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罗马
年轻总是轻狂的--此刻身处罗马西班牙广场,想像自己是「罗马假期」中的奥戴丽赫本,才二十五岁的宫箬欢完全赞同这句话。
到今天为止是她到欧洲自助旅行的第二十一天,义大利则是她选定的第五个拜访的国家,同时也是她最爱的一个,所以她任性的决定要在这多逗留几天,至於旅费方面的问题……管他的,宫箬欢无谓的耸耸肩。
反正她这一趟出来就是决定要将欧洲好好的玩遍,旅费不足不打紧,找个打工的机会,赚够到下一个国家的旅费再出发也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破船喷泉前享受一杯纯正义大利风味的卡布基诺,好好体验一下义大利人颓废中又带点华丽艺术的气质吧。
当然,如果再邂逅个浪荡不羁、帅如葛雷哥来毕克的男人,那这趟义大利之旅就不虚此行了……
罗马这个城市对耿蔚之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光是罗马,全世界所有的大都会对他来说仅代表著「生意」两字。
生为耿氏连锁饭店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二十四岁就拿下哥伦比亚大学企管及经济双硕士学位,而毕业後原本打算从基层做起的他却在父亲突然身故後,奉命接掌家族企业。
华人想在西方社会占有一席之地不是件易事,他的父亲能白手起家打拚出在北美洲敌具盛名的耿氏连锁饭店实属奇迹。
但自耿蔚之接掌耿氏五年以来,他永远比市场趋势快一步的远见让他将耿氏迅速的扩展,几乎全世界知名的大都市都有耿氏连锁饭店的存在。
而随著事业的更加成功,想当然尔,他的私人时间是少得可怜,他的最高纪录是在一天的时间内,搭乘私人专机飞抵五个城市视察、开会。
所以他才会说罗马这城市对他真的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来过这城市不下数十次,每次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八个小时。
像这会儿,刚从设立於西班牙广场旁的耿氏饭店结束视察,他马上就要赶至法国巴黎开会。
「等等!」在上车之前,耿蔚之浪费一秒钟多看了观光客汹涌的西班牙广场一眼。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很熟悉的,属於小时候温暖的记忆。
耿蔚之肯定自己绝对没听错,那歌声在一堆拉杂的义大利文中显得特别的突出,而那语言是……
「总裁,请留步,时间快来不及了。」他的私人助理,NICK,出言制止他往广场走去的脚步。
耿蔚之回首对他一笑,脱下身上的GDRGIO ARMANI手工西装外套随手丢给助理,顺便也将价值不菲的丝质领带给扯下丢了。
就这么一刻让他随心所欲一下吧,就看在去年一整年他都在公司卖命,连圣诞节也没能放假陪母亲的份上,让他任性一下吧。
他循著相当怀念的歌声而去,抛下目瞪口呆的助理和一干排排站送行的饭店高级主管。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随风飘送入耳的歌是--「望春风」。
「孤夜无伴守灯下,清风对面吹,十七、八岁没出嫁,想著少年家……」生平头一遭,在一堆外国人的围观下,她快乐地哼唱著「望春风」的轻快版。
而她的听众果然也很赏脸,他们愉悦地打著拍子,显然还满喜欢她这「有听没有懂」的歌声。
本来她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广场的角落的,但不知打哪来的街头艺人硬是将她拉入他的表演内,也许是她的东方面孔比较特别吧,那街头艺人硬是不肯放开她,最後还用生硬的英语要她表演。
要表演就表演吧,她-向自认歌声不赖,胆子也挺大的,於是她开口唱了,而且唱的是足以代表她台湾人身分的台语歌。
「月娘笑我是笨大呆,乎风骗不知……」宫箬欢越唱越快乐,最後甚至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後优雅的鞠躬做为结束。
但当她弯腰时一脚不小心拐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往旁边一倒。
「啊……一她发出细微的惊叫声,无法让自己在跌倒前站稳,眼看就要以一个滑稽的「狗吃屎」姿势下台一鞠躬了……
「咦?」没有!
她没有得到亲吻地球的荣幸,她跌入了-个宽阔的胸膛中,而从对方频频鼓动的胸怀,她知道对方正闷笑著。
「还好吧?」字正腔圆的中文在她头上响起。
宫箬欢诧异地仰首,她看进一双闪烁迷人的带笑眼眸中。
而拥有那一双眼眸的主人有著一头微鬈的短发,直挺的鼻梁、深邃的瞳眸及性感的薄唇,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组合。
他注视著她的眼神极为温柔,仿佛是用目光在爱抚著极亲密的爱人般……
宫箬欢觉得自己好像当场喝了教人醺醉的梅酒,直想腻在其中不想清醒过来。
这种感觉莫非是……
宫箬欢脑海中的警铃直响,那是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的感觉……
一见锺情!
耿蔚之顺著歌声的来源而行,他不意外看见一个东方女人正处在一大票的外国人中大唱台语歌曲。
他喜欢她的歌声,清新且甜美。
而她的人……
耿蔚之霎时看傻了眼,当她带著柔美的甜笑旋过身来时,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是个五官艳丽的女人,但清汤挂面的中分直爱却又稍稍掩去她的美艳,让她多了份学生感觉的清丽。
但他就是知道她不可能是个利用寒暑假到这自助旅行的大学生,因为她婀娜丰满的好身材在在说明她绝对是个成熟的美丽女人。
耿蔚之仍陶醉在眼前的美色里时,忽地,他瞟到东方美人准备谢幕的动作有些怪异,他一闪身来到她身旁,在她踉跄快跌倒时火速送出自己宽阔的胸膛……
「还好吧?」他用好些年没用的中文同她打招呼。
在他怀中的她与他是那么的契合,仿佛他们的拥抱早演练过好几百回,他都有点舍不得放开她了。
而她似乎也忘了离开他怀抱的方法。
於是,他们彼此相视。
一种莫名的情愫打从耿蔚之的心底燃起,使他心跳加速,那是他即使知道公司业绩成长百分之百也不曾有的兴奋……
是心动吧!
「怎么?应该只是轻微扭伤而已,不打紧的。」耿蔚之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宫箬欢打横抱起来到广场的长条椅上休息。
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柔地拾起她纤细的右脚,帮她脱掉白色的凉鞋仔细检查她的脚踝。
「没有肿起来,稍微揉一揉应该就可以走路了。」说著,他竟动手帮她揉起脚踝来。
虽然他这举动在民风开放的国外不算什么,但宫箬欢还是觉得似乎周遭人的目光都往他们这边投射而来,她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她该开口告诉他,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痛,要他别小题大作了。
但她怎么就是开不了口,只能直盯著他低垂的黑色头颅,任凭晕红从脸颊扩散到耳垂,直到颈窝。
她怀疑自己应该是全身都红透了,像极了煮熟的虾子。
「好点了吗?」耿蔚之抬头问。
「嗯。」除了点头,她压根无法多说一个字。
她自认不是个扭捏不大方的女孩子,已经二十五岁的她当然也谈过几次小恋爱,但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像眼前的陌生男人一样给地这么大的震撼和影响。
宫箬欢捂着发烫的脸颊,努力想将自己的脚从他的大手中抽回,无奈她是收也收不同,他捉著她的脚踝,坚持再帮她穿回凉鞋。
「谢谢。」终於,她的右脚自由了。
宫箬欢告诉自己,她该在这时起身,优雅地同她的救命恩人再道声谢,然後离开。
但她就是做不到心底反覆所想的。
问他名字呀!再问他可否与自己同游罗马。问啊、问啊!心中又突然冒出另一种声音来。
她个性向来积极的一面展开反击,要自己抛开面对心上人的羞怯,主动出击。
「嗯……我……」她紧张地舔舔下唇,她不知道她这小举动有多么诱惑人。
「我是否有荣幸能够邀请你同游罗马呢?」耿蔚之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诱人的红唇移开。
他提出邀请,把一干在法国巴黎耿氏饭店等他莅临开会的高级主管统统抛到脑後。
什么?宫箬欢狂喜的眨眨眼,尚不能消化他提出的邀请。
耿蔚之见她迟迟没回答,「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就当我的邀请太唐突了。」他似乎对自己太过有自信了。
「不,我愿意,我愿意的。」宫箬欢一出口便後悔了,她会不会显得太猴急了?
但她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耿蔚之一听她答应了,神色马上一变,他欢天喜地拉起她的小手。
今天罗马的天气是那么的美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他们谈一场甜蜜的好恋爱的!
的确是没有人可以阻挡,所以他们顺着彼此之间美好的感觉继续延伸下去……
而最後竟延伸到床上去了。
宫箬欢不叮置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做了!她拉高丝被罩住自己光裸的身子,下颚抵着弓起的双膝。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一位白天相处愉快……好吧,她承认,她对他真的很有好感,并且觉得和他上床做爱是件很美妙的事。
他的技巧很好,宫箬欢无法克制自己酸溜溜的忖想。他让初尝云雨的自己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并且在整个欢爱的过程中温柔无比,就连最後他都是在她抵达高潮後才让自己解放的。
他也没有在得到她後就下床离去,他拥着她入眠,还不时地在她耳畔呢喃些爱语哄她入睡。
这也算是他哄女人上床的招数之一吗?
宫箬欢自认可没天真到以为自己在意识模糊入睡前所听见他说的「我爱你」是真心的。
如果他真如他所说的爱她的话,那他就不会放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床上醒来了,更何况,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
在床上时他一直用宝贝或甜心来称呼她,而她则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的呻吟……
宫箬欢的小脸因为想起昨夜而泛起酡红。
还好他现在不在床上,和卧房相连的书房的门是半掩的,里头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显然他是在讲电话。
她是不是该趁这个时候离开呢?搞不好他一直待在书房里头就是要给她时间自动离开。
这儿是他在罗马的住所,但他从来没在这过夜过,这是他昨晚带她来这时对她说的。
这话教她挺怀疑他的身分,但他是谁个重要了,这似乎只是一夜激情,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宫箬欢收藏掩饰好自己即将离开的落寞,起身穿衣,她渴望自己在离开前再偷偷望他一眼也好。
她动作迅速的套上内衣内裤,在套上衬衫後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牛仔裤,她踢了一脚地在偌大的卧房内翻找。
没有!没有!连床底衣柜她都翻了,就是没有!宫箬欢急得想拔光自己的头发,待在书房的他随时会出来,如果他看见她还逗留在这里的话搞不好会大发雷霆。
但显然宫箬欢的猜测错了。
当她再一次蹲下身子往床底搜寻她的裤子时,一双大手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提起旋过身面对自己。
「在找什么?宝贝。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是不可能躲到床底的。」耿蔚之戏谑著她,大手滑落至她衬衫的下摆,探索她如蜜般的雪肤。
他刚和NICK结束通话从书房中走出,就惊讶的瞧见一个浑圆的美臀在他眼前诱惑地晃来晃去。
耿蔚之自认是个身心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见如此美景他不马上冲动才怪。
「喂……等等!不要……」宫箬欢拚命挣脱他的爱抚,她才刚穿上的衬衫又被解开落地了。
也许前一晚的激情只是她一时的意乱情迷,但当他在他们对彼此还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拒绝再次降服在他的怀抱里。
「不行……」再开口的反抗却显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因为他带有魔力的手正抚上她敏感的粉色蓓蕾,来回捻弄拨撩。
「为什么不行?」他火热的舌在她的耳珠舔吻。
「嗯……啊……」宫箬欢得咬著牙才能阻止自己发出舒服的呻吟,但这样她就无法说话了。
「为什么不行啊?恩?」他的长指再度探入经他开发过的处女地,不意外发现那又湿又紧。
他喜欢她吸紧他的感觉,宛如在天堂。
「不……啊!」他的长指在她里面抽送,这下子她可连不都说不出口了,相反的,她紧攫住他的手腕要他更深入。
耿蔚之拉开她雪白的大腿,在那之间动作快速地卸下自己的裤子,他急著进入她温暖的蜜穴,只来得及将裤子卸至膝上。
他进入了她,急切的律动……
「你想离开我?为什么?」云雨过後,耿蔚之将宫箬欢圈在怀中,眷恋地舔吻著她的颈窝。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太快了,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我对你的一切都无所知,就这样跟你上床了,我……」
「你後悔了?」耿蔚之诧异地问,他以为他们之间有种莫名的魔力在拉拢著。
「我不後悔。」宫箬欢对自己很诚实。「只是太快了。」
耿蔚之松了口气,紧紧揽抱住地。「怎么会快?我还正懊恼我们相逢恨晚呢。原来你只是担心我们交往的程序和一般的情侣不同,那没关系,现在还可以补救。」他从床上起身,丝被滑落腰间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他开始自我介绍,从姓名、年龄、从事行业、家世背景、兴趣、平日的消遣活动,到曾经交往过女朋友的姓名,完全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足足花了十几分钟钜细靡遣地介绍自己。
「还有什么你需要了解的吗?」他的表情很认真,表示他先前所说的没有一丝谎言。
宫箬欢被他冗长的自我介绍给吓著。第一次见到有人自我介绍活像演讲一般。
「你是耿氏连锁饭店集团的总裁?」宫箬欢蹙高了美眉,她似乎喜欢上了一个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接受的富家公子。
她听过耿氏,商业杂志称他们为北美洲华人的骄傲,还说新一代的接班人更是位商业奇才,被许多在商界刚起步的年轻人视为偶像,而他今年甚至三十岁还不到。
「我是个总裁没错,但我也是个平凡的男人。」耿蔚之从她皱起的小脸猜到她开始畏缩退却,他极力强调自己的平凡。
「我看过有关你的报导,你的身价真的有上百亿美金吗?」宫箬欢问了个很突兀的问题。
「喔,别相信那个,报章杂志都是乱写的,我不过是个替董事会卖命的经营者罢了,表面上是很风光,一大票的员工供我使唤,实际上不过是头卖命的老牛罢了。」
耿蔚之解释得口沫横飞,最主要的宗旨只是想说明--他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
一个身价上百亿美金的「平凡」男人!耿蔚之在心底补充说明。
宫箬欢怀疑地看著他。
她的个性向来现实不爱作梦,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她压根是连想都没想过:她独立自主,从大一开始到毕业後两年,她工作赚的钱全是她计画环游世界的旅费。
却没想到她在第一站的欧洲就遇见了她心仪的男人,只是他豪门的家世背景……
宫箬欢迟疑了。也许现在抽腿还不晚,趁她对他的爱恋还没那么深的时候……
「不准!」耿蔚之霸道地阻断她的思绪,她的眼摆明写满了退缩。「我不准你有想离开我的念头,你该懂的,在我接住你的刹那,那种心悸的感受不是只有我体会到了,我肯定你也有和我同样的感受。」他捧著她的颊,望进她眼底,充满爱恋。
宫箬欢沉默了。
他说得没错,她无法否认那怦然心动的感受。
他是总裁又如何?是富家公子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契合,彼此喜欢著对方。
宫箬欢以一个深深的拥抱做为回答。
她向自己的心投降。
耿蔚之希望自己没误解她拥抱他的意思,他欣喜若狂。
但他表现狂喜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以吻来见证他俩新生的爱情,而是赤裸的跳下床,他顺手掀开了覆在宫箬欢身上的丝被。
「啊!」宫箬欢失声尖叫,她的双手遮哪都不是,只能无措的挥舞。
他拉她起身,掩不住眼底的欣赏,但他现在有比将她压倒在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么?」宫箬欢不知所措地坐在床沿,又拉回丝被挡住自己。
她看耿蔚之裸著身子在床铺四周寻拾她的衣物。
他想做什么?尽管两人已经有亲密关系了,宫箬欢还是不习惯如此直视他的裸体。
不管他想做什么,他能不能先穿好衣服?宫箬欢正想开口提醒他,却发现他是想穿衣服,但不是替自己穿,而是替她穿。
在惊吓之余,宫箬欢完全忘了反应。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么亲密……
她怔愣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任由他帮她穿上贴身的小裤裤和蕾丝胸罩。
耿蔚之动作迅速地帮她整装完毕,在她嘴角印下一个轻吻後,才穿起自己的衣服。
「走!」他拉著还呆傻著的宫箬欢出门。
他感谢她如此的「配合」,当然,如果她能「配合」到他做完「那件事」後,那就太好了。
恋恋欢心:第2章
事到如今,宫箬欢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在两天以内连做了两件蠢到极点的蠢事。
第一件倒还好,不过失去张薄薄的膜罢了,更何况耿蔚之的床上功夫那么好,她又是喜欢他的,在此情况下失去自己的处女身倒没什么好伤心的。但第二件事……
喔,谁借她一把刀让她手刃自己算了……呜……她看向自己右手上的三克拉心型粉红钻……
啊!她好想尖叫。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沮丧。
她结婚了!和一个相识不到四十八小时的男人。
喔,她怎么会这么的不理智,她是喜欢他没错,但结婚这等人生大事,是不是应该经过深思熟虑呢?而她竟然如此鲁莽就套上男人所送的戒指,顺便送出了自己的一生。
而现在她人就在他的私人豪华专机上,他们正飞往芝加哥,在「回家」的途中。
「宝贝,不许发呆喔,现在你的脑袋瓜只能想我。」耿蔚之进入客机的寝室,走近宫箬欢,在她小巧的鼻头上惩罚性的捏了捏。
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特意要飞机上的服务人员布置了一下寝室,换上纯白的新床单,床头摆的是九十九朵红玫瑰及用来庆祝的香槟。
宫箬欢泄气地看看她新上任的老公,对於他的专制……算了,这不也是他重视她的一种表现吗?
蓦地,有一股冲动,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想藉此来判断自己冲动结这个婚的对错。
「你爱我吗?」她街著他问。
耿蔚之先是一愣,他笑了,但没有问答她的问题。
他在她身旁坐下,并将她抱至自己大腿上亲密地揽著她的腰,要她和他近距离面对面。
「我从没想过我会结婚。」他说。
宫箬欢狐疑地看他。
「别怀疑,我太忙了,虽然交过女朋友,但那纯粹是想在性伴侣方面单纯点,但她们没有任何一个让我有结婚的冲动。只有你。」他轻啄她的唇。
「可是那只是冲动,冲动是会过去的。」总而言之,她就是没有安全感。问「你爱我吗?」如此愚蠢的问题不符合她宫箬欢向来潇洒的作风,但她就是在意,只针对他。
「真该打你屁股的,竟敢说这种话。」耿蔚之佯装凶恶地说。
「但这是事实啊,我也是因为一时冲动而嫁给你,我怕我以後会後……」她的「悔」字被吞进耿蔚之的嘴里。
他发狂似地吞噬她的红唇,似乎是在惩罚她。
「我爱你,在第-眼看见你时就确定爱你了。」耿蔚之眼底的深情款款不允许宫箬欢怀疑。
她投降了,投降在他的爱里头。
如果结婚这件事是她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所做过最愚蠢的一件事,她也认了。唉……
宫箬欢主动地将双手环向耿蔚之的後颈,仰首献上自己的唇。
耿蔚之有点喜出望外,这是第一次她对他采取主动,他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的新婚妻子已经逐渐习惯他的存在?
「原来『我爱你』这三个字的作用这么大,那我以後应该常说才对。」耿蔚之依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开玩笑地说。
「不只说而已,你也要做到才行。」一旦确定对方的心,宫箬欢一堆什麽结婚是傻念头的想法全不翼而飞了。
其实结婚还满好的,至少有一个很爱她的老公。
宫箬欢突地对耿蔚之巧然一笑,依偎进他怀中。
耿蔚之顺理成章地承受她亲密的依偎。「我当然不只说而已,还会『做』得很用力、很认真、很……让你享受,尖叫不已。」他一语双关,大手早忙著解开她的衣扣。瞧他多言行一致啊,才刚说完而已,就要「做」了。
「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做』不是这个『做』啦。」宫箬欢整个人都被压在大床上了,还死命护卫著自己的贞操。
她的护卫无效,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腾空落地,不久之後,激烈的抗议声转换为切切的呻吟……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在与众不同的空中进行。
待一切归於平静,耿蔚之侧过身在黑暗中静静打量已熟睡的妻子。
「我说爱你,当然不只口头上的,我一定会做到。」他颜面肃穆地保证,向自己最爱的女人。
甜蜜的新婚生活过了一个多月,宫箬欢倒觉得挺适应的。
她认识两天就结婚的老公相当的有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乍见他位於芝加哥近郊的近千坪住家时,她的一张嘴还是张大了好几分钟才能合上。
她这情况算不算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从一个小小台湾南部的农夫之女摇身一变,成了个有百来位仆役和保镖供她使唤的少奶奶。
直到现在,每每在半夜醒来,她还是不太清楚自己身於何处,是身旁紧紧抱住她的温暖体温提醒她目前的存在。
耿蔚之真的很疼她也很爱她,他的富裕供给她在物质上一切最好的享受,而他的爱意则是让她在异乡的国度不觉得寂寞。
他的家庭人口很简单,父亲已过世,他是家中独子,母亲则因为生病在郊外的别墅中疗养。
她在芝加哥住了一个多月都还没能见到婆婆,日子一久,似乎也忘了有她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只是某天,也就是耿蔚之在他们新婚之後头一次离开她身边,他飞到西岸谈生意,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
当然,在分离的前一晚,两人在甜蜜的爱巢里足足翻云覆雨了十几个钟头,两人没有踏出卧房一步,也不许佣人打扰。
耿蔚之想要把离别的思念完全化为行动,他舍不得离开她啊!
宫箬欢在隔日接近中午时分才起床,她浑身腰酸背痛,嘴角却带著甜蜜不已的笑容。
身旁的老公早飞到西岸去了,恐怕这会儿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哪像她,在床上赖得这么久,唉,这么幸福悠哉的日子过久了,她还真有罪恶感呢。
叩!叩!佣人来敲门了。
宫箬欢看看时间,哇,都快要吃午饭了,喔,她有点担心佣人对她这个懒散的少奶奶印象不好。
「请进。」
进门的是耿家的管家,一个年约五十的墨西哥籍妇人,相当能干。
「少奶奶,老夫人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起用餐。」
老夫人?宫箬欢有一时间愣住了,然後她没来由地慌了起来。
耿蔚之的母亲,也就是她那从未见过面的婆婆突然要「召见」她?在今天这刚好蔚之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怎么这么巧啊。
没办法,她总不能婉拒自己的婆婆,推托理由说不见她吧?!
宫箬欢天生自立自强又有点乐观的个性马上替自己加油打气,不过是见个人罢了,有什么好慌好怕的。
见就见吧!
宫箬欢向来自傲勇气跟胆识比普通女孩子还要来得多些,讲难听一点,她是比较天不怕地不怕,傻劲比人多一些,鲁莽也比人多一些。
她原以为没啥了不起的事,可是这会儿她却连头皮都发麻了。
耿蔚之的母亲绝不是个很好亲近的长辈,这是她第一眼见到她时的直觉反应与感觉。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错。
首先,她没有一丝笑意的外表让人不自觉地肃然起敬,她很瘦,头发苍白、双颊凹陷、嘴唇没有血色,看得出来身体的状况不是很好。
她房间的窗帘全数被拉上,卧房内一片漆黑,仅有床头微弱晕黄的小灯亮著。
在佣人的协助之下,她起身斜躺在床上,她虽是个病人,双眼却射放出会教人害怕的冷冽目光。
「妈……」宫箬欢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发抖。
她的称谓让耿老夫人眼睛一瞪。「我有允许你叫我妈吗?」
宫箬欢的心脏差点跳到喉咙口,她都还没跟她婆婆说过一句话,却突然有股想逃离现场的冲动。
「我要你知道,我并不把你当成足我们耿家的媳妇,你可以称我老夫人,我可以忍受你只是蔚之找来宣泄欲望的女人。」
耿老夫人尖酸刻薄的话语句句如针刺进宫箬欢的心里。
「怎样?哑巴吗?看到我不会称呼吗?真是个没教养的女人!」
「老……夫人。」宫箬欢吞下口中的无奈,忍受婆婆狠毒的话语。
「嗯。」耿老夫人从头至脚打量著宫箬欢。「看来蔚之的眼光不怎么样嘛,暖床的女人一点姿色都没有。」很明显地,耿老大人不仅是不喜欢宫箬欢,而是厌恶之至。
她摆明宫箬欢不敢违背她,就让她站著「受教」。
宫箬欢双手握拳忍耐著。
她现在终於知道为何她嫁到耿家来,会一个多门都没能见到她婆婆了,因为她不想见她,因为她不是她承认的媳妇。
而今天的会面也是她特别经过挑选的,选在蔚之不在的日子,好当面对她冷言冷语一番。
「我调查过你,一个台湾来的乡下女人,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迷惑了蔚之,但我可无跟你说明,没有我的同意,你分不到耿家分毫的财产。」
「老夫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如何,但我跟蔚之结婚绝不是因为他的身价跟背景……」她甚至在爱上他之前压根不知他是何许人也。
爱情来得如此迅速,快得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别说得这么好听,所有巴上蔚之的女人都是这样说的,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耿老夫人对宫箬欢嗤之以鼻。
宫箬欢咬著牙,她放弃在她面前阐述自己的真心,那无疑是对牛弹琴。她在心里早认定她是个配不上她儿子的坏女人,她再多说也无益。
唉,义无反顾投入婚姻中,一个多月来她沉溺在蔚之呵护百倍的爱当中,原以为幸福就是如此了,原以为上天对她是多么的眷顾……
可是很显然她太天真了。
也许太老掉牙了,但婆媳关系将是她这场婚姻当中最大的阻碍,宫箬欢隐隐约约这样感觉到。
「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已经替蔚之挑好对象了,对方是英国某公爵之女,她的身世跟背景与我们耿家正好匹配,而蔚之也答应我了。」耿老夫人故意停顿,冷眼看著宫箬欢。
「蔚之……他答应了什么?」
「答应跟对方见面啊,呵,这样你还不懂吗?」耿老夫人嘲笑著她。「跟你比起来,对方的家世与容貌都比你好上几百倍,没有理由蔚之会拒绝不是吗?」
「不可能的!」说什么她都不相信。
「相不相信由你,你大可回去问蔚之,看他怎么说。」耿老夫人冷笑著,她就等著看宫箬欢的好戏。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心想拆散我跟蔚之,但我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当,我爱蔚之也相信他。」
「喔,那我就要看你的爱被毁到一败涂地的一天,我可等著看好戏呢。」耿老夫人此刻一点也不像是个长期卧病在床的老人,她双眸闪著得意。
宫箬欢受不了她的注视,也顾不得礼貌,一转身如逃难似地离开。
耿蔚之在第二天的日落前回到芝加哥,和以往不同,他没有一下飞机就赶往公司继续办公,而是要司机直接驱车回家。
公事就暂且丢一边吧,他要回家抱心爱的老婆。
他在卧房中找到了他思思念念一整夜的老婆。
「欢……」一黏上去,当然是无来个热情的吻,只是他心爱的老婆似乎不太认真。
宫箬欢率先结束这个吻,她将他稍稍推离开来。
耿蔚之隐约察觉到宫箬欢的不对劲,他微蹙起眉。「怎么了?不舒服?」他伸手抚著她冰冷的额。
「不,我没事。」宫箬欢绽出一抹苦笑,躲开了耿蔚之的大手。
「才怪,瞧你脸色苍白的模样,分明是有事,还说没事。」耿蔚之的大手这下子是探索著宫箬欢的全身上下,想查看她到底哪儿不舒服。
宫箬欢躲不开他的「上下其手」,只好任由他了。
但她的眼底写满著落寞,她想向他问个明白,但她又告诉自己要相信蔚之,不可因为婆婆的一句话而对他没了信心、对他们之间的爱没了信心。
所以宫箬欢选择沉默。
「我真的觉得你很不对劲。」耿蔚之担忧不已,他拿起床边的电话拨号。
「你干什么?」宫箬欢看他奇怪的举动。
「打电话给家庭医生,我要他来替你检查一下,否则我不放心。」耿蔚之满布担心之色。
「不……不必了。」宫箬欢切掉电话。「我只是有点……有点偏头痛而已。」她编了个很烂的理由。「不用叫医生,我睡一下就没事了。」宫箬欢硬挤出一个笑容,要耿蔚之不用担心。
「喔,好吧,那我陪你睡。」耿蔚之脱下西装,将宫箬欢轻柔地揽进自己怀中。
他温柔地在她额上烙下一吻。
「这样抱著你的感觉真好。」他悠悠地叹息。「昨晚怀中没有你,翻覆了一整夜睡都没睡好。」
耿蔚之紧紧抱著宫箬欢,在她耳边倾吐著他对她的爱语。
宫箬欢背对著他,他的手臂横抱至她胸前来与之十指交握,他在她耳边喃喃的爱语教她不禁红了眼眶。
她爱得太快了吗?快到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才一个多月而已,她已经爱他爱到离不开他了。他对她的温柔与体贴,以及他表现出来对她的爱都让地上了瘾了。
她宁愿选择相信他的爱,所以她要自己忘了今天下午婆婆挑拨的种种。还是……
她不敢问的原因,是因为怕问出来後一切的幸福将会瞬间幻灭?她这是不是鸵鸟心态?是不是欺骗自己呢?
「蔚之……」她好喜欢好喜欢躲在他怀中撒娇的感觉。
「嗯?」他的大手将她的小手紧紧裹起。
「我爱你。」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她愿意赌,用她的爱情来下赌注……
新婚中的耿蔚之当然极不愿意离开妻子的身旁,尤其他敏感地感觉到宫箬欢在这些闩子以来明显的恍惚。
她似乎有话想对他说,但却欲言又止。
有时候两个人独处时,她看著他的眼神总是带著落寞,但却又腻在他怀中撒娇要他爱她。
耿蔚之以为她想家了。
想想他也很自私,将她从罗马拐到美国後,就一直将她拴在自己身边,她也仅以一通电话告知家人说她结婚了。
而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能带她同台湾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但最近公事繁忙,他出差的时间一次比一次多,停留在国外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他很无奈,他也不想放箬欢一个人独自在家中,毕竟在美国她没有朋友,尤其每次他出差回来就会很明显感受到箬欢的落寞。
於是他允诺箬欢,在他忙完这一季的合作案後会带她回台湾度假,停留一个月左右,他希望他这个承诺能够让他的新婚妻子的小脸上多些欢颜。
蔚之又要出差了。
宫箬欢不免又忧愁了起来。
每次,只要蔚之一出差,她那神通广大的婆婆就会派人前来,她总是选在蔚之出国的时候见她,似乎算准了她不会在蔚之面前提及这一件事。
而最近蔚之出差的频率增加了,当然,她见她那不喜欢她的婆婆的机会就增加了。
每一回,她所说的、所训诫的不外乎是那一些。
说她配不上蔚之,说她贪图的是耿家的财产,说她不过是蔚之玩玩的女人而已……
一开始她还会反驳她一、两句,替自己辩白。久而久之,她也懒得说了。她的召唤她会随传随到,毕竟她尊重她是长辈。
她总是让她站在她的床边聆听她的教训与侮辱,有时候一站就是两、三个钟头。
这样的疲劳轰炸是会让人精神疲累的。
说不受影响是骗人的,她发现自己对蔚之的信心与爱情正逐渐在消退变化中。
她甚至开始怀疑他的行踪与一言一行,她变得多忌且猜疑,不安全感逐日增加。
宫箬欢好厌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有时候她好想抛开-切,或是对耿蔚之坦白,向他问明白。但她就是说不出口,因为这样做似乎就会破坏他们之间美好的爱情。
她好无措,现在。
尤其在今天,她又逢婆婆「召见」的日子。
原本她以为只要像以往一样站著听从她的「教训」,但她人一到,她的婆婆只丢给她一叠照片,嘴角则是带著嘲讽的笑。
宫箬欢一看照片,心顿时冷了一半。
她一直拒绝相信婆婆的话,很显然她找了「实际的证据」来证实她所说过的话。
照片中耿蔚之刚从饭店出来,而他手中挽著的是一位窈窕美艳的金发美女,两人状似亲密。
照片是连拍的,一连串的动作是耿蔚之与金发美女共同从饭店走出,两人拥抱、亲吻,在送耿蔚之上车之前,金发美女还依依不舍地紧揽著他不肯放手……
宫箬欢发觉自己拿著照片的双手竟然在发抖,而自己完全无法控制颤抖的程度,照片因此从手中散落一地。
「对方就是我说过的英国公爵之女,她跟蔚之已经在伦敦见过面了,不用我说,你应该从照片中看得出他们对彼此的感觉甚好,甚至连分手时都依依不舍呢。」耿老夫人用幸灾乐祸的话语对全身不停发颤的宫箬欢说著,彷佛这么一说,她就会知难而退了。
宫箬欢用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她觉得好冷,因为心冷。
她赌输了吗?
耿蔚之对她的好、对她的爱都是假象?都只是一时的吗?
「凭蔚之的条件跟家世,多得是投怀送抱的女人,他玩玩可以,但想要成为我们耿家的媳妇,可是各方面的条件都得匹配得上才行。不用我把话说得太白,你总该知难而退了吧!要多少钱你可以开口,我们耿家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也是用你的身体在赚钱嘛!」
耿老夫人摆明是在轻蔑宫箬欢。
但此时此刻,宫箬欢什么也听不进去,包括她的冷言冷语或是讽刺。
她只是不停地颤抖。
只有一个念头:她该怎么办?
恋恋欢心:第3章
她该怎么办?
宫箬欢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她脑海中始终只有一个念头:她该怎么办?
回忆回到两人在罗马西班牙广场偶遇,对彼此一见锺情的当时,彷佛全世界所有人的幸福都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那幸福只是假象吗?
不……
宫箬欢任自己如死尸般地躺在床上,任泪水流尽,一闭上眼,那照片清晰的画面就会浮现在脑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就算佣人敲门她也不理会,只隐约感觉夜似乎降临了,她周遭一片漆黑。
心碎就是如此吧!
「欢,箬欢……」耿蔚之轻唤熟睡中的宫箬欢,她脸颊未乾涸的泪痕教他担心。
他最近越来越不懂箬欢在想些什么,她似乎心事重重,但什么也不愿对他说。
「欢,醒醒。」耿蔚之怜惜地帮她将发丝拨至耳後。
因为担心与不舍,他提早结束出差的行程返家,一进门,管家就跟他报告了箬欢的情况,说她从下午就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吃小喝。
宫箬欢从心伤的梦境中醒来,一睁开眼便瞧见教她伤心欲绝却又爱惨了的男人。
「醒了?嗯?」耿蔚之伸手想碰触她,宫箬欢却躲开了他。
「不要碰我!」她脱口而出。
「欢?」被拒绝的耿蔚之微愣,一只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呜……呜……」拒绝他的宫箬欢似乎也不好过,她回避著他掩面哭泣。
「唉!」耿蔚之落寞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将她环抱入怀,反之,他蹙起眉沉默了一会儿。
「最近我们之间是怎么了?」他说得好无助。「不再像当初一样,我不懂你,越来越不懂你了。我承认,公事上的忙碌让我疏忽厂你,但我极力想补偿你,我知道我做得不好、我知道我很自私,将你锁在我身边,但是……唉!」又是一叹,可见耿蔚之对他们两个日前的情况有多无余。
没想到他这一番话到宫箬欢耳里却是另一番解读。这又更证实她今天所看到的照片内容。
他有了新欢,现在正是可以抛弃她这个旧爱的大好时机。喔,不,她也许连旧爱都构不了。
就犹如他母亲所说的,她不过是他玩玩的女人罢了。
「箬欢……」见她哭得伤心欲绝,耿蔚之的心揪痛了起来。他为自己一时情绪性的话感到内疚不已。「好了,不哭了,乖,不要把我刚刚情绪的话当真,我只是一时心烦而已。」为不懂她的心而心烦。
心烦?他对她已经感到心烦了吗?这是不是对她厌倦的迹象?
喔,她的心被他的话伤得好痛!
也许该是做了结的时候,既然她的爱被如此鄙弃,她该有结束它的勇气跟权利。
「我要离婚!」先提出分子,总比到最後落得被抛弃的凄惨。
耿蔚之震惊地扬高眉。「怎么……」
太突然了,怎么在他什么都一头雾水时她却一开口就是要离婚引
「我不答应。」他怎么可能答应,别闹了。
他疼她、爱她,但可不许她拿两人的爱情当玩笑。
「我无法继续充当你的玩具,你要玩游戏可以找别的女人。」宫箬欢累积许久的压力与怀疑在此时完全爆发出来。
她不管了!
照片中他跟金发女郎亲密的影像直纠缠著她的思绪,她无法再漠视下去,否则她的心会被自己折磨至死。
耿蔚之不悦地拢起眉。「你在说什么啊?玩具?游戏?」她竟然用这些不堪的字眼来形容他们之间。
他对她向来温柔的个性起了波澜,他发觉自己对她的怒火正在上扬中。
「我没说错,你对我是什么心态我全懂了。」变了、都变了!
爱在懵懂未知时最美,一旦看清楚了真相,所有丑陋的一面会让人完全不能承受。
「你懂什么?你今天是怎么搞的?你说的话我完全不明白。」如果她是以这方式抗议他忽视了他,他倒也认了。
只是离婚……
说什么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宫箬欢有些失去理智地从床上跳起,嫣颊还有泪痕,双眸却是射放出熊熊怒火。
她双于叉腰,模样像个战斗女神,正要为维护自己的权益而战。
「别再骗我了,之前我之所以一直相信你的谎言,那是因为我不相信你对我的真情、对我的温柔体贴跟疼爱都是假的,但今天我……」当她看到那些揭开事实真相的照片时,她的世界霎时被活生生地毁灭。
「天啊……」宫箬欢崩溃似地垂下螓首掩面哭泣。「为何你可以这么做?在我面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背过身去又可以跟另外的女人乱来?」
他无疑是个玩弄女人的高于,自己怎么会跌入他一手编织的爱情美梦中呢?梦醒了,她跌得好惨啊!
「我跟其他的女人乱来?」这下子,耿蔚之是真的完全胡涂了。「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箬欢,如果你对我有何不满你可以明说,不要在我身上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的争吵,情况显然一发不可收拾。
他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样看待他。
两个人一来一往针锋相对,却显然捉不出对方心里所误以为的事件。宫箬欢心痛自己被他玩弄了,而耿蔚之却认为她在无理取闹。
「耿蔚之,我现在才彻底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原来你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两个人持续用言语伤害著对方。
「我敢做不敢?!是你无理取闹吧!」他不想继续跟她争吵下去,起身打算离开卧房。
「不要走!」宫箬欢就是不让他离开,个性好强的她无法容忍自己就身在这种处境中。
她要离开他,从此远远地离开他,把他们之间的这一段回忆从脑海中完全摒弃掉,不要再想起。
「我要离婚!」她坚决地说。「我要即刻回台湾去!」
「我说过,我不准。」耿蔚之不由白主地端出命令的口吻。
「不管你准不准,我都要离婚、都要回台湾去!」似乎是要告知耿蔚之她说的不是玩笑话,宫箬欢下床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物。
她将属於她自己的衣物塞进一路从台湾陪她飞过整个北半球的旅行背包里,那些来到芝加哥後耿蔚之送给她的物件她统统留下来,表示自己跟他划清界限的决心。
「你在干什么?」耿蔚之慌了,显然箬欢不是在跟他闹著玩的。他过去又将她的衣物给拉出背包。「不要胡闹了。现在我们两个都在气头上,所说的话都太没有理智了,就这一晚,让我们两个分开好好地冷静一下,一切明天再说。」
「不管是今天谈或明天谈,我的结论跟决定只有一个:离婚。」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丈夫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红粉知己。
更甚者,自己只不过是他玩玩的对象罢了。
「你只是玩玩我罢了,为何你不肯放了我呢?」宫箬欢低声哀求,她要的不过是自己仅存的自尊啊。
「我……」耿蔚之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她似乎就这麽认定了他,他说什么也没用啊。「为何你要一直将『玩玩』两字挂在嘴边呢?如果这是你嫁给我以来心里的感受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耿蔚之落寞地合了合眼,无声地一叹。
宫箬欢看看落寞无语的他,沉默了一会儿。
「也许你这样子是在演戏给我看吧,我不确定。」宫箬欢娓娓道出藏在心中的不安。「对你一见锺情,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你,原以为你的爱会让我满足地在异乡过一辈子的生活,但是……」
又落泪了!
「以前她说的话我都可以不相信,因为你对我是那么的好,我怎么可以怀疑你对我的爱呢?但今天……我看到了,那是证据,我不得不接受事实。」
「证据?你看到了什么?还有,你口中的『她』是谁?」耿蔚之抽丝剥茧想要搞清楚一切。
既然他要证据,她就给他吧!
宫箬欢掏出皮包中的照片,她不愿再看照片一眼,递到他手中然後人退得远远的。
照片?
耿蔚之看了一眼下中的照片,神色怪异地皱起眉头。
这是他上个星期在伦敦跟客户见面时被拍下来的,照片中对方送他离开饭店坐上车,原本两人相拥亲吻道别是很正常的举动,但被人这么一拍下却显得两人的关系很暧昧。
尤其两人又是在饭店门口被拍下的。
「这照片你是从哪得来的?」他问。
「你母亲那。」
「我母亲?」耿蔚之很讶异从宫箬欢门巾所说出的答案。「你见过她?」他记得他不曾带她跟疗养中的母亲见面啊。
「嗯,每一次你-出差,她就会要我去见她。」憋在心里许久的心事她终於说出口了。
「怎么可能?母亲从未跟我提过此事。」耿蔚之的模样似乎是不知该相信母亲或是自己的妻子。
「你别想隐瞒了,你母亲全告诉我了。」他没想到吧,他母亲对她并不满意,急著将她赶出耿家门。
「我不想隐瞒,也不曾隐瞒。」耿蔚之感觉事情在他不知道的范围内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手中的照片是箬欢坚持要跟他离婚的罪魁祸首,而他的母亲则是这些照片的制造者?
「关於照片我可以解释,对方只是最近合作的客户,我们在饭店洽谈合约,这是她送我出饭店时被拍下的。」
他的解释,合情人口理。
但他这么一说又显得宫箬欢太小题大作,只是看了照片而硬要在莫须有的事情上做文章。
「事情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宫箬欢不要自己像个妒妇,但总得说清楚,也该是摊牌的时候,她只想把一切结束,然後回去台湾疗伤。
「她只是客户吗?」根据她母亲的说法,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不是英国某公爵的女儿?甚至跟你已经论及婚嫁?」
宫箬欢话一出门,耿蔚之俊脸上的神情变得好不门然。
她-看,心顿时冷了一半。
他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彼此的亲密不输给结婚多年的夫妻,她太懂他的神情举止代表了什么。
他无法骗她!
「那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事,在我娶了你之後,当然我跟她之间就是不可能的了。」他也没想到在这次的合作案中,对方的代表竟是曾经跟他有谈及过婚事的公爵之女。
这项由双方家长所谈妥的婚事,当然在耿蔚之在罗马跟宫箬欢闪电结婚之後不了了之。
只是他不懂为何他母亲会对箬欢提出,她的用意为何?
但他母亲从未在他娶宫箬欢这件事上提出意见,难道她只是表面上赞成而已?
耿蔚之百思不得其解。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误会他的妻子。
「那为何你母亲的说法跟你是那么的不一致?照片你要如何解释?你们是那么的亲热……」
教她如何能相信他的说辞啊?
如果以两人的相交程度来衡量,对方对他的确是热情了些,但他以为外国女人总是比东方人还要来得开放,为此他当时并不为意。
「你不能以照片来定我的罪啊。」耿蔚之急得为自己喊冤,他同时觉得自己受委屈了。「我对你的好、对你的爱,你该感受得到,不该只因照片或他人的片面之词就否定我。」
这样他们的爱岂不是太轻率、太廉价了。
宫箬欢摇头,拚命地摇著头。
「我努力过,天晓得,我真的努力过。」她的内心经过好一段日子的挣扎与努力。「可是你口中的他人不是别人,是你母亲啊。」
别人她或许可以嗤之以鼻,但他母亲每次的疲劳轰炸都说得有模有样,最後甚至拿出照片证实。
如果他是她,看到她跟其他其他男人亲密在一起的照片,再加上有人在一旁指证历历,他会怎么想?
「我母亲她……」唉,他也不懂他母亲这么做有何用意。
他会跟她谈的,但目前最重要的当然是安抚吵著要离婚的妻子。
「如果你不相信我,明天一早我们可以去找我母亲对质,我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耿蔚之以为这是解决他们之间纷争及还他清白的唯一方法,怎料事情却越演越大……
耿蔚之跟宫箬欢一同来到母亲位於郊外的别墅,一进门就有个大惊喜等著他。
一名金发美女飞奔进他怀中,当著宫箬欢的面给他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宫箬欢当场愀然变色,她认得出这名热情的金发美女是谁,是大名鼎鼎的公爵之女,也就是照片上的女主角。
耿蔚之猛推开对方,对方却又贴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
这下子他没话好说了吧,连照片中的女主角都这么热情地对待他了,他无法再编什么合作的对象的谎话诳她了。
宫箬欢心碎地转身想走,耿蔚之拉住了她。「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放手!」宫箬欢想挣脱他,两人在客厅拉扯著。
「蔚之,让她走,凭她这种寒酸的身分背景也想当我们耿家的媳妇,真是不要脸。」
耿老夫人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她一脸对宫箬欢的嫌弃,在面对公爵之女时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蔚之,人家艾曼达千里迢迢从英国来找你,你要好好地招待人家,毕竟你们就快结婚了。」耿老夫人一相情愿地说。
「妈,我不可能跟她结婚,我已经娶妻了。」耿蔚之将宫箬欢的小手紧紧地牵著,不放她离开。
耿老夫人阴驽不满的眼神扫过宫箬欢,宫箬欢微微地一颤,在这布置豪华的客厅里,她觉得自己和所有的人是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英国公爵之女跟她?哈,简直有如天壤之别啊。
难怪耿蔚之的母亲不愿认同她。
「这种女人玩玩可以,怎么可以当真!」耿老夫人冷哼。
「妈,我不许你这么说箬欢,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跟她离婚的。」耿蔚之护著宫箬欢。
宫箬欢心头一阵感动,觉得自己是误会他了。
「傻孩子,你就别跟艾曼达呕气了。」耿老夫人突然爆出内幕,「我知道你是为了让艾曼达吃醋,才会在去义大利开会时闪电结婚。」
是这样吗?宫箬欢一惊,原来她跟他的婚姻还大有内幕在。
「艾曼达长得这么漂亮,家世背景义好,追求者当然很多,你当初追不上人家也不必赌气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啊,真是的。」耿老夫人「责备」著自己的儿子。
「妈,你不要乱说话,我跟艾曼达没有任何的关系。」没想到自己的母亲没有帮他解释清楚,反而挖了个更大的陷阱让他往内跳。
「是这样吗?」宫箬欢气愤地甩掉他的手。「真的是这样吗?」种种的谣言加起来,宫箬欢对他、对这桩婚姻是彻底地死心了。
「不是的。」耿蔚之慌了。「箬欢,你要相信我。」他箝住著宫箬欢不让她走。「妈,你快解释。」
「哼,这就是你口中对蔚之的爱吗?」耿老夫人冷冷地说道。「不过是我撒个小谎而已,你就轻易地相信,就要结束这场婚姻了?呵,那你可真『爱』蔚之啊。」话中充满讽刺。
耿蔚之跟宫箬欢当场愣住。
宫箬欢更是难堪,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在婆婆面前说有多相信蔚之,结果呢?不过听了片面之词就大嚷著要离婚。
「你别高兴得太早,虽然我说的话不是真的,但蔚之跟艾曼达的婚约是真的。」耿老夫人又丢出一枚更大的炸弹。「反正你也没你说的有多爱蔚之,你们的婚姻只是一时被自以为是的爱情给冲昏了头,还是赶快离婚,放彼此自由吧,你不适合当我们耿家的媳妇,一丁点资格都没有。」
「妈,我不许你这样说。』耿蔚之小想让宫箬欢继续听母亲胡言乱语挑拨下去,他拉著她匆匆离开了别墅。
事情发生过後第三天,耿蔚之原以为没事了,毕竟箬欢没有受到他母亲的话的影响,回到家後也没有跟他吵要离婚了。
他们依旧过著跟以往-样恩爱的日子。
可是就在他心安地远离家门到华府开会的隔天,管家一通电话让他匆匆赶回家门。
箬欢走了,留下一封信走了。
他不可置信,以为箬欢是跟他开个小小的玩笑,他疯狂地找遍整个房子,就是不见她的身影。
她真的走了,只在信中恳求他不要找她,说他们的婚姻是场错误,说她的心无法再相信他、再相信爱情……
她走了,留下他对她深深的爱意,从此走出他
恋恋欢心:第4章
两年後
爱情在梦中再度延续……
凌晨两点三十分。
宫箬欢从回忆的梦中苏醒,心凝的泪水沾湿两颊。
捉著丝被,她从床上坐起。
过去的一切就像一部保持良好的老旧纪录片,缓慢且清晰的在她的睡梦中由头至尾重温了一遍。
也重新拧伤了她的心。
宫箬欢赤著脚下床来到窗边,仰首无语地询问高挂在闾黑天际的月亮。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梦见他呢?
月亮没有给予答案。
唉!她清幽地一叹。
她的心空洞洞的,总觉得不管塞进什么都不会满。
爱情这玩意,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去碰了……
「昨晚没睡好?」周苡悠贴心地帮宫箬欢倒了杯浓郁的咖啡。
她同情地看看老板相当明显的熊猫眼,以为她又为「爱情专卖店」的存续问题伤脑筋了。
「我还以为拉翟宸入会後,『爱情专卖店』的危机已解决一大半了。」周苡悠问。
翟宸是老板青梅竹马的好友,人长得义高又帅,一旦他入会,相信绝对会吸引一堆女人相继加入「爱情专卖店」成为会员。
宫箬欢没啥精神地看了周苡悠-眼。「不是那方面的问题。」她回答得很含糊。
她从没告诉过和自己相处两年的属下有关於她的过往,既然当初回到台湾是想重新开始,她理所当然是将过往的一切深锁起来。
但昨晚的那一场梦……
宫箬欢喝了一大口咖啡,她揉揉眉心试图驱赶心头的烦躁。
「你的精神看起来很差,要不要上楼去休息一会儿?」
「不需要,只是有点偏头痛,等会儿吞两颗阿斯匹灵就好了。」宫箬欢很谢谢属下的关心,但问题是她心灵的缺痛并不是两颗阿斯匹灵就能解决的。
她还有许多公事得处理,可不能因为一场梦的关系而松懈下来。如今她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爱情专卖店」上,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她想束想西的了。
过去的种种皆已逝去,她实在不该让一场梦打扰她两年来正常的作息。
宫箬欢试著提振自己委靡的精神,找点事做是最好的方法。
她翻翻行事历。「今天下午两点在『皇御饭店』有场联谊会?」
「嗯,是我策画的,J公司男职员和C公司女职员的联谊会。怎么?有问题吗?」周苡悠停下手边的工作抬头问。
「不,没有。」宫箬欢看看手边的资料,决定接手这场联谊会,也许让自己置身於热闹的气氛中能冲淡些落寞和哀愁。「下午的联谊会就让我去好了,反正我也没事做。」
「这等联谊会的小事还是我自个来,你的身体不舒服,就待在公司休息好了。」周苡悠看著亲如姊妹的老板,担忧之色写於美丽的小脸蛋上。
「我真的没事,搞不好让我到外头忙一忙,人还会来得舒服些呢。」一个人落寞地任公司诗著,昨晚的一场回忆梦才真的会教她疯了。
「思,好吧。」周苡悠体贴地帮她拿来两颗阿斯匹灵跟水。「若真的撑不下去,记得打电话回来。」
宫箬欢娇瞪周苡悠一眼。「三八,你有哪一次见我在公事上临阵脱逃的?」好讽刺,自己在爱情上是个失败者,却开了间「爱情专卖店」婚姻介绍所,当起人世间的月下老人。
周苡悠耸耸肩。「是没有过。」老板她为「爱情专卖店」的付出是有目共睹,反观她跟纭蔷倒是有点领薪水混日子。
才一想起「爱情专卖店」的另一个夥计花纭蔷,老板马上开口问起她了。
「纭蔷呢?怎么没见到她人?」以最近公司的营运情况看来,似乎不用她这么忙。
「嗯……啊……她在忙……」周苡悠支支吾吾忙著找理由帮花坛蔷搪塞。
「在忙什么?怎么昨天没见她提呢?」
「忙著跟客户接洽……啊,对了,早上临时有位客户打了电话来,似乎跟我们介绍交往中的女友出了点问题,纭蔷赶过去处理。」周苡悠这理由编得实在有够烂。
事实上,坛蔷就在隔壁,对她新看上眼的男人--翟宸,使出浑身解数想钓他上手。
这事当然不能让老板知道,毕竟翟宸是老板的青梅竹马兼挽救「爱情专卖店」业绩的最後王牌。
若他真的被奴蔷给追上手了,那她们还能靠谁来拉抬业绩呢?不过偏偏坛蔷又好喜欢他。
唉,夹在中间她好为难喔。
「是吗?」纭蔷在她手下工作这么久,她不曾见她这么努力过,宫箬欢半信半疑著。
不过纭蔷刚失恋,有可能是想将心头那股伤心悲愤化为工作的力量。
就像她,昨晚的那一场梦让她想起极力欲遗忘的往事,而她只能用忙碌来让自己忘记。
宫箬欢揉揉太阳穴,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门先到会场去准备一下。」
抓起车钥匙,宫箬欢接过周苡悠手上备妥的资料,出发至皇御饭店。
位於仁爱路上的皇御饭店是台北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高级饭店,最近经费短缺的「爱情专卖店」之所以会选在这种贵死人不偿命的饭店主办联谊会,主要还是想吸引客户的报名参加。
这一次的联谊经过她们三人几次的会议下来,相信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在出发前,宫箬欢信心满满地忖想著。
但天不从人愿,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她却被塞在半路上。
「SHIT!一宫箬欢忍不住骂了脏话,又不是下班时刻,怎么会在这时候塞车?
老天是想砸了她「爱情专卖店」的招牌吗?
宫箬欢耐著脾气,乞求那些参加联谊会的男女也被塞在半路上,毕竟主办人如果是最後才姗姗来迟,恐怕会很不得参加者的谅解。
车子以龟速向前挪动著,眼见皇御饭店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方,她猛按喇叭,要前面的车子帮帮忙。
好不容易她终於转进皇御饭店的专用车道……
「喔,该死!」饭店前的车道上是一整排的黑头车,好似某位大官正好来到,一位饭店的上作人员就在车道上阻止一般客人的车辆进入。
她哪能等!
都两点十分了,她大部分的时间都乾坐在车上空等,这下子她实在没有耐性跟时间再继续等下去。
好在她後方无来车,宫箬欢方向盘-转,倒车退出了专用车道。
她不将车子停在饭店的停车场,自己在路旁随便找了个空位将车子停了进去,就算被拖吊只好也认了。
抱著一堆资料,宫箬欢匆匆地进入饭店。
她真的赶时间,踩著高跟鞋一路猛往前冲,也没注意就站在饭店门口的男人。
此刻她是一副挡我者死的女壮士模样。
对方正在跟某人寒暄,眼角才瞄见有一个像失了控的火箭头般的人儿冲向他,他闪躲也来不及了,就这么跟她撞了个正著。
这一撞击的力道不小,两个人纷纷倒地,「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好痛……好痛……」宫箬欢知道自己撞倒人了,但她也情况惨烈,不仅鼻子被压扁了,下巴八成也歪了,更惨的是她的脚似乎扭到了……
「你还好吧?!」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似乎没事。
这也难怪,被她压著的胸膛感觉是如此地厚实,可见他的身材绝对不赖,被她这么-撞,虽倒地,倒也无碍。
对方还很好心地关怀问候她。
只是宫箬欢连声「我没事」都没法说,痛……先等她身体的痛过去再说吧。她就这样赖在对方身上不起来。
也许是他的胸膛太舒服了,而且他身上有著一种她熟悉的味道,那味道好似……
在脑海中搜寻记忆,触动深埋的过去。
那曾经熟悉的味道是……
宫箬欢也顾不了身上的痛了,猛地一抬头,果然……
是他!
显然他在看到撞倒在他怀中的人竟是她时,也讶异不已,且神情相当激动。
「箬欢……」耿蔚之深情款款地唤著怀中女人。
但宫箬欢可没多花半秒钟去承受他的深情,她即刻从他怀中一跃而起,退避三步之外。
她美艳的小脸全皱起,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头好痛,-方面是因为她始终想不通怎么会那么倒楣,在两年後,越过大半个地球,她会在小小的台湾跟他见著,还一见面就撞进他怀中。
「箬欢?真的是你?」耿蔚之的心情是愉悦的,相当相当地愉悦。
两年不见,她变得成熟,也更加美丽了。但那模样依旧是他深爱的可人儿,两年来他从不曾忘怀过她。
耿蔚之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却也见宫箬欢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她不时伸手按摩著太阳穴,因为她的头好似要爆炸了,还有她的脚,使她不能快跑。
因为她真的好想赶紧逃离这个跟他同时存在的饭店门口。
宫箬欢鸵鸟地以为只要离开这儿就没事了,今天一切的事情都当从没发生过。
「箬欢……」当耿蔚之再度出声唤她时,宫箬欢真的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她向来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吗?但唯有爱情、婚姻跟他是她人生中的恶梦,最深深恐惧的东西。
宫箬欢左顾右盼寻求出路,全然忘了联谊会一事。
她的脸色发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头痛不舒服。
「箬欢?」见她如此,耿蔚之更加担忧,他加快脚步前进。
「不要……不要过来……」宫箬欢开口恳求,声音虚弱无力。
她声如蚊蚋,他怎么可能听得到。
他只注意到她惨白的神色。
她要逃,逃得远远地……从此以後她都不想再见到他……这个念头一直在宫箬欢脑中盘旋。
但光是想却不能让她脱离现在最「危险」的情况中,而她的头痛又更剧烈了。
就在耿蔚之伸手碰及宫箬欢的一刻,也许已经面临走投无路的尽头,情急之下,宫箬欢的脑子自动选择逃避的方式。
她眼-闭,身体一软竟然昏厥过去,还奸耿蔚之一个箭步及时接住了她瘫软的身子。
他打横抱起她,飞奔往电梯,要到自己位於饭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快叫医生!」他吩咐助理,眉间写满担忧之色。
两年後的重逢,竟是如此的开端,命运之神冥冥之中是否在暗喻些什么呢?
医生走後,耿蔚之摒退一旁的助理跟饭店经理,自己落寞地坐在床沿,大手紧握著昏迷中的宫箬欢的柔荑。
根据医生的诊断,箬欢有轻微的脑震荡,及左脚脚踝稍微扭伤,其余并无大碍。
唉……
两年了,他思思念念她的身影两年了,在来台湾开会之前,他并不是没有寻找她的念头。
只是当年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放过她并且不要寻找她。
所以这两年来他将满腔的爱恋与思念往心里面藏,他寄情於工作,努力的结果是将耿氏又推向了另一个巅峰。
他这样的成就如果告诉她,她不知会不会替他感到高兴?
大概不会吧!毕竟耿家欠她太多了,她嫁给他的短短日子中,拜他去年过世的母亲所赐,似乎并不快乐,甚至痛苦的成分居多。
这也难怪刚刚她看到他的时候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她大概也料想不到会在这见到他吧,其实他也是,他跟她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只是这场意外,他是喜悦居多。
毕竟他并没有违背答应她的诺言,运用自己的财势跟权力去寻找她,而是命运之神将她再度带到他身边来。
但宫箬欢恐怕是排斥居多吧。
她离开他胸膛的速度可比火箭还快,她的神色惨白,虽然医生说是因为轻微脑震荡引起的,但他倒觉得是因为远在美国的他突然出现在台湾的关系。这样的偶遇对他们来讲是幸或不幸?
耿蔚之紧握著她的小手,拧著眉思索著。
他的心好乱好乱,平日日理万机的他却在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手足无措,压根不知该如何是好。
耿蔚之吁叹一声。
就算他跟箬欢再度相遇那又怎么样?他又能如何呢?
这其中唯一可以旨定的是自己还爱著她的事实,毕竟这两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思念著地。
之前,两人足分离的,这份思念他还可以默默承受。但现在他又遇到她了,那份爱恋又重燃了,甚至比以往更旺盛。
他还可以再次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吗?
不!
耿蔚之激动地将她的小于紧紧地包裹起,见她依旧深锁眉头昏睡著,他的心揪得好痛。
再度和她见面是意外也是惊喜,但同时也是一项心的抉择。
她还会要他吗?她还爱他吗?这是问题纠结的所在。
他伤她那么深,甚至不惜选择离开他。他了解她敢爱敢恨的个性,两年前她毅然决然选择离开,那表示她对他已伤透了心。
两年後的今天,他还有可能再挽回她的心吗?
他不确定,非常地不确定。
那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他不想再次放她离开,但他如何能留住她的心,再次留住她回到他身边?
宫箬欢从昏迷中醒来,发现门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一时间她忘记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为何会身处在这里。
她的身旁没有人,而这问卧房的豪华让她几乎感受不到一点真实。
好半晌,她的记忆才突然恢复,像潮水一样涌现。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掀开棉被,也顾不得身上的衣物整不整齐,拿起床边的鞋飞也似地想离开。
她清楚地想起她遇到了谁,那个她深藏心中却一辈子不愿想起的人。
在她因头痛昏倒之前,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倒进了谁的怀抱中。也唯有他才会住在如此高级的地方,这可是普通人住不起的总统套房。
像她,她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而不再是耿家的少奶奶。
事实证明,她也只适合这样的平凡身分,离开他回到台湾的这两年来,生活虽不再富裕,心却是自由自在的,没有任何人、任何情感的牵绊。
今天和他的偶遇就当梦一场,地会很快遗忘的,她一定会。
宫箬欢抱著鞋冲出卧房,正好和推门而入的耿蔚之迎面对上,她一惊,快速地闪过他身边,趁耿蔚之都还来不及反应,越过客厅往外冲去。
「箬欢?」耿蔚之被她如风般闪过的身子给吓愣在原地,但他反应很快,反身立即追了出去。
但宫箬欢还是快了一步,在耿蔚之追出来抓住她之前,她已进入电梯,耿蔚之便眼睁睁地看著电梯门在他眼前合上,宫箬欢就这样又消失了。
耿蔚之没有多想,往楼梯冲去上。
他只想在这一刻留住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要对她说些什么,他只是想无留住她的人。
宫箬欢的动作当然比较快,在电梯里她已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频频跺脚转圈。
天啊,她何时这么慌张过,遇到他,她可什么理性都没了。
现在最好的方法是赶紧离开饭店。
宫箬欢披头散发,抱著鞋跑出电梯,她的模样引起饭店大厅客人的侧目,此刻她可顾不了那么多,巴不得在下-秒钟就消失在饭店中。
但就在她跑过饭店柜枱时,她停住了步伐。
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她必须出现在饭店中的要事。
「啊!」天啊!她的联谊会!
她怎么会忘记那么重要的事呢?喔,现在都几点了?她去还来得及吗?她的客户该不会都走光了吧?
宫箬欢街向柜枱。「现在几点了?」
柜枱服务人员似乎被她的模样跟激动给骇著了,他看看手表嗫嚅地说:「六点多快七点了。」
「什么?」宫箬欢就差没揪起服务人员的衣领要胁他将时间改过。
「快……七点了……」
「天啊,不会吧。」宫箬欢懊恼地直拍著额,她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些客户会在联谊会的地方等她四、五个钟头吧。
宫箬欢这下子只顾著懊恼,却忘了耿蔚之这号人物。
偏偏饭店领班在这时候过来,交给了她这次联谊会的帐单。宫箬欢看了帐单上的数字,差点再次昏倒。
当初会选在这儿办活动,足希望看在饭店的盛名能够吸引更多人参加活动,当然,她们可以从中赚取报名费来抵活动费。
只是这下她搞砸厂联谊会,报名费是肯定收不到了,想必事後还会被人抱怨一番,毁了「爱情专卖店」的声誉。
这也就算了,此刻她的脑海中是一长串帐单上的数字,那对「爱情专卖店」的财务可是一大重伤啊。
宫箬欢拿著帐单的双手微微发颤。
这时,耿蔚之气喘吁吁地赶到,当他看到宫箬欢犹在柜枱前时大喜,以为她是停下来等他的。
「箬欢,你还在?」可见她对他还是有情的,耿蔚之心中不免又燃起希望。
「我当然在。」钱还没付,饭店的人叮不会让她走啊。
宫箬欢迁怒了。
她真倒楣,以为离开美国,就可以离开他的势力范围,让自己身心都得到自由。
这下可好,两年的好日子还没过足,一遇到他,头被撞昏了、联谊会搞砸了,还得付上一大笔活动费。
都是他害的,难道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宫箬欢杏眼一瞪。「都是你,你就不能离我远一点吗?我已经够倒楣了,撞到头、扭到脚也就算了,这下子连公司都快倒了。」
她气愤地在他面前挥舞著帐单,像泼妇骂街一样地强悍。
饭店人员跟耿蔚之的助理没人敢上前,毕竟耿蔚之可是饭店的贵客,他都心甘情愿被这名像疯妇一样的女人骂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公司快倒了?是你的公司吗?」
「废话。」宫箬欢双手环胸,此时可不想躲避他了,她心中的怒气可得找个人好好宣泄,她的前夫正是最佳人选。
「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在这方面他可是个高手。
「谁希罕你的帮助!我求求你,只要你收拾包袱赶紧飞回美国就好了。」快将他赶走,从此她才可-帆风顺。
她拒绝了他的帮忙,耿蔚之肩一垮,失望且落寞。
「我是真心想帮你,也许足补偿的心态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有意思他也不敢说。
明明是他害她的,为何他还要露出一副被她欺负的样子?
宫箬欢一怒之下把手上的帐单塞进他手里。
「好,你要帮是不是?既然你那么鸡婆的话,这帐单就让你付了。当然,如果你嫌自己钱多的话,乾脆汇个一百万进我公司的户头算了,我没意见。」
冷哼一声,她拎著鞋旋身离开了饭店。
这回耿蔚之没有再追上,原因是他即将飞往东南亚开股东大会,还有,他手上有她给的帐单,只要跟饭店人员询问一下,就可以得知她的行踪。耿蔚之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浅笑。
他可没违背当初的誓言,因为线索是她留下的,还亲手交至他手上,这不就代表他们之间曾断了的红线再度被牵起了吗?
恋恋欢心:第5章
三个月後
今天是「爱情专卖店」成立两年以来头一回办喜事的日子。
别误会,可不是说「爱情专卖店」两午来才促成一对爱侣结婚,那工作效率未免太低了些。
而是「爱情专卖店」的店员--花纭蔷结婚的大好日子。
说起来也好笑,她结婚的对象竟是「爱情专卖店」的会员翟宸,当初利用他的名义吸引了不少女会员的加入,偏偏最後却情落自家,被自家员工给捷足先登了。
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虽然觉得很对不起那些「肖想」翟宸的女会员,还是得跟她们说声抱歉。
说起来花纭蔷也像是她妹妹一般地亲。
宫箬欢对「爱情专卖店」的女会员们内疚归内疚,胳臂还是往内弯,像翟宸这般条件长相均优的男人,嘿嘿,配上花纭蔷刚刚好。
所以在今天宫箬欢是笑得比别人都还开心,但也醉得比别人更厉害。
「宫姊,走好,来,我扶你,你定路都不稳了。」
喜宴过後,宫箬欢醉到双眼蒙胧、举步维艰,是周苡悠一路从饭店将她带回家中。
在车上,宫箬欢又哭又笑。
一会儿抓著开车的周苡悠傻笑,叨叨碎念著纭蔷好车福,她叮以用人格担保翟宸那个忠厚的小子绝对会爱她一生一世。
她说她替纭蔷感到高兴。
但不一会儿她又小脸一垮哭了起来。
「爱情喔,不可靠啊……」小手拚命地揉著双眼,像个小孩子般哭泣。她哭到妆都花了,整张脸像个调色盘。「爱一个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转眼间就变了,我不相信了、不相信了……」
周苡悠摇摇头,不晓得原来老板喝醉了酒会变成这副模样。
「苡悠,你相不相信?」彷佛觉得自己一个人哭泣太可怜,宫箬欢转而揪著周苡悠。「我结过婚,也离过婚,那个男人伤透我的心,我不得不离开他、不得不离开他啊,呜……」说完,她竟然放声大哭。
「唉!」周苡悠乾脆将整个面纸盒丢到宫箬欢身上,她并不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在发酒疯。
「你信不信?你信不信嘛?」见周苡悠没反应,宫箬欢索性耍赖,死命揪著她的衣袖。
「信、信,我信。」周苡悠好没气地说。拜托,她在开车耶。
「我真的没骗你嘛……」宫箬欢竟然嘟起了嘴撒娇,看一个这么艳丽的美人儿竟然装出这种可爱的表情还真滑稽。
而宫箬欢说完这些话後在下一秒竟然就睡著了。
周苡悠还在奇怪怎么她突然没声音了,侧目一看,她竟然睡了。
「呼……」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谁知,回到家,车一停,宫箬欢又突然睁开眼。「到家了。」她打开车门,自己下车。
周苡悠赶紧下车扶她。
「宫姊,走好。」周苡悠一边扶著她一边从皮包中掏钥匙,无奈宫箬欢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附在她身上,她都快撑不住她,也掏不到钥匙。
「需要我帮忙吗?」一个低沉性感的男声倏地在两人身後响起,吓了周苡悠好大一跳,她好不容易掏到的钥匙落到了草地上。
「你……是谁?」周苡悠拉著宫箬欢赶紧後退一大步,做出防备的姿态。
「不要怕,我是箬欢的朋友。」突然出现在「爱情专卖店」的男人是耿蔚之,他急忙表示自己的身分。
「是吗?」周苡悠虽然怀疑,但是看在他可以直接说出老板的姓名,她的防备降低了些。
而且看这个帅哥关怀的眼神频频扫向挂在她手臂上的老板,双眸写满担忧,似乎巴不得将老板从她手上抢过去疼惜呵护一般。
「事实上,我该说是箬欢的丈夫吧。」耿蔚之笑笑表示友善。
「什么?」周苡悠的嘴巴大张,几乎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怎么今晚疯言疯语的还不只宫姊一个人,而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醉话还跟宫姊前後呼应。
一个刚说她结过婚,下一秒,她老公就跳出来自己招认了。
怎么这么凑巧啊?
周苡悠狐疑地上下打量眼前长得俊帅的陌生男子,论外貌,他的确有资格配得上美丽的宫姊,论穿著打扮,嗯,也满有品味。
只是选在晚上时分待在人家门口半路认老婆的行径让她有点不太敢恭维,偏偏宫姊又喝醉了,无法证实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周苡悠正想请他离开,明早等宫姊酒醒时再来,宫箬欢却忽地抓起周苡悠的衣袖兴奋莫名地扯著。
喝醉的她似乎也看到耿蔚之了。
「啊……就是他,苡悠,我说的那个伤我心的男人就是他,他就是我老公,喔,不,应该说是过去的老公才对。」说完,她还打了个酒嗝。
这下子他们一搭一唱了起来。
「宫姊,你说的是真的吗?」周苡悠问。
如果宫姊正如她所说的有一个老公,又正好是此刻找上门来的这名陌生男子的话,那她没理由赶人家走。
「我当然是说真的啊,苡悠,你这样不行喔,你刚刚明明说你相信我的,原来你是在敷衍我。」
人家说千万别跟喝醉酒的人争论,此时周苡悠就是面对这么个难题。
她刚刚就是在敷衍她,谁会将一个喝醉酒的人所说的话当真啊,可现在就不能敷衍了,因为她醉话中的丈夫真的出现了。
「你不信的话,有人为证,就是他!」宫箬欢纤纤小手一指,就对准了耿蔚之。
「他叫耿蔚之,美籍华裔,不信你问他啊。」此刻的宫箬欢急著要周苡悠相信她所说的话。
宫箬欢的话倒给耿蔚之一个机会,他掏出可证明自己身分的护照要周苡悠看。
果然,真的耶!
周苡悠双眼顿时发亮。哇,跟了宫姊快两年,今天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老公还是个超级大帅哥呢。
这下周苡悠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她将身上的「累赘」丢给耿蔚之,要他扶好自己的老婆,她槌槌酸疼的肩,防备已除地走过去开门。
「进来吧,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房。」她指示著耿蔚之,而且理所当然地以为,夫妻嘛,本来就该同一间房,於是她便安心地将宫箬欢交给他照顾。
问题是,当酒醒过来後的宫箬欢不知道会不会感谢她的「安排」呢?
喔……她的头好痛……是有人在她脑袋中表演打击乐吗?否则她的脑袋怎么会咚咚作响。
宫箬欢闭著眼在自个儿的床上呻吟。
她想起这是酒醉的後遗症,喔,她昨晚喝太多了,真是自作孽。
「来,喝杯水。」她耳边有温柔的话语响起,还递了杯温水到她的嘴边喂她喝。
苡悠真是贴心啊,知道她酒醉的隔天一定会犯头疼,她还特地在房里照顾她一整晚感觉真是窝心啊。
看看,她一整晚照顾她的结果是连声音都沙哑了,原本甜美的声音都变粗嗄了。
真不愧是她的好属下跟好姊妹。
「这是解酒的茶,味道不太好闻,但多少喝一些吧,免得你的头更疼。」说著「她」将一杯味道恶心的浓茶递到她嘴边。
「不要,味道好难闻,肯定很难喝。」宫箬欢仍闭著眼,拧起眉心拒喝解酒茶。
「乖,来,多少喝一点,好不好?」耿蔚之轻声哄著她。
乖?怪哉,苡悠竟然这样哄她?
宫箬欢觉得好好笑。
还有,就算苡悠一夜没睡,她的声音也未免粗到太离谱了吧。
宫箬欢睁开眼,想询问苡悠她的声音怎么了,谁料,一睁眼,却对上了她万万也想不到的一号人物。
「喝!」她无是惊骇地低喝一声,然後放声尖叫,整个身子挪啊挪移到床边险些掉下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百分百确定这是她的家、她的房没错。
「我在这照顾你啊。」耿蔚之说得理所当然。
一夜没睡的他在凌晨时分趁宫箬欢仍熟睡时洗了澡、刮了胡子,顺便换上轻便的休闲衣裤。
熬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常整夜不睡地研究合作案或是批公文,所以这会儿耿蔚之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足以应付宫箬欢的歇斯底里。
「谁希罕你照顾!」
不,该弄明白清楚的是,他究竟为何会在这儿呢?而不是去讨论她需不需要他的照顾。
「谁让你进来的?」宫箬欢瞪大眼状似凶狠地问。她非要宰了那个人不可。
「你啊。」耿蔚之很无辜地说。
「我要杀了……咦?你说是我让你进门来的?」骗谁啊,当她是三岁小孩吗?她可不是当年那个会轻易受骗的小女人了。
「嗯。」耿蔚之肯定地点点头,忍著笑。
他的箬欢好可爱啊!
啊,再次回到她身边的感觉是如此地好,他不会再放弃她了,说什么也不会了。
「不可能的,打死我也不可能让你进门来。」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跟他碰面才好。
「不要这样诅咒自己。」耿蔚之不赞同地说。
宫箬欢气呼呼地喘息著,他的气定神闲看在她眼里更是教她不爽。
永远都是这样,她以为伤害到她的事,他却不怎么在意,总想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带过。
而她只要在他身旁就会跟著他的意识去做,讲难听一点便是被他牵著鼻子走。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上床、结婚、争吵……唯有两年前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他,是她真正自主自由的选择。
当她哭著上飞机回到台湾时,她发过誓,从此以後她的人生将由自己来决定、来抉择,不会再有其他的人可以左右她的生活,绝不会!
「耿蔚之,收起你的关心,我不希罕。」宫箬欢清楚地知道,能够左右她心情的人在两年前跟现在都只有一个。
耿蔚之露出受伤的神情。
宫箬欢却不为所动,她板起脸、铁下心来。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用跟以往一样的口吻对我说话?你没资格。」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旧情重燃的迹象,宫箬欢狠心要遗忘两人曾拥有的美好过往。
毕竟回忆太不堪,就算他的心里还有她、就算她不曾忘怀过他,又能如何呢?
他现在出现又是什么意思?要出现也该在三个月前在皇御饭店偶遇之後就出现,不是吗?
咦?等等。
宫箬欢止住自己的思绪,她这么想不就表示三个月前她是期待他的出现?
不,她拒绝承认这样的事实。
「如果方便的话,请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家,我不想报警劳师动众。」宫箬欢就是不看他,双眼直视著自己不停绞扭的双手。
耿蔚之瞅了宫箬欢许久。
房内一片静然,气氛很尴尬。
「我离开。」耿蔚之终於答应。「但你先把解酒茶喝完好吗?要不然你会宿醉头疼一整天的。」
在离开之前,耿蔚之犹关心著她的身体状况。
宫箬欢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你搁著,我自己会喝。」她纤纤小手指向床头,要他将茶放好。
耿蔚之听从她的指示将茶放好,本想再说些什么,在床边伫立了一会儿,终於无声地旋身离开。
「唉……」在耿蔚之离开後,宫箬欢深深地一叹。
情这东西,这一辈子她碰一次就足够了。
宫箬欢将小脸埋进自己的手掌中,她感觉得出来耿蔚之仍对她有情,但那又如何?
说她自私也好、绝情也罢,那种离开他时的痛彻心肺,她永远也忘不了。
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所以她必须如此。
宿醉加上耿蔚之这么一搅和,宫箬欢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才起身盥洗,整理好仪容一身清爽地下楼。
人还没到楼下,就听见楼下热闹非凡的谈话说笑声。
怎么?店里不是只有苡悠一人吗?
她还隐约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的说笑声,宫箬欢头皮发麻,该不会是……宫箬欢加快步伐往楼下跑。
果不其然--
「耿蔚之!你还在这干什么?」宫箬欢像个母夜叉,双手擦腰,怒气冲天。
当她看见耿蔚之一派潇洒地靠在周苡悠的桌缘,跟她有说有笑,顿时,一把无明火由心而生。
「宫姊?」
「箬欢?」
周苡悠纳闷地站起,耿蔚之则是困惑地回身。
他们不明白她干嘛一下楼就这么火大,谁惹了她啊?
很明显地,答案是耿蔚之,因为宫箬欢直直地走向他,推著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要往外走去。
「走,你快走!再不走我要报警了!」偏偏她敌不过耿蔚之的气力,他坚持站在原地,她也拿他无可奈何。
宫箬欢也顾不得她的样子看起来有多无理取闹,她就是坚持要耿蔚之离开她的店、她的视线范围。
「箬欢,不要这样,我只是想留下来,留在你身边。」耿蔚之反手握住宫箬欢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这时候也不在意有第三者在场,耿蔚之知道他一踏出这里,以後就再也没勇气、没理由可以回到宫箬欢的身边。
他必须把握这次的机会。他还爱著她,为了此生唯一的爱,他可以放下所有的尊严,只求他心爱的妻子能再次回到他身边。
「耿蔚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别说留下来,那压根是不可能的事。」宫箬欢猛地从他手中抽离自己的柔荑。
「离婚?」对宫箬欢口中说出的这两字,耿蔚之感到大大地疑惑。「谁说我们离婚了?」
「我说的,我跟你在两年前我离开美国时就情断义绝了,这不是离婚是什么?」宫箬欢说得理所当然,也觉得理应如此。
「两年前你的离开是一回事,但这跟我们有没有离婚不相干啊。」她的离开虽让他伤心欲绝,但他从没有否定过她是他妻子的事实。
「宫姊,你老公说得没错,你们虽然分开,但又没去办离婚,所以理所当然你还是人家的老婆啊。」周苡悠突然插嘴替耿蔚之讲话。
关於她的「鸡婆评语」耿蔚之给予感谢的一笑,而宫箬欢则是怒瞪她一眼。
「别鸡婆,下班时间还没到,你就在这摸鱼,快去会议室将前些天的会议资料整理出来,我侍会儿要看。」宫箬欢搬出老板的架式。
周苡悠吐吐舌。哇!她被老板的「台风尾」扫到了,真倒楣。
说实在话,不过半天的相处而已,她就喜欢上这位「老板的老公」了,他给人的感觉很好,很舒服,看得出来是个温柔好脾气的好男人。
真不懂老板当年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又不明白当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实在没资格插嘴。
唉,但再怎么看,老板跟她老公叮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男的帅、女的媚,分开太可惜了。
所以,在周苡悠离开之前,她又不小心脱口而出,「老板的老公,你要加油喔!」说完,她一溜烟地跑了。
「周苡悠,我警告你,他、不、是、我、老、公!」宫箬欢发出怒吼。
对於周苡悠的支持,耿蔚之无声报以感谢,但问题町还没解决。
「我是你老公。」耿蔚之反驳。
「你、不、是、我、老、公!」好吧,既然要在这一点上争论,那就来吧,谁怕谁。
「我不想跟你争论,事实就是事实,你还是我耿蔚之的妻子,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耿蔚之是聪明的生意人,他虽不想将他的聪明用在他心爱的老婆身上,但情非得已。
「我……」宫箬欢无话可回。
耿蔚之都这么说了,很显然他没有唬她,他们的确很有可能还有婚姻关系的存在。
毕竟当初她留书离开得太匆忙,压根没去注意到是否离婚的这件事上头,而这两年来,她理所当然以为他会在她离开後,马上结束两人的婚姻关系,依照他母亲的指示娶那位门当户对的英国公爵之女。
没想到他竟然没这么做,那是不是表示……
宫箬欢摇头甩掉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希望,不管他此举代表什么,都她而言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无所谓,我明天就去办离婚。」宫箬欢摊摊手,好似这是很好解决的问题。
「我不同意离婚。」偏偏耿蔚之就是要让事情复杂化。
宫箬欢瞪大眼。「我非离婚不可。」
「我不答应。」
宫箬欢为之气结。「你到底想怎么样?」这肯定是他们重逢以来,她问他最多次的一句话。
耿蔚之耸耸肩,随即开出他的条件。
他这么做也许残忍了点、也许是在逼迫她,但他无计可施,这是唯一可以留在她身边的方法。
「让我留在这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我都无法挽回你的心的话,我会从此远离你并且答应离婚,还你自由。」
「你作梦!」怎么可能让他留在这三个月,她连一分钟都无法忍受。
「还是你对自己没信心,认为你的心可以轻易再次被我攻陷?!这是激将法,耿蔚之太了解宫箬欢最禁不起人家激她了。
「不可能的。」她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
「既然你说不叮能,那就算我留在这三个月也无所谓了不是吗?更何况你不是刚有一位员工离职吗?现在要找新人没那么快,我留在这还可以充当你的临时助手。」
耿蔚之将所有情况部分析了-遍,似乎相当地完美,让宫箬欢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宫箬欢蹙著眉深思。
三个月!地只要忍耐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完完全全地脱离他,从此生活在没有他的日子里。
只要三个门,换得她真正的自由之身,而在三个月中还有一个免费的员工可以供她使唤。
「你说到做到?」
「我保证。」在这三个月中他会尽其所能地挽回她的心。
「这三个月我可不算薪资给你。」虽然知道他家财万贯,才不在乎她那么一点点小钱,但先小人後君子,话还是说明白一点好。
「当然。」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宫箬欢以为她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什么?」
「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包括客户、会员、苡悠或是我的朋友面前,提及我跟你过往的事,当然,也不准提我们的婚姻关系。」换句话说,在他人面前他们是上司跟属下再简单不过的关系了。
「好。」耿蔚之很阿沙力。
「那就这么决定,三个月,三个月後我要你滚离我这里。」宫箬欢对自己信心满满。
而耿蔚之呢?
他当然也对自己信心满满。因为宫箬欢答应的当口,门外庭院驶进了一辆中型卡车。
「请问这儿有位耿蔚之耿先生吗?」有一名工人下车问。
「我就是。」
「您的东西送到了,麻烦签收一下。」
看到这情形,宫箬欢险些反悔,很显然的,耿蔚之早预料到他会留下来,甚至连随身物件都交代货运公司送来了。
看著仁人将货车上的纸箱一箱一箱地搬上楼去,不知怎地,宫箬欢愣在原地头皮发麻……
这三个月恐怕不如她预期的那么好过……她突然有这样的感觉。
恋恋欢心:第6章
匆忙且疲累地结束一场说明会,在下礼拜即将展开的联谊会之前,宫箬欢替男女双方多各办了场说明会,让这些想追求爱情跟婚姻的男女多一份准备,届时可以马到成功。
自从纭蔷结婚离开「爱情专卖店」以後,她跟苡悠的工作量都加重了,虽然来了个免费助手……
说到那个免费助手,她就头痛。
宫箬欢揉揉发疼的头,推门而入,哇,眼前办公室的情况教她的头更疼--一票的女人像花蝴蝶也像麻雀就围在耿蔚之的办公桌旁同他打情骂俏,个个都想吸引他的注意。
他们甚至没多花一个眼神去注意到她的存在。
哼,宫箬欢不爽的心情随之而来,她真想当场摔门而去,但这可是她的家、她的公司耶,他们却把这当成是牛郎店。
见他们如此,宫箬欢的怒气随即如排山倒海而来,她不回来也许还可以清幽一下……
呕的是她又不能赶那一群花蝴蝶走,因为她们可是「爱情专卖店」的会员,讲难听一点,就是她的金主。
而且该走的也不是她们,而是那一只招蜂引蝶的色猪。
宫箬欢重重地将自己摔进椅子里,不悦地翻阅桌上的资料,还一边瞄著耿蔚之那一桌的一举一动。
「蔚之,告诉人家啦,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一个波霸将她伟大的双峰紧靠在耿蔚之胸膛前,还拚命挤著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呢。
「对啊,每次问你,你都笑而不答,说嘛,快说嘛。」另一个打扮入时的辣妹娇声娇气地探问。
「说嘛,快说嘛……恶!」宫箬欢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喃喃自语。
真是恶心死了,那么多女人围在他身边,他肯定很爽。
宫箬欢满足不屑地想著,她不知道她的脸上写满嫉妒之色,这完完全全印入耿蔚之的眼帘中。
耿蔚之虽身处女人堆中,但他的注意力可放在宫箬欢身上,从她一进门开始。
「蔚之,你在想什么嘛,快回答人家啊,有没有女朋友啦?」一群女人开始起哄,吵得整间办公室不得安宁。
真是有够给他XX的,吵死了!烦死了!宫箬欢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
从她一答应耿蔚之的条件,让他待在这儿开始,也不知那一群女人从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存在,随著时间一久,来的女人越多,每天下午一到,就有一堆女会员上门报到,她们的目标全锁定在耿蔚之身上。
好吧,宫箬欢勉强承认,撇开她跟他过往的情仇恩怨不说好了,纯粹来评定他这个人,说实在话,耿蔚之的帅是那种会让女人伫立侧目的。
尤其他稍勾起嘴角的浅笑,那简直会将女人的魂魄完全带著走。他那一双致命深邃的瞳眸更是要人命,她以前就最常抵挡不了他的注视,总是轻易地就投降屈服在他的怀抱中。
她可以理解那一群花蝴蝶趋之若骛的原因。她以前啊,不也是这样,沉沦於他的柔情中,无法自拔……
看著她们直巴在他身边,宫箬欢的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酸劲,怪怪的……
那个波霸怎么直接将她的胸部往耿蔚之身上靠,她不知道那会让人窒息吗?
还有那个穿著很暴露的女人,她的手干嘛直在他的胸膛上摸索,真是不要脸……
难道她们「爱情专卖店」的女会员都是那副花痴样吗?
等等、等等!
她在想什么啊?
宫箬欢不叮置信自己现在所想的事,她在咒骂那些围著耿蔚之的女人是花痴?她在嫉妒那些女人叮以靠近耿蔚之吗?
天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耿蔚之想要跟那一群女人中的任一个发展韵事都无关她的事,她也不在乎,最好是他被其中一个女人给钓上,从此远离她,让她能顺利离婚,并且永远不用再见到他。
说谎!说谎!你在说谎!
偏偏她的心有一小部分在偷偷地反驳著她,要她别欺骗自己了!
「我没有!」宫箬欢火大地从椅子上站起,拿起卷宗夹大拍桌面,怒吼大叫,压根忘了还有一人票人在场。
她的激动吓了大家好大一跳。
围在耿蔚之身边的女人纷纷将好奇且惊吓的目光投向她,还有耿蔚之关怀的眼神,不过他的眼中似乎还写著一抹别人所不知的玩味。
「别吓人了,干嘛突然发神经啊!」有人拍拍胸脯发出抗议,还故意将身子往耿蔚之身上靠寻求安慰。
宫箬欢知道白己的突兀,叮她可不想跟他们道歉。
这里原本就是她的地盘,她们要谈情说爱大可挑别的地方,为何偏偏要在她的眼前?
「不理她,我们继续。」女人群中有人提议,她们正在拐耿蔚之答应跟她们去吃晚餐呢。
众人又将注意力转移,宫箬欢顿时觉得自己在当场像个傻子。
为了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宫箬欢索性将桌上的东西及资料收好,打算提早下班上楼去睡觉。
眼不见为净!她是这么打算著。
可不巧,她的耳朵却听见众花痴们要怂恿他出外用餐。
哼,吃、吃、吃,最好吃死你,把你吃成大胖子,这样就不会有女人再来纠缠你。
宫箬欢不认为自己这种想法是嫉妒,她是在诅咒耿蔚之,因为她厌恶他!
她收拾好东西,打算退场,在上楼之前也不知自己怎么一回事,她将视线往耿蔚之的方向一探……
正好与他的目光对个正著。
宫箬欢赶紧移开视线,小脸莫名地一红。
不知他眼里的含意是什么?宫箬欢都还未能解读出来,耳里就听见耿蔚之对众女人宣布--
「我今晚不能陪大家去吃饭,很抱歉,因为我已经跟人约好了。」
「约好了?谁?是别的女人吗?」花蝴蝶们大惊失色,好不容易物色到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敢抢走她们的最爱?!花蝴蝶们个个露出怨恨的眼神。
耿蔚之跟哪个女人有约呢?宫箬欢也竖起耳朵聆听,不过耿蔚之嘴角扬起的那一抹笑却让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
耿蔚之深情地看向她,双眸写著爱意地宣布:「我今晚只想跟我心爱的欢共度。」
哇!
他这话一出口叮不得了了,众女人狠毒的目光如利刃纷纷扫向呆愣在楼梯口的宫箬欢。
太过分了!大家发出谴责。
上一个好男人翟宸被「爱情专卖店」的自家人花纭蔷给抢了的事过了也就罢了,但这一回好不容易又出现一个耿蔚之,没想到又……
「我们要退出『爱情专卖店』!」众人发出怒吼。
啊!这事怎么了得?
都是耿蔚之惹的祸啊!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宫箬欢索性将棉被拉高,像只鸵鸟一样,不予理会。
该死的家伙,现在他还有睑见她,竟然还敢来敲她的门?她没一脚把他踹出大门他就该偷笑了。
「箬欢?吃饭了,快出来吃饭,乖喔。」像在哄因耍脾气而不吃饭的小女孩一样,耿蔚之的语气是极尽的轻柔。
谁有那心思去管肚子饿不饿,她刚刚损失了将近十位会员,喔,不,接下来她可预见将会有更多的女会员要求退会。
该死的耿蔚之,答应她的话没做到,现在还有脸见她?喔,她快要被他害死了。
「箬欢,刚刚苡悠打电话回来说要跟朋友在外头用餐,不回来吃饭了,我特地去买了你最爱吃的起司披萨跟可乐,快出来吃。」
烂人!竞耍贱招!她最抵挡不了起司披萨的魅力了,以前在芝加哥家中他常常带她在後花园的游泳池畔边赏月边大啖披萨,耿家的厨师所做的披萨可是一流的,是外面所买不到的……
想著想著,宫箬欢竟发现自己流了口水,还有,肚皮也饿得咕噜咕噜叫了。但她就是要跟耿蔚之赌一口气,她强忍著饥饿,就是不肯出去吃饭。
「披萨冷了就不好吃了喔。」耿蔚之哄骗的话语可没停过。
废话,她当然知道披萨冷了不好吃,她的口水直分泌著,脑中回味的是披萨的美味,她好像闻到了传进她卧房的披萨香味……
「我不饿。」这一句宣示无疑是在欺骗自己,她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彷佛在嘲笑自己一般。
宫箬欢这才想起,自己中午因为忙才吞了个三明治而已。
「你不饿喔?!那好吧,看来这个又香又大的披萨我只好独自一人享用了。」耿蔚之故意将这话说得很大声。
随著门前脚步声的远离,宫箬欢可以想像现在耿蔚之一定一个人舒服地坐在大沙发上,边看著影片边大口吃披萨……
终於,宫箬欢受不了地从床上跳起,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喔,还好她及时煞车,否则就撞到了站在她卧房门口约三步远距离的耿蔚之。
他一手拿著披萨,笑容可掬地在她房门口守株待兔。
「啊,你……」宫箬欢赤著脚、红著脸,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耿蔚之倒也没调侃她,她肯出来吃东西他可高兴了呢,这等於给了他解释道歉的机会,也是他们两个重新发展感情的大好时机。
官箬欢盘著双腿坐在沙发上,大口吃著披萨,双眼瞪著电视萤幕就是不看耿蔚之一眼。
但她感觉到耿蔚之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身上,让她浑身好不自在。
她极力想忽略,却越是在意。
「喂,你怎么不吃?直瞪著我干嘛?」宫箬欢没好气地说。
「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很美。」耿蔚之很无厘头的冒出这么一句称赞。
宫箬欢听了险些被嘴中咀嚼的披萨给噎到。
「咳、咳、咳!」她猛拍胸口。「不要突然说这么恶心的话好不好?会害死人的。」
「对不起。」耿蔚之一脸内疚,连忙抚拍著她的纤背。
「不要碰我。」谁料,宫箬欢对他的碰触还是敏感得很,她挪开身子更远离他一些。
耿蔚之一只手停在半空中。「我没别的意思。」
宫箬欢斜睨他一眼。没别的意思?哼,他的话能相信才有鬼,明明跟他约法三章,要他不准在其他人面前说出他们的关系,才没几天而已,他就堂而皇之地大声宣告出来。
还害她损失了好几个会员,呜……这笔帐她都还没跟他算呢!别以为一个披萨就能讨好她,没那么简单。
「还在生气吗?」耿蔚之故意讨好,殷勤地献上可乐,希望她能消消气。
宫箬欢可乐是喝了,气却没消。
「你违背了当初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该离开这并答应离婚呢?」
这是驱逐他离开她身边的一个机会,但她的心怎么会因为自己说出这些话而隐隐作痛并不舍呢?
「我并没有违背当初的约定啊。」耿蔚之拿出商人谈判的能耐,他打死不承认自己有错。
「你还敢说没有!」宫箬欢恼怒了。
「我们当初的约定是不对众人说出我们有婚姻关系,这我并没有违背啊。」他可没直接点出她是他老婆这件事。
「你这样跟说出来有什么两样。」宫箬欢气急败坏。「你简直是强词夺理嘛!」
「我不晓得这样也算违背。」耿蔚之的表情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看这么一个大帅哥,装出无辜可怜的神情直跟你恳求,唉,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无法狠下心的。
「你这分明就是……」唉,不要这样看她,否则她说不出狠心的话啦。
「原谅我嘛!我发誓,没有下一次。」为求得心爱女人的欢心,耿蔚之可是一点总裁形象都没了。
不过他这-面也只有宫箬欢能看得到。
「你还敢有下一次?」一次就已经让「爱情专卖店」损失惨重了,还有下一回,那她乾脆关门算了。
耿蔚之心里在偷笑。
她这么说表示在她心里已经原谅他了,只是她自己还没察觉罢了。而且他当然可以保证不会有下一回,因为这一次他所投下炸弹的威力已经达到他要的成效了。
既可以让那些缠人又多嘴的女人远离他,还可以藉此向箬欢表达他的真心。只不过多多少少有些後遗症啦。
像现在,箬欢就一副想把他杀了的模样,即使他买了她最爱的起司披萨来巴结她也是一样。
「这件事我不会那么容易气消,除非……」怒火炽热的宫箬欢不经大脑地说:「除非你在一个礼拜内招募到一百个会员,否则别想我会原谅你,哼。」
宫箬欢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她是气耿蔚之的强词夺理,想找件不可能的任务让他为难。
耿蔚之没说话。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答应了,没达成目标休想我会再跟你说一句话,三个月後你就乖乖搬走吧。」
也许现在的宫箬欢只是想报复当年所受到的委屈吧,再见耿蔚之,她没有给过他一次好脸色。
说没被他的真心感动吗?那是假的,但她就是要欺骗自己,要自己不要再向下沉沦。
说完,宫箬欢骄傲地拿起披萨,看都不看他一眼,走进卧房,随手将门关上。
这似乎宣告了她的决心。
而门外的耿蔚之,他当然不会轻言放弃,三个月不能跟她说一句话,那他如何能挽回她的心呢?在她讨厌他的程度上又加一成的时候。
他,也宣告了他的决心。
以周苡悠的立场,她不知该评论谁对谁错,也不知该替谁说话。
办公室的气氛持续僵凝,当然,夹在两人之间的她不太好过。
事件发生当时,她不在场,所以有点摸不著头绪。可是就算她在场好了,以宫姊的脾气,今天这种僵局还是免不了的。
说实在话,她真的很想替耿哥说句话,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宫姊严厉的双眸一扫射过来,到口的话还是吞回了肚子里。
於是周苡悠当闷葫芦当了好几天,在这一天,她终於看不下去了。冒著可能被震怒的老板革职的危险,说什么她也要替耿哥说句话。
「宫姊,不是我说你,这次你的作为太过分了。」
门外,下著大雨,从早至现在,没有稍稍停歇的迹象。
在这种鬼天气,人人都懒得出门,就连她们也取消了一、两个活动。
只有急切完成他人所求的耿蔚之在一大早就冒著大雨匆匆出门招募新会员了。
他用的是最传统、最诚恳的方式:在街上分传单吸引青年男女的注意,甚至一家一家拜访推荐「爱情专卖店」的理念跟名气。
也许帅气的他本身就讨人喜欢,也或许他诚恳认真的态度感动吸引了许多人,短短三、四天,他已经吸收了五十多位的男女新会员。
这该算是「爱情专卖店」创立两年来的最高纪录吧。
他的毅力跟成果是惊人,偏偏宫箬欢还是吝啬给他一点笑容跟一句鼓励的话语。
而且随著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要达成目标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今天甚至下了大雨,在这种鬼天气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工作成效,所以一早周苡悠就劝耿蔚之休息一天。
这些天见他早出晚归,连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都没有。
「不行。一在出门前,耿蔚之婉拒周苡悠的好意,他深邃的双眼看向一旁悠哉喝著茶欣赏窗外雨景的宫箬欢,似乎只要她开口说些什么,他就会答应。
「那你开宫姊的车去好了。」耿蔚之在台湾的代步工具是一辆脚踏车,他似乎有意在宫箬欢面前褪去他富家子的背景身分。
在雨天还骑脚踏车外出工作不被淋得像落汤鸡才怪,所以周苡悠好心地建议他。
她开口帮忙跟宫箬欢借车,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是「车子送修」这简单却又敷衍的理由。
她的车子明明就在车库里安然无恙,什么时候送修了,分明是争著眼说瞎话嘛!
耿蔚之也知道这是藉口。他穿上雨衣,对周苡悠感激地一笑,出门工作去了。
直到下班时刻,大雨依旧没停,周苡悠的怒气终於爆发,而宫箬欢也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
「太过分了!」周苡悠也顾不得宫箬欢是否会生气,她不吐不快。
被指责的宫箬欢的良心也逐渐觉醒,她闷声不说话。
「你跟耿哥过去的恩怨我无从得知,但看下这么大的雨,将你的车借他也不为过吧,他是在帮你的公司卖命耶。」周苡悠的个性向来温柔,现在却开口说出这样指责的话,可见她是真的动怒了。
「只是下点雨而已,应该无所谓吧。」宫箬欢嘴硬地说。
其实她心里担心得要命,从下午开始她就有点坐立难安了,天快要黑了,而雨势有渐大的趋势,还是不见耿蔚之的身影。
会不会半路上遇到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猛然跳进她的脑海中,宫箬欢的心狂跳了起来,忐忑不安。
不会吧,也许他对台北的路况不熟,延迟了回家的时间,但也有可能下雨天视线不良,然後就被疾驶的车子给撞个正著……
不,不会的,赶快停止脑海巾可怕的想像。宫箬欢口头上逞强,心头却急得如熟锅上的蚂蚁。
周苡悠岂会不懂她的心。
宫姊的焦虑全写在脸上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她私底下替耿哥感到高兴,搞不好这一次是个转机,是耿哥可以再次赢回宫姊的心的大好时机。
宫箬欢来回踱步著,要不是怕苡悠会笑她,她早开车去找他了。
都怪他啦!都几岁了还那种固执的死个性,明明知道她出的难题是不可能做到的,她也只是一时逞口舌之快才会开出那样的条件,他就非要那么听话不叮吗?
车子不借他的原因是想阻止他在下雨天外出工作,谁晓得他那么拚命啊!宫箬欢此刻可恼极了他的固执。
宫箬欢对耿蔚之的关心之情溢於言表,这样的担忧与急切完全反应出她对他犹有情。
只是她在欺骗自己罢了。
「啊,回来了!」透过玻璃门,周苡悠看见耿蔚之缓缓骑著脚踏车进入庭院。
宫箬欢快步走到窗旁,看见他的身影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门开了,耿蔚之一身湿漉漉地进门,全身至脚没有一处是乾爽的,那模样狼狈极了。
见他如此,周苡悠连忙递上大毛巾,还暧昧地朝他眨眨眼,用下巴点点假装忙於公事的宫箬欢。
若无其事的宫箬欢连看都不看耿蔚之一眼,这会儿她又一点都不开心他了。
唉,明明还相爱的两人到底为了什么搞到这地步?周苡悠很无奈,看来老天爷需要帮多一点的忙,只是下点雨恐怕无法逼出宫姊的真心。
恋恋欢心:第7章
想必是周苡悠的祷告灵验了,老天爷终於决定该大发慈悲多帮点忙,好让这对明明对彼此还有心的男女可以破镜重圆。
在耿蔚之淋得像落汤鸡的隔天,他发高烧到三十九度,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也许有点幸灾乐祸,但周苡悠不得不感谢老天的安排。
在她跟坚持不进耿蔚之房间的宫姊报告了他的病情之後,只见宫姊一张美丽的脸庞顿时堆满了愁苦。
「要不让他吞颗阿斯匹灵躺著休息一下好了。」周苡悠边说边观察著宫箬欢的表情。
「空腹怎么能吃药呢?而且没吃东西怎么会有体力?」看耿蔚之因高烧陷入昏迷中,宫箬欢可担忧了。
「喔!可是店又不能没人看。」得有个人留在这照顾耿哥,那个人选绝对不可能是她。
看宫姊人坐在床沿,又是帮忙拉被、又是摸他的额头试探熟度,那模样看来是不能离开片刻了。
周苡悠悄悄地离开,合上门,就把这留给他们这对过去的爱人儿,愿丘比特已经翩然来临……
宫箬欢花了点时间熬了大骨稀饭,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险些得肺炎,得多补充营养,还要注意晚上是否继续发高烧。
耿蔚之有醒来过几次,但每次很快又昏昏沉沉睡去,看他憔悴的模样,宫箬欢心疼万分。
她忙里忙外,心里却是自责不已。
昨天她要是开口挽留他就好了,或是答应将车子借给他,偏偏她就是耍性子要刻意刁难他。
她的本意是真的想让他达不成目标知难而退吗?
探究自己的真心,恐怕不是如此吧,
她是在嫉妒他受女人欢迎的程度。
自从他来到「爱情专卖店」,口头上说是要利用三个月的时间来挽回她的心,但几天来也不见他实际的行动,只有一票又一票如花痴般的女人拚命地找上门来,往他身上贴去。
没错,她就是在嫉妒。
嫉妒他受女人的欢迎,嫉妒他的目光都被那些女人吸引,嫉妒他跟那些女人有说有笑……
所以她迁怒,找藉口大发了一顿脾气。
她不是故意害他到如此的,看他这样,她的心好痛喔!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她离开了他,即使她以为两个人从此不再相干。
哪知命运弄人啊。
再次让他出现在自己身旁,是幸或是不幸?
要自己受过伤的心再次敞开来接受他,她怕啊,她真的允许自己再次爱他吗?不怕再受到伤害吗?
宫箬欢无声地流著泪。
「不要哭……」耿蔚之忽然醒了过来,见宫箬欢坐在床边默默地哭泣著,心头一阵不忍。
他强忍著身体的小适与疲累,伸出手想安慰她。
「蔚之?」宫箬欢手忙脚乱地拭著眼泪。「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呢?肚子很饿吧,我熬了稀饭,来,我喂你……」
「我很好。」耿蔚之勉强浮起一抹笑意,想抚慰宫箬欢眉间的担忧之色。「只要你愿意跟我讲话……不赶我回美国……我就什么都好了。」
说完,他为了证明自己已然安好无事,他竞想起身下床。
「不行!」宫箬欢急急地将他压回床上。「你身子还没好,不可以起来。」
生病的耿蔚之气力虚弱,压根比不过宫箬欢,他又躺回床上,才那么一下子的动作而已,他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疲累地闭了闭眼,却又害怕宫箬欢会消失,赶紧睁开眼不愿让疲倦征服自己。
但他显然是多心了。
宫箬欢不但没离开,还端起搁在床头的碗,细心地吹凉了稀饭要喂耿蔚之吃。耿蔚之受宠若惊,这样子的幸福……
「来,吃点东西,你需要补充体力。」宫箬欢没注意到耿蔚之受宠若惊的模样,她将稀饭送到他嘴边。
耿蔚之傻傻地张开嘴,一口稀饭入口,喔,这样的幸福是真实的。
他心爱的女人就坐在他身边,喂他吃稀饭,还一脸温柔跟心疼……
多久了,他向往这样的景象有多久了?独自一人在美国时,每每午夜梦回,这样的场景连在他梦中都是奢侈的。
「可以吗?我怕你吃不惯稀饭,可是医生说你目前还不能吃其他的东西,只能吃这……」
「没关系,只要你亲手煮的东西我都喜欢。」这是实话,他是吃不惯中式食物,但现在这稀饭吃在他嘴里可是满满甜甜的幸福,他才不介意呢。
甚至他怀疑吃了稀饭後,他会马上精神百倍,像卜派的菠菜一样,病毒细菌统统被赶离他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可是被宫箬欢的爱给充满了,再也没有空间可容纳其他的东西。
「别说甜言蜜语,你喔,这一回我可没那么容易就上你的当。」宫箬欢娇瞪他一眼,心花却因为他的话而朵朵开。
喔,这话有语病喔!
别看他是个病人,虽然脑袋因发烧而有些浑沌,但可无损他的聪明。
耿蔚之的双眼为之一亮。
她说:这一回我可没那么容易就上你的当。那换个角度来想,是不是代表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只是这一回他得加倍努力,将她再度赢回自己身边?看她娇嗔的模样,耿蔚之心头大喜。
他现在好想好想紧紧地抱著她,然後深深地吻她……
但他不敢,怕这得来不易的好运会因他一时的冲动而毁了。
慢慢来……慢慢来……
既然箬欢愿意再给他一机会,他可得好好表现。耿蔚之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悸动。
尽管他是这样告诉自己,内心的澎湃却是自己无法遏抑的。
他还是激动地握住她的纤纤素手。「箬欢,我……」爱意还没能表达出口,就被宫箬欢一巴掌轻轻地拍开。
「别得寸进尺。」她娇瞪他一眼。
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是她终於肯正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仍然爱他,也被他千里迢迢「追妻」的举止给感动。
但这可不代表他可以马上对她为所欲为。
也许想考验他的爱意,也或许对两人再恢复过去的关系没多大的信心,宫箬欢小心翼翼的……
「看来你的体力恢复得差小多,剩下的稀饭你就自己解决吧。」宫箬欢放下手上的碗,收起一脸的怜悯跟心疼。
「欢……」耿蔚之叮怜兮兮地乞求著,还装出虚弱的神情。
宫箬欢故意不理他,撇开头打算起身离去。
「欢,我是病人耶……」
他乞求同情的伎俩没成功,宫箬欢看都没看他一眼,漠然地起身。
「欢,我双手无力,没办法自己吃稀饭啦……」
他再下猛药,偏偏宫箬欢已免疫,她旋身,嘴角却噙著一抹浅笑。
「欢,啊,我头昏眼花,恐怕又发烧了,我……」
「砰」地一声,宫箬欢合上卧房房门离去,连多费神回身关怀都没有。
「欢……」
隔著门板,宫箬欢听到他的哀号,嘴角的笑扩大开来。
她险些大笑出声。
喔,不行,在这笑恐怕会伤了房内那人的自尊心。宫箬欢捣住小嘴急急地跑至楼下办公室,然後才放声大笑。
耿蔚之当然没听见宫箬欢的大笑,他一脸泫然欲泣,在卧房内对著稀饭落寞地叹息。
倒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周苡悠一头雾水,见老板笑得如此开心,不免替耿蔚之打抱不平。
三天後,耿蔚之精神抖擞地回到工作岗位,说他精神抖擞真的不为过,他卧病这三天来有心爱的人随伺在侧,那可好比活在天堂。
他真想就这么病下去……哈,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他可不想惹火箬欢,让她好不容易跨出的一步又缩了回去。
现在他可得小心翼翼地经营两人之间的感情。
还有,箬欢三申五令不准让苡悠知道他们之间的发展,他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红著脸说:「一开始我对你那么严厉,还口口声声说不可能,要赶你离开,那现在我们变成这样,不会很奇怪吗?」
「怎么会奇怪,你跟我本来就是夫妻,现在恩恩爱爱的很正常啊。」耿蔚之反驳。
「谁跟你恩恩爱爱?反正我就是不要让苡悠知道,我说了算,你到底要不要听人家的话嘛?」
宫箬欢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要求,耿蔚之哪敢不从,他疼她都来不及了,哪还敢违背她的意思。
所以呢,就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两个人在办公室隔著电灯泡周苡悠眉目传情,一个上午下来,耿蔚之已被思念折磨得心不在焉。
他好无奈,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却偏偏不能碰也不能说,甚至还要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
更好笑的是,周苡悠以为他们两人还处在僵局中,频频使些小伎俩要打破两人的沉默。
耿蔚之对周苡悠很感激也觉得很抱歉,他频送暗示的眼神给宫箬欢,这下子要是让周苡悠发现他们早和好,而她拉拢的举止根本是多余的话,恐怕还得花一番心力请求她的原谅。
都怪箬欢薄脸皮,真不晓得她是在担忧些什么。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上午,午後,周苡悠因为公事出门下,两人终於解禁,耿蔚之头一件事便是抱怨。
他先将宫箬欢温柔地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啄一下她的甜唇,以补一整个上午的相思。
「看苡悠拚命的撮合我们,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周苡悠的离开还真是给了两人一个温存的大好机会。
「那小妮子是职业病太严重了,干嘛把注意力直放在我们两个身上。」宫箬欢娇声抱怨。
「她是为我们好,希望老板跟老板娘赶紧复合,别每天大眼瞪小眼的。」耿蔚之吻吻她的俏鼻。
喔,能够再度拥著她是他最大的梦想,如今美梦终於实现,他还得不时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说话小心点,谁是老板跟老板娘?这家『爱情专卖店』可是我自己创立的,老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关於这点,宫箬欢可坚持说清楚。
当初,结束恋情只身回到台湾,将身上仅存的积蓄投入创业中,「爱情专卖店」可是她辛苦两年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成绩,不是她吝啬跟耿蔚之分享,而是这间店代表她的成就,在爱情失败之後唯一的成就。
耿蔚之苦恼地笑笑,将烦恼隐藏得很好。
唉,这间「爱情专卖店」搞不好将会是他将箬欢拐回自己身边的最大阻碍。
照现在这情形,他收复箬欢的心指日可待。只是他是个自私的男人,他希望心爱的女人可以待在他的身边。
也就是说,有一天他还是得回美国管理家族企业,而他要箬欢陪他回去,两人再筑幸福甜蜜的爱巢。
可是看箬欢对「爱情专卖店」的执著,这下子想要说服她离开台湾恐怕是件难事。
这该如何是好呢?尽管他是管理遍布全球的大集团公司,对这点可是无计可施啊!
他的烦恼宫箬欢可没察觉到,她兴致勃勃地在他怀中阐述自己未来对「爱情专卖店」的经营理念跟梦想。
她的高昂兴致看在耿蔚之的眼里,可是苦涩多多。
於是,他索性低下头,霸道地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嗯……」还说在兴头上的宫箬欢小嘴忽地被吻住了,贝齿被对方温柔的舌给撬开。
宫箬欢双手紧环住耿蔚之的颈项,两人汲取对方所给予的温柔与甜蜜的爱意。
久别重逢的两人一独处,当然是乾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耿蔚之可不甘心一个吻就打发,好不容易两人可以独处,又没电灯泡在场……
天晓得他忍多久了,晚上碍於周苡悠就睡在宫箬欢的隔壁房,他根本动弹不得。
自宫箬欢离开之後,他便守身到现在,不曾碰过其他的女人。
而如今她就在他身边、在他怀中,他哪能再控制得了自己,属於男人的冲动早蠢蠢欲动。
他的大手很自动自发地搜寻她衣服的下摆……
「蔚之,不要……」尚有一丝理智的宫箬欢出声制止他,毕竟两人现在可是在神圣的办公室里。
还有,办公室的大门叮没上锁,随时会有人进来。
但宫箬欢的拒绝一点都不坚持也不明确,她已醉在耿蔚之掮情的撩拨之中,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的上衣被完全撩起,耿蔚之的大手沿著她粉色的内衣边缘温柔地划著。
双唇离开她的芳甜,在她的粉颊啄下轻吻,而後,来到她敏感的小耳,挑逗地舔吻著她的耳珠,还不时朝著她耳内吹气。
宫箬欢当场瘫化成水,全然让他摆布。
尽管两人分开已两年,他可清楚地记得她的敏感地带在哪里。
有无数个夜晚,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时,她雪白柔软身躯上的敏感地带是他的大手跟双唇最爱探寻的所在,每每他部逗得她呻吟连连。
她在床上的声音也是他的最爱,总让他街动到无法控制。
「啊……啊啊……」果然,才轻舔著她的耳珠而已,她即刻发出性感诱人的呻吟。
他的大手滑下她纤细的柳腰,爱抚著她的後背,期待中的娇喘响起,耿蔚之的嘴角因此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不要……」宫箬欢闪躲著,後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尤其在靠近腰处,只要一碰触她就会全身酥麻。
而这个秘密当然只有她唯一的男人知道。
「两年没碰你,你还是好敏感。」耿蔚之在她耳畔轻声挑逗著。
「讨厌!」宫箬欢扬手要打他,却被他挡了下来,掬起她的素手送到嘴边落下细吻。
「讨厌?嗯?不喜欢我这样吗?」他叮还知道她另一个敏感点在哪,他的手暧昧地来到她的大腿内侧细细地爱抚著。
「嗯……啊……」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隔著底裤碰触她的三角地带,教她血液疾速倒流,无法自己。
「不可以诱惑我喔。」
尽管好想将她压倒在地,脑中还是有一丝理智,但宫箬欢的呻吟声却让他快要克制不了自己。
他的男性绷得他的牛仔裤好紧、好难受。
到底是谁诱惑谁啊?!宫箬欢好无辜地想,她被他挑逗到快疯了,他竟说这种话。
宫箬欢不依地夹紧自己的双腿,不让他的手在里头蠢蠢欲动。
他岂会被限制住,修长的手指灵敏地钻进她蕾丝底裤,直探她神秘的幽穴处。
「啊……」宫箬欢发出细微的娇叫声。
耿蔚之的手指持续探入,先是在她的花蕊捻弄,引来她更大反应,柔软的身躯紧绷起来,双手紧揽著他的後颈不放,然後更是将身子拱向他寻求更多。
耿蔚之发出一声轻笑,如她所愿,给了她更多。
他的手指被她甜蜜的花汁所滋润,让他能更顺利地探入她紧湿的花径中。
「喔,欢,你好紧……」她紧紧地包裹著他的手指,那种湿熟与紧窒让他好想此刻在她体内的不是手指,而是……
他的手指开始缓缓抽送,引来宫箬欢阵阵的欢愉呻吟。
「啊……啊……蔚之……」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感觉他在她体内所制造的快感。
她甜美的反应让他加快手指抽送的速度,他爱死了她的呻吟跟痛苦与欢愉兼具的表情。
他又探入一指,感受她更紧窒的包容。
抽送的速度加快了,体内产生的快感教她无法再控制自己,她放声娇喘呻吟。
顿时,整间办公室允满她的娇吟。
「蔚之……我……」她连话都无法完整表达,纷乱的思绪只集中在他抽送的手指上。
「嘘……别说话,感受它。」耿蔚之紧揽著她,手的速度不曾停歇下来。
宫箬欢的呼吸越来越重,显示她正濒临巅峰。
耿蔚之最後深深地探人她敏感的内部,倏地,她全身绷紧,将他的手指往内吸入包裹住,她抵达了天堂……
「呼……呼……呼……」在耿蔚之的怀中,宫箬欢喘息著。
他已离开她的体内,并帮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裳,但宫箬欢似乎未从极乐的欢愉中冷静下来,呼吸依旧急促。
耿蔚之温柔地吻吻她的额、眼睑跟俏鼻。
「好些了吗?」他低声地问。
「嗯。」
耿蔚之顺著她的发丝爱抚,掬起她的下巴要脸红的她面对自己,她的娇羞让他心头充满爱意,正要倾下身亲吻她的红唇时……
「啊!我好胡涂喔!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忘了带重要的资料。」周苡悠像一阵风般刮进办公室。
「啊……」随後她发出更大的惊叫声。
她看到了也发现了两人暧昧的姿势,还有宫箬欢不寻常的脸红,甚至敏感地嗅到空气中一丝丝欢爱的氛围。
「老板、耿哥,你们……」她愣在原地,指指两人,瞠目结舌。
宫箬欢第一个反应当然是跳离耿蔚之的大腿,慌乱地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她的脸红跟慌张根本是欲盖弥彰嘛!
周苡悠不是笨蛋,她隐隐约约猜到刚刚办公室中上演了一出什么样的戏码,她小脸一红,好在自己回来得正是时候,否则……
才这么庆幸而已,她目光一转,好死不死就注意到坐在椅子上耿蔚之腿间明显的隆起。
周苡悠的小脸霎时红通了,赶紧移开目光。
但她异常的反应宫箬欢却注意到了,她顺著她刚刚的视线往耿蔚之的方向一探。
喔,我的天啊,那么明显的证据……
宫箬欢快要昏倒了,还说要隐瞒苡悠他们两个的关系,这下子人家连他们两个在办公室干什么好事都知道了。
她谴责地瞪向耿蔚之,这很尴尬耶,他男性的欲望那么地明显……
耿蔚之无奈地苦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那个部位的欲望也不是他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
很尴尬啊……
真的很尴尬啊……
恋恋欢心:第8章
为了此事件,宫箬欢跟耿蔚之可让周苡悠笑了好些天。
宫箬欢本是脸皮薄,刻意隐藏两人的关系,没想到一场在办公室的旖旎情戏却被当场「抓包」。
那尴尬叮足足让宫箬欢二天三夜不敢止视周苡悠的眼,怕在她眼中看到满满的戏谵。
就在这时,周苡悠独自住在恒春的爷爷摔断了腿,她必须请假去照料他,宫箬欢很爽快的准假了。
一来她终於可以脱离这种因尴尬而小敢跟属下说话的口子,二来她自私地想跟耿蔚之过两人世界。
反正现在「爱情专卖店」也没啥业绩,有她跟蔚之就能处理得了了。
静下心来思索,也许她对自己一手创立的事业已没了当初的热情,自从耿蔚之再度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嗨,在想些什么?对著电视发呆。」耿蔚之洗完澡回到客厅,就见宫箬欢双手紧抱著抱枕窝在沙发里,双眼无神。
电视在播演些什么她压根没注意。
耿蔚之伸手在她眼前挥啊挥,也不见她的回应,索性坐在她身边,双手不规矩地揽起她的柳腰,还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说话呼气。
「在想我吗?」他低声地问。
喝!宫箬欢敏感地一震,捣住耳朵,睁大眼瞪向耿蔚之。
「别吓我!」她拍拍胸脯。
一叫你好多声了,都不见你有回应。」耿蔚之轻啄她的甜唇,抱著她坐上自己的大腿。
「嗯,在想一些事。」但她可不会跟他说自己因他而再度沉浸在恋爱的美好里。
她想要在这一次的爱情当中学会掌控,不要因爱而昏了头。
「关於我的吗?」
「呃……我不说。」她脑子中现在填得满满的都是他,容不下任何事了。但她可不会跟他说。
「不说?」耿蔚之扬高眉。她的表情摆明她有事,而且还可能跟他有关,他偏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真的不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嘛,一些公事,你不想听的。」宫箬欢打太极拳。
她越是想隐瞒他越觉得有鬼。「可是我关心你,在公事上有什么烦恼,你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不用了。」宫箬欢拒绝得很乾脆。
「真的不说?」他再问了一遍。
宫箬欢很肯定地摇头。
开玩笑,她心里头想的事怎么可以说,一说出来岂不表示自己对他的爱投降了。
见她如此固执,耿蔚之使出绝招,他动手搔她的痒。
「啊……不要……不可以……」宫箬欢怕痒,非常地怕痒。
她拚命地闪躲他调皮的大于,叮是她整个人被他紧紧圈在怀中,根本逃不了。
「说不说?说不说?」他的大手町没因她的求饶而暂停。
「不说……嘻……不说……」她只好扭著身躯跟腰企图闪躲他的攻击。但她这么一扭叮不得了,瞬间将耿蔚之渴望她的男性欲望挑起,并扬升到最高点。
他刚洗完澡,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睡袍,而睡袍下仅是性感的小内裤,他的男性可受不了她这样的折磨。
而宫箬欢的睡衣虽然保守,但那薄如蚕丝的布料磨蹭著耿蔚之的大腿和他的敏感地带,那种滋味啊……
耿蔚之搔痒的动作,现在问明宫箬欢心想的事已不重要了,他的坚硬需要的是另一种需求。
他忽地狂吻住宫箬欢。
欲望跟需求是那么的强烈,像把烈火狂烧两人。
宫箬欢双手攀上他的颈项,紧紧地倾靠向他,急切地索求他的吻。
他稍稍推开了她一会儿,双手发颤地将她的睡衣除去,在他面前的她,此刻只剩一套粉红的性感内衣。
「你好美……」他想用唇来膜拜她。
他炽热的目光教她害羞,还有他热情的言语,宫箬欢直接反应是用素手挡住他接下来的言语。
她捣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耿蔚之却乘机用舌尖拨撩她敏感的手掌心。
「啊……」宫箬欢火速收回自己的小手。「你怎么……」她倏地噤声,因为耿蔚之吻不了她的手掌心,而改倾身亲吻她胸前雪白的隆起。
他箝住她的柳腰,不让她逃离。
後来,胸前的遮掩也落了地,宫箬欢的呢喃呻吟几乎大过电视机的声响……耿蔚之埋首於她的胸前,灵活的舌挑逗著她的蓓蕾。
「嗯……蔚之……」她的手指掐进他厚实的背,留下欢爱的痕迹。
他的吻蜿蜒地从胸前而下,来到平坦的小腹在地敏感的肚脐旁徘徊挑弄,大手在她的底裤外爱抚著。
他忽地抬高她一边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他的唇落在她的三角地带,隔著底裤舔吻。
「啊……嗯……」她快受不了这样的挑弄。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虽然和耿蔚之分开的两年来她没有过其他的男人,但现在一经他这么挑拨逗弄,她的欲望已全然苏醒。
「求求你……」她小声地哀求。
耿蔚之佯装没听见她的恳求,继续他舌跟手的折磨。
「蔚之……」
「嗯?」耿蔚之哼了哼,停止动作,扬眉看入她的眼底。
「求你……」她褪去羞怯,说出她的需要。
她哀求的话语还没说完,耿蔚之即刻从沙发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迈向她的房间。
房门门板被他大脚一踢,「砰」地合上,也同时关上门内即将发生的旖旎情事……
只有两人的日子是如此的幸福惬意,宫箬欢美丽的脸庞上总是挂著甜甜的笑意。
她一改之前强悍的形象,像个小女人似的和耿蔚之成天甜蜜地腻在一起。
自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後,宫箬欢很认真的思考跟耿蔚之回到美国的可能,至於一手创立的「爱情专卖店」可以交给周苡悠来经营。
她知道耿蔚之经营家族企业相当的繁忙,这次他放下手边的工作飞来台湾重新追求她,可以想见股东们会给他多大的压力。
而这些压力他全都扛下来了,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他是只字未提。
之前他是如何遥控管理处理美国总公司的公事她是不晓得,但自从两人同床共枕之後,常常在半夜时分,她清醒後不见在身旁的他。
受好奇心的驱使,有一回她发现在楼下办公室利用网路跟电话遥控在美国的事业,然後在凌晨再回到床上抱著她小睡片刻。
他以为自己是超人啊,每天都是这么少的睡眠时间,迟早会累垮。
宫箬欢心疼得要死,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说明自己心里的打算,日子一天拖过一天,周苡悠就要回到工作岗位了,这是个她跟他说明白的好时机。
此刻两人就在楼下的办公室,已届下班时刻,这时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客户上门,宫箬欢挣扎许久,终於决定开口说出。
但她挑的时机是多么的不适宜,才正要说,就有人推门而入。
是一个长发披肩、穿著打扮相当典稚有气质的女人,宫箬欢以为是客人,要起身招呼。
谁知,那名女客人一进门一见到耿蔚之,便发出万般惊喜的尖叫声,整个人街向了耿蔚之。
「耿哥哥,我终於找到你了。」话才说完,娇小的她早欣喜万分地挂在耿蔚之的身上。
「浣浣?」耿蔚之愣了愣,看抱著他娇笑的可人儿,想不透她为何会出现在这。
也因为这份讶异跟疑问,耿蔚之没能及时推开南浣浣挂在他身上的娇躯。这种亲密的举动看在一旁宫箬欢的眼里很不是滋味。
当然嘛,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其他女人抱著,任她再大方也免不了会吃味一番。
不过,她倒是沉得住气,没说什么。
看对方的年龄,约莫才二十出头,她又喊蔚之为耿哥哥,很有可能是耿家世交的女儿之类的人物。
她毋需计较,宫箬欢在心里安慰自己。
心头虽这么想,她的表情可不是这么显示的,宫箬欢的醋意明显地写在小脸上。
耿蔚之注意到了宫箬欢愀然变色的神情,连忙推开贴在他身上的南浣浣。
「浣浣,你怎么会到台湾来?你不是该在洛杉矶继续大学学业吗?」
而他在台湾的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只除了他的私人助理NICK。
「人家早毕业一个多月,回到芝加哥後都没能见到你的人,就算你很忙,也不该连身为你未婚妻的我都不能见到你吧。」
未婚妻三个字如把伤人的利刃刺进宫箬欢的心坎,她仿佛看见自己的心活生生地被剖开,滴著血……
她看进耿蔚之的眼底,无声地询问他的答案。
怎料,耿蔚之竟回避她的注视。
他不敢看她……他竟然不敢看她……这表示他心里有鬼,表示在他怀中的那名女人所说的话是事实。
未婚妻!宫箬欢踉跆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似乎停止了。
她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也难怪他从未开口要求她跟他回美国一事,是她自作多情啊。
人家在美国早有了未婚妻,如今都找上门了,她这下堂妻还能说些什么呢?心碎也只能自己来承担……
喔,这是怎么样的情况?!耿蔚之强作镇定,心却狂跳。他在心里乞求箬欢不要误会,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将浣浣给打发走。
「我缠了NICK好些天,他才终於松口告诉我,ZICK还说,耿哥哥你是看『朋友』在事业上有危机,而特地来台湾帮她忙。」南浣浣天真无邪地说。
耿蔚之翻翻白眼,他不晓得NICK是如何跟浣浣解释他的行踪,不过很肯定浣浣是误解了。
他不是来挽救「朋友的事业」,而是来挽回他心爱的女人,不是朋友,是老婆。
这下子南浣浣的出现,搞砸了他先前的努力。
看宫箬欢惨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又逐渐失去了她……他的心泛著阵阵的痛楚,他无法忍受箬欢的心又离他远去。
可天真的浣浣也没有错,错的是他,他也不忍当场伤了浣浣的心。
他知道她爱慕他,却放纵她的爱慕延伸成为爱意,他只当她像妹妹一样,从来没有娶她的打算,他心里始终只有箬欢一人,怎么可能再去娶另外的女人为妻?!
会口头上订下婚事,实在是浣浣的父亲生前十分照顾他,在临终前将浣浣托付给他,他不想伤一个即将走完人生旅程的老人的心,所以违背良心答应了。
当时他打的主意是,浣浣还年轻,等她完成大学学业时,也许会有了喜欢的男人,到时候他再解除婚约即可。
偏偏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想的,而在这重要时刻浣浣又跑到台湾来,一切都乱了
就在耿蔚之想破头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三角问题时,不明事理的南浣浣又将本来就乱了的情况搞得更难收拾。
她竟然跑到宫箬欢的面前,欣喜地握起她的手。「姊姊,你好,我叫南浣浣,是耿哥哥的未婚妻,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哪门子的问候啊?!现在未婚妻对「前妻」说:很高兴认识你?这算是下马威吗?
宫箬欢望进南浣浣一片清澈的眼底,里头写满真诚,丝毫察觉不出她有一丝的算计。
她显然并不知道她跟蔚之以往的婚姻关系,只单纯地以为她是蔚之的朋友。
这样的小女人是真心爱恋著蔚之的,宛如当年在罗马乍见蔚之的她一样,不顾一切的,只想被他拥在怀中爱著。
这是怎么样的纠缠情节啊,看著她睁大如等待人宠爱夸赞的双眸,宫箬欢艰涩地点点头。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宫箬欢。」她也很荒谬地跟她来一场「相见欢」。
「宫姊姊,你好漂亮喔!」南浣浣兴奋得像个小孩子,发出崇拜的赞叹。「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大美人耶,耿哥哥从来没跟我提过你耶……」说到这,她小脸突然皱成一团。「可是我长得这么普通,跟宫姊姊压根无法比,耿哥哥的朋友该不会都是像你这样的大美女,他看久了会不会嫌我丑……」说著,她都快哭了。
「没这回事,你别想太多。」出言安慰的,意外的竟是宫箬欢。
她拍拍南浣浣瘦弱的肩头,又看看一旁的耿蔚之,无声地将安慰的角色交棒给他。
她也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女人,在她身上,她彷佛看到了当年的她。
自己没了蔚之,相信生活还是得继续,毕竟她走过来了不是吗?但这个爱他的小女人,恐怕会肝肠寸断,一如当年心碎的她。
该作决定了……
宫箬欢很平静、很平静地说:「我累了,蔚之,你好好招待你的未婚妻,我先上楼了。」
她没有质问,也没有生气。
对於自己的爱情栽在同一个男人的身上,她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她任由自己的心麻木……
夜很静。
没有星星点缀的天空彷佛蒙上一层阴影,抬头看,似乎会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耿蔚之送南浣浣回饭店,在饭店陪她用完餐,并试著说服她先回到美国去。
他很晚才回家,停好车,发现二楼的灯犹然亮著。
唉,他无声地一叹。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下午箬欢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教他担忧。
耿蔚之心情沉重地步上二楼,宫箬欢就坐在餐桌前等他,双手抱著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神情迷惘且无助。
他不喜欢看她这副模样,他从她身後紧紧地环抱她,她这样子好似心已经离他好远好远。
「我爱你。」在她耳畔,他深情轻声地说。
宫箬欢僵硬的身躯颤动了一下,许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她说她下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所有的感觉远离她而去,她无力去思索、分析。
「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耿蔚之不愿放开她。
她所说的话教他好害怕。「听我解释好吗?」
「有这个必要吗?」宫箬欢低喃。
她的心再度被伤了第二遍,早已伤痕累累,这都怪自己啊!
「有,绝对有这个必要。」耿蔚之激动地将她拉起身,将她深深地纳入自己的怀抱中。「浣浣对我而言只是妹妹而已,会答应跟她成为未婚夫妻是因为她爸爸临终前的托付。我爱你,这一辈子我爱的女人只有你。」他重新宣示对她的爱。
他重重地吻了她,倾尽自己满心的爱意,他要她感受到。
宫箬欢绝望似地回吻他,彷佛这是两人之间的最後……
待两人分开,彼此都气喘吁吁,
耿蔚之怜悯地轻啄一下她的美眉。「你是爱我的,我感受得到。对不起,下午让你受委屈了,我该早点告诉你浣浣的存在,让你有心理准备:你一定觉得自己的心又受到伤害了,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再次把心交给我,我却又伤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耿蔚之不停地说著对不起,脸上写满内疚与歉意。
宫箬欢流下泪来,她爱他啊,不想将他让给任何人,但眼前的情况好乱,她不知所措。
南浣浣是如此地纯情天真,她不忍伤害她啊。
她注视他的眸中写满迷惘。
「没关系,一切交给我。」他会处理好的,只要她肯相信他,肯再次将心交给他。
耿蔚之给她一个鼓励的笑,轻啄她的唇,牵著她的小手走进房里。
今晚,他需要抱著她、需要一个真实的支持、需要她的爱……
恩爱的一晚给了两人满满的勇气,也使两人的爱意更增添了许多。
宫箬欢不再介意,而耿蔚之似乎也有了信心,打算早点解决南浣浣一事,好带著心爱的老婆回家,好好享受家庭的温暖,有老婆温床在抱的日子。
但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快。
一大早,两个人甜甜蜜蜜吃完早餐下楼,一打开「爱情专卖店」的大门,却见一脸甜笑的南浣浣端坐在行李箱上。
「耿哥哥、宫姊姊,早啊。」她跳起来打招呼,看得出心情颇愉悦。
相对於她,宫箬欢跟耿蔚之叮就笑不出来,他们的目光从地上的行李箱移到南浣浣的脸上。
「浣浣,你这是……」耿蔚之有著很不好的预感。
「我要搬来跟你一起住啊!」
南浣浣欣喜地挽著耿蔚之的手臂,这可是她想了一整晚所想出来唯一可以待在他身旁的主意。
「不可以。」耿蔚之难得对她板起脸孔,他绝对不会答应她的要求的,他最在意的是箬欢的感受。
「我不管。」无论如何她都不要离开他了。「耿哥哥不答应,我就求宫姊姊,这里是宫姊姊的家,她答应就算数。」南浣浣转而哀求宫箬欢,骨碌碌的双眸满是令人疼惜的恳求与企盼。「宫姊姊,我求求你啦,让我住在这里好不好?就这个暑假而已,我只是想陪在耿哥哥旁边而已。」
宫箬欢很为难,她抵挡不了南浣浣的恳求,因为她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那个为爱离乡背井的小女人。
她无助地看向耿蔚之,他坚定地摇摇头。
她也想摇头啊,可是她做不到。
「宫姊姊,你不肯答应吗?」南浣浣泫然欲泣的模样,令人好心疼。「那好吧。」她放弃恳求,转身可怜兮兮地准备提行李离去。
「等一下。」宫箬欢挣扎了片刻,唤住了她。「好吧,你就留下来,直到公司的另一个成员回来为止。」
她是想说,再过十天苡悠就回来了,这些时日让她住在这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箬欢……」耿蔚之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耶!宫姊姊最好了。」南浣浣像个小孩一样跳起来欢呼,她热情地吻了宫箬欢一下,随即缠著耿蔚之要他帮忙提行李上楼。
看著南浣浣直腻在耿蔚之的身边,宫箬欢心里浮现一丝迟疑,她作的决定是不是太街动了?
才十天而巳,应该不会在她跟蔚之历经波折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关系掀起什么风浪吧?
应该不会吧?!
恋恋欢心:第9章
三角关系共度的日子平静地过了三天,说是平静只是表面上,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南浣浣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黏在耿蔚之的身边,帮他泡泡茶、挝槌肩、做些零星小事什么的。
也许是能在心爱的男人身旁的关系,她每天都快乐得像只小麻雀,在「爱情专卖店」来回飞奔,为的是能得到耿蔚之的一个笑或是口头上的奖赏。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忽略了宫箬欢。
南浣浣对宫箬欢可崇拜极了,对於她能自己创业,年纪轻轻就能拥有自己的公司好生羡慕。
「哪像我,以前被爸爸保护著,现在则是耿哥哥,一点独立自主的能力都没有。」她皱起美眉,但随即豁然开朗。「没关系,等我以後嫁给耿哥哥,帮他生一堆的小萝卜头,那也是属於我自己的事业不是吗?」南浣浣甜丝丝地作著美梦。
宫箬欢听了,艰涩地点点头,她跟耿蔚之在半空中交换了无奈的眼神,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不快刀斩乱麻的话,恐怕以後三人的关系会越加纠缠不清。
看著南浣浣对耿蔚之的爱意越来越深,宫箬欢好几次兴起了退让的念头,她实在不忍伤了一个小女人情宝初开的心。
每次都是耿蔚之逼退她这样的念头,他不许她放弃他,绝对不许。也是因为这样,耿蔚之决定越快将话说明越好。
晚餐时刻--
南浣浣殷勤地夹菜给耿蔚之,那幸福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们两个是恩爱的新婚夫妻。
反倒坐在他们两个对面的宫箬欢成了电灯泡,一碗饭是拌了又拌,没啥胃口。
「宫姊姊,你好厉害,人家都比不上你。」南浣浣突然将注意力转到宫箬欢身上。
宫箬欢诧异地扬起眉,一脸疑惑。
南浣浣实在是个让人不忍拒绝的对象,她纯真的大眼散发出盼望的光芒,任谁都不忍回绝她。
「你的手艺好好喔,我好害怕耿哥哥在你这被养好了胃口,以後我们结婚後,我的厨艺恐怕会让他抱怨。」
南浣浣开口闭口都是关於跟耿蔚之的婚事,很显然她相当期待跟耿蔚之结婚。
宫箬欢苦涩地笑笑。「不会的,蔚之他不是那么挑嘴的人,而且恐怕蔚之不忍心让你进厨房吧。」她以前就是被他这么疼爱著。
「可是亲手做菜给心爱的老公吃是我最大的愿望啊。」南浣浣对耿蔚之甜甜一笑。
耿蔚之倒是尴尬地和宫箬欢互望一眼,这大概是他们这些天最常交换的信号吧。
「要不这样好了,宫姊姊,你教我做菜好吗?」
「不好吧,我只会做些家常小菜,搬个上枱面的。」宫箬欢委婉地拒绝。
「虽然是家常小菜,但耿哥哥很捧场啊,我看他每次都将菜吃光光,还一脸很满足的样子,所以我才想请宫姊姊教我嘛。」
南浣浣这一番话说出她平日是多么地注意耿蔚之的一举一动,她希望知道他的所有喜好,然後讨好他。
问题是,她不知道耿蔚之之所以对宫箬欢的手艺如此喜爱,并不是因为她煮的菜有多好吃,而是因为是心上人亲手煮的,加了份爱在里头,当然吃得津津有味。
不过南浣浣的这份天真令人心疼啊。
这下子他们两个又更无法开口说出事实,但再拖下去,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宫姊姊,我保证我会是个好学生,我想做好一切当新娘的准备,这样耿哥哥才会快一点迎娶我啊。」南浣浣有些娇怨地瞅了耿蔚之一眼。「耿哥哥每次都藉口说他太忙,或是我的大学学业还没结束来推托婚事,天晓得,我是多么希望能赶快成为耿哥哥的新娘。」南浣浣如梦似幻地说著。
在餐桌上,只有她一人侃侃而谈,现在不仅是宫箬欢食不知味,就连耿蔚之也没了胃口。
他现在才忽地明白浣浣对他的喜爱已超出他的想像,要对她说明事实恐怕不是件易事了。
「宫姊姊,你帮我跟耿哥哥说嘛,要他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女孩一样,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当他的新娘了。」
不知道两人关系的南浣浣压根没注意到两人为难的脸色,她一迳地求著宫箬欢。
宫箬欢双手被她企盼地握著,一脸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想说谎骗浣浣,可是在这当口,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呢?但……她该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不是啊。
「浣浣,别为难人家。」耿蔚之及时替宫箬欢解了围。
唉,耿蔚之暗叹,还是及早说明白得好,这种隐瞒的日子再过下去,迟早他跟箬欢都会疯掉。
「哎哟!耿哥哥,人家不过是想早一点嫁给你,当你的新娘子嘛。」南浣浣索性赖到耿蔚之身边撒娇。
这情景、还有她娇蹭的模样,宫箬欢无法看著而没有任何反应,她悄悄离开座位,将空间留给他们独处。
出乎南浣浣意外的,在饭後,耿蔚之竟然邀她出外散步。宫箬欢也大感意外,不过随即她明了了他的用意。
他打算跟浣浣坦白了。
难得耿哥哥主动开口邀她,南浣浣高兴得差点尖叫,只是散步而已,她却坚持要换套美美的衣服才出门。
「这么快?好吗?」宫箬欢小声地问。
「不得不。」浣浣对他存有太多的梦想了。
「嗯。」她悄悄地握了握他的手。「不要太伤她的心。」
宫箬欢有一丝丝的担忧,但想到坦白之後,她跟蔚之便海阔天空,心也不免浮现喜悦。
她飞快地倾身轻吻了耿蔚之的脸颊一下,才退回身而已,南浣浣便走出房间。
「耿哥哥,我们可以走了。」欣喜的南浣浣没发现宫箬欢迅速退离耿蔚之的身边。
南浣浣亲密地挽著耿蔚之出门,不知道这一趟难得的约会竟是要她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
宫箬欢所住的地方是天母地带的高级住宅区,住宅附近规书得相当完善,有供小孩嬉戏的场所,也有让老人家运动或情侣约会的公园。
连街道也特地规画出供人散步的地方,街灯相当的明亮,即使夜晚一个人独自走著也不会感到害怕。
耿蔚之跟南浣浣缓缓沿著街道往公园的方向散著步。
一开始,都是南浣浣兴高采烈得如小麻雀般频频说著话,耿蔚之只是漫不经心地应答著。
他的心里正想著该如何开启话端。
两人来到公园,南浣浣一见到秋千,立即向个小孩子一样拉著耿蔚之飞奔而去。
「你玩吧,我在一旁看著你就好了。」都二十二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耿蔚之笑著看她在秋千上玩得好快乐。
就是因为她这样的个性,他跟箬欢才不忍心说出事实来伤害她。
「浣浣……」他先是轻唤,确定南浣浣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时才说:「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南浣浣停下秋千。「什么事呢?呵,耿哥哥,你的表情好严肃喔。」她笑他。
但她察觉到耿蔚之的表情并未因为她的取笑而稍加松懈,她似乎也感受到一些来自耿蔚之身上的不寻常气息。
「关於我们的婚事……」耿蔚之突然又停了下来,陷入苦恼,他如此开门见山说要将婚事取消似乎不太好。
倒是南浣浣一听到耿蔚之提及「婚事」两字,眼睛顿时一亮,心中的喜悦乍然浮现。
婚事!耿哥哥提到了他们两个拖延已久的婚事,他从不在她面前提起的,今晚突然约她出来散步,然後脸色又这么严肃、态度如此正经,莫非……
耿哥哥是要跟她求婚?!
是吗?她的梦想要成真了吗?南浣浣一颗心都快飞上天去了。现在无论接下来耿哥哥要说什么,她只想赶快点头答应。
和她喜悦的心情相比,耿蔚之陷入烦恼之中。
「我是说,你千里迢迢从美国跑来这看我,我很高兴,可是……」唉,面对千人的演讲场面都不比现在紧张。
喔,她肯定是了!南浣浣心里冒著狂喜的泡泡。
耿哥哥对於她从美国特地赶来台湾陪他的行径相当受到感动,也许就是这样他察觉她是个可以依伴终生的伴侣。
「耿哥哥,这不算什么的,从今以後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伴随著你的。」
虽然她不在台湾长大,但从小到大父亲就不停地提醒她,中国人嫁鸡随鸡的传统观念。
耿哥哥是爸爸帮她挑选的婚配对象,她相信爸爸的眼光,也深信自己嫁给耿哥哥会幸福一辈子。
南浣浣的话让耿蔚之更为难、更不知如何开口。
他试著又从他处著手。
「我跟你的年纪差距那么大,也许你那些年纪相近的男同学会比较适合你吧。」他这样的暗示,她该懂了吧。
懂,她当然懂,南浣浣非常懂耿蔚之的暗示。
她娇笑了起来。
「耿哥哥,你不要吃醋嘛,我们年纪虽然差距甚多,但我就是喜欢你的成熟,我那些男同学我才看不上眼呢。」呵,耿哥哥在吃醋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吗?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既然介意他跟其他男人的关系的话,那就赶快开口求婚将她娶回家啊。南浣浣在心里盼望著耿蔚之赶快开口。
呵,她觉得自己好不要脸喔,耿哥哥都还没开口,她就在心里点了千万次的头了。
耿蔚之皱起眉头来。
浣浣喜欢成熟的男人?喔,那他这一套年龄的说法恐怕无法说服她。那他又得换另一个说法来说服她,伤脑筋啊。
「浣浣,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耿蔚之无奈地搔搔头,觉得自己的思绪似乎枯竭了。
他不知如何开口,南浣浣倒是主动帮他开了口。
她的小手热烈地握住耿蔚之,眼眸闪著兴奋异常的光彩。「耿哥哥,你不用苦恼如何开口,我的答案是愿意、非常的愿意、一千个的愿意。」
天啊,她都快飞上天去了。
耿哥哥终於愿意将她娶回家了,她的心里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愿意,甚至巴不得现在就下嫁。
她愿意?非常的愿意?
耿蔚之心头浮现一个大问号,他什么都还没说,怎么浣浣就愿意了呢?难道她已经知道他跟箬欢之间……
「浣浣,我真的不是故意什么都不说……」这样也好,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愿意成全他跟箬欢。
而且看她是一点诧异跟伤心的样子都没有,耿蔚之顿时松了口气,也许他跟箬欢都人担忧了。
这事并不如想像中那么难解决啊。
不过,耿蔚之显然太早松口气了,南浣浣一点都不知晓他跟宫箬欢之间的事。
她的愿意是指--
「耿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爱你,我当然愿意嫁给你啊!」一说完,南浣浣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小鸟依人地躲进耿蔚之的怀抱中。
也因此她没看到耿蔚之瞬间刷白难堪的脸色,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喔!
「你……愿意嫁给我?」耿蔚之困难地吞吞口水,他啥时提到了婚姻一事,怎么他都没印象呢?
「不!浣浣,我想你搞错了!」一慌,耿蔚之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想直接地说出事实。
可是一接触到南浣浣单纯、充满对他爱意与信任的双眸,耿蔚之冲动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了下来。
说啊,快说啊!他的心在犹豫。他不能再放任浣浣继续爱他,他必须说他跟箬欢相爱的事实。
在他犹豫之间,南浣浣又甜蜜地再度投进他的怀抱中。「耿哥哥,你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剧情怎么会急转直下,原本他的意思是要约浣浣出来谈清楚的,结果事实没说出来,还因此造成浣浣的误会。
喔,这下他该如何跟箬欢解释?
事情似乎一团乱了……
南浣浣狂喜地跑上楼,她现在最需要的便是有人分享她的快乐与幸福,当然,宫箬欢是不二人选。
在耿蔚之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南浣浣一街上二楼,见到在厨房洗碗的宫箬欢,立刻高兴地尖叫,「宫姊姊!我要结婚了!耿哥哥刚刚跟我求婚了,我就要成为耿哥哥的新娘了!」
宫箬欢震惊的表情宛如一连串的慢动作,她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手中正在擦拭的盘子哐啷一声,从她手中滑落,碎了一地。
「什……么?」她会不会是听错了?
宫箬欢震惊得连手指被划伤都不感到痛楚,她直愣愣地看著南浣浣,想要她再重复一遍刚刚所说的话。
南浣浣被突然掉落到地上的盘子,还有宫箬欢惨白的脸色给吓了好大一跳。
「怎么了?」南浣浣关怀地握著宫箬欢的手。「宫姊姊,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啊?」
「喔……不……不,我没事……没事的。」宫箬欢惊觉自己反应太过了,赶紧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盘子碎片。
由於手控制不了的颤抖,她又被剖出了一道伤痕。
「小心!」耿蔚之一进厨房,所见的便是她纤纤素手上鲜明的血痕,他一个箭步冲向前,抬起她的手便往自己嘴巴一含。
他顾不得这样的举动有多暧昧,也顾不得在场南院浣诧异的眼神。
宫箬欢紧张地赶紧收回自己的小手,慌慌张张地起身。
「我……」她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宫箬欢不敢看两人。「恭喜你们……很荣幸我是第一位知道好消息的人……恭喜……恭喜……」
她知道事实的真相如何?蔚之到底跟浣浣说了什么?还必须跟蔚之谈过才能下定论,但是一听浣浣开口说两人要结婚一事,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了起来。
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等地步呢?她无语地看向耿蔚之,该给她一个解释啊!
夜深。
该是一切静谧安详的时刻,但今晚的「爱情专卖店」却是一点都不平静。
耿蔚之跟宫箬欢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南浣浣,两人在楼下办公室会合。
宫箬欢一脸倦容,她一见耿蔚之便开口道:「我好累。」她的声音满是疲累与心碎。
闻言,耿蔚之伸手想将她圈进自己的怀中,好好地给予她安慰,没想到宫箬欢却闪开了。
「箬欢?」耿蔚之不解地唤她。
他许久不曾好好地抱抱她了,他渴望著她。
好不容易两个人可以独处,她却又拒他於千里之外。他以为她是为了让南浣浣误会的事情而恼他。
「对不起,是我没将事情说清楚。」他懊恼地道著歉。
「唉。」宫箬欢默默一叹。「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我跟你之间的缘分无法延伸下去……」
一听宫箬欢用放弃的口吻说话,耿蔚之迅速地攫住她的腰,霸道地将她揽向自己,他封住她的唇。
「嗯……」宫箬欢不依,双手握拳槌打他的胸膛,却被他硬给架开。
「不要闹了,箬欢,我爱你,我不可能娶浣浣的。」他试图安抚她浮乱的心。
「不要、不要……」她压根不听他的话,试著甩掉他。
「箬欢!」耿蔚之低声喝道,要她冷静下来。
「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蔚之,呜……」宫箬欢投入他胸怀中放声大哭。
她好累,真的好累,走这一段感情路,风风雨雨下来,原以为幸福的阳光已乍现,才发现那不过是假象。
这一段路走来,她感到好疲惫。
面对真心真意爱著蔚之的南浣浣,她是那么地不知所措,更不忍心伤害她。
也许她的退让可以成就浣浣的好姻缘,也许她的退让可以让自己不再陷入爱情的迷惘中。
「乖……嘘……不要哭了,乖……」耿蔚之轻声地安抚她。
「我可不可以放弃你?可不可以啊?」宫箬欢哑著嗓音问。
「不可以。」耿蔚之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宫箬欢又被封住了嘴。
「没有可是,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耿蔚之稍稍动了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把我奉送给浣浣对不对?因为你觉得感情的牵绊很烦,索性将心爱的男人送给其他的女人,好落个清静是不?」耿蔚之皱起眉头,满脸不悦。「你当我是什么?可以随时随地送给他人的礼物吗?」
「我没有。」他以为她就舍得吗?
「既然没有,那我不准你说傻话,我爱的人是你,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这一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也只有你。」他将她抱得好紧好紧,深情地告白著。「我不爱浣浣,我只把她当成妹妹般地宠爱,我不可能娶她的,我会跟她说明白的。」
耿蔚之的真心教她好感动。是啊,她不该有著将他送给他人的傻念头,只是浣浣方面的问题……
「但是……」
「我不可能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有再多的但是,我也不会娶浣浣的。」耿蔚之发出怒吼。
「嘘……你不要这么大声……」
宫箬欢才正担心耿蔚之的声音会吵醒南浣浣之际,一声压抑的呜咽从漆黑的楼梯口传出。
耿蔚之和宫箬欢紧张地互望一眼,不安同时浮上心头。是浣浣……
他们急忙来到楼梯口,按开灯,果然,穿著纯白睡衣的南浣浣就坐在阶梯上泪流满面。
她睁著无辜的大眼,眼中写满痛苦与伤心,泪水无法遏抑。
「浣浣……」宫箬欢和耿蔚之不知该说些什么,很显然她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这下子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她已经完全懂了。
宫箬欢伸手想安抚她,她却躲开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她一直喃喃道著歉。
「你没错,浣浣,是耿哥哥没跟你说清楚。」
南浣浣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中。「我不知道原来你们两个相爱,我……好像傻瓜……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对不起,我……」
「浣浣,不要道歉,是我跟耿哥哥没跟你说清楚。」见她如此,宫箬欢满心的不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谁知,南浣浣听不进谁的话,一迳地流著泪道著歉,眸中已没焦距,只有写著伤心与悲切。「耿哥哥,你不用娶我了,不用了,什么都不用了……」哭泣似乎是能减轻得知事实真相後的痛苦唯一的方法。
宫箬欢跟著红了眼,她的爱情为何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非要让他人伤心而成就自己的爱情与幸福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恋恋欢心:第10章
一大早,阴雨绵绵。
空气像灌了铅般沉重,让人直喘不过气来。
送一早就自动收拾好行李的南浣浣上计程车,分离的场面没有人说话,因为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只有在临上车前,哭得双眼红肿的南浣浣勾起嘴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她的笑容维持不到一秒,随即消失。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然後她看了耿蔚之许久,眼眶瞬间又红了,她赶紧上了车,选择离去。
见计程车呼啸而去,宫箬欢悬著的一颗心没落下,反而更加的忐忑不安,她哭倒在耿蔚之的怀中。
「我们伤害了她……」这不是他们的原意,可是伤害还是造成了。
「没办法的,无论我们用什么方式说出事实,对浣浣的伤害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注定要受到伤害的。
「可是我好希望对她的伤害能够减到最低,而不是这样,让她带著一颗破碎的心离去。」因为别人的心碎而成就自己的爱情,自己无论怎样还是会过意不去吧。
「时间会抚平她的伤痛的,别想太多了,我们进去吧。」耿蔚之扶著宫箬欢上楼。
目前为止,他们做什么也不是、也不对。
也只能默默为浣浣祷告,希望她早日走出爱情的阴霾,能够寻觅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
事情随著南浣浣的自动退出并离去似乎露出了一线曙光,耿蔚之跟宫箬欢可以重新规画两人的未来。
但命运之神就爱捉弄两人的爱情,事情并没有结束……
床头的电话铃声响了又响,抱著宫箬欢熟睡的耿蔚之被吵醒,他小心翼翼,不惊动在他怀中的宫箬欢而接起电话。
但他轻声地一声「喂」,却是让宫箬欢也醒了过来。
「嗯,我就是。」他边回应电话彼端的陌生声音,边轻抚著宫箬欢,示意她再睡一会儿。
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才早上六点,还早得很。
但电话里头告知他的事实却让他停住了动作,整个人愣住。「什么?你说什么?再说-遍。」
本来要合眼的宫箬欢见他突然全身僵硬,也睡意全消了。
一股不安倏地涌上她的心头,她靠近耿蔚之想知道电话里头的人说了什么,教他如此震惊跟恐惧。
「你确定她是南浣浣?」耿蔚之的声音在发颤。「在哪家医院?」
关於浣浣?还提到医院……一旁的宫箬欢已完全清醒,她有著不好的预感。
「好,我马上到。」
待耿蔚之一挂断电话,宫箬欢马上急急地问:「浣浣发生了什么事?」
「是饭店打来的电话,浣浣昨天回到饭店後一整天都没外出,饭店的人觉得奇怪,早上特地进去她的房间查看……」耿蔚之满脸的自责与伤心,还有一丝害怕。「浣浣她……吃安眠药自杀,还割了腕……」
「我的天啊!」宫箬欢险些昏厥过去。她的脸色刷白,身子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箬欢,你还好吧?」耿蔚之赶紧扶住她。
「不,我没事,快,在哪家医院?我们快点过去。」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尽管她在心头拚命地乞求上天。
两个人匆匆忙忙地赶往医院。
他们都心知肚明浣浣会自杀的原因,只是两个人都不愿提出,他们眉宇之间都写著满满的自责。
尤其宫箬欢,要不是靠著一丝期盼撑著,她可能会当场崩溃。
这么一位天真可爱的小女人,如果她年轻的生命因此毁在她的手里的话,她恐怕……
天啊!宫箬欢将头埋在双手里啜泣。
现在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急诊室外等待,那种心境可是会让一个人濒临崩溃的。
耿蔚之被医院请去确定浣浣的身分并签手术同意书,急救的医生脸色凝重,病患吃下将近半瓶的安眠药还割了腕,想自杀的决心可想而知。
手术进行了好几个小时还没结束。
宫箬欢就像雕像般坐在手术房外一动也不动,双手在胸前紧紧交握,在心里祷告著。
一欢,来,吃点东西。」耿蔚之回来了,也顺便带了些食物,他看她的模样好不舍。
再看看紧闭的手术房,浣浣正跟死神搏斗著,她怎么这么傻啊……
他们三个谁都不该经历这种折磨啊!
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宫箬欢推开耿蔚之递到眼前的食物,摇摇头。
「你不吃点东西下行,你挨不住的。」他知道她是在怪罪自己,所以选择这种虐待自己的方式赎罪。
「我不吃……」她虚弱但坚决地拒绝。
「不行,你一定得吃。」耿蔚之硬是将食物塞到她手中。
宫箬欢索性不理他,将食物往旁边椅子一摆,又一动也不动地直视著手术房的门,一股不等医生出手术房宣布浣浣脱离险境就不吃任何东西的决心。
她压根是在自虐。
耿蔚之恼怒,他也担心浣浣,但她这副模样,不吃东西、不喝水,恐怕等浣浣一出手术房,下一个被推进去的就是她了。
她要这样自虐可以,但他可不许。
浣浣自杀的责任没有谁应该承担,也许三人都有错,但那已不重要了,她毋需如此自责。
耿蔚之乾脆霸道地想将宫箬欢带离手术房前。
「你放手!」宫箬欢抵死不从。「我要在这等,我要等医生跟我说浣浣平安无事。一
「好,你要在这等可以,但你得吃点东西。」耿蔚之暂且松手,要她作决定。
「我吃不下,你不要逼我。」心里的折磨让宫箬欢快要失去理智。「浣浣因为我正在跟死神搏斗,我怎么可能吃得下,怎么可能……一
「不是因为你,浣浣自杀不是你的错!」他猜对了,箬欢根本是在虐待、在苛责自己。
「是我的错!」宫箬欢崩溃了,在手术房外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都是我,我根本不该再跟你一起的,浣浣是那么地爱你,爱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如果浣浣万一不幸挽回不了她年轻的生命,那她岂能承担她的罪过?!
「箬欢,你冷静一点。」耿蔚之箝住她的手腕,要她冷静下来。
「我怎么冷静……你说我怎么冷静……」宫箬欢猛槌著耿蔚之的胸膛发泄。她的爱是受诅咒的,这一辈子她不想再爱人了。如果她的爱是要别人的生命来成全,她永远负荷不起啊。
耿蔚之将歇斯底里的她纳入怀中,紧紧地抱著她,任由她哭湿自己的衣襟。他也无语问苍天啊。
原本以为浣浣的退让是他跟箬欢海阔天空的开始,怎知年轻的她却看不破情关,偏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如果浣浣真的有个万一的话……
不,不会的,浣浣还那么年轻,上帝不会那么残忍地夺去她的生命。
「浣浣不会有事的。」耿蔚之试著说服宫箬欢,也说服自己。
宫箬欢在他怀中摇著头。「我好怕……真的好怕啊……」怕浣浣发生意外,怕这一段感情她恐怕已没有心力再继续走下去。「如果我们两个……」
「不许说,我不许你说出会让自己後悔的话。」耿蔚之截断她近乎决裂的话语,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以为他们两个分手就能挽回浣浣的生命吗?那不过是图心安罢了,更何况他绝不许她有要他离开她的念头。
命运的安排也许捉弄人,浣浣的自杀也许是她生命中看不破情关的一个劫数,这些都不能更改他们彼此相爱的事实。
经过好几个小时跟死神的搏斗,南浣浣终於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到了人世间。
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等到她意识清醒可以会客时,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後的事了。
宫箬欢跟耿蔚之一直守在医院没有离开,在医生宣布南浣浣手术成功後,在耿蔚之的逼迫下,宫箬欢才在医院的休息室小憩了一下。
醒来後正好也是南浣浣清醒的时候,他们一起到病房探望她。
躺在病床上的南浣浣已失去了往常的光彩与活力,一张灰白的小脸加上毫无生气的大眼,看了就教人心酸。
以前她是一位多么有朝气的女孩啊,因为爱情而这么地伤害自己……
「耿哥哥!」一见熟悉且深爱的人走进病房,曾在生死间徘徊的她终於忍不住放声大哭,投入耿蔚之的怀抱中。
南浣浣一直哭,彷佛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光似的。
「耿哥哥,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求你。」南浣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苦苦地哀求。
耿蔚之没有回答,只是抱著她,轻拍著她的背无声地安抚著她。
「耿哥哥,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好爱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她哭得悲切也求得伤心。
她走不出这一段感情的苦,那受难的将是三人。
耿蔚之真的无语问苍天了。
这个时候他不敢看在他身後的宫箬欢,当然他也无法拒绝南浣浣,毕竟现在脆弱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他的安慰与陪伴。
他虽然不爱南浣浣,却有照顾她的责任。
在最爱的女人跟如同妹妹的南浣浣之间……他无从抉择了。
在南浣浣的哀求声中,耿蔚之本想将她稍稍推离自己的身子,她却将自己抱得死紧,不肯放手。
唉……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宫箬欢了然於心,将视线移向窗外。
又下雨了……
梅雨季节似乎已经开始了,这些天绵绵细雨下个不停,扰乱了所有人的心思。
她莫名地想起了一首歌,曾经听那歌时似乎也是下著细雨。放爱一条生路,不要频频回顾……放爱一条生路,别再执迷不悟,带走你的自由和我的祝福离开,别再作茧自缚……
是啊,放爱一条生路。
在爱情的世界里,三人行太过拥挤,总得有人退出。
宫箬欢嘴角扬起一抹落寞却宽心的笑,她收回视线,耿蔚之仍抱著南浣浣无法松开手。
她悄悄地退出病房,轻声地带上门,离开了医院,走进细雨里……
周苡悠回到了「爱情专卖店」,离开时她以为的一切却都变了。
耿哥还没离开台湾,但却见不到他的人,宫姊的说法支支吾吾,只说他人在医院照顾病人,至於照顾谁也没说清楚。
她不敢问他们两人的关系如何了,因为看宫姊憔悴的模样,压根不像正接受爱情的滋润。
而且宫姊每天在医院跟公司之间忙进忙出,忙著送补品到医院,也忙著公司的新案子,好似非得将自己忙到瘦成人乾才心甘情愿一般。
周苡悠很无奈,宫姊不肯说,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支持著她。
这些日子,她压根不知是靠什么才能让自己每天有活动的能力,她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非得忙到没力气倒头就睡为止。
她一天送三次食物跟补品到医院,如果浣浣醒著,她会送入病房内,要不就请护士小姐代送。
她不能见浣浣,因为怕会刺激到她,也不想见到蔚之,因为她怕……虽然她已决定放手、决定成全,她还是怕蔚之开口的那一天。
不过该来的终究逃不了。
这天,她送完东西打算回家时,耿蔚之在走廊上追上了她,两人来到了医院的後花园。
雨刚停,後花园里却不见有人散步,因为雨停只是假象,待会儿肯定又会下起雨来了。
「浣浣好多了吧?」宫箬欢率先开了口,她大概明白耿蔚之想说什么。
「嗯。」耿蔚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订了後天的飞机回美国,浣浣跟我一起。」
宫箬欢心一颤,但还是笑笑地说:「那很好啊,表示浣浣的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耿蔚之看了她一眼,想从她眼中看出她说这话时的真心。
「医生说浣浣的心理状况还不是很稳定,回美国还是得住院观察,浣浣希望我能陪她,还有……公司也出了些状况,股东们要我回去处理……」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是在暗示。
他的暗示宫箬欢都懂。
「你早该回去了,那么大的公司放著不管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宫箬欢背过身,不让他看到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她双手紧握成拳,硬逼著自己说:「浣浣需要你,你陪在她身边是应该的。」
「箬欢,我……」耿蔚之欲言义小,他觉得自己像只禽兽,他说过最爱的女人只有她一人而已,现在他却要离弃地,跟另外一个女人回美国。
这不是他所愿意的,只是情势逼迫著他。
「我……」会回来找你的。这话他硬生生义吞了回去。
他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呢?
曾经,他说过,他最爱的人是她,如今,先离弃她的人也是他:曾经,他说,这一辈子他只想和她这一个女人共度一生,如今,他却要陪著另一个女人而去。
誓言般的话他再也无法说出口,他希望能用行动来证明他的真心,所以即将离她而上的他没有资格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静默一直持续著,而宫箬欢也一直背对著耿蔚之,不这样做的话,她怕面对他会崩溃,会求他不要离开。
宫箬欢无语抬头仰望著阴霾的天空,点点散落的雨丝代替了她无法哭泣的心情。
地必须笑著送他离去。
在心里武装著自己,宫箬欢旋过身勇敢地面对著耿蔚之说:「再见。」她深呼吸,嘴角带著笑。
「思。」耿蔚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我会的,你放心,在没有你的两年岁月里,我过得很好,我相信未来我也会一样。」
雨越来越大了,即将分离的两个人在雨中凝视著彼此,没有人愿意先离开。
最後,是照顾南浣浣的护上找到了耿蔚之,告诉他,南浣浣吵著要见他。
他不得不离开……
在爱情跟责任之间,他暂且选择了责任。
而她,被牺牲了。
三个月後
「我怀孕了!」宫箬欢一走进办公室,就丢出这么一句极具爆炸力的话,震得周苡悠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什……什么?」
「我刚去妇产科检查回来,医生说我怀孕了。」宫箬欢倒了杯水喝,她说她怀孕一事好似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平常。
「孩子……是谁的?」周苡悠久久不能消化,还直口吃。
宫箬欢白了她一眼。「当然是耿蔚之的。」拜托,她可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怎麽可能怀陌生男人的孩子。
「那……现在该怎么办?」周苡悠看看老板看起来还很平坦的小腹,很难想像现在一脸平静的她在三个月前一个细雨纷飞的午後,从医院回来後便抱著她崩溃地大哭。
也就是在那时候,她知道宫姊跟耿哥分开了,耿哥即将离开台湾,带著另一个女人。
而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号啕大哭後,第二天,宫姊便恢复了正常,好似所有的事情压根不曾发生过一样。
直到今天,她一句她怀孕了,才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怎么办。」宫箬欢耸耸肩,坐下来继续办公。「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那要通知孩子的爸吗?」
「不必。」宫箬欢瞪了周苡悠一眼。「孩子是我一个人,我会负起扶养他的责任。」
「可是……」
「你是怕我养不起?」
「不,当然不,只是孩子的爸爸应该有知的权利吧。」说实在话,她对宫姊跟耿哥之间还是怀抱著希望的,希望他们能够复合。
宫箬欢无语,神情漠然。
该让他知道吗?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吧,在美国,在他身边有个愿意替他生小孩的女人,所以应该没差吧。
她肚子里的孩子足她唯一拥有与他共有的回忆跟纪念,她要自己拥有。就请原谅她的自私吧。
「我累了。」宫箬欢悠悠地一叹。
她起身,丢下愕然的周苡悠,带著她肚子里的小宝贝上楼补眠去了。
今天,她不想想任何会让她头疼的事情,包括耿蔚之,她已经渐渐克服想他时的痛苦。
以後,有肚子里的宝贝陪她,她该是心满意足了。
※放爱一条生路,作词者:陈建宁、黄祖荫。
恋恋欢心:尾声
半年後
时间在平静中飞快地消逝,转眼,宫箬欢已大腹便便,已届预产期的她却一点紧张的心情也没有,每天能吃能睡,怀孕的她心情好得不得了。
也许是肚子里的小宝贝体谅她没有孩子的爸爸照顾,乖得不得了,从怀孕初期,她不仅一点孕吐、嗜睡的毛病都没有,精神还比一般的女人更好。
食量虽然增加了,但她的体重可没直线上升。
更甚者,大肚子的她孕味十足,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更美艳、更吸引人。
有些孕妇怀孕时头发可能会变得乾燥、双脚浮肿……体质变得跟平常完全不同,所以在怀孕十个月当中可是相当痛苦的。
宫箬欢正好相反,怀孕的每一天她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也就是因为如此,预产期都快到了,她还是照常工作,没有特别去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状况。
就在某个午後,周苡悠出外办联谊活动,「爱情专卖店」里就只剩宫箬欢一人。
前一分钟她还快乐地哼著歌打著电脑,倏地,她的肚子一阵疼痛,感觉有黏湿的液体从双腿间流出……
她还稍愣了一会儿,但肚子的阵阵抽痛提醒了她一个事实--
她要生了!
宫箬欢压下心头的惊慌,现在没有人在她身边,她必须自立自强。
她先是拨了周苡悠的手机,收不到信号,接著,她打电话给住在隔壁的花纭蔷,也是没人接听电话。
好吧,宫箬欢深呼吸,人家说第一胎的阵痛期会比较久,她的小宝贝很听话,应该不会吵著要赶快来到人世间。
她应该还有体力可以独自开车到医院去。
打定主意後,宫箬欢缓缓地起身,喔,肚子强烈的阵痛教她咬著牙撑著桌子伫立了好一会儿。
拿起车钥匙,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门,还没来得及拉开门,大门被人由外推开。
太好了,应该是苡悠回来了!宫箬欢惊喜地这么以为。
她抬头一看,来者是个男的……
「箬欢,你……你……你……」对方连说了三个「你」却还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他看见了她的大肚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瞠目结舌,指著宫箬欢的大肚皮,好像见到的是来自外太空六只手三双眼的大怪物。
「我什么我?!我快要生了,肚子痛死了,还不快让路!」宫箬欢怒瞪著他。喔,她的肚子痛死了,才没时间在这跟他哈拉呢。
有什么旧帐就等她生完小孩、肚皮消了以後再算吧。
宫箬欢推开挡路的他,抚著自己发疼的肚皮,缓缓地迈出大门定向车子。
他一路跟著她,仍然震惊万分。
「你要生小孩了?你竟然怀孕了?」他在心里推算著时间,明白了她的大肚子竟是自己下的种。「孩子是我的?孩子是我的?」
又是更大的诧异,而在诧异之後则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狂喜。
「我当爸爸了,天啊,我当爸爸了!」他当场手舞足蹈起来,又是高喊又是傻笑。
「笨蛋!你还愣在那笑干嘛?你没看你儿子已经急著要从我肚皮出来了吗?」宫箬欢痛到直不起身来。
阵痛越来越严重了,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她现在的样子恐怕无法自己开车到医院去。
好死不死,儿子的老爸正好从美国回来,不管他来台湾找她的用意是什么,反正他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那……我该怎么办?」看她这么痛,他急得跳脚,头一次当老爸,他慌了。
「快开车送我到医院啊!」真是个大笨蛋,亏他还是跨国集团的总裁。他赶紧扶她上了车子後座,开车送她到医院。
「喔……痛死了!都是你害的,回美国跟别的女人逍遥去也就算了,干嘛留下这祸害。」
在车上,宫箬欢想转移注意力,她肚子痛到想杀人,但又没力气,只剩嘴皮子还叮用,索性就用来骂人。
他当然是被骂的不二人选。
「我没有跟其他女人在美国逍遥。」他边开车边无辜地说,「浣浣在美国养病的过程中,我虽然陪著她,但我将我的立场跟心意说得很清楚,我不爱她,不可能跟她结婚。我爱的女人只有你而已。」他从後视镜注视著宫箬欢的反应。
宫箬欢微微脸红,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广。「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
「我知道,所以我这回用行动来表示,我亲自回到台湾,我要接你回美国跟我一起生活,没想到竟意外多了个儿子,我好高兴喔。」
「哼,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多没个性啊。」宫箬欢抱著肚子,她可不会让他这么好过。
而且最重要的是,美国还有个爱他的南浣浣,她这么一去,三角关系不就又重演,她可无力负荷啊。
她情愿跟儿子平静地在台湾过日子。
他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浣浣到欧洲念书了,她对於我不爱她一事已经释怀了,她长大了不少,对於爱情的看法已完全改观。她祝福我们。这是我送地上飞机前,她亲口对我说的。」
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宫箬欢静默了许久,他的出现很意外,这样的结果她更是意外。
没想到上天还是将属於她的幸福还给她了,还附带了个礼物,就是她肚子里的小baby。
说到小baby,喔,她又是一阵难忍的阵痛,害她眉头全皱了起来。
偏偏他选在这时候求婚。「等你生完小孩,我们回到美国举行一次盛大的婚礼,我要跟全世界宣告你是我的。」
「不要!」肚子一痛,她的脾气又坏了。「医院到了没?你能不能开快点?我可不想在车上生小孩。」
「好、好。」结婚被拒绝,他只好摸摸鼻子加快车速。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护理人员将宫箬欢送上推床,她的阵痛很明显地越来越紧迫。
他见她痛苦的哀号,眉头也锁得死紧,拚命地安慰她。
在进产房前,宫箬欢见他一脸比她还痛苦的模样,心突然释然了,小手抚上他发颤的大手。
「生完小孩後,我跟小孩会跟你回美国,这一辈子都不许你不要我们。」
「当然、当然。」听地这么说,他心头一阵狂喜,马上点头如捣蒜。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在产房门口,她忍著痛跟他谈条件。
「你说。」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他这么地爱她……
「生小孩好痛喔,生完这一胎,我不要生了。」
「好、好,不生就不生。」看她这么痛苦,他也不忍心要她再生啊。
「那……你以後都不能碰我了喔,以防万一。」她接著开出一个是男人都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这……这……」他怎么可能答应嘛!不碰她?这是酷刑耶,不可能答应的啦。
「你答不答应?」她逼问。
「我……我……」唉!
「你到底答不答应?」宫箬欢没啥耐心了,她的肚子痛死了。「该死,耿蔚之,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不进产房生你的小孩!」她大声地威胁。
耿蔚之吓得跳了起来,不进产房怎么行?可是……
啊,他到底该不该答应啦?好难回答喔!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