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怒了
叶定本来不想偷听的,他从血检室里走出来,恰巧看见乔白和他的那堆“姐妹淘”挤在一起聊天,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笑得那麽开心,十分扎眼。
混蛋!和女人聊天就有那麽开心吗?笑的那麽贱,一定是在聊色情话题。於是,抱著“不允许在医院里公然讨论色情淫秽话题”的想法,他决定去听一下,就听一下。
兔子的确在聊色情话题,只是,这色情,与他有关。
那一句句下流情色的话语,被兔子像聊家常便饭似地语气说出来,纵使没有指名道姓,仍令他感到一种莫大的羞辱。
“闭嘴!”
小护士们没想到他会出现,顿时悚然,再看他一脸怒火,更加悚然,冷汗都冒了出来。
乔白倒是镇定自若,眨巴著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地问:“怎麽了?叶医生,我有说什麽不好的事吗?”
岂止不好!简直就是下流!
当著众人的面,叶定不好把话挑明,只能压著怒气,低声责问:“这是医院,你都在聊些什麽!麻烦你注意一下环境!”
“我很注意啊,我只是个姐妹们聊聊初恋嘛。”乔白更加无辜。护士们也慌忙点头,附和著,“对,对,只是聊聊初恋。”
“初恋?初恋你聊那些……那些不要脸的话?你还是男人吗!”
乔白说:“我当然是男人啊,我和姐妹们聊聊闺房乐趣,有什麽不对?”
去他的闺房乐趣!
叶定憋红了脸:“你、你那是不尊重伴侣!”
“我怎麽不尊重他了?”乔白笑眯眯地反问,“叶医生你不知道,这世界上存在著一种天生淫荡的人,就喜欢别人对他粗暴点的性爱。我不狠狠操他,他还不乐意呢。”
出乎意料的龌龊答复。
叶定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只是,在听到那回答後,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原来,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那麽下贱的东西。
不过,自己又在期待什麽呢?叶定,难道你还觉得他会对你有什麽感情吗?狗屁!他只不过是看中了你畸形的身体而已……
心里堵的难受,叶定觉得再不走就会失态了,便点点头,轻声说:“嗯,我明白了。我不该问,你们慢慢聊。”
声音有些发颤,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轻微踉跄。
乔白皱皱眉,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麽错,但是叶定的反应令他有点不放心,便叫住他,问:“你去哪?”
“我去哪关你什麽事?”叶定冷冷一笑,回过头来,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麻烦你下次称呼我为叶医生,我和你没那麽熟。”
晚上,他没有回到乔白的别墅,关掉了手机,跑到海边坐了一夜。
夜晚的沙滩寂静无人。
海很蓝,月光笼罩海面,海水泛起碎银般粼粼波光。潮汐起伏,汹涌上前,击打著礁石,拍出浪花。
海天相连处,有渔船灯火。
叶定躺在海滩上,将自己和乔白认识的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从何时起,他开始变得喜形於色,容易发怒且冲动。又是从何时起,他开始习惯於乔白相处,每日朝夕相对,下班回家,不再清冷孤单一个人,有人为自己煮好晚饭,肯温柔耐心的听自己发牢骚,工作劳累时,有人会贴心的为自己按摩。下雨天,总有一把伞撑起来,替自己遮风避雨……
太多太多细节,化作一条温柔的链带,悄悄将他缠起来,从排斥,到习惯,再到再也分不开……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倘若自己再年轻十岁,倘若开头不是那麽的难堪,他或许真的会沈迷於乔白给的温柔。
只是,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欺骗加强迫性质的开始,不可能获得完满结局。
叶定三十岁了,不再年轻,不像年轻人那样,可以有大把时间挥霍,也没有资本去冲动。他渴望有个属於自己的家庭,有个爱自己的男人,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乔白。
所以,必须尽快斩断二人间不清不楚的纠缠才行,否则……
海风温柔的拂过脸庞,叶定朦朦胧胧地睡著了,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个少年。白玉兰花开的季节,白衣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怯生生地做著幼稚的告白:“学长,我真的很喜欢你……”
次日下午,他返回医院,赵启申告诉他,乔白找了他一整夜,像疯了似地,打他电话也不接。
叶定低著头整理病例,有些疲倦地说:“我有点事要办,手机没电就自动关机了。”
“哦。”赵启申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最近不太平,真怕你出什麽事。哎,你还是快点联系他吧,他好像找你有急事。”
“嗯。知道了。”
叶定去了阳台,把门关好,拨通了乔白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立刻被接起来了,电话那头,乔白的声音有些微微嘶哑,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在哪!”
叶定不想说话。
乔白说:“你马上给我回家!马上!”
叶定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麽命令我?滚吧,乔白。老子不是你的狗。你要是把录像公布出去就公布出去吧,老子不干了!”
电话那头,滞了有几秒,乔白的声音变得有些隐忍:“你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抱歉,我不想见你。别找我了,像我这种贱人,配不上你大爷。”
“叶定,你敢──”
话未说完,电话已被挂断。
叶定抬头,望著天空。七八月的天气,高温一直持续肆虐,总是热几天就会来几场大暴雨。夏天的感觉如此热烈分明。A市的春秋特别短,就像傍晚时蓝色的天空和火红晚霞间过度的那一抹乳白,美,模糊,短暂,格外令人不舍。
多少词人说,无计留住春。
他却已经老了。
刚挂完电话不久,院长就兴冲冲地找过来了,说他上次发表的关於癌症的研究论文,在国际上获得了“十字”金奖。
“十字”金奖,医学界的小诺贝尔。
目前国内能斩获此奖的人,也只有几十年前的一位老先生。没想到叶定年轻轻轻,就拿到了这种荣誉,简直就是为国人增光。
叶定本人倒是反应很平淡,他对这些荣誉一向看的很轻,认为这些只是他的本职工作。
但是院长却很高兴,觉得叶定是为国人增了光,表示无论如何,都要替他举办庆功宴。
叶定无奈,正好也心烦意乱,便答应了下来。
下班後,他和赵启申等一干同事一起出门,打算去预定好的酒店,正准备往停车场走去,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叶定!”
叶定一听这声音,身体立刻就僵硬起来了,慢慢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副宁死也不要看见他的表情。
第二十二章:定定的荡漾(一)
叶定下意识就想逃走。
无论在电话里说的有多硬气,可真的看见对方时,他的腿就又很没骨气的软了,那家夥站在身後,就算隔著一条马路,也能看见他此刻阴郁的面部表情,两眼通红,似是一夜未睡,十分憔悴。
叶定咽了咽口水,两腿发软,情不自禁地朝後退了一步。赵启申道:“咦,那不是乔白吗?找你的吧阿定。”
“呃……嗯。”叶定硬著头皮点头,眼睁睁看著乔白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穿过马路,来到众人面前。
死定了!
叶定闭上眼,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等了半天,却听见乔白温柔的说:“叶医生,你在这儿啊,好巧。”
叶定抖了抖,不吭声。
这麽多天的相处,他对这只兔子的脾性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知道兔子越是生气就越温柔,越温柔就是越愤怒。
乔白看著他的脸,瞪著两只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又笑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赵启申笑了,问:“下午阿定打电话给你时没和你说?”
阿定?叫的可真亲热。
乔白眼神疏地一暗,迅速又恢复正常,摇摇头,做迷茫状。
“阿定的医学论文在国际上拿到了十字奖,院长高兴,给他开了庆功宴,这不,正赶著过去呢。”赵启申也没察觉身边的叶定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心地解说道。
“真的咩?哇!叶医生你好厉害哦!”乔白立刻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星星眼放光。
“……谢谢。”叶定浑身不自在地点点头,不想再和他拖下去,忙转移话题,催促大家,“我们走吧,院长估计早等著了。”
“好。”
赵启申看看乔白,忽地笑道:“小乔现在有事?”
“啊,没事”乔白摆摆手,腼腆地说。
“那要不和我们一块儿去呗。你和阿定那麽熟,大家又都是男人,一起来喝杯──”话未说完,便被叶定急急打断,“还是算了吧,启申,乔白还有事呢。别耽误人家。”
让他跟著去,自己还有好日子过麽!
“嗳,是这样的吗?”赵启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是啊是啊,他下午还在电话里跟我说,说要去看他那什麽表姑家的儿子的媳妇儿的大姨的女儿的朋友……”叶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只知道必须阻止这傻逼过来,否则今晚自己没法过了。
乔白岂能看不出他的想法,心里阵阵冷笑,面上却继续摆出无害的笑来:“没有啦,我下午就忙完了。叶医生得了奖,我肯定也要去庆祝一下的。叶医生……该不会是嫌弃我一个小护士,没资格给你庆祝吧?”
“呵……呵呵,当然不会。”叶定干笑几声,脸色铁青铁青,“你请自便。”
於是,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去了酒店。
半小时後,香格里拉大酒店。
包厢内,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位男医生,加上一个小护士,静悄悄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天也无人说话。
除了叶定和赵启申,其他几位医生都很拘束,包括老院长在内。
为毛拘束?
因为乔白!
数月前,乔白刚到医院时,凭著一双美腿和傲人的身材相貌,成了所有男医生的梦中情人。可是现实如此残酷,这样的美人,不久後就被爆料,是个带把儿的。
医生们痛苦之余,再也不敢拿正眼看乔白,受不了时也顶多偷偷瞄一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同性恋。
而现在,美人就坐在他们身边,近在咫尺,色狼们怎能不激动?
一激动,连话都不敢说了,还是老院长有魄力,打破了这寂静。
“咳,小乔,来我们医院也快俩月了吧?”
“嗯,是啊。”乔白笑咪咪地点头。
“工作还顺利麽?”
“挺好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男护士也挺不容易的。”院长叹了口气,顺利与之搭讪。其他医生见了,立刻眼红了,也纷纷跟著搭讪起来。
和梦中情人近距离接触,这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啊!大家抓紧机会,你一言我一语,问东问西,芳龄几何,家住何地,有无家室……
乔白一一的答,腼腆而羞涩。
装,装你妹的纯情啊!你敢把真面目露出来给大家看吗!
坐在一旁的叶定看著他被众男人包围起来还聊的那麽开心的样子,心情立刻变得更加恶劣,往杯中灌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喝下。
酒入喉咙,火辣辣的烧,痛中带著快。叶定仍觉不够,再倒一杯饮下,一杯接一杯。
很快,他的行为就被众人发现了。
大家都笑他不够意思,自己就这麽喝起来了,也不招呼一声。
这本来就是给叶定的庆功会,可没想到乔白一来,这群色狼就忘了猪脚。
叶定在心里冷笑,不答话,继续喝。他平时话就少,所以大家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继续哄闹起来。
唯有乔白,察觉了他情绪的变化。
不过,他没有安慰叶定,除了在来之前那几句对话,他到现在一句哈都没和叶定说。
很快,大家都喝的hihg起来。
毕竟是叶定的庆功会,大家都没忘,纷纷举杯向叶定敬酒。
叶定正好也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於是,来者不拒,豪爽饮下,直喝的众人连声高喊痛快。
当第十杯酒敬过来时,一只手伸过来,阻拦了他。
“别喝了。”乔白沈著脸,对他说。
叶定晕乎乎地看过去,发现是自己最讨厌的那张脸,便恶声恶气地吼道:“要你管、管啊!嗝~走开……让我喝!”
“不许喝!”乔白一把抢走他的酒杯,趁著众人不注意,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敢再喝,老子立刻把我俩的关系公布出去。”
“……”
叶定也只是半醉,听了这话,顿时清醒,浑身上下如同浇了个透心凉。
威胁之下,只能放弃,叶定乖乖坐在桌前,望著一桌的酒菜,发呆。有人再敬酒,全部由乔白代劳。
“叶医生胃不舒服,你们就别为难他了,要是哥哥们还不肯放过他,那……那人家就来替他喝好了。”乔白羞涩地说。
医生们看见他这副娇羞楚楚可人的样子,头脑只顾著发昏了,哪还有拒绝的余地。虽然来时路上一帮人就商量好了,一定要把叶定灌醉,看看这个总是板著脸不动声色的大医生喝醉了到底是什麽样儿。
男人就是这麽贱,就喜欢撩拨自己得不到看不到的东西。
但是如今,有更好的对象可以给自己撩拨,为毛不干?
不知道小乔美人喝醉了会是什麽样子?
肯定比桃花儿还娇豔!
抱著各种猥琐心思的猥琐男们,於是就把目标转移到了乔白身上,一杯接一杯的灌。
别看乔白长的娇滴滴,一口一个“人家”的,可是喝起酒来却牛X的很,非常爷儿们。一杯杯白酒就这麽下了肚,又来了一瓶瓶啤酒,洋酒……这麽多酒下了肚,却没有一点醉意的样子。到最後,桌上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只有他还屹立不倒。
叶定也看呆了。
没想到这兔子这麽能喝,简直比海量还海量。这喝酒……怎麽跟玩儿似地?换成自己,估计早就醉成了一滩烂泥。
兔子捧著酒杯,站在位子上很严肃的凝望天花板。
叶定推推他:“喂。”
乔白不动,还是很严肃的望著天花板。
叶定再推,他还是一动不动。
叶定就黑线了。
原来,兔子不是没醉,而是醉到了没有意识的境界,像马儿睡觉那样,无意识地站著,根本啥都不知道。
人是他带来的,醉了他就得负责送回家──这是在场所有醉鬼的原话。
叶定不得不黑著脸把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拖上车,再拖回了家,累的像头牛。
一到家,那货就吐得个天昏地暗。
叶定嫌恶,本来想丢下什麽都不管的,但是看著他瘦瘦的身体蜷缩在地上的样子实在可怜的很,心软的老毛病就又犯了,自我厌恶地卷起袖子,当起了小保姆,拖著死兔子走进了浴室。
兔子基本上已呈尸体状态了,软绵绵的,完全就是个废人!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叶定一边恨著自己没骨气,这麽轻易就心软,一边放好洗澡水,粗暴地把死尸兔拽起来,丢进超级大浴缸里。发现他衣服没脱,又开始小保姆般的替他脱衣服。
脱衣服很正常,叶定也没有多想其他的,毕竟洗澡不脱衣服怎麽行呢?
可是,当他脱到兔子的内裤时,他的手突然就僵硬在了半空中,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急促起来。
第二十三章:定定的荡漾(二)
兔子外表看起来虽然很纤细,可是衣服脱掉,里面却是货真价实的肌肉,不是肌肉男那种恐怖的身材,而是恰到好处的精壮,肌肉分布均匀紧凑,比例完美,线条刚毅,洋溢著几何般精湛的美,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他躺在浴缸里,没有完全脱掉的衬衫散乱在肩上,显得煽情。雪白的肌肤在水流的浸润下,泛起绸缎般润泽的光亮。修长的双腿自然分开,露出胯间那两根让人欲仙欲死的巨物,懒洋洋的潜伏在浓黑的耻毛里,就算没有勃起,也能看得出他潜在的充实,傲人的尺寸。
男人有两根性器,本是很恐怖畸形的画面,可是放在乔白身上,却没有一点维和感。
叶定知道那两根东西完全勃起时会有多巨大,不小於22公分的欧美人尺寸,勃起後,青筋毕暴,粗大的自己一只手都握不过来,又烫又硬,插在自己骚穴里搅动时,有多舒服……
想著想著,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下面的小穴一阵空虚,泛起了些许湿意。敏感的阳具也调皮的站了起来,将裤子顶出一个小山包。叶定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心一紧,忙把目光挪开,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做出什麽不要脸的事来。
可是,已经饥渴了好几天的身体,怎能抵御眼前这诱惑呢?
身体发热,口干舌燥,浴室本来温度就高,这麽一折腾,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衬衫黏黏的贴在背上,呼吸困难。
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又被牵引了过来,定在了乔白胯间那两根
手指饥渴,喉咙饥渴,全身都在饥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必须即刻有水来熄灭。下体也痒的难受,不断有淫液涌出来,将内裤弄的湿嗒嗒的。因为蹲著的动作,裤子紧绷,导致湿透的布料贴在了阴部上,描绘出那两片花瓣的形状,凸出的小肉粒,以及不断收缩的某处凹陷。
已经有好几天没做爱了。
情欲和毒品一样,一旦食髓知味,就很难再忘掉那种滋味,且难以戒掉。
叶定觉得自己中了毒,而且中的不轻,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和乔白曾经欢爱的热辣场面:自己被那男人压在身下,大张开两腿接受著凶猛粗暴的侵犯,把他干的淫水喷溅,欲仙欲死……
这样想著,他就觉得更加难耐,小腹一阵阵的酥麻,再看看乔白的大肉棒,骚穴更是激动的收缩起来,情欲的热浪袭卷著他全身每一处肌肤,骨头,毛孔……令他再也难以把持。
乔白躺在浴缸里,睡的死沈死沈,秀美的脸被酒精熏染成绯红色,红唇微启,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呻吟。
这一切在叶定眼里,就成了一种无声的诱惑。
焦灼的情欲无处释放,再不得到满足,他的身体就会爆裂。
他想要!
他想要大肉棒插自己!狠狠的插!把他的骚穴插满!
叶定死死地咬著下唇,瞪著乔白的下体,挣扎了许久,终於狠狠心,快速扯掉彼此身上的衣物,跨进浴缸,骑坐在了乔白身上,然後伸手,握住了对方胯间那十分安静地硕大。
“唔……”手一碰到那滚烫的阳具,叶定就酥麻的呻吟了出来。
就算没有勃起,那家夥的尺寸也比常人大很多。
他深吸一口气,用臀部抵住另外一根阳具,然後跟著右手的动作,一起律动起来。
阳具被握在滚烫的手心,很快就膨胀起来,大的一只手几乎握不下。而阳具的主人却还没有苏醒,嘴角挂著一抹浅浅的笑,似乎在嘲笑精虫上脑的他一样。
叶定恨得咬牙切齿,恨对方把自己变得这麽放荡,更恨自己的无耻。如果说,前几次的性交还具有强迫性质,那现在是什麽?
他有些悲哀,可是很快又愤怒起来:凭毛只有他强奸我,而我不能强奸他?这次我也要强奸他!是!这次是我在强奸他!
於是,抱著这种想法的叶定,似乎好受了些,虽然在唤醒对方阳具的途中,有好几次都想罢手离去,可每次还没离去,小穴就又不争气的收缩起来,分泌出更多的淫水,气的他只能重新坐回对方身上,继续摩擦。
肉棒很快就完全硬了起来,手心被烫的直发抖,而另外一根则在自己的股沟间来回摩擦著,和著浴缸里温热的水以及从前面小穴里流出来的淫水,戳弄著他敏感的会阴,後洞入口的褶皱……戳的叶定浑身酥软,骚热难耐。
混蛋!混蛋!混蛋!
叶定欲哭无泪,恨著自己也恨著对方的同时,不得不屈服於欲望之下,抬起圆翘的臀部,将两根大肉棒分别对准了自己前後两个骚穴。
骚穴实在是太浪了,被淫水打湿的一塌糊涂,湿滑无比,搞的大肉棒很难对准入口,试了好几次,都滑了开来。
叶定难耐的呻吟了几声,忍著焚身欲火,微微抬高臀部,将双手分别伸到了前後面,左手的两根手指先拨开阴穴的肉唇,撑开穴口,对准了大肉棒。右手则在後洞的褶皱处揉了几下,按照同样的方法,撑开穴口,对准肉棒。
淫骚的浪洞早就准备好了,一碰到滚烫的巨物,就立刻饥渴地扑了上去,像两张贪食的小嘴,拼命地吮吸著对方硕大的顶端。可是肉棒实在太大了,平时做爱,乔白都会事先替自己扩张好,如果就这麽坐下去,自己的小洞搞不好会受伤。
叶定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败给了欲望,狠狠心,臀部夹紧对方的阳具,腰部一沈,便狠狠地坐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定定的荡漾(三)
“扑哧”一声,瞬间,整个肉穴都被撑开,紧紧地将肉棒包裹了起来。一股战栗的甘美感从尾椎处一直蹿升至大脑,蔓延至全身。叶定只觉浑身酥软,无力支撑,慌忙用双手撑在乔白胸膛上,急急地喘息著。
小穴虽有淫水的滋润,但肉棒的尺寸实在太过巨大,勉强只能吞下一半,再无力前进。
发热的穴壁传来一阵阵异样的瘙痒感,内部流出来的骚水顺著半截没有吞下的柱身往下流流淌,情色不堪。这种只停留在入口处的接触不但不能缓解欲火,反而更加撩拨著他的欲望。
他想要被更深的进入!
骚痒的阴穴在叫嚣,後穴也不断的收缩,催促著肉棒更深的埋入。叶定咬著唇,裸露的身体全是水,也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浴缸里的水。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压下心底的骚动,撑住身体慢慢往下坐去。每进入一寸,都是极度的难熬,粗壮的茎身将小穴撑到极致,细而缓慢的摩擦著发热的内壁。
淫水越涌越多,骚穴已经痒到了极致,在离穴心还有一点距离时,叶定再也忍耐不住,抛下所有的顾虑,狠狠地往下一坐。
“啊唔──”整个淫穴被彻底充实,骚心被撞到的快感,令他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健美的腰身发出微微的战栗。他迷乱的摇著头,湿润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脸颊,显得煽情而妖娆。
饥渴的小穴被充实了,从二人结合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猛烈的灼烧感,纵然心里仍有羞耻,可是也敌不过情欲的冲撞,下意识地扭动起来。
骑乘这种姿势,虽然曾经在床上有做过,可是每次都是乔白扶著他的腰自下往上冲撞的,等於还是对方在主攻。所以,叶定仍然什麽都不懂,将两根大肉棒都吞进小穴後,就不知道该怎麽做了。
他努力回忆著曾经的动作,可是脑袋乱哄哄的,注意力怎麽也没办法集中。只知道骚穴痒的要命,大肉棒插在里面却没办法摩擦,简直就如同饥渴已久的人看见馒头却不能吃一样。
欲火焚身得不到解救,他只能在乔白身上笨拙地扭动著,焦灼地寻找著可以舒服的方法。圆翘性感的臀部紧紧贴在乔白的胯间,将两瓣浑圆的臀瓣挤压的都变了形,前後左右地摇摆著,让大肉棒碾磨著自己的骚穴。
这种方法虽然不像抽插那麽爽快,但起码能稍稍缓解一下情欲之苦。乔白的阴茎很大,光是龟头就比常人大很多,火热的坚硬因为骑坐的关系,进入的特别深,龟头抵在叶定的骚心上,随著臀部左右摇摆,而不断碾磨著那处脆弱。
“唔……啊……好烫……哈……啊……”叶定压抑不住自己的呻吟,随著动作不断发出浪叫。淫靡的浪穴不断地被乔白的大肉棒抽打著摩擦,两个浪洞里的内壁都被摩的充血发胀,淫水乱喷。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将他淹没,几欲窒息。
可是他仍然觉得不够,他还想要更激烈更勇猛的侵犯。
胸前的乳头也开始发痒起来。想起以前,每次做爱时,乔白都喜欢摸他这里,还喜欢用嘴巴吸,每次都把他的奶头吸的像小石子一样硬。
虽然这种行为很变态,可是叶定不得不承认,每次被吸奶时都很舒服,舒服的他有时只靠被吸奶头就能达到高潮。
而现在,乔白醉了,昏昏沈沈地睡在浴缸里,任由自己的骚穴咬著他的大肉棒,却动都不动。
叶定先用自己的手捏了几下乳头,可是发现完全没有乔白玩弄时那种快感就放弃了,然後将目光锁在了对方搭在浴缸沿的手指上。
手指很漂亮,细长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很整洁,就像银白色的月牙。
难以想象,这样柔美具有艺术家气质的手指,却经常插在自己的私处,做著世上最羞人的事。
可是叶定还是被这手指弄的浑身发热,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牵引至自己的胸膛,放浪的抚摸起来自己的乳头来。
乳头一被对方的手碰到,就像过了电般,迅速硬了起来。
“啊……”叶定舒服的呻吟了一下,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捏著乔白的手指不断的玩弄著自己的奶头,时不时用对方的手指甲搔刮著奶头上的小孔。
虽然知道很羞耻,可是他已经顾不上这麽多了,脑袋被插在骚穴里的大肉棒折磨的昏昏沈沈的,只想著被插……想要被清醒中的乔白插……可是,如果对方醒了,绝对会嘲笑自己……唔……不行……不能弄醒他……可是……穴穴好痒……啊啊……要疯了……
“呜……啊……啊啊啊……好痒……好难受……”
摇摆著臀部,这种小幅度的摩擦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加上乳头被挑逗著,浪穴越来越痒,越来越热,大肉棒插在里面,却不能动,叶定急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焦躁的摇著臀,喘息越来越急……
水中的乔白,如同沈睡中的鱼美人,仍然不动弹。红唇微微开启著,不知是不是因为下体被吮吞著,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睫毛也轻微的颤动著。
只不过,这微小的变化,叶定没有发现。
“好痒……唔啊……难受……好难受……帮我……”叶定实在忍不住了,软软地趴进了浴缸里,伏在乔白身上,无助地求救著,“帮我……好难受……老公……帮帮我……老公……”
这一声“老公”,他只是下意识地叫出来的,却不晓得,这声“老公”对身下的家夥刺激有多大,瞬间,叶定只觉得插在肉穴里的阴茎膨胀的更大了,卡在穴内,撑的他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而身下那个人,也不知何时睁开了美目,眸底燃烧的火焰,几乎能将人焚烧殆尽。
他一把握住叶定的腰,声音低沈,漾起迷人的危险感,说:“再叫一声,好老婆,再叫一声……”
第二十五章:定定的荡漾(四)
就好像一道惊雷劈过,瞬间就将叶定劈成了一把灰烬。 他错愕地抬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著对方,思维彻底短路。
被、被发现了!
他淫荡的样子,被发现了!
肿麽办?肿麽办?怎麽才能逃走?浴缸里的抽水洞能不能将自己抽走?
不管什麽方法,请让他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等了半天也等不到想要的声音,乔白开始有些不耐,抬起腰用力往上顶了一下,粗喘道:“好老婆,快叫!再叫一声老公,快点,我想听!”
这话放在平时也不算啥,顶多算是占个口头便宜,可放在这一刻,那就是一种嘲笑!起码对叶定来说,那就是嘲笑自己的淫荡!
叶定怒了!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刚才被对方顶的浑身酥软,伸手就赏了对方一巴掌,哑著声吼道:“你、你是在嘲笑我吗!”
“别闹,宝贝儿。”白净的脸立刻印上五爪印,乔白也不在意,搂著他腰的手力道更大,催促,“再叫一声,宝贝儿,快点。你不是想要舒服吗?”
还有比这更丢脸更尴尬的事了吗?
没有了!
叶定当然不可能叫,抖抖颤颤,四肢并用,想从乔白身上逃开。无奈二人下体还连接著,稍一有动作,就牵连起交合处,肉穴被巨物那麽轻轻搅了一下,立刻就将叶定搅的浑身酥软,软绵绵地倒回了乔白怀中。
“不……放开我……”声音也变得软绵绵,带著哭腔。
平时那麽man的一个男人,现在趴在他怀里软绵绵的哀求自己,这种风景一生中会有几次遇见?
乔白立刻就受不了了,欲火嗖嗖地往上涨,涨的他浑身发疼,骨头都火辣火辣的,下体的两根也膨胀的更厉害,撑的叶定呜呜的呻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宝贝儿,你太骚了,真想把你操烂!”他粗喘著,再也不想忍耐,双手紧紧扣住叶定的腰,肉棒在小穴里狠狠的向上一捣,然後就狂风骤雨般急速抽插起来。
“啊……啊……”光裸的背脊立刻绷直,发痒的骚穴被摩擦的异常舒服,叶定全身都被摩的发热,战栗地呻吟著。这种快乐是刚才自己玩弄时没法比的,好像全身的每一颗毛孔都被打开了,只剩下官能的舒服。前方挺立起来的性器随著冲撞而在空中晃动中,粉嫩的茎体不断流出激动的眼泪。
浴室的温度急速攀升。
乔白拖住他浑圆的屁股一下一下用力往上顶,一边顶一边因情绪激动而用力搓揉著他的臀肉。很快,白嫩的臀瓣就被捏的显出一块块红色淤痕来。
乔白特别喜欢叶定的屁股,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硬邦邦的,也不似女人盆骨那麽大。叶定的臀部浑圆小巧,翘翘的,很有弹性,手感特别棒,也特别可爱。第一次在医院里遇见时,他就在想,这屁股摸起来是什麽感觉了,干起来也肯定特别爽。
“呼……好舒服……老婆……你真紧……”肉棒被紧致幼滑的肌理包裹著,激的食肉兔抽插个不停,根本就停不下来,“真想天天这麽插你……嗯……呼……吃饭时插著你,洗澡的时候干著你……走路的时候也想把大肉棒塞进的小骚穴里,插烂你……哦,老婆……你的洞洞好舒服……真恨不得插进去就不出来了……”
小洞被两根大肉棒快速抽动著,前面的性器也没放过,被乔白握住,粗鲁又不缺温柔地捏挤著。叶定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两个骚穴都被干的剧烈抽搐,赤裸白皙的大腿抖的像筛糠。
呻吟,压制不住地溢出唇际。
“啊啊……不……唔……那样不行……啊……啊……会、会坏……啊……”细嫩的肉壁被粗暴的阴茎摩的无法忍受,他拼命吸著气,哀求,“慢……慢一点……受不鸟……”
乔白才不管他的哀求,拖住他的腰插的更加凶猛。左手从他臀上挪开,摸上了他的胸膛,玩弄起他的小乳头来。
小巧可爱的乳头早就被叶定刚才自己的玩弄而充血凸起了,如同鲜豔欲滴的樱桃,惹人怜爱。乔白低下头,舌尖覆在上面饥渴地舔著咬著,时不时用手指揪起来再弹回去,每弹一次,叶定的身子就颤一下,下体的大肉棒也往花心上撞一次,撞的淫水狂喷。
来自乳头和花穴的双重快感,刺激地叶定身体不受控制地连连颤抖。他的神志越来越迷茫,分不清到底是肉体的愉快多一点还是精神上被羞辱的快感多余些。只知道身体在乔白的玩弄下,敏感的快要滴出水来,前方的欲望肿的一塌糊涂,小穴也被捣的软软的,不断有骚水分泌出来。
可是,身体的缺陷,让他根本射不出来,除非小穴先抵达高潮,否则,他的性器就只能这样一直竖著……
他睁开眼,朦朦胧胧的视线里,是乔白满头大汗,陶醉的模样。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无法否认乔白的美,哪怕沈溺於性事中,也不像AV里的男优那样,肮脏的恶心。乔白的表情那麽陶醉,像是在做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一样。薄薄的唇角, 秀美的脸庞,让人看了就心生愉悦。
叶定的脸红了,不知为何,心跳突然碰碰乱撞起来。
没来得及多做遐想,就被下面一阵更加猛烈的操干给打乱了思绪。
“老婆……啊……你的浪穴真的好舒服……怎麽会有这麽多水……”越往里插,就越湿热,好像插在火里,又好似插在水里一样。嫩软细滑的软肉紧紧包裹著他的两根阴茎,就连後庭都有肠液自动分泌出来。乔白情动难抑,双唇从胸膛上的乳头一路上行,滑到了他的锁骨,他细瘦的脖颈,他的下巴,他的嘴唇上……一路带出湿湿的水渍。
亲著叶定的嘴唇,男孩含糊喃喃:“好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这副渴求男人来干你的样子……”
下流的话回荡在耳边,巨大的羞辱感冲击地叶定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紧咬著下唇,强忍著要张口呻吟的欲望。他想逃走,想离开这场肉欲的漩涡,但是身体却被肉棒死死地钉著,根本不能动。
而同样的,巨大的快感也不能让他自欺欺人。
他的确很淫荡,淫荡到了下贱地主动坐上男人的身体,被男人操。
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乔白十分不满,握住他的腰用力往下一按,腰也惩罚性的用力往上一顶,霎时间,两根肉棒便齐齐干到了他不堪一击脆弱的花心。
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肉棒上面,所以花心被干的特别猛,尾椎泛起酸痒的感觉,无法忍耐,他下意识地想挣脱,但是乔白立刻就洞悉了他的意图,牢牢握住他的腰,肉棒在浪穴里左右碾磨,对准穴心,更加用力的操干。
“啊啊……不……好深呐……啊……哦……干死我了……”叶定猛地仰起头,被干的不停的浪叫。阴道和肠壁剧烈收缩压紧,雪白的臀部剧烈的摇摆。性器拍打著臀瓣,啪啪地响,和著浴缸里已经变冷的水,冰火两重天,衍变成了最好的春药,导致全身骨头都在酸痒……
“好深……再干深一点……啊……骚穴要被捅烂了……唔……啊……好舒服……插死我了……”他浪叫著,不由自主地扭动著屁股迎合著身下男孩的抽插,希望那根粗壮的大家夥能插到自己身体更深的地方,熨平全身好似千万只蚂蚁啃咬的那种麻痒。
而乔白,则没有让他失望,花样百出,技巧与力量并用的插干,全部抽出再全部插入,凶猛的力道让根部两个鸡蛋大小的囊袋也几乎要捅进了骚洞里,拍打著叶定的屁股,啪啪作响。
“舒服吗?”
“啊啊……好舒服……唔……不要……不要那麽干……唔!啊!太深了……唔啊……要出来了……唔……啊──!”最痒的骚心次次被干到,深重的饱胀感充盈著整副身躯,小穴被插的急剧收缩,短暂的痉挛之後,一股清澈的水从身体内部狂涌而出,他尖叫著,卷起脚趾,腰部弓起,阴茎和两个洞一齐抵达了高潮。
乔白被他的骚穴绞的腰部一软,阴茎处阵阵发热,再也忍耐不住,将两管滚烫的精液全部射在了他的体内。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粗重的喘息著,疲累不堪。
本以为这场情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两分锺後,体内的两根肉棒又迅速膨胀了起来,叶定吓得脸颊发白,结结巴巴:“你……你这个畜生,不要了……不要了……”说著,挣扎著爬起来,就想逃。
小穴失去了填充物,里面的淫水和精液便无处可藏,顿时大股大股的涌了出来,顺著白皙的大腿淅沥沥的往下流,羞得叶定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刚跳出浴缸,就被乔白一把捉住,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拖到了浴室的镜子前。
“想逃?你以为一次就够了吗?这辈子你哪儿都逃不了!”乔白低沈的嗓音犹如恶魔,一把将他摁在镜子前,背对著自己,一手制住他的双手,一手拖高他的腰,使得他的臀部高高翘起,露出下体两个被操的翻开的红肿小洞。
浴室的镜子很大,把一切都照了出来。叶定睁大眼,看著镜子里的自己,上半身还穿著衬衫,下半身却是赤裸的,双手被举高,压在镜子上,两腿被男孩的长腿强行挤开,门户大开,露出下体两个洞。
骚洞经过刚才那场剧烈的情事,早就红肿不已的,软肉翻开,上面挂著点点滴滴白色的露珠。在岔开的双腿间,他看见两根大肉棒悄悄地抵了上来,对准了大开的洞口──
巨大的羞辱席卷全身,叶定难堪地尖叫出来,“不!”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条膨胀的巨龙对准小穴,一插到底。
有了淫水和精液的润滑,这次进入异常顺利。乔白重重的吐了口气,扳回叶定因为羞耻而别过去的脸,然後将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嘴里,玩弄著他无处可躲的舌头,口水来不及吞咽,一滴一滴流到了下巴上,亮晶晶的,淫靡不堪。
乔白一边插著,一边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一次怎麽够呢?老婆的洞这麽骚,我真恨不得一辈子都插在里面……”
“啊啊啊……”才高潮不久的小穴异常敏感,几下就把叶定捣的酥软不已,腿一软就要扑倒。乔白把他的腰一拖,及时稳住了他,捏著他的臀从背後急速抽插起来。
“不……不要插了……要烂了……唔……”叶定断断续续的哀求著,臀部却和话语相反,不断扭摆著,迎合著男孩的侵犯。
谁知道,骚洞里的大肉棒竟然真的就听话的不插了。叶定等了好半天,也等不到想要的,骚穴痒的难受,便忍不住地叫了起来:“……不……插……插我…不要停……唔……”
乔白一脸的委屈:“老婆,你真的很难伺候耶,一会要一会不要……那到底要不要嘛!”
“少废话!快、快点进来!不干就滚!”叶定恼羞成怒,女王的脾气也上来了,转过脸朝他怒吼!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混蛋!
谁知道乔白居然还不答应,摇摇头,为难地问:“可我为什麽要插你啊?你是我的谁啊!”
“我──我──你!乔白,你不要太过分!”
“好吧,原来我很过分,那我就走吧。呜呜呜。”乔白将肉棒抽出一小半,就想走,引得叶定一阵惊慌,忙撅起臀部追赶,湿淋淋的小嘴儿咬著肉棒不让它们离开。
“你、你到底要怎样……唔……要怎样才肯继续……”叶定实在是忍不了了,男人就是这麽悲哀,一旦精虫上脑,就算让他死他都愿意。
乔白说:“叫我老公。”
“滚──”
“叫不叫?不叫我就走了。”说著,便扶著性器缓缓地往外抽,叶定可以从镜子里可以看见对方的性器从自己的小穴里慢慢抽出的样子,淫水随著阴茎的离开而汩汩往外涌,後庭被拖出来的肠肉因为抽插而充血红肿,剧烈蠕动著。
“啊啊……”叶定呻吟著,紧翘的臀部焦躁的往上挺,追逐著即将离去的大肉棒,然而,乔白的坏心眼,却怎麽都不让他吃到肉棒。
“怎麽样?不叫老公就不让你吃大棒棒哦。”乔白继续诱哄著。
“不……”叶定昏昏沈沈的摇著头,眼睛都红了,理智渐渐丧失。
“难道老婆你不想吃吗?不会啊,看你的小洞洞,不想要的话怎麽流这麽多水?啧,真的好像流不尽似地。”乔白握住自己粗大的两根性器,用硕大的龟头部分抵著滑嫩的洞口,碾磨著,就是不肯进入。
几下就将叶定挑的欲火焚身,再也不顾的羞耻,抬高屁股就喊了出来:“老公……不要走……唔……我好痒……我的骚穴好痒啊……求你的大肉棒插进来……好痒啊……老公……求求你……啊啊啊──”
话未完全说完,小穴便再次被大肉棒狠狠的贯穿。
这次,插的特别的深,特别用力,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深入。
乔白修长的手指掰开他浑圆的臀部,全根抽出,再全根没入,不给叶定任何反悔的机会,肉棒就如同打桩机一样,疯狂的抽动。
“好老婆……好老婆……再叫我一声……”他紧紧抱住叶定,狂乱地吻著他的脖颈,後背,头发……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心中的珍宝。
叶定脑子里已经什麽都不剩了,只知道身体里的肉棒插的自己好舒服。他扭动著身子,迷乱的浪叫著:“老公……好深……你插的好深……唔……再深一点……对……插我的骚心……啊啊……”
每次大肉棒顶进去时,他就被撞到镜子上,亲吻著镜子里的自己。
他低头,看著男孩粗大的性器在自己的小穴里进进出出,大肉棒每次抽出都会带出大量的淫水和媚红的嫩肉,肉棒被自己的骚水滋的水润紫亮,每当它们全部抽出再全部顶入时,二人就会一起发出战栗。
乔白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激动的有些不正常。仿佛那声“老公”对他的意义特别重大。他激动地拥著叶定,吻著他,快感膨胀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那老公厉不厉害?老公的肉棒插的你爽吗?”
“爽……老公好厉害……啊啊……啊……老婆要被你插坏了……唔……肚子……肚子要戳烂了……啊……又干到了……骚穴……又被干到了……再用力!好棒……”
“那你以後还离不离开我?玩不玩消失?”
“不……不玩了……唔……太深了……我要死了……”
“老婆的洞洞真骚,如果离开我,你就没有两根大肉棒吃了。”
“啊……不要……我不要离开老公的大肉棒……”
“好乖。”乔白亲了他一口,继续插干。
下流淫秽的话语,这时候已经不是侮辱了,而是刺激情欲最好的春药。叶定听的更加兴奋,屁股越摇越风骚,身体被大肉棒顶的阵阵发颤,骚水浪液随著性器的进出不断滋滋往外冒,顺著他的左腿淅淅沥沥往下流。在二人的脚下汇聚成一滩水汪。
“老公……啊……再深……唔……好喜欢老公的两根大肉棒……啊啊……好喜欢……”
每当乔白向前插时,叶定就会主动抬起屁股向後靠,方便更深的进入。他觉得自己的肚子都快要被戳穿了,身体剧烈的颤抖,镜子里映照出二人交合的身影,就像被人偷窥似地,有种变态的快感。
乔白越插越快,磨的二人结合处泥泞不堪,全是淫水和泡沫:“喜欢老公的肉棒,那老公就天天插老婆的骚穴好不好?睡觉也插走路也插吃饭也插!让老婆的小骚穴永远都吃的饱饱的……只要老婆再也不离开我。”
“好……我要天天吃老公的大肉棒……唔……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叶定早被干的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捂脸,我写不下去了!太YD了啊喂!)
不仅仅小穴被插,乳头也被时不时玩弄著,还有雌穴上的小骚豆,每一处敏感,都没有被乔白放过。
叶定在这样激烈的侵犯下,很快就尖叫著再次抵达高潮。
但是还没结束,乔白就像不知疲倦似地,抱著他做了一次又一次,从背後位到骑乘再到侧位……从浴室做到客厅,再做到卧室……再做到浴室……
激情火热的情事,直持续到次日中午才停下。期间,叶定被做昏了五次。如果不是怕他身体受不住,乔白真想还继续做下去,做到死!
午後的阳光温暖地洒进房间里,乔白将窗帘拉好,拒绝阳光的进入,将整个屋子封成一间密闭的空间。
这是只有二人的世界,谁也不能来打扰。
细心地替他清洗好後,乔白抱著他躺在床上,吻著他的唇。
“学长……可以永远不离开我吗?不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永远不要。”
第二十六章:生日快乐
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此话不假,虽然事後叶定有一周没和乔白说话,不过再没玩消失,也没有再说一些所谓的“硬气话”。
两人的生活恢复了从前,平淡又不失激情。
所谓激情,自然是床上的翻云覆雨,水乳交融。乔白还会时不时劣根性大发,在医院的休息室里压倒他媳妇儿,他媳妇儿问为什麽又压倒我,他就说,“来体会一下小蝌蚪找妈妈的感觉。”
小蝌蚪找妈妈。
叶定为了这句话,又是一周没理他,黑著脸的样子吓坏了一干小护士,医院里成日气压低沈,见到叶医生就抖抖索索逃离,唯有乔白笑眯眯,好像巴不得取得这种效果。
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离他老婆越远越好哼!
这是兔子最真实的想法。
晚上。
二人行欢完毕,呈连体婴儿状卷在床上。
乔白餍足地舔著唇,用手指勾著叶定的头发尖儿,卷在手指间玩弄。
今晚的性事一如既往的酣畅,他也一如既往的射了媳妇儿一肚子的小蝌蚪。
兔子吃饱了,心情就会很好,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异常温柔。
“明天早点下班回家。”他说。
叶定眯起眼睛,过度的性爱令他十分疲倦,有气无力地问:“有事?”
“嗯,明天我想和你约会。”
“滚!”叶定想都没想就立刻拒绝。
“我觉得大家都蛮想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我去!”
乔白的眼睛弯成了新月,笑的很甜美,亲亲叶定的脸颊,高兴地说:“我明天休息,晚上去医院接你。”
“不,不用。我自己回家就可以。”叶定很冷静的说。
“那好吧。”乔白很惋惜的样子,不过也没再得寸进尺,搂著叶定就著两人下体还连接的姿势,愉快的睡去了。
粗大的肉棒虽然已经射了精,但尺寸依然很巨大,插在小穴里睡觉绝对不是什麽舒服的事。好在这些天在兔子的折磨下,叶定早已习惯了。
“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会感觉到定定没有离开我啊。”兔子这样解释。
叶定折腾不过,渐渐也就习惯了,不多时,靠在兔子温暖宽阔的怀里,沈沈睡去。
次日下午五点,叶定老老实实的回了家。
家里沙发上,坐著一只打扮的异常华丽的兔子,小媳妇儿似地等候著。 乌黑的头发随意绑在脑後,头发上别著一只亮亮的向日葵发夹,十指指甲被精心涂上了红色蔻丹,那样豔俗的红,却被他用的平安喜乐。
一见叶定回来,便立刻扭捏著手指,一脸羞涩的样子:“你、你回来啦……”
叶定扶著额,无语。
这兔子……他是想干嘛?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笼心头,叶定眼角直跳,看著兔子小媳妇儿似地扭捏过来,下意识地就想逃,却听见乔白说:“定定,生日快乐。”
叶定恍然。
生日?
哦,对了,今天的确是他的生日。亲生父母将他丢在现今父母的门口,对他说,生日快乐,然後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叶定说:“谢谢。”
乔白看著他,轻声:“你不高兴吗?”
“不,我很高兴,谢谢你。”叶定说,转而脱掉鞋子,进了家门,然後来到客厅。
客厅里的餐桌上,摆著一大堆丰盛的食物,玫瑰与红烛,喜乐的色彩。
多少年,没有记起这个生日。
叶定的脸色并不好看,坐下来,默默的喝著水。
乔白跟过来,给他倒了杯热水,轻声问:“你不愿意我为你庆祝生日吗?”
“愿意,当然愿意。”叶定做出快乐的样子。可不是,有人肯记得他的生日,细心为他准备好丰盛晚餐,剔除二人间的纠葛,他仍然感动满满。
乔白也坐下来,满脸通红,少有的腼腆,好像这并不是生日会,而是他的相亲宴。
忽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牛奶糖,塞进了叶定手里,大声说:“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嗯,还要祝你事业有成,万事大吉。”
叶定呆住了,猛地一个哆嗦,本想说几句调侃他幼稚的话,却不想话未出口,鼻子就已经酸了起来。
他默默地收起牛奶糖,把它们一颗颗放在口袋里,低下头,不再吭声。
“定定?”乔白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像犯了错的小孩子,无措地问,“你不高兴我送你牛奶糖吗?因为你喜欢喝牛奶,所以我想了好久,才决定送它们给你的。”
叶定眼角一抽,喜欢喝牛奶?
好容易有些感动的气氛,立刻就被这句傻X话给破坏了。叶大医生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你才喜欢喝牛奶,你全家都喜欢喝牛奶。”
没想到乔白居然供认不讳,点头说:“是啊,我爱喝牛奶,尤其爱喝定定牌牛奶。”
“滚!”
乔白跳到沙发上,大声说:“我给你跳支舞吧。”
“什麽舞?”
“兔子舞。”
客厅里的音响就开了,兔子扭著小蛮腰,在沙发上蹦蹦跳跳,笨拙而幼稚的姿势,怎麽看怎麽喜感,一边跳一边和著音乐唱:
“我头上有耳朵,耳朵,我身後有尾巴,尾巴,谁也不知道,知道,我是一只小白兔。我是一只小白兔,小白兔。我是一只小白兔,小白兔,我有很多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叶定被逗的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多少年,没有这样放声大笑过,乔白做到了,这个一直欺压自己的家夥,竟然逗自己笑了。
不知是不是兔子手艺好的缘故,今晚的晚餐异常美味,叶定吃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倒在乔白怀里,怒声指责:“你这个混蛋……为什麽……为什麽要缠上我……嗝~”
有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乔白搂著他上床,慢慢脱去了他的衣服,著迷的吻著他的身体。
“因为……因为我对你……”
那三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乔白也不知道,那三个字到底是什麽。
是我恨你,还是我爱你?
他不知道。
这种矛盾的情绪,在体内冲撞著,寻不到出口,只能化作欲望。
长夜撒网,遮住所有光明。
二人缠在一起,话语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夜情事。
凌晨四点左右,叶定被窗外的雨声惊醒。他迷茫地睁开眼,发现乔白不知何时离开了床,穿好了衣服,正轻轻扭动门锁,准备离开。
叶定本想叫住他,问他去哪里,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威尔斯的脸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令他选择了沈默。
屋内静悄悄的,乔白拧开门锁,走了出去。
等门外传来他的脚步声後,叶定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套上衣服,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黑雨衣
凌晨,马路边寂静无声。
秋雨淅淅沥沥下著,白茫茫的雾气蔓延蒸腾,寒气逼人。
偶有汽车行过,溅起水花。
乔白穿著黑色的雨衣走在前头,低著头,步履匆忙。叶定悄声跟在後面,看著他穿过无人的马路,拐进了一条小巷。
南方的巷子狭小逼仄,青石板道,寂静无人。因为岁月长久,有些板道已经疏化,偶尔踩中其中一块,便有污浊的水涌出来,湿透了鞋子。
叶定的棉脱鞋早被浸的湿透,脚趾被泡的膨胀发白。
巷子又长又深,仿佛没有尽头。
大约行了约有十分锺,乔白忽然停住脚步。叶定吓了一跳,忙闪身躲到路灯柱子後面,大气不敢喘一口。
乔白站在原地,回头看了几眼,发现没人跟著,便拢了拢雨衣,继续朝前走去。
寂静的雨巷,回荡著他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和著雨水,冲向叶定心房。
为何他会如此小心?是要去做什麽?
诸多疑问叫叶定感到不安,但有一点他知道,如果想得到答案,就得继续跟下去。
二人一前一後,在巷子里又走了约十分锺左右,终於到了尽头。
残旧的巷头,除了高耸的围墙,就只有一间老旧的茶馆。
老茶馆的门没有关,猩红的铜门半掩著,里面透出一抹微薄的光亮来,在这凄清的凌晨,显得格外诡谲。
乔白在门口停了下来,徘徊了几步,然後,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铜门咯呀一声,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铜门後。
叶定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听见茶馆里的脚步声略微远了些,便立刻紧跟上去,闪进了屋里。
老茶馆很矮,一米八的人站在里面,头一抬便能撞到屋顶,空间十分拘束。茶馆的墙壁用白石灰刷过,门窗装饰著颜色十分鲜豔的框架,垂著厚厚的布帘。布帘被雨水打湿,湿淋淋地贴著窗棂,将屋子遮的密密严严。
茶馆里只吊著一盏油灯,这个年代还有人用油灯,算是稀奇的了。想必茶馆的主人是个怀旧的人。
屋子光线昏暗,低矮,窄小,空气里弥漫著一股潮湿和绿茶的气味……还有腐烂的味道。
一切都如此不对劲,叶定却无暇多想,满心只惦记著乔白的行踪。匆匆忙忙避开茶馆内的桌椅,拐过中堂,找到後门,走出去。
走出去後,他却呆住了。
门後,竟是条空旷的马路。
除了一盏路灯,什麽都没有。
乔白呢?他去了哪里?
这天早晨,恐怕是叶定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分。回家後躺在床上,虽然困极,却怎麽都没办法入睡,满脑子都是穿著黑雨衣的乔白,走在雨中匆忙的乔白,老茶馆里消失的乔白……
他也想到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本小说。
是本悬疑惊悚的小说,故事的内容他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书里的犯人是个反社会者,创立了邪教,在每个下雨的夜晚,命令教徒穿上黑雨衣去屠杀,就像一种固定的仪式。
当时书里还为那页内容配了图,那幅图对当时的自己冲击很大,所以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那图景,就和雨巷中的乔白,一模一样。
叶定瞪著眼,望著天花板发呆,身下的床单,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没了一点温度。
乔白出去後,就一直没有回来。
而小雨,也渐渐衍成了瓢泼大雨。
九点左右,叶定起了床,浑浑噩噩的坐在沙发上,嚼著乔白昨晚送给自己的牛奶糖。
糖果很甜,乔白说,牛奶糖可以让人有幸福的感觉。
叶定吃不出幸福的感觉,心里有事,只觉味如嚼蜡。
等待乔白回来的时间很难熬,他便打开电视机,乱七八糟的看著。
上午的节目基本上都是新闻。
叶定将兔子特意定制的水晶外壳遥控器来回按了几百下,最後停在了CCAV上,锁定,然後目不转睛地,盯著屏幕。
屏幕里,一本正经的主持人,正在介绍著最新一起杀人案件。
“最新消息,今早七点左右,在南条街锣鼓巷发现一具男尸,死状凄惨。法医鉴定,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有人称曾在事发现场前,见过一名行踪可疑的陌生男子,该男子身著黑色雨衣……”
轰隆!
一道巨雷划过,遥控器轰然落地,水晶遥控器摔成了碎片。
第二十八章:怀疑
两天後的下午,乔白回来了。
如预料中的一样,满身血污,腌臢不堪,双眼布满血丝,戾气很重。
大概是有心事,他的动作有些迟缓,进门後慢吞吞地脱著鞋子。
沙发上面,叶定已经坐了整整两天。
同样的面容憔悴,双眼赤红,难掩疲倦。脚下散著一地烟头。
记忆中,身为医生的他,是不抽烟的。
乔白锁眉:“怎麽吸了这麽多烟?对身体不好。”
“想抽就抽了。”叶定说,顿一顿,又道,“你去哪了?”
“家里临时有事,就回去了一趟。”乔白答的很自然,如果不是那天早晨亲眼所见,叶定真的就此相信了。
叶定点点头,拳头下意识地握紧,过了好几秒才渐渐松开,不动声色地说:“哦,这样啊。”
乔白以为他在生气自己不告而别,便解释道:“那天早晨我看你睡的很熟,不忍心叫醒你,家里事又急,所以就走了。你别生气。”话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叶定的憔悴,不禁有些不可置信,试探地问,“难道你……一直在等我?”
叶定一怔,随即笑道:“怎麽可能?我等你?哈,笑话。”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披上了外套,似要逃离某些不可触及的真相一般,急匆匆道,“你先洗个澡睡一觉吧,我医院还有手术,先去一趟了。”
“等一下。”乔白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叶定来不及躲闪,便被他一把拥进了怀里。紧接著,两片冰冷的唇贴了上来,印在了他的唇上。
轻轻一点,如蜻蜓点水。
乔白温柔地看著他,黑色的眼眸如一汪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後不会了。”
叶定脸顿时涨的通红,忙推开他,粗暴地吼道:“谁、谁担心你啊,少臭美了。”说完,忙不迭打开门,急匆匆地跑了。
离开家门很远很远後,他才停下来,蹲在马路边,用手抚了抚唇。
那里,正泛滥著淡淡的血腥味。
这场秋雨格外连绵,连续下了两三天也没停。
天地灰蒙。
雨细而蜜,如梭如针,铺天盖地一片沙沙的蚕食声。
雨中,一辆灰色的本茨碾过潮湿的路面,突然减速,华丽的倒退,在马路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尔後,横在马路边,熄了火。
车中,走下一人。
金发碧眼,身材高大,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右耳戴著闪闪发光的耳钉,颇有雅痞气质。
雅痞说:“这麽急著把我叫来,难道是想和我发生什麽不同寻常的事吗?”
“……”叶定无语。
雅痞轻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一只打火机,也不知用的什麽办法,居然在雨中把烟点著了,还吸的很有气质。
“新产品,防水型装13香烟,让你在瓢盆大雨中也能具有周润发的气质。来一根吗?”他很慷慨的推荐。
叶定黑著脸说:“多谢了,威尔斯先生,我想不必了。”我不想装13。
雅痞一脸很可惜的样子。
几分锺後,两人坐在路边的咖啡屋里,开始谈正事。
“於是,是有什麽新发现吗?我的叶医生。”
叶定不吭声,握著咖啡勺,不停的搅拌著杯子里的褐色液体。动作很急,很粗鲁,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焦躁。
威尔斯看了他一眼,敲下肯定的结论:“你有心事。”
“我没有。”
“而且还和你身边那个叫乔白的小护士有关。”
“没……有。”
“最近那起杀人案件,你应该知道了吧?三十多岁的男人,被人肢解在南条街锣鼓巷,尸体被刀子切成了三百三十块,摆成一个‘8’形。”威尔斯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目光却突然变得深沈起来,“那个时候,请问,乔护士在哪里呢?”
叶定继续沈默,手却不可自制的抖动起来。
为什麽紧张?为什麽不愿开口?为什麽如此害怕?
他想不通,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早晨出门前,乔白印在自己唇上的吻,似乎到现在温度都没消去,火一样灼烧著他。
威尔斯敲著桌面,慢斯条理道:“是你叫我来的,叶医生。如果有事就快点说,没事我还要警署继续工作。”
“我……”
“你到底在怕什麽?”
“我才没有怕!”叶定突然吼了起来,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我只是……我只是……”
威尔斯一愣,呃……这冰山的眼睛,怎麽这麽红?难道要哭了?
他囧了,很囧很雷的问:“你……该不是想哭了吧?”
“滚!你才哭!你全家都哭!”叶定恼羞成怒地骂道,骂著骂著,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垂下了头,“威尔斯,我可能……有一些问题需要你解答。”
“具体?”
叶定情绪很低落的把那天早晨发生的事如一告诉了他,只不过抹去了自己和乔白同居在一块的事。好在威尔斯似乎也没多在意,只是抓住重点问道,“你说,他消失在了锣鼓巷?”
“嗯。”
“他现在回来了吗?”
“早晨刚回来。”
“你有问他吗?”
“没有。”
威尔斯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然後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指甲大小的黑圆形物体,交到叶定手中。
他说:“你先装作什麽都不知道。找个机会把这东西别到他的身上。”
“这是……”叶定迷惑地看著他。
威尔斯痞痞一笑:“监听器。”
和威尔斯分别後,叶定没有去医院,直接回了家。
家里很安静,凌乱的屋子不知何时已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乔白趴在床上,睡的死沈死沈,偶尔还打著轻微的葫芦。
他是做了什麽呢?这麽累。
杀人……很累吗?
叶定在床边站著,盯著他搭在枕头上的手。
那手,真是漂亮,修长而洁净,指甲修剪的很匀称,像枚新月,十分具有艺术家的阴柔气质。
可是,这双手……曾经做过什麽?
叶定不敢继续想下去,将卧室的门轻轻合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抽起烟来。
两天後,叶定拿了一枚漂亮的蔷薇水钻发夹送给了乔白,看乔白一脸既惊喜又迷茫的样子,便尴尬解释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种女孩子的东西吗?咳,这是我捡来的,我又用不到,你爱收不收。”
“送、送给我的?”乔白还是一脸傻愣愣的。
叶定别开脸,眼神闪烁的点头:“只是捡来的,拜托你不要脑内自补。”
“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脑内!”乔白忙不迭的点头,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等不及了似地把发夹包装拆开,将它别在自己的头发上,美滋滋地说:“定定你眼光真好,我好喜欢哦!”
“……”
“谢谢你,我好感动。你居然会送礼物给我。”乔白突然走过来,从背後将他环在了怀里,也不顾叶定身体的僵硬,感动地说,“我真的好感动哦……”
第二十九章:阿飘再现!!
近来,叶定时常觉得困倦,变得嗜睡。
根据他多年做医生的经验,大概是因为精神紧张的缘故,导致嗜睡,夜间梦多,无有精神。
紧张的原因,是因为乔白。
威尔斯说,乔白的嫌疑非常大,必须随时监视。所以给了他一只窃听器。
他在犹豫再三後,将窃听器偷偷按在了发夹里,送给了乔白。乔白似乎没有发现,还一脸欢喜的接受了。看到他开心的笑脸,叶定内心十分复杂,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倘若自己误会了那家夥,那……
十月三十日,万里无云,医院很平静。
叶定沙发上爬起来,推开办公室的窗,让清风吹进来,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不清楚。
秋日午後的花园,十分宁静,偶有几个病人相互搀扶著路过,小声交谈著什麽。
乔白坐在花园的椅子上,同一个前不久刚搬进医院的癌症小男孩做游戏。不知道那家夥又使了什麽诈,小孩每次都输,输的嘴巴撅起都可以挂一个酱油瓶了。乔白则笑的眼都弯起来,头发上的蔷薇发夹被阳光折射出璀璨光芒。
好像一副色彩柔和的老照片。
自从锣鼓巷那起分尸案发生後,医院和外界都没有再出现过命案。
如此宁静。
静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而乔白,最近行动也颇正常。每天早晨和自己一起按时来到医院,上班,下班,趁著工作休息空挡来办公室占点便宜,又或和他的姐妹淘们一起聊著色情话题。
打电话问威尔斯,有无监听到可疑信息,威尔斯在电话里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暂时还没有。
叶定紧张地问:那是不是我们搞错了呢?
威尔斯说:不一定,再等等看吧,对方肯定是个狡猾的家夥。
然後就是等,一直等,等著不知道哪天会出现的“可疑消息”。
楼下的兔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突然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看见叶定,便笑著对他挥挥手。
所有的阳光好像都拢聚在他一人身上了,耀眼的灿烂。
这样的人,怎麽可能是凶手呢?
叶定忽感烦闷,板起脸一把拉上窗帘,遮住一切,重新躺会沙发上继续睡觉。
他不知道为什麽最近乔白对他越来越温柔了,温柔的令他甚至产生一种两人本就是夫妻的念头,如果没有那张合约的话。
可是他明白,两人之间,不过是胁迫与被胁迫的关系。
叶定更觉烦躁不已,用手捂住了眼睛,闭上了眼。
这一觉,就睡到晚上七点多。睁开眼,就看见乔白坐在沙发边,看著自己。
目光深邃,眼波浩渺,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语还休。
叶定被他这麽“深情”的注视吓了一跳,慌忙从沙发上坐起来,故作冷漠地说:“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你睡觉的样子好可爱。”乔白用一种温柔的可以掉鸡皮疙瘩的声音说。
“……”
“打著小呼噜,还会磨牙流口水讲梦话。”
“……”
“对不起,骗你的。”
“乔先生!你可以滚吗!”叶定脸部直抽筋,指著办公室门平静的说。
乔白没滚,反而凑上前,将他压倒在沙发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火辣辣的法式热吻,等到彼此双唇离开时,叶定已经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乔白餍足的舔舔唇:“味道真好。”
“你这个#¥%%¥…………&”
叶定实在是骂不下去了。不是心疼舍不得骂,而是知道一旦骂了,就得承担後果。
被压倒做一百遍是小事,要是惹急了兔子,他会用各种手段去报复。譬如,有一次半夜,叶定爬起来去WC,方便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的蛋蛋上不知何时被写上了“老乔茶叶蛋”五个字,而且还是用防水性油性笔写的,害他一个星期内都不敢用公共厕所嘘嘘。又或者逼他穿上各种情趣制服拍很多照片……
忍耐,终有一日,叶医生会练成忍者鬼功。
“最近你好像总是睡觉啊,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乔白不知好歹地问。
叶定白他一眼:“不关你事。”
兔子一脸很惊奇的样子:“嗳?怎麽可以不关我事呢?人家可是你老公耶!”
“……”
叶定觉得和他说话简直就自杀脑细胞,於是闭紧嘴巴,不再开口,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乔白还想说什麽,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小护士急急忙忙道:“叶医生,快点过来,刚才送进来一个出车祸的,你快点准备手术。”
“我马上去。”
叶定脸色一凛,套上白大褂就跟著小护士出门,走几步忽然又转身,看著身後乖乖的白兔,低声道:“累了就先回家。”
“不,我在这里等你好了。”兔子柔柔地看著他。
叶定无言。
“加油哦,定定。”兔子握了握拳,给他做了个打气的姿势。
叶定心中一跳,慌忙别过脸,急匆匆的跟著护士走了。仿佛再不走,他会忍不住就把事情说出来。
手术一直持续到夜里11点,十分顺利。
脱下血手套,叶定靠在门边,松了口气。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感觉特别愉快。他又从死神手中又夺回一条命了……
眼皮在打架,浑身无力,真想立刻就扑在床上狠狠睡一觉。
真奇怪,明明已经睡了快一下午了,怎麽还这麽困?
叶定揉揉眼睛,拖著疲惫的身体朝办公室走去。
不知道那家夥……走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走吧? 那家夥貌似是说话一直算话的那种男人。
可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泛出孤独的光芒。
“喂,别躲了,出来。”叶定不太相信他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人了,皱著眉头喊道。因为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幼稚的家夥躲在门後,趁自己不注意,跳出来狠狠的吓唬自己。
可是他在屋里找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半条人影。
那家夥,是真的走了。
先回家了!
不知怎地,叶定突然觉得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混蛋,不是说好等自己的吗?做不到就别乱答应!混蛋!
叶定生著闷气,锁上办公室的门打算回家,就在转身的刹那,他看见一道黑影从走廊尽头闪过,朝血检室迅速飘去。
第三十章:死神来了!
深秋的夜晚,霜寒露重,窗外浓雾弥漫,雾气中泛著丝丝诡异的桃红色,粘稠浓烈,重的看不清天色。
黑影走在前面,越走越快,脚步声回荡在空寂的长廊里,毛骨悚然。
叶定紧跟其後。
这是本月第二次跟踪。
上次是跟踪的乔白,这一次,跟踪的谁?会不会还是乔白?
黑影很高,有快两米的样子,走的很快,很急,步履却有些不稳,和自己第一次在实验楼里看见的一样。
叶定觉得心快要从喉咙跳出来了。
尽管知道这样的跟踪行为很危险,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继续前进。必须要获得真相才能心安。否则……
身体很困,很倦,四肢无力前进,眼皮一直在打架,很想就这麽随便找块地方躺下好好睡一觉。但是双腿却像有自主意识般,继续朝前走……
血检室在第二条走廊的尽头,几百米远的地方,叶定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了。
走到窗边时,月亮突然从云层里隐了出来。
赤红的新月,倾洒下一片朦胧的月光,笼罩在黑影身上。
熟悉的黑雨衣,雨帽低低的戴在头上,露出苍白的下巴。
但是叶定却在这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再疲倦,也认得那人并不是乔白。
乔白的皮肤没有那麽苍白,嘴唇很薄,却不像黑影的嘴唇,显得那麽薄情,而是一种纯真又性感的美。
乔白身上,也不会有那麽阴郁的气质。
叶定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被拯救了般,恨不得立刻就打电话给威尔斯,告诉他乔白不是凶手。
可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音量调到最大的铃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兴奋地唱著:我是一只小白兔,小白兔……我有许多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叶定愣住。
前面的黑影也愣住。
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黑影慢慢转过身来。
手机还在唱:我是一只小白兔,小白兔……快来接我的电话,的电话,如果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就XXOO你,XXOO你,XXOO你……
幼稚的唱腔,幼稚的配乐,幼稚的歌词,是生日过後乔先生亲自录制的,强迫他放在手机里做“老公专用铃声”。因为嫌丢脸,所以他一直把手机调成震动。
对此,乔白表示非常不满,唠叨什麽“儿不嫌母长相丑,妻不害臊夫唱歌”之类的歪道理,然後趁他不注意将铃声调回来。
很明显,这次的铃声肯定是他下午趁著自己睡著了改回来的。
难怪下午一醒来就看见他那堪称“温柔到诡异”的笑容。
叶定攥紧了口袋,第一反应就是毫不犹豫的按掉了接听键。
不是逞强,而是乔白一旦知道自己在这里,肯定会不顾危险的就跑了过来。他不愿,不愿对方冒风险。
这种想法被他归为“我才不想欠一只兔子的人情!”
前面的黑影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从雨衣里拖出了一把半米大小的弯月镰刀,然後开始朝他走过来。
刀尖划过走廊地面的大理石,发出呲呲的刺耳声响。
黑影走的很慢,一步一步地逼近,黑雨衣遮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周身散发著强烈的阴郁感,好像月下死神。
他走一步,叶定就朝後退一步。
不是他不想逃,也不是他害怕的不能动,而是他根本逃不掉。
他的四肢软的就像在麻醉散里浸泡过一般,连提起的力气的快没有了。脚底发麻,浑身血液流动不顺畅。
叶定不是傻瓜,行医几年来,他还分得清疲倦与被麻醉的区别。自己这种状况,分明是被人下了药!
黑影越走越近,当完全站在面前时,叶定也因支撑不住而瘫倒在了地上,只剩下无力喘息的份。
黑影从头到尾都不说一句话,只是由上而下的俯视著。他的脸被黑帽遮住,只能看见那薄薄的唇角扬起的那抹讥讽笑容。好像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视线越来越模糊,理智也急速流逝。
叶定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昏迷过去,费力的抬起头,盯著黑影:“为什麽……要……要做出这种……事……”
黑影没回答,只是怪笑了几声。
刀尖在地上划过一道白色的痕迹,尔後,便被高高举起,对准了叶定。
弯刀在黑夜中,闪过一道赤红光亮。
叶定没有闭上眼。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此命丧。他有父母需要赡养,有理想没有完成,有病人需要照顾,还有……还有……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乔白快乐的歌声好像在天边传来,那麽遥远。
他在唱:我是一只小白兔,小白兔……快来接我的电话,的电话,如果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就XXOO你,XXOO你,XXOO你……
生日那天,乔白给自己送了一大把牛奶糖,说吃这种糖可以有幸福的感觉。当时他觉得很胡扯,可是当对方笨拙的跳起兔子舞来逗自己开心时,他突然觉得心里的确有种幸福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就要死了,来不及对他道一声歉……
他不能死!
叶定攥紧双手,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黑影双手举起弯刀,仰头,对月,低声吟唱:
当我出现的时候,黑暗降临大地。
当我出现的时候,恶魔开始狂欢。
当我出现的时候,光明烧成灰烬。
当我出现的时候,上帝开始腐烂。
那嗓音比漆还黑,沙哑如老旧手风琴。
他在吟唱,又似在念邪恶的咒语。
他举起了弯刀,对准叶定,快而准,劈下。
也许是不甘心死亡的决心,让叶定突然有了力气,就在刀子落下的那一刹那,他拼劲全力,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刀。
刺啦一声。
弯刀落下,与地面发生亲密接触行为。
一阵剧痛,叶定险险避开,腰侧部位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白衬衫也被划开了,露出细瘦却不羸弱的腰肢。
还没来得及喘息一下,黑影便发动了第二次袭击。
这次叶定又很幸运的避开了,代价仍旧是衣服被划开。两条巨大的口子,使上身大部分的皮肤都露了出来,惨白的月光下,皮肤上除了两条不深不浅的刀伤,映著昨夜激情的痕迹,红红点点,可以看出昨夜的情事有多疯狂。
黑影似乎也看见了,呼吸明显一滞。
叶定却根本没察觉到,两次避开的行为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气。如果黑影再来第三刀,他必死无疑。
真不甘心!混蛋!混蛋!
然而,黑影却一直没有动静,只是站在月下,静静地看著他的身体。
安静,安静到诡谲。安静到叶定开始剧烈的不安。
忽而,黑影放下弯刀,蹲了下来,伸出惨白的手指,抚上了叶定剧烈起伏的胸膛,在胸口的红痕以及两颗乳头周围暧昧的徘徊著。
叶定一惊,蓦地瞪大眼眸,几乎不敢相信。
黑影的薄唇,慢慢抿出了一条危险的弧度。
他的手指在叶定的乳头上情色的跳跃了几下,继而顺著胸膛往下滑,滑到平坦的小腹後,停留了几秒。然後,突然扯开叶定的裤子,强行分开他的双腿,将他那具散发著腐尸气味的身体,重重的压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所谓英雄救美
身体很冷,仿佛堕入极寒之地。
大脑浑噩,理智断弦,昏昏欲睡。
黑影伏在他身上,将他的手臂举至头顶,强行按住。修长的双腿被迫抵开,大大张开著,迎合著黑影隔著裤子的摩擦入侵。
“恶魔说,也许他想在地板上狠狠的干你一次。”黑影的声音很沙哑,像破损的老风琴,难听的刺耳。夹杂著笑意,赤裸的情欲。
上衣被完全扯开,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冰凉的地面,丝丝寒意从肌肤一直渗透到骨头里。
黑影一边怪笑,一边欣赏著眼前的美景。
男人那精瘦却不显孱弱的身体,覆盖著点点暧昧红痕。被刀划过的伤口,缓慢渗出鲜红的液体,配上男人受辱的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凌虐美。
真是一道美味的恶魔晚餐。
黑影满足,俯下身,将嘴唇贴上他的脖颈间,又舔又咬。
腥冷,腐湿,黏腻。
舌头自下颔一直舔到锁骨处,不放过任何一根纤细的动脉血管,跳动的具有生命力的咽喉。
异常的触感令叶定忍无可忍,从小到大,除了乔白,连父母都不曾这样亲近过自己。黑影的碰触令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汪深黑的沼泽,缠的他几欲作呕,窒息。
“不……滚开……”他虚弱的去推对方,却怎麽也退不动。
黑影的一只手扣在他腰上,身体随著吻渐渐下移。分开他的两条对,胯间隆起的巨物隔著裤子双腿摩擦著他腿间的柔软。
若换成对方是乔白,叶定恐怕早就被磨酥了身体。但是现在,他只有恶心的感觉。
他拼命的挣扎,所有无力的动作在黑影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笑话。等到他挣扎的厉害了些,黑影便不耐的揪住他的头发,恶狠狠的朝地上撞。
“还反抗什麽呢?如果你听话点,我可能会让你舒服点儿死去。”黑影嘴角上扬,勾住一抹危险的笑容。
“滚!”叶定瞪红了眼,粗鲁的骂著。
黑影并不生气,手指划过他的胸膛,指甲尖儿在被刀划开的伤口缝隙里轻轻一勾──
叶定立刻痛到眼前发黑,身体剧烈的痉挛了一下,连忙咬住了嘴唇。
黑影被他隐忍的模样诱的欲火焚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抬起他的双腿,准备撕掉他的裤子。叶定看他的动作,恐惧的睁大双眸,肚子突然也痉挛起来,痛的厉害。
“叶定!”
恰在此时,身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二人同时一怔,回过头去。
月光轻而明亮。
乔白站在身後不过几十米远的地方,发丝凌乱,双眸充血。
他本来是在办公室等叶定的,等到11点左右的时候,突然有点三急,刚好叶定办公室的洗手间坏了,便去1楼找厕所了。没想到等他回来时,护士却告诉自己,叶医生已经走了。
一开始听到他已经走了的消息时,他还挺生气的。但又想起最近的不太平,便无奈的拨了电话过去,希望对方能够等等自己。
谁知道,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叶定不接电话是常事,但是自从上次他不接电话被自己惩罚又加了100次後,他就再也不敢不接自己电话了。所以……
凭著直觉,他觉得叶定是出事了,赶紧满医院的找。
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过了很多年後,乔白也不太敢回想那晚,当他赶过来时看到的那副场景。
他看见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的宝贝疙瘩,居然被人伤成那样子,身上全是伤和血,衣服被人脱得乱七八糟,本来只该对自己张开的双腿,竟被迫抬高分开,正欲被人侵犯。
这一辈子,乔白从来就没这麽害怕过,心跳和呼吸同时都静止。
等他反应过来时,身体早已做出了动作,扑向了那欺辱叶定的凶手。
黑影并不是蠢货,虽然在此有行动,但也没忽略这里是医院,随时有人会闯入,所以早就做好逃跑与反击的准备。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乔白的身手。
愤怒中的男人,攻击力绝对是100+的。
黑影来不及从叶定身上逃开,便被一把揪住脖子,然後,整个人就像被摔垃圾似地,狠狠地摔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轰!
沈闷的撞击声响,黑影嘴里渗出了些许鲜红血液。不待缓口气,乔白又扑了过来,将他按在墙壁上,殴打起来。
他不说话,只闷头打人。
每一拳,都拼尽全身气力。
漂亮的月牙眼布满了血丝和仇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泻掉怒盈的恨意。
叶定卷缩在地上,失血过多和麻药令他一阵阵发昏,视线也模糊的很,想来是撑不住几秒了。而且,他的肚子不知道为什麽,痛的更厉害了。好像还有什麽温热的液体从下体的耻人处缓缓流出。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只觉得心理恐惧异常,似有什麽珍贵的东西正在慢慢离开自己。
乔白招招带著杀意,黑影很快就处於下风。
不过,黑影是个作案老手,之所以每次作案都能成功,占的就是一个“狠”字。
他不要命,所以往往能够取胜。
被乔白打了几十拳後,他却好像完全并不畏痛,甚至还笑了起来。
他悄悄的,悄悄的,把手背过去,从黑雨衣里抽出一把刀。
这把刀,与刚才扑杀叶定的那把刀不同,这把刀有半米长,大概是绑在腰上的,所以刚才被乔白摔出去时,没掉下来。
他把刀从乔白的背後举起来,猛地切下。
乔白迅速避开,在地上打了个滚,顺势腿一扫,试图踢倒黑影。黑影却也灵巧的避开了,举著大刀在走廊里一刀一刀扑杀。
任乔白身手再好,也敌不过一个身手相当手中还有武器的家夥,不出片刻,身上已挂满了彩。
当黑影将他逼至窗边,又一次发动扑杀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一刀没有砍下,黑影居然对他笑了笑,转而把刀举向了叶定,手腕一用力──
“不!”乔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刀,在空中划开一刀银色弧线。
血水四溅。
第三十二章:大明湖畔的乔小白
仿佛有人在耳边一直轻声吟诵。沙哑破旧的嗓音,掺著魔意,弯刀向月,高高举起,再落下。
有人扑过了过来,将他护在怀里。
那人扬起笑脸,一如既往纯真无邪,对自己温柔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刀子落下,刺入那人背脊。
血如匹练。
“啊──”
叶定惊声醒来,浑身是汗,满脸是泪。
他抹著脸,这辈子不曾这样狼狈。
病床前,站著一个绝不陌生的陌生人,蓝眼睛金头发,吊儿郎当的站姿。
威尔斯道:“醒了?”
叶定不吭声,掀起被单就想下床。还没走下去,两腿一软,便重新跌回床上。他没放弃,再次挣扎爬起,扶著墙朝门口蹒跚走去。
威尔斯也不拦著他,等到他打开病房门时,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想找乔先生?”
叶定转过身,脸色惨白。
威尔斯笑眯眯道:“他在加护病房。”
叶定脸色更加惨白。
威尔斯继续:“你的伤口是他亲自替你处理的,一边流血一边替你包扎伤口做手术哦。他说亲自替你治疗才放心。”
叶定的唇开始抖,眼睛开始无比酸涩。
“他还说,让我不要告诉你。”
叶定毫不犹豫,拉开门就要走。
威尔斯闲闲的在後面又加了一句:“现在,他大概已经醒了吧。”
这里不是自己工作的医院,看起来倒像是私人病院,而且还是只有富豪才能住得起的病院。
叶定花了大概十分锺的时间,才走到加护病房门口。
一路走来,心急若焚,真的到了时,他却又变得有些害怕,有些犹豫。
私人病院有个特点,就是安静,没有医护人员来来回回蹿动的噪音,但只要有急事,他们又会立刻准时出现。
叶定捂著肚子,站在病房门口,犹豫著。
肚子还有点隐隐作痛,依稀记得昏迷前,肚子剧痛无比,疼到令他产生一种不舍,悲伤的心情。
现在想想,大概是当时看乔白受了伤,才会有那种异样的感觉的吧?
他深呼吸了一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乔白果真早已醒来,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
他的脸很白,白的像一张纸,毫无血色。身上到处都是伤,缠著绷带,像个滑稽的木乃伊。
因为背部受了伤,所以不能躺著,只能趴在那儿,白色的枕头衬的他的脸更加白,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氤氲著雾气。
他温柔道:“你来啦,定定。”目光却瞥向他的肚子,温柔缱绻地流连了好久。
叶定不吭声,沈默的走过去,站在他跟前。
乔白干笑几声:“啊哈~没事啦,你别担心,只是小伤而已。”
“为什麽?”叶定突然问。
“嗳?”乔白一愣。
“为什麽要这麽护著我?”护到连命都不要了的地步?
乔白沈默了一下,过了很久才低声道:“因为是你啊……因为是你,我才这样护著你……”
“为什麽?”
“问、问那麽多干嘛?你很罗嗦耶!”乔白故作不耐的挥挥手,拒绝回答下去,脸却突然浮出一抹可疑的绯红。
叶定却突然激动起来,指著他还夹在头上的蔷薇发夹,失控的喊道:“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很坏,我怀疑你是凶手,还在送你的发夹上装了窃听器?”
乔白点点头,左手玩右手,扣著指甲,很淡定的说:“知道啊。”
“嘎?”这下换叶定愣住了。
“我知道你和威尔斯见过面,还跟踪过我,怀疑我是凶手。你这麽笨,对我又凶,怎麽会突然送礼物给我呢?其中肯定有蹊跷啦。所以我就调查了一下,果然被我发现了。”
“那你还……”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啊,就算里面有炸弹我也会收下的。”
“……”
乔白伸出手,拨了拨头上的发夹,很平静地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凶手。我的职业是法医,和威尔斯是老搭档了。他之所以来找你,告诉你那些话,是因为我几个月前也整过他,
害他夜里裸奔在大街上被人笑话。他那麽小心眼,所以就来报仇了。”
“……”难怪他检查尸体的手段那麽熟练!!
“我经常消失好几天,回来时身上有味道,那是因为那几天我的工作都是和各种不同的尸体泡在一起。”
“……”我擦!
“所以,就是酱紫的啦!本来我还挺生气你敢怀疑我,可是,现在有了让我不生气的理由,所以我决定不惩罚你了。”兔子自认为很慷慨地说,末了,还深情款款地瞥了眼叶定的肚子,那眼
神,让叶定寒毛都竖了起来。
叶定只觉得脑子有些混乱,完全拾不出头绪来。
乔白是法医,这已经不用怀疑的了。可是,他是法医,为什麽要来医院当护士,又为什麽……
“为什麽你要那样对待我?”他呆呆问。
乔白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叶定呆呆的摇头。
乔白说:“所以我才讨厌学长这一点,讨厌你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看著你,永远只能看著你的背影。”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沈,听不出一丝情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麽我会盯上你,把你绑在身边吗?”
“为什麽?”叶定心跳的厉害,直觉告诉他,真相十分可怕。
“因为恨。因为我恨你。时间越久就越恨,恨到不能自己,恨到只能把你捆在身边狠狠的欺负才能舒服一点!”乔白看著他的脸,红唇微启,接下来,他说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学长,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乔小白吗!”
第三十三章:一代伪娘的养成
这个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久到什麽地步呢?
久到乔白还蹲在他妈肚子里说起。
乔白的妈是名幼稚园老师。
幼稚园老师有个特点,就是大多都喜欢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孩,尤其喜欢漂亮的小男孩。
可是他妈不同。
他妈喜欢小女孩,小芭比。
乔夫人觉得,男孩子又臭又硬,一点都不可爱。可是女孩不同,是女孩的话,就可以每天给她穿各种漂亮的花衣服,把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带出门去不知道有多拉风。
乔白他爸是个教授,一直都很痛恨国内重男轻女的风俗,因此,非常赞同他老婆的观点。
为了能生出女儿来,二人尝试了各种方法,翻阅《黄帝内经生子规律》,研究怀孕日期XO姿势……甚至去各大寺庙求神拜佛,祈求老天爷赠给他们一个漂漂亮亮的小芭比。
这样做还不放心,乔夫人在怀孕三个月後,又跑到医院去做了B超。
结果非常幸运,医生告诉他们,是个女孩。
二人听了,这才觉得事情妥妥儿的了,於是,开始在家安心养胎。
等啊等,从春天等到夏天,从夏天等到秋天,又从秋天等到冬天,整整十个月零十天,肚子里的小芭比,却还是不肯出来!
“为什麽你还是不肯出来呢?我的芭比,呜呜呜。”乔夫人躺在手术台上,忧伤明媚的问。
乔先生说:“老婆,不要怕,麻醉一打,你睡一觉孩子就能出来了。老婆,你不要怕啊!呜呜呜呜。”说著,自己先凄惨的哭了出来。
超过预产期一周,不得不做剖腹产了。
虽然乔夫人理想中的生产方式是顺产,但是医生说再不取出来,孩子就有可能被憋死。
母爱重於山,乔夫人不得不选择了这条路──登上了血腥的手术台。
就在医生拿著麻醉针走过来而她大义凌然的闭上眼时,肚子,突然有了动静。
先是小小的,小小的疼痛,然後,那小小的疼痛渐渐扩大,扩散至全身。
“啊!”她尖叫一声,惊喜地咆哮,“医生,我……我……我肚子好痛!”
说完,肚子里的疼痛更加剧烈,小芭比似乎要急著出来,暴躁的踢著她娘的肚皮,踢得她娘嗷嗷的叫,眼泪鼻涕流了满面。
乔先生看到他老婆痛成了这样子,恨不得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生孩子的人是他自己!心痛的稀里哗啦的,内牛满面嚎叫:“老婆,你不要死啊!呜呜呜,你不要死啊!!”
所幸医生见过大场面,二话不说,就将这对狗血夫妻拉开,然後著手准备接生。
接生的过程……呃,有点血腥,暂且不提。
重点是,半个小时後,乔白终於嘤嘤嘤地破壳,诞生鸟!
按道理说,这时候,医生都会立刻说:恭喜!是个千金!或者说,恭喜太太,是个帅小夥儿。
可是,手术室里,却出奇的安静,只有乔白裹在无菌被中,嘤嘤嘤的哭。
乔夫人急不可耐地伸出无力的双手,对医生问:“生出啥了?快……快给我看看。”
医生同情地看著她:“你……你真的要看?”
“当然!快给我看看我的小芭比!”
医生无奈,只好把怀里的乔宝宝递到了她面前。
乔先生正好也不顾护士的阻拦,闯了进来,大吼:“生出啥来了生出啥来了!”
乔夫人白他一眼:“快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兴奋异常的接过宝宝,然後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无菌被。
先是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小脸。
好丑。
乔夫人皱眉,小芭比怎麽变成老太婆了呢?
乔先生见她脸色不对,忙解释道:“孩子才出来都是这样儿的,等过几天就慢慢长开了。”
原来是这样。
乔夫人欣慰,继续往下掀。
小小的肉呼呼的身子,肉肉的小手,肉肉的小腿……然後是最重要……
咦?小鸡鸡?
乔夫人皱起眉来,说:“不对啊。”
小宝宝嘤嘤嘤的看著他妈,抖动著胯下的小鸡鸡。
乔夫人似是深受打击一般,喃喃自语:“不对啊,女儿怎麽会有小鸡鸡啊?是不是搞错了?这真的是我生的吗?”
小宝宝嘤嘤嘤,似乎察觉到不受母亲的喜爱,忙摇著小鸡鸡,试图取悦她。
小鸡鸡摇啊摇,摇啊摇,摇出了第二根鸡鸡来。
乔先生揉了揉眼睛,望著宝宝胯下距离跟紧的两根鸡鸡,呆滞地问:“这……这又是啥?”
两根……两根鸡鸡?!
“是的。”医生看著这一对被震惊了的父母,哀痛的说,“你们生的,是个局部畸形婴儿,天生拥有两根雄性器官。而且,坏就坏在这两根生殖器的血管都连接著孩子大动脉,根本无法切除。所以……请节哀。”
乔夫人安静了有三秒左右吧。
然後突然嗷一嗓子,两眼一翻,昏了。
孩子是畸形,又不是想象中的小芭比,虽然很失望,可是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乔氏夫妇还是很疼爱他的。
只是,每次看著乔白越来越漂亮的小脸蛋,乔夫人总是郁闷到呕血。
为什麽,为什麽这麽漂亮的小孩子,会是小男生呢?
要是女孩儿该多好啊。
为了实现有个女儿的梦,乔夫人想了一个办法。
当她把这个办法对老公说出来後,却立刻被否决了。
“不行!”这是结婚五年来,乔先生第一次这麽具有男子汉气质。
“为什麽?”
“孩子虽然小,可是你这样做,会打乱他对性别的认识好吗!请不要任性!”
“乔任亮,我突然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哎,我们还是离婚吧,好吗?”乔太太很淡定的梳著头发。
“咦?刚才是哪个混蛋不答应你的?老婆这麽英明,说啥就是啥好了!”乔先生变脸如翻书,堪比国宝级变脸大师。
於是,乔白悲惨的上辈子就这样被他老子卖了。
当晚,乔夫人就把乔白抱在怀里,对他说:“宝贝,马麻今天想跟你说一件事。你要仔细听好哦。”
“嘤嘤嘤。”宝宝流著口水。
“这是一个有关於人类进化的大秘密。你不可以和别人说哦。”
“嘤嘤嘤。”
“人类啊,在七岁之前都是相反的的形态存在於这个地球上的。等到七岁後,他们就会变身。像马麻,七岁前是男生,七岁後就变成了女生。而你把拔,七岁前就和你一样,是女孩子,七岁後就变成男孩子了哦。”
“嘤嘤嘤。”宝宝似懂非懂。
“还有哦,要想顺利变身,都不可以随随便便在公共场合脱裤子给他们看你的小鸡鸡哦。女孩子的小鸡鸡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嘤嘤嘤。”宝宝终於懂了。
“好乖哦,宝贝,马麻好爱你!”
於是,七岁前的乔白,都是扎著羊角辫,穿著粉红的芭比群,跟著一大群女孩子後面跑。
他牢牢记住了马麻的话:要想七岁之後顺利变身,不可以随便脱裤子把小鸡鸡给别人看!
他也牢牢记住了,七岁之前,他是女孩子!
一代娘炮,就此养成。
第三十四章:
七岁之後,在乔母依依不舍的眼神中,乔白终於“变身”,成了男生。
变身那天,他妈哭的跟死了爹一样,悲惨欲绝。
只要想到以後再也见不到那个粉嫩的芭比小萝莉,她就心痛难忍,眼泪浪奔浪流。
乔父狠狠心,把老婆拖到房间里锁起来,然後拿来一套“男人”的衣服给儿子换上,并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从今天起,你就是男生了哦。男生不可以随随便便和女孩子搅在一起,你要学会和男生打交道。记住把扒的话了吗?”
“记住了。”乔白很乖的点头,想了一下,又问,“男孩子就不能穿裙子了吗?”
“当然。”
“也不能戴好看的发夹了吗?”
“当然。”
“那我可以不变身吗?”乔白嘴巴一扁,大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小白……小白喜欢戴漂亮的发夹!小白不想当男孩纸了!”
“……”乔父扶额,这一刻,竟如此後悔当年答应了老婆那荒唐的条件。
他和颜悦色的纠正儿子的错误:“再喜欢也不可以。因为你是男孩子,以後还会长成男人,男人戴发夹,是要被笑话的。”
“嘤嘤嘤。”乔白哭的更厉害,可是父亲说了,如果到了变身的年纪而不变身,不久之後就会变得越来越丑,最後就丑死了!
他不想死,所以只能乖乖当起了男孩子。
人在七岁前的教育,虽然大多都会忘记,可是潜意识里却会一直记得,并会影响一辈子。
虽然变身之後的乔白,穿著男装,上男厕所,和男孩子一起吃饭睡觉玩耍,可是某些女孩子的特征还是留在他身上。
譬如:喜爱一切粉红精致的可爱饰品。喜欢逛街,喜欢淘衣服!天生和女生比较合拍!
就因为这个,他不知道被其他男生嘲笑过多少次。
大家都喊他娘娘腔,不愿意带他玩。
“死娘娘腔!谁愿意和你玩啊!”
“走开啦!去和你的姐妹们玩啦!”
被排挤的校园生活,导致他越来越自卑,越来越寡言少语。随著年纪的增长,他也了解了马麻当年所说的“变身”只是个谎言。虽然马麻跟他道了歉,他也原谅了她,可是,自卑的心理却一
直得不到改善,并且越来越严重。
乔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废柴娘娘腔了。
上了初中後,父母为了纠正他的性格,让他融入集体生活,特意送他进了一所全寄宿制的贵族中学。
看著父母为自己担心忧愁的模样,乔白下定决心,要好好振作起来,做个威武雄壮的男人!
於是,他努力适应著环境,装作粗鲁的样子,和周围的男同学打成一片。看见女孩子头上戴的漂亮发夹,也强忍著想要的冲动,不去看!
到初三时,他几乎已经觉得自己是个纯爷儿们了,可是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将他三年的努力彻底打回原形。
那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样,上完晚自习和室友们躺在床上开卧谈会。
卧谈会的内容,无非就是哪个班的女生漂亮,哪个女生胸大,哪个女生不是处女了之类的八卦。
谈到处女的问题,就有人问宿舍里还有没有处男。
男生们都爱面子,觉得初三了还是在室男很丢脸,於是纷纷吹牛,说自己早就御女万千了!
“我那鸡巴啊,早就变成紫红色的了,这就是成熟男人的象征!”
“我也早紫红了!”
“哈哈哈哈哈。”
乔白偷偷掀开被子,看看自己胯下的两根粉红的小鸡鸡,心里有些自卑:他还不是紫红色的呢。
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高兴地问:“喂,你们说,这世上有只有一根鸡鸡的男人吗?”
这话说完後,宿舍起码安静了整整五分锺。
五分锺後,整个宿舍楼都快被笑声震垮。
“卧槽!真的假的!你居然有两根鸡鸡?哈哈哈哈哈哈哈,畸形啊!卧槽!”
“哥斯拉转世吗!”
“哈哈哈哈,好好笑!快让小爷看看!”
大家纷纷爬上他的床,强行脱他的裤子。
乔白吓的脸都白了,拼命拽紧裤子不让看,可是,寡不敌众,最後,裤子还是被剥的精光,露出了光溜溜的下身,和两根粉嫩的软趴趴的小鸡鸡。
真见到了,男生们却又嫉妒起来。
有两根鸡鸡,这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凭什麽要给这种长的比娘儿们还美的小男人?
不平,嫉妒,让这帮小畜生选择了恶意嘲笑。
“什麽啊!有两根鸡鸡很有型吗?老子告诉你,你这叫畸形!怪兽!”
“就是,你肯定从日本回来的吧?辐射吃多了!”
“我不是!”乔白哭的一塌糊涂,小鸡鸡被弹到肿!
“你就是!死怪兽!死变态!死畸形!有两根小鸡鸡的死畸形!”
乔白的世界,好像就从那一刻开始,就彻底垮了!
他就像丑小鸭一样,开始被男生各种欺负。
大家一欺负他,就喜欢弹他的小鸡鸡,恨不得把他的小鸡鸡弹到永远阳痿!
乔白每天都过的很痛苦,小鸡鸡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在肿著。
有时候,他真想一刀把自己阉了。这样,就不会被人弹小鸡鸡了!可是,刀子真举起来时,他又很怕痛。也怕别人发现他的尸体後,骂他太监,让把拔马麻抬不起头来。
这种痛苦纠结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高二。
高二,他为了不想再被弹小鸡鸡,转学去了济南读书。
在济南大明湖畔,他遇到了这一生中最美的风景,最美的人。
这个人,也是让他性格从自卑娘娘腔扭曲为变态娘炮攻的罪魁祸首。
他的名字,叫叶定!!
第三十五章:少男的玻璃心你伤不起
之所以转到济南而不是其他地方,那是因为乔马麻最近正在看一部琼瑶写的狗血剧《还猪格格》。
这部剧主要讲的是一对真假小蝌蚪如何到皇宫里找爸爸的轰轰烈烈的故事。
该剧虽狗血,台词又肉麻,可这世上从不缺乏狗血的观众。於是,两只小蝌蚪找爸爸的故事在当年红遍了全国,举国上下,不论男女老幼,无人不知,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方式也从“你吃饭了没有”变成“你看还珠格格了没有?”
乔马麻爱这部剧,爱到如痴如狂,看了一遍又一遍,不仅自己看,还拉著老公儿子一起看。
起初,乔白很不情愿看这部剧,因为他担心看多了肥皂剧会让自己好容易建立起来的男子汉气概又跑光光。可是,随著剧情的深入,他,著迷了!他不可自拔了!陷的比乔马麻还深!
这部剧里,乔白有很多喜欢的角色:天真烂漫又脑残的小燕子,圣母娘娘紫薇,很基很受的五阿哥和鼻孔帝尔康这对CP,霸气冲天的蝗阿玛……
不过,他最喜欢的角色,还是皇帝的老情人夏雨荷!
江南女子夏雨荷,撑著油纸伞,嫋嫋自烟雨中走来,眼波含情,不胜娇羞。
不过,她的相貌是其次,乔白喜欢她的主要原因还是她那段“感人肺腑”的凄美爱情故事。
剧中,紫薇说:她娘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可依然感激上苍,让她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将会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看到这一段时,他和乔马麻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狂喊:太感人鸟!呜呜呜!怎麽可以这麽感人!
因为母子二人爱著相同一个角色,於是,当他提出要转学时,他妈便毫不犹豫的替他选择了济南,而且学校就在大明湖畔!
乔白初到陌生地方,还有些拘束,几天一过,他就被大明湖的美丽景色所征服了,时常在烟雨蒙蒙的黄昏,撑一把油纸伞,幽幽的站在湖边,眼神“幽怨”地看著路边来走的行人,幻想著自己就是夏雨荷,遇到了他一生可恨可等可爱的“皇帝”。
大概是他的痴心妄想感动了上天,终於,在一个小雨蒙蒙的黄昏,他遇到了这辈子的挚爱,他心目中的“皇帝”──叶定。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放完学後,就去大明湖畔溜达。
刚到那,就一眼看中了湖边凉亭里的叶定。
白衣蹁跹的美青年,静静的一个人,漆黑的发搭下来,眼神清澈,淡淡的寂静,看不到任何欲望。
身高大约有一米八左右,站姿端正笔直,不张扬,有从容风度。
他看著雨中的大明湖。
不晓得是看到什麽美景,他突然笑了起来,微薄的唇角扬起来,弧度优美,颇有点风流的意味。
乔白的心,突然就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觉得,他已经遇到了他命中的“乾隆帝”。
仿佛受了蛊惑般,他走进凉亭,想把那人看得更清楚,更清楚一些!
他想像夏雨荷那样,撑著油纸伞,如紫丁香一样幽怨的在那人面前飘过,然後二人眼神在空中某处突然汇聚,再然後……那人就一把拉住了自己,风流倜傥的一笑:“雨荷……”
只是,故事永远都只能是故事。脑残也不应该停药。
乔小白先生,撑著伞在叶定面前来回飘了几十趟,对方都没看他一眼。
“怎、怎麽回事?他怎麽都还不看我一眼?莫非是人家不够美?”乔白冷汗流了出来,本来印娇羞而绯红的脸已经变成了因尴尬而涨成了猪肝色。他抱著侥幸的念头,或许是那人没看见自己呢!
於是,他又举著伞,打算再次飘过(亭子里淋不到雨)。
这次,那人终於看见自己了,回过了头。
乔白的心跳的快要从心脏里蹦出来了,紧张兮兮又娇羞无限地看著叶定,看著他微微张开红唇,对自己吐出了一句无比残忍的话:
“你有病啊!”
你有病啊!
你有病啊!
有病啊!
病啊!
啊!
!
雨,似乎变大了。
那人的身影已走远,只留下心碎了一地的乔白,被风一片一片吹向了远方……
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刻骨铭心,但是,乔白的确因此动了心。
他对叶定的确一见锺情了。
可是促使他真正爱上叶定的,却是因为那件事。
乔白转到新学校後,因为没人知道自己的老底,所以过的还算比较自在。虽然他人一如既往的自卑,走路永远低著头,也没有交任何盆友。
不过,就是这样的日子,他都过不长久。
仿佛上天就注定给他受这些“痛苦的折磨”,学校里居然出现了几个他以前的同学!
这几个同学是当初欺负他欺负的最狠的坏人,因为在学校实在太坏了,被老师开除了,机缘巧合,竟然也来到了济南,更巧的是,他们遇见乔白这时,乔白正偷偷摸摸地站在学校门口的小摊边,娇羞地试著一只小花发夹。
结果可想而知,乔白大惊失色地被那几个坏家夥叫过去,疯狂嘲笑了一番。然後,又被带到学校的角落,说要扒裤子检查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男孩纸。
乔白眼泪迷蒙,死死抓著裤带不让他们脱,可怜兮兮地哀求:“拜托你们,不要脱我裤子……我是……我是男孩纸……呜呜呜……拜托你们!”
“我们才不信咧!你明明就是女孩啊!要不然怎麽会戴女生的发夹?”带头的那个学著他的样子,翘著兰花指,娇羞地一扭。
这动作引起同伴们疯狂的哄笑。
乔白眼泪像豆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好恨自己,恨自己为神马这麽柔弱,为神马命运如此不公,总是给他如此多的磨难……为神马!为神马!为神马!难道他就要这样被这些禽兽玷污了吗!
“你们干什麽!”
就在裤子快要被扒掉时,一道沈稳的男声在背後响起。
乔白回头。
是大明湖畔的那个人!
只见那人气势如虹地冲过来,一腿一个,三两下就把那群禽兽给踹飞地球之外了。末了,将软在地上的乔白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泥土,冷冷道:“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只会哭!眼泪没有任何作用。要学会反抗!”
乔白看著他的脸,激动的根本说不出话来,满脑子只回荡著:天哪!他救了我!他还关心我!他好帅!他好厉害!天哪!他好有男子汉气概!天哪!我好感动,我要晕了!(琼瑶句式)
那人只说了这一句,就很酷的走掉了,连头都没回。
望著他高挑禁欲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苍茫烟雨中,乔白捂住了胸口,眼里弥漫起一层激动的水色。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钝重而有力。
每一下,都在叫嚣:
“我要他!”
暗恋的人是苦逼的,暗恋一个冷酷冰山的人,更加苦逼。
为了和那人制造各种“偶遇”,乔白费劲了心思,弄来了那人的资料,知道那人名叫叶定,今年21岁,是大学部医学系的风云人物。
由於乔白念的高中正好是那所大学的附属高中,而高中部又很小,所以大学高中都设在一个校园里。
如此,更加方便了一的暗恋。
吃饭时间,下课时间,休息时间……只要一有空,乔白就偷偷摸摸地跟著叶定,看著他,看著他专心念书,看著他吃饭喝水散步,看著他不自觉做出的一些可爱的小动作……
每一样,都让乔白打心眼里喜欢,就像入了魔障,每一秒,他都觉得比上一秒更加喜欢他,更喜欢!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只要一想起来,都会想哭。
每个夜晚,他都捧著偷拍来的叶定的照片睡觉,意淫,打飞机……每一次打完飞机,他都会很伤感的卷缩在床上,幽怨的流下一行清泪。
什麽时候,定定才能察觉到自己的感情呢?
他好痛苦!好压抑!这个社会难道真的容不下他和定定禁忌的爱情吗!
这样苦逼的暗恋,持续一年多。高三时,他终於鼓足了勇气,决定告白!
告白的日子是他特意翻了黄历才决定下来的,黄历上说:宜婚嫁。
那是豔阳高照的春日午後。
玉兰花开的正好。
他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照了几百遍镜子,然後等在定定经常去的图书馆门口,怀里捧著花了快一个月才写好的情诗,心跳如鹿撞地等候著。
等待的日子既甜蜜又难熬。
他已经替自己想好了各种结局。
或许定定会拒绝自己,也或许,会高兴的接受。
希望不会被拒绝,因为这一年来,定定搞不好也早爱上了自己,只不过他害羞,故意装作不知道而已。
这样安慰著自己,乔白终於等到了男主角的出现。
叶定捧著一摞书,从图书馆的台阶上慢慢走下,还是那麽帅,那麽禁欲,只是,今天他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过,满心羞涩地乔伪娘可没察觉到这些,他看见叶定走过来了,心跳的就跟什麽似地,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拧著衣角,想著该怎麽叫住叶定。
该怎麽称呼他呢?是叫“叶学长,等一下,我有话也对你讲。”还是直入主题,直接就说,“定定,我爱你,请接受我的心意吧!”
对比了好久,他都拿不定主意。
恰在此时,叶定就停在了他跟前,不走了。
哗!
乔白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定定……定定这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吗?
於是,他拼命掐了一下自己因激动而不停发抖的手心,然後鼓足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抬头望向叶定,怯生生地说:“学长!我……我喜欢──”
话未说完,便听到叶定道:“滚!”
冷冰冰的语气,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乔白的心顿时透心凉,但是他不死心,以为自己听错了,鼓足勇气决定继续说下去:“学长,我真的很喜欢你……”
“滚!死娘娘腔!矮子!恶心死了!”叶定依然不看他,嘴巴里吐出恶毒的字眼。
“学长……我……我爱你……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滚啊!别让我再见到你!死人妖!臭变态!你应该立刻跳大明湖喂鱼去!”
“……学长……”
“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滚!臭人妖!”
叶定仿佛气的不轻,最後一句几乎是吼著喊了出来,骂完了,手在领口上拨拉了一下,然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自始至终,他都没看乔白一眼。
哪怕……一眼……
叶定走了很久,乔白都蹲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他听见自己的心,正在一片一片地扭曲,绞缠在一起,然後,劈里啪啦,如玻璃一般慢慢碎掉……最後被风吹走,一片都没剩。
死人妖,臭变态,娘娘腔,矮子……应该跳大明湖喂鱼……
乔白低著头,慢慢把拳头攥紧。
渐渐地,他扬起嘴唇,笑了起来。笑的越来越大声,笑弯了腰,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也就是在那一刻起,他的性格开始扭曲,走上了人生的不归路。
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个人明白,伤害一个少男的玻璃心,是要付出残酷的代价的!
第三十六章:你对我只有恨?
而七年後,叶定真的因为伤害了一名少男的玻璃心而付出了残酷的代价,即便这代价付的,有些冤枉。
当他听完乔白的话後,整个人已处於斯巴达状态,完全不知道该说什麽。
乔白抹抹眼角的清泪,幽怨地看著他,继续说下去:“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发奋读书,考上了医大,想著以後一定要在医学的建树上打败你,当不成你的情人,当你的敌人也是好的。可惜後来出了点小意外,让我转学了法医哼。”
“而且,你後来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吗?整整九年哎!”
七年後,终於被他找到了,於是就扮演穷学生住到叶定的医院,再然後发生的事……
叶定抱头,靠著床边蹲下,满脸绝望地看著他:“就因为这个?你就强奸我,威胁我?”
“我恨了你七年,七年的青春,全部耗在你身上了,你觉得呢?”
“可我……可我不认识你啊!”叶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是什麽时候得罪这邪神的,失控地大吼,“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你啊!也不记得对你说过那种话!”
乔白冷淡地看著他:“是啊,学长什麽时候记住过我了?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了。”
“就算真的有这种事,那也只是你单方面的,你凭什麽要把你单方面的感情施加在我身上?”
“那天告白时,我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如果学长直接拒绝我,我不会变成这样。但是学长你却对我说出那麽多侮辱我的话。你知道那些话对一个很柔弱的美少年来说,是有多大的伤害吗?”
“……”
乔白轻轻地拉过他的手,在他指尖吻了一下,语气忽地又温柔起来,爱怜地看著他的肚子,道:“不管怎麽样,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也是我的人了,而且,你还有了……总之,你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我也没了。所以,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我身边吧。只要乖一点,我不会亏待你的。”
“……”
叶定突然没了愤怒,很平静地把手收回,眼睛有些红。他道:“所以,你对我,只有恨。是吗?”
乔白顿了一下。
过好久,才把头转过去,望著窗外美好秋景,轻声反问:“你说呢?”
“我明白了。”叶定站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说,“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搅您了。乔先生。”
说完,转身离去,头也没回。而乔白,也没有拉住他。
回家後,叶定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他没有必要承担莫须有的罪名。更何况,乔白对自己只有恨。
他把行李一件一件收拾好,放进旅行箱。
来时,并不打算长住,所以只带了几件衣服几本书。可现在收拾起来,却发现,行李竟然多出了整整三个旅行箱。
这件衣服,是乔白替自己买的,他说自己穿白色很好看。
那套珍藏版的书,是自己想要很久的了,他只是在饭桌上无意间提起,第二天就看见那套书摆在了自己床头。
还有这只咖啡色的杯子,只因为自己在商场多看了一眼,他就察觉到了,偷偷买回来送给了自己……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叶定突然发现,原来这几个月的相处里,自己对乔白的照顾,竟已变得如此习惯。
他无力的坐在行李箱前,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或许……或许应该等对方把病养好自己再离开比较好?毕竟,他为了自己才受的伤。
这样安慰著自己,他又将衣服一件件的收拾好,放回了原地。然後去超级市场买来食材,煲了一锅汤送到了医院。
虽然恨透了自己没骨气,被人莫名其妙的冤枉强奸又威胁,自己还犯贱的给他送饭,可是他也明白,在这世上除了爱与恨之外,还有一个词,叫“感恩”。
在门口别扭了好一会,他才把病房门推开,走了进去。
病房里没有开灯,很黑,也很静。
床上的被子卷成一团,隐约,里面有只大团的东西在一动一动的。
叶定拧开灯,走过去,拍拍那团被子,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被子里那家夥哽咽道:“护士姐姐,我现在还吃不下饭,也不想打针,拜托你让我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舔伤口,好吗?”
“……”
“我哭的时候很难看,不想被人看到。拜托你,给我留下最後一点尊严。呜呜呜。”
“……”
得不到回应的乔白,有些不耐烦的掀开被子,呜咽道:“不是让你走吗?你就那麽想看我比你丑的样子吗?死女人──嘎?定、定定?!你没走?!”
叶定满脸黑线,很无语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脸上全是亮晶晶的泪痕。
这家夥,他哭什麽哭?明明该痛哭的人是我才对好吗!
“我以为你肯定会离开我了……定定……”乔白呆呆的看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依照他对定定的了解,定定知道真相後肯定会离开自己。而自己也已经做好了把他重新抓回来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定定居然没走!!!
他……他……他是被自己感动了吗?!
“吃饭,我走了。”叶定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把饭盒丢下转身就走。乔白在背後一把拉住他,急忙说,“定定,别走。”
“放开!”叶定一记冷眼杀过去。
乔白立刻委屈兮兮的把爪子缩回来,可怜地看著他:“那你……别走。”
“希望你这次没有脑补过多。我只是看你为我受了伤,才可怜你,给你送饭。”叶定解释给他听,也解释给自己听,像是肯定一番,他又补充了一句,“等你伤好了,我立刻就走。到时候,就算你拿那些照片威胁我,我也不会怕的。”
第三十七章:炸毛的定定
乔白的伤康复的很慢,医生说後背那一道砍得很深,伤到了脊椎,必须好好疗养,不然下半辈子可能会落下後遗症。
抛却二人之间的过节,叶定对此还是抱著感恩和歉意的态度的。如果那晚没有他,自己可能早就被杀人犯给先奸後杀了。
想到那个犯人,他的心里就不太舒服,好像吞了块腐肉般恶心。
为了能够专心照顾乔白,叶定特意向医院请了长假。
不过,对方的态度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按理说,依那家夥的性格,肯定会就此吃定他,指派他做著做那,而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的是,乔白居然一件事都不肯让他做,每天只让他呆在自己身边,哪里都不要去。所有的事都交给了护工处理。就连倒杯水都不让他亲自动手,如果他动手了,就立刻大惊小怪的喝止他停止。等到身体能下床走动时,甚至还反过来照顾起了叶定。
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叶定迷惑,不理解他为什麽突然对自己变得如此小心翼翼,搞的自己才是病人一样。
他不习惯这样,於是便把话挑明了说:“如果你不愿意我照顾,那我明天就回医院上班。省的浪费时间。”
乔白大惊失色,忙说:“怎麽可能?定定你照顾我开心都来不及,怎麽会不愿意?”
“那你这些天是什麽意思?”连杯水都不让他倒,当他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九级残障吗?
“那是因为……因为……”乔白少有的打起马虎眼来,眼睛不敢看他,小声咕哝著,“那是因为是不舍得你累啊。”
“是吗?”叶定平静地看著他,“那谢谢了。我不需要。”说完,转身就要走人,被乔白一把拉住袖子。
叶定看著他,等著他说下去。
乔白的脸涨的通红,过许久,才咬咬牙,似是下了什麽很心痛的决心一般,说:“我听你的就是。你别走……”
话虽这麽说,可乔白除了让他帮忙做一些很轻很小的事之外,其他的事还是碰都不让碰。把叶定气急了,他就态度强硬的说:“你再固执下去,我就把你绑在床上操个几万遍。”
“……”叶定真的很後悔,自己为什麽要这麽没骨气的留下来照顾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惜这世上没有後悔药可以吃。
不仅如此,乔白最近还变得特别斯文,几乎不怎麽碰他了。就算碰,也只是偶尔用手摸摸揉揉,但也只发展到这一步就没再更多的动作了。
这家夥难道受了一次伤就彻底转性了?换成从前,两三天不做爱他就饿的像头狼似地,这次居然可以这麽久都不碰他!
当然,叶定不肯承认自己在内心其实还是有几分期盼的,期盼对方能更进一步。他的身体最近不知道怎地,突然变得异常敏感,每次被乔白随便摸几把就受不住,渴望难耐。夜里也经常做各种春梦,梦见自己被对方压在身下粗暴的侵犯著,那两根粗大狠狠的贯穿著自己的小穴,把他插的一次又一次抵达高潮。
难道他的身体已经彻底被对方调教成荡货了吗?
叶定羞耻难挡,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只能每次都拼命忍著。不让对方瞧出自己的异样。
欲求不满,导致的直接後果就是脾气变坏。
叶定的脾气渐渐变得异常暴躁,动不动就发火,一点小事也能气的炸毛。每次发火,几乎都能把病房砸翻天。但是乔白却没有一点怪他的意思,反而每次都宽容的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哄著他,就算自己没错,也诚恳地跟他一遍遍道歉,熄灭他的怒火。
虽然事後叶定都会懊恼自己的情绪失控,觉得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可是每次稍有一点不顺心,还是又会炸起毛来。
“我是不是生病了呢?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叶定烦恼的靠在床上,忧心忡忡地问。
乔白头枕在他大腿上,一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肚子,柔声说:“怎麽会呢?是不是最近休息的不好?”
叶定不吭声。
最近,的确休息的不好。每个晚上,他躺在乔白的怀里,都会春梦连连。半夜被刺激醒,也不好意思主动要求做爱。这种被情欲煎熬的焦灼,让他越来越烦躁。
而且,他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不仅嗜睡的状况没有减轻,还变得经常想吐,也爱吃一些酸的东西。
有一次,乔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盒乡下产的酸角。那玩意儿从前吃过一次,再没敢碰第二次,几乎能把牙齿酸掉。可是最近,他却喜欢的紧,完全不觉得酸,反而一吃它,呕吐的状况就会减轻。
“是有什麽心事吗?”乔白又问。
叶定仍旧不吭声。过一会,他转移开话题,道:“明天假期就用完了,我该上班了。”
“你确定你现在这样能去工作?”乔白眼睛里闪过一抹莫名的光,“情绪这麽不好,如果影响了给病人治疗,後果可是很严重的。”
“可是……”
“我已经替你向院长请了假了,你再好好休息一阵子吧。乖。”
“……”
乔白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情绪不好,影响自己事小,要是因此而耽误了病人的诊治,那就坏了。不得已,他只好听乔白的话,继续休息一段日子。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後,乔白後背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叶定便准备离开。乔白死活拖住他哀求道说:“老爷!你别抛弃我啊!老爷!我的伤还没全好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呜呜呜。而且,你别忘了,我手中还有合同在。你若走了,我手一抖,可是会把这合同内容曝光的。呜呜呜……你不能逼我犯罪啊。”
“……滚!”
当时虽然说的很有勇气,说什麽“就算曝光也不在乎”之类的牛逼话,但是叶定心里其实还是很在乎的。倒不是害怕,只是丢不起这个人。再加上乔白的伤的确还没痊愈,便忍气吞声留了下来。
医院里总归不方便,乔白便出了院,带著叶定回了家。回家之前,他偷偷跑去警局,将威尔斯狠狠的揍了一顿,并警告他不准再骚扰他老婆。
回到家後,乔白对叶定的“温柔”更加离谱起来。
先不提他时不时柔情脉脉地看著自己让自己寒毛直竖,首先,在食物上,这家夥就做像疯了一样,一日三餐豪华到了极点。各种佳肴补品,像喂猪一样的喂叶定,叶定不肯吃,他就软硬皆施,各种诱哄。
每天吃完了早饭有各种磨嘴的零食,吃完了零食就到了午饭。午饭吃完後不到半小时又开始喂各种甜点水果蛋糕。下午的时候就是各种风味的下午茶。然後过不了一小时就是晚餐,饭後点心,夜宵……
终於有一天,叶定怒了,将一碗刚煲好的猪骨汤摔到地上,暴跳如雷:
“我吃不下了!混蛋!你没听见吗?我吃不下!你当我是猪吗?”
乔白可怜兮兮地搓著自己因为煲汤而不小心烫红的手,委屈道:“我这不是为你的身体著想嘛……呜……”
“为我著想?你这是在为猪著想吧!”
自从回了家後,这家夥越来越不对劲,不仅不让他做一点家务,连书都不让他多看了,每天除了睡就是吃……虽然他的胃口的确也变大了,瞌睡也变多了……可是,他是人,不是猪!
“我哪有当你是猪!”乔白辩解,“我是看定定你最近身体不好,总是吐──”
话未说完,叶定心里就又一阵翻涌,然後疯狂的冲到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
第三十八章: 居家生活
吃晚饭的时候,乔白突然说:“晚上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可能晚点才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别乱跑,知道吗?”
对於他这种像照顾小孩一样的态度,叶定早已习惯,懒得理他,胃口不佳的喝著碗里的粥。
最近,他的身体好了很多,不再呕吐,精神也好了许多。关於他前阵子的呕吐嗜酸,乔白给他的解释是胃病引起的,只要按时吃饭好好调养就没关系了。
叶定是外科医生,虽不太了解这些内科的病症,但是心里却仍旧有些疑惑。可是他的胃病的确是老毛病了,以前也有过发病时呕吐吃不进东西的时候。只不过这次的时间持续的特别长,将近有数月。
对於嗜酸,他倒是没想太多,只当自己是跟兔子住一起久了,连口味都变了。
乔白也曾在他呕吐的严重时将他送进医院诊治。医院还是那家豪华私人病院,医生都是国内外响当当的名义,给叶定的诊治结果也都是由胃病引起的。
因此,他虽心有疑惑,却没有再想太多。
乔白是回警局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据说,最近市里又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死的是个局长,上个月才著手调查贪污腐败案,这个月就死了,被人砍了十几刀,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世界就是这麽肮脏。
叶定不发表任何意见,活了三十多年,社会上的种种,他也见了不少,但作为一介平民,生在这个国度,他没有任何反抗和呐喊的资本。
但是,有一件事他却比较在意。
这起案子,会不会又是那个变态凶手做的?
乔白摇摇头,说:“作案手法,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眼神暗了暗,闪过一抹阴沈。
时已浓冬,寒气逼人。
门外的世界灰蒙蒙的,天与地压得很近,似要落雪。
“我去去就回。你在家乖乖的,哪儿都不许去,知道吗?”乔白将厚外套穿上,再三叮嘱。外面的天气很冷,他一说话嘴里就呼出团团雾气,将他的脸氤氲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叶定突地恍然,已经是冬天了吗?原来,他已和这个人在一起半年多了吗?
乔白咬了咬他的唇,不满他的走神:“听见了没?”
“知道了,罗嗦。”叶定被他亲的脸通红,慌忙将他推出去,哗一下将门摔上了。
这罗嗦的混蛋,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不仅管的宽,最近竟然连他的出行都限制了。就连去一趟书店都要提前跟他申请,否则就不让出门。
这是在搞非法囚禁吗?
叶定气的直打跌,却也无可奈何。
乔白一走,硕大的房子顿时就寂静下来,静的没什麽人气。
叶定却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洗好澡,躺在床上,舒服的享受著难得的宁静。
屋外,寒风凛凛。
屋内,温暖如春。
床很软很舒服,是乔白前阵子刚从家具店买回来的,一张圆形的大床,铺著热闹喜庆的玫瑰色丝绒,躺在上面就像睡在云朵上。
不仅换掉了先前那张方形的大床,乔白还把家里的各种家具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海绵纱,地上也铺了两层厚实的羊毛毯。问他到底发什麽疯,他只贼贼一笑,道:“我怕冷嘛!”
冷你妹!大冬天在阳台上打飞机被老子撞见,也不嫌冷!妈的!
说到打飞机,叶定就郁闷了。
为什麽那家夥宁愿在大冷天的阳台上自慰,都不肯碰自己呢?已经……快两个月没做爱了,难道是自己……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想到这,叶定更加烦躁不堪。
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只有恨,也下定决心等对方伤好之後自己就离开,可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他竟然还和那家夥在一起。
每次他一说要走,那家夥就软硬皆施,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自己离开。叶定倒不是真的怕他,而是……而是什麽,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虽然和这家夥在一起很讨厌,可是真的要离开,重新恢复到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他又有些害怕。
不想再一个人了。
七岁之前,亲生父母经常将他一个人锁在家里,好多天见不到任何人,听不见任何声音,那种恐惧是致命的,安静的感觉不到自己还活著。长大之後,他也尽量把房子租在闹市区,哪怕没人,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也好过一点。
和乔白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短,但是他已经习惯了两个人。如果离开,就又要一个人生活了。
冷冰冰的屋子,每天下班回来,也没人等著自己,对自己温柔的说一声:你回来啦。
没有。
这就是叶定不舍的原因。他放不下,所以痛恨自己。
和乔白呆的越久,他就越放不下,也越害怕,害怕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被发现。
譬如,淫荡的身体。
这具身体到底有多淫荡,他从初中时就知道了。每个夜晚,都在幻想著男人进入自己,抚摸自己,肌肤饥渴,渴望粗暴的性爱,渴望男人的精液……而这些渴望,都因为身体的畸形被他活生生的抑制住了。直到遇到了同样畸形的乔白。
乔白的两根粗大,总是给予自己莫大的满足。每当他进入自己身体,狠狠的插干自己时,他都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不是多余的。
童年时,父母经常对他说:你是多余的,叶定,真希望没生下过你。
这句话给他的伤害是一辈子的。
但是在乔白这里,他觉得自己被强烈的需要著,乔白珍惜自己,呵护自己,不能失去自己。
这些火热而缠绵的念头,在叶定身上燃成一道火焰,越烧越猛。
很久没做爱的身体,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天来,他连自慰的机会都没有。每个夜晚躺在乔白身边入睡,感受到他强健的体魄,充满雄性的气息,都刺激的他快发疯,小穴一阵阵发痒。每天早晨醒来,裤裆都是湿的,全是春梦里流出的淫水。
叶定咬著唇,克制著不用手去抚摸自己的冲动。
可是,脑内连续不断的浮出曾经和乔白缠绵的那些火辣画面:乔白是如何征服著他,贯穿著他,他又是如何在乔白身下尖叫,如何被乔白玩到一次又一次高潮……
每一个画面都是限制级,刺激著身体内部升腾的情欲。
“唔……”叶定难耐地呻吟了一声,双腿并紧,两腿间泛出了些许酸酸的湿意。
忍耐,似乎意见抵达极限了……
这段日子,乔白对他呵护异常,连澡都要亲自帮他洗。
於是,每次洗澡时间就变成了一种折磨。每当乔白帮他擦洗时,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敏感点,都惹得他战栗不已。如果不是他耐力好,早就忍不住浪叫了出来。
不愿输给情欲,叶定拼命忍耐著,可是下体的小穴越来越痒,钻心蚀骨般的折磨。
不一会,他就忍的满头大汗,双眸泛起了氤氲的雾气。
如果……如果再不解决一下,他肯定又会像上次那样,不知羞耻的扑过去求欢。
那样没尊严的事,他不要再做第二遍。
可是,自己一个人……要怎麽才能发泄?
叶定咬著唇,慢慢地,将手伸到了两腿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隔著布料,慢慢揉弄起自己早就淫水乱喷的骚穴来。
第三十九章:
一间老房子,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老旧不堪,布满了灰尘。屋子里站著好几名警员,本来就狭窄不堪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威尔斯叼著香烟,看著乔白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取出细微的衣服碎屑。
“回头分析一下这件衣服的出厂,牌子,上市时间合作店面。”
“不用查了。是雨衣。”乔白低声说,将碎屑递到了威尔斯面前,“这是件雨衣。”
威尔斯看著他。
“上次我和他打斗时,摸过他的衣服,很普通的一件雨衣,满大街都有卖的。所以,查也没用。”
威尔斯皱了皱眉头:“难道他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没有。”
从第一起案件发生开始,凶手就从来没有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
这是自入行後,二人遇到的前所未有的棘手案件。
上头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他们,却一点进展都没有,面对犯人的一次次挑衅,只能束手无策。
“干!”威尔斯气急败坏地将烟头踩灭,脸色阴沈的可怕,“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作案?”
乔白眉头微蹙,没有回答,而是盯著尸体仔细瞧,忽地,他的眼神一暗,急速冲到尸体边,拿起手术刀就将尸体肚子上的黑洞挖开。
“你干什麽!”威尔斯脸色大变,忙去阻止他,“这里不是解剖室,不能破坏现场!”
乔白不理会他,戴著手套的手顺著刀划开的洞,探入了尸体血水乱涌的肚子里,在里面摸索著。动作间,血水与软肉发出噗滋噗滋的水声,狭小的屋子里,血腥味更加浓烈,有好几个小警官受不住,跑到外面去吐了。一边吐一边想,这位乔法医果然不能随便惹,谁知道哪天他会不会就这麽把手伸到自己肚子里来……呕……
过一会,乔白停下了动作,表情放松下来,笑了笑:“找到了。”
威尔斯压抑住呕吐的冲动,不舒服地问:“找到什麽了?”
“瞧。”乔白将手从尸体肚子里抽出来,血糊糊的手上,抓著一只被血水染红的信封,信封上涂抹了蜡,所以信的内容没有糊掉。“刚才检查时我就觉得奇怪,死者腹部上的洞太大了,根本就像故意挖出来然後填放东西的洞。”他一边说,一边在威尔斯嫌弃的目光里拆开信封,“这会是犯人留给我们的呢?还是死者留给我们的信息?”
信封拆开,抖了抖蜡上的血水,他将信纸铺在地上,打开一看。
这一看,许久,许久,都没有动静。
威尔斯觉得不对劲,忙凑过去瞧,一看,吃了一惊。
那封信,竟然是叶定的画像。
画像旁边,写了一行小字:撒旦的完美祭品。
威尔斯眼中满是惊愕:“怎麽会……”
乔白面无表情道:“那家夥在向我挑衅。”
“什麽?”
“他在告诉我,下一个要死的,是叶定。”
乔白把信揉成一团,十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虽然脸上很平静,手心却已经开始出汗。之前,他猜的果然没有错,定定被凶手选中了。自从那晚,他看见凶手盯著定定的眼神起,他就知道了,定定被选中了──猎物。
那种眼神,他绝不陌生。
妹妹死之前,他见过。
所以这些日子,他把叶定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让去,只是没想到,还是避不开这场灾祸。
威尔斯盯著乔白看了几秒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他有事。”
乔白忽地笑了,“有事?你不会?”
威尔斯的心猛地揪紧:“阿兔,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当年没保护好她。”
乔白没吭声,面上渐渐浮现出一股戾气。这种戾气,威尔斯只看过一次,当年乔白家收养的小女孩被杀死时,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站在人群之外,阴冷地盯著尸体,那种眼神,威尔斯忘不了。
乔白眯起眼睛,忽然,他开口道:“威尔斯,我爱叶定。”
威尔斯怔了怔,然後苦笑:“我知道。”从一开始老子就知道你心里有人,所以,所以老子早就不抱有妄想了。
“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所以,我会好好保住我的命。”
威尔斯心头一凛,他知道每当乔白这样轻描淡写的说话时,就代表他要干些危险的事了。这家夥,做事向来不要命,他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威尔斯警官的声音顿时变得很严厉:“不行!老兔子,你最好老实地做你的法医,别他吗干些蠢事。”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著的。”乔白用打火机将信烧了,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忽然转身,对威尔斯说,“你这个老男人,在我老婆面前,最好闭紧嘴巴。”
“……”威尔斯看著他走远,耸拉著脑袋坐在椅子上,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从案发地点到家,路程很远,开车也需要一个多小时。而这次,乔白却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回了家。
他很怕一个人在家的叶定出事,心里充满恐惧地往家赶,疯狂的飙著车,闯了无数次红灯。当回到家,看到床上的定定还躺在那儿时,他突然觉得很想哭。
定定没事,定定还在。
乔白不曾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竟已如此之深。
他的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脱掉外套,刚想进去喊他时,突然听见一声软软的呻吟。
“唔啊……”
那呻吟如此绵软,妖媚,饱含情欲,只此一声,便酥透了骨子。
而乔白,对这声音是如何发出来的,也绝不陌生。他怔了一下,朝床那边看去,看见床上的定定卷缩在被子里,脸色嫣红,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声音,而被子下面,则是一动一动的……
难道……难道……
难道定定在自慰?
乔白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眼角绽开桃花,舔了舔唇,轻手轻脚地朝卧室走去。
叶定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还沈浸在情欲的快感中,不可自拔。
他害羞地将手伸到两腿间的蜜穴里,隔著布料笨拙地揉弄著,小穴里分泌出的淫水将裤子都浸湿透了,丝质的睡裤,紧紧贴在私处,描绘出那朵神秘花朵的形状。
可是,只是这样揉弄怎麽够呢?
吃过大肉棒的骚穴,空虚到发痛的地步,揉弄阴唇的动作只能算作隔靴搔痒,完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是,鲜少自慰的他,又不知道该怎麽玩才好。平时都是乔白伺候著自己的,手指随便撩拨一下,就能给自己快感。可是,真到自己动起来时,却完全不知道怎麽操作。
“唔啊……好……好难受……”他焦躁不堪的在床上扭动,松垮的睡衣凌乱不堪地挂在身上,露出大半个背脊。
背脊线条流畅美好,象牙色的肌肤,布满细碎晶莹的汗珠。
“好难受……唔……乔白……乔白……”他无助的呻吟著,脑海里拼命回忆著乔白从前的动作。乔白以前是怎麽做的?好像是先把手指插进自己那里的……然後……然後再抽动……
虽然知道这样做很羞耻,可是被情欲折磨的丧失理智的男人,已经顾不得这麽多了,挣扎著爬起来,趴跪在床上,高高翘起挺翘的肉臀。
乔白知道,定定的臀部有多性感,小巧挺翘,手感柔软结实,每次插进他的屁股时,都爽的一塌糊涂,那两个小穴,骚的一塌糊涂,每次都夹的他的大肉棒又热又紧,一进去就想射!
他躲在角落里,盯著定定骚乱的行为,小腹处一阵狂浪,下身撑起了两个小帐篷。
“啊啊……想要……唔……乔白……插我……”叶定骚乱的叫著,身体像条媚蛇扭动,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穿著白大褂冰冷禁欲的医生。随著情欲的灼烧,他把睡裤脱下,翘起了粉嫩的臀部,然後稍稍分开发颤的双腿,暴露出那粉嫩的,比一般女人都要小的蜜穴。
蜜穴粉嫩,仍旧是处子的颜色,上面沾著湿湿嗒嗒的透明液体。
修长的手指从胯下伸过来,放在了绵软丰润的贝肉上,轻轻揉弄了几下,便摸索到穴口处。
粉嫩的穴口被淫水打的湿滑不堪,手指很容易的就进入了。
两根手指一起进入,顿时将紧致的甬道插得满满的。一阵电流从尾椎处升起,叶定仰起头,前面的性器抖了几下,就喷了出来。
没想到,连动都没动,居然就射了。
乔白看的目瞪口呆。
他的宝贝,难道……难道就饥渴成这样了?居然只用手指插进去,连动都没动就射了?
难道自己这阵子真的让他饿了吗!!!!
叶定呜呜的呻吟著,有种想哭的感觉。虽然房间里没人,可是这麽快就射了,他仍觉得羞耻不已。没想到自己已经饥渴成这种地步了,只是把手指插进去他就激动成这样子。
虽然射了一次,可是情况完全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空虚焦灼。手指被火热潮湿的肉壁包裹著,那种感觉让他心神剧烈荡漾,内部痒的难受,於是,出自本能,他动了起来。手指快速的在穴内抽插著,玩弄著穴径处每一处敏感,淫水顺著手指淅沥沥的往下滴,在床单上汇聚成一小滩水汪。
花腔剧烈的蠕动,紧紧窟住干的他快要爽死的手指,臀部本能的抬高,扭动,淫媚的像只天生的淫兽。
“啊啊……好深……深死了……唔……”浪穴被干的淫水乱喷,平日里禁欲的男人,此刻已完全丧失了理智,满脑子只有怎样才能让自己更舒服的念头,让两个小骚穴都得到满足……不再空虚。
“唔……啊……”
又一根手指插入,三根手指并起,在前面的蜜穴里横冲直撞,干的小穴都麻了。腰脊酥软,快要无力支撑。媚肉被干的朝两边翻开,将里面的动作暴露的清清楚楚。阴蒂充血肿胀,硬的像颗小石子,引诱著人来吸它,狠狠的玩弄它。
不够。还是不够!
叶定昏昏沈沈地想,还是不够!!小穴的瘙痒已经是手指无法满足的了,他需要更大更粗的东西来填满自己,狠狠的干自己的骚心。而且,随著前面的抽插,後面的浪洞也开始发骚起来,後穴壁上似有千万只小蚂蚁在咬他,痒的他想哭。
他想起乔白的肉棒,那两根又粗又大的棒子,上面布满了青筋,滚烫的像是能把他融化。每次插进来时,总把他填的满满的,几乎要裂开的地步。动起来时,穴壁被茎身狠狠摩擦著,穴心一次次被龟头顶到,碾磨……干的自己一次次高潮……
思及至此,叶定的情绪终於崩溃了,怨恨的捶著枕头哭骂:“啊啊啊啊……混蛋!混蛋!为什麽不碰我!为什麽!呜……啊……好难受……我好难受……混蛋……你回来啊……”
“原来老婆这麽想我啊。”身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叶定当即僵硬住,咯吱咯吱把头转过去,看见那人的脸之後,哗一下,整个人顿时雪碧透心凉。
只见乔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床边,舔著干涩的唇,眸底燃起欲望之火。
完了!
丢人的样子,又被发现了。
这一刻,叶定只想在床上刨个洞钻进去,永远永远都不出来。
他的脸涨的通红,根本就没想过乔白居然回来了,身体还趴跪在床上,维持著手指插穴的姿势。只不过,姿态已僵硬,接近石化。
等到反应过来时,乔白已经靠了过来,像头饥渴的野兽,死死地盯著他还插在小穴里的手指。
“你……”叶定瞪著水雾迷蒙的大眼睛,恼羞成怒地大吼:“看、看什麽看!没见过男人自慰吗!”
乔白情色地舔著唇,声音暗哑:“没见过……这麽浪的自慰。”
“你……你滚!”叶定气的浑身发颤,迅速把手指抽出来,不想让他再看下去。
手指一抽出,啵的一下,穴径里大量的淫水便涌了出来,滴滴答答湿透了床单。
看到这场景,叶定的脸涨的更红,连脖颈都通红通红,下意识地就钻进被子里,狠狠地蒙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
乔白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心里却泛起柔柔情意,不费力的就掀开了被子,避开他的肚子压了上去,然後贴上他的唇,给了他一个煽情而火辣的热吻。
这个吻,持续了足足有三分锺。等到双唇离开时,叶定已经接近窒息。
看著老婆傻傻的样子,兔子笑道:“傻老婆,这麽害羞干嘛?我又不是没看过。”
“……”
“这阵子对不起,我都忘了喂饱你了。”
“滚!不要脸!”
“对不起,以後绝对不让你一个人在家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永远陪著你。所以……”乔白突然温柔起来,温热的手轻轻抚到他的脸上,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温柔的态度像对待世
间最珍贵的宝物,“所以,以後不要再哭了,好吗?”
“胡、胡说什麽!我才没有哭!”叶定被他这突如其至的温柔弄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乱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跳噗通噗通剧烈跳动起来。身体也因为对方的碰触而变得更加灼热。
知道他害羞,乔白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笑道:“好好,我老婆最坚强了,怎麽可能会哭呢。”
“……”叶定狠狠地瞪他一眼。
这一眼,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更像欲拒还迎,带著风情,眼尾上挑,瞬间,就将乔白的欲望刺激起来。
这阵子,乔白也并不比叶定好受,因为那个原因,他根本不敢碰媳妇一下。每个夜晚,自家媳妇洗的香香的躺在身边,他却什麽都不能做,只能靠回味以前的SEX画面来解馋。实在忍不住了,就拿著媳妇儿的照片去阳台上打飞机。简直要憋成忍者神龟了。
原本以为定定也不想做的,没想到他居然也如此沈不住气,如此的渴望著自己。
乔白很开心,被定定需要的感觉极度美妙,让他亢奋异常。看著定定如此衣衫不整煽情凌乱地躺在自己身下,眼角含春,无与伦比的性感,他怎麽能忍得住?
就算他能忍得住,他的两个兄弟也忍不住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真枪实弹的做,但是,解解馋也是好的啊!
“老婆,你今晚真好看。”他开始发挥“兔子媚功”,附在叶定耳边轻声说,“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与外表成反比,低沈而性感。非常man,飘荡在叶定耳边,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叶定只觉得浑身一酥,光听他的声音就快要不行了,小穴里又涌出阵阵湿意,嘴上却仍旧倔强著:“胡、胡说什麽!”
“哪有胡说?你摸摸看,我都……硬的不行了。”乔白捉住他的手,摁在了自己两腿之间。
胯间那两根,早就膨胀了起来,就算隔著布料也能感觉出它们的火热,巨大,烫的叶定浑身发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甩开,甩开!可是,手却像被胶水黏住一样,动都不能动。
非常满意他的反应,乔白的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按著他的手说:“喜欢吗?”
“谁、谁喜欢啊!”叶定脸滚烫滚烫,强忍著欲火将手抽出来,翻过身说,“我要睡觉了,别骚扰我。臭流氓。”
“不骚扰你,你能睡得著?”乔白厚颜无耻又将他翻过来,掀开他的睡衣,捏住他胸前的早已硬起来的小乳头,技巧性地撩拨著,“连奶头都这麽硬了,你确定真的能睡著?”
刚才自慰时乳头就已经痒的不行了,渴望被人吸咬,无奈自己不会弄,只能忍著,现在敏感脆弱的地方被这样玩弄,叶定怎麽可能还受得了,当即就轻轻地呻吟出来,“嗯……啊……”
“舒服吗?”咬著叶定的耳垂,乔白轻声问。
“呃……啊……不……唔……舒服……”叶定艰难地抗拒著胸前的快感,左边的乳头被指甲轻轻搔刮著,又痒又麻。双腿间的渴望又升起了……“啊……别……别那样……”
“不要这样?那要我怎样?想我舔舔它们吗?”乔白继续发挥著他“恶魔兔”的本性,强忍著喉咙的饥渴,不去碰触自己最想碰的地方,将身体压低,用嘴唇轻轻地碰了几下那两颗粉嫩的小可爱,问,“要我舔它们吗?说出来。”
叶定咬著唇,苦苦压抑著呻吟,身体在这样的玩弄下,早就软成了一滩水,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发出微弱的警告,“你……不要太过分……唔……”
哎。
没得到答案的恶魔兔很可惜的叹了口气:定定什麽都好,就是嘴巴坏,倔的像头驴,明明很想要却总是装著不在乎。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逗起来才更有趣吧?
胯下两根小兄弟已经很不耐烦的在叫嚣了,美色当前,任乔白的耐性再好,也忍不住了,只好服输一次,不再为难定定,俯下身,将右边的那颗小珍珠含在了嘴里。一只手顺势滑到他的小腹之下,握紧了他再次雄起的阴茎,上下套弄。
上下都被挑逗,叶定很快就受不了了,扭动著身体不断发出煽情的呻吟:“不要……唔……别……啊……好舒服……唔……”
“很想要吧?你看,你这里都湿成这样了……”手顺著阴茎往下滑,滑过睾丸,停留在两腿间那最诱人的花朵上,抚摸揉摁,技巧性地捻玩著肉穴中间的小阴蒂,力气时轻时重。每次力气加重时,都能欣赏到叶定剧烈颤抖的诱人模样。
骚穴里的淫水越流越多,流满了整个掌心。乔白索性将他整朵蜜花都盖在手心里,粗暴却不失温柔地揉弄著。穴内的淫水无处可去,全部汇聚到他的掌心,随著抚摸的动作,发出滋滋的水声,情色之极。
在这样的前戏下,情欲就如同风暴一样,疯狂地席卷著叶定的全身,带走他全部理智,只留下官能。
他尖叫著,下身随著对方的动作摇摆,迎合著对方,渴望得到更粗暴的安慰。
骚穴里奇痒难耐,已经到了必须被贯穿的地步了。失去了理智的他,也顾不上羞耻和自尊,主动抬高双腿,缠上了对方的腰,眯著细长的眼睛,软软地哀求:“进、进来……唔……我受不了了……进来……干我!干我!”
其实乔白也受不了了,同样好几个月没做爱,他的性器也在叫嚣著贯穿眼前的美穴,让浪穴里的骚水浇灭自己的欲火。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能做,必须忍著,否则……
“乖,别急,老公帮你舔舔。”他喘著粗气,迅速剥掉自己的衣裤,然後躺在了床上,将叶定抱起,让他反过来跪在自己身上,臀部对著自己。
这种姿势,就是传说中的“69式”,二人从交往以来,还是第一次尝试。以前乔白也有提过玩这种姿势,但是叶定死都不肯为他口交,怕把他逼急了,只好作罢。
按照现在的情势来看,要想两个人同时都爽,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69姿势,让乔白的两根大肉棒刚好对准了自己的嘴巴。叶定反趴在他身上,惊呆了。
太……太大了!
经过几个月性爱的洗礼,乔白的肉棒已由粉红变成了深红色,怒张的龟头像鸡蛋一样大,铃口处渗出情动的爱液,充满了强烈的雄性气息。茎身上布满了青筋,滚烫粗大,就算叶定是成年人,一只手也很难握过来。
两根肉棒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气势庞大。
叶定看呆了。
这不是第一次看见对方的性器,可是每次看见,都会被震惊到想退缩的地步。
然而,箭在弦上,恶魔兔怎会允许他不发?
“舔它们,乖。”乔白在身後温柔地说,两只手握住他的性感的肉臀,又揉又搓的,感叹著手感的美好。
叶定下意识地摇著头,“不……我吞不下的……太大了……我不行的。”
“你行的。你看看它们,它们都好可怜,想要你的小嘴好好安慰一下。而你,也想舔它们,把它们含在嘴里吮吸。不是吗?”乔白喘息著引诱他,可叶定还是迷茫地摇著头,喃喃,“不行的
……太大了……我吞不下……”
“你可以的。乖,不要怕,嘴巴张开含住它们,然後像舔冰激凌那样舔就行了。”
“……”
等了好久,都不见对方有动作。就在乔白以为自己等不到时,肉棒的头部却突然一热,被一张湿润的嘴含了进去。
“啊……”他忍不住地眯起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叶定握住一根大肉棒,嘴里含著另一根肉棒的龟头,怯生生地伸出小舌,在上面舔弄著。这是他第一次为男人口交,所以动作非常笨拙,时不时会把牙齿磕在上面。但是这一切丝毫不影响这场性爱的气氛,反而让乔白更感兴奋。
等到口中的津液把龟头全部弄湿後,他就开始尝试著吞的更多。
喉咙饥渴,第一次如此渴望吃男人的肉棒,渴望男人的精液射在自己喉咙里……嗅著这样强烈的男性气息,身体里淫水就开了闸的洪水,流的愈发汹涌澎湃……
乔白……乔白的肉棒好大……好喜欢……
阴茎被老婆湿润的小嘴包裹著,又湿又热,龟头时不时被小舌头灵巧地舔一舔,乔白舒服极了,几个月没做爱的身体,差点就这麽射了起来。
“再含深一点,宝贝儿。”他一巴掌拍在眼前性感的翘臀上,粗声说。
“唔啊……嗯……”叶定摇了摇屁股,臣服地将肉棒含的更深,粉嫩的舌尖灵活地在两根柱身上交换著舔来舔去,忙的一头是是汗。
乔白怜惜他,知道把整根都吞下去会不舒服,便不为难他。
前面被老婆伺候的这麽舒服,自己也要好好回报老婆才行。
“老婆真乖,老公这就来安慰你。“用手掰开他两瓣粉嫩的臀瓣,将他下体那诱人的水穴露了出来。
那里,如同预料中的一样,湿的一塌糊涂。媚红的两片唇肉早在前戏中就被揉成了豔红色,敏感不已,被乔白的手一碰,叶定就酥软地不行,臀部朝後靠去,渴望得到更刺激的爱抚。
“唔唔……”嘴巴被肉棒充满,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动作来表达他的渴望。
乔白没马上急著舔穴,而是用手先轻轻撩拨了一下那两片湿淋淋的花瓣。水穴柔软多汁,从穴口分泌出的淫水将他的小屁股都染得湿淋淋的。
“真湿。老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棒的甜心了。”乔白将手收回来,舔吮著手指上沾染的淫液,赞赏地说。
老婆的水真甜……
叶定的身体早已被情欲逼到了绝境,等了好久只等到了几下撩拨,早就受不住了,他好想要更多……更多……身体空虚到了发痛的地步。
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将乔白的肉棒从嘴里吐出来,转过头对他软软地哀求:“别……别玩了……快点插我……求你……唔……求你……”
“不行哦,不能插。我只能舔舔。”乔白很为难地说。
“舔……?”叶定反应不过来。
“是啊,用我的舌头,舔你的小骚穴,把你的小骚豆和你的骚心全部舔遍……”说著,便伸出手按在了叶定花穴里的小骚豆。
叶定顿时被激的一颤:“啊……”
“要不要我舔你的小浪穴?嗯,宝贝儿。”手指在骚豆上揉摁著,恶魔兔在最後关头还不忘记逗弄他的傻老婆。
叶定被搞的头发昏,根本没办法思考,收缩著饥渴的骚动,只能不停地淫叫:“要……我要老公舔我的小浪穴……舔我……把我舔到高潮……唔……快舔……啊啊……哼哈……阴蒂也好骚……要老公舔舔……唔……快点……”
这一句句淫词浪语,让乔白呼吸一窒,下一秒,腰部弓起,将肉棒重新插进他的嘴里,然後狠狠地骂了一句“浪货”後,便拖住他的臀部,将舌头伸进了他汁水横溢的浪穴中。
舌头在湿淋淋的花瓣上扫过,再以舌尖分开两片唇肉,然後对准那颗充血的小阴蒂不停的戳刺。双手不停地揉搓著他的臀部,後面的骚洞也没放过,手指时不时地戳刺著柔软地穴口,刺激著那里的浪水疯狂往外涌。
“啊啊……唔……”嘴巴被肉棒塞著,根本叫不出来,叶定激动的浑身发抖。前面的小骚穴被舔的好舒服,後面的菊穴也被戳的好爽,“呜啊……嗯……”他激动地摇著屁股,收缩小穴,想将乔白的舌头引得更深。同时,嘴巴也更加卖力地吸著乔白的大肉棒。
乔白在阴唇上舔了一会儿後,便将舌头滑到了穴口处。穴口处布满淫水,湿湿滑滑的,全是老婆的味道,刺激的他愈发激动,舌头在穴口处浅浅地舔了几下後,便猛地往前一送,将舌尖戳了进去──
“唔唔唔唔唔──”
骚穴被舌头刺进了,这种快感和自己用手指玩完全不同,快感迅猛,刺激地叶定淫叫连连。乔白没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舌头一进入就开始狂风暴雨般的肆虐,用微微粗糙的舌苔摩擦著他细嫩的肉壁,扫荡著他每一处的敏感。模仿著性交的动作,在水穴里抽抽插插。每往更深处探入一分,叶定就激动的更加厉害。阴道里分泌出的淫水多的都来不及吞下,只好顺著穴口溢了出来,滴到了他的脸上……
“唔唔……唔……”
叶定舒服到了极致,控制不住地呜咽著。下体随著乔白的进攻而前後摇摆。
好舒服……好舒服……骚穴里的每一处都被舔到了……舒服的他想尖叫。
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看不见对方是如何舔自己的穴的,但是这样看不见反而让官能更加敏锐。 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对方是怎麽舔自己骚穴的画面……怎麽戳刺著自己的骚心……怎麽吞下自己的淫水……
那在体内抽插的舌头,就像一条灵蛇,游走在自己的嫩穴里。探索著他每一处的敏感,撑开了他的肉瓣,进攻到了他的最深处。
二人都被这激烈的情欲弄的目眩神迷,更加卖力的伺候著对方。
很快,叶定便受不住了,嘴巴被肉棒堵的说不出话来,呜咽的不停,想要对方快停下来。可是对方不仅没停下,反而将舌头退出来,用嘴唇含住他整个花穴,然後狠狠地一吸──
“啊啊啊啊啊──”叶定顿时觉得有一道电流在水穴里划过,尔後,肉壁急剧收缩,一道清澈的热流从浪穴深处喷涌而出,伴随著前方性器的射精,如数泻在了乔白口中。
於此同时,乔白也低吼了一声,阴茎在叶定口中抖动了几记,一股滚烫的精液全部喷洒在了对方喉咙深处……
第四十章:启申
两个月的休息时间,没有任何事做,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对於一个工作狂来说,那比死还难熬。
所以,叶定决定回到医院上班,并且做好了如果谁阻挡他,他就把谁砍了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当他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乔白竟出乎意料的爽快地答应了。
“想去就去吧,这是你的工作,我总不能拦著你。”乔美人很男子汉地挥挥手,应允。
这麽好的态度,叫吃过兔子无数次亏的叶定不得不报以怀疑的态度。
乔白往他嘴里喂了勺木瓜,笑眯眯道:“正好,最近警局闲的很,我也回医院继续当护士。”
“……”
“所以咱俩还是天天在一起啊。不过呢,”乔白突然敛起笑容,严肃道,“你不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明白吗?”
“为什麽?”
“我不放心你。也不放心……”目光从他的脸转到了他仍平坦的小腹上,柔成了一汪海水:也不放心我们的宝宝。
叶定哪会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正发生著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只当兔子突然良心大发放过了自己。於是,高高兴兴收拾好东西回医院上班了。
久违的医院,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充满了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却让叶定十分的怀念。因为性格的原因,他的人缘一直不太好,所以消失两个多月再回来,也没多少人来问候。倒是老院长亲自过来了,问了一些他身体的缘故。
直到这时,叶定才知道乔白请假的借口,竟是他生病了,还是痔疮手术=_=。如果不是老院长在,他估计当场就把办公室掀翻。
“不过,看样子你弟弟把你照顾的不错啊,两个月没见,都胖了。”老院长笑呵呵道,脸上的褶子堆成了一朵朵大菊花。
“……弟弟?”叶定惊愕,“什麽弟弟?”
“就是小乔啊。他不是你认得干弟弟麽?”老院长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坏坏地笑了笑,捅捅他的胳膊,小声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弟弟哥哥,啧……”
叶定深吸一口气,尽量温和道:“……院长,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他不是我什麽……”话未说完,便被老院长一阵风骚的笑声打断。
“矮油,这哥哥弟弟什麽的……矮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拍拍他的肩膀,老院长又一副“白帝城托孤”的凝重表情,“叶医生,小乔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他啊。如果欺负他了,我可不放过你。”
“……”
门哗一下打开,老院长扭著屁股很高兴的消失了。
可以把这个世界所有的娘炮都消灭吗?不管大娘炮小娘炮老娘炮,可以都消灭吗?
叶定扪心问自己,答案很残酷:不能。
医院最近很平静,没再发生命案,但是病人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老院长说,这里发生过命案,病人们都不愿来这里看病了。正好政府也准备将这一带拆迁重造,所以他们决定在年底将医院挪到分院去。
叶定无所谓,反正在哪儿工作都一样。只是最近病人太少,让他觉得在医院和在家没什麽两样,都一样闲的发慌。乔白怕他无聊,便总趁著没事时跑到他的办公室,说笑话逗他开心,或者,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偶尔,叶定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和乔白真的是一对夫妻,温馨,甜蜜,没有争吵,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乔白对他好,他也对乔白好,两个人就这样牵著手慢慢走下去。
但是他也清楚的很,两人之间,不过是报复与被报复的关系,肉体与肉体的关系。
那为什麽自己到现在还不肯走?
叶定仍旧按照老习惯,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加在了乔白身上──因为乔白不让自己走,自己没办法。
午後,穿著白大褂的叶定靠在宽大的靠椅上,捧著一本厚厚的《现代中医肿瘤学》在看。下午的阳光静静倾洒进来,被白色的地板反射,转成暖暖的温度。
门被去轻轻敲响,许久未见的赵启申走了进来,将一杯牛奶放到他桌上。
“小乔有事,让我把牛奶带给你。”
“嗯,谢谢。”叶定将书合上,起身来到桌前,端起了那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赵启申道:“小乔对你还真不错。”
“是、是吗?我怎麽不觉得。”叶定干咳几声,避开这尴尬的话题,“我请假的这些日子,试验进行的如何?”
“出了一些小问题,不过不大,我还能搞定。”赵启申笑笑,坐了下来,仍是一派儒雅的姿态,“你身体如何了?请两个月的假,可不是小病吧?”
叶定摆摆手:“没事,小病而已。”
“没事就好。”顿了顿,赵启申又担忧地说,“听说你在请假之前遇到了凶手袭击。我本来想打电话问你的,但是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又搬了家……”
叶定一言不发。过很久,才说:“启申,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那凶手就在我们医院……”
“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赵启申有些吃惊。
叶定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感觉。感觉他离我很近……”
近的就像从未消失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背後看著自己,窥视著自己的一举一动。有乔白在时还好,一个人时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赵启申舔了舔唇,凝视著他的眼睛:“那你觉得会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而已……”叶定苦笑,感觉是最靠的住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赵启申静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可能是被吓到了,别想太多。就算凶手真的在医院,警察也会捉到他的,放心。”
叶定点点头,捧著乔白为自己热的牛奶,慢慢喝下。
我也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十二月底的时候,医院里突然来了个叶定意想不到的人。
第四十一章:情敌
那天正在半梦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里打来的,有一位车祸病人急需抢救。
当医生就是这点不好,哪怕是三更半夜,只要有病人,也得立刻赶过去救治。
叶定急匆匆下床,准备穿衣服。一只手在背後伸过来,环住他的腰。
乔白不满的咕哝:“这麽晚了,还要去医院?”
叶定推开他的手,把衣服往身上套,说:“医院里有病人需要抢救。”
“除了你就没别的医生了吗?这麽晚,天又这麽冷,把你冻坏怎麽办?”
“……”
叶定哭笑不得。时间紧促,没有功夫再与他废话,套上衣服便直奔出门。乔白忙在後面喊道:“等等,我送你去。”说完,迅速爬起来套上大衣,搂著他便出门了。
当初回医院上班时,乔白就说过,上下班必须由他亲自接送,而他也的确做到了。不论有多晚,多麻烦,风里来雨里去,从未中止。这份贴心,叶定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心中仍有心结,无法释怀,只能做到无视。
老婆在手术室工作,小乔老公就听话地坐在手术室门口守著,捧一本美容杂志研究最新出的小鹿图美甲。
他的身边坐著一个男人。
中年男人。
很有钱很英俊的中年男人。眉目风流,举止斯文有礼,除了刚才从外面冲进来问他爸情况怎麽样时有点激动外,其他时间都是一派温润君子样。
在这世上,乔白最讨厌的一种男人就是君子型的。因为定定曾经表示过,他最喜欢的对象类型就是君子类型。
怪不得他以前被那麽容易就被自己伪装的斯文学生迷惑了。
对於定定这个喜好,乔白表示十分不屑。男人不坏,男人不爱。像他这种邪魅一笑迷倒众生的迷一样的男纸,才是抢手货。那种所谓的君子,全特麽是伪君子!
所以,他相当讨厌身边这男人,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免费送了对方好几个白眼。
男人似乎很疲倦的样子,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没有察觉到身边一个长的很娘儿们的男人对自己做出的小动作。
但是,在乔白送出第七个白眼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一刻,二人目光相聚。
乔白的眼睛正保持著往上翻白眼,舌头吐出来的幼稚鬼样。
男人很汗颜,抽搐了几下,试探性地问:“你……认识我?”
“不认识,谢谢。”乔白立刻恢复正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那你……?”
“哦,你看错了。”
“……”
乔白顺了顺长发,很淡定的玩著手里的水晶指甲。
男人看著他的脸,眸子里渐渐泛起一层暧昧的光,尔後,笑道:“你在等人?”
乔白把头扭过去,挖鼻孔。
“……我爸出了车祸,正在里面动手术。”没得到回应的男人,一点也不尴尬的继续说,“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我真的很担心呢。”
没看出你哪里担心了,看起来倒像挺开心的样儿。还有,你有猫饼(毛病)吗?老子跟你很熟吗?
乔白继续挖鼻孔,当身边的人说话是放屁。
“……”男人还想说什麽,就在此时,手术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手术非常的顺利。
男人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医生道:“不必谢我,这次多亏了叶医生,不然手术没这麽顺利。”
“叶医生?”
“嗯,就是这位。”
男人朝医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手术的无影灯下,站著一个高挑的男人,白大褂,白口罩,满手鲜血,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
“许……许言?”
男人一听,愣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你真的是许言?”叶定激动的走过去,摘掉脸上的口罩,激动地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是?”男人看著他的脸,似是很困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於是只好抱歉的笑笑,说,“真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请问您是?”
叶定满脸的开心顿时变成了失望,低垂的眉眼看起来甚至有些落寞哀伤。
原来,这人竟不认识自己了……
他苦笑道:“没事,我……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说完便要转身离开。男人看著他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脑海里隐约闪过一道熟悉的背影。
莫非……莫非是……
他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阿定吗?”
叶定的脚步顿时定格。
“真的是阿定?”男人忙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著他的脸,尔後,爽朗的笑起来,握住叶定还沾满鲜血的手,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还救了我父亲,真是,真是缘分。”
叶定低著头,抿唇笑了。虽说一开始男人没认出自己有些失望,可是此刻,他什麽都忘记了,眼里这有这个人,许言……许言……这个他暗恋了很多年的男人。
记得才上大学时,他因为身体的原因性格十分孤僻,没什麽人愿意和他说话。学校里不允许学生在外面租房,必须都住宿,而四个人住一间屋子对他的身体来说十分不方便,於是他一次次跟学校领导要求搬出去住。但是每次都被拒绝。
许言是他的室友,就住在他下铺,当时给叶定的印象只是个斯文的大男生,言语不多,成绩很优秀。两人也没什麽交际。直到有一天,叶定和一个有洁癖的室友吵起来时,许言站了出来,维护了他。
很恶俗的桥段,但是学生时期的感情也大多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一点小事便能引发心动。
从那以後,二人关系日渐友好。
许言是个君子,风度翩翩,从不与人争斗,性格稳重。大二时就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在学校里,他十分照顾叶定,知道叶定孤僻,於是去哪儿都把他带上。带他踢足球,陪他看电影,一起逛书店,讨论道格拉斯,讨论弗洛伊德,一起去旅行,野营,爬山……
在他的感染下,叶定渐渐变得开朗起来,与人相处也不再那麽粗暴。然而,伴随著性格的改变,他的感情也有所转变。
他爱上了许言。
从友好,到崇拜,到暗恋,到爱上。叶定从未体会过这种感情,满脑子都是许言的笑脸,声音,每天晚上睡觉也能梦见许言,梦里,许言紧紧抱著他,对他做著脸红心跳的事……
暗恋的人是苦逼的,暗恋一个直男,更加苦逼。
叶定根本不敢把这份“莲的心事”说出来,怕一但说出来,就会让许言讨厌自己,鄙视自己是个变态,只能藏在心底,每天在痛苦与甜蜜中苦逼的过著。
他以为他能把这心事藏一辈子的,和许言只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大四时,许言突然交了女朋友。
那女生很漂亮,和许言站在一起真正郎才女貌。
明明已经做好了做一辈子朋友的准备,可是看到心爱的人和别人手牵手甜蜜蜜时,叶定只觉得想哭,暴躁,难受,压抑,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大声告诉对方,“我喜欢你,许言,喜欢你的人是我啊!是我叶定啊!”
但他始终没敢这麽做。
许言是直男,他不想就这麽因为个人的自私而让对方陷入危难中。
叶定有自尊,也不想看到许言同情或憎恶的目光。
所以,他选择了退却。
大四毕业後,他就出了国,逃离了那个伤心地。从那以後八年,再也没见过许言。
而八年後,二人竟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叶定怀疑,这是不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许言看起来也挺开心的,他握著叶定的手,弯起了眼睛:“你变得真多,阿定,以前不记得你有这麽帅的啊。”
叶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红了,“哪有。别开玩笑了。”
“真帅了不少。嗯,不过害羞这个老毛病倒是没变,动不动就脸红。”
许言伸出手,像从前一样,想去捏捏他的脸。
谁知道,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叶定的脸,就被一只涂著美甲的“纤纤玉手”给捉住了。
回头一看,只见乔白黑著一张“老狼脸”,怒火冲天:“你想干什麽!”
第四十二章:爬墙
乔家别墅有间小黑屋,十平米的小屋子,无窗无门,不见天光。
作为《环猪葛格》的忠实粉丝,乔美人将这间屋子命名为“容嬷嬷的小黑屋”。至於用途,呃……自然是为了偶尔和定定玩玩SM。虽然一次都没实现过。
凌晨三点半,容嬷嬷的小黑屋里。
叶定相当不耐烦的吼道:“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他是我大学同学,同学!你到底烦不烦啊!”
面前,乔白大腿翘二腿,漫不经心地修著指甲,眼皮不抬:“同学?你骗谁呢!同学有你们那样儿的?”
“我们怎样了?”叶定气的直打跌。
“不仅拉小手,还想摸小脸?有这样儿的同学吗!糊弄谁呢!”乔美人义正言辞,句句在理,眼神一凛,气压便低沈了下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老公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你是招还是不招。”
“我招你大爷!”
伴随著一声河东狮吼,叶定的拳头挥了过去,直接将乔美人击落下马,打到鼻孔喷血。
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去两小时之前。
地点:医院手术门口。
人物:叶定,许言,乔白。
动作:乔白捉著叶许言的手,怒气冲天。叶定呆若木鸡,呈电线杆状。
让我们把镜头再往前拉几秒。
地点,如上。
人物:如上。
动作:许言将手伸过去,想捏叶定的脸。而叶定羞涩低头,无限娇羞。乔白则开启了恶魔兔炸毛模式,以光的速度冲过去,一把攥住了那只欲图吃自家媳妇儿豆腐的咸猪手。
镜头定格在凌晨一点三十分五十二秒。
恶魔兔黑著脸,恶声问道:“你想干嘛!”
许言微怔,旋即,眼神暧昧地在而摁住自己手腕的手上流连了一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来,问叶定:“这位是?”
叶定这才想起身後还有一只恶魔兔的存在,只是为时已晚。
他忙将二人的手掰开,把乔白拽到身後,结结巴巴想解释二人的关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说,这人是自己法律上的老公?
真这样的话,不如直接给他一把刀比较合适。
“他是……他是……”
乔白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似在鼓励他说出他们的关系,给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伪君子一个下马威。
“他是我们医院的男护士……而已……”叶定心虚地说。
乔白的眼神顿时落寞下去,悄悄攥紧了拳头。
“护士啊,呵呵,”许言笑的别有深意,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道,“这年头,男护士不多见呢。”
“啊……嗯。”叶定把头转过去,根本不敢看兔子在後面小媳妇儿似地目光。这让他竟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愧疚。
许言将手伸向乔白,友好地微笑道:“您好,我是许言,叶定的大学同学。”
兔子不动。
叶定冷汗流了一脸。
原以为兔子不会伸出手的,谁知道他居然伸出了手,还笑了起来,笑的倾国倾城,花枝乱颤,和许言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自我介绍起来:“我是乔白,刚才定……叶医生已经说了,我是这里的护士。”
“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
“你长的……嗯,真不错。”许言赞美。
“你长的也不赖嘛,呵呵。”每一个呵呵背後,都藏著一句“去你MLGB”。
二者皮笑肉不笑,气场冷到爆。
好在兔子似乎识趣的很,一个字都没提和自己的关系,叶定不禁松了口气,但是兔子的性格阴晴不定,说不定下一句就会又爆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为了防止情况失控,他忙对许言说:“你父亲已经没事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来,你快去守著他吧。”
虽然很不舍得,毕竟这麽多年来第一次见面,但是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不得不这麽做。
“那好。我们改日再聊。”许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有空联系。”
“好。”
许言又回头看向一直保持著明媚笑容的乔白,也笑笑,笑的颇有深意:“那麽,乔先生,我们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许言人走的很远了,叶定还站在原地看著,痴傻的样子,叫乔白看的酸火直冒,於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容嬷嬷的审讯。
审讯的最後结果,叶定赢。
倒不是乔白的战斗力下降了,而是目前情况特殊,他不敢动真格的,以防止气到了定定,那他们的……嘿嘿。
第二天,乔白挂著一脸的伤去上班,护士姐姐心疼地问:“小白,你咋啦?脸怎麽受伤了?”
瞥著身边虎视眈眈的叶定,乔白干笑:“不小心被我家的猫给挠了。”
“野猫?!”
“是啊,那猫可野了,昨晚跑到外面勾搭别的公猫,被我发现了抱回家,它就气的挠了我的脸。”
“……啊,那猫可真坏。来,快到姐姐这儿来,姐姐给你上药。哎,真可怜,这麽张如花似玉的脸,那只臭猫也真能下的去手……”护士BALABALABALA说一堆,完全没有注意到叶定的脸已呈包公状。
“哼。”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身离开,去三楼查房去了。
许言的父亲就住在三楼的加护病房,病情已稳定。叶定去的时候,许言正在收拾东西,看起来似乎要离开的样子,而原本躺在病床上的许父,也已不见踪影。
叶定一惊:“许言?你这是?”
许言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笑道:“阿定,你来啦。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一下。”
“什麽事?你这是……要走麽?”
许言点点头:“真抱歉,没来得及和你说。我爸他……你也知道,他在商场称霸了一辈子,最不愿意被人瞧见自己弱的样子,而且……这医院他住的也不太习惯,回家去了。”
“那怎麽行?他的伤势还没好,怎麽可以随便乱动?!”叶定这句话完全不含私心,只是纯粹的医魂燃烧。许父的伤势不轻,怎麽能随便乱动?一般人伤成这样起码也得住一两个月的医院啊!
“没办法,怎麽劝他也不听,这个老顽固……哎。”许言揉揉太阳穴,尽显疲色,“家里有好几个私人医生,也请了看护,随时随地都能观察病情。所以,你也别担心了。”
“……”
关於许言的家境,叶定以前也听人八卦过一些。据说他家非常非常有钱,有钱到什麽地步,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家大的像皇宫,仆人佣人有好几百个。许父是个很厉害的人,年轻时徒手起家,拼了一辈子,在商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算是个商界叱吒风云的人物。
私人医生……还好几个,随时随地的看护,那应该不会出什麽差错了。许言请来的人,肯定不会比自己差。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医学系的高材生。
但是,不知怎地,他的心情就是有些难掩的失落。
本来以为,他爸爸在这里住院,自己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增多……没想到……
“这次多亏有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爸的情况不知道会恶化到什麽地步。”许言看著他有些失魂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过两天有时间吗?我们吃个饭吧。”
“嗳?”叶定一惊,随即从失落转为惊喜,许言……许言他说要和自己……“有时间!”
“嗯,那到时候时间由你定。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完後再好好谢你。”
叶定脸又红了,心跳加速,碰碰乱撞。
“那我等你电话。”他小声地说。
於是等待的那两天,医院里的同事发现了他们的冰山竟然有了融化的趋势。每天都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如沐春风,脾气也变得异常好,就连看到小护士偷懒都不再严厉地管教了。
不仅如此,他还捧著手机,每隔两分锺就看一次,就像生怕错过了什麽重要的电话一般。
这一切,在医院众人的眼里,就成了恋爱的标志。
众人云,叶医生肯定是恋爱了!
乔白因为警局有事,这几天一直不在医院,所以听不到这些八卦。每天下班回家看到定定的小脸,虽然很奇怪他为什麽突然变得心情这麽好,但是也没多想,毕竟定定开心,他也就很开心,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不用天天被定定的坏脾气欺负了)
大约等了三天左右吧,许言的电话终於来了。
叶定接电话时,手几乎都是抖的。
“阿定,是我。晚上七点,我去医院接你吧。”
第四十三章:怀孕了?!
叶定站在镜子前,皱起了眉头。
镜子里的男人相当英俊,眉目分明,轮廓刚毅,具有三十岁男人内敛而稳重的气质。身材也很好,肩宽腿长,只是……
腰好像变粗了?好像还有了点小肚子?
叶定捏著腰腹上的肉,郁闷的问身後的兔子:“喂,你说,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兔子趴在沙发上正翻著食谱,盘算著今晚给老婆炖乳鸽汤喝~又补又美容,於是就随口回道:“怎麽可能,老婆你身材永远倍儿棒,比莱昂纳多还棒。”
这话一说,叶定的脸顿时黑了三分。
MD,莱昂纳多?莱昂纳多自从演完《泰坦尼克号》後,就朝中年发福大叔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他居然说自己的身材像莱昂纳多?!
收到自家老婆的电波变化,兔子的玻璃心一抖。忙合上书跳到叶定跟前,天花乱坠地吹鼓起来:“哇塞,老婆,你身材简直就像模特儿一样,棒毙了!瞧这腿!又细又长,这腰……哇塞……还有这张男人味的脸……呜哇……快要迷昏我了……”
“你闭嘴!”
如此夸张的恭维,就连傻瓜都听不下去,叶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穿衣。
今晚和许言有约会,他不能穿的太普通,所以一接到电话後就回来挑衣服了。可是,他很悲剧的发现,从前的很多衣服自己都不能穿了,腰围胖了一圈不说,就连小肚腩都出来了。
这一切,都是那只兔子造成的,这段日子就像喂猪一样的喂自己!他是真想让自己变丑的不能见人吗?
兔子笑眯眯地靠在边上观望著。
老婆其实不是变胖了,而是……嘿嘿,这幸福的小粗腰哟,幸福的小肚腩哟……
兔子说:“老婆,你打扮的这麽好看,是要给谁看啊?”
叶定扣扣子的手一僵,随即心虚道:“给、给谁看啊!我难道就不能好好打扮一下吗!”
“能!当然能!”兔子狗腿的恭维著,“老婆就算不打扮也帅的一塌糊涂。”
“哼!”
叶定继续穿衣。不得不说,兔子的恭维让他增添了一点点信心。
当厨房里飘来乳鸽汤的香味时,叶定也已收拾完毕。
他站在玄关口,对兔子说:“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在家吃饭,你别等我了。”
兔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呆愣:“不回家了?去哪儿?”
“呃,嗯,我家有个亲戚过来了,我得去看一趟。咳。”叶定心虚地不敢回头看他,弯著腰穿著鞋子。
兔子难掩失望:“这样啊,那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一会就回来。”叶定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许来接我啊,别来捣乱,我不想被他们发现。”
“啊……嗯……知道了。我不去就是了。”兔子轻飘飘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捏著刚才被开水烫伤的手,小声说,“我、我炖了乳鸽汤,你要不要喝一碗再走?”
“不喝了。我来不及了。”叶定急匆匆的穿好鞋,看都不敢看兔子一眼,就要关上门。
兔子突然在背後叫住他:“定定。”
“干嘛啊!我很急哎!唔──”
兔子突然跑过来,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这是记号,晚上记得早点回家。”
“混、混蛋!警告你多少次了,不准偷袭我!你这个……我走了!”
啪!将门关上,叶定像逃避什麽似地,一直走了很远很远才停下,坐在路边的花坛上。
混蛋,为什麽他会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明明自己和兔子没什麽关系的,为什麽自己会不敢看他?
叶定抚唇,唇上的温度仍旧鲜明,心脏似乎跳的更厉害了。
约会的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家环境幽雅的西餐厅里。
许言早已等候多时。
西装革履,气质高贵。
他是仍是记忆中的儒雅温和,君子风度。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磨练的印记衍变成内敛,成熟而迷人。
“迟到了哦。”他对落座的叶定笑道。
叶定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嗯,没关系。”
许言仍是这麽有风度,翩翩君子。若是换成乔白,估计早就大惊小怪的跳起来来,指责自己肯定是不想和他约会故意迟到什麽的……
都能想象得出他竖起兔耳朵炸毛的样子……还有他离开时的那个吻……
呃,现在不是想那家夥的时候,现在是他和暗恋多年的初恋情人约会的时候!振作点,叶定!这是上天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不要错过!让那只兔子滚回赛亚星球去见鬼吧!
叶定给自己强打精神。
只是心情依旧有点依依,怅然若失。
许言敏锐的察觉到他心的心不在焉,温和地问:“有心事?”
叶定摇头,强颜欢笑:“没有啊。”振作起来啊混蛋!别让许言看出苗头啊!这可是好容易才有的一次机会,叶定!你要是个男人就立刻振作起来!
可是心情为什麽还是如此沈重?
许言笑笑,不再询问。
聪明的男人,知道进退分寸,不干扰,不纠缠,给人距离之内,纷扰之外的安心感。
也正因此,年少时的叶定才会迷他迷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在等待晚餐上来的时候,二人谈了一些这几年的经历,工作。
叶定得知,许言毕业後并没有当医生,而是回家族继承了他老子的事业,做起了一名商人。
“真可惜,那时候你是学校里的高材生。”叶定惋惜的说,“一直以为你会当医生的。”
许言笑笑:“没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那你以後打算一直做下去?”
“大概吧……或许哪天累了,我就退了,然後开个小诊所,和爱人一起过著平淡的日子。”
说这话时,他看向叶定,目光沈沈的,别有深意。
叶定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脸红地问:“你……你看我做什麽?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真的变了很多啊。”明明很阳刚的脸,眉目间却有股挥之不去的色气。一看就是被男人疼爱过的结果。难道是那人干的?呵呵。
“变了?难道是变胖了?”不自信的叶定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最近发福的身材。莫非脸也变胖了?
“呵呵呵,”许言笑出声来,伸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神色突然变得无比爱溺,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他还是那个温柔的室友,“你啊,不自信这点可以改改吗?明明长了副这麽帅的脸,还老是自卑。”
“= = 没有啊。”
“有女朋友了吗?”许言突然又问道。
叶定的身体顿时一僵,旋即,干笑道:“没、没有……”
没有女朋友,有只公魔王兔在家。
许言露出怀疑的表情,说:“怎麽可能没有?你长的这麽帅。”
“真、真的没有。”
“嗳?真的吗?我还是不信啊。”
叶定的脸红透了,不知该怎麽继续下去,便忙岔开话题:“别说我了,那你呢?你有女朋友了吗?”
“你觉得我有吗?”许言暧昧地朝他眨眨眼。
“……我哪知道。”叶定垂下眼,攥紧了拳头。脸上看不出,其实心里已经紧张透了。许言那麽优秀,都这麽多年了,他怎麽可能没有女朋友……但是他还是想赌一把。
许言晃著红酒杯,烛光闪耀,映照在他的眸子里,像一朵跳跃的莲花。他说:“没有。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
“啊?没有?!”叶定立刻抬起头来,眼里有掩不住的惊喜,“真的吗?”
“是啊。”
“为、为什麽?”
“因为啊……”许言盯著他的眼睛,语声再次低沈暧昧起来,“因为我心里有另外一个人住著啊。”
“那……那个人是……”叶定抓紧桌布,拼命想掩好自己的情绪,故意装作无所谓道,“怎麽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呢。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许言含笑颔首:“你认识的。”
桌布又被抠紧了一分,叶定紧张地舌头都快打结了:“那……那是……”
许言沈默了一会儿,突然转了话题,问:“话说,你那个小护士呢?”
“啊?”叶定脑子当机,还来不及从惊喜里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什麽小护士?”
“就是那位乔白先生啊。”许言笑道,“他多大了?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呢。怎麽会想起当护士?”
叶定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很想知道那个一直住在对方心里的人是谁,也很不明白为什麽对方会在这种时候提起乔白,但是他还是回答了:“他啊……他今年才20多(其实已经快30了!这个骗子!),好像是学护理的,所以毕业後就来我们医院了。咳。”
提起乔白,也不知道那家夥现在在家干嘛。该不会还老实地在等著自己回家喝汤吧?
等、等一下!这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是怎麽回事?
“这样子啊。”许言点点头,表示了解,“下次把他也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嗳?为什麽?”叶定惊愕。
“你和他……难道不是那种关系吗?呃?”许言故意装作很迷茫的样子。
叶定却听得心惊肉跳。
什麽叫那种关系?他看出了什麽?怎麽就这麽肯定自己和兔子有什麽关系!
“才不是!”叶定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不顾旁人的侧目,焦躁的解释起来,“我怎麽会和他是那种关系!许言,你、你想的太多了吧!”
“好,好,我想多了,你快坐下来,别激动!”许言忙把他拉坐下,安抚他的情绪,道歉,“抱歉,上次看你们的关系挺好的,就误会了。呵呵,真不好意思,阿定,别介意。”
叶定还有什麽话能说?
只能心虚地接受对方的道歉:“没事了,咳,下次不要乱评价了。那种小娘炮,我怎麽可能喜欢啊。”
我喜欢的是你啊!许言!
“呵呵。”许言温和地笑,笑的意味不明。
晚餐是经典的法式西餐,三成熟牛排,法式罗宋汤,香烤奶油方包,蔬果沙拉……以及红酒。
其实叶定不爱吃三成熟的牛排,只是许言喜欢,他便要了同样的,总觉得这样可以让两人关系亲近一些。
餐厅属高档,所以三成熟的牛排做的非常合格,牛排端上来时,完全看不见血水,只有一层漂亮的焦棕褐色,表面浮掺著香甜的肉汁,嫩汪汪的很诱人食欲。
“这里我经常来,他们家的牛排比别家的牛排口感都要好。你试试看。”许言一边介绍,一边用刀叉切开自己盘中的牛排,牛肉被切开,并不是叶定想象中的触目惊心的豔红生肉,而是嫩嫩的粉红肉质。
看起来,味道很好的样子。
只是,为什麽自己突然觉得很想吐?
胃部一阵阵翻涌,他强忍著,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
刹那,胸腔内,有股热流疯狂翻滚。
进食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许言问:“怎麽样,味道还不错吧?哎?你怎麽了?脸色突然这麽差──”话没说完,便见叶定直冲洗手间,吐得个天昏地暗。
半小时後。
许言的车里。
“怎麽样?还想吐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许言关心地递了一瓶纯净水过去。
叶定惨白著脸,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了……恐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毛病?”
“这些日子一直吐个不停。一看见油腻的东西就忍不住想吐。去医院检查过,只是胃的毛病。”叶定虚弱地靠在後车座上,喘了口气,意识到今晚的约会被自己搞砸了,难过地道歉,“对不起,我把今晚的晚餐搞砸了。”
许言体贴地安慰:“没事,一顿饭而已,下次有机会再来就是了。只不过……”他顿了顿,忽地又释然笑开,调侃道,“你这老毛病,如果不是你说被医生检查过了,你又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我还真以为你怀孕了呢。”
他说这话的本意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的,却不知,这句话让叶定如遭雷劈,顿时炸的粉身碎骨,连渣都不剩。
怀、怀孕?!!!!!!!!!!!
第四十四章:老子跟你拼了!
生活啊,就是一大滩狗血,总是趁你不注意时淋你一脸一身。
叶定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麽一天,可能会……会怀孕的一天。
蹲在24小时药房外,他驻足不前已有两个锺头。
时间尚早,不过九点,街上仍有大量行人,欢喜忧愁,千姿百态,却无有一人注意到这麽个快要崩溃的男人。
脑袋,一片空白。
他蹲在地上,背脊微微起伏著,就像一个倒尽情绪的空瓶。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许言打过来的。方才自己急冲冲地道了别,他很担心,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
叶定麻木的说,没事,没事,我很好。
许言担忧:“你在哪里?”
沈默。
“叶定,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现在在哪里?这麽晚了,如果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知道吗?要我去接你吗?”
“不了,我马上就回去。谢谢。”
说完,不顾那头还有声音,他便挂了电话。
看向药房里通明的灯火,他将衣服整了整,拖著沈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药房里只有个老太太,戴副老花镜,正在整理药柜。见来人了,也不招呼,态度冷漠的很。
叶定咬著唇,脸忽红忽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事,不仅女人羞於开口,男人也是同样的。
老太太见来人杵著半天也不说话,不禁有些不耐,没好气地问:“杵那儿干啥啊!要什麽快说!”
叶定涨红了脸,攥紧拳头又松开,好一会,才艰难的开口:“请问,这里有……有验孕纸卖吗?”
老太太像是习惯了这种客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从药柜上抽出一盒测孕纸丢在桌上。
“一盒二十块。”
叶定忙从钱包里取钱。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他的手一直在抖,弄了好久都抽不出钱来。老太太透过厚镜片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问:“小夥子,这是给你老婆用的?”
“啊?……嗯。”叶定敷衍的点点头,继续跟皮夹里的拉链奋斗。
“知道用法吗?”
叶定一愣,呆呆的摇头。
他怎麽会知道用法?他又不是女人或妇科医生。
老太太一副就知道是这种答案的表情,鄙视地说:“放在尿里,单杠是阴性 没怀孕。双杠是阳性,表示怀了。懂了?再不懂就看说明书!”
“懂,懂了……谢谢阿姨。”
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煎熬,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老太太後,叶定抓起盒子就走人了,连找钱都没要。
出了门,他找了一间厕所,将隔间的门关好,然後按照说明书上的用法,开始检验。
等待的时间只有5分锺,可是他却觉得比一生还要漫长。
明明已是深冬了,但他的鼻尖上却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水。卫生间里人进人出,折腾出许多细碎的声响。他烦躁不堪的扯开衬衫纽扣,死死的盯著手表。
九点五十二分。
五分锺已过。
於是,他变得更加紧张了,脖子上汗津津的,将验孕棒取出来一看。
刹那间,他头晕目眩,眼前直发黑,重重地靠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验孕棒上,赫然两道红色的横杠。
阳性。
难怪!难怪这些日子,他会呕吐个不停,难怪他吞不下油腻的东西,难怪他会嗜酸,难怪他的胃口变大,贪睡,难怪那人一直拼命的喂著自己,态度奇奇怪怪……
这一切,早就有预谋!
叶定如遭雷殛,靠在门上半天都动弹不了,双腿犹如浸了醋,塞了棉花,四肢无力,呼吸困难。
他怎麽可以糊涂到这种地步!怀孕,怀孕!一直以为自己是男人,却怎麽忘了他并不是个正常的男人,而是个双性人,具有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而这些日子的夜夜交欢,那家夥又总是内射……
为什麽就从没想过自己会怀孕的可能!
一只手,慢慢的抚上了腹部。
那里,已经不在平坦,甚至有些微微凸起了。
傍晚出门时,他还在怀疑是不是吃太多了才引起的小肚腩,没想到,竟然是……竟然是有了孩子。
手下的皮肤,平静而安宁,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可是他知道,这里面,已经住了一条生命,几个月後,他的肚子还会慢慢变得更大,像个怪物一样,哪都不能去,直到最後,将肚子里的这团肉生下来……然後……
然後会怎样?
那孩子该叫自己父亲还是母亲?他要接受这样生下来的孩子?
叶定几乎崩溃,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眸里渐渐充上了血色。
威尔斯坐在沙发上,看著闷头饮酒的乔白,问:“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麽不好?”乔白将一杯酒送入嘴里,平静地反问,表情虽然没醉,可是眼里已泛起了些许醉意。
“他和谁见面去了,你会不知道?”威尔斯奇怪地看著他。按照自己对这家夥的了解,所谓“我给你最後的疼爱是手放开”这种爱人方式,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可是明明知道自家媳妇儿去爬墙了,他竟然还能淡定的在家喝酒?
乔白鄙夷地瞅了他一眼,嫌弃道:“你真当我那麽高尚?”
“当然不认为。”威尔斯耸耸肩,“如果你高尚,那我就是圣人了。”
乔白冷笑一声,往嘴里又送了一口酒。咽下的时候,右眼皮突然跳个不停,似有什麽灾难要发生。只不过他没多在意。
“所以,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威尔斯忍不住继续八卦,实在很好奇这家夥打算怎麽对付情敌。
乔白说:“你不了解我老婆。如果现在我把他拦住了,他肯定会更加觉得那家夥好,然後恨死了我。而且,他现在有了身孕,根本不能生气。所以,我就动了一点小手脚。”
威尔斯眼角一抽:小手脚?恐怕这小手脚就会让那倒霉的家夥痛不欲生吧?
不知道为什麽,他竟然开始有些同情起那个叫许言的男人了。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这只恶魔兔。哎,愿主保佑他平安吧。
乔白继续说道:“我只是给那位许先生的弟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哥正在跟一个男人约会。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威尔斯怀疑地瞅著他,根本不信事情竟然这麽简单。
“当然。”乔白笑的很纯良,“我很淳朴的,我从来不干害人的事儿。只不过,那位许先生的弟弟嘛……呵呵,你懂得。”
“……”
威尔斯无言望天。
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关系的存在。兄弟……禁断……狗血!
“既然这样,你为啥还要喝酒?搞的好像你很委屈似地。”威尔斯又问。
乔白送了他第二记鄙视之眼,奸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苦情戏。等会儿定定回来,看我醉成这样,肯定会心痛+愧疚。明白不?”
“……”威尔斯突然觉得自己早点放弃这小子的选择是如此的明智。妈的,谁被这变态喜欢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两只狐狸挤在一起兴奋地八卦著许言被他低低带回去後会怎麽怎麽蹂躏,完全忘记了大门没有关。
所以,怒火冲天的叶定回来时,刚好听到他俩的对话。
於是,这下就不止发怒这麽简单了。
叶先生直接走进厨房,摸了把菜刀扛在肩上,就朝客厅里那只流氓兔劈了过去。
“流氓兔!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第四十五章:十年
有两大高手在,刀自然没砍下去。不出几秒,孕夫叶定就输的落花流水。
“搞什麽!有事不会好好说吗!”威尔斯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把门踹开,将刀子丢到门外去。虽然他早就放弃了兔子,可是谁想伤害那小子一根毫毛,他大警官还是不会放过的。
叶定还在挣扎,死死地抓住乔白的衬衫,瞪著猩红的眼睛骂道:“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乔白怕他伤到了自己,拎了他的胳膊往屋里拽,然後将他死死地恩在床上,困住他的四肢,也不吭声,一切动作就像一场情绪澎湃却无言的哑剧。
只有眼神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慌。
威尔斯来到门口,看著这二人闹腾,半晌,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直接把他衣服扒了干一干不就老实了?反正他现在也过了危险期。”
按照威尔斯的观念,叶定在他眼里和女人无异。女人使小性子,男人只要把她拖上床狠狠操一顿就没事了。起码他每次惹炮友生气後,都这麽干。而且每次都顶管用。
却不知道,他这一席话,让叶定的眼睛顿时变得更红。双手死死的攥在一起,指甲嵌入肉里,血肉模糊,发出愤恨而无力的呜咽。
“你闭嘴!”乔白见他情况不对劲,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朝门口砸去,“操你妈啊!快滚蛋!”
好心得不到回报,威尔斯一阵不爽,切了一声,很不屑的把烟嘴吐掉,摔上门就滚蛋了。
混蛋兔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下次见到你一定要把你打残。
叶定情绪激动异常,虽然乔白不停的在他耳边柔声安抚,让他别激动,可是他仍然无法平静下来。他啊啊啊的挣扎,头脑昏昏沈沈,全是怒火,只恨不得立刻跟眼前这人同归於尽。
乔白惦记著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太用力,只敢轻轻的遏住他的手腕。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挣脱开。脸上被抓的一道道红印,头发也乱了。
“干!你到底要怎样!”乔白实在忍不住了,对他吼了一声。
就这麽一声,让叶定的手趁机挣脱开来,尔後,扬起──
啪!
耳光响亮。
房间里顿时清静下来。
乔白秀净的脸孔,迅速印上五指红印,嘴角也破损了,渗出些许血丝。
叶定似乎没打够,接著又甩了他一个耳光。
乔白并不躲开,老老实实的接受。
於是,两边脸颊都红了,微微肿起。
过很久,他抿抿干涩的唇,不怒反笑,开口了:“打的好。嗯,打的很好。”
一边说,一边优雅的脱掉自己上身的衬衫,不顾对方的挣扎,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柱上。再扯掉对方和自己的皮带,分别捆住他的双脚。让他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许是刚才挣扎了太久,叶定身上已经没什麽力气了,只能筋疲力竭地任乔白对自己做出这些动作,喘息著发出呜咽,像条搁浅的鱼,因为对方的每一个动作而颤动著身体。
乔白绑好了,优雅地坐在床边一角,开始吸烟。
酒精熏染,醉了五分,他却仍旧记得不能伤害叶定,只保持著现在这种态度。
烟燃了一半时,他开口了。声音冷沈沈地,有压抑地意味:“闹够了吗?”
叶定失魂落魄的喃喃,像是自言自语:“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我害了你?我怎麽害了你?”乔白俯身,开始解他的衣服纽扣,“我害你什麽了呢?就是让你怀了而已。这就是你所谓的害?”
手指触碰到胸前敏感的乳头,叶定的身体神经质的弹起,喉头泛出恨意的呜咽。
摸了几把,乔白又放了开来,继续抽剩下的半支烟:“知道有了孩子了?”
叶定摇著头:“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为什麽不可以?你为什麽就不能有我的孩子?”乔白顿了顿,忽地气上来了,一把抓住他的头发,逼迫他看著自己,“你知道有了孩子还和别的男人去鬼混?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太迟了吗!”
“放开……放开我……”
“我爱你这麽多年,可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我只是让你有了我的孩子而已,你就恨成了这样。你告诉我,如果此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那个男人的种,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叉开腿给他生下来?”无法控制的嫉妒之心,就算掩藏的再好,还是寻到了出口爆裂了。
在叶定离家的那段时间,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不去猜想那个男人会上这个漂亮的男人,满脑子想著的都是叶定和别人鬼混的场景。
虽然他对威尔斯说的那些话看起来好像很心有成竹,实则是自卑的一种表现。
他没把握。
一直以来,他看起来都像是处於上风者,主宰著叶定的生活。其实,他才是处於下风的人。他害怕叶定会不顾一切的消失,不惧自己的威胁。害怕叶定生气,从此彻底从他的世界里退场。
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与之相处,挥舞著没有指甲的爪子,维持著这段脆弱到一碰就断的关系。
今晚,当他看到叶定愤怒的第一眼,他便明白了一切。
叶定发现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也知道他发现後一定会大发雷霆,可是心里仍有难掩的失望。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梦中幻想过,叶定知道有了孩子後,会很幸福的接受,接受宝宝,接受他。
然而,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自始至终,自己在他的心里,无有一点地位。
“你宁愿给别人生也不愿意给我生?呵呵,如果这麽不想生?当初干嘛去了呢?爽的时候就没想过会下种的可能性吗?”嫉妒的独角兽开始竖起独角,刻薄地攻击著所有试图伤害自己的人。
“混……蛋……你混蛋……”叶定气的全身发抖,颤声喃喃,“我是男人啊!!我是男人!你凭什麽要这麽对我!”最後一声,几乎是吼了出来。
乔白微怔,旋即,嘴角扬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讥笑。
“男人?”他的手爬上了叶定的裤子,毫不犹豫地将之剥下,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和胯间畸形的私密处,手指在蜜穴上随便的摸了几把,因受孕而变得敏感的身体便流出了潺潺春水。
“你看看你哪里像男人?”
不等叶定反抗,他便将手指用力插入了那湿润的谷道,浅浅的抽插起来。
习惯了性爱的身体,很快就有了出色的反应,水声渍渍,娇豔欲滴的花蕊轻轻颤抖,吐出晶莹的玉露,明豔不可方物。
“这麽淫荡的身体,你觉得你还是男人吗?”一边抽插,他一边刻薄地说话,“只用手摸了几下,你就流了这麽多水。具有女性生殖器官的你,还有什麽资格称之为男人?”
叶定的大腿不停的颤抖,上面沾满了点点滴滴的淫水。他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喉头似有千万把刀在剐,身体既痛又爽,如处水深火热,羞耻感,被践踏感,凌辱感,混合在一起燃成一把烈火,一点一点焚烧著他。
乔白的气还没撒完,手指间的动作越来越放肆,麽指摁著雌穴上的阴蒂,粗暴的揉压著。多次交欢,使得他对叶定的敏感处了如指掌,轻而易举便能让对方丢盔弃甲。
“爽吗?很爽对吧?”
得不到回答,他就固执地继续问,一遍一遍的问。
叶定留著眼泪,扭动著身体进行徒劳的躲避。乔白便捏住他的屁股,抓住他的腰,继续撩拨。
九浅一深,或隔靴搔痒,或直捣黄龙,技巧性地撩拨。
漫长的十几分锺,叶定什麽都没听见,听觉在巨大的刺激下停止了运作。他没昏迷过去,睁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滑进眼里的水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总之,不能让他闭上眼睛。
十几分锺後,他高潮了。
“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现在还觉得是男人吗?”乔白一根一根舔干净被淫水弄湿的手指,渐渐失去了理智,“所以,乖乖给我生孩子,不是很好吗?”神经质地俯下身来,舔著他的唇,有一种疯狂的偏执。
在巨大的羞辱和刺激中,叶定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从出生起,从未有这样的平静过。
他说:“我不怪你,怪我自己遇人不淑,竟然相信了你。这个孩子我不会要。如果你坚持要,十个月後,你看见的,只会是一具死胎。”
乔白一怔,冰冷的血液开始从脚底凝固至全身。
一分锺後,他闷声上床,脱去自己的衣裤,抬高叶定的双腿缠在腰间,扶著自己的阳具对准穴口,准备进入。
叶定喘著气,身体很激动,可是眼神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乔白,如果你现在敢进来,明天你看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就算明天死不了,我有後天。就算後天仍被你捆著,但是你不可能捆我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得手。”
这不是威胁,只是他阐述的事实。
乔白的动作僵硬住,他看著叶定,就这麽看著,看了好久好久。
突然,他一把推开叶定,迅速背过身,低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定定。我只是爱你而已……只是太爱你了而已……”
是的,只是太爱你了而已。
他的人生,有一半都献给了叶定。
十年。
整整十年,他的脑子里,身体里,血液骨头里,全部都是叶定。想著叶定,恨著叶定,想到不能自己时,就玩命的念书,勤奋的锻炼身体,培养自己的自信。无论有多苦,受了多少白眼,他都不曾叫苦一声。而这一切,就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相遇,他的定定能认出自己,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十年後,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定定,充满期待的站到他面前时,定定却已不记得了自己。
就像十年前,他也不记得自己一样。
他美丽的双眸里,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的存在。
自始至终,他只不过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过路客而已。
十年,十年的时间。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而他却将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年,换来了一个过路人的角色。
这叫他怎麽甘心?
不愿成为过路人,不愿默默祝福,他选择了最过分的手段。他知道,定定是个心软的人,只要对他好,只要对他好就行了,不用别的计谋,慢慢来,不著急。定定肯定会不好意思,然後感动,然後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就爱了。
无论定定本来喜欢的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无论这种喜欢对他是有利还是害,定定都会变得没有退路,最後就乖乖接受了自己。
他目光炯炯的看向他的定定,感同身受,只期盼著他吝啬的爱能多施舍自己一点,再多一点。
可是定定的眼里,仍旧没有自己。
乔白自出生起就是个冷漠的人,长久的压抑使他对一切失去耐性,变得暴躁。他开始不耐烦,尤其看到叶定看许言的眼神,他嫉妒了,暴躁了,急於控制。
他希望用孩子来绑住叶定,不让他离开自己。却不知这样极端的做法,只会取得反效果。
於是,事情就开始脱离了他的控制,变得无法收拾。
最後,走到了这一步。
第四十六章:我得不到你
在这世间,总有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得到的人,无法占有的感情。
直至今日,乔白总算明白这个道理。
看著叶定拾起衣裳,一件一件穿好,他皱著鼻子,笑著哭了,说:“我今日总算明白,在这世界上,有我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对我没有感情。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後也不会有。”
说著说著,绝望的捂住脸,哭的十分压抑:“叶定,我得不到你。我得不到你……”
他这一生是失败的,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怎样的态度,十年的时间,都没叫叶定爱上自己。过分的偏执,这样的不甘心,促使他做出一件件错事。一步错,满盘皆输,最後落至如此地步。
叶定平静地看著他,说:“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我会忘记。你我相识一场,我比你年纪大,只当你年轻气盛不懂事。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你不懂得什麽叫尊重。在你我二人的关系里,你不曾尊重过我。从一开始的强迫,到你所说的单恋,以及今天之事,所有的,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从未问过我的意见。”
“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你给我的不是爱,是践踏。”
看著乔白不断颤抖的肩,他顿了顿,本该再说一句话,可是喉头突然哽塞,说不出一句话来。忙转过身,匆忙地走到玄关处,拉开大门。
门外,冬雨淅沥。
男人深吸一口气。
好了,只要跨出这一步,你就和那人再无任何关系,就重获自由了。叶定,你还在犹豫什麽?
叶定咬著唇,一只脚跨出了门槛。身後传来乔白带著哭腔的声音:“定定!”
脚步微顿,却没转身。
“如果一开始我用对了方法,尊重著爱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怨恨我?”
叶定沈默,不发一语。
沈默,即是最最残酷的答案。
已经无有什麽可再说。
乔白终究是男人,就算爱到撕心裂肺,不顾面子,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强留住他。
他们已经无法再沟通。
乔白说:“小时候,家母告诉我,做人要学会放开才会快乐。那时我不理解,现在我是明白了。对我而言,始终你的快乐比我的感情大。所以我放你走。”
他转过身,声音里头埋著丝丝颤抖:“所以,现在,走吧。趁我没反悔之前,赶紧离开。我并不是一个潇洒的人。”这一句话,仿佛已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
叶定站在玄关前,始终不敢回头看一眼。
为什麽不敢?
他不知道,只觉得灵魂被一条带著火焰的鞭子狠狠的鞭笞。
大概过了有一分锺左右吧,他攥了攥拳头,提起行李箱,终是跨出了这道住了将近半年的屋子。
在雨中疾步走著,走了很久很久,他才赫然发现,自己早已泪披满面。
错误的开始,本就不该再有後续。
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最好的。
赵启申在凌晨时分突然接到叶定的电话,要他来南条街口来接自己。启申以为出了什麽事,慌忙驱车赶了过去。
半小时後,他在凌晨的街口看见了叶定,全身湿透,呆呆的坐在路边,一动不动,旁边摆著一只行李箱。
启申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状态很不好,走过去想安慰。
“阿定,怎麽了?”
叶定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容:“你来啦。”
“出什麽事了?”启申担心的问,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他身上,“天这麽冷,淋雨会感冒的。”
“启申,我无处可去。”男人抱著双臂,将自己卷缩起来,试图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声音带著掩藏不了的哭腔,“我无处可去,启申。”
“别急,有事到车上说。来,别再淋雨了,会感冒。”赵启申扶起他,让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一手提著他的行李箱,将他带到自己的车上,开足暖气,然後柔声道,“我们先回家,好吗?”
“回家?”叶定摇摇头,“不,我没有家。”
瑞士的家,不是家。他始终只是个被领养的人。养父母有一女,纵然待他再好,也和亲女始终有差距。
A市的家,不是家。只是一个租来的房子,也已经被他退掉。
乔白的家,不是家。从今往後,他与乔白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关联。
他没有家可以回。
从七岁那年被亲生父母抛弃之後,他的人生就已经彻底被抛弃了。
眼里似有什麽滚烫的液体在翻滚,他忙掩住脸,哽咽:“开车吧,启申,这段日子……可能要暂时打搅你一下。”
聪明如赵启申,不再追问下去,发动汽车,朝天的尽头奔去。
情绪恶劣,心力交瘁,加上又淋了一场雨,叶定很快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
烧的模模糊糊间,他看见了一些模糊的光影。有时候是童年的自己,有时候,是乔白。乔白对自己的温柔,践踏,乔白的眼泪,乔白对自己的呵护……
梦境犹如藤蔓,缠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身体火烧火燎,仿佛置身火炉,痛的厉害。湿漉漉的汗水顺著皮肤滑落,和眼泪一样苦涩。
“怎麽哭了呢?”
朦胧的光影中,乔白走了出来,坐在他身边,温柔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泪水。
“乔……白……我……”我并不是真的那麽讨厌你,只是……只是……
“定定,我只要你快乐,没有忧伤。”
“乔……白。”
他朝乔白伸出手。
乔白的眼睛里,有点点泪光,仿佛月亮落下的微霜。他张开唇,又说了些什麽,只是声音太轻,意识太沈,终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麽,眼前被一片漆黑的光影所充斥,尔後,跌入了黑甜乡。
整整三天。
烧的一塌糊涂,意识不清。
偶尔清醒的时候,便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在身边忙碌,时不时抚摸他的额头试探温度,用温毛巾替他擦身,一口一口喂他吃药。他觉得那个人是乔白,所以变得安心。
意识最薄弱时,他又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低声喃喃。
说的仿佛是一种古老的咒语,又似一首深情款款的吟游情诗。低沈的语调,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宁静,身体变得很轻很轻,没有任何重量。
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四天後了。
赵启申正在冲药,突然听见细小的呻吟声,忙走到床边。然後他看见了叶定彷徨的眼睛,带著无限眷恋:“乔……白?”
启申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感觉到温度退下去後,松了口气:“还好,终於退了。”
他一开口,叶定就辨别出他的声音来。
不是乔白。
梦里照顾自己的人,不是乔白,是启申。
搞不明白自己心里还在期待什麽,又在失望什麽。叶定挣扎著坐起来,虚弱地问:“我怎麽了?”
“你发烧了,烧了整整三天。幸好没什麽大事。”启申担心地说,端来一杯热水递到他嘴边,“渴了没?喝一点。”
叶定沈默地咽了几口水。
过一会,他试探地问:“你……我……除了发烧,我还有其他什麽……什麽病吗?”
“啊?没啊。”启申奇怪地看著他,“本来我是想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感染肺炎,可是你死都不肯去,没办法,我只好替你治疗了,还好没有大碍。”
叶定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庆幸自己在昏倒前坚持自己换好了衣服。
不过,他仍旧不敢保证发烧期间自己有没有说什麽梦话,或者,启申替自己检查时检查出自己怀孕的秘密来。又或者,发现自己是双性人的秘密……
“那……我有没有说梦话?”他不放心,继续试探地问道。
谁知道启申笑呵呵道:“有啊。”
叶定顿时僵硬住:“我……我说什麽了?”
“你说,啊啊啊,我不要生孩子,我是男人,我不要生孩子!”
“……”完了,彻底完了!被发现了!
看他的脸色变得那麽差,启申顿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笨啊你。开玩笑呢。”
“……”叶定愣住。
“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啊!亏你还是医生,连这个都能信。该不会真的烧坏脑子了吧?”
原来是玩笑。
启申还什麽都不知道。
在心里松了口气,叶定尴尬的笑笑:“是啊,男人怎麽可能生孩子呢?启申你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好了好了,下次不开这玩笑了。你再休息会儿吧。我去给你煮点粥。”
走到门口,启申又退回来,温和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我这儿吧。”
叶定也实在没地方可去,找到合适的房子最起码也需要一周,便点点头,顺著启申的安排了。
“谢谢。”他说。
启申舔了舔唇,笑的十分温和:“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啊。”
第四十五章:分居中……
长久以来,叶定一直很憎恨血缘这种东西。
人都说血浓於水,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是这世上最坚固最不可断的锁链。
然而,对叶定来说,这条牢固的锁链,给予他的只有痛苦。
常常回想起母亲带著恨意的双眸,对他说:“叶定,生下你是我这辈子最後悔的事。”
如果说,童年是金丝猴奶糖,圣诞节的礼物,假面超人和妈妈的怀抱。那麽,叶定因为这段关系,没有童年。如果硬要在他身上加一段童年的话,那只有黑屋子,幽闭的衣橱,馊味的饭菜,以及一顿又一顿的鞭子。
没有夥伴,没有爸爸妈妈的爱,就算站在人群里,因缺乏爱而变得木讷的小脸,也与周围格格不入。
童年的经历对一个人的影响往往是一辈子的。
长大後的叶定,坚定的认为,血亲是这世间做无情最虚伪的东西。他变得冷漠,寡情,从未替自己规划过完整的人生,不允许任何人加入他的生命,深觉感情的多余,不曾想过繁衍後代,有一个属於自己的孩子,延续自己的生命。
因为这个世界太冷了。
人生向来是苦海。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一出生下来就受尽人生苦难。
因此,当他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後,除了必有的羞耻感与被欺骗的愤怒感,更多的是无措。
孩子愿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
来到这个世界後,自己又该如何哺育他?
如果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畸形该怎麽办?
能够做到吗?给予他最好的生活,永远不生他的气,耐心温柔的呵护他,给他最天真的成长?
叶定没有信心,因此绝望。
他不愿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
也不愿孩子日後走自己的老路。
抚著已微微凸起的小腹,叶定掩住了自己的脸,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焦躁。
病後,在赵启申家又休息了两三天,他向启申提出要求出去找房子。
寄居篱下,毕竟不是长远之事。租房也好,买房也好,当前主要任务是必须避开那个混蛋。而且,现在的情况看来,医院也是回不去了。
启申却不同意。
“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出去奔波。就算勉强,也憔悴的很。不如多休息几天再说,养好身体才是大事。”
“可是,总在这里打扰你也不行。而且……”叶定迟疑著要不要把辞职的事说给他听。
启申见他眉头紧锁,似有烦忧心事般,便说:“你有心事的话,不妨和我说说。或许我能给你建议。”
叶定点点头,沈声道:“启申,我想辞职了。”
“为什麽?”启申明显的吃了一惊。他与叶定共事几年,知晓叶定有多热爱这份工作,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辞职,“是有更好的发展吗?”
“不。”叶定摇摇头,垂下眼,长睫轻轻颤动,“我只是,想换个环境而已。”
“阿定……你要想好。毕竟很少有医院能像院长这样重视你,让你的才能无拘无束的发挥。”
“我明白,但我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只要在医院里多待一天,就有可能再看见那个人。他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他拿捏不清。只是下意识的害怕看到那个人的脸,害怕看到他充满期待的眼神。
启申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随便你,如果真的做的那样不开心,辞了也好。我作为朋友的,永远都支持你。”顿了顿,他又说,“但是这些事都得等你病好再说。病没好,哪都不许去,知道吗?”
生病期间他对自己照顾有加,端水送药,照顾的无微不至。启申如此温柔,与他相处,就像和多年的老朋友在一起,自在,舒服。提意见时也是温声细语的,叫人无法反抗他。
所以叶定只有无奈的答应了他。
“你啊,人人都说你是大冰山,我却觉得你像没长大的孩子。”启申看著他一脸的不满,好笑的摇摇头,神态间的亲昵,让叶定心里感觉怪怪的。
养病的几天里,启申开始帮忙替他找房子。按照叶定的水平,不是买不起房子,只是他不知道在这个城市还能生活多久,说不定哪天他就走了,到时候房子就成了麻烦。
不过租房也不容易,不是房东毛病多,就是房子的位置不好。找了几家,房东都吹的离谱,启申只好说,等叶定病好之後亲自去看看才好。
叶定的身体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精神稍微差了点。这几天,他一直失眠的厉害,一闭上眼睛都是乔白泪汪汪的眼睛,似在无声控诉自己的无情。或者偶尔睡著了,很快又被乱哄哄的声音吵醒。
那些声音是很多人声交杂在一起的,不停的说著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在他耳边一遍遍回想著,炸的他脑神经都快断掉。但是又有时候,那些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让他异常安心,身体轻的像羽毛,好像灵魂都要超脱。
除了这些,就是腹中的孩子问题。
叶定自然不会打算把他生下来,可是,要怎麽才能让他不出生?
去医院堕胎是不可能的了,会被医生笑话死,或者第二天就会上头条,头条的标题还是:惊!男人竟然怀胎生子! 然後旁边还配上一张他的十寸黑白免冠照 = =
叶定抱头抓狂!不要,我不要上报纸!不要生包子!呜呜呜。
那就只有用药物流掉这点了。
但是,本身身为医生的他,知道孩子一旦超过了三个月,就不适合用药流了,不仅流不干净,对身体的伤害也非常大。
不过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也顾不得身体伤害不伤害的问题,只要能把孩子扼杀掉就行。
而这一切,只能等到房子找好之後才能行动,不然被启申发现,那就尴尬了。
***
再说说兔子那边。
自从叶定走了之後,他就开始跌入了地狱谷底,整天把自己关在解剖室里,疯狂的解剖尸体。
定定走了。
他的媳妇儿跑了!
他再也看不见定定可爱的笑脸,也听不见定定可爱的声音了(or呻吟)了!!!
“为神马!为神马你要离开我!为神马啊!”抓著一具医用尸体的脖子疯狂的摇,他内牛满面地问,“告诉我,why?why?”
得不到回答,他又抱著尸体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定定,呜呜呜呜……不要抛弃偶……呜呜呜。”
几个同事在门外听见了,寒毛纷纷竖了起来。
“我草!乔娘娘又在哭啦?”
“是啊!又把尸体当成他媳妇儿了。抱著在哭呢。”
“妈的,还让不让人干活了?”
“揍他去!”
“谁敢啊!跑了媳妇儿的乔娘娘伤不起啊!”
解剖室内适时传来乔白更大的哭声。
“卧槽!越哭越带劲儿了!大夥儿赶紧撤!”
“快找威尔斯去!不然待会他会把解剖室给拆了!”
大夥儿於是立刻跑到威尔斯的办公室去,进行本周来第三十三次哭诉。
威尔斯听後,不仅没表示同情,反而幸灾乐祸的笑出了眼泪。笑完了後,他才开始认真地反思,身为一个朋友的责任,和一个身为警官的责任(这才是重点):乔娘娘哭没事,可是眼泪弄到尸体身上那可就不好了。虽然那些都是医用干尸,用作平时教导法医实习生用的,可是,干尸也很珍贵啊,最近局子里经费紧啊。於是他整整衣服,点上一根“防水型装13烟”,很牛逼的说:“放心吧,本警官会好好教育他的。你们就撤了吧。”
“谢谢警官,你真的越来越帅了。”诸位内牛满面退出。
威尔斯推开解剖室的门时,乔白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打著泪嗝。
可怜的尸体在他的蹂躏之下,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威尔斯摆了个很许文强的POSE,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呢,做人不能太中二。否则就像你一样,丢了老婆赔了孩子。”
“呜呜哇呜呜哇。”乔白哭的愈发大声。
“哟呵,还来劲儿了啊。”威尔斯走过去,一脚把他从尸体上踹开,拎著他的领子,眯起了蓝眼睛,“臭小子,你够了啊。再装老子打残你。”
乔白立马收住了眼泪,那速度,比刘翔还快。说:“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我的玻璃心真的碎了。拜托你不要打搅我这头孤独的小兽在角落里舔伤口好吗?”
“……呕!”威尔斯吐了个天翻地覆。这个死贱人!
乔白嫌弃地瞥他一眼:“别吐到我身上了,干!叫你别对著我吐!!!!!!贱人!”
威尔斯得意地擦擦嘴:“这不跟你学的嘛。”
“……”嫌弃!嫌弃!
“好了好了,你这货装够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小心思。”
“打什麽心思?”乔白眨著眼,无辜地问。
威尔斯忽然暧昧地扬起唇角,凑过去,附在他耳边轻笑:“投票加留言,我就告诉你。”
第四十八章:偷窥
乔白的确没有打算就这麽放开叶定。就好比一个人为了得到一颗与世无双的珍珠,花了十年的时间在海里寻找,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好容易得到珍珠了,却被告知要放弃。
可能吗?
当然NO!
向来不是好货色的乔娘娘,怎麽可能在这种时候手软?
那天晚上他对叶定所说的话,七分真心,三分“阴谋”。
所谓真心,当时的确感到了沮丧。定定对怀孕的反应那麽大,不愿意要孩子,还要跟自己拼命。任谁遇到都会心碎的吧?更何况乔白还是一颗拥有脆弱玻璃心的伪娘。所以一时悲伤之下,便说出了这些“虐心”又“真心”的话。
所谓阴谋,当然是他惯用的伎俩:放长线钓大鱼。定定的脾气就像驴子一样倔,是属於吃软不吃硬的那种类型。一旦他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加上那晚他的情绪又特别激动,如果自己强行把他留著,那只会给自己拉仇恨。
为了不刺激他的宝贝疙瘩,他只有忍痛暂时放手,在大雨中亲眼看著叶定被他的同事接走,然後每天晚上都驾著望远镜躲在赵启申家对面的公寓楼上,偷窥他的宝贝疙瘩有没有被占便宜。
比较庆幸的是,赵启申很正常,对叶定从未有过毛手毛脚等不规矩行为。
但是,看著定定和他有说有笑的样子,乔娘娘的心还是酸酸的:定定就从来没有那样对我笑过 = =
又一个偷窥之夜。
兔子举著望远镜,趴在窗户边,窗台上摆著一碗刚泡好的泡面。
他看一眼,吃一口,看著定定的脸,本来很难吃的泡面居然变得美味起来。
定定正在房间里找衣服,下面,是不是该洗澡了?
嗷唔,好久木有看到定定的身体了,好想好想……
威尔斯在後面翻著案件记录,嫌弃地对他的好基友说:“偷窥有什麽用?有本事冲过去把你媳妇儿抢过来啊!”
“草包一个。”兔子鄙夷地翻了个白眼,“你懂不懂什麽叫以退为进?”
“心机男!真为叶医生感到悲哀。”威尔斯捂胸口,无限同情状。
“自古英雄为得到红颜,哪个不是用尽阴谋颠覆了城池?哎,说了你这个草包也不会懂。”兔子摇摇头,决定不再跟他废话,继续他的偷窥大业。
镜头里,定定已经拿好了睡袍,正准备进浴室洗澡。房门突然推开了,是赵启申那熊孩子。
不知道为啥,乔白特别讨厌赵启申这熊孩子,总觉得他镜片後面的那双眼睛透露著的伪善,让人十分不爽。至於这感觉到底是因为嫉妒引起的还是自己的直觉,他心里十分清楚。
赵启申似乎跟叶定说了什麽,叶定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後赵启申就走了,叶定关好房门,转身走进了浴室。
混蛋啊!你怎麽不锁门!快去锁门啊!
乔白盯著那道没锁的门,在心里无声呐喊。明明在家时每次洗澡都锁著门的,到这儿反而不锁了,混蛋啊!毛意思啊!
叶定自然听不到他的怨念,进了浴室把门关好後,就开始脱衣服。
衣服一件件落掉,修长的身体便暴露在了冷空气中。
腿还是那麽长,皮肤还是那麽光滑诱人,屁股还是那麽翘,除了小腹有些凸起。
但是这凸起的小腹在乔白眼里,不但不丑,反而更让他欲火焚身。
定定的肚子里,有自己和他的孩子。
真想看到定定几个月後挺著大肚子的样子,还想跟大肚的定定XXOO。完了,根本不能想,一想他胯下好几天没得到安慰的两根小兄弟就站了起来,把裤裆顶出两个雄伟的小帐篷。
镜头里的定定把衣服脱了後,就开始用蓬蓬头冲澡。热水冲撒在皮肤上,溅开一朵朵晶莹的小水花。叶定倒了一些沐浴乳涂抹在身上,白色的泡沫遍布全身,他的手在皮肤上一寸寸的游离著,清洁著身体的每一寸。
修长的手和著晶莹的水珠往下滑,滑过粉嫩可爱的乳头,小巧的肚脐,然後是……然後……是那神秘花园,停住了。
乔白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发红,胯下胀到发痛的地步。
叶定的手停在小腹上,微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靠在墙上,红著脸,慢慢的把腿分开,拿起蓬蓬头朝那地方冲了起来。
就算没有人看著,可是清洗的是这个地方,他还是忍不住有点羞耻。但是不洗又不行~毕竟不干净……
无数道温热的水流,冲在敏感的蜜花上,就好像有只手在上面急躁又不失温柔的搓揉一样,熟悉的快感很快就节节攀升,从蜜花窜至大脑,叫他浑身发酥,忍不住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就算听不见,乔白也能感觉到定定的红唇里,一定正在发出诱人的呻吟。
嗷嗷嗷嗷!兔子几乎想狼叫,为啥啊!为啥他不在现场!好想摸摸定定啊!啊啊啊啊,好想要啊混蛋!要忍不住了!!嗷嗷嗷!
叶定红著脸,心跳加速,羞耻感铺天盖地的冲击著他。
连冲个澡都能有快感,他的身体果真淫荡到无可救药了。可是……可是真的很想要。已经好几天没做爱了。
自从怀孕之後,他的身体就越来越敏感,离开乔白这些日子,每个夜晚他都空虚的难以入睡,皮肤饥渴,身体饥渴,渴望有什麽东西来填满他的身体……
他咬著牙,想把莲蓬头挪开,但是手却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不仅挪不开,反而寻著更敏感的阴蒂冲了起来。
水流不是很强劲,却也足够刺激了那敏感之地。很快的,叶定就觉得小腹一阵阵发热,身体内部有一道温暖的水流流了出来。同时,胯间的性器也高高站了起来。
看来,不做完的话,是不可能出去的了。
叶定看著自己的身体变化,有些绝望的放弃了,然後叹了口气,关掉了莲蓬,一手握住自己高耸的性器开始套弄,分开两腿,一手摸到了自己的蜜穴里,开始抚摸。
努力回忆著乔白当初对自己做的动作,他以麽指揉著自己的敏感的阴蒂,喘息著,将其他的几根手指挪到湿滑的穴口处。
那地方,因为多次做爱,已经不复当初的粉色了。变成了诱人的成熟豔红,两片绯红色的花瓣,淫媚的翕合著,颤颤巍巍,透著明豔动人的风情。
那是只有成熟男人才有的风情。是自己给予的风情!
乔娘娘饥渴地舔著唇,骄傲之情不恰时机地浮了出来。
在外面浅浅的徘徊了几下,叶定便一次性探入了两根手指。
滑嫩的小穴,因有淫水的滋润,进入的异常顺利。瞬间,叶定弓起了腰,颤颤地呻吟起来。手指被温热的穴壁包裹著,感受著内里那一片片媚肉,像花瓣般,吸附著自己的手指。他喘息著,稍微缓了缓後,便模仿起性器抽插的动作,开始前後进出起来。
“唔唔……嗯……”闭上眼,仿佛蜜穴里的手指变成了那人的性器,巨大的灼热的尺寸,在自己身体里一遍遍冲撞著,摩擦著。淫乱的穴心被一次次顶撞到,然後被硕大的龟头一遍遍的碾磨著,激起惊涛骇浪般的快感。
前端的性器在手的玩弄下,很快也吐出了透明的前列腺液。
蜜穴里的手指也渐渐由两根变成了三根,四根,大量的淫水顺著指缝流了出来。叶定劈开腿,靠在墙上,疯狂的插著自己。英俊的脸上全是激情熏染的潮红色,眼角眉梢,尽是洗不去的风情。
饥渴的几天的身体,是经不起玩弄的。哪怕只是自慰。
很快的,他就就被自己的手指送到高潮。
喷发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乔白的脸……
於此同时,感到空虚的,还有对面公寓楼上某只兔子。如果不是有威尔斯在,他现在就想把裤子扒了然後对著定定的果体打灰机。
自尊心作祟,为了不被威尔斯发现而笑话,他选择了暂时放弃偷窥,坐在沙发上,陪著好基友一起研究案情。
只有快点把凶手抓到,他的定定才能安全。
威尔斯没有发现他的囧状,正专心地看著案件记录,突然,他听见基友的声音传过来:
“喂,你觉得这尸体的形状,看起来像什麽?”
指著照片上扭成奇形怪状的尸体,兔子沈声问道。
第四十九章:
病好後,赵启申带著叶定出去看了几家房子。不是地段不好就是房子质量很差,或者房东异常龟毛,有千万条龟毛的规矩,总之,没有一间合适的。
於是赵启申便建议道:“不如你就在我这住好了。反正我的房子大,也不多你一个。”
这个建议很诱人,但是叶定思索再三,还是推拒了。倒不是赵启申人不好,也不是房子住的不舒服,只是寄宿终归是寄宿,连租房都不如。
而当初住在乔白那里,是因为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 -),他没选择的余地。
现下有了选择余地,自然要“我的房子我做主”了。
“谢谢,不过我还是出去住吧。习惯一个人了。”叶定抱歉的笑笑。
“那好吧,明天我们再去房屋中介看看。”赵启申顿了顿,又道,“为何不在这儿买套呢?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快也要成家立业,有套房子总归是好的。”
叶定沈默。
成家立业,何其容易?且不说自己天生只爱男人,就算不爱男人,现下他……他有了身孕,如何结婚?到时候老婆还没怀上,他倒先生下个大胖小子了。
而且,他已经“成了家”,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被那只兔子骗了身,洒了种,还领了证!!
想起那个证,叶定就忍不住抽搐再抽搐。
当时看那结婚证,不像是假的。可是,这兔子到底是怎麽做到从自己养父母手中骗到户口薄去登记的?毕竟养父母再糊涂,也不至於没心没肺到把儿子随便就嫁出去的地步。
听管家说,貌似那家夥儿先去了瑞士,还和自己父母见过面,父母都很喜欢他。
搞不好就是从那时起,恶魔兔就开始进行“骗婚”大计了。
都能想象得出那家夥故意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对养父母卖萌的样子。说不定还会说:“伯父伯母,我真的好爱你们家定定哦。如果你们不把他嫁给我,我嫁给他也行啊~~我们真的相爱的。定定因为很害怕你们生气,所以就让我来说……对不起,拜托你们就成全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好吗……”然後流下几条苦命的清泪……
养父母心善,又没大脑,然後就此被蒙骗了。
一定就是这样的!
叶定靠著脑补,默默地敲下了结论。
“阿定?阿定?”赵启申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麽呢?”
叶定一囧,忙回过神来,心里埋怨自己怎麽又想起了那只可恶的兔子,微微尴尬道,“没有。咳,我还是暂时不要买房了。”
“为什麽啊?是钱不够吗?”赵启申疑惑,按叶定的薪资,再加上家室,不至於连房子都买不起。
叶定摇摇头,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失落:“我不会在国内待太长的。说不定哪天就……回瑞士去了。”
反正这里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意义。再留下来,也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赵启申见他脸色有变化,知他情绪又低落了下来,无言的拍拍他的肩,离开了房间。
晚饭过後,叶定打算用电脑去网上查一下出租信息。
自己的电脑还留在乔白那里,想上网的话,就必须得去赵启申的房间里借用。
他来到赵启申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
“启申,在吗?”
“在,进来吧。”
叶定推门而入,赵启申似乎正在上网,见他来了,忙把笔记本合上,转过身微笑地问:“有什麽事吗?”
“嗯……我想借你电脑用一下,上网看看出租信息。”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叶定觉得启申的脸色突然有些僵硬。
启申笑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的,你用吧。”顿了顿,他又说,“不过别开我的网站啊,咳,我在浏览一些……呃。男人嘛,你都懂得。”
叶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见启申脸红的样子,很快就顿悟了。
启申……启申莫非在看那种网站?
年过三十的叶医生,虽然纯情,但是在未遇到乔白之前,也是浏览那种网站的常客。咳,虽然浏览的都是同志网 = =
於是,他表示很理解的点了点头,非常认真的说:“我一定不看。”
“……咳。”启申更尴尬了,忙倒了杯水往嘴里灌,掩饰著情绪。
原来,启申也长大了啊。= = 不对,他貌似也只比自己小一两岁罢了。
叶定尴尬地坐下来,打开了笔记本。
电脑上,果然有一个最小化的浏览器在上面。虽然看不到内容,但是从浏览器框里露出的那几个字看来,的确不是啥网站。
还好启申的电脑上安装了两个浏览器。
他打开了另外一个,开始浏览“X集网”上的出租信息。
浏览时,启申也不离去,就站在椅子後面,帮忙提出意见。
叶定点啊点,看了十几分锺後,突然觉得有些困,加上也没什麽有价值的信息,便放弃了。
“明天还是去中介找找看吧。”启申说。
“也好。”叶定点头,准备离去。在知道启申在看那种网站後,他在这房间里也有点待不下去。
“那你早点睡。晚安。”
“晚安。”
回到房间後,叶定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被落在启申的房间里了。於是赶紧跑了过去。
启申的房门没合上,从虚掩著的门缝里,透出朦朦胧胧的猩红色光。
他不假思索地推开门:“启申,我的手机落在你这儿了吧?”
启申听到他的声音,!当一下立刻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但是叶定还是依稀看到了屏幕上的东西──铺天盖地的黑色,红色。黑色的坟墓,红色的十字架,以及狰狞邪恶的乌鸦。
第五十章:梦魇
晚上叶定就做了梦。
这个梦和他过往的所有的梦都不同,没有乔白,没有自己的烦忧,也无有任何与他生活相关的物事。梦里的他站在充满钢筋水泥的冰冷城市中,大街上无有行人,夜色漆黑,裹尸布般的天空,挂著一轮猩红的明月。
他站在宽阔的马路上,忘记自己从哪里来,忘记自己要往何处去。
月行中天的时候,有人来了。
那人穿著黑色的斗篷,扛著镰刀,月下走来。
他在低吟。
当我出现的时候,黑暗降临大地。
当我出现的时候,恶魔开始狂欢。
当我出现的时候,光明烧成灰烬。
当我出现的时候,上帝开始腐烂。
那嗓音比漆还黑,比寒冬腊月里的风雪还要冰冷刺骨。
画面突地一转,城市消失不见。
他们来到一处坟地。
坟地死寂,一座座象征死亡的骨碑竖立在黑漆般的泥土中。几只乌鸦停在坟头,桀桀地叫,惊悚似从地狱中飞来。
那人站在一座最大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空白,无名无姓。
叶定站在离他约有十米远的地方,动弹不得。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身体似被施了咒语,只剩下呼吸的力气。
黑色斗篷在坟墓前站了大概三分锺左右,坟地里突然传来异动。
是脚步声。
很多人的脚步声,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然後叶定便看见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几百名黑色斗篷从夜色中走了出来,他们清一色以斗篷遮住脸,手持镰刀朝坟墓靠近。走在最前方的四个人,手里持著担架,担架上躺著一个女人。
女人浑身赤裸,腹部高高隆起,从医学眼光来看,理应是有了九个月左右的胎。
女人手足皆被铁链束缚,许是惊吓所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大惊恐的双眼,无声的嘶喊。
一群人以坟为中心点,绕了五圈站立著。在朝东南的方向,却有一个缺口露出来,无人站立。
这个缺口,恰好可以使叶定清晰无比地看见圈中心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领头的斗篷人,低声对那四人说了些什麽。四人恭敬颔首,立刻将担架放下,将孕妇的头颅摆向朝月的方向。
他们要做什麽?
叶定的大脑仿佛被冰块冻住,无法进行理性的思考。浑身不自禁的发抖,冷汗涔涔。
那些人将孕妇的位置摆好後,便举起镰刀,高声吟唱起来。
他们用唱诗班的圣洁歌调,吟唱著最邪恶的言语。
当我出现的时候,黑暗降临大地。
当我出现的时候,恶魔开始狂欢。
当我出现的时候,光明烧成灰烬。
当我出现的时候,上帝开始腐烂。
吟唱声中,那位斗篷人徒手举起了镰刀,尔後,仰头,对月,斗篷沿下溢出一条长泪。
“祭祀,开始。”
镰刀映著红月,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的光。
孕妇尖叫。
血如匹练,朝四方溅开。
锋利的镰刀,从孕妇的胸膛一直朝下划,划开了双乳,切开了她高耸的肚皮。
孕妇还没死,镰刀却一直在深入。
九个月大的肚子,里面的胎儿早已成形。肚皮一切开,叶定甚至能从那片血肉中看见胎儿卷缩的小小身影──已经可以称为“人”的生物。
孕妇奄奄一息,却拼命地卷缩起身体,试图护住腹中胎儿。然而镰刀却像一头长著獠牙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就不可能再停下。
刀子继续深入,在孕妇的腹中搅动。
突地,刀锋一转,斗篷人将持刀的右手朝上扬起──
“哇──”
胎儿发出一声短促的哭声,便被挑在了刀尖,迎著赤月。
云停,风止。
四周寂静无声。
但闻水声滴答。
滴答,滴答。
赤色液体,自刀尖一滴一滴,蜿蜒流下。
落在空气里,扑入嗅觉中。
叶定如入魔障,呆呆的盯著刀尖上的婴尸,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染血的双眸突然眼泪汹涌。
孩子……孩子……
“不──!”
梦境在他声嘶力竭的呐喊中,顿时消散成碎片。
他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浑身是汗,满脸是泪。
时间已是黎明。窗外的颜色像透明的容器,泛著微微烟蓝。他胡乱的抹了把脸,靠在床上,浑身抖个不停。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可是梦的内容是什麽,他却忘的一干二净。只是身体残留著梦境中的那份恐惧感。
到底是梦境是梦境,还是现在,才是梦境?
他忘掉了什麽?
叶定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
“乔白……”
他抚著肚子,喃喃地叫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经启申的帮忙,房子最终有了著落,就在离启申家不远的小区里,交通便利,清净,却又处於市中心,不失热闹。
叶定怕一个人,所以只有住在人声喧嚣的市中心才能够安心。
搬家那天,天公不作美,飘起了冷冷细雨。启申亲自开车送他去了新公寓,帮忙收拾,布置房间。
叶定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不好意思地说:“启申,这些日子真的太麻烦你了。”
“说什麽呢?都是朋友。”启申温和地笑笑,将一盆墨竹放在了窗台上。苍翠的竹叶,给雪白的房间增添了一抹惹眼的新绿。“以後有空多来我那走动,反正离的也不远。”
“嗯。”
启申走後,叶定将家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遍,提著垃圾袋下了楼,打算扔了垃圾後去超市再购一些生活用品。
超市离小区不远,步行十分锺左右就可以到达。
这十分锺的路程,叶定却走的非常不安心。
有人跟踪他。
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毕竟在生活中,他没有和谁结过仇。可是,很快的,他就发现不对劲了。每当他的脚步加快,那人的脚步就加快,他放慢速度,那人也放慢速度。但是他一回头,身後却一个人都没有。
傍晚的雨淅沥沥的,寒气逼人。
偶有行人举伞路过,面容也模糊不清。
叶定皱了皱眉,没吭声,去了超市买完生活用品後,又慢吞吞地往家走。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然後,很及时的,非常及时的,从角落里冲出一道黑影,猛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非常热烈,非常熟悉的怀抱。
“干!拜托你走路小心点好吗!都是要当孩子妈的人了,怎麽可以这麽粗心!”那人情绪一时难以控制地对他吼了出来。吼完了,才想起什麽,脸色一下子僵硬住。
叶定抿了抿唇,嗅著鼻尖扑来的熟悉的味道,低声道:“为什麽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