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15

蝶香香:养个书童娶进门 91 - 100

【91】今朝有酒今朝醉

  叶猛回屋时见到小三儿面前的东西又多了一大堆,好似是自己的床单,他皱了下眉,走过去,蹲下身子,抓起床单问:“你这是干嘛?”不是让她好好休息的吗?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陶陶一边儿忙活着一边嘟着嘴埋怨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叶猛愣了下,这才发现床单上有些零零散散的殷红血渍,他一下抓过小三儿手里的衣服,丢进盆子里,着急地问:“你流血了?在哪里?”他昨晚真那么不知道疼惜她吗?

  陶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低下头嘟囔道:“你……少和我装了。”昨晚他虽然算不上技巧熟练,但却一点看不出他是初哥的,居然这时候扮纯情,假不假点儿?

  叶猛真有些急了,伸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快说!到底怎么了?”

  陶陶低着头,问:“你……你不是都知道吗?”

  叶猛皱着眉,“我该知道什么吗?”

  陶陶嘟着嘴,有些羞得急了,“你昨晚做事的时候就有门有路的,现在还来问我为什么。”

  叶猛神情茫然地想了好一阵子,恍然大悟般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我可是第一次这样!”这些事本就是本能,而且他无意间也在爹书房翻到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顺便偷偷瞟过几眼而已,她怎么就当了自己是经验丰富的风流才子?他尚未娶妻,以爹的性子是不会让他看那些书籍的。

  陶陶瞪大眼望着他啊了一声,原来他真是纯情少男?叶猛见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涨红着脸说:“我……我可从来没和任何女子有过肌肤之亲。”

  陶陶低下头,小声地说:“女孩子……第一次会……会落红的。”

  叶猛愣了一下,顿时有点儿懊恼,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她很难受吧?心疼地将小三儿揽进自己怀里,低声道:“对不起。”

  陶陶靠在他心口上,心里甜甜的,可想起他刚才局促的样子,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叶猛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柔声说:“是我太不注意了。以后我会疼着你的。”以后他不会再让她受苦。

  陶陶笑了笑,轻轻推了他一下,“谁跟你有以后啊!”这家伙真不要脸。

  叶猛伸手圈住她的腰,挑了下眉,“真的没有?”她刚勾起他的瘾,想让他心痒痒?看谁扭得过谁。

  陶陶挣开他的手,坐回凳子上,手里又开始倒腾起盆子里的衣物来。叶猛心疼地蹲了下来,抢过她手里的衣服,对她摇了下头,“别做了。回屋去休息下。”既然昨晚都那么辛苦了,这丫头还死顶什么?

  陶陶很执着地拿回衣物,嘟着嘴说:“难道你想被人发现啊?”这园子还有谁来替他打理?就算有,她也不会给人家洗这样私密的东西。

  叶猛四下望了一眼,端来一张小凳子,伸手拿起盆子里的东西,问:“怎么洗?你说,我做。这总成了吧?”

  陶陶瞪大眼,一把抢下他手里的衣物,“你……这怎么可以?”他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着,养尊处优惯了,怎么会做这些粗重的活。

  叶猛板起脸盯着小三儿的脸,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你又不打算听我话了?”他知道她疼他,可他也疼着她啊!今儿怎么都不能让她再动的了。既然事情是自己搞出来的,就应该自己负责。

  陶陶嘟了嘟嘴,“就知道用你少爷的身份来压我。”

  叶猛笑了一下,“这次你可说错了。为夫现在可不是用少爷的身份在压你!从前我是你的少爷,现在我可是你的夫君。出嫁从夫,相信你不会不明白吧?”昨晚两人都那样了,这丫头怎么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陶陶脸红嘟嘟的,但也很难为情,低声念叨着:“我可没嫁给你。”

  叶猛嘴角扯了一下,他最近可算明白了这丫头总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的。他问:“昨晚你我……你还想嫁给谁?”说着动手捞了下盆子里的衣服,该从哪里下手呢?他就不信这一盆子衣服还能把自己给难住了。

  陶陶白了他一眼,也动起手来,“谁说那样了就一定要嫁给你?”

  叶猛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有点怒气,这丫头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人都是他的了,还说出这种伤风败俗的话来。这次真有点儿生气了,“你难道都没念过《女戒》?”她应该读过很多书吧?否则怎么会吟诗?但就偏偏没念过这本吗?不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

  陶陶发现自己说错话,立刻闭嘴洗起了衣服,叶猛可不想就这样放过她,否则他将来岂不是要被这丫头气死?他拿过陶陶手里的衣衫,很郑重地说:“有空……我陪着你好好念念这本书。”他娘房间里应该有的,得好好教育下这臭丫头。

  陶陶知道和他这古代化石说不通的,不再驳他的嘴,免得等下这家伙的脸可以黑得跟锅底似的。叶猛见她挺顺从的,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心里还有点儿担心,小三儿这观念怎么也要调教过来。

  叶猛见她又开始洗衣服,伸手拿起一件自己的衣衫,看了两眼,问:“怎么洗?”

  陶陶翻翻白眼,知道他脾气倔,只好做起了示范,叶猛一边儿看一边儿学着她的样子洗起了衣服。偶尔瞥上她两眼,心里甜甜的,只要有她陪在身边,做什么都象喝了蜜似的。

  叶猛笨手笨脚的,一大堆衣服,两人洗了一整天,陶陶感觉他不是来帮忙的,更像是添乱多一点。叶猛站起身时都觉得腰酸背疼的了,目光落在小三儿身上,带着些怜惜。从前在屋里看着她做这些事,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么累人的,他才不过陪着她洗了一天的衣服,就已经这样了。那身子如此柔弱的她呢?

  这日两人用过晚饭,陶陶刚替小祖宗掌上灯,叶猛便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搂着她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做这些粗重功夫了,要做一起做。”太累人了。

  陶陶靠在他胸口上,确实有点儿累了,但依偎在他怀里,她觉得好温暖。刚享受了一阵子,叶猛忽然抱着她站起身,朝他自己的卧房走去。陶陶愣了一下,扭动了几□子,“你……你干什么?”

  叶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睡觉啊!累了一天了,想早点儿休息。”

  陶陶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胸口,恼道:“放我下来。”

  叶猛瞬间明白这丫头为什么这样激动了,他坏笑一下,“昨晚不是说过,从今而后你都得陪着我睡吗?休想赖!”

  陶陶真恼了,大声嚷嚷:“叶猛!你无耻。”

  叶猛笑了笑,“本来我还想着今天好累了,让你早点儿休息的。但你既然骂了,我还真不想放过你了。罪名都担了,我不无耻一下,怎么对得起你所赠的美誉?”说着他轻轻将小三儿放到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衫。

  陶陶娇羞地怒道:“叶猛!你……你有完没完了。”

  叶猛嘴角抽了两下,“完?下辈子吧!不过我看下辈子也未必行,我可不会放过你。”

  陶陶只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狼窝里,第一次见他,他就亲了她的嘴,第一晚给他洗澡,他就毫不掩饰,还引诱她犯下“罪行”。这小祖宗是吃什么长大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的?

  叶猛脱下自己的长袍,翻身上床,一把将小三儿拖进自己怀里,封住她的嘴,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陶陶忽然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对他抛了个媚眼,娇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今晚……今晚放过我吧!”他怎么跟打开了的水龙头似的,而且还是个坏的,关都关不上了。

  叶猛挑了下眉,“如果我说不行呢?”死丫头居然露出那么引诱他的表情,现在到底是谁在挑逗谁啊?

  陶陶放开手,嘟着嘴说:“那好吧!反正我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说着就摆了个大字,瞬间变成了一块砧板上的肉。

  叶猛嘴角微颤,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覆上自己的唇,开始品尝起这怎么也觉得不够的味道来。陶陶见他挺沉醉的,担心起自己的下场来,忽然眼睛咕噜一转,伸手捂着肚子,“哎哟!好疼。”

  叶猛愣了下,退开点儿距离,焦心地看着她,“怎么了?”

  陶陶皱着眉,很辛苦地说:“肚子……肚子好疼呢。”

  叶猛一下坐起身,“我去让人给你叫大夫。”

  陶陶一把拉住他,“不用了。我……我这是老毛病。”大夫来了他还不立马发现她是为了逃避和他亲热才装病的啊!估计被这小祖宗知道,他不拔了她的皮,以后晚晚蹂躏她啊!

  叶猛一下想起小三儿好似每个月都会疼上几天,可日子不对啊!算着日子,不是才过了没几天吗?她怎么那么快又犯病了?难道是她的病情加重了?他只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由着她的性子了,起身披上衣服就准备出门。

  陶陶一下急了,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腰,“我……我没事了。”

  叶猛转身看着她,皱着眉道:“你可不能死顶。”这丫头劝别人看大夫时就头头是道的,轮到她怎么就不肯了呢?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嘴角扯了两下,问:“说!你是不是怕喝药?故意不看大夫的?”

  陶陶摇摇头,小声嘟囔:“我……我刚才是装的。”

  叶猛愣了下,回过神,一下抱起她,“居然耍苦肉计,想逃开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陶猛打着他的胸,可又不敢挣扎得太厉害,免得自己在地上,会疼的!叶猛将她放到床上,翻身压到她身上,咬牙切齿地说:“骗我!可知是要付出代价的?”

  陶陶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暗叹,怎么自己的命就那么苦呢?看来今晚他又要上大刑了!救命……



【92】今朝有酒今朝醉

  日子一晃到了年尾,京城传来消息,开春两位叶家少爷就要赴京听候朝廷任命。陶陶刚去府里替叶猛拿了些东西,回来走到书房外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听得出是叶骐广在和叶猛商量什么事情,她不太方便进去,打算转身走开。

  刚转身迈了两步,忽然听见老爷在屋里对叶猛说:“猛儿,过完年……你该十八了,你和礼亲王家的婚事……”

  陶陶停下步子,愣了愣,听见叶猛在里面似乎沉默了一阵说道:“爹,这事儿等朝廷任命下来了再说不迟。”

  叶骐广似乎也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郡主的性子很不合你的心意,但现在礼亲王府那边很着紧,已经来人催促了几次了,恐怕……拖不了多久了。”

  叶猛截断爹的话,说道:“爹明知这是外公一手促成,也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还要强求我呢?再说……再说爹应该知道,和礼亲王扯上关系,叶府……”

  叶骐广叹了一声,“我知道。但他始终是你外公!是爹的恩师。这些年他和礼亲王之间的事……你应该明白这层关系是怎么也要维系下去的,否则你外公……皇上已经对他有了戒心,如果这时候两家因为儿女婚事问题弄得势成水火,恐怕对你外公更不利。相信你此前跟着世子殿下做事,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一些事情,你再考虑下吧。”

  叶猛沉默不语,良久只听叶骐广又道:“你和小三儿……最多我想办法让你外公同意你纳她为妾。”

  陶陶脑袋嗡地响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叶猛说了吗?什么时候说的?为什么都没告诉她一声?至少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

  屋里响起叶猛的声音:“爹……你知道了?”

  叶骐广似乎沉默了一阵说道:“就算你让你二娘瞒着我,你也别忘了你爹我是做什么的。这事儿我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娘而已。”

  屋里静了一阵,叶猛很认真地在说:“爹……我……我非陶陶不娶。”

  叶骐广好似很生气,声音有些低沉地怒道:“你真要这么任性?你大哥走后,你将自己锁进园子,回避你外公。我当什么都不知道,由着你这性子,但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答应替你去和你外公商议,已经是爹最大的让步了。这门亲事,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日子就定在开春后。郡主过门后,我不会管你如何待她,但你正妻这个位置,一定是留给她的。”

  叶猛似乎也有些火了,冲他爹大声说道:“我说过不娶就绝对不会娶。”

  里面传出一声巨响,不知是谁拍了桌子,但陶陶虽没看见,也知道估计是老爷。只听叶骐广低吼道:“猛儿,这几年我太放任你了。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听我的!除非你想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陶陶在门外听到脚步声,立马准备躲回柴房里,刚走了两步听见身后传来叶骐广的声音:“小三儿,你跟我到我书房去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陶陶唯有转过身应了声是,叶猛从房里跑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想到小三儿已经回来了,她到底听到了多少?爹叫她去他书房,会说些什么?

  叶骐广见到儿子出来,板着脸道:“你乖乖留在自己园子里,我有话私下和小三儿说。”

  叶猛皱了下眉,叶骐广脸色十分严厉,叶猛只好咬了下牙,走进书房里,临进门回头看了下小三儿的背影,心里很担忧。

  陶陶跟着叶骐广来到他的书房,叶骐广负手走到窗边,望着书房外的空地,沉沉叹了口气。陶陶一直低着头站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等着他出声。

  良久叶骐广转过身,看了看陶陶,脸上的怒气似乎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走到自己的书案边坐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小三儿说了声:“小三儿,谢谢你。”

  陶陶愣了一下,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谢谢。叶骐广看着她懵懂的样子,笑了一下,“你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对吗?”

  陶陶点点头,叶骐广无奈地摇了下头,“猛儿的性子很倔。从小被他大哥和我纵坏了!做事随心所欲,不喜欢人管着。因此自他大哥走后,我越发的感到无力,由着他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胡闹。但……他和礼亲王府郡主之间的婚事……”

  陶陶嗯了一声,应道:“我知道。”

  叶骐广看了看她,含笑说道:“自你来了以后,这孩子心宽了不少,这功劳,我是记着的,也知道他离不开你。你伺候了他这么久,猛儿这孩子也比较感性,对你……我想他是很喜欢你的。可是你要多替他想想他的难处,替我劝劝他。如果他再这样任性下去,恐怕对你对他都不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陶陶心口阻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能平静,他让她去劝叶猛娶伏柔郡主?那她该怎么办呢?想着,她眼里蓄满了泪水,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他的,或许……

  陶陶不知所措地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应叶骐广的话。只是一直强忍着,倔强地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流泪。两人沉默了好一阵,书房的门忽然被谁推开,一个人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扬声就说:“爹,我昨晚好似遗漏了点儿东西。”

  叶骐广见到进来的人,有些恼了,“畅儿,你怎么又不敲门?”

  叶畅嬉皮笑脸地跑到爹身边,在书案上胡乱地翻起了东西。叶骐广有些不耐烦了,但碍于自己儿子在面前,只好对陶陶说:“小三儿,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想好了告诉我。”

  陶陶应了声是,转身出了书房,叶畅还在屋子里四处找自己漏下的东西,屋里传来叶骐广教训儿子的声音:“成天丢三落四的,你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到我书房里?”

  陶陶走了几步,听到叶畅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应道:“啊!我记错了,好似忘在娘屋子里了。我去找找看。”

  叶骐广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声:“再让我见到你这样没收拾,小心你的屁股。”

  陶陶一个人走出大院,见到四下没人,才伸手擦了下眼里的泪水,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许流泪。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人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搂进怀里,“别哭!看着心疼。”

  陶陶抬起头,见到叶畅那张写满担忧的脸近在咫尺,她有些忍不住。叶畅拉着她,朝自己的园子走去,“跟我来!要哭也别在这里哭,否则被府里的人见到,传到大娘或爹耳朵里就麻烦了。”

  陶陶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叶畅拉着她,她也没挣扎,现在真的想有个人陪着自己。两人来到叶畅的园子,叶畅反手将园子大门关了起来,拉着陶陶走到自己的小石亭里。枕浓见到两人的模样,乖乖躲回了书房里。

  叶畅让陶陶坐下后,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伸手替她擦了下眼泪,低声说:“好了!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这里没人会再管你。”

  陶陶忍不住真的放声哭了起来,叶畅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陶陶哭了一阵,抬起头问:“你……你怎么来了?”她知道这货只怕不是真的去他爹书房找东西,是故意进去搅局的。

  叶畅笑着说:“没事干,在屋里呆不住,想出去溜达,刚走到府里的大院便见到爹带着你去书房。我……我在书房外面都听见了。”

  陶陶抹了下泪水,低下头,搅着自己的衣衫。叶畅沉默了一阵,问:“你……你打算怎么做?真的去劝二哥?”这丫头都哭成这样了,要她开口,她还不哭死啊?

  陶陶摇摇头,低声说:“不知道。”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叶猛怎么想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也想叶猛大声地说,非她不娶,但成亲不是两个人的事。将来她怎么面对叶骐广和大夫人?还有今天她也听见叶骐广说,如果叶猛执意,会影响他们的父子之情。叶猛真的狠得下这心吗?跟了他那么长的日子,知道他做什么事都先考虑叶府、考虑亲情。这不是给他出了个很大的难题吗?

  叶畅急得满脑子浆糊,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再惹她难过,犹豫一阵才问:“如果……如果爹非要二哥娶郡主,你……你怎么办?”

  陶陶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让她做叶猛的妾侍,她怎么都不可能接受的。如果真的没得选择,或许离开也不是件坏事。她忽然笑了笑,看着叶畅说:“三少爷,我想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叶畅见到她笑,也会心地笑了一下,“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陶陶幽幽地说:“其实我一直都想过小日子。我想替自己赎身,钱已经存够了,但还差点儿买地的。你……能不能……我会还给你的。”她一直都有两手准备,一早知道叶府和礼亲王府的婚约没那么容易解除,虽然和叶猛已经在一起,却也为自己打算过。

  叶畅愣愣的,茫然问道:“你……你要离开二哥?”那以后不是再难见到她了?

  陶陶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我只是为自己打算下而已。如果他……我也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叶畅一把捉住她的胳膊,急切的问:“你要去哪里?种田?回家?还是……还是……”

  陶陶见着他激动的样子,呆了一下,忽然噗地笑了出来,“三少爷,我还没走呢!”没到最后的关头,她怎么会放弃?她只是先计划好而已。



【93】反抗或是不反抗

  叶猛自小三儿跟了爹去他书房后,一直在自己的书房里走来走去,心里很担心,不知道爹会对小三儿说些什么,有点儿后悔刚才没跟过去。脑子里也不停回想着爹跟他说的话,伸手揉着头。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出去看看,就见到小三儿一个人走了进来。眼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他忙跑过去,将她搂进怀里,低下头小心地问:“爹……跟你说什么了?”

  陶陶摇摇头,笑了笑,“没事。”让她劝他娶别人,这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的,只能这样回答了吧?

  叶猛有些着急,烦躁地说:“怎么可能没事?没事你会哭成这个样子?”

  陶陶伸手抱着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一下,咬着嘴唇说:“真没事。老爷没说什么,只是……”

  叶猛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安抚着,“好了!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总之一切有我,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不会食言的。”这不是承诺,是他没办法喜欢她以外的女子,更何况是伏柔那样刁蛮的女子。

  两人亲热地搂了对方一阵,叶猛看不出小三儿有什么不开心,心里估摸着难道爹真没为难她?才低声说:“过了年,我会带着你上京,等朝廷的任命下来,你就随我上任去。我会解决婚约的问题,你别太担心。”

  陶陶嗯了一声,甜甜地腻在他怀里。就算他是安慰她,骗她都好,她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很在乎她的就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陶陶一如既往地笑着面对叶猛,不想他因为这件事太难做。两人也没太大的变化,叶骐广没再找儿子谈婚事的事情,叶猛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过完年,叶猛与叶畅启程上京,叶猛不想小三儿不开心,特地命人安排了一下,不打算住进外公的府邸。而是上京前,让叶畅托了书院昔日的同窗,在京里找了一处书院安置。

  四人安顿好住了两日,陶陶的信期到了,又疼得死去活来的。之前叶猛知道她的身子是因为信期的原因后,找过大夫给她看过,说是体寒,但吃了一段时间的中药只缓解了少许。趁着叶猛和叶畅出去有事,她一个人出了书院,想去街上找个大夫再看看,实在有些顶不住了。

  他们落脚的书院比较偏远,附近只有一条不算太繁华的小街,陶陶捂着肚子问了路人,找到附近最近的一处药房。刚进去便见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陶陶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肚子又疼得令她直冒冷汗,连视线都有点儿模糊。

  她走到坐堂的大夫跟前,无力地坐了下去,还没出声,就见到刚才那个有些面善的人看了她两眼,慌慌张张地拿了几包药跑了出去。陶陶没太在意,有气无力地对坐诊的大夫说:“大夫,我肚子好疼。”

  大夫伸手替她把了把脉,看着她愣了愣,含笑说道:“你这体寒的毛病,怕是不能断药,得治好才行,否则将来嫁了人,怕是无所出。”

  陶陶愣了下,有些着紧地问:“无所出?”那不就是现代医学上说的不孕症?难怪叶猛老是缠着她,她也没有怀孕的迹象,之前还一直担心着呢!

  大夫一边开药方,一边低声说着:“也不是必然的,只是你现在的身子,恐怕会有些影响。记得别断药,吃上一阵子应该会没事的。”

  陶陶哦了一声,现在只想解决疼的问题,那么长远的问题她还没想过呢!等大夫开好药方,她正要起身去抓药,身后一人忽然拿过她手里的方单,对她说:“我来吧。”

  陶陶转头见到枕浓在她身后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枕浓走到一边去抓药,陶陶捂着肚子走过去,低声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枕浓笑了笑,说:“二少爷出门前说你这几天可能会有些不适,让我多看着你一点儿,有什么就帮帮手。刚才在屋里收拾东西,见到你好似捂着肚子出来,所以就跟来看看了。”

  陶陶低下头,小心地问:“你……你都知道了?”

  枕浓点点头,“其实……你的事,我一早就听少爷说过了。从太山县回来后,他不怎么开心,在家喝醉了酒……所以……”

  陶陶很愧疚地说了声:“对不起。”她一直当枕浓是自己的好朋友,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一直没告诉他,现在觉得有点愧对朋友两个字。

  枕浓笑着说:“没关系,我知道的。”

  两人拿了药,枕浓扶着她准备回去,走在路上时,枕浓一直皱着眉头。陶陶见他似乎有心事,偏头问:“怎么了?”

  枕浓犹疑了一下说:“我刚才跟着你出来,在药房门口好像见到伏柔郡主身边的那个侍女,好似叫红裳的吧?不过她今天好像穿了一身男装。”

  陶陶愣了愣,一下想起刚才在药房见到的那个有些面善的人,枕浓不说她还没反应过来,经他这样一提,陶陶倒是想了起来。确实是很像红裳,可她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而且还要女扮男装。

  陶陶想不明白,肚子疼也懒得再想,转头对枕浓说:“兴许我们看错了也不一定。”

  枕浓嗯了一声,两人回到书院,枕浓忙着替陶陶褒药,陶陶被他扶回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喝过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外面传来叶猛和叶畅的说话声,叶畅似乎很生气地在说:“二哥,你打算怎么做?”

  叶猛冷笑了一声,“我正想不到怎么做,这倒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借口。”

  陶陶爬起身,扶着墙走到外面,发现天已经黑了,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两人。叶猛见到她出来,忙走过来扶着她,声音柔和了很多,“听枕浓说你下午不舒服,怎么不多休息下?起来做什么?”三弟在旁不好意思问得太明白,不过小三儿应该懂他话里的意思。

  陶陶笑了下,“没事。我……我好多了。下午枕浓替我煲了药!”

  叶猛还是不放心地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叶畅在旁见到两人恩爱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酸溜溜地说了句:“二哥和二嫂还真是恩爱得羡煞旁人哪。”

  陶陶噗地一笑,撅着嘴道:“谁是你二嫂了!”

  叶猛的脸瞬间黑黑的,这丫头居然到现在还死不认账。叶畅看着二哥的脸色,嘿嘿笑了两声,“恐怕指日可待了。”

  陶陶不知道这两兄弟在打什么哑谜,不想理会他们,站起身准备去看看枕浓在忙什么,需不需要她帮忙。叶猛一把拉住她,命令似的说:“坐下。”身子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那些琐事做什么?

  叶畅含笑摇了下头,转身准备出去,故意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二哥要再找个书童了。夜了,我去看看枕浓那臭小子在做什么,你们早点儿歇息吧。”说完就自顾自走了。

  等叶畅出门,叶猛才去关上了房门,转身走回小三儿身边,握起她的手说:“三弟说得对。看来我是该物色个人来伺候着了。”看着她一天为自己忙活,他真的很心疼。

  陶陶将头枕在他肩上,低声问:“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叶猛愣了下,应道:“不关你的事。”

  陶陶嘟了下嘴,“不说拉倒。”她还不乐意听呢。

  ***

  次日一大早,叶猛和叶畅有要事出门去了,最近忙着朝廷任命的事情,伏瑜也时常差人来找他们去商议一些事情,他们俩确实没多少闲暇,叶猛临出门只是吩咐枕浓,多多照顾下陶陶。

  两人走后,陶陶和枕浓收拾着各自的房间,陶陶有些腰酸背疼的,忙了一早上,两人准备休息下。他们住的园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没一阵,一群官差模样的人闯了进来,几人的目光在陶陶和枕浓身上徘徊了一阵,其中一人问道:“你们谁是叶二公子的书童?”

  陶陶不知发生什么事,但看着这群人似乎个个凶神恶煞,她忐忑地应道:“我。”

  那问话的人立刻对旁边几人说:“将他拿下。”

  枕浓一下挡在陶陶身前,忙问:“几位官爷,拿人也要有个理由吧?她究竟犯了什么事?”陶陶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就算两位少爷出门,他也时常和她一起做事,根本不可能犯事。

  那人哼了一声,说:“他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他自己知道。你若不想惹事上身,最好就别多管闲事。”说完几人便扑了上来,捉住陶陶的手就要将她带走。

  枕浓赶紧跑到几人面前,挡住去路,“你们这是干什么?如果说不出她犯了什么事,我是不会让你们带她走的。”

  领头的人阴沉沉地笑了两声,一把推开枕浓,枕浓没想到这人力气那么大,跌倒在一边的花坛上,撞了个结结实实。领头的人不屑地对他啐了一口,“不自量力。这京城还没我们捉不了的犯人。”说着对身后的人挥了下手,让他们将陶陶带走。

  枕浓爬起身拉住一人,却被那人踢了一脚,倒在地上半宿爬不起来。

  一伙人将陶陶带出书院,丢上一辆马车,很快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94】反抗或是不反抗

  陶陶被人带离书院后,一直在暗暗琢磨,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是谁要捉走她?叶猛知道吗?接下来该怎么办?直到马车停下,她被人从车里拎出来,才见到眼前似乎是个府衙。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将她押进里面,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正端坐在公堂之上,下面跪了一个人,陶陶这次没有眼拙了,一眼就认出这人便是昨天在药房里遇见的红裳。

  不过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女装,正跪在公堂之上掩面低泣。陶陶搞不清状况,只听堂上那官拍了下身前的惊堂木,扬声说道:“将犯人押上来。”

  陶陶被衙役推到在地,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心里却在想,她和红裳无冤无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搞错对象了,要么就是栽赃陷害,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但她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静观其变了。

  堂上的官看了看陶陶,转脸问一直低泣着的红裳:“你看清楚了,是他吗?”

  红裳幽怨地转过脸,看了看陶陶,对那官点了下头,“是……是的。”

  陶陶在心里冷笑一下,果然是栽赃陷害吧?可她招惹到她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过仔细想想,恐怕没那么简单,只怕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吧。这个人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谁。她就那么恨她?

  堂上那官没急着说话,眼睛不时看着外面,似乎在等什么人。陶陶冷笑着,她也想看看自己今天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没一会儿,大堂外传来脚步声,几个人走了进来。陶陶见到来人,睁大了眼睛,叶猛怎么会和伏柔郡主在一起?还有叶畅和伏柔的二哥。他们……

  叶家两兄弟见到陶陶均愣了下,叶猛皱着眉,却没出声,他现在也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三儿会被抓到这里来,从眼前的情形看,红裳应该是原告,小三儿的样子更像被告多一点。

  堂上的官见到几人,立刻起身对伏熙和伏柔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郡主,人已经带来了。你看……”

  伏柔好似很生气,瞪了小三儿一眼道:“既然都已经带来了,怎么还不动刑?”

  那官立刻叫人搬来几张椅子,让几人坐下,准备回堂上重新审理这件案子,刚拿起惊堂木,叶猛忽然站了起来,“慢着。即使要动刑,也该是问明案情之后依法判处,大人现在用刑是不是早了点儿?”

  官转眼看了看伏柔郡主,伏柔掩嘴笑了笑,但笑声却有点儿冷,“猛哥,我知道小三儿是你的人,一直很得你心意,但律法面前,岂能徇私?既然你想听个明白,那就让府尹大人先审吧。”她心中暗暗怒火中烧,这时候了,叶猛居然还袒护自己的书童,可见叶猛对他真不是一般的好。

  叶猛听到这话才坐了下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小三儿身上,显得有点儿揪心。可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他是怎么也不能随口替小三儿开脱的,心里却很清楚,这场戏怕是伏柔自己搞出来的。为今之计只能看她究竟给小三儿安了个什么罪名再做打算。

  堂上的官乃是京城的府尹,知道礼亲王家的人得罪不起,这时才拍下举了很久的惊堂木,摆出官威问陶陶:“堂下犯人,报上名来。”

  陶陶跪直了身子,行得正跪得也要正,很认真地回答道:“草民姓陶,单名一个陶字。”

  府尹肃然地续问:“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陶陶不卑不亢地摇了摇头:“草民不知。草民只知道自己严守律法,从未有过半分僭越。”

  府尹哼了一声,总算找到机会了,又拍了下惊堂木,冷冷说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装傻充愣?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的。”

  话音刚落,旁边两人同时站起身子,叶畅抢先吼道:“你这是判的什么案?难道想屈打成招?”

  叶猛见三弟已经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没出声,负手冷冷盯着府尹,直看得他有些微颤。府尹自己心里也明白,叶府和礼亲王府都得罪不起,虽然叶氏两兄弟刚刚被皇上点名准备启用,在朝里还没有什么势力可言,但叶猛背后的人可是当朝太师。

  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咽了一下,才陪笑着道:“两位叶公子说得是,是本官鲁莽了。因为心中气愤,所以有失分寸。”

  叶猛伸手拉了三弟一下,这始终是人家的地方,既然他已经收回成命,也无谓再生枝节。叶畅缀缀地甩了下袍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如果不是二哥拉着,真想冲过去揍那府尹一顿,看着小三儿受苦,他的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府尹见两人坐下,又看了伏柔郡主一眼,心里有些为难,他本想着讨下好,但没想到小小一个书童,居然能激起叶家这两兄弟的怒气。唯有转过头看着红裳,问:“既然陶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那就请红裳姑娘自己说吧。”虽然有点儿为难,也只好这样了。

  红裳一直在陶陶身边不停哭着,这会儿才吱吱唔唔地说:“昨天……昨天我身子有些不适,于是……于是去大夫那里抓药。在药房碰到了叶府的这个书童,前几次陪郡主和叶家二公子出游,他就对我暗地里心怀歪念。没想昨天……昨天从药房出来后,他居然一路尾随……还将我……”

  说着就哭了起来,“大人,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叶猛和叶畅同时愣了下,伏柔见到二人神色,嘴角冷冷地笑着。府尹不忍心再问下去,转头问陶陶:“你可知罪?毁人清白,按本朝律例,那可是要问斩的。”

  陶陶没有回答,心里一直不停笑着,原来这就是他们要栽赃的罪名?

  叶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扶起,转头冷冷看着府尹,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府尹大人是遭人蒙蔽啊!我的书童绝不可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府尹愣了下,忙道:“叶公子,这里是公堂,你还是注意下自己的言行比较好。”好歹他才是官吧?虽然他家有权有势,也不能这样目中无人啊。否则他颜面何存?

  叶猛非但没放开陶陶,还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转头问红裳:“你没有其他要告的了吧?”

  红裳见到叶猛眼里冰冷的目光,有些害怕,下意识地看了伏柔一眼。伏柔正咬牙切齿,没想叶猛居然毫不掩饰,光天化日之下,公堂之上居然搂着自己的书童,神色亲昵,全然不当礼教是一回事。

  红裳在她那里得不到指示,只能摇摇头,“没……没有了。”

  叶猛低下头,对陶陶笑了笑,低声说:“别怕!有我。”

  陶陶点了下头,心里暖暖的。叶猛这才转过身看着伏柔,眼里蓄满了怒气,“郡主,在下一直敬你是皇亲,身上流的是皇族的血脉,你父王又与我外祖父交情匪浅,百般忍让。但今日,叶某不会就这样算了,这公道一定要讨回。”

  伏柔不知他要说什么,只怕都是自己不想听的,立刻站起身说:“叶猛,你最好注意下你说话的态度,我可是你……”

  叶猛眯了下眼,确定小三儿已经站稳,才轻轻松开自己的手,负手走到她面前两尺的距离停下,“你想说,你礼亲王府和我叶府是有婚约的对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决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

  伏熙见妹妹被人这样当众奚落拒婚,有些怒了,站起身挡在妹妹前面,对叶猛说道:“叶二公子,家事怎么能在这里说?难道你想和我们撕破脸?”

  叶猛冷冷笑了笑,“好!那就说回案子。我书童即使昨日真的碰到了红裳姑娘,她也是抓了药之后就乖乖回了书院。并没有做出什么尾随,甚至玷污红裳姑娘清白的事。这点我有人证,我三弟的书童昨天一直陪着她,几乎寸步不离。她哪有时间犯案?”

  伏柔怒道:“难道就不可能是他们合伙骗你吗?”

  叶猛负手转过身,走到陶陶身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冷笑着道:“即使真如郡主你说的那样,她也不可能玷污红裳姑娘的清白。因为,她是女子!”叶猛故意将最后那句说得特别重,好像怕堂上的人都听不见似的。

  伏柔一下懵了,伏熙也神色惊异。叶畅站起身在他们身后笑道:“你们不知道吧?陶陶其实是女儿身。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有趣。”二哥一直不让陶陶以女装示人,本来是想拖到他上任,有了自己的官职,就不怕家里和太师反对了。没想却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奇功异效。

  伏柔仍不肯相信,瞪着叶猛怀里的陶陶,咬牙切齿地说:“你说我就信吗?我要验身!”几乎有些耍泼的感觉。她居然是个女子?而且叶猛对她如此亲昵,难道他们已经……

  叶猛看了看陶陶,柔声问:“小三儿,你介意让他们验明正身吗?”

  陶陶摇了下头,“不介意。”真金不怕火炼,只要有他陪着,她什么都不怕。

  伏柔看着叶猛对书童的神情,心中怒火怎么也平息不下来,明知道叶猛说的可能是真的,也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两人一口咬定,她也不想就此放过,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好。她看了一眼端坐在公堂上,被众人冷落一边的府尹,眼神暗示了一下,既然当事人自己都说可以验明正身,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她难堪。



【95】反抗或是不反抗

  府尹见到伏柔郡主的神色立刻会意,嗯哼一声,“那就命人即刻验明正身。”

  伏柔接着他的话就说:“我要在场。”

  府尹有点儿为难,“这……”衙门办案自然是找衙门里的女眷,可她身为郡主,恐怕不好阻拦。

  叶猛转脸看了她一眼,含笑挑眉,“好!不过既然这样,未免有失公允,我也会在场。”

  伏柔脸瞬间鸀了,盯着叶猛失声恼道:“你……你……”他居然不避嫌?是在告诉她,他们早有私情?

  叶猛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她是我书童,伺候我的日子也不短了。迟早我是会给她名分的,既然郡主执意要亲自验明,我陪着我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

  伏熙见妹妹受辱,十分生气,走到叶猛跟前怒道:“叶猛!你别欺人太甚。即使你想纳她为妾,怎可在我妹妹面前提这个妻字?”难道他不懂妻妾之分?妹妹才该是他的正妻,他居然在众人面前将书童的位置摆得比他妹妹还高,成何体统?难道要他妹妹为妾?

  叶猛看着他笑了笑,“对!是妻,不是妾。你听明白了?”

  伏熙没想他平日冷冷淡淡,却也知道进退,今天却好似要与两人真的撕破脸一样,想起之前的前账自己也愤愤难平,眯了下眼,“叶猛,你今天是想与我礼亲王府撇清关系吗?别忘了,你外祖父……”

  叶猛微微仰头,脸上带着一股傲气,冷哼一声,“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吧?难道二公子想家丑外扬?”

  伏熙气极:“你……你……”

  叶猛转脸看着伏柔,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森寒,淡然说着:“礼亲王府为什么急着要你出嫁?昨日你的侍女红裳为什么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抓药?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郡主身子真有不适,就该让你的表哥好好找人替你看看。何必这么劳师动众的来这公堂之上?难道郡主对这门亲事还抱有奢望?”

  伏柔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不确定地看了看陶陶,陶陶一脸茫然地看着叶猛。几人沉默了好一阵子,府尹嗯哼一声,提醒了下自己的存在,才问:“几位,这……这还验不验了?”

  伏柔哼了一声,“验!”即便无可挽回,她也不想看着他俩舒坦。

  叶猛伸手牵起陶陶,对她点了下头,“我陪你进去。”

  陶陶羞红了脸,低下头,“这……”

  叶猛也不等她回答,牵了她就走进后堂,伏柔不甘示弱,立马跟了进去。府尹赶紧命人去叫府里女眷,对这闹剧有点儿哭笑不得,却又都不敢得罪。

  没一阵,府尹安排来验身的女子走进后堂的厢房,见到里面的人行了个礼。叶猛找了张凳子坐下,对陶陶点了下头,要她安心。伏柔见到两人的神色,心里阻着口气,咬牙对陶陶说:“脱吧!”

  陶陶从怀里摸出几件身上的物品,伸手正欲解腰带,伏柔看着她刚掏出来的东西,忽然眼睛一亮。一把抓起一个做工精致的钱包和一枚玉佩,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忽然冷笑起来,声音带着些惊喜的味道。

  “这是什么?”伏柔象捡到宝一样,有些激动。

  叶猛站起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玉佩,怒道:“别动她的东西。”

  伏柔冷笑两声,“这玉佩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我大哥身上的贴身之物,是当年皇后赏赐给已经过世的礼亲王妃的,后来她离世时转送给了自己的爱儿。大哥从小就视若珍宝,从不离身。她怎么得来的?还有这钱袋子,从手工和用料看,应该是宫内的贡品,只有皇上和亲王才会拥有,以她这样低贱的身份怎么可能有这两样东西?还不是她偷来的?或者……出卖自己的美色……”

  没等她将话说完,叶猛怒不可揭地一巴掌扇了过去,“玉佩是你王兄亲手所赠,当时我也在场。”她居然如此侮辱小三儿,他实在有些忍无可忍。谁说男人不可以打女人?为了小三儿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伏柔捂着脸,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叶猛!你……你居然敢动手打我?”她好歹也是郡主的身份,有品有级,朝里的大臣都要给她三分颜色,他一个什么都还不是的人,居然敢以下犯上。

  既然要撕破脸,她也不想再对这人抱有丝毫奢望,傲气地扬起头,哼了一声,“你说是就是?难道不会是你想包庇自己的书童,故意替她作伪证?你现在求我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我今天可以让她没办法完好无损的踏出这衙门半步。”

  叶猛也很愤怒,低吼一声:“你……”如果她真要栽赃陷害,现在世子不在,没人替陶陶作证,他和三弟的身份恐怕真的不能算有力的证人。看来她是恼羞成怒,和他卯上了。”

  陶陶在旁看着两人的神情,早已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一旁坐下,淡然地说:“如果郡主真想动手,民女只能领了这责罚。不过……这玉佩是伏大哥亲手送给我的,他当时还对我说过一句话……”

  伏柔转过头,哼了一声,“什么话?”

  虽然不知道陶陶是怎么骗得她大哥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都相赠于她的,但如果能让她自己说错话也不错。大哥可是至今未娶,他居然将这贴身的物品送她,恐怕心思也不会单纯到哪里去。既然叶猛和她翻脸,她也想看看叶猛有多信这女扮男装的书童。

  陶陶笑了笑,“伏大哥说如果有人敢欺负我,就拿这玉佩给她看。然后大声告诉她,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伏柔愣了一下,大哥这话怕是在借陶陶的口警告自己,但她仍不甘心地说:“就算这玉佩是我大哥给你的护身符,那这钱袋呢?你怎么解释?莫不是你哪位情郎相赠?”

  叶猛忍无可忍,怒吼一声:“住口。”他也不知道小三儿身上怎么会有这个钱袋,之前也没见她拿出来用过,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心里有些着急,脸上却不动声色。

  陶陶看了下那个钱袋子,笑了笑,“这钱袋的来头可就更大了。恐怕郡主不物归原主的话,来日你一定会后悔的。”

  伏柔冷笑,“你说我就信吗?”以为她是吓大的?

  陶陶笑道:“信不信随你。这钱袋是我在路上救了一位老伯,他亲手相赠,还对我说过,如果遇到麻烦就去找他。只要拿出这个钱袋子,就会有人帮我。本来我也不知道老伯是谁,不过前些日子在太山县时,无意中知道了他的身份,恐怕连郡主都要尊称他一声皇伯父吧。”虽然这不是“丐帮长老”的原话,但应该足矣震慑她了吧?

  伏柔瞬间愣了愣,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带着几分威严的面容来,脸色有些铁青,难道是皇伯父贤亲王?她确实有点儿怕他,因为他对着她的时候从来没一张笑脸,和她说话也一直冷冷淡淡的。

  她回过神,吱吱唔唔地说:“你……你少拿我皇伯父骗我。他怎么会对你那么好?”从小她就想尽办法讨好这个皇伯父,可他却很少象对大哥那样对她。

  叶猛没想到陶陶会这么咄咄逼人,有些吃惊以外,更多的却是暗笑,他微微仰头,问伏柔:“既然郡主已经知道小三儿的东西都是谁给的,还望你物归原主,以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伏柔恨恨地将手里的钱袋子放到桌上,对着叶猛哼了一声:“叶猛!今日之辱,我迟早会还给你的。大家走着瞧!看你们能得意多久。”说着就转身朝外面跑去。

  叶猛在她身后笑问:“郡主,你不打算验明正身了?”

  陶陶在他身后嘟了下嘴,喃喃说道:“你……你真要我当众脱衣服啊?”

  叶猛含笑转头,“不是为了你的清白吗?”

  一旁立着的女眷掩嘴笑了笑,低声说:“奴婢告退。”

  等那女子走后,陶陶才呛了叶猛一句:“我还有清白吗?”

  叶猛含笑牵起她的手,“回去再说,有没有,咱俩一起琢磨琢磨。”

  陶陶一下甩开他的手,佯怒道:“你……无耻。”

  叶猛笑道:“已经习惯了,怎么办?”

  两人走到外间,伏熙和伏柔已经离开了,叶畅见到两人出来,对着他们笑了笑。三人这才拜别府尹,出门上了马车回书院,留下府尹一人在公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群人也太嚣张了吧?仗着各自家里在朝中的势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路上三人沉默着,陶陶忽然想起什么来,问:“你们怎么和郡主一起来的?”

  叶畅咳嗽两声,将目光飘向一边,低声道:“好酸。”这是未来二嫂在查二哥吗?

  叶猛轻笑一下,伸手拉过陶陶的,挑了挑眉,“今早原本世子殿下让我们去他府里一趟,说是有事商议,刚到礼亲王府,便遇到他兄妹二人出来。郡主兴许心中早打着如意算盘,想拖我来看这场好戏,正巧门房说殿下昨晚临时有事出门后未归,因此才跟她来了。没想……”没想居然是这场好戏,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呢?

  陶陶不确定地看了他两眼,低下头问:“你刚才在公堂上说什么昨天抓药,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是怎么回事啊?”她现在还糊涂着呢!但显然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事情。

  叶猛笑了笑,“总之你就安心等着做我的夫人吧!我和礼亲王府这门亲事,恐怕由不得他们不退亲了。”

  陶陶看了叶畅一眼,叶畅立刻扬了下头,装作什么都没见到,陶陶只好嘟嘴哼了一声。



【96】反抗或是不反抗

  回到书院,两兄弟似乎有些开心事,让了枕浓去买酒。叶猛缠着陶陶要她做几个小菜下酒,陶陶虽然不知道他们俩怎么那么开心,但看着两人兴致那么高,一个人去了膳房。

  枕浓买完酒回来,跑到膳房来帮手,陶陶想起他之前为了自己受了苦,关切地看了他几眼,低声问他:“你没受伤吧?”

  枕浓摇摇头,身上不过只有几处瘀伤而已,他有些愧疚地说:“刚才我送酒去给二少爷和少爷,听到他们正在说话,才知道是郡主派人来抓你的。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多嘴,你就不会受这苦了。”

  陶陶有些不明白,愣了愣,问:“你?”这事儿和他扯得上什么关系啊?伏柔郡主因为叶猛对她不满由来已久,怕是迟早都会有的事。

  枕浓望了下屋外,低声说:“昨天少爷回来,我将在药房见到红裳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想了一阵觉得事情有可疑,因此带了我去药房问了一下。原来……”

  陶陶睁大眼望着他,“原来什么?”

  枕浓又看了下屋外,声音更低了,怕被人听见似的,“原来红裳抓的药是安胎用的,因为很少有人到那间药房买这样名贵的药材,又很挑剔,所以抓药的人记得很清楚。后来少爷回来又和二少爷说了这事儿,两人说完议论了一阵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看似挺开心的。少爷昨晚无意中说了句,叶府和礼亲王府的这门婚事怕是要告吹了。”

  陶陶愣了下,一下想起叶猛在公堂上说的那席话,前后想了一遍,总算明白叶猛在说什么了。难道伏柔郡主和她表哥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可叶猛一点儿都不觉得面上无光吗?

  枕浓见她发愣,低声说:“陶陶,恭喜你。如果二少爷退了这门亲事,恐怕二少爷夫人的位置就该轮到你了。等你和二少爷成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

  陶陶想着心事,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忽然回过神,害羞地低下头,“你……你在说什么呢!”

  她现在的身子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生。即使真的退了这门亲,叶猛就能娶她了吗?叶骐广之前的话犹在耳边,他们的身份悬殊实在太大,即使没有伏柔郡主,指不定叶府也会另选他人。叶骐广和大夫人真的会接受她这样一个儿媳吗?只怕经过这事儿,她连回叶府的希望都没了。

  枕浓看着她满腹心事,忙接过她手里的锅铲,“还是我来吧。你去歇着吧!”

  陶陶哦了一声,走到门边,望着他们住的那间厢房,心里阻阻的。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菜啊!

  ***

  日子过了两个月,叶家两兄弟的任命迟迟没有下文,叶猛连续几天回来似乎有些愁眉不展,陶陶很担心,但他就是不肯提自己在外面遇到的事情。看着春天就快过了,陶陶提议找一日出去走走,想他能散散心。但叶猛似乎心不在焉的,含糊应了几句,就没了后续。

  两兄弟回来后,陶陶偷偷跑到叶畅房里,想从他口中打探下消息,没想这货也站在窗边儿愁眉深锁。枕浓对她摇了下头,好似在告诉她,别这时候撞上去。

  陶陶无奈,只好想着亲自下厨,让两个小祖宗开心点儿,于是拿了买菜的篮子,一个人去了市集。回来的路上经过一间酒肆,听见里面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之前太师和礼亲王似乎在朝堂因一事不和翻脸,连两家的儿女姻亲都解除了。”

  “这事儿早有耳闻,不过礼亲王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没几日便在早朝上向皇上自悔,而且顶证太师多年罪状,恐怕倪太师这次是自身难保了。”

  “可不是。听说皇上下旨命人彻查倪太师的案子,让他赋闲在家,闭门悔过呢。”

  “他的一众门生大多都被皇上下旨革职,现在暂时没事的只有直隶巡抚叶大人了。恐怕这秋后算账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所以说,人家怎么都是亲兄弟,就算做错,还有个做皇上的兄长在帮着,倪太师恐怕就只能做这替罪羊了。”

  陶陶惊了一下,急匆匆跑回书院,将篮子丢在门边儿就进了屋。叶猛正坐在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弄了壶酒,一个人闷闷地喝着。

  她走过去,一把拿下他手里的酒杯,有些生气地说:“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如果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回去看看?”

  叶猛愣了愣,嘴角牵起笑意,“小三儿,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陶陶很生气,气他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也气他这时候又开始借酒浇愁,她含着泪问:“你……你不说,难道外面的人就不会议论吗?是不是因为你不肯娶郡主,所以才弄成这样的?”

  叶猛滞了一下,伸手将她带进怀里,低下头问:“你都知道了?”

  陶陶点点头,叶猛牵强地笑了笑,“你怎么那么傻呢?他们怎么会为了这么小的事情翻脸?这事是因我而起,与你无关。”

  此前在太山县,他早已收罗了不少罪证,本来交给伏瑜是希望保住外公,但只怕是自己误信了他而已。他们始终是父子!礼亲王此时的作为,根本与两家亲事无关,他为求自保才将外公摆上台的。这些朝中的阴谋,又岂是一两件小事可以左右的?

  陶陶低声问:“那你怎么打算的?叶府……叶府会有事吗?”

  叶猛深深看着她,没回答她的问题,却问:“如果我真的有事,你会不会……”

  陶陶伸手捂住他的嘴,摇了下头,“我会陪着你的。”

  叶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蹭了蹭她的头,笑笑说:“你真傻。”

  陶陶抬起头,看着这张俊逸而深情的脸,问:“如果……如果你这时候娶伏柔为妻,会不会……”

  叶猛愣了下,有些生气地说:“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吗?我怎么可能娶她?就算叶府真有事,我也不会娶她为妻的。”

  陶陶枕着他的肩,心里却很担心,如果叶骐广真的出事,恐怕他和叶畅都不会好过。这事真的和伏瑜有关吗?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很正直的形象啊!但血浓于水,在亲情面前,也难免会动摇他吧?

  晚上,陶陶伺候叶猛歇息后,一个人坐在厅里,从怀里摸出那个玉佩,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中的钱袋。她该怎么做?真的能帮上他吗?之前在酒肆外听到的话,恐怕人家说得也不无道理,人家怎么说都是兄弟啊!

  叶猛在床上翻了下身,感觉身旁空空的,转头见到屋里亮着油灯,陶陶似乎一个人坐着。他皱了下眉,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她身后低声问:“怎么起来了?”

  陶陶赶紧将东西放回怀里,对他笑了笑,“我起来喝杯水,坐了一小会儿。”

  叶猛早已见到她的小动作,伸手一把将她抱起,放回床里,“不准胡思乱想了。这些事应该是我自己想的,你现在就乖乖地睡觉,否则我不轻饶你。”

  陶陶嗯了一声,闭上眼,唇上却传来叶猛的轻咬,“我好几天没和你亲热了。”

  陶陶睁开眼,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含了一下,叶猛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了两下,含笑说道:“又长大了不少呢!看来将来我们的孩子不会饿着了。”

  陶陶翻了下白眼,只怕不会饿着的人是他吧!看他现在就一副吃不饱的样子,这几天他一直闷闷不乐的,连之前晚晚缠着她做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是想到他刚才的话,她心里沉了一下,低声说:“万一……万一没有孩子呢?”

  叶猛瞪了她一眼,佯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会没有呢?最多我努力点儿。我还指望着你替我叶家开枝散叶呢!”

  说着他就开始动起手来,在陶陶脸上亲了几下,手不规矩地伸到密地,轻轻拨弄着。陶陶嗯了一声,叶猛在她耳边轻笑,“小坏蛋,又引诱我。”

  陶陶闭上眼,感受着他的轻抚,叶猛的身子开始有些热,他褪去碍事的衣服,压到她身上,又驾轻就熟地撩拨了一阵才将自己的坚挺,放了进去。陶陶迎合着他的律动,轻轻地喘着气。

  叶猛不停地吻着她,渐渐动作大了些,好似在发泄着一般,不停地进出着。陶陶睁眼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痴痴的。叶猛忽然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声说:“看着我干嘛?”

  陶陶噗地一笑,感情这匹狼还害羞了?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叶猛的动作大了不少,一把将她抱起,骑坐在自己腿上,动作一刻也没停下,嘴里不停说着:“小三儿……你真美……”

  陶陶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般问道:“你可以叫我一声名字吗?”怎么老小三儿小三儿的叫,讨厌死了。她可不是小三儿!她好想听他叫一声她的名字啊!

  叶猛忽然紧紧搂着她,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叫着:“陶陶……”

  陶陶甜甜地笑了一下,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真乖。”

  叶猛忽然用力顶了她一下,“你说什么?”这丫头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真是自己太宠了!

  陶陶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叶猛立马吻住她的唇,“小声点儿!”这园子里可不是他们两人啊!

  陶陶坏坏地笑着说:“你害怕?”

  叶猛将她放平在床上,又生机勃勃的开始抽动起来。陶陶嘟着嘴,“你……你刚才不是已经……”

  叶猛坏笑一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居然敢取笑他,他今晚可要好好惩治她一下了。

  陶陶不觉捂头,这家伙是想将这几天的份一并算上吗?天呐!怎么办?



【97】反抗或是不反抗

  一大早,叶猛神清气爽的和叶畅出了门,陶陶在屋里收拾了一下,偷偷跑到门外见枕浓还在忙活,蹑手蹑脚地就跑出了书院。在外面问了很多人,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她想找的那座府邸。

  府门外两头石制雄狮傲气地扬着头,红墙灰瓦,镶金的门匾上苍劲有力地书写着四个大字——“贤亲王府”。陶陶远远地站着,犹豫了好一阵,这才迈开步子朝府门走去。

  把守府门的不是一般的门房,个个都佩戴着一把长剑,像是侍卫。见到陶陶走过来,一人上前叫道:“贤亲王府,闲杂人等不要在此徘徊。速速离开!”

  陶陶从怀里摸出那个钱袋子,递给那个侍卫,低声说:“我……我是来找贤亲王的。”

  侍卫接过她手里的钱袋,端详了几眼,愣了下,对陶陶说:“你等着,我通报下。”

  陶陶点点头,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很忐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贤亲王他老人家还记不记得自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见她。但她真的想见见他,虽然人微言轻,但也有一线希望啊。

  过了好一阵子,那个侍卫才从里面出来,将钱袋递给陶陶,冷着张脸说:“世子殿下说了,贤亲王现在不在府里,让你改日再来。”

  陶陶接过钱袋,转身想离开,但一下又停住了脚步,会不会是贤亲王在府里,却不肯见她呢?一开始她就说了,她是来找贤亲王的,如果他不在府里,这侍卫应该一早告诉她啊?为什么拿了她的钱袋进去后才回来说他不在?

  陶陶转过身,看了两眼府门,一下跪在了阶梯之下。那侍卫愣了下,忙问:“姑娘,你这是干嘛?”

  陶陶伸手抹了下眼泪,“不见到他老人家,我是不会离开的。我……我跪到他肯见我为止。”

  侍卫忙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贤亲王不在府里,世子殿下让你改日再来。你……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陶陶也没办法,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叶府有事,叶猛可能也会受到牵连,她不想他出事的。以前那些电视不是都这样演的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就不信贤亲王那样和善的老人家,会真的不理不睬。

  侍卫正着急,府门旁停下一辆马车,一人从车里下来,见到门前的情景,声音带着几分怒气:“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忙向那人行礼,应道:“王爷,这……这姑娘说要见你,世子殿下让属下传话,说让她改日再来,没想这姑娘就……”

  陶陶听到声音,立马抬起头,果然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位“丐帮长老”,但他今天完全找不到当时的一点儿影子。贤亲王一身青色朝服,头戴朝冠,双手负在身后,脸色也红润了不少,见到陶陶眼睛忽然亮了下,哈哈笑着:“原来是小丫头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又来求老夫告御状的。”

  陶陶跪在地上没起来,低低地叫了声:“王爷。”

  贤亲王有些不乐意了,一边伸出手来扶她,一边说道:“怎么和老夫客气起来了?老夫就说穿了这身劳什子的朝服,身边的人就没一个贴心的了。”

  陶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还真是爱说笑啊!可他始终是亲王,她不过是人家府里的奴仆,还是不敢太放肆的。他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有了那张皮,她在他面前都不敢象之前一样了。从前当他是“丐帮长老”还可以胡言乱语,现在却要小心翼翼了。

  伏国易对侍卫示意了一下,侍卫退到门前,恭恭敬敬地站好。他这才对陶陶说:“来!到我府里坐坐,看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我的钱袋子给了你都快两年了吧?也没见你来找过我,这次是为什么呀?”

  陶陶低着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伏国易看了她两眼哈哈笑道:“不急,不急,随老夫进府再说。”

  陶陶跟在伏国易身后走进贤亲王府,内里比起之前见过的太师府大很多,但却没太师府奢华,四处的装潢除了雕工精细一些,用材似乎都比较素雅。着色很简单,却透着一股淡雅的古韵。她跟着贤亲王走了几个园子,来到一处书房,伏国易推门入内,这才转身对陶陶说:“小丫头,可别拘束啊!来,坐着说话。”

  陶陶忙摆手,有点儿惊慌地说:“王爷,民女不敢。”

  伏国易板着脸,佯怒道:“是不是知道老夫是亲王就不肯好好和我说话了?那老夫可会不高兴的。”

  陶陶见他似乎真的有些不高兴,这才说了声谢谢,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伏国易吩咐王府下人备茶,再送点儿小点来。等一切安排好,他转身走到上座,笑着问陶陶:“你找老夫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

  陶陶点点头,想了想才说:“我……我其实是夏城叶巡抚家二少爷的书童。”

  伏国易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听到这话爽朗地笑了几声,“老夫一早知道了。瑜儿从太山县赈灾回来,就将在那里遇到你的趣事都说给老夫听了。你来,该不会是说这个吧?”

  陶陶很犹豫,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开口提起叶猛的事,伏国易见到她的神色,笑了笑,“那让老夫猜猜看。你一定是为了你伺候的那个叶家小子来的吧?是他让你来的?”他一早听侄儿说过,他们俩似乎两情相悦,他听完还取笑过自己那个榆木脑袋的侄儿呢!

  陶陶忙摆手,“不……不是他让我来的。我来找您,他还不知道呢。”

  伏国易问:“你来,是为了他?”

  陶陶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全为了他。”

  伏国易一下来了兴致,“说说看。”这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陶陶思量了一阵才说:“王爷,您相信好人有好报吗?”

  伏国易点点头,“这是当然。”

  陶陶摇了下头,却说:“但很多好人都没得到好报呢!”

  伏国易很奇怪,问:“怎么说?”

  陶陶绕着弯子开始说起她在叶府的时候听到的一些关于叶骐广的事情,又说了叶猛和叶畅,最后才总结性的问了一句:“王爷觉得这样的人该因为别人做错事情而受到牵连吗?”

  伏国易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听出她的目的了,等她说完,才哈哈笑了两声,“陶陶啊!你要老夫说你什么好呢?老夫可是知道,这家人似乎对你不怎么好啊。且不说你那位二少爷,就拿叶骐广来说吧!和礼亲王府的婚约也是最近才解除的吧?如果你和你的少爷真是情投意合,他为什么不早点儿成人之美呢?”

  陶陶不知该怎么应答,叶骐广确实不想叶猛娶她为妻,至少之前他找她谈话的时候说得很明白。但她也知道他是逼于无奈,眼下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若不是两家婚事告吹,礼亲王怎会落井下石?

  伏国易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陶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国有国法,谁犯了律法,都应按律严处,如果行得正,又怕什么呢?你说对吧?”

  陶陶忽然抬起头,很认真的说:“但那些所谓的株连、连坐不是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吗?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良民,却因为别人犯错而被牵连,这样公平吗?而且相信王爷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下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仅仅因为他身边的人犯错,难道王爷就看着他一起陪葬吗?”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种话,指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但为了叶猛怎么都要试一次。

  伏国易愣了下,没想这丫头说起这些事情来头头是道的,虽然有些僭越了,他却没生气。反而看向陶陶的目光变得很深邃,良久才道:“有些事也不是老夫一个人说了可以算的。再说很多事情你也不了解啊!”

  陶陶点点头,看来的确是自己人微言轻了,他没治罪已经是对她网开一面了。她站起身对伏国易行了个礼,很有礼貌地说:“王爷,民女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民女……告辞了。”

  伏国易没出声,陶陶转身欲走,却听见他在身后咳嗽了两声,说道:“如果你想救你的少爷,也不是不可以的。老夫一向顾念亲情,如果有个象你这样的女儿来求老夫,说不定老夫会心软的。”

  陶陶愣了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要她去求他女儿来说情?可她又不认识她。伏国易在她身后笑了笑,才说:“在檀木县时,老夫就觉得你挺心善的。一直都想有个象你这样的女儿,如果你肯认老夫这个义父,兴许老夫会耳根子发软也说不定。”

  陶陶愣愣地转身,伏国易看着她笑了笑,“当然也不是没有要求的。做了我女儿以后,你就不可再与叶家那小子混在一起,我贤亲王的义女,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娶的。”

  陶陶回过神,忙道:“民女……只怕高攀不起。”

  伏国易含笑说道:“别这么快拒绝老夫啊!老夫给你时间想,你考虑清楚再来找老夫。”

  陶陶又对他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书房,伏国易命人送她出门。没一阵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他爹,摇了下头,“父王,你怕是想女儿想得连孩儿都不记得了吧?”

  伏国易笑了一下,没说话。来人笑笑说:“你真忍心拆散人家?如果……”

  伏国易笑道:“元儿,谁让你们几个臭小子只知道气我,从来没她这样贴心呢?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伏国易的女儿的!她值得本王这么做,懂吗?”

  在檀木县遇到这丫头的时候,就觉得有趣得紧,可惜那次是错过了。回来后又莫名其妙地老想起她的那些叮嘱,连酒都少喝了,心疼病也好了不少。伏瑜自太山县回来后,说起这孩子,倒是真勾起了他一些心思。今天她自己找上门后,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正义凌然,让他心痒痒啊!而且她的身份……

  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来老夫还得做点儿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贤亲王世子伏元看着自己父王的表情,顿时替刚走的那小丫头捏了把汗哪!父王这表情,只怕小丫头的日子不会安宁太久了。



【98】究竟该何去何从

  陶陶回到书院,叶猛两兄弟已经回来了,没见到陶陶,他正拿着本书在园子里毫无心思地走来走去。见到陶陶走进几人入住的小园子,立马朝她走了过去。有些焦急地问:“你去哪里了?”

  陶陶摇了下头,“没……我只是无聊,所以出去走了走。”

  叶猛有些微怒,“出去怎么不告诉枕浓一声?可知道我会担心你?”之前早已和伏柔郡主撕破脸,难保她不会对小三儿做什么。现在外公被皇上勒令在家静思己过,如果再被礼亲王府的人找到什么借口,可不会象上次那么轻易脱难。她怎么就不能让自己少担心一点儿呢?

  陶陶见他脸色不好,立马暖暖地笑着,“没事,我又没走多远,只不过是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儿。你不用太担心的。”

  叶猛见她神色有几分憔悴,不忍再责怪下去,伸手拉过她朝屋里走去。陶陶回到屋子后一直一声不吭地坐在桌子边儿,脑子里不停回想着之前贤亲王和她说过的话。

  叶猛发现她神色有异,走到她身边蹲下,握起她的手问:“你生我气了?”

  陶陶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没有。”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呢?虽然还是改不了他平时凶巴巴的样子,但她比谁都清楚,他是在关心她。

  再冷漠的人也有自己温情的一面,看不见他的这一面是因为这个人必定不是他最在乎的人。这个道理,她明白!

  叶猛见她似乎没什么了,这才叹了口气,低声说:“现在外公被皇上禁足府中思过,我……我已经不能象之前那样能护你周全了。所以你万事得小心,出门最好支会枕浓一声。有他在旁,我至少会安心点儿。别让我太担心好吗?”

  陶陶点点头,笑着说:“知道啦!不会让你再担心我的。”

  ***

  日子又过了近三个月,叶猛两兄弟的任命迟迟没有下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都不表露出来。太师年初被皇上责罚后,一直都没能再见上皇上一面,自然事情也不会有转机。

  这日叶猛和叶畅回来,似乎脸上都带着些焦虑。叶猛进屋后只对陶陶说:“收拾下,我们要回夏城。”

  陶陶见他神色不对,忙问:“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叶猛忽然笑了笑,扶着她的胳膊说道:“没事。现在皇上可能还在思量,我和三弟商议,觉得在京城逗留下去似乎也于事无补,不如早点回去,看看爹有没有什么好帮忙的。”

  陶陶点点头,犹疑着走到一边,开始收拾两人的东西。回府,不知道夏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之前叶猛和伏柔郡主闹翻,恐怕自己的事也已经传到了大夫人的耳朵里。之前叶骐广虽然没有为难她,可这次……

  但不管什么都好,只要叶猛心里有她,陶陶都不想放弃。几人踏上归程,叶猛和叶畅的情绪一直都很低靡,偶尔在路上停下休息,两兄弟也总是避开书童,在一旁窃窃私语。枕浓自然是被叶畅叫来看着陶陶的,陶陶也感觉到两兄弟似乎有很多事情不想她知道。

  经过两日的行程,四人回到叶府,刚进府门门房便去通知老爷和两位夫人。叶猛和叶畅也只吩咐二人的书童先回园子收拾,两兄弟径直去了爹的书房。

  陶陶回到叶猛的园子,略微收拾了下房间,又烧了一壶热水,才看着里面熟悉的景象,手扶在叶猛书房的门框上发起了呆。这段日子,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叶猛一天比一天深锁的愁眉,还有贤亲王的那番话。她不想攀龙附凤,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和叶猛在一起,她很开心,哪怕是他经常凶巴巴的唠叨她,她也觉得心里甜甜的。

  正发着呆,忽然见到叶猛从园子外进来,似乎怒气冲冲的。走到她面前才挤出点儿笑容,“怎么不进屋休息?路上奔波了两日,你不辛苦吗?”

  陶陶摇了摇头,叶猛伸手拨弄了下她的刘海,柔声道:“先进屋吧。”

  两人刚转身,大夫人便带着香荑走了进来,进到屋里,冷冷淡淡地对陶陶说:“小三儿,你出去下。我有话和猛儿说。”

  陶陶点了下头,忙出了房间。香荑没在屋里伺候,走到园子里,冷眼看了陶陶一眼,嘴里不咸不淡地说:“看不出你心机如此之深,连大夫人都没能察觉。不过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事,恐怕由不得你。”

  陶陶对她坦然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觉得自己是只什么凤凰。”

  香荑哼了一声才说:“也不知道你让二少爷喝了什么迷魂汤?哄得他服服帖帖,连老爷和大夫人替二少爷安排的婚事,他都能一口拒绝。不过如果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就该知道,老爷让你给二少爷做妾,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陶陶没说话,目光一直呆呆地看着园子里的花草,香荑瞥了她一眼,才说:“如果识趣的话,晚上就好好跟二少爷说说,让他答应了尚书家的这门亲事。否则你应该知道,闹大了,谁也捞不到好处。聘礼都已经送了过去,大婚的日子定在三月后,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比较妥当。”

  陶陶一下懵了,方才香荑提到叶猛的亲事,她还以为在说伏柔郡主的那件事情,没想叶府那么快就为叶猛安排了婚事吗?

  香荑见着她的脸色,冷笑了一下,才说:“尚书家这位千金相信会合二少爷的心意。之前那伏柔郡主,大夫人也知道确实让二少爷不开心。不过这次这位,可是澍国出了名的才女,不但才情横溢,容貌姣好,更难得的是气质出众,温婉可人,为人也不骄横。怎么也比你好上千倍百倍!只要二少爷见过,他不会不动心的。”

  陶陶不想这时候和她争拗,只哦了一声,香荑白了她一眼,又才说道:“太师的事情,大夫人至今不能释怀,如果还想在叶府待下去,你最好放聪明点儿。如果不是你令二少爷迷了心窍,他怎么会和礼亲王府闹得如此不可开交?连累太师受苦?”

  说到这儿,倪氏已经从书房里出来,脸色并不好看,走到两人身边,问香荑:“该说的都说了吗?”

  香荑对她点了下头,倪氏眼角都没对陶陶瞥上一眼,冷冷地说:“既然已经说了,那我们走吧!如果是个懂理的,就该知道怎么做。”

  说完头也不回地带了香荑出去,叶猛负手站在门边儿,等娘走远才从书房出来。走到陶陶面前,低下头说:“她们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这事儿我自会处理!”虽然知道娘必然说了些不好听的,但那始终是他娘,他也不好驳嘴。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婚事,而是爹……

  陶陶点了点头,准备回屋,园子里又进来一人,来人对叶猛行了个礼才说:“二少爷,二夫人想让陶陶去她房里,说是有话想和陶陶说说。”

  陶陶奇怪的转过身子,香菱已经许久不曾来过叶猛的园子了,这次来居然还是二夫人找她。叶猛负手点了下头,转身对陶陶说:“你去下吧。记住我的话,别不开心。”

  陶陶点点头,这才跟了香菱出去,一路香菱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陶陶一直在心里想着,二夫人找她又为什么呢?难道还是之前那番话?

  陶陶第一次来到二夫人的房里,屋里的一切都显得很淡雅,比起大夫人的房间,这里似乎很温馨。香菱带她入内时,二夫人正在一旁的书案边作画,见到二人进来才放下手里的笔。

  魏氏遣退屋里的人,一个都没留下,等房里只剩下陶陶和她,她才掩上房门,伸手拉了陶陶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坐吧。”

  陶陶没想魏氏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她坐下,她有些惶恐地说道:“我……小的站着就好。”

  魏氏笑了笑说:“在我这里,不用拘谨。”

  陶陶哦了一声,才侧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魏氏对她温婉地笑着,如同春日的微风,有些暖意,“相信你已经知道,老爷和姐姐为猛儿谈了一门亲事。你……有什么打算呢?”

  陶陶从刚才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就没平静过,脑子里也没理出一点儿头绪。究竟这次的安排又是为什么?如果之前和伏柔郡主的婚事是因为叶猛的外公之前和礼亲王的关系,这次难道也是同样的目的?

  魏氏见她不说话,笑了笑才说:“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这么突然?”

  陶陶点点头,魏氏道:“姐姐在气头上,将一切罪责都归咎在你身上,所以有些意气用事,虽然这样对你不太公平,但她为太师的事情确实愁了不少日子了。你们在京这些日子,她清减了不少,你要多多体谅她现在的心情。”

  陶陶应了声:“小的明白。”倪氏现在这么恨她,多半是因为之前叶猛和伏柔郡主闹僵的事,她早有心理准备了。

  魏氏见她还算明晓事理,才说:“我找你来,其实是老爷的意思,也是……也是为了畅儿和猛儿。”

  陶陶一下抬起头,这话什么意思?这事儿和叶畅那货又扯得上什么关系?

  魏氏看着陶陶一脸茫然,笑笑说:“畅儿的性子是任性了些,做事也没他二哥稳重。老爷和我也不是看不出,他……对你恐怕存了点儿心思。”

  陶陶更迷惑了,“二夫人,你的话小的听不太明白。”

  魏氏笑道:“猛儿恐怕……有些事也是逼于无奈,就象当年老爷……他是嫡子,很多事情老爷也很为难。如果你不想给猛儿做妾侍,老爷和我商量过了,不如……”

  陶陶意识到她要说什么,站起身摇着头说:“不!不可以。”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魏氏似乎并没生气,软言细语地说着:“我知道要你一时间接受也不太可能,不过你可以好好想想。女子不都想嫁个如意郎君吗?就畅儿对你,将来应该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我也问过畅儿了,他不介意你侍候过猛儿。但你执意跟着猛儿的话……恐怕姐姐那里……”

  陶陶心好乱,只低声说了句:“二夫人,小的……小的要回园子了。”

  魏氏没再留难,笑了笑说:“去吧,好好想想我给你说的。”

  陶陶转身出了魏氏的屋子,远远见到叶畅负手站在园子里的长廊下,见到她出来,对她笑了一下。



【99】究竟该何去何从

  陶陶心里憋着一口气,一直都没处发泄,见到这货,心里莫名地就想骂上他一顿。叶畅见到她脸上的神色一惊,瞥了下娘的房间,立马朝她走过来。

  陶陶很生气,有点儿迁怒地吼道:“叶畅——你……”

  叶畅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出了娘的园子,两人在府里飞快地跑过,到了叶畅的园子。这货二话不说就将门关了起来,还对陶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陶陶一下甩开他的手,也知道站在门边说话,怕隔墙有耳,怒气冲冲地走进这货的园子,一屁股坐在石亭里。叶畅往园子外张望了几眼,赶紧跟上陶陶的步子,到她跟前蹲下,托着脸一脸嬉笑。陶陶却笑不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才问:“你明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叫他不介意她伺候过叶猛?她才不要他可怜呢!

  叶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这事儿我们在京城已经接到消息,二哥急着回来就是想推掉这门婚事。大娘的想法我们很清楚,她恐怕是觉得二哥过于任性,又因为你和伏柔闹僵,所以才逼着爹给二哥订了这门姻亲,想驯服下二哥这脱缰野马的性子。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陶陶还是很生气,将脸撇到一边,不想看着他嘻嘻哈哈的表情。叶畅又故意挪到她面前,保持着刚才的礀势,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些,“陶陶,你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想和二哥在一起?”

  陶陶没出声,叶畅没生气,自顾自地说:“二哥现在满腹心思都在爹和他外公的事情上,你也知道很棘手,他不是不想强硬点儿,只是爹的事现在已经够他烦的了。他恐怕……”

  陶陶哼了一声,“这和你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叶畅笑了笑,“我是想逼二哥放下手里的事,带你离开叶府。如果不将他逼上绝路,他怎么放得下爹?”

  陶陶愣了一下,叶猛离开叶府,只怕叶骐广真会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她将前后的事情思量了一阵,才问:“这真是你的主意?”这货平时做事再没分寸,也懂得亲情,她开始有些怀疑。

  叶畅愣了下,眼神闪烁地说:“是啊!”

  陶陶越想越不对劲,叶骐广这些年虽然接触得不是很多,但上次和叶猛提纳她为妾的事情之后也没将这事告诉大夫人。恐怕都是纸包不住火了才告诉倪氏的,说明他其实也不想逼叶猛。但这次为什么做得这么决然?连聘礼都一早替他下了,丝毫没给叶猛转弯的余地。

  陶陶盯着叶畅,目光中带着少有的凶狠,“说!你们到底在玩儿什么?”

  叶畅惊了一下,半宿叹道:“女孩子还是不要这么精明的好。”

  陶陶仍死死看着他,叶畅不觉暗叹,这丫头跟着二哥太久,居然连二哥那套冷漠的表情都学了个似模似样,看得他都全身发寒。唯有低头认输,“其实在京城,我们就已经知道,爹恐怕……叶家现在就二哥和我两个已近成年的儿子。方才二哥生气走后,爹和我娘叫了我留下,说皇上这次似乎已经铁了心,或许会牵连甚大。二哥一向做事比我谨慎,又才华横溢,不想二哥……至少他有个可以离开叶府的借口,就是你。这样不会引起大娘怀疑,懂吗?”

  陶陶的心沉沉的,原来叶骐广已经做好这样的打算了吗?让叶猛走,和他没有丝毫关系,如此一来至少能保住一点叶家的血脉?可是如果叶猛知道了,他真的狠得下心吗?他会很难过吧?

  陶陶站起身,默默地朝园子外走去,叶畅在她身后叮嘱道:“爹没将这事告诉大娘和二哥,如果你……不如你劝二哥走吧!”

  陶陶回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怎么做了。”

  陶陶回到园子,看着叶猛一个人在树下,负手仰望着什么,似乎在想着很多烦心事。这种情形自太师被皇上责罚之后,已经是常景。陶陶站在园子里那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回想起他们从相识到现在那些开心的画面,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眼里热热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朝他走过去。叶猛听见脚步声回头对她笑了笑,陶陶忍住想跑过去抱着他的冲动,咬了下唇,“少爷,我有话和你说。”

  叶猛愣了下,快步走到她身边,皱着眉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二娘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不是让你不要难过吗?现在爹的事情很棘手,你再忍忍,过了这个坎儿,我一定会兑现我的诺言的。”她怎么又开口叫他少爷了?二娘一向为人温和,所以他才没那么担心的,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了?

  陶陶摇了下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伸手摸摸他的脸,嘴角含笑地说:“其实……我根本配不上你。”

  叶猛呆了一瞬,眼里注满了怒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陶陶苦笑一下,“人话啊!你听不懂吗?”

  叶猛只觉得她很不对劲,一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哀求道:“别说了!好吗?”他会心疼的。

  陶陶从他怀里退出来,转身朝屋里走去,叶猛看着她的背影闭了下眼,长舒一口气才跟进屋里。陶陶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包袱里拿出一叠银票,转身正好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叶猛。她将银票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低声说:“我想替自己赎身,我想去种田。”

  叶猛震在原地,好一阵子缓过神,走到她跟前,柔声说:“够了!我不想再听。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陶陶摇了摇头,“我意已决。”

  叶猛真生气了,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陶陶被他吻得有些疼了,一把推开他,强忍着泪水说:“我不想这么辛苦,求你放过我好吗?”

  叶猛几乎有些怒不可揭,她答应过今生不会离开他,不会再去种田,会一直陪着他的啊!怎么可以食言?他抓起桌上的银票,冰冷地向她陈述一个他原本永远都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实:“小三儿,很不幸!你爹当初签的是绝卖契,所以你这一世都是属于我的!”

  陶陶呆了一下,那份卖身契她是亲眼见着她爹签的,虽然她爹不认识字,可她却是看了个明明白白的。叶猛见她不解的神色,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房,拿出那张他收藏了很久的绝卖契,回到她面前,展开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会不识字对吧?”

  陶陶转眸看向那张绝卖契,上面的确白纸黑字地写着,叶猛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从此她与陶家没有丝毫关系。陶陶愣愣地问:“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叶猛咬着牙说:“那次你爹来叶府,我就已经和他立了这契约。”他从那时候就没想过放她走,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将自己的一颗心都给了她,可她却想离开他吗?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

  陶陶冷静了一下,咬咬自己的嘴唇,狠下心走过叶猛的身边,“我出去一下。”

  叶猛一把拉住她,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也很难受。但这亲我不会成的,我叶猛对你说过的每一句都是认真的。你就不能再为我忍忍?”

  陶陶忽然转过脸,冷冰冰的问:“忍?还要忍多久?老爷已经下了聘礼,婚期都定在了三月后,你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说过,我不会做你的妾侍,为什么你就不肯让我走呢?”

  叶猛还是不依不挠地伸出手抱着她,紧紧地不想放开。陶陶在他怀里心好痛,对他说出这些绝情的话,需要很大的勇气,正想挣扎时,忽然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好!你不想忍,我带你走。现在就离开叶府,我们去种田,做点儿小生意。相信以我的能力,养家糊口一定不是问题。”

  陶陶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可是如果这样,当有一天他知道了他爹的苦心,他会恨她吗?即使不会恨,也会内疚一辈子吧?这个时候叶府需要他们齐心协力,她怎么能那么自私?

  陶陶狠了下心,冷冰冰地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动动笔杆子。怎么种田?怎么维持生计?”

  叶猛咬着牙让自己平静,“我……我可以替人写信,再说力气不是可以练的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陶陶呵呵笑了笑,“等你狠得下心再来找我吧!钱,我会慢慢还你。”她听得出他的犹豫,他的心根本放不开这个家。

  叶猛真的怒了,他都如此软言细语的在哀求了,为什么她居然能这样铁石心肠?他一把抱起她,走向自己的房间。陶陶在他怀里挣扎着,可他似乎火头上,力气特别大,挣扎根本就于事无补。

  叶猛将她放到床上,禁锢在自己身下,低下头就含住她的嘴。陶陶正想开口骂他,他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在她嘴里辗转反复,似乎在霸道地告诉她,她只属于他。炙热的唇舌开始侵蚀着陶陶的意志,反复地在她的口中来回舔舐、吸吮。一种强烈的被侵略感充斥着陶陶的全身。

  “唔……”

  陶陶被他吻得快喘不过气,试图推开他的身子,可这种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的彻彻底底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烈。陶陶只觉得越来越没力,他的霸道仿佛燃尽了四周的空气,连她的呼吸都被他从身体里抽走,最后只剩下对他的臣服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陶陶以为自己快窒息的时候,忽然听见叶猛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别走,好吗?若是没有你,我和游魂有什么区别?”或许还不如游魂呢!

  陶陶忍不住哭了起来,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紧紧的。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残忍的啊!要知道在他身上割上一刀,等同于在自己身上割伤十刀啊!原来自己早已不能自拔了吗?



【100】书童翻身做主人

  陶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叶府大门的,天还没亮,他也还没从昨晚的歇斯底里中醒过来。她一个人在夏城的长街上游荡了很久,才去了驿站,找了辆进京的马车,脑子一片空白地靠在车璧上,回想着她和叶猛的点点滴滴。

  三日来一直好似丢了魂一般,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车把式将她送到贤亲王府的那条长街,因为马车不可随意停驻在王府门前,陶陶下车后走了好一阵子。

  来到府门前,又见到上次那个侍卫,侍卫一早认出了她,互相打过招呼,立马引了她进府。伏国易早已下朝,正在书房内和自己的儿子商议府里的一些事情,听到外面通传,立刻丢下手里的事情,让人领了陶陶进去。

  见到没精打采的陶陶,伏国易哈哈笑着:“小丫头今天怎么好似三魂不见七魄似的?谁欺负你了?告诉老夫,老夫替你主持公道。”

  陶陶抬起眼眸,看着那张笑脸,牵强地笑了笑,问:“王爷上次说的话,可还算数?”

  伏国易愣了一下,爽朗地笑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想通了?”

  陶陶点点头,伏国易很满意说:“好!这可是喜事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伏元在旁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两下头,父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丫头还真来找他了。估计叶府那小子得哭死吧?父王残忍起来还真不是一般恶人能比的!配得上那个贤字吗?

  伏国易对儿子使了个眼色,正色道:“还不去张罗你未来义妹的事?真是不长眼!”

  伏元这才对陶陶微微笑了一下,转身出了书房。伏国易在书房内不知是不是因为高兴,一直不停问着陶陶喜欢什么,陶陶随口应答着,心思却没在他的问话上。

  伏国易看着有些不高兴了,悻悻地说:“怎么?老夫的亲王府还比不上夏城的叶府吗?那臭小子有什么好?刚和我皇弟撇清关系,叶府立马就和尚书家订了亲。这样薄情寡义的人,你想他做什么?”

  说到这事儿,陶陶眼里泛起了泪花,伏国易看差点儿弄哭她,立马转了话题,“放心吧!老夫有了个宝贝女儿,心情很舒畅,明日早朝后就去替那小子家里求求情。”

  陶陶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这晚,伏国易特地命人做了许多好菜,又叫来自己的大儿子,让他好好认识下他得来不易的这个乖女儿。只是吃饭时,陶陶似乎食不知味,说话也没在檀木县那么有意思。

  伏国易有些不开心,耍起自己的王爷脾气来,“陶陶,你要是再这样愁眉苦脸的,我可要不高兴了。说不定明天就把正事儿给忘了。”

  伏元差点儿被饭噎着,跟了老子十几二十年了,也没见他这么上心过啊!人家家里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了他们家就成了女尊男卑了呢?而且这个女儿还是他出去不知道在哪里捡回来的。

  更令人发指的是,伏国易见到大儿子脸上吃醋的表情后,立马摆出老子的礀态,“我警告你们几个臭小子,谁要敢欺负她,我绝不会轻饶的。”

  这亲儿子瞬间有点儿错觉,难道陶陶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可父王说话,他又不敢驳嘴,唯有低下头继续扒着碗里的饭,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看来这贤亲王府要“改朝换代”了。那几个远在外省的弟弟,回来别不认识老爹啊!

  但他也知道父王盼女儿盼了好些年了,可偏偏王妃的肚子很争气,竟然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办法生出个女儿来。这可是父王多年的遗憾,没想出去捡了个便宜女儿,他还不当珍宝一样宠爱啊!看来在贤亲王府,这群做儿子的要跌价了!

  贤亲王将陶陶安置在王府一处幽静的小园子里,替她安排了几个婢女伺候着,刚安顿下来,陶陶就趴在窗边儿望着天上的月亮,开始想起自己的事情来。既然答应了贤亲王做这笼子里的金丝雀,她也要做一只开开心心的金丝雀。只要叶府的事情摆平了,她就无牵无挂了。叶猛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一定为了叶府的事情焦头烂额吧?

  一人走到她身后,轻声地说:“小姐,沐浴的水已经快弄好了,等下请您沐浴更衣吧。”

  陶陶转过脸,见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站在她身后,正对着她温婉地笑着。陶陶愣了愣,问:“你是王爷派来的?”

  女子点点头,“小姐以后就叫奴婢梅音吧!奴婢是王爷特地派来伺候小姐的。”

  陶陶只觉得自己现在还在懵懂中,从前都是她伺候叶猛,在现代也时常被病房里的病人“喝来唤去”,还没享受过这待遇。真有点儿不习惯!她对梅音笑了笑,“以后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我……我不习惯。你还是叫我陶陶好了。”

  梅音忙道:“奴婢可不敢。”

  陶陶笑着说:“什么敢不敢的?我不也是给人家做书童的?”

  梅音掩嘴笑了一下,她一早听说了眼前这个小姐的事情,没想她现在都答应做王爷的义女了,还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小姐,那是从前。现在你的身份可不一样了。王爷虽然还没正式认下你,但已经当了你是他亲生女儿一般。所以以后你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僭越的。”

  陶陶嘟了下嘴,“这么说做王爷的女儿一点意思都没有。”

  梅音噗地一笑,房外也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人走进屋子,四下望了望才说:“未来义妹,这里住下习惯吗?”

  陶陶吃饭时已经认识了贤亲王的这个儿子,听说还有几个,他们现在几乎在朝里都有官职,常驻省外,各自有自己的府邸,平时都很少回府里。只有眼前这位是长居在贤亲王府的,因为他是贤亲王的长子,也是世子。

  她立马从窗边下来,对伏元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殿下。”

  伏元伸手扶了一下,笑着说:“怎么还殿下殿下的叫啊?父王都开始张罗认义女的酒宴了,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了。”

  陶陶很吃惊,“认义女的酒宴?”她原本以为草草叫贤亲王一声义父就算完事了,没想他老人家真的还为她破费?

  伏元嘴角抽了两下,“你该不会以为父王就这么算了吧?”他好不容易捡个女儿回来,不闹腾一番,怎么可能尽兴?再说如果不正正式式的张扬下,眼前这丫头的身份怎么能让人看得上眼?父王可谓是用心良苦啊!良苦到他几个弟弟怕是都要嫉妒了。

  陶陶低下头,小声地说:“可不可以告诉王爷,不要那么铺张啊?”她离开叶猛,是为了他和他在乎的叶府,如果这样,岂不是会传到他耳朵里。她既然走了,就要走得干干净净,想避得远远的,最好他永远都听不到自己的消息。

  伏元眉毛跳了两下,“呃,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了豹子胆的话,自己去同他说吧。”老爷子现在可是在兴头上,谁去谁倒霉。他可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为。

  陶陶对对手指,“那……还是算了吧!”看来王爷他老人家性子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她要说错什么话,心思不是白费了?

  伏元这才说道:“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事儿的。父王说准备挑个黄道吉日,然后公开认下你这义女。即使将来没有什么品级,也是他贤亲王的女儿,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就是和咱贤亲王府过不去。”

  陶陶满头黑线,也就是说她也有权有势了?腰杆可以挺直了?差点儿就没问这未来王兄,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伏元笑了笑,说:“其实我们都知道父王喜欢女儿,所以以后我们几兄弟也会待你象亲妹妹一般。你不用太多礼!贤亲王府和别处不同,记住这点就是。”心里却在想着,未来义妹啊!你怕是要受苦了,滩上这样的义父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前世烧的香太多,惹怒了佛祖。作孽啊!

  陶陶越听越糊涂,伏元走后,梅音伺候她沐浴,陶陶有些不习惯,但也知道做下人的不易。两人呆了好一阵,陶陶才小心地问:“王爷脾气很坏吗?”

  梅音掩嘴,“小姐多住几日就知道了。”

  陶陶有点儿晕,但梅音不敢说,她也不好勉强,只是心里怪怪的。洗完澡,梅音给她穿了一身女装,又替她打理了一下头发。陶陶在大铜镜前看着自己这几年第一次穿女装,有点儿不习惯。尤其是从前在太山县她虽然也穿女装,但头发却没这么精心打理过。

  梅音给她戴上金步摇,陶陶甩了两下,叹道:“好重。”为什么这些人那么喜欢把这么沉重的东西放到头顶呢?简直活受罪。

  梅音在旁掩嘴笑着说:“小姐以后可要习惯啊!在府里可以随便点儿,但如果王爷要带你出去……嗯哼,恐怕你都得这样打扮。”

  陶陶惆怅地说:“还要出去?”

  梅音在心里暗笑,王爷只怕短期内都消停不下来吧!还是给小姐提个醒比较好。

  “是啊!王爷膝下无女,好不容易认下小姐,他一定会带着你去四处走走的。”

  陶陶捂头,难道是传说中的游街?她有点儿想逃跑的感觉,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出了狼窝就上了贼船呢?看来这辈子真的是八字没生好啊!

  只是等梅音去收拾东西的空当,陶陶在铜镜前看着那张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的脸,想起了远在夏城的小祖宗。他如果见到她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不认得自己了呢?

  陶陶低下头,摸摸小肚子,心里酸酸的。如果不是因为它,她也下不了这狠心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