:“虽然我们允许一些不懂事的小朋友说一声‘不’,但那些小朋友却再也不会有机会说第二声‘不’。大妈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就是手头上有那么百十来号的人命罢了。丫头,你好好儿想想吧。”

大妈说完这话,并没有在我的眼前消失,而是弯下腰,伸出手,一把抽走了我攥在右手的最后十块钱,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美其名曰:“老了,腿脚不好使了,得打个车回家喽。”

我的眼中流露出凄惨的神色,身子前扑,抱住大妈的大腿,嚎叫道:“大妈,你不能将我最后的十块钱也拿走啊!这事儿如果说出去,让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大妈推开我,冲大爷打了个响指,“走!”

大爷十分厚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似想要安慰我,实则却是将那空空如也的塑料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也背着走,跟在大妈的身边,走了。

二人迎着晚霞,渐行渐远。

风中,飘来二人那饱含深度的话。

大爷对大妈说:“你不是说要打车走么?”

大妈说:“有那十块钱,干什么不好?打车,浪费!”

我忽然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我到底是遇见了高人,还是遇见了神棍啊?啊!啊!啊!

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坑人的鼻祖了,没想到,今天还真让我遇见了两个完全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连坑人鼻祖的钱,也敢坑!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啊!

我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头也不回地向着与二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出大约五十来步之后,我从袖口里掏出一款最新上市的苹果手机,手法利索地拔出手机卡,扔到路边,然后将手机拿在手中把玩着。

嘿!你还别说,这新款就是不一样!不但功能全,而且样子就是漂亮!

大妈都一把年纪了,拿着这个好东西也是糟蹋了。

哎……可惜的是,如果不是大爷上来拍我肩膀一巴掌,我一准儿能从大妈的裤兜里掏回自己的钱。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我咧嘴一笑,算了,我就不和大爷大妈一般计较了。这款手机啊,送到贼六那里去,最少能帮我当成新家伙卖出去。初步估计,少不了六千!

我一路哼哼着自己改编的《我不做大哥很多年》,渐行渐远,“我不做扒手很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动怒,不要逼我下手,哦我会翻脸……”



第三章:谁与我生死与共?!

我现在住得地方十分特别。

它远离闹市的喧哗,位于风景秀丽的郊区。这里有大片的绿化面积和成群的巴洛克风格建筑。住在我周围的邻居,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

我所住的房子,在此片小区中,是占地面积最大,最高,最抢眼的一间!

按理说,能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我也应该是个有钱人。但实际上,我确实就是个穷痞子。

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到我住在什么地方了吧?

怎么,还没猜到?

如果还没想到,那么我就只能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居住的地方,正是——锦绣公墓!

呵呵,特注,我既不是鬼,也不是这里的守墓人,而是……钉子户!

知道什么叫做钉子户么?

就是不畏强权,不畏生死,不畏恶势力,勇于和开发商做阶级斗争的人!

其实,我爷爷才是正宗的老一辈钉子户。而我,只不过是继承了爷爷的固执,继续守着自己的独家小院而已。

我的独家小院坐落在锦绣公墓的正中间,总共占地面积约为二百多平方米。其中包括一间八十多平的房子,和一百二十多平的院子。

爷爷在世的时候,那院子里种满了蔬菜。现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十分适合拍摄恐怖片。

我的房子属于那种老式的结构,勉强算得上是两室一厅一卫吧。大卧室没有门,直接与客厅相通。客厅里摆放着一套老旧的沙发和一套实木餐桌。那套餐桌由一张桌子和六把椅子组成,很结实,是爷爷亲手做的。客厅里还有一台在市面上很难找到的老旧电视,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工具。

爷爷在世的时候,大屋是爷爷住的,我住在小屋。爷爷去世后,我住在了大屋,小屋则是改成了杂物间。

这套房子虽然老旧,但如果放在市里,那就值钱了。即使它坐落在锦绣公墓的院里,也是价值不菲的。眼下,我除了它,一无所有。然而,即使在我饿肚子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要卖掉它。

这里,不但是我的家。还见证了爷爷的固执与智慧。

想当初,锦绣公墓到这里搞开发,周围的几个邻居都在拿到钱后搬走了。而爷爷却说:“活人凭什么要给死人让地方?两个字,不搬!”

断水啊,不要紧,我们家有口井。掐电啊,更不要紧,那走电字儿的东西,忒浪费钱了,关了更省心!至于截煤气管道?呵呵……不好意思,我家还没安装上那么先进的东西,一直都是灌液化气罐地。

爷爷的固执让开发商傻了眼,却奈何不了这个干瘪瘦弱的老头子。他们也曾找来地痞流氓恐吓爷爷,爷爷却说:“你们最好动手推我一下,让我这个老头子死了算了。这样,保险公司还能多赔给我家里人一些钱。”

由此可见,我的痞子行径,完全遗传至爷爷。

后来,锦绣公墓建成后,爷爷就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边听着喜气的二人转,一边喝着茶水,看着死者家属哭丧。

有一次,当一位官员的棺材正要往墓地里下葬时,爷爷的小录音机里正好播放着《猪八戒拱地》。

“哧溜溜他拱开了头垄地呀,八戒我这脸上露了笑容。哧溜溜他拱开了两垄地呀,八戒我这心里头真轻松。哧溜溜他拱开了三垄地呀,留着给大嫂种点大葱。哧溜溜他拱开了四垄地呀,栽点地瓜再种点花生啊。哧溜溜他拱开了五垄地呀,拱得八戒鼻子疼啊……”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所谓的黑色幽默,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再后来,开放商找到爷爷,雇佣他为守墓人。每个月给八百块钱,啥活儿都不用干,只要消停一些,别在白天放《猪八戒拱地》,晚上放《秦雪梅吊孝》,就成了。

爷爷同意了。以后,白天放《秦雪梅吊孝》,晚上放《猪八戒拱地》,不但照常自娱自乐,还能每个月拿八百块钱。

半年前,爷爷去世,我按照他吩咐的,将他的骨灰埋在了后山。

爷爷临终之前让我发誓,要祖祖辈辈守在这里,永远都不可以搬走。

我发誓要守在这里。因为,这是我的家,唯一的家。

现在,我独自一个人住在锦绣公墓里面,每个月都有八百块的收入,小日子倒也逍遥快活。我四周的邻居不是暴发户有钱人,就是位高权重的官员。虽然他们不是人,但我们也算是相处愉快,从未发生过口角。呵呵……很好。

魏小侯爷曾经问过我怕不怕鬼?我记得我是这么回答的,“如果有鬼敢吓我,我就抛刨开他的坟,取出他的大腿骨,炖汤喝!”虽说有明文规定,人死后必须火化,但是很多的有钱人,并不喜欢自己在死后变成骨头渣子,所以总能想到办法,将自己完整地土葬。对于他们的这些不想变成骨头渣子的想法,我表示理解。毕竟,有些人生前就是人渣,死后自然不想变成骨头渣子。

魏小侯爷听完我的话后,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看到猪的腿棒骨就吐。其状,惨不忍睹。

想到魏小侯爷的那个怂样,我忍不住咧嘴一笑,脚步轻快不少。

眼见着即将走到锦绣公墓的门口,眼前却突然窜出五条人影!我脚步微顿,偷偷地瞄眼背后,果然,我的身后又多出了五个条人影,封住了我的去路。

一对十,打不过,静观其变。我在快速而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彼此的优劣势之后,扬起了漫不经心的笑脸,对堵住我去路的人说:“乔老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的地盘上瞎转悠什么啊?”

乔老三一脸横肉,杀气腾腾地说:“元宝,你架子很大啊。我乔老三请你过去喝茶,你竟敢放我鸽子?!不得已,我只好亲自来请你喽。”

我这个人向来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赔笑道:“喝茶就不必了,我不好那口。你要是有心,就请我吃火锅吧。”

乔老三见我如此配合,脸色稍缓,抬手就要摸我的脸,“不错,挺上道。”

我将头一偏,躲开他那只腥臭的大手。

乔老三不悦道:“怎么,不给摸?你真当自己是镶了金边的?我告诉你,我乔老三想要上的人,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没一个跑得掉!今天,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伸手将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推出,淫笑道,“元宝,你命好,我妹子看中你了。你自个儿选,今天晚上是陪我,还是让我妹妹玩死你?!”

乔老三那妹妹叫乔莉,和她哥一样,一脸横肉,是个下作的东西。二人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雌雄淫兽”。

我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啥不能说的了,于是挑眉道:“乔老三,你对你妹妹可真够好的啊。我寻思着,你妹妹是不是应该跟你叫爸啊?”

乔老三和乔莉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在寻思过味后,气得脸都扭曲变形了。

就在我准备动手的当口,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步步来到我的面前,瞪着不满的杏眼,埋怨道:“元宝,你怎么总是招猫逗狗的?”

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将魏小侯爷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中来!结果,每次打架的时候,几乎都有他。我十分怀疑,他在我的身上装了一个卫星定位仪。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顺着魏小侯爷的话说:“这大半夜的,公狗母猫要发情,我有啥办法?难道让我将它们逮住,公狗敲了?母猫缝了?”

乔老三和乔莉的脸已经扭曲成了麻花,看起来怪渗人的。

魏小侯爷咧嘴一笑,那小样子是如此的天真美好,但出口的话却非常值得人深思。他说:“那就敲了呗。”话音未落,但见魏小侯爷一脚踢出,正中乔老三的裤裆!

乔老三那扭成麻花的脸瞬间归位,整个人如同雕刻一般变得静止不动。

在魏小侯爷踢出飞脚的同时,我一拳头轰在了乔莉的脸上!在她那杀猪般的嚎叫声中,与魏小侯爷一起拔腿就跑!所谓的心有灵犀,无外乎如此。

说实话,我和魏小侯爷的逃跑神功已经练到了九成,奈何敌人拥有一辆二手小面包,不多时便追上了我们,将我俩堵截在了墙角。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说什么废话了。拳头,飞脚,你来我往。若不玩命,就得被他们玩死!

所幸,乔老三他们觉得对付我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女流氓,是不需要动刀动棍的。所以,今天他们来堵我,并都没带家伙。否则,我命休矣。

拳打脚踢中,我和魏小侯爷终究不敌,被按倒在地。

我吐掉口中的血水,看向鼻青脸肿的魏小侯爷,见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对乔老三说:“乔老三,你丫地一点儿都不懂情调!女人在前面跑,你就在后面追,追到了也不能拳脚相向啊!”

乔老三捂住裤裆,呲牙裂嘴地吼道:“臭!你给我他妈地闭嘴!老子今天非干残废你们不可!”

乔莉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尖声嚎叫道:“干死她!干死她!”

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拖时间,想办法,于是冲着乔莉眨了眨眼睛,说:“莉莉啊,看来你不是真心喜欢姐姐啊。”

乔莉气极,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我身边,照着我的后腰就是一脚!

嗷……妈地!痛死我也!

乔老三冲着他旁边的一个男人吼道:“妈地!扒了那的裤子,你们轮番上!”

魏小侯爷忙扭着身子喊道:“别上她,别上她,她有病!”

乔莉一脚踩在魏小侯爷的屁股上,使劲儿捻了捻,喝道:“你骗谁呢?!”

魏小侯爷冲着乔莉嫣然一笑,如同小猫般喵喵地叫道:“姐姐,我没病。”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魏小侯爷打得什么算盘,当即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魏小侯,你敢?!”

魏小侯爷冲着我瞪起了眼睛,吼道:“我怎么不敢?你就是有病!”

我这个气啊,当即回吼道:“你他妈地才有病!你有痔疮!”

魏小侯爷鼓起了腮帮子,刚要回击,就被乔老三打断了。乔老三吼道:“都他妈给我闭嘴!”随即指挥道,“把那小子的裤子扒了,老子就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痔疮!”

眼见着魏小侯爷的裤子被扒掉,我的眼睛瞬间红了!不是因为想要哭,而是因为愤怒!

魏小侯爷将脑袋转向一边,不让我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我心如刀绞,恨不得杀人!

就在乔老三将那两只腥臭的大手,伸向魏小侯爷的时候,我长腿一扫,将乔莉摔倒在地!紧接着,我挣脱开按住我的两只手,扑到乔莉的身上,脱下她的一只高跟鞋,将那锋利的鞋跟对准乔莉的眼睛,厉声喝道:“放开他!否则我刺穿你妹妹的狗眼!”

乔老三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立刻停止了对魏小侯爷的侵犯。

魏小侯爷从地上爬了起来,背对着我提好裤子。

就在这时,有一辆警车从远处驶来。

乔老三有些慌乱,冲着我喝道:“把她放了,我们今天不再为难你们!否则,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我冷笑一声,也懒得和他说那些撑场面的话。站起身,照着乔莉的后腰踢了一脚,骂道:“滚!”

快走两步,来到魏小侯爷的面前,刚想伸手去拉他的手,却见魏小侯爷的眼睛瞬间瞪大,然后胳膊一扫,将我推到一边。

与此同时,乔莉手中攥着的铁器,插进了魏小侯爷的腹部!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直到乔莉被乔老三拖上面包车,绝尘而去,我这才恍然回神儿,忙冲到魏小侯爷的面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魏小侯爷的格子衬衫上有一点鲜血,然后瞬间晕染开大片的血迹。

他攥住我的手,缓缓地抬起脸,冲着我笑露出一颗锋利的小犬牙,然后将额头顶在了我的脑门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我慌了,乱了,用颤抖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魏小侯,魏小侯……”

警察将我们送到了医院。

医生对魏小侯爷进行了“紧急救治”。从验尿到验血,从CT到彩超,经过十多项检查后,医生终于十分郑重地告诉我,“你的朋友没事。他只是被一只指甲锉捅刺伤了腹部。等会儿包扎好,就没事儿了。不过,你不能轻视这点儿小伤,最好住院观察几天。”

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住暴打医生一顿的冲动,咬牙道:“既然是一眼就看明白的小伤,你为什么还让他做那么多的检查?”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我是一位有职业道德的医生,必须对病人负责。既然你们来到医院,就得全面检查一下,这是我对你们这些病者负责的一种表现。好啦,我给你开张单子,你也去检查一下吧。”

我问:“检查哪儿?”

医生看我一眼,说:“就先从头部开始检查吧,然后看看胸腔,子-宫,颈椎什么的……”

我说:“去你妈个蛋!”

医生脸色一变,往后挪了挪椅子,皱眉道:“你怎么骂人啊?”

我神经兮兮地一笑,说:“息怒息怒。我这个人,有时候脑袋不太灵光。其实,我是有病的。我一直想不通,我怎么就那么爱吃人肉。医生,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医生,以后啊,我隔三差五就来看看你,你一定要帮我治好啊!”说完,就向着医生扑去!

医生吓得撒腿就跑,却被我一个旋风腿扫倒在地。

我抬起脚,照着他的身体一顿猛踹!

他一边躲闪,一边嚎叫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叫警卫了!”

我冷笑一声,说:“你敢叫警卫,我立刻就剥光了自己的衣服,说你非礼我!”

医生傻了,求饶道:“姑奶奶,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说:“乖儿子,你如果再敢坑广大劳动人民的钱,我就……废了你!让你变成中国最后一名太监!”

医生连连称是,我又踹了他一脚,这才走出了门诊,去看被送去包扎的魏小侯爷。

魏小侯爷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左手上也点上了吊瓶,此刻正躺在临时病床上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我一看他的眼泪儿啊,小心肝就忍不住开始颤抖!

我快步走到他的身边,调侃道:“你说说,你一个小爷们儿,怎么就那么爱哭?!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不也没哭吗?”

魏小侯爷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瞪了我一眼,特委屈地说:“我一点儿都不想哭!就是泪腺发达!控制不住!”

我拍了拍他的脸蛋,笑嘻嘻地问:“疼啦?”

魏小侯爷一拍床铺,喝道:“放屁!”脸色一白,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小声道,“你被捅一下试试!”

我啧啧道:“你小子,帮我挡指甲锉的时候,不是挺有种的吗?这会儿怎么啦?”

魏小侯爷的俏脸一红,低声求饶道:“别提那个指甲锉了,成不?”

我眨了眨眼睛,暧昧地说:“不提就不提。不过,你的肌肤是不是也忒柔嫩了?一个指甲锉都能捅得你大出血。”

魏小侯爷咬牙道:“元宝,你再说一遍试试!小爷我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要……”

不等他说完,我将手放到了他的伤口上,轻轻地一按。

魏小侯爷的身体一抖,两行清泪瞬间奔流而出。边哭边骂道:“元宝,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嘿嘿笑道:“你才知道我不是个东西啊?说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跑锦绣公墓去做什么?打算和女鬼来场浪漫的约会么?”

魏小侯爷撇嘴道:“我是打算给女鬼过生日去的!”

我眼睛一亮,伸出手:“呵呵……来来,礼物上缴。”原来,这小子没忘记我的生日啊。

魏小侯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长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要和我说,你的那个破初吻就算是我的生日礼物了吧?”

魏小侯爷的脸红了,吼道:“我是说,那枚鸡蛋就是你的生日礼物!”

我也回吼道:“放屁!我就吃了半个!”

魏小侯爷瞪起了眼睛,“谁让你非要守在T大门口,等着对宁非白表白的?!活该!”

我刚要张嘴,就见那两名送我们来到医院的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名警察对我们说:“今天接到报案,说锦绣公墓那里有人正在持刀抢劫。你们俩个谈谈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和魏小侯爷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被抢了!”

那名警察接着问道:“过程?都被抢了什么?”

我气愤道:“两千二百多块钱,都被抢走了!具体过程就是一伙人堵住了我和小弟的去路,然后实施抢劫。我们奋起反抗,结果遭遇那些人渣的痛殴。我小弟还不幸被他们重伤!”

警察问:“你看清楚那些人的长相了吗?”

我摇头,“天黑,没看清。”

警察又询问了两句后,便与我拜拜了。

我知道自己的回答经不起推敲,但和谐社会,谁都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做事。

而我之所以不深究,并不是因为不记恨乔老三兄妹二人,而是另有打算!

魏小侯爷似乎有些困了,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元宝,你说被抢了两千二百多块钱的时候,表情特真实。”

我倚靠在床边,略显疲惫地闭上眼睛,随口应道:“是么?”魏小侯爷殊不知,我今天确实让人抢去了两千二百多块钱呐!

沉默了一会儿,魏小侯爷忽然问道:“对了,你兜里不是没钱吗?拿什么给我交得医疗费啊?”

我勾唇一笑,得意道:“刷卡呗。从你钱包里找到的卡。没想到,你小子的零花钱这么多,以后可不许自己偷着花,知道吗?”

魏小侯爷惊讶道:“你……你知道我的密码?”

我撇嘴道:“我用你的生日试了一下,不成。然后用了我的生日号码,成了。就你那点儿智商,都在我兜里装着呢。”

魏小侯爷无语了。好半天,他才开口道:“元宝,你给我家打个电话吧。告诉我妈,我晚上不回去住了。”

我轻声道:“放心吧。已经打过了。我和于妈妈说,你晚上和我一起住。”我老妈和于妈妈是闺蜜,而我则是于妈妈家里的长期食客。因此,为魏小侯爷请个假,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魏小侯爷嘟囔道:“我妈就不担心,他儿子被‘辣手摧草’?”

我眼都不争地嗤笑一声,打趣道:“你的那根草啊,早就被我摧残过了。要不是怕你伤自尊,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曾经为你换过尿布。”

魏小侯爷的磨牙声传来,着实有几分可爱。

我一想到魏小侯爷那“含羞带怯”的表情,心里就发痒,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魏小侯爷。结果,我发现魏小侯爷的身子变得透明,好像随时会凭空消失一般!

我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忙坐直身子,使劲地眨了眨眼睛。

这回,我看清楚了。

魏小侯爷仍然躺在临时病床上,他的身体并没有变成半透明的,他的表情还是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呵呵一笑,又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紧张,需要休息了。然而,不晓得为什么,我始终觉得有些心慌。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再次看向魏小侯爷。

这一看,吓得我半条命都快没有了!

魏小侯爷正在变得透明!他的脸,他的手,他的头发,甚至是他的衣服,都在随着他一同变得透明!

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但却无法解释我所看到的一切!

我的身子在颤抖,却不敢触碰魏小侯爷的身体,怕自己救不了他,反而伤害到他。

我不敢告诉他我所看见的一切,只能努力保持平静,试探性地问:“喂,你需不需要住院啊?”

魏小侯爷摇了摇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含糊道:“元宝,我有些困,等打完点滴后,你叫我起来,我们回家去。”

我怕他睡过去就会消失不见,忙逗弄他说:“别睡别睡,睁开眼睛,让姐姐我亲亲。”

魏小侯爷的唇角上扬,却没有回我的话,而是睡着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之中。

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找医生?不行!如果医生来了,会将魏小侯爷将成怪物一样进行研究。我能怎么办?我可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魏小侯爷?怎样才能保住他的命?!

焦急中,我想起大妈对我说过的话。她说:历史被扭曲,会产生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说:你可以想象,那些应该死的人,没有死;而那些应该活着的人,却死了。这活啊死呀的,与谁家的祖先有关联,就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子孙后代。

思及此,我忙掏出手机,想给大妈打个求救电话。结果,一掏手机才想起来,大妈的手机被我偷走了,卡被我扔路边了,我要上哪里去找她?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恨自己!恨自己手欠!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胆小怕事!恨自己没有维护正义的那颗赤胆红心!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如果我现在跑去T大门口找大妈,一准儿得等到早晨。即使等到早晨,也未必能等到大妈。

我在魏小侯爷的床边踱着步,脑中飞快地想着办法。

对了!我有大妈的手机!我可以查看一下,看看大妈是否在她的手机里存储了大爷的手机号码!

说干就干!

通过那已经破碎的手机触摸屏,我终于查找到“老头子”三个字!我激动不已,险些热泪盈眶。来不及感慨,忙用自己的手机,给大爷拨过去一个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这个过程,就好比一个人面对着一望无垠的滚滚黄沙,那么恐惧,那么紧张,那么渴望……



第四章:为卿狂

当电话接通的那个瞬间,我几乎要雀跃得跳了起来!

我冲着手机吼道:“大爷大爷,我是元宝。大妈在吗?我有急事找她!”

大爷不紧不慢地说:“她啊,她正在生闷气呢,说不接任何人的电话。”

我微愣,问:“大妈生什么闷气啊?”

大爷答道:“她新买的手机丢了。”

我苦哈哈地说:“大爷,大妈的手机在我这里呢。你让她别生闷气了,赶快接我电话,否则要闹出人命啦!”

大爷慢悠悠地说:“嗯。那你等着,我给你叫她。”

大概过了三分钟,大妈才接起电话,开口就骂道:“你个死丫头……”

我忙拦住她那“诲人不倦的热诚”,焦急道:“大妈,改天我给你留出一整天的时间,随你骂!眼下,我有急事找你。我家的魏小侯爷出状况了,身子变成了半透明的!快来救驾吧!”

大妈这会儿倒是干脆,直接问:“位置?”

我快速报出自己的所在位置。

大妈说:“在医院里人多嘴杂,很多事不方便。你把他带回锦绣公墓,我们也马上赶过去。”

我应了一声后,拔掉了魏小侯爷手上的点滴管,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手背,感觉到一丝温度后,这才稍微放下心。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将魏小侯爷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快步向医院外面走去。

路过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差点儿与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撞到一起。

我定睛一看,原来面前的人正是那位被我教训了一顿的医生。

老熟人见面,我眉毛一挑一笑,问:“有车没?”

医生向后退开一步,满眼戒备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锦绣公墓,你开车送我去。”不待他反抗,我便目露凶光威胁道,“你要是不去,我以后天天来找你‘看病’!”

医生瑟缩了一下,咬了咬后牙,一狠心,说:“我送你去!”

上车后,我抱着魏小侯爷坐到了后面。

医生在开车的时候,总是若有若无地通过后视镜偷窥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怕他看出魏小侯爷的异样,于是吼道:“看什么看?!”

医生忙直视前方,装出认真开车的样子。可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儿又通过后视镜瞟了过来,小声问:“你的那位朋友怎么了?”

我抱紧魏小侯爷,冲着他冷笑道:“快死了。如果你继续这样慢悠悠的开车,等到了锦绣公墓的时候,正好能赶上给他下葬!如果他下葬了,我就弄死你,让丫当陪葬品!”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多狰狞,但从医生的表现上来看,他是把我的话当真了。

车子在夜色中飞快的行驶,就好像是一只正豺狼追赶着的兔子。

当我下车时,大娘和大爷已经等在了锦绣公墓的门口。

大爷将魏小侯爷抓在手中,随随便便地往肩膀上一扔,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扛着走了。

我微愣过后,忙追了上去,打开锦绣公墓的小门,绕过一座又一座的墓碑,将大爷大妈请进了我现在居住的小屋。

眼见着大爷要将魏小侯爷扔在我的双人床上,我忙说:“轻点儿,轻点儿……”

大妈逗乐道:“哟,你这丫头也知道心疼人了?”

我抱住大妈的胳膊,讨好道:“大妈,咱直接步入正题,成不?你帮我看看,魏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大妈正色道:“丫头,如果你没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就应该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我拍了拍自己那发紧的太阳穴,说:“大妈,如果历史被扭曲,不但魏小侯爷会消失,就连我们这些人,也有可能被瞬间秒杀,对吗?”

大妈点了点头,沉重道:“对。因为历史有太多的不可预见性和不稳定因素。一个人,也许就是一段历史。也因此,一个举足轻重的人,也可以毁灭整段历史。在历史面前,人就是尘埃。这么说很矛盾,但也是实际情况。”

我抿了抿唇瓣,问:“是不是,只要我杀了那些企图改变历史的穿越者,就可以了?还是说,无论那个穿越者是如何的安守本分,我都要杀了他?”

大妈眨了一下眼睛,略显调皮地说:“关于这个问题啊,原则上讲,但凡穿越者,都是必须要杀掉的!但是呢,穿越者不是也分魂穿和身体穿越两种么?如果是身体穿越,那就说明那个穿越者并没有死,只不过是误入时空裂缝而已。如果她想回到原来的时空,你可以帮助她。但是,如果她想改变历史,那就非杀她不可了。还有,你要记得,如果帮助那个穿越者回到原来的时空,一定要记得抹去她的穿越记忆。

“至于那些魂穿的人,就甭客气了,统统杀掉!他们本来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无意间进入到了另一个时空,附体到刚刚死去,或者重病不起的人身上。

“丫头,你可以用来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好好儿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吧!”

我看了一眼已经呈现半透明状的魏小侯爷,咬了咬牙,恶狠狠吼道:“干!”

大妈欣慰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丫头,你的这个决定,将会改变你的一生。你会得到很多,同样,也会失去一些。”

我呵呵一笑,说:“得失之间,无需计较。你还是帮我看看,怎么能让魏小侯爷变回吧。”

大妈说:“眼下,能帮助魏小侯爷的人,只有你了。”

我愣了一下,抬手指向自己的鼻子,疑惑道:“我?”

大妈很肯定地说:“对。就是你。魏小侯爷的先祖被一个穿越者设计陷害,快要命悬一线了。魏小侯爷的身体之所以会变得透明,也正是因为此种缘故。其实,魏小侯爷的变化,只有我们三个人能看见。在其他凡夫俗子的眼中,魏小侯爷的身体还是好好儿的,只不过是人陷入到昏迷中而已。”

我诧异道:“我以前怎么看不见人体的这些变化?”

大妈得意地一笑,回道:“那是因为,我今天帮你开了天眼!”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觉得异样,这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去。如果我真的像二郎神那样,在额头上多长出一只眼睛,非得郁闷死我不可。

我晃了晃小腰,扭了扭脖子,又摇了摇胳膊,然后一抬头,以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恶狠狠地说:“大妈,你说吧,这回让我去杀谁?!”

大妈呵呵笑道:“瞧你那样,哪里像是去杀人,倒像是去找人打架。我跟你说,刺杀穿越者可是一个技术活,不能莽撞行事。这回啊,我们要杀的可是一位大人物。要做的,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灭门!”

我的腿有些抖,但仍然强迫自己变得冷静,做出一个切脖子的手势,刻意压低声音问:“灭门?上下几口,连人带狗,一个不留?”

大妈微微一愣,嘴角开始抽筋,“不用……不用连人带狗。嘿!我这儿都和你说得什么啊?你个死丫头,都把我绕蒙了!事情是这样的,魏小侯爷的先祖中,有一位名人叫魏征。”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不会吧,魏小侯爷的先祖,真得就是那位中国史上最负盛名的谏臣魏征?”

大妈瞪我一眼,说:“你闭嘴,先听我说!魏征早年值隋末战乱,曾投瓦岗起义军,后入唐,被李建成引用为东宫僚属。他虽然在李建成的帐下效劳,但一直颇受李世民的器重。如果按照正史发展,在经历了‘玄武门之变’之后,李建成死,李世民继位,魏征受到李世民的重用。但现在问题却出在了李建成的身上。眼见着‘玄武门之变’即将发生,李建成却发生了意外,陷入昏迷。与此同时,一名穿越者的灵魂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将李建成的灵魂顶了出去!

“这回好了,穿越者知道自己会死于‘玄武门之变’,怎会束手待毙?他正寻思着怎么弄死李世民,捎带着,魏征也被算计在内了。”

我拍了拍大妈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大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直接下手弄死那个盗版李建成不就得了?”

大妈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道:“想接近那些王侯将相,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已经年老色衰,就算能混进盗版李建成的府邸里,也顶多被派去厨房,当个烧火的老妈子。哎……岁月啊……”

我忙打住大妈那滔滔不绝的感慨,说:“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色诱盗版李建成!然后,弄死他!”

大妈扫我一眼,不屑道:“色诱啊?还是算了吧。总之一句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让李建成这个人,死在‘玄武门之变’,就成了!尊重历史,懂不?!”

我笑吟吟地说:“懂。”

大妈皱了皱眉,说:“我怎么觉得,你不懂呢?”

我嘟囔道:“你说得又不是英文,我咋就不懂了?”

大妈笑了,“懂就成。”

我问:“如果穿越者的灵魂占用了李建成的身体,那原先属于李建成的灵魂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大妈说:“一般来讲,一个人的身体里,只能承载一个独立的灵魂。当穿越者占据了李建成的身体,李建成的灵魂自然就被挤了出去。基本上,但凡被穿越者占用了的身体,很难再夺回来,除非等到穿越者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甚至昏迷。这个等待的过程是有期限的,如果在七天之内还等不到,那就只能哭着去投胎了。

“也有一些很顽强的灵魂,死活不肯脱离自己的身体。这样的话,就容易出现我们所谓的‘多重人格’症状。”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攥紧了拳头,昂首挺胸道:“大妈,我已经最好准备,随时可以跨入另一个时空,去将那些企图改变历史的穿越者,一个接着一个地弄死!为了维护正义,为了拯救人类,冲啊!”

大妈和大爷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看样子被雷得不轻。

大爷对大妈说:“既然丫头想好了,那咱们就送她去吧。”

我忙抱住大爷的胳膊,献媚道:“大爷,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先跟你老人家多学两年武艺,然后再去。”

大爷说:“不就是杀个人吗?你直接砍他就可以了。”说完,手一抬,将那把他用来砍树枝的西瓜刀递给了我。

“不就是杀个人吗?呵呵……呵呵呵……大爷果然不是凡夫俗子啊!”我的唇角开始抽筋,颤巍巍地接过了西瓜刀,看向大妈,再次为自己争取道,“大妈,你就这么打发我去唐朝了?听说那边物价挺高的,你是不是给我两块金砖用用啊?”

大妈将两手一摊,露出一副老痞子的嘴脸,“维护正义的使者家里,也没有余粮啊!”

我吸了吸鼻子,情真意切道:“那你好歹也给我找个伴儿啊!身手能赶上大爷的,也就成了。”

大妈了然地点了点头,说:“我也想给你找个伴儿了,可惜现在不实行包办婚姻。这个伴儿啊,还得你自己找。”

我无力道:“按照你的说法,一切都得靠我自己了?”

大妈呵呵一笑,赞美道:“太聪明了!”

我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做最后的挣扎,“像我这样的人,扔到古代去,装女人没人信,装男人还没有喉结,你让我可怎么混啊?”我……华丽丽地悲哀了。

大妈蹲到我的面前,胸有成竹地说:“我有法宝!”

我眼睛一亮,忙伸出手,“拿来,拿来!”

大妈打了个响指,说:“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到古代以后,无论是想扮演男人还是女人,都需要一头飘逸的长发。”

我忙点头,激动道:“对呀对呀。大妈,接下来是不是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你能不能将我的头发瞬间变长?”

大妈鄙视道:“你春晚看多了吧?我上哪里给你弄奇迹去?这个头发的问题啊,挺好解决的,等会儿天亮了,你找家美发店,把头发接长了,也就行了。”

我张了张嘴,无语了。

大妈接着道:“至于你所谓的喉结啊,这个更简单。”

我撇嘴道:“你不是想让我在嘴巴里,含一颗山楂吧?我可跟你说,我能将山楂含到嗓子眼,但不能保证它不顺着我的食道,掉到胃里去。”

大妈不搭理我,直接喊了声,“老头子!”

大爷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扬起了脖子。

我一看,傻了!大爷的脖子上,竟然出现了两个喉结!一个是货真价实的喉结,另一个是盗版!

我睁大眼睛,问:“大爷,你一说话,那个盗版喉结是不是就会消失啊?”

大爷呵呵一笑,反问:“你看它消失没有?”

喉结,还是两个,并没有因为大爷说话而消失。

我兴奋了,忙央求道:“教我教我!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大妈站起身,作高深状,“放心吧,会教你的。等你练好了这种气功,想在哪里鼓出一个包,哪里就能鼓出一个包。”

我瞧着大爷的那两个喉结,心思又是一动,眼神瓦亮地对大妈说,“大妈大妈,我能不能练到一口气鼓出两个大包?”

大妈扫了一眼我的胸部,掷地有声地说:“能!”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亢奋地吼道:“需要多长时间?!”

大妈很平淡地回道:“也就五十来年吧。”

我的心,拔凉拔凉地……

试想,等我活到七十多岁的时候,终于可以一口气憋起两个大包,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挺着充了气的胸脯,傲然而行。此情此景,为毛让我就觉得渗得慌咧?!

了解内情的人,知道我那傲人的胸部是我苦练了五十年的气功,用一口气憋出来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我长了两肿瘤呢!靠!

大爷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指了指魏小侯爷,问:“他怎么办?等天亮后,会醒过来吗?”

大爷扫了眼魏小侯爷,很云淡风轻地回了句,“暂时……死不了。”

我将眼睛转向大妈,大妈立刻解释道:“只要你尽早完成任务,他就不会有事。放心吧,我们会替你照顾他的。”

我咬了咬牙,拼了!

我说拼了,大家应该知道我是为了谁才会选择拼了。在这里,就不将那些口号喊出来了。在魏小侯爷一直昏迷的前提下,我选择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让含蓄成为我暂时的美德。等魏小侯爷醒来后,也许我会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然后吸着口水躺在床上,等着他“人债肉偿”!

嘿嘿……肉啊肉,香喷喷嫩滑滑的肉。

哦,我最爱的纯肉馅大包子!

***

二十年磨一贱,今朝终于露锋芒!

大爷夸我是聪明的,因为我仅用了三个小时,就学会了如何用一口气憋出一个包。

唯一令人郁闷的是,这个包有些不稳定,会在我的脖子上东跑西窜的。而且,只要我一开口说话,这个包就会消失。时间不等人,我只能另找时间,按照大爷传授的秘诀,继续苦练了。

头发接长了,花了三百五十元,大妈消费。因此,大妈并不准备在我上路前,请我吃最后一顿饱饭。呃……这话说得怎么有些渗人呢?

闲话少说,一些准备就绪,我要出发了!

二十年磨一贱,今朝终于露锋芒!嘿!怎么又是这句?因为我紧张呗!

我是真的真的真得很紧张!

谁知道我会不会真得进入另一个空间,谁知道我会不会成功的返回到古代,谁知道啊谁知道,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穿着唐朝的男装,腰间挂着一把缠着破布的……西瓜刀。身后背着一个包裹,包裹里装着一套女装和五斤肉包子。脖子上挂着一条麻绳,麻绳的吊坠是一个鸡蛋大小的“时空路由器”。这个小东西乍一看就像是一块由木头雕刻而成的鸡蛋,土里土气,没啥特点,但实际上,它的身上雕刻着各个朝代的名字。你只要打开开关,点击任何一个朝代的名称,然后选择相应的时间和地点,就可以踏入另一个空间,降落到你设定的那个地点。

“时空路由器”上,不但刻有我所知道的那些朝代,还刻有一些我闻所未闻的朝代与国家。

例如鸿朝,玖朝,岳朝,以及凤国,瑞国,赫国,烙国,慈国,睿国,渠国等一系列国家。

大妈对此的解释是——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

“时空路由器”确实是一个很强大很无敌的好东西。

它不但能够消除人类的部分记忆,还能帮助我将灵魂和身体捆绑在一起,让我的身体可以和我的灵魂一起穿越在各个时空。

我想,我不会轻易用它抹去谁的记忆。因为,无论记忆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它都是当事人的私有物。只有当事人才有权利选择遗忘或者释怀,任何人都无权掌控别人的记忆与情感。

“时空路由器”这个东西对于跨越时空而言,还有两个弊端,一是需要速度作为推动力,二是需要身体腾空作为条件。

因此,我被带到了这里。

望着脚下的悬崖,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我颤抖着双腿,攥紧了“时空路由器”,问身后的两个人,“大……大爷大妈,你们确定,我这么跳下去,就能到唐朝?不……不会是到地府吧?”

大妈说:“你不都根据时差调整好进入唐朝的时间,和选择好降落地点了吗?没错,跳吧。别忘记按下‘时空路由器’的开关,要不然你还真能直接跳进地府里去。”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哎呦,不成,我腿抽筋了!

我哀号道:“大妈大妈,我感冒了,头痛,鼻塞,还迎风流泪!”经过昨晚的一顿折腾,我是真的感冒了。

大妈一声暴喝:“老头子!”

我只觉得后屁股一痛,身体便瞬间腾空而起,张牙舞爪地向着悬崖下载去!

空中,只留下我那声嘶力竭地吼声,“我他妈还没按下开关哪!”



第五章:跟哥混,有肉吃!

事实证明,人在害怕的时候,是会攥紧手指的。所以,我还是下意识地按下了“时空路由器”的开关。

在急速的下坠过程中,我很想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跨越时空的,但我还是孬种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当身体触碰到实物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真的还他妈地活着!

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慌,让我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自己受到某些刺激,然后扯着嗓子嗷嗷大叫。于是,我闭着眼,用手摸了摸身下。

这一摸不要紧,致使我的心脏咯噔一下,差点儿偷停!

手下的触觉是柔软的,温热的,甚至是……带毛的!

妈妈咪呀,我莫不是掉到了哪位全裸的美男子身上吧?

我有些激动了。

接下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会不会是他见我姿容俊俏,心头一喜,情根深种,强吻之?我呢,是应该宁死不从,还是欲拒还迎?还是说,他会先虐我,再虐我,然后终于拜倒在我的硬骨头下,开始怜惜我?或者说……

我还在为自己的艳遇进行种种假设,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有刺客!”

我撇了撇嘴,暗道:真没创意!

张开眼睛,但见一粗布打扮的家丁,正指着我大吼大叫。我不打算搭理那个家丁,而是想回过头,用一招失传已久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先迷惑了男主角再说。却听见那个身穿粗布衣的家丁用痛彻心扉的声音嘶吼道:“来人啊,来人啊!刺客把猪压死啦!”

我的小心肝一抖,努力转动吱嘎作响的颈椎骨,看向那被我压在身下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肌肤红润的……猪!

那头长相富贵的猪,在深情款款地与我对望一眼后,终于死得瞑目了。

我心中凄然,一骨碌从猪圈里爬了起来,然后一脚踢开了那名家丁,撒丫子就跑!

不跑?等着被抓?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虽说“时空路由器”可以设定降落地点,但因为我并不了解唐朝当时的地理,所以只能把降落地点设定在魏征现居所的周围。没想到,竟然直接掉进猪圈里去了!要不是我感冒了,鼻塞得严重,也不会闻不出猪圈里特有的味道。

杯具的是,我第一次跨越时空,不但压死了一头猪,沾了满身猪粪,还落得一个被众人追打的下场。更杯具的是,我的鞋底下踩了猪粪,在攀爬墙头的时候,没踩住墙面,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说实话,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我确实看见了满天星斗。

两名家丁扑了上来,三下五除二地将我捆绑成了粽子。

我尝试着和古人交流,陪着笑脸说:“大哥大哥,我不是坏人。”

那名被我踢了一脚的家丁吼道:“闭嘴!你把魏大人家里唯一一头怀着四头小猪仔儿的老母猪给活活儿压死了!还敢说自己不是坏人?!”

我无语问苍天了。

我原本以为,此等小事儿顶多会被家丁们上报给管家,不曾想,他们竟然直接将我压去见了魏征!

当我被压进一间十分寒酸的大厅,看见一身粗布衣服的魏征魏大人时,我终于明白,我是个罪人啊!我竟然压死了魏大人家里那头怀着四头小猪仔儿的老母猪,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初步估计,那头老母猪,是魏大人家里唯一能吃的肉,唯一能卖几个钱儿的牲口。

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仰视着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魏征皱了皱眉,问:“你就是压死那头老母猪的人?为何哭?”

我吸了吸鼻子,诚恳道:“听闻魏大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是位人人称赞的好官。我原本不信,所以特意跑来看看。没想到,一失足压死了大人家里那唯一一头怀着四头小猪仔儿的老母猪!我内心十分愧疚,情难自禁,所以泪如雨下。

“如果大人不嫌弃,就让我戴罪立功吧!让我侍奉在大人左右,当一个家丁。如果你不需要家丁,我也能当一名合格的粗使丫头。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小贼,建得了茅房!”

见魏征嘴角微微一动,我忙又说道:“魏大人请放心,我绝对不是来刺杀你的。就我这手法,说杀人,那简直是个笑话。”

见魏征又要说什么,我忙又补充道:“魏大人请放心,我不是来偷你银子的。说实话,我都怀疑你家里有没有银子。”

见魏征还要说话,我再次一狠心,说:“我绝对不是敌人使用的美人计,不会在半夜三更爬上你的床,破坏你的家庭团结!”

见魏征不语,我不乐了,嘟囔道:“大人,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儿,到底让不让我留下啊?”

魏征扫我一眼,略显无奈的一笑,然后越过我,向外走去。

我微微一愣,心道:这魏征一直绷着脸吧,看起来挺吓人的。没想到,他在一笑之下,那双眼睛竟然变得潋滟起来,和魏小侯爷还真有几分神似。如果不是那三缕胡须使他显得有些老气,丫一准儿是个顶着娃娃脸的中年正太啊!萌啊!太萌了!谁想到,那个敢和唐太宗李世民对着死磕的中国史上最负盛名的谏臣,竟然是个藏在胡须下的中年正太?!

我以无比敬仰的眼神,追随着魏征的身影,看着他走出门口,对着一人行了一礼,听着他唤了一声,“秦王。”

秦王李世民?嘿!我今天还真是走了“猪屎运”,竟然一起见到两位历史名人!

我很激动,激动到有些颤抖。我再次堆起无比敬仰的心情,逆着光线,仔细打量起秦王李世民。

金色的阳光在李世民的身体周围勾画出一片耀眼的金色光晕,为其镀上一层犹如天神般不可侵犯的金色光芒。因为逆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却被他那天生的王者气度所折服,打由心底产生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真的,一看见他,我就好像看见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

我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嘴巴,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进大厅。就在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只觉得鼻子里一阵搔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但见李世民一个高蹿起,嗖地一声跳出一丈开外,动作潇洒地一抖衣袍,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与此同时,魏征忙伸出手,紧张地喊道:“不可……”

话音未落,李世民的身体已经随着那把缺了一条腿的椅子倾斜到一边,扑通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要说人家李世民不愧是做皇上的料,即使跌坐到了地上,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起身,然后十分从容地负手而立,气度非凡地笑了笑,对魏征说:“放心,本王会赔偿的。”

书上说,李世民敬重魏征,如此看来,确实如此。只不过,书上没说,李世民竟然具有黑色幽默细胞!

我想笑,不敢;憋着吧,又憋不住。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小声问:“请问,我能笑吗?”

李世民看向我,点了点头,说:“准了。”

我笑了,笑得险些抽死过去。

李世民其人,果然如书上所说,是一位十分俊美的男人。他身穿白底银边的华美衣袍,腰间系了条青色玉带,脚蹬一双银色长靴,头戴一顶玉制发冠,将一半的长发收拢其中,另一半的长发整齐地垂在身后。除了腰间的一块玉佩,他的身上没有佩戴任何一样多余的饰品。这样简洁大方,又不失王者气度的装扮,十分容易给人留下好感。

他的面容俊美,身体修长。他虽然不苟言笑,但那双眼睛却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很宽容豁达的人。他的鼻梁很挺拔,看上去非常有主见,是个厉害的人物。他的嘴唇不薄不厚,既不会让人觉得他能言会道,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属于沉默寡言的类型。

总体来说,李世民给人的感觉,挺不好定论的。

呵呵……就当我没说。

想想也是,如果一位帝王能让我轻易看透他的脾气秉性,那么他真的不用混了。

魏征将李世民请到另一把较为完好的椅子上落座,然后在李世民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左手边。

我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在李世民和魏征同时打量起我的那一刻,我渐渐收了笑,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等着领导们的发落。

然而,领导们好像忘记了我的存在,开始聊起了家常。

我知道,他们在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面前,是不会聊出什么机密内容的,但是,也请二位注意一下形象,别谈那些类似于“小葱拌豆腐很好吃”之类的话题,成不?尤其是在我还被捆绑着的前提下!

我有些不爽地轻咳了两声,试图引起二位领导的注意。

大厅里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李世民率先开口询问道:“下跪何人?”

我立刻将自己早已杜撰出的身家背景报上。我说我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因为仰慕秦王风采和崇拜魏大人的廉明,所以不远万里赶来,想要看看心中的偶像。我将家里的父母名讳,以及所住地址都一一交代清楚,争取最大限度地取得他们的信任。我不怕他们派人去调查我,因为这一来一回,没有两三个月是搞不定的。

听完我的杜撰之后,魏征让家丁将从我身上搜去的包裹和西瓜刀呈上。

包裹打开后,露出了一件女装和无数个被压得稀巴烂的肉包子。

魏征看了看西瓜刀,又看了看肉包子,总结道:“应该不会有人背着这么多的肉包子来刺杀我。”

李世民走到我的面前,说:“把手伸出来。”

我冲着那两名家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快把绳子给我解开,没听见秦王要看我的小手么?

两名家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魏征,见魏征点头后,这才赶忙上前两步,将那捆绑着我的绳子解开。

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然后规规矩矩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李世民看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手心与手指肚上均无老茧,应该不擅长使用刀剑和射箭。手背上有些薄茧,应该是捶打某物的原因。”

我满眼惊诧地抬头,暗道:这个李世民不会是福尔摩斯穿越来的吧?

对上李世民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我只能“坦白从宽”,情真意切道:“是的,我承认,我总是用手捶打墙面!每当我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大好河山,内心就会变得感慨万千。我只是一介女流,既不能驰骋马上为保家卫国而战,又不能经营商行为大唐盛世出一份力!每思及此,心痛万分,愧疚难当,便会挥拳打墙,以发泄心中痛苦!”实际上,我手背上的那些薄茧,都是打人打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平时打架斗殴时都穿着鞋子,此刻脚底板上一定能长出两指厚的老茧!

此话一出,果然令李世民如遭电击,让魏征深感惭愧。

李世民很激动,也不顾我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的猪粪,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眼神真挚地说:“大唐的子民,如果都像姑娘这般,大唐盛世,指日可待!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眼含热泪,回道:“我叫元宝。”

李世民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点评道:“很讨喜的名字。”放开我的手,转身,对魏征说,“魏大人,如果你不介意,这位姑娘本王就带走了。”

魏征正色道:“她压死了我那只怀着四头小猪仔的老母猪。”

李世民爽快道:“放心,本王会连同那把椅子一并赔偿给你。”

魏征眼含赞赏地点了点头。

我跟着李世民一同走出魏征那寒酸的府邸。

临行前,我情真意切地对魏征说:“魏大人,你一定要保重啊!”千万要扛得住盗版李建成的算计!否则,魏小侯爷的小命休矣!

魏征见我真情流露,便冲着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李世民坐进马车,然后示意我也爬上去,与他同车。

我想,既然人家领导都不嫌弃我这一身猪粪味儿,我也就别自贬身价,非要跟着马车跑了。

坐进马车后,我有些紧张,开始与李世民大眼瞪小眼。

在互瞪了三分钟后,李世民忽然一掀袍子!

我立刻目不转睛地盯着被他掀起的位置看,暗道:他啥意思?莫不是想潜规则了我吧?

猜疑中,但见李世民身子后仰,斜倚在了软垫上。左腿一抬,放在了右腿的膝盖上。

三个动作下来,李世民这个人已经由一位不苟言笑的王者,变成了一个纵情声色的玩家。

我咂舌,很咂舌,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感情儿王子皇孙都是变脸的高手啊!”

李世民勾唇一笑,说:“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而来?是想要金银财宝、好酒美男?还是想要铁鞭烙铁,大刑伺候?”

我知道眼前人是位心思缜密的玩家高手,于是非常聪明地选择了前者,“还是金银财宝、好酒美男比较合我的口味。”

李世民哈哈一笑,说:“本王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我想也不想地问:“那魏大人呢?他算聪明人吗?”我很好奇,魏征在李世民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回道:“魏征是一面镜子,可以让本王从中看见不同的我。”

我心道:原来,魏征在李世民眼中,就是一面哈哈镜啊。不错,很有喜感。

李世民轻叩桌面,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本王,你的目的了吧?”

我直视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回道:“正所谓英雄莫问出处,流氓别看岁数。呃……错了,我是想说,世间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但并不是所有的为什么都能得到答案。我不是隐身在菜市场的高手,也不是谁家派来的死士,更不是魅惑人心的妲己。我承认我来到这里是有目的的,但请你放心一点,我只是想要帮你完成大业!”

李世民的心事被我说中,眼见着目光一凛,动了杀机。

我脖子一扬,发狠道:“我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不信就一脚将我踹下马车吧!”

李世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本王还以你会说,不信就砍了我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赔笑道:“爱惜生命,人人有责。”

李世民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我一眼后,笑骂道:“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臭蛋,本王姑且将你放在身边,看看你能孵出个什么东西吧。”

我见小命有了保证,偷偷地嘘出一口气。这紧张的心情一旦放松下来,人就容易犯困。于是,我在马车的摇晃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六章:甭挺着,死吧!

醒来后,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按照习惯,我伸手去摸床头柜,想拿根烟抽。结果,摸了一个空。

我瞬间清醒过来,忙伸手摸向“时空路由器”,见此物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一口气喝了五碗粥!

我问奴婢们秦王在哪里,她们却纷纷掩嘴偷笑,然后一起动手将我洗干净,打扮好。

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还真有些不敢置信!

嘿!没想到,我打扮起来也是很漂亮的嘛!虽说不是天香国色,但也是皓齿青蛾,柳腰莲脸。眉间一点红梅,华容婀娜。

我呵呵一笑,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忽然发现有些地方很不搭调。皱了皱眉,问:“你们觉不觉得,我穿这身红纱衣,有些别扭吗?”

奴婢们也拿眼睛在我的身上细细打量,最后统统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胸口。

我轻叹一声,说:“要么,你们给我换身家丁穿的衣服;要么,就给我找两个馒头来撑撑场面。”

在奴婢们隐忍的笑声中,李世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

我瞥了他一眼,暗道:看,这人在自己的王府里,又变身成为翩翩公子哥儿了。

李世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竟冲着我柔声道:“宝儿,今晚太子请本王去吃酒,你随我一同前往吧。”

宝儿?我打了一个大寒颤!眼下,我可以非常非常非常肯定地说,丫地李世民在玩我!只可惜,他玩错了对象。因为,我的座右铭是——我是流氓我怕谁?!

于是,我款款地迎了上去,用缠绵悱恻的眼神儿,含糖量超标的声音,柔情蜜意道:“民民,你终于来看宝儿了!宝儿等你等的好心焦哦。还以为你不疼宝儿了呢。如果真是那样,宝儿的人生将会变成灰色的,从此了无生趣。花儿,不再红;草儿,不再绿。只因为,民民你不来看宝儿哦。”

李世民,石化了。

奴婢们,风中凌乱了。

我,笑了。

***

坐进马车里的时候,李世民看了我半天,最后总结道:“你还是穿男装好看。”

我颇受打击,冲着跟着车外的家丁喊道:“给我拿两大馒头来!”馒头拿到手后,我背对着李世民,将其塞进衣服下面,然后缓缓地回过身,冲着李世民嫣然一笑,“民民,你现在看宝儿,是不是好看一些了?”

李世民的表情很有特点,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我故意挺了挺十分傲人的胸壁,贼笑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这回,我非得让世人都知道,你秦王专爱女人的胸部!”

李世民伸手抚额,感慨道:“本王有些后悔带你出行了。”

我调侃道:“带着我,你就偷着乐吧。像我这种男女通杀的气质型美人,往女人面前一站,那就是玉树临风;往男人面前一杵,那就是天香国色!”

李世民若有所思道:“凭本王多年的识人经验而谈,你这不是自信,是不要脸。”

我扯住他的袖子,哀号道:“大哥,你说话不能含蓄点儿么?”

李世民笑了,一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我抬起头,义正言辞道:“不要以为你是秦王,全天下的女人就都是你的战马!”

李世民邪魅地一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么,请宝儿不要在本王的身上摸来摸去,这样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收回正在摸他胸部的爪子,面不改色道:“我是第一次与高层领导人如此接近,一时间有些情难自禁。”推开李世民,我正襟而坐,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脚尖。心里,却爽歪了!哇咔咔,我摸到李世民的胸部了!

李世民呵呵一笑,不再逗弄我。

车轱辘碾过石子儿,导致车身突然猛烈地颤抖了一下。我一惊,立刻跳起来,大声叫道:“有刺客!”

混乱过后,李世民用非常无奈的眼神看着我,我挺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喃喃道:“你说咱们去太子家里喝酒,我这不是怕他在路上摆咱们一道么?”

李世民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问:“你认为,他会摆咱俩一道?”

我装模作样地说:“凭我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宴无好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到盗版李建成动手的时间了。“玄武门之变武”发生在武德九年六月四日,也就是六二六年七月二日。我提前三天来到这里,为维护历史而战斗!

思及此,我有些紧张,于是建议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府吧,等过个两三天,再出来溜达。”

李世民目光一凛,问:“为什么要过个两三天?”

我觉得他在怀疑我,怀疑我知道他要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时间,所以忙赔笑道:“直觉,直觉哈。”伸手在胯上一摸,空空如也,没烟。吧嗒一下嘴儿,有些不习惯了。

李世民直视着我的眼睛,试探道:“你昏睡了两天两夜,知道吗?”

我的小心肝一抖,“啊?”两天两夜?这是个什么概念?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儿就会发动“玄武门之变”!

李世民点了点头,以坦白从宽的眼神看着我,问:“你有什么想说得吗?”

我舔了舔嘴唇,紧张道:“魏……魏大人在哪里?”

李世民答道:“太子今天设宴,也请了魏征。”

我心道:坏了!穿越者一定是狗急跳墙了!他进入李建成的身体里没两天,在适应了一些不适感,和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却要马上面临“玄武门之变”。丫不急,才怪!他知道李世民很看重魏征,所以干脆将两个人一起请到府中,来个团灭!

我原本觉得,此时去赴宴一定十分凶险。现在看来,何止是凶险,简直是九死一生啊!

想必,李世民也敏感地觉察到事情不对,于是他对车夫吩咐道:“回府。”

我一听,急了!你回府了,魏征怎么办啊?魏征挂了,我的魏小侯爷不就完蛋了?我忙扯住他的衣袖,瞪大眼睛说:“大哥,我知道自己来历不明,你不会相信我。但是,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世外高人,特意从深山老林中爬出来,想要对你说上那么一两句值得深思的话。”

李世民笑了,问:“你想说什么?”

我回道:“这宴会啊,得去。要不然,容易引起太子的怀疑。”

李世民目光一凛,十分肯定地说:“你知道本王要做什么!”

我的小腿一颤,强稳住心神,说:“不想当老大的流氓,不是好流氓!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历朝历代的皇家子孙,争来争去的,不就是那把金灿灿的椅子吗?”

李世民微微一笑,完全不掩饰那志在必得的野心。

我知道,他之所以不防备我,是因为我不值得他防备。如果我敢做出什么让他不爽的事情,丫一准儿捏死我。

我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立刻表明态度,说:“我相信,大哥你一定是位好皇帝!”我这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套近乎。

李世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笑道:“本王也这么觉得。”

我这个囧啊,心道:这人也忒不知道谦虚了!面上,却向他投去万分敬仰的目光。嘴巴里,试探性地问道:“大哥,我们还去赴宴吗?”

李世民扫我一眼,突然从软垫下抽出一把银亮亮的西瓜刀,扔到了我的脚下。

我咽了口口水,用眼角扫向李世民,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李世民说:“赴宴时,必然会有人收缴兵器。”

我了然一笑,将西瓜刀捡起来,掀开自己的裙子,就要将其绑在两腿之间。见李世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大腿看,我不爽地啧啧道:“大哥,家里的嫂子不少吧?那大腿加起来,没有三十只也得有二十只吧?犯得着看我的吗?”

李世民很中肯地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嘿!看出来的吧,这就是男人!不过,我觉得,比起那个不苟言笑的秦王,我更喜欢这个有点儿油嘴滑舌,特爱讲冷笑话的大哥。

我将手伸向他,“有没有破布,给我点儿,我得将西瓜刀缠上。”

李世民伸手在软垫下摸了摸,然后抽出一柄做工极其精美的木制刀鞘,扔到了我的手上,“既然你叫本王一声大哥,本王也得有所表示。这柄刀鞘,就送你了。”

我眼睛一亮,问:“这个,很值钱吧?”

李世民淡然道:“还好。”

我将西瓜刀插入刀鞘,然后用一根发带将其捆绑固定在大腿根的里侧,“其实我这个人挺俗气的,你送我一些金元宝什么的,就成了。不用这么费心思。”

李世民无语了。半晌,才想起吩咐车夫,掉头去赴宴。

***

虽说这是一场鸿门宴,但那奢侈的场面,还是令我十分兴奋,十分嗨皮。

在李世民的府中做客时,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醒来后,直接坐上了马车。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去欣赏一下府中的景色。此刻来到李建成的府中,才让我深刻地感受到贵气逼人的唐风唐貌。

就像李世民说得,赴宴之前是要上缴兵器的。像我这种柔弱女子,全身上下佩戴着的东西一目了然,所以并没有人怀疑我的双腿间还夹着一把可以要人性命的西瓜刀。

我柔柔弱弱地跪坐在李世民的身边,一边装模做样地为他斟着酒水,一边小声问:“魏大人和太子怎么还不出现?哪里有这样请客吃饭的?”

李世民也略微皱了皱眉毛,压低声音回道:“太子平时会将表面功夫做足,今天不知怎么了,竟会如此失礼。至于魏征,他向来很守时,应该马上就会到了。”

我扫一眼周围零零散散的侍者,越发觉得事情不妙。为了忽视心中的不安,我开始八卦,“太子最近有何异样?”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李世民想了想,笑了,“太子这昨日大发神威,接连宠幸了十多名貌美如花的小妾。”

我日!我在心里骂道:真看是别人老婆,不玩白不玩!由此可见,此穿越者还真不是什么好鸟!

在我的不忿情绪中,魏征来了。

当他那清明的目光从我的胸口一扫而过时,他的身体竟然微微一颤!

我疑惑地低下头,但见那两个大馒头仍然坚守着岗位。只不过,其中一个大馒头溜达到了我的胸口正中央!

我歉意地一笑,忙将那个馒头归位。再抬头看向魏征时,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开始摇摇欲坠。

哎……他怎么这么不淡定咧?如此短练,以后怎么和李世民对着死磕啊?

魏征刻意避开我的目光,与李世民寒暄了两句,然后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与我们一起等着盗版李建成的出现。

不多时,盗版李建成在一群美人儿的簇拥下,踱步走来。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以非常亲切和蔼的态度,与李世民和魏征打着招呼,然后从容地坐到主位上。

看这个盗版李建成,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我上初中时的教导主任。人家也是笑容可掬,亲切和蔼。等他被抓起来后,我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笑里藏刀。

当然,那个教导主任和这个盗版李建成没法比。前者是贪财好色,后者是杀人夺命。

我在不动声色中防范着盗版李建成的一举一动,暗下决心要高标准地完成第一次独立行动,不让奸人得逞!

当盗版李建成举杯邀请李世民和魏征共饮杯中酒的时候,我脑中的警铃大作,忙装出调皮的样子,将一枚镶嵌着翡翠的银戒指扔到了李世民的酒杯里。见那枚银戒指并没有变色,这才将其从酒杯中捞了出来,又重新带回到了手上。

李世民笑骂我一声“胡闹”,倒掉杯中酒,又重新填满,与盗版李建成共饮。

推杯换盏间,一名婢女款步走到李世民的身边,捧来一个驱蚊用的小香炉。

我立刻捏住鼻子,娇声对李世民说:“王爷,那个味道好讨厌哦。”

李世民一挥手,示意那名婢女将香炉撤下去。

盗版李建成扫我一眼,没说话。

奴婢们排着队,将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摆到了桌子上。

盗版李建成张罗道:“来来,世民和魏大人都常常本王府中厨子的手艺。”

我立刻捂住嘴巴,做呕吐状。

李世民关切地问:“宝儿,你怎么了?”

我含羞带怯地瞥了李世民一眼,说:“身子不适,闻不了那些油烟味儿。”

李世民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笑出一脸即将为人父的幸福。他对盗版李建成说:“大哥,为了你的侄儿,还是将这一桌子的酒菜都撤了吧。”

这话很强大,很有用。

我见盗版李建成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心中得意的小火苗开始蹭蹭上窜。

盗版李建成让人撤掉我们桌子上的饭菜后,略显不悦道:“世民,你对这名侍妾实在太过娇宠了!”

李世民揽住我的腰肢,随口敷衍道:“大哥教训得是。”

我在心里啧啧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穿越者扮演起李建成来,还有模有样的。

盗版李建成见气氛不大好,便提议道:“本王府上有一名美姬,善于舞剑,今日让她出来,为大家助助兴吧。”双手一拍,乐器声响起,

一名身穿半透明彩衣的女子,双手提着两把寒光四射的剑,由阴影中款款走出,在鼓声中翩翩起舞。

那女子媚眼如丝,身段妖娆。两柄利剑在她的手中就好似两条灵活的长蛇,煞是好看,也很要命。

李世民问我:“宝儿,你看那女子舞得如何?”

我撇嘴道:“我只看见她胸口的那两团肉球在跳。上上下下的,颠得我头痛。”说话间,我装出无理取闹的样子,将桌子上的酒杯一一拿起,悉数向那名女子的身上砸去。

那名女子的脸色微变,提剑就向李世民刺去!

好巧不巧,丫一脚踩在了酒杯上,身子前倾,咣当一声栽倒在地,愣是磕飞了两颗门牙!

盗版李建成的眼中,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冷飕飕地瞥我一眼,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

我扯了扯李世民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王爷,我们走吧,太子要赶人了。”

盗版李建成冷笑一声,说:“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他一摔杯子,四周立刻涌现大批的持刀侍卫,将我们团团围住。

魏征早就察觉出气氛不对,此刻见李建成动手,他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而是对盗版李建成说:“太子,为了江山社稷,秦王确实该杀。但手足相残,毕竟不是明君所为。下官以为……”

不待魏征说完,盗版李建成将手一扬,从座位上站起身,踱步走到魏征面前,冷笑道:“魏征,你不用关心别人,你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不过,本王不怕告诉你,你想也没用!因为本王不喜欢有人和我对着干。本王的江山,本王的天下,本王的千秋万代,本王将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不需要一个动不动就进谏的老东西!”

魏征傻了,估计是没想到,盗版李建成会这么和他说话。

盗版李建成见局面已经被他控制,便猖狂一笑,对李世民说:“原本,我还很羡慕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现在,我要让后人羡慕我!历史,将由我改写!”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初步估计,在场的人之中,只有我一个人能听懂。正是因为懂,所以他要死!

我开始悄然无声地往盗版李建成的身边挪,准备随时偷袭他。

盗版李建成眼睛一瞪,喝道:“站住!你再动一下,杀无赦!”

我立刻站好,赔笑道:“息怒息怒。我和秦王不熟,一点儿都不熟。”伸手,隔着裙子,偷偷摸向自己的大腿根。

盗版李建成勾了勾唇角,淫笑道:“你做什么?”

我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有点儿痒,想挠挠。”

盗版李建成的眸子一暗,沙哑道:“你个小贱货,等会儿本王帮你挠!”转头对他的侍卫们吩咐道,“把乱臣贼子李世民等人就地正法!一个活口不留!”

战争一触即发。

既然李世民敢来赴宴,就一定会有所准备。而盗版李建成敢对李世民下手,也一定胸有成竹。这两方一动起手来,还真是生死搏杀,绝不留情。

借着混乱,我像一只老鼠似的,悄然无声地钻进桌子底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拔出被我绑在大腿内侧的西瓜刀,对着盗版李建成的后屁股,比划着。

别以为我心慈手软,不敢下手,我是在思考着,是一刀将他捅死呢,还是留他一口气?

眼下的问题有些棘手。我的任务是让历史按照原来的轨道行驶。但是,如果我把盗版李建成捅死了,那么明天的“玄武门之变”怎么上演啊?如果我不捅死他,等会儿他摆平了李世民,历史也得让他给整扭曲了。

我犹豫不决啊犹豫不决,犹豫不决啊犹豫……犹豫个屁!魏小侯爷还等着我拯救他的生命呢!一咬牙,一狠心,一刀捅向盗版李建成的后脊椎骨!

说实话,我十分不喜欢将自己逼到最后关头,才不得不发威。我不想等到李世民倒在血泊中,不想等到魏征被人卸了一条大腿后,才想着要做些什么。所以,我很痛快地捅了盗版李建民一刀。

说实话,人在江湖混,哪有不砍人的?我砍过人,也被人砍过,所以拿刀砍人的时候,手不抖。但是,除了乔老三命人扒下魏小侯爷的裤子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因此,捅完盗版李建成之后,我的手开始抖了。

盗版李建的倒下,见证了一句话——树倒猢狲散。

李世民迅速掌控了局面,然后将我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抱进怀里,安慰道:“不怕不怕,没事儿了。”

虽然我知道,我是在维护正义,我是在拯救更多的人,但还是觉得自己满手血腥味,很恶心。我抬头看向李世民,在他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然后对着自己,认真地说:“我不用怕!等杀顺手了,就好了!”

李世民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柔声道:“睡吧,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我将头枕在李世民的胸口,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耳朵却听见有人对李世民禀告道:“王爷,贼寇李建成并没有死。”

我立刻睁开眼睛,跳出李世民的怀抱,蹦到盗版李建成的面前,使劲儿拉扯着他身体,无比开心地吼道:“你没死?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盗版李建成口吐鲜血,十分虚弱地骂道:“我……我操你妈!”

我一听这话,不乐了。先是将他扔回到地上,然后抬起腿,照着他的裤裆就是一脚!

盗版李建成在惨叫一声过后,再无丝毫反应。

李世民的侍卫上前翻看盗版李建成,总结道:“已经死了。”

我不可置信地吼道:“不可能!我用了十成功力捅他,他没死。我只用了三成功力踢他,他怎么就挂了?!”

众人无语了。

我纠结了。

谁能想到,太子李建成,最后竟然是被我一脚踢死的!这历史,要怎样写?

职责所在,容不得我继续感慨。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对李世民耳语道:“今天,我算是立了几等功?”

李世民低声回道:“头等功。你想要什么?金屋藏娇,还是恩宠不断?”

我没心情和他贫嘴,于是摇了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回道:“我要……明天的计划照常进行!”

李世民的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就好似两柄淬了毒药的宝剑。

我有些畏惧地垂下了脑袋,想了想,又抬起头,直接迎视向他的目光,十分认真地说:“大哥,实话和你说吧,我知道你明天的计划。但你应该看得出,我不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立这头等功。

“我知道大哥是一个奖罚分明的人,所以,我只要明天的计划照常进行。该杀的,杀掉;该获得的,得到。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李世民在与我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眼神厮杀后,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但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明日所筹备之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想要这个作为奖赏,确实有些困难。”

我见他有些动摇,立刻推波助澜道:“太子李建成被咱俩给弄死了,等李元吉等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不肯善罢甘休,必然会率兵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届时,不但会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还会连累到无辜的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不能妇人之仁!吃饭要趁热,下手要趁早。你看,人家李建成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准备了这场鸿门宴,打算给你来个团灭。”我觉得,我越发有奸佞小人的气质了。

李世民目不转睛地看了我半天,最后呵呵一笑,说:“口才不错。这事儿完了之后,你就和魏征一起辅佐我吧。一个佞臣,一个谏臣,不错。”

我忙问:“大哥给我一个什么官?月俸多少啊?有没有良田千顷,家奴无数啊?可不可以一头扎进包子铺里,一口气点上五十斤的大肉包子,都不带心疼的?”

李世民照着我的脑门弹了一下,笑骂道:“给你个妃子!”

我立刻哭丧着脸,说:“你要是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尽管把我弄宫里去。”

李世民摸了摸脑门,感慨道:“你说说,我这是招惹谁了?怎么就遇见你这么一个鬼东西!”

我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吐出两个最糊弄人的字,“缘分。”

李世民望月无语了。

我指了指盗版李建成的尸体,说:“对了,和你说个正事儿。明天兵变啊,还得带上他。”

李世民皱了皱眉,问:“太子已故,还带着他的尸体去做什么?”

我回道:“做戏呗。你不带他去,李元吉会有所怀疑,便不容易成大事。”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却是怕“玄武门之变”这出历史重剧开工后,少了李建成这位重要人物。

李世民点了点头,犹豫道:“可是……”

我了然一笑,说:“天还没亮呢,你们就去早朝了,谁能看清楚谁的脸啊?不都是看个大概么?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希望大哥能让所有人守口如瓶。我是个没啥追求的市井女子,不值得浪费史书上的那些笔墨。元宝在此与大哥别过,祝大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李世民将手压在我的肩膀上,温柔低语道:“既然宝儿对明天的变故如此关心,不如随本王一同去看看吧。”

我瞥了李世民一眼,暗道:这人怎么又变身为温柔腹黑男了?

丫之所以不放我走,一定是怕我破坏了他的计划。我相信,如果此刻我敢撒腿就跑,他一定会提箭就射!

为了小命,我决定先配合他的安排,然后伺机而动。



第七章:跳崖玩儿

大概凌晨三点左右,李世民便让人将我打扮成小厮的模样,然后随他一同进宫。

黑蒙蒙的天,惨白的灯笼,呼呼刮着的冷风,烘托了我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激烈了我见证历史的亢奋。

快步行走间,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试图在兵变的那个瞬间,找个较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偷偷摸摸地观看完整个“玄武门之变”,再想办法回到现代去。

然而,我还是失算了。

走着走着,就听见嗖地一声,紧接着是嗖嗖嗖数声,然后是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再然后是人类的惨叫声和嘶吼声。最后,一切恢复平静。

这个过程似乎十分漫长,也好像在弹指之间便结束了。

东方放出了一丝曙光,但我仍然看不清三步之外的景象。

天空中好像飘起了一场看不见的血雨,让人的鼻息间充斥着浓稠的腥臭味。那些包裹着空气颗粒的鲜血,轻轻地落在肌肤上,然后顺着毛孔钻入骨头里,让人觉得阴寒刺骨。

我有点儿冷,还有点儿呆,压根儿忘记自己是来看热闹的。直到李世民命人将我送回秦王府,直到奴婢们端上来肉包子,我这才恢复了常态,狠狠地嘘了一口气,暗骂自己没出息!

人家李世民杀起自己的亲兄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所以,他能当皇帝。我看人家李世民杀发动兵变,就已经腿软,所以,我只能当个上不了台面的痞子。

悲哀啊!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咧?

不过,还好,我曾一脚踢死了盗版李建民,也算是有胆有谋的奇女子是也!

多想无意,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实际。若是等李世民摆平了宫中的内乱,我再想跑,可就不容易了。

思及此,调整好“时空路由器”,然后开始整理行囊。

这个香炉不错,很符合我的欣赏品味,收好。这几样首饰也不错,挺符合我的气质,收好。这些碗筷还可以,勉强对付用吧,收好。这几只小花瓶也还对付,就别嫌弃了,收好。

将所有贵重物品打包好之后,我将那个不大不小的包裹绑在了自己的左腿上,然后将西瓜刀绑在了右腿上,这才整理了一下裙摆,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想,我刚将脚迈出门槛,就被一群侍卫拦住了去路。

我立刻发飙,冲着侍卫们吼叫起来,直到侍卫长出现,将我恭敬地请回屋里。

回到屋子后,我吵着要吃饭,然后借机敲昏了为我布置饭菜的那名女子,换上了她的衣裙,低着头,推开房门,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这一回,没有人拦我。

我心中得意,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美好的自由啊,我来了!

虽然秦王府很大,但我却认得通向大门的路。大门有守卫,但我却有从侍卫长那里顺手牵羊来的腰牌。

昂首挺胸地走出王府后,我忍不住张大嘴,冲着天空发出三声无声的大笑。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个人才。在经历过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我忽然发现,我低估了自己,我丫地竟然是一奇才!

操起片刀我就一个杀手,放下片刀我就是一代雅贼!王府里来来去去,抖抖裙摆,带走珍玩换钱财!真他妈有才!

我装模做样地整理了一下裙摆,大步向前。

在徒步了一会儿后,我随手拦下一位书生,问:“请问,你知道哪里有悬崖吗?”

那位书生立刻皱眉道:“姑娘,小生劝你莫要轻生。”

我说:“我不是要轻生。我只是想知道哪里有悬崖!”

书生道:“姑娘,你不要欺骗小生。小生虽然才疏学浅,但自认为还有些常识。姑娘想要找悬崖,如果不是为了跳下去,那又是为了什么?”

我说:“我是想跳下去,但不是自杀!”

书生道:“姑娘此话差矣。姑娘既然想要跳崖,又怎么不是轻生?姑娘此番举动,可对得起你的父母?可对得起……啊!你个贱人,竟敢打我?!”

我抡起拳头,照着那书生的脸又是一拳!

书生惨叫着跑开,边跑边喊:“打人啦!打人啦!”

我啐了一口,转头就走。

没想到,还没等走上两步,就看见李世民策马扬鞭地追了过来!

他那一身银色的盔甲在夕阳下镀上了一层绯色,使他看起来既英姿飒爽又温柔多情。

我立刻转回身,撒腿就跑!

那书生以为我在追他,也玩了命地跑!

此时,整条大街上就能看见一幅奇景。秦王李世民率领着一干将领,策马狂追一名婢女和一名书生。

有人猜测,那名婢女是秦王所爱,却不知廉耻地与书生偷情。秦王暴怒,率兵追之。

还有人猜测,秦王有龙阳之好,喜欢那名书生。而那名书生却被他府中的一名婢女勾引,甘愿与她双宿双飞。秦王暴怒,率兵追之。

我在人们猜测的目光中,飞快地奔跑着。奈何腿上绷着一个大包裹,跑起来实在不方便。我想停下来解掉包裹,又怕耽搁了时间,被李世民抓住。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向着那些不容易骑马通过的地方逃窜。

然而,事实证明,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要上树。结果,却发现那名书生在我之前,笨拙地攀爬着大树。

我站在树下,吼道:“你给我下来!”

书生一边往树上爬,一边气喘吁吁地痛哭流涕道:“姑……姑娘,我们……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姑娘何苦……何苦追着小生不放?”

我没时间和他解释,也开始向树上爬去。

那小生却再次被我吓到了,颤声求饶道:“姑娘姑娘,小生错了,请姑娘不要……啊……”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我砸来!

我躲闪不及,被他的身体砸中,随着他一同跌下树。

只听哗啦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我忍着痛,抬脚踢飞压在我身上的书生,颇为气恼地瞪向李世民。

但见他正坐在高头大马上,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啊!他俯下身子,语调温柔地问:“宝儿,什么东西碎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身子,苦哈哈地回道:“骨头。我的骨头碎了。”

李世民指了指我的脚边,说:“没想到,宝儿还是瓷娃娃,碎掉的骨头都掉到地上去了。”

我低下头,果然看见一片碎裂的小瓷瓶残片。

我知道事情败露,索性将手伸到裙子里,解下系在左腿上的包裹,连同别在腰间的侍卫长腰牌,一同扔给一位将领,然后笑吟吟地说:“通过我的测试结果表明,秦王府的防盗能力一般,有待加强。”

李世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手伸向我。

我知道今天是逃不走了,于是做出乖巧的样子,任由李世民将我带入怀中。

马儿一路奔跑,既像是自由的风,又像是一头困兽。

我察觉出李世民的异样,于是拍了拍他的胸脯,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李世民的神色有些疲惫,眼神有些忧郁,淡淡道:“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那就站在悬崖上吧。那里既可以鸟瞰众生,又可以贴近死亡,感受宁静。”

李世民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驾”,向着越发荒无人烟的地方狂奔而去。

来到悬崖上时,尾随在李世民身后的那些将领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他们纷纷用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想,但凡我做出一丁点儿的危险举动,他们就会让我“享受”到万箭穿心的待遇。

我觉得,虽然我与李世民没有相处几天,但最起码的尊重与信任,他还是应该给我的。只可惜,人家是未来的皇帝,不但命金贵,而且疑心重。

我有些不爽,瞪了李世民一眼,没有说话,独自一个人向着悬崖边上走去。

李世民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将领不要跟过来,然后一个人跟在了我的身后,一同向着悬崖边走去。

我打趣道:“王爷你身份金贵,还是让他们贴身保护的好。这万一出个什么闪失,我可承担不起。”

李世民淡淡一笑,说:“宝儿,你我二人相交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我自认为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你为我做得一切,我铭记于心。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晚,应该是你第一次杀人吧?”

我必须承认,李世民的话让我有些感动。虽说不至于泪眼婆娑,但心还是变得柔软起来,“呵呵……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就放倒了一位太子。”

李世民当即问道:“那你第二次打算放倒谁呢?”

我玩笑道:“没准儿就是你哦!怕不怕?”

李世民哈哈一笑,回道:“那宝儿得留在我的身边,这样才会有机会放倒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烫人,让我这个还没尝过情滋味的黄毛丫头有些扛不住。

我略显慌乱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拜托道:“大哥,你家里的老婆够多了,就别到处留情了。小妹我涉世未深,险些中招。”

李世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就别想走了。”

我咧嘴一笑,伸手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世民抱紧我,沙哑道:“我不想折了你的翅膀,想看见你可以代替我一起飞翔。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我坐在那里掌控天下,便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大哥,而是所有子民的皇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用力地点了点头。

像我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如果在皇宫里混,恐怕早晚会成为别人利益下的牺牲品。届时,即使作为大哥的李世民有心保护我,但作为皇上的李世民却要权衡利弊,统筹全局,没准儿就会选择牺牲掉我。

我知道,李世民是真心为我好的。

我很感动,必须极力忍住,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李世民放开我,揉了揉我的脑袋,问:“有没有什么要和大哥说的?”

我吸了吸鼻子,说:“太他妈感人了!”

李世民微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掏出“时空路由器”,调出照相机功能,然后踮起脚尖,抱住李世民的脖子,将两颗脑袋靠在一块儿,“来,大哥,我们留个纪念。我数一二三,然后一起看向这颗木制鸡蛋,笑露八颗牙哈。一二三……”

轻不可察的快门声过后,我呆若木鸡了。

谁……谁能想到,在快门按下的那一个瞬间,李世民会……会亲我一口咧?这人,怎么比我还流氓啊?

我放开李世民的脖子,攥紧了手中的“时空路由器”,一步步向着悬崖边上走去。

李世民厉声喝道:“宝儿,你要做什么?!”

我回过头,凄楚道:“宝儿被你亲了,已经失去了清白,只求一死!”

李世民的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想了我的为人,当即抱胸笑道:“好啊,你跳吧。等你跳下去之后,我就在这里给你建一座贞节牌坊。”

我背对着悬崖,痞气十足地一笑,“别建那东西,我还没嫁人咧。”

李世民招了招手,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元宝,过来,那边危险。”

我深吸一口,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大哥,我真的要走了。相信我,你会是历史上有名的好皇帝。这辈子,我们也许没有机会再见了。大哥,保重,我要回家了。”说完,身子后仰,向悬崖下坠去。



第八章:用金元宝砸死我吧!

我虽然很想将“时空路由器”的返回时间设定在我蹲在T大门口等宁非白的那个时间段里,然后砸了他的车,好和他纠缠不清。但大妈曾说过,我本身所处的现代空间,是不能任由我随意跨越的。而且,穿越在各个时空的平行空间里,还是有一定时间差的。所以,我只需将“时空路由器”设定到返程状态,系统便会自行计算出,我在唐朝呆了几天,在现代需要减去几天,然后就会得出我返程降落的时间。

幸好,返程的降落地点是可以设定的。这样,我就可以直接到达锦绣公墓,不用从悬崖边上爬回家。

我的小算盘打得很响,却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我降落的地点是——锦绣公墓!

当我返回到现代,以金鸡独立的造型,落脚在一块墓碑上的时候,蹲在墓碑前烧着纸币的两名中年人,在与我对视了长达一分钟之后,就那么长着大嘴,直挺挺地昏死了过去。

看来,我还得更加精确地调整一下降落地点。

我风一般地跑向小屋,推开窗户,纵身一跃,跳进屋里。刚一落地,便撞到了某物。紧接着,便与那物滚到了一起。

我误以为,有个小毛贼潜入到我的屋子里准备行窃,于是挥拳便打。不想,那个小毛贼竟冲着我吼道:“元宝!你死哪里去了?!”

听闻此声,我愣是将挥出去的拳头改成了巴掌,在魏小侯爷那滑溜溜的脸上摸了一把。

魏小侯爷被我压倒在地,瞪着瓦亮的杏眼,使劲儿扯着我的头发,质问道:“你说?!我病着的这几天,你都跑到哪里野去了?怎么还接了头发?咦?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服?”

我从他身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说:“我啊,被一位导演看中了,人家让我去出演一个在历史发展中担任着绝顶重要地位的人物——秦王李世民的小婢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本色演出,让我演个流氓什么的,那绝对是得心应手。可那导演偏偏让我演个小婢女,简直是在有辱我的演技!所以,姐姐我就逃回来了。”

魏小侯爷被我忽悠得一愣一愣地,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一把推开我,然后用了招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身,冲着我比划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我见他动作潇洒、身形利落,于是关心地问:“怎么,伤口不疼了?”

魏小侯爷的脸色一白,立刻捂住了腹部,吸着气说:“疼!”

我忙严阵以待,凑了过去,扶住他,“挺住,挺住,一会儿就不疼了。你可别哭啊。”说实话,我最怕魏小侯爷哭。不但让人看着闹心,还他-妈地心疼!

魏小侯爷吸了吸鼻子,将眼中的泪水憋回到了肚子里,横道:“哭个屁!这点儿小伤,就像是蚂蚁咬的,根本就不值得哭!”

我承认,我这个人手欠。我承认,我这个人忒不厚道。我承认,我挺不是人的。总之,我拍了拍魏小侯爷的伤口,问:“真不疼?”

魏小侯爷直勾勾地瞪着我,两行眼泪瞬间狂奔而出,咬牙切齿道:“元宝,小爷我杀了你!”

我和魏小侯爷扭打到一起,皆累得气喘吁吁。

闹过之后,我换了一身衣服,便和他一起回了家,去吃于妈妈“准备”的饭。

魏小侯爷说,于妈妈不知道他受伤这件事儿,让我帮着遮掩一些,别露馅了。

我满口应着,态度十分诚恳。

于妈妈看见我登门混饭,十分开心,一边拉着我的手往沙发上扯,一边指挥着魏小侯爷去洗水果。

魏小侯爷指了指他的腹部,我立刻站起身,冲入厨房,去洗水果。

于妈妈笑得那叫一个暧昧啊,直说:“呵呵……小元宝终于知道疼人了。”

我狂抖了一个,暗道:于妈妈,我是和你儿子睡了很多年,但也只局限于“睡”这个字上面而已,并没有扩展成为某项少儿不宜的运动啊!

客厅里,于妈妈对魏小侯爷说:“儿子,其实妈妈一直有个愿望,想将你托付给一个俊美邪魅的小攻,让他疼你一辈子。这才不枉费妈妈我身为资深腐女一回。不过,现在看你和元宝感情这么好,而元宝除了没长男人的那个东西,也和男人没啥两样了。我啊,也算是知足了。以后啊,你和元宝好好过日子吧。我进去画漫画了。哦,对了,我已经叫完外卖了。等会儿饭菜送到的时候,别忘了叫我出来吃饭。”

我听见门一开一合的声音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冲回到客厅,义愤填膺道:“于妈妈怎么能说我除了没长男人的那个东西,就和男人没啥两样呢?我明明还有生育功能!”

魏小侯爷轻飘飘地扫我一眼,非常淡定地说:“我妈正在画一部男人受孕生子的漫画。”

我立刻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于妈妈不但是位资深的腐女,还是位非常著名的耽美漫画名家。话说她三十九岁生日那一天,曾信誓旦旦地许愿说,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将自己的儿子调教成绝世小受!

魏爸爸是考古界的专家,抽烟喝酒啥都不喜欢,除了爱摆弄一些价值的破铜烂铁之外,就喜欢围着自己的老婆转。虽说不是标准的气管炎,但也绝对是老婆说啥就是啥,说不是啥就不是啥的绝世好男人。

如此一个正直老实的好男人,为了讨好自己的老婆,竟然放任于妈妈对魏小侯爷进行洗脑。但我想,他心中还是挺纠结地。具体表现在,当牙牙学语的魏小侯爷抱住我的小脸要亲亲的时候,魏爸爸对我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与期许。从那以后,但凡魏爸爸考古归来,都会给我买上一份当地的特产,并隔三差五地叫我来家里玩。

这几天,魏爸爸又去挖人家祖坟去了。家里的煤气灶再次出现停火现象。于妈妈口口声声说要请我吃饭,其实就是打个电话,让饭店将做好的饭菜送上来。

门铃响起,送外卖的来了。

魏小侯爷去布置饭菜,我忙闪身躲进他的屋里,打开手机,拨出大爷的号码。

电话通了,里面却传出了大妈的声音。她开口询问了一些关于任务是如何完成的具体细节后,非常满意地表扬了我几句,说:“不错不错,干得不错!虽说没有我第一次完成任务时表现得那么出色,但还算是可圈可点。”

我撇了撇嘴,问:“大妈,咱这个组织有奖金没?不能让我这种维护和平、保护历史、为全人类奉献终身的正义使者饿死在路边啊!”

大妈说:“你没看见我还带着红袖标,四处赚钱呢吗?”

我立刻不乐了,“要是这样,我就不干了!忙活了一溜十三招,在古代累得半死,回到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大妈神秘兮兮地一笑,说:“丫头,你这就不知道了,你现在干得活,其实是一个人人争破脑袋都想干得肥缺啊。”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我解下了那个包裹,而是将其带回到了现代,那么我现在一准儿是个暴发户了!

思及此,我立刻赔笑道:“我刚才说得是笑话,大妈别当真哈。”

大妈又道:“哦,对了,我得告诉你一声,那些古代的古董玉器什么的,你就别惦记了,但凡拿回来,一准是个大麻烦,保不准儿得进局子。”

我心中一痛,忙问:“那金元宝之类的呢?”

大妈慢悠悠地说:“如果你偶尔捡到一块碎银子之类的东西,没人稀罕管你。”

我立刻展露笑颜,“呵呵……我相信,我的运气会不错的。大妈,等我下次捡到碎银子,一定孝敬您一大块!”至于“捡”到的那些金元宝什么的,还是我自己留着吧。

大妈笑呵呵地说:“丫头就是懂事啊。不过,凡是都要有个度,别太过了,免得上头有人来调查,我这边也不好交代。”

我立刻保证道:“放心吧。”转而想到一件事,很好奇地问,“大妈,按理说,你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干了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发家致富啊?”

大妈轻叹一声,回道:“有时候啊,命运这种东西,你不信也不行。等你多去几趟古代后,就会发现,有时候你明明打包了一大堆的金元宝吧,却偏偏得遇上点儿什么事儿,让你想拿都拿不回来。”说到这里,大妈才惊觉自己坦白了心声,忙改口道,“不过,像我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也着实不稀罕那些金灿灿银亮亮的东西。钱财么,不就是身外之物?平淡才是福啊!”

我心里这个鄙视啊,嘴里却附和道:“嗯,是这个理儿。”

又闲话了几句后,大妈说:“丫头,你休息休息,晚上还有一个任务给你。”

我呵呵笑道:“这哪里是叫休息啊,简直就是给个吃饭时间么。”

大妈说:“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责任就有多重,权利就有多大。权利有多大……”

我立刻打算她,“好了大妈,我明白了。”

大妈说:“明白就好。对了,我的手机卡已经补上了,以后你可以直接打我手机。不过,我修手机花了不少钱,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一拍大腿,信誓旦旦道:“大妈,你放心!等我‘捡’到那些‘粪土’,一准儿送来滋润您这朵鲜花。”

大妈呵呵娇笑着,挂上了电话。

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找我接班了。感情儿,我们都是如此不要脸的人啊。

***

吃完晚饭后,于妈妈以前所未有的热情,非要留我住一宿。我因为晚上还有工作,所以谢绝了。

于妈妈轻叹一声,转过身,一边向自己的房间里走,一边嘟囔道:“郁闷!好久没看过‘激情实战’,没有灵感了!”

我和魏小侯爷对视一眼,皆感到背脊发凉。

我问魏小侯爷:“于妈妈平时不会让你脱光衣服了,给她画吧?”

魏小侯爷瞪我一眼,说:“怎么会?不过……她会拿着照相机,偷偷拍我睡觉时的照片,然后发到腐女窝去,给那帮腐女们看。”

我狂抖了一下,转身开溜。

魏小侯爷一把攥住我的手,说:“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回锦绣公墓去。”

我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魏小侯攥住我的手不放,“我晚上想和你一起睡。”

我随口敷衍道:“改天改天。”挣开他的手,一溜烟跑了。

第二次接任务,我对此抱有很大的希望。暗自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揣几个金灿灿的元宝回来!

因此,当我通过“时空路由器”,降落到隋朝皇宫里的一棵大树上,看着树下女子一边亲吻着两锭无比可爱的金元宝,一边呵呵傻笑时,我眼红了。

抢?还是不抢?成为了我抉择上的难题。

在我的犹豫不决中,那名女子突然仰天大笑,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嗷嗷叫道:“I want风生水起!I want玩转江湖!I want建立后宫!I want三千六百七十二个美男!I want数不完的金子!”

穿越的牛人,就是多!我被雷得外焦里nen,险些小命不保。

我抱紧树干,用力点了点头,暗道:先杀后抢!哦,不对,是先杀后‘捡’。

丫地想要三千六百七十二个美男,实在是太过分了!丫地想当女皇,我的李世民大哥可怎么办?没准,等她当上女皇的那天,会下一道圣旨,将李渊的小毛象砍掉,让其进宫当太监咧。

就在我准备拔出西瓜刀了结了她的性命时,一个小丫头匆匆赶来,抚住她的身子,小声埋怨道:“主子,你这两天怎么了?怎么总是对着天空发疯啊?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听说,皇上要宴请大臣,即将设宴于此。”

怀揣着无比美好愿望的穿越者立刻露出了高深的笑容。她拉住小丫头的手,说:“小环呀,你想不想出人头地啊?如果想,你就要帮我哦。到时候,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可舒服呢。”

小环一脸惶恐,忙跪下,求饶道:“主子,求求你放过小环吧。小环不能喝辣的啊。一旦小环喝了辣的,就会腹泻不止,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啊。”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笑,但是,我是来杀人的,所以,我忍。

穿越者瞥了瞥嘴,骂上声,“弱智!”

小环抬起头,一脸茫然,不知道弱智是什么意思。

穿越者笑了笑,搀扶起小环,柔声道:“小环,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喝辣汤的。不过,你等会儿要配合我哦。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吹箫是不是?我们先买通大内总管,争取一个当众表演的机会。然后……呵呵呵……所有人都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

小环疑惑道:“石榴裙下?呀!主子,还是不要了。那样……那样……那样会有损你的清白的。”

穿越者攥紧了拳头,咬牙道:“总之,你听我的话,就成了!”

小环垂下头,乖巧地应了声,“是”。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越走越远,我这才想起来,我是来杀人的!刚想下树,却看见不远处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紧接着,陆陆续续来了很多的宫女。她们手捧鲜花,来这里布景。

树下面的人越来越多,我是想动也不能动了,只能呆坐到树上,等着看热闹。

我心想,以后无论如何一定要选择好降落位置,不能根据大妈给的粗略资料,就选择最靠近穿越者的地点降落。如果那个穿越者正在茅厕里大号,我岂不是要掉到粪坑里去?

胡思乱想中,晚宴已经开始了。

我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隋炀帝长什么模样,但奈何他的头上戴着由一颗颗的珍珠串成的皇冠,遮挡了他的面容。那些珍珠在烛火的映衬下,发出一圈圈贵气逼人的白色光晕,晃得我头晕目眩,心跳加速。有钱,真有钱!

突然,一声重重的鼓点儿响起,吓得我身子一抖,差点儿掉下树去。紧接着,一阵十分密集的鼓点儿响起,如同暴风骤雨般袭来。忽然,鼓声停了,一阵悠扬的箫声由远及近地飘来。

大家顺着萧音举目望去,但见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女,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一边吹萧,一边款款走来。

因为我站得高,所以我能够看见,那个叫小环的丫头,正披着一件黑披风,躲在假山后面,动作娴熟地吹着萧。

枪手!穿着者给自己找了一个枪手!

妈地!忒不要脸了!

小环与穿越者配合的十分默契。当小环停止吹箫,穿越者也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萧,并脚踏着粉红色的花瓣,冲着隋炀帝款款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啊……”

一声尖锐而短处的嚎叫声过后,穿越者……被我……一脚给踩死了!

其实,我是很无辜的。

我对花粉有些过敏,一闻到花香,就想打喷嚏。为了防止自己打喷嚏,我打算用袖子捂住鼻子。不想,我那较长的袖子被我坐到了屁股底下。我一扯袖子,身子就失去了平衡,向着树下栽去。

好巧不巧,那个穿越者正好走到我的脚下,被我一脚踩在了脸上。初步估计,丫被我踩缩腔了。缩腔懂不?就是脖子缩进了胸腔里。

好么,我瞬间完成了任务。

郁闷的是,我不但没有“捡”到金元宝,还被当成了刺客,遭遇了史无前例的追杀。

我的左腿摔伤了,无法快速奔跑。但是,如果不跑,我今天一准儿得将自己的这条小命交待在这里。不得已,我只能重新爬回到树上,快速按下“时空路由器”的返航按钮,然后闭着眼向树下跳去!

妈的,不成功,则成仁!拼了!

降落在锦绣公墓时,已经接近凌晨,墓地里悄无声息,偶尔几声蛐蛐叫听起还来几分惬意。

活着,真好!

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拖着自己那受伤的左腿,从自家院子里走进了自己的小屋。下一回,我一定要将降落地点设定在我的大床上!

一进门,我便看见了两只好似猫头鹰般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脚步微顿,然后拍了拍胸口,骂道:“你个死小子来了也不会点灯啊?!”

魏小侯爷冷笑道:“你看谁捉鬼还点灯的?”

我想伸手开灯,又怕他看见我腿上的伤,于是干脆往床上一躺,将被子裹在身上,装出非常困的样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没想到,这个哈欠打完后,我还真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后,我的身上还穿着从大妈那里拿来的隋朝裙子,但是腿上的伤口却已经被包扎好了。

魏小侯爷盘腿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脸。

我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咧嘴笑了笑,刚想说话,魏小侯爷就抢先开口道:“去拍戏了?”

我点头,微笑。

魏小侯爷突然从身侧摸出一物,然后嗖地一声拔出西瓜刀,冲着我冷笑。

我坐起身,揉了揉他的脸蛋,语重心长道:“冷笑的表情不适合你。”

魏小侯爷瞪起了圆溜溜的杏眼,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苏格兰折耳猫似的,伸出了锋利的小爪子,冲着我挥舞着,气呼呼地咆哮道:“元宝,你给小爷我坦白从宽!你穿着隋朝的衣服,佩戴着唐朝的刀鞘,刀鞘里还插着一把现代的西瓜刀!你说,你三更半夜的到底干什么去了?今天要是说不明白,小爷我剁了你!”

我的小心肝狂斗了一下!他奶奶地,我竟然忘记魏小侯爷那双大眼睛可不是吃素的!

别看丫只有十七岁,但浸淫古董字画已经有十七年了!据于妈妈说,魏爸爸送给魏小侯爷的启蒙教育书,就是一本本印有“古玩鉴赏”等字样的书籍。

我知道有些事儿越是解释,就越是令人怀疑。眼下,魏小侯爷虽然怀疑我身穿隋朝衣裙,手拎唐朝的刀鞘,但百分之八十怀疑我那两样东西是高级仿品。

思及此,我将身子后仰,吊儿郎当地倚靠在了床头上,并伸手从床头柜里摸出半盒阿诗玛,取出一根烟叼在口中,点燃,这才眯着眼说:“我先去了唐朝,勾搭了一下李世民。他认我做了妹妹,送给了我那柄刀鞘。然后,我又去了隋朝,一脚踩死了隋炀帝的妃子。”

魏小侯爷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骂道:“就知道从你的狗嘴里问不出个四五六!”将西瓜刀往床上一撇,自个儿跳到地上,从桌子上拎起一袋热乎乎的包子,扔到我怀里,“撑吧!”

看,魏小侯爷被我的实话忽悠蒙了吧?我心里得意,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含糊地哇哇叫道:“你个臭小子,怎么和姐说话呢?!”

魏小侯爷鄙视道:“就你,还姐呢?我问问你,有你这样当姐的吗?不但做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总蹭我的饭吃。你说你,从我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你请我吃过一块糖吗?”

我立刻赔笑道:“原来你就想要吃我一块糖啊。好说好说,等我发工资的,一准儿给你买一包糖!”

魏小侯爷轻叹一声,坐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道:“元宝,你要是和我叫哥,你以后的伙食费,小爷我都包了。”

我轻轻地扫他一眼,阴深深地笑道:“你怎么好意思拿你父母的血汗钱养我?”

魏小侯爷得意一笑,说:“笨蛋!你知道不知道,小爷我早就自力更生了!”

我眼睛一亮,忙问:“说说,你去哪里出卖色相了?”

魏小侯爷冲着我磨牙道:“元宝!”

我呵呵一笑,“说吧。怎么赚的钱?”

魏小侯爷神秘一笑,回道:“我接了些私活,帮别人鉴定了一些古董字画。”

我鄙视道:“你就吹吧!即使你有那份能耐,谁能相信你一个十七岁的小屁孩啊?”

魏小侯爷说:“你都要笨死了!你以为谁会拿着古董,让我来鉴定真伪?那些人,都是来找我爸的!我骗他们我爸在书房里,但正在研究古董,不方便见客。然后捧着那些人带来的古玩,走进书房,自己关上门鉴赏完毕后,再还给他们。我把自己的鉴赏结果告诉给他们,却让他们误以为那些话是我爸说的。这样,钱自然就落入到了我的腰包。”

我咋舌道:“这也行?!厉害!不过,你悠着点!万一让你爸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魏小侯爷无所谓地说:“他敢扒我一层皮,我妈就能卸掉他两根大腿骨。这事儿,我妈早就知道了。她还表扬我说,‘很有头脑,很有前途,是个当绝世小受的料。’。”

我对于妈妈的敬仰,再次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既然后顾之忧没了,我立刻关心起了实际问题,将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问:“说说,赚了多少?”

魏小侯爷将小下巴一抬,牛哄哄地不看我。

我将一个包子塞进他的嘴里,冲着他挤了挤眼睛,大有讨好的意思。

魏小侯爷咬着包子,颇为不爽地哼哼道:“你没洗手!”说完,将包子咬碎,吞进了肚子里去。

他见我又拿起一个包子准备喂他,忙道:“多少钱你不用管,总之够你吃三年全肉馅大包子的了。这只是刚起步,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

我用胳膊抱紧他的脖子,笑吟吟地说:“既然你兜里有钱了,那就拿出来一些,权当江湖救急吧。”

魏小侯爷冲着我眨了眨他那双看似非常纯洁无辜的大眼睛,说:“元宝,像你这种女人,兜里是不适合揣钱的。”

我挑眉,“什么意思?”

魏小侯爷撅起嘴巴,吹了吹我额前的发丝,然后站起身,笑吟吟地说:“你有钱了,就会变得更野了,到时候,我上哪里找你去啊?”

我想踹他一脚,又怕扯痛了我的伤口。于是,我将身子一扭,倒头便睡。

魏小侯爷误以为我生气了,试探性地推了推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其拖到床上,压在身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猛咬!

魏小侯爷嗷嗷叫着,一会儿叫骂,一会儿求饶。最后,他以两千块钱为代价,终于从我这口锋利的小白牙下,救回了自己的脸。

我吧嗒吧嗒嘴,大骂魏小侯爷的脸不值钱。



第九章:倨傲男子

大妈没想到我完成任务如此神速,除了口头嘉奖外,还给我买了一只雪糕。在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下的是,大妈给我买得那只雪糕,其价值是五角钱。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五毛钱的奶油雪糕,就算是在农村,估计都不好找了。

我在小屋里养了七八天后,又接到了第三个任务。

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要刺杀的人名叫卫少儿。

说卫少儿这个名字,也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如果说霍去病他老妈,估计每个人都会点头表示明白。

卫少儿原本是平阳公主的侍女,与平阳县小吏霍仲孺私通后,生下的霍去病。卫少儿的妹妹是西汉的皇后卫子夫,弟弟是西汉的将军卫青,儿子更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

她的背景虽然很强大,但却不是让我觉得棘手的根本问题。其根本问题是,丫竟然是身体穿越!而且,据大妈得到的可靠消息说,她已经在西汉生活了很多年,不但低调得令人无所察觉出她就是身体穿越者,而且还生出了大汉的冠军侯——霍去病!

这次,她之所以会暴露身份,是为了她的儿子。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骠骑将军霍去病,年仅二十四岁的英年早逝了。

身体穿越者卫少儿熟悉历史,知道霍去病难逃一死,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英年早逝。所以,她开始着手改变历史,想要让霍去病活下去!

大妈给的资料不详细,其中并没有提到身体穿越者卫少儿为什么会成为了卫子夫的姐姐。

对于这个问题,大妈给的答案是:“网上能搜索到的资料我都可以给你。网络上没有的,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真想一鞋底抽在她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上!真想看看能不能从她脸上抽下来几层脸皮?!当然,我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大爷的功夫深不可测,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断送掉了自己的小命。

收拾收拾行囊,我准备上路了。呃……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我拍了拍有些不安的心脏,告诉自己没事儿的。

打开大衣柜,换上西汉时期的普通粗布女装。我发现,以柔弱女子的身份出现,更容易降低别人的防备心,从而更容易达成我的目的。

将“时空路由器”的降落地点设定在距离卫少儿五千米开外的无人地方。这回,我不想突然出现,杀了人就跑,而是想找个机会和她接触一下,然后再决定要如何去做。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给魏小侯爷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我要出门拍外景了,大概需要几天时间才会回来。然后,关机,走人。

到达西汉时,我凭空出现在阳光明媚的午后,然后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峻岭开始发呆。

妈了个腿的,这是哪里啊?!

我向左转,向右转,向前看,向后看,视觉所到之处,皆是此起彼伏的绵延山脉。

我纠结了。

抿了抿唇,我做出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向东走!

当我翻过那座挡在眼前的小山,赫然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座寺庙!目测一下距离,大概也就五千米。看来,卫少儿正在那座寺庙里烧香拜佛咧。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为霍去病求平安符呢?

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能在大妈那精确的扫描仪下躲过这么多年,却为了儿子闹得东窗事发,这样的母爱,挺感人的。如果能不杀她,最好。如果她非要改变历史,我也只能下一回黑手了。哎……

我加快脚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那座寺庙,然后寻个机会将卫少儿堵在一间禅房里,和她好好儿谈一谈。

山路很不好走,看似短短的五千米路,却总是走不到头。

我怕迟则生变,于是甩开膀子,撒腿开跑。

我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在山间穿越,跑得那叫一个畅快琳琳!

跑着跑着,我好像绊在了某个较为柔软的东西上面,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去,砰地一声摔倒在地,啃了一嘴的草!

我呸呸两口吐出口中的草,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好奇重新返回到了将我绊倒的那个东西面前。蹲下,伸手掀开几片大叶子,赫然看见一个直挺挺的男人,就那么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

那个男人身穿一身银灰色的盔甲,脚蹬一双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战靴,一头灰扑扑的长发就那么乱糟糟地披散在身后,一张黑不溜丢的脏脸上还蹭了些绿色的叶子汁。

他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就像……就像是死了一样!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没有气!我一向奉行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这一摸不要紧,我发现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身体还有体温!

我蹲在他的身边,歪个脑袋看着他,然后用手拍了怕他的脸,说:“没死就吭一声,死了就算了。”

见他没有吭声,我稍微纠结了一下,再次说道:“我觉得你好像没太死透,可以死马当活马医。这样吧,如果我能从你身上翻出一锭金元宝,姐姐我就小小地牺牲一下,给你做一次人工呼吸。”说完,我立刻伸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结果大失所望,别说金元宝了,就连一个铜板儿都没找到!

我轻叹一声,十分扼腕地说:“不是我不救你,是我们没有缘分啊。”刚要站起身,就觉得有人在我的后背上踢了一脚,导致我的身体前扑,好巧不巧地扑倒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嘴巴触碰到了一片柔软。

那个男人瞬间睁开了眼睛,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深邃,黝黑,冰冷,坚韧!就像是两柄被收藏入刀鞘里的宝剑,只等着有朝一日露锋芒,大杀四方!

我的身子有些发抖,嘴唇也有些哆嗦,就那么与他对视着,直到确定他不会突然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我这才暂时将心放回到肚子里,然后缓缓地直起腰,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见他仍旧毫无反应,这才狠狠地嘘了一口,骂道:“姑奶奶我好久没吃人肉了,你丫再敢作怪,小心我就地取材,点起火堆烤了你!”说完,想起刚才身后好像有个东西踢了我一脚,立刻吓得我汗毛直立。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再次吓得我跌坐到了地上。

妈妈咪啊,好大一张……马脸!

谁能想到,我的身后竟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匹马?!

它低着头,与我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大了一个响鼻,喷了我一脸鼻涕!

我愤怒了,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后,一个高从地上蹿起,张牙舞爪地跳到马背上,与其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人马对抗赛。

我不懂得驯马,但我却知道,要紧紧地缠住它,绝对不能让它将我扔地上去。

我用双腿夹着它的腰身,用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它的脖子,但凡它想要将我甩下去,我就会张开嘴巴,狠狠地咬它的后脖子!

当我将它的后脖子毛咬秃了好几块之后,它终于消停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看样子是委屈至极。

我狠狠地吐掉口中的马毛,骂道:“你个牲口,再敢甩我下马,我就割了你的马鞭!”

“它是母马。”有个低沉性感的声音说。

我猖狂一笑,说:“那就一辈子不让它享受当母马的权利!”说完这话,我微微一愣,随即顺着声音看去,但见那个“已经死掉的男人”正斜倚在树干上,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的小心肝颤了又颤儿,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问:“不是诈尸吧?”

那名男子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那眼神儿,还别说,真他妈地酷毕了!

我奉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突然大喝一声“驾!”,策马狂奔而去。

那个男人不但被我踩了一脚,还被我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却始终装死,不肯说话。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注意,所以还是走为上策。

像那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事实证明,有些人你还真是躲不起。

我这边策马狂奔,他那边撒腿就追。人家也不喊什么“你别跑,停下!”之类的傻话。他就只像一只捕猎的黑豹那样,悄然无声地奔跑,跳跃,追逐……

每当我回过头,都能看见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看,使我产生了一种逃不掉的错觉。好吧。我承认,是直觉。

女人的直觉你千万别小瞧,这不,我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他追上,拦住了去路。

我看着他一步步地向我走来,动作是那么的轻盈,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声音。但是,他每踏出一步,你就会在心里产生一种畏惧感,甚至有种仓皇而逃的冲动。

我以为他会一巴掌将我掴下马。但实际上,他只是摸了摸马头,然后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胯下的马儿,很温柔地嘶叫了一声后,就那么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任我是如何拍它的马屁股,它都不肯再次帮我逃跑。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畜生”,然后扬起笑脸,冲着走前前面的那人喊道:“喂,这位……这位大哥,我家中还有急事,就不陪你在山间漫步了。”我勒紧缰绳,跳下大马,刚要转身离开,却看见那个男人一声不响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就这样,我们“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彼此,直到一阵微风刮过,我终于轻启朱唇,情真意切道:“大哥,你该洗洗澡了。”

在男子愣神儿的当口,我已经快步离开,向着卫少儿所在的寺庙奔去。

当我跑到地方,得到的答案却是,那位女施主早已离去。

我向小和尚问清了下山的路后,便悻悻然地离开了。

下山的路很漫长,我走着走着就饿了。

我有些后悔没有背一袋子包子出来,更后悔没有在寺庙里讨要一碗斋饭。眼见着现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早点儿吃得难比登天。我低垂着脑袋,期待着某只笨兔子能撞到我的脚边。

幸运的是,我虽然没等到笨兔子,但却看见了几棵山参!

我抽出西瓜刀,一顿猛挖,终于挖出四棵小的可怜的山参。

我一口气吞下三棵后,将剩下的那一小棵山参塞进了腰带里,以备不时之需。

三棵小山参下肚后,没觉得肚子饱,却觉得浑身燥热,有股子力气在身体里滋长,似乎正顺着血管往头上涌。

我吸了吸有些发痒的鼻子,撒丫子开始奔跑。

一口气跑到山下时,鼻血早已狂流不止。再说一句实话,我每个月的那点儿经血,都不如这次的鼻血流量来得汹涌澎湃,热情洋溢。

我的鼻血流呀流啊,流得我头昏脑胀,腿脚发软,双眼朦胧。影影绰绰中似乎看见一个男人向我走来,我怕自己遇见坏人,惨遭辣手摧花,想要启动“时空路由器”返回到现代,却无力攀爬到树上,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冲着那人虚弱地说了句,“我是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小妾”,然后两眼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

昏迷之前,我想的是——霍去病的威名无人不知,如果有人想要轻薄我,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顾及一下自己的小命。

醒来后,我想的是——谁把我送寺庙里来了?

问过小和尚后,才知道,昨天有位蓬头垢面的将军,将我送到了这里。那位将军还让小和尚转告我,让我在此地等他三天。三天后,他来接我。

我想了想,便想到了那位蓬头垢面的将军是谁了。丫应该就是那个被我踩了一脚,摸了一遍,啃了一嘴的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让我等他来接啊?莫不是被我一啃定情了吧?呵呵……

我笑得有些得意,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时空路由器”。这一摸不好,吓得我差点儿魂飞西天!我的“时空路由器”不见了!

我一把抓住小和尚,问他看没看见我脖子上挂着的那每枚木制鸡蛋。

小和尚说他没看见。

我傻了,跌坐到床上,开始冥思苦想。

想来想去,最后将嫌疑人锁定在了那个蓬头垢面的臭男人身上!

一定是他拿走了我的“时空路由器”,所以才会让我在此处等他三天。

他奶奶地,我怎么就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何用意呢?

妈妈咪啊,难道说……他认识霍去病?所以,让我在这里等他三天,好带霍去病来接我?

事情大条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我被他带到霍去病那里去,一准儿露馅。届时,霍去病一定会把我当成危险人物隔离开来。

思及此,我毅然决定,先下山去找卫少儿。等三天之约到了,我再回来。相信凭借我的本事,想从那位蓬头垢面的男人身上摸走“时空路由器”,简直易如反掌。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我立刻与小和尚告别,并告诉他我会准时回来赴三天之约。

下山后,我打听好卫少儿的住处,便直奔而去。

今天在街道上活动着的人群十分热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我问清楚情况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骠骑将军凯旋归来的大好日子,家家户户都涌上街道,守候在道路的两边,等着用热情的笑脸迎接这位屡战屡胜的战神级人物,想要一睹他的绝世风采。

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是钱袋满满。

掂量着手中的钱袋,我也同路人一起露出了璀璨的笑容。呵呵……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我先是为自己买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裙,然后找到一间小饭馆,狠狠地吃一顿,再然后就开始向着卫少儿的府邸方向溜达。

我不是不好奇战神级人物霍去病,只是想守株待兔而已。我相信,只要我能混到卫少儿的身边,看到霍去病那是迟早的事儿。

此时,卫少儿的府邸就好像是一只蜂箱,周围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有的是来送礼的,有的是来看热闹的,有的是来攀关系的,有的是来占便宜的……

当然,也有居心叵测的。例如,我。

我见场面混乱,便想浑水摸鱼,摸进卫少儿的府邸。

谁想到,卫少儿为人低调,竟然干脆关闭了大门,谢绝一切送礼的人。

哎……我真想在卫少儿她家大门的旁边,竖起一块牌子,写上“代收礼金处”。

此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热情的欢呼。有人喊着:“骠骑将军回来了!”“骠骑将军进宫面圣去了!”“骠骑将军好威武!”“骠骑将军乃神人也!”……

我忙踮起脚尖,向远处眺望,却只看见那面绣有“霍”字的军旗,在我的视线里一闪而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见天时地利人和一样没有,便只能悻悻地找家客栈,暂时住下,等明日再作打算。

第二天,我扯了一条白布系在头上,然后跑到卫少儿家的斜对面,坐在一块石头上,扯着嗓门嚎叫道:“卖身葬父了!卖身葬父了!各位走过路过的大叔大婶相公娘子们,请往这里看一看。这里有清秀可人的小女子一名,端茶倒水不在话下,按腿捶背样样在行。因为要为老父亲买一口薄棺,所以不惜便宜卖啦!”

我这一吆喝,立刻有不少人围了上来。

有些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有些人则是开口问价。

但凡开口问价者,我都让他先出价,然后再一脸歉意的摇头,说:“价格太低,不能卖。”

问价者不悦道:“你不是说要给你的老父亲买一口薄棺吗?本大爷出的银子,够买两口薄棺了!”

我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说:“我老父亲的薄棺上,是要镶嵌珠宝的。”

问价者无语了。

这时,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被砰地一声扔到了我的面前。袋口微敞,十来锭金灿灿的金元宝就那样静悄悄地躺在里面,刺激着我那向来不坚定的意志。我的眼神立刻就直了。

现在的我,除了紧紧地盯着那些金元宝,已经丧失了行动与思考的能力。只听见一个男人问:“够了吧?”

我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些金元宝,回道:“够了!”

那个男人说:“那好,你随我回府吧。”

我用微微颤抖的手,从腰带里摸出那根皱巴巴的小山参,眼也不抬地随手递了出去,“喏。拿走。”

那个男人微微一愣,问:“什么意思?”

我收好金元宝,将其抱在怀里,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幸福表情,陶醉道:“都说是卖参葬父了。难道阁下不懂,何谓人参?其实,这可不是一颗普通的人参啊,它来自于……咳咳……咳咳咳……”我怕男人抢回金元宝,便开始笑着忽悠他。在转头看向他的那个瞬间,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那个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衣裤,脚蹬一双同色系的软底长靴。很简洁干练的装扮,没有一点儿花纹和装饰,却让人觉得英气逼人。

他包裹在黑色衣裤下的身材高挑而健壮,两条长腿更是笔直而修长,充满了力量。

他的眼神儿很冷,很犀利;他的鼻子很挺拔,很刚毅;他的唇形很漂亮,很立体,但线条并不柔和;他那头黑墨似的发丝看起来很硬,就好像是一根根随时会勒断人脖子的钢丝。

当几缕黑发划过他古铜色的肌肤,你便会明白何谓铮铮铁骨、俊朗男儿!

他就好像是一只翱翔于九天的雄鹰,简单,直接,凶残,冷酷,倨傲。他鸟瞰着苍茫大地上的生命,在金戈铁马中决断生死!

气场这种东西,是最奇妙的。你明明看不见它,但却能感觉到它。所以,当他往人群中那么一站,围在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立刻下意识地向两边退开。

说实话,这男人我瞧着有点儿眼熟。

当然,这还不是导致我发出一阵猛烈咳嗽的原因。

其直接原因是——丫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名叫“时空路由器”的东西!

真是,人间何处不相逢啊。

咳嗽过后,我立刻凑了上去,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又见了。没想到你洗干净之后,也是一俊朗男儿啊。呵呵……为了感谢你救我一命,我打算请你吃饭。你千万不要推迟,否则就是瞧不起我。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女人请吃饭,大可以在结账的时候,动作麻利一点儿哈。”为了防止他将金元宝要回去,我当机立断,将那棵小的可怜的山参塞进了他的手中,“喏,从现在起,这棵汇集天地灵气与一身的山参王,就是你的了!”

男人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轻轻地扫了我一眼,转身便走。

我忙追了上去,问:“喂,你干什么去?”

男人简洁扼要地回道:“吃饭。”

我与他并肩走在一起,假装刚看见他脖子上挂着的“时空路由器”,惊喜道:“呀!我的木鸡蛋原来被你拣去了!这条项链虽然不值钱,但我戴了很久,还真生出了一些割舍不掉的感情呢。谢谢你哦。”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其意不言而喻。

男人却仿佛不明白我的意思,直接无视掉我伸出的那只小手。

我皱了皱眉,再次拦住他,固执地伸出手,认真地说:“谢谢!”

男人停下脚步,直视着我的眼睛,问:“你是霍去病的小妾?”

我心道不妙,不禁头皮发麻,小心谨慎地问:“你……认识他?”

男人不回答,只是酷酷地看着我。

我将心一横,哽咽道:“其实,我与他只是露水姻缘。我虽然深爱他,但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攀高枝。这位大哥,你休要在他面前提起我,免得彼此尴尬。此生,我为浮萍,飘到哪里便是哪里吧。”

在我唱做俱佳的表演下,男人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就连唇角都微微上扬了起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那笑容让我浑身不舒服,心头的不安感竟然在渐渐扩大。

就在这时,一队正在寻街的士兵迎面走来。走在队伍前的那名小队长一看见男人,立刻振臂高呼,“骠骑将军英勇!”。紧接着,一群士兵随之高呼。

瞬间,大街小巷里钻出了年女老少不下二百人!他们在距离我们三步之外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这些人里,无论是士兵还是普通老百姓,无乱是王孙贵族还是闺中小姐皆露出了雀跃的表情,满眼崇拜地注视着男人。

我站在被人围成的这个小圈子里,傻乎乎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踏破匈奴胆的民族英雄——霍去病!

四目相对,我的小心肝乱颤,脑袋里嗡地一声,所以的小心思都被“霍去病”三个字轰飞了。我使劲儿吞咽了两口口水,小声问:“我刚才说得那些话,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么?”

霍去病给予了一个非常直接的答复,“我的听觉向来很好。”

我咧嘴一笑,忽然大声喊道:“骠骑将军,英勇无敌!”

在我的带动下,人群再次沸腾了。

有些害羞带挈的小丫头,纷纷取下头上的绢花,向着霍去病丢去。也有些店铺老板,拎出两坛子好酒就要送给霍去病。

借此混乱,我一猫腰,钻入人群,正打算开溜,却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了手腕,任我是如何上蹿下跳、生拉硬扯,却始终挣脱不开那只大手的钳制。

情急之下,我张开嘴巴,照着霍去病的手背咬去!

呜……牙疼!

我见霍去病是铁了心不放我走,心中忽生出一计!

我低下头,伸出软软的小舌头,轻轻地舔舐着霍去病的手指。

霍去病的手一抖,竟然就那么松开了对我的钳制。

我掉头钻入人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我逃远后,才忽然想起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儿——我的“时空路由器”还挂在丫的脖子上!



第十章:大哥举不举?

我想了想,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又折返了回去。结果,那群情沸腾的场面早已散场,霍去病更是不见踪影。

我拎着一小袋金元宝,傻乎乎地站在街道上,不知道要何去何从。“时空路由器”不在手中,我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喽。

听闻汉武帝曾赏赐给霍去病一座豪宅,他却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就那么傻乎乎地将一座豪宅推了回去。眼下,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霍去病。

嘿!我还就不信了!只要我找到卫少儿,还等不到你霍去病?!

思及此,我立刻转过身,向着卫少儿的府邸走去。

好巧不巧,正好赶上她家招一些粗使丫头。

那应聘者的队伍,简直可以媲美一支女子军团。那清一色的妙龄少女,个个儿穿红挂绿,打扮得跟小新娘子似的。

我一看,便明白了,感情儿这些妙龄少女哪里是来应聘当短工的,简直就是想要充当电热毯,为霍去病暖床地!

我不屑地瞥了瞥嘴,然后站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我前面站着一位大嘴巴的姑娘。她身穿一身漂亮的鹅黄色衣裙,脚蹬一双粉色的小绣花鞋。她见我一身粗布衣服,有些嫌弃地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厌恶地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别靠近她。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将眼睛揉红,将泪眼揉出眼眶,哽咽道:“姑娘,你爹爹怎么和我爹爹一样,那么狠心呐!”

那位姑娘回头瞪我一眼,低声喝道:“你爹爹才狠心呢!”

奇?我哽咽道:“说得对,我爹爹就是狠心!他……他明知道,骠骑将军在战场上受过伤,不能行人道。还……还……还命我进府去勾引他。呜呜……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这岂不是让我守活寡么?女儿家大好的青春,就要这么浪费在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身上,这让我可怎么活啊!”我越哭越来劲儿,简直就是痛不欲生啊!

书?女人是天生八卦的,我此话一出,姑娘们便开始了窃窃私语。

流言蜚语是散播最快的病毒,不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从队尾传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虽说那些女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却都保持着观望态度,不肯轻易离开。

我见时机已经成熟,便率先走出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本姑娘要找个能疼我的好男人,不要守活寡!没有希望的生活,就是地狱!本姑娘不干了!”转身,大步离开,然后躲在树后面,伺机而动。

不多时,有些心智不坚的姑娘开始离去。紧接着,大批大批的姑娘皆相继离开。剩下的,仅是一些家里十分贫穷的姑娘。

我悄悄靠了过去,小声道:“你们听说了吗,骠骑将军不但不能人道,而且……而且还常常虐待奴婢。虽说死在他手下的奴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谁让皇上宠他,不予追究呢。哎……像我们这些身份低贱的人,死了也没有人会替我们讨个公道啊。”

有些丫头被我吓到,有些却对我怒目而视,厉声喝道:“你休要胡说!”

我恨声道:“我才没有胡说!我姐姐曾经服侍过骠骑将军,却被他……被他活活儿踢死了!只因为……只因为我姐姐知道了他的秘密。知道他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如今,你们都知道了他的秘密,怎么还敢进府为奴?就不怕被他一刀砍成两截?”

那些胆小的丫头被我吓到,纷纷颤声问道:“你……你说得……是……是真得吗?”

我指了指卫少儿的府邸,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如果不是真的,那位老夫人的府中为什么总招粗使丫头?如果这个消息不是真的,那些穿着华美的姑娘们,又怎会纷纷离去?她们是不愿意这样不明白白的死啊!”

话音刚落,那些穿着寒酸的丫头纷纷变了脸色,抬腿就要跑。

我咬了咬牙,递出一锭金元宝,说:“你们拿回去分了吧。”

丫头们愣住了。其中一人激动地问:“姑娘,您这是……”

我双手合十,道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丫头们齐刷刷地唤了一声,“师太?!”

我囧了一个,忙摆手道:“去吧,去吧,师太我早已还俗,但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坠入人间地狱。大家都散了吧。”

就这样,在管家到来之前,我打发掉了所有和我竞争的应聘者。在王管家满眼疑惑的目光中,我单枪匹马,应聘成功。

管家叫来一个名叫碧河的姑娘,说让我听她指挥,便去忙了。

碧河先是带着我去换了身衣裙,然后给我讲了讲府里的规矩,最后交代了我的工作,负责洗菜。

碧河这个人很直接,分配完我所负责的工作后,便将我扔在了一大堆的菜叶子面前。

我本想找个空闲去卫少儿的面前转转,奈何工作量很重,压根儿就没时间偷懒。

当碧河来视察工作的时,当她看见被我蹂躏过的菜叶子后,终于……暴怒了!

我见她想要赶我出府,便将她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塞给她一锭金元宝。

碧河的手中虽然攥紧了金元宝,但却满眼警惕地盯着我,问:“你到底意欲何为?”

我呵呵一笑,说:“碧姐姐,实不相瞒,我只是想目睹一下骠骑将军的风采,顺便讨一下老夫人的欢心。碧姐姐帮个忙吧。”

碧河了然地点了点头,将金元宝收入袖口,笑道:“一看妹妹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做不惯这些粗活。不过,这府中的人都看着呢,姐姐我也不好太偏袒妹妹了。”

我立刻又摸出一锭金元宝,送到碧河的手中。

碧河笑得那叫一个亲切啊,“妹妹来得巧,老夫人思子心切,今天晚上便要设宴为将军接风。妹妹等会儿就负责为将军斟酒吧。”

我见目的达到,脸上立刻笑出了一朵大花。

碧河怕我不懂规矩,连累到她,非让我跟在她的身边,学学服侍将军的礼节。

我本想去找卫少儿,却不得不跟在她的身边,装出虚心求教的样子。

如此这般,直到夜幕降临,府中开始张灯结彩,热闹起来。

为了不让霍去病认出我,我向碧河借了些胭脂水粉,努力改变着自己的面貌。

我实在是不擅长化妆,只能将眉毛画粗,将眼睛画大,将嘴巴抹红,将脸擦黑一些。反正到时候天一黑,谁还能看清楚我画了个什么妆?

碧河以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问:“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妹妹这妆画得实在有些……”

我做出无限憧憬状,“将军的品味也许与众不同。妹妹自知样貌一般,不如搏它一个与众不同!”

碧河的唇瓣颤抖了两下,最终却啥也没说。

呵呵……她收我钱财,就必须要为我消灾,否则小鬼难缠喽!

碧河将我安排在霍去病座位的后面。

我低垂着脑袋,尽量让自己成为不引人注目的影子。直到卫少儿和霍去病相携入座,我这才上前一步,跪下,为霍去病斟满杯中酒。

今天这个家宴,来了不少亲朋好友。其中,不但有大将军卫青,还有很多在历时上留下一笔的名人。

卫子夫虽然没有来,但却派人送来了礼物。

我收敛心神,不敢四处张望,乖巧地跪在霍去病的身边,听着众人对他的赞美之词,听着卫少儿柔声与他闲话家常。

待到家宴即将结束,众人举杯同饮杯中酒的时候,我用一把小剪刀,悄然无声地剪断了霍去病脖子上的麻绳,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时空路由器”。

我刚想功成身退,手腕却被霍去病一把抓住!

我心道坏了,果然坏了!

霍去病那厮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直视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当然,姐姐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会怕他一个小小的眼神儿?最要不得的是,丫竟然冲着我勾起了唇角,笑了!

那笑,就好像守株待兔成功的老爷爷,端得是自信满满的狡诈!

我顿时觉得自己特傻B!竟然去偷挂在霍去病脖子上的“时空路由器”!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外加找死。

卫少儿柔声询问道:“去病,怎么了?”

我抬头向卫少儿看去,但见此女也就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月牙色的长裙,体态婀娜,气质如兰,面带微笑,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脾气的女人。

卫少儿看见我时,竟然微微一愣,随即呵呵笑道:“这个丫头,怎么将自己画成了此番摸样?”

我用力扯了扯被霍去病攥着的手腕,没扯动。于是,立刻将赌注压在了卫少儿的身上,讨好道:“小女子自知,无论怎么打扮,也不过是中等之姿。夫人绝色姿容,莫要见笑哈。”

甭管你是多大年纪的女人,就没有一个不喜欢别人夸奖她貌美如花的。

我此话一出,卫少儿立刻笑得花枝乱颤,温温柔柔地嗔了句,“死丫头,嘴巴倒是甜。”

我打蛇棍上爬,立刻说道:“小女子仰慕夫人已久,今日能进府当名粗使丫头,实在是祖坟上冒青烟。夫人,不如您就收我贴身伺候吧。”

卫少儿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问:“你就是今天新招进来的处粗使丫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唯一一个来应征的丫头?”

我答道:“是。还请夫人成全。”

卫少儿竟然叫来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指了指我,问:“是她么?”

那姑娘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恭敬地回道:“回禀夫人,就是她。”

我越看越觉得那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面熟啊。嘿,你还别说,真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心惊!丫不正是今日应征粗使丫头时,排在我前面的那位么?

我真想撒腿就跑,奈何手腕被霍去病攥住,任我是如何上蹿下跳,就是逃不出他的钳制。

历史再次重演,我舔了舔舌头,小声威胁道:“你放手!再不放手,我还舔你手指头!”

霍去病转开头不看我。

我见他不把我的威胁当回事儿,当即咬牙切齿地小声骂道:“你个闷骚货!姐姐我就知道,你就是想让我舔你的手指头!你给我松手!松手听见没?!”

霍去病稳坐如钟,自斟自饮,怡然自得。

我刚想再骂,他突然转过头,说:“是你散播那些谣言,说我……不举?”

我立刻否认道:“不是我!”

那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立刻跳出来,指证道:“是她!就是她!我们很多人都听见了,就是她说的!”

霍去病攥着我的手指微微用力,我立刻孬种地嗷嗷惨叫了起来,求饶道:“别捏别捏,痛啊!我说还不成么?我确实没有说你不举,我只是说你不能人道而已。别捏别捏,我认罪还不成么?”

卫少儿皱了皱眉毛,眼含不悦道:“你可知,你这样信口雌黄,污蔑朝廷忠臣,是要被处以酷刑的!”

我眼睛瞬间睁大,“啥酷刑?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啊?我能不能提个请求,将我从悬崖上推下去,成不?”

卫少儿微愣过后,摇头道:“会先剪断你的舌头,让你不能再继续妄言,然后……”

我的脸色惨变,问:“能通融一下不?”

卫少儿忽然厉声喝道:“说!到底是谁让你污蔑我儿?!”

我吓得一抖,忙就近抱住了霍去病的胳膊,说:“没……没人让我污蔑他,我们……我们闹着玩呢。”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霍去病的身上,但见他非常从容地饮下杯中酒,然后对卫少儿说:“母亲,她是我的小妾。”

我立刻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是他的小妾。因为不想让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接近他,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一个不入流的法子。夫人,莫怪哈。”

卫少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霍去病,最后竟然微微一笑,说:“既然是家务事,那我这个做婆婆的自然不好多掺和。来人啊,将去病的小妾带下去沐浴,然后送到去病的房里。”

霍去病站起身,对卫少儿说:“不劳母亲费心,我带她下去就可以了。”

卫少儿笑容璀璨,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们去吧。”

我估计,卫少儿见他儿子二十四了还没收过一个小妾,也怀疑他是否不举。今天,她见霍去病说我是他的小妾,虽然未必相信.,但也乐意通过我来测试一下他儿子的性能力。

我这个倒霉蛋,就这么撞抢口上了!还真应了那句话——祸从口出啊!

霍去病直接将我扔进了一间浴室里,简明扼要地说:“沐浴。”

我冲着他挥了挥爪子,然后将门一关,就准备想办法逃跑。

不想,霍去病竟然又一掌拍开了木门,然后大步向我走来。

我眨了眨眼睛,问:“你……你也要沐浴?”

霍去病伸出手,再次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立刻紧张起来,磕巴道:“你……你给我个思想准备,让……让我自己洗,成不?”

霍去病缓缓地勾唇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实话实说,“元宝。”

霍去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手腕,只觉得脑门被炮轰了,整个人终于爆发了!冲着霍去病的背影骂道:“你个挨千刀的,还我鸡蛋!”丫地,竟然又拿走了我的“时空路由器”!

霍去病这人,看似冷漠、倨傲,但实则心思细腻,奸诈无比!丫地看出了“时空路由器”对于我的重要性,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夺我宝贝!

这领兵打仗的人,真他妈不好对付!

我愤愤不平地脱下衣裙,抬腿迈进浴池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我的身子很放松,但脑中却飞快地思考着,如何才能接近卫少儿,怎样才能夺回“时空路由器”。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拿回“时空路由器”,为自己留条退路。万一我先找到卫少儿,讲明白我的意图,丫没准儿狗急跳墙,先让人灭了我。

“时空路由器”啊“时空路由器”,怎么才能拿回来呢?硬抢?不行。偷?更不行!色诱?也许……大概……没准能有用?低头看了看我胸前那两只极其期盼着二次发育的小肉蛋,我打从心底感觉到了无奈。色诱,还是算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霍去病胸口那两块肌肉,都比我有看头。

想了很多,却也没想到一个可行性的法子。

轻叹一声,从水中站起身。整理好自己后,推开了浴室的木门。

月光中,霍去病背着手,站在一棵桂花树下。他的背影如同一棵笔直的青松,傲然地站立于天地间。他的肩膀上落着两片桂花花瓣,使他的铮铮铁骨染上了一丝轻柔,很淡,很醉人。

我没想到他会一直在门口等我,所以有些不太自然地走到他的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凝视着月光。

看了半天后,我觉得有些无聊,所以率先开口道:“嫦娥姐姐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这个时候,无论你怎么眺望,也等不到她轻解衣衫。不如,早晨再来?”

霍去病看了我一眼后,忽然颤抖着肩膀,笑出了声。

我可以非常中肯地说,他的声音很性感,不去做声优可惜了。他的体型很完美,不去拍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实在对不起那么多如饥似渴的怀春少女。

霍去病在我三分下流、七分色情的目光中,终于有些扛不住了,轻轻地说了句,“睡觉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立刻澄清道:“你别看我眼神儿挺下流的,但其实我是个挺纯洁的女人,不会想那些色情的事儿。”

霍去病微微一挑眉梢,再一次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他的怀中,用低柔的语气说:“不怕,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让你慢慢想。”

我萌了,我蒙了,我开始挣扎了。

霍去病收紧手臂,环抱住我的腰肢,在我的耳边低语道:“别动,母亲派人看着呢。”

我的耳朵十分敏感,但凡谁冲着我的耳朵吹一口气儿,我都得哆嗦两下。可想而知,当霍去病对我耳语时,我的身子便会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霍去病问:“冷?”

我顺水推舟,点了点头,“有点儿。”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他我的弱点。

霍去病双臂一揽,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他的房间,轻轻放到床上。

我从床上坐起身,笑吟吟地说:“你是英雄,不能强行霸占民女!”

霍去病不语,再次将我推倒在床上。

我一弹而起,恐吓道:“你要注意自己的行为,否则我找一群说书的,编几段‘精彩’的小故事,让你遗臭万年!”

霍去病再次将我推倒在了床上。

我气极,一捶床铺,坐起身,吼道:“我告诉你,姐姐我睡觉的时候会咬人!甭管什么长条状的物体,但凡触碰到我的身体,姐姐我就会把他咬下来!你信不信?不信,你就上来!”

霍去病的目光不善,如同一匹愤怒的黑豹般,紧紧地盯着我。

我有些胆怯,赔笑道:“你睡、你睡,甭和我客气哈。就当是自己人,随便睡。”

霍去病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只是想帮你盖上被子而已。”

我当即狠狠地嘘了一口气,骂道:“你说你,什么人啊?!盖被子就说盖被子呗,你一个劲儿地往床上推我做什么?亏得我身子骨结实,要不然还不得让你推散架子了?去去去,外边睡去!”

霍去病冲着我扬起了下巴,攥紧了拳头。

我立刻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小声问:“人民的英雄啊,您不会对小女子动粗吧?”

霍去病慢慢将拳头放开,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的身子后仰,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吊儿郎当地说:“天晚了,睡觉去吧。”

霍去病站在我的床边不走,非要阐述一个事实,“这是我的床。”

我斜眼瞪他,“那就换一个!我可跟你说,我虽然不是男女通吃,但绝对是男女通打。你要是惹毛了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骠骑将……啊……”

霍去病突然扑到到我的身上,压住我的手脚,直视着我的眼睛,用低沉性感的声音说了句:“你这个女人……”

我满眼挑衅地看着他,“我这个女人怎么?如果你想强奸我呢,就请先撕烂我的衣服;如果你想打我呢,就要先甩开膀子;如果你想恐吓我呢,那就对不起了,我对于一个已经承诺自己不打女人的男人,是压根儿不会怕地。”

霍去病的眸子缩了又缩,选择了沉默。

我承认,论排兵布阵我比不过他,但要是论耍无赖,谁敢和我比啊?

我得意地笑道:“我知道你看着我闹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如,你把那枚木鸡蛋还给我,我立马走人,保证以后都不在你眼前晃悠。如违此誓,让我从悬崖上……”

霍去病冷哼一声,放开我,站起身,断然道:“不可能!”

我立刻扯住他的袖子,问:“你要那枚木鸡蛋也没有用,为什么就不能还给我?”

霍去病冲着我笑露一口白牙,说:“因为……我不愿意!”转身,走向外间,躺在了床榻上。

我望着他的背影,非常“深情”地吼出了两个字,“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