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年头做书童需要掌握什么生存技能?
说白了就是三从四德!
少爷到哪都要跟“从”,
少爷命令都要服“从”,
少爷讲错都要盲“从”。
少爷骂人都要忍“得”,
少爷虐待都要顶“得”,
少爷上课都要等“得”,
少爷心事都要懂“得”。
没原则?有原则的听说都被少爷“处置”了,好不?
【1】你的名字叫小三
陶陶只觉得自己或许是后世欠了叶猛的太多债!当然前提是如果这是她的前世的话。否则怎么会在医院值班时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古装时代?还遇上一对无良的父母,遭受了人生第一次“重男轻女”的切身体验,被卖入了这叶府,替代她这一世的龙凤胎哥哥给这叶家二少爷做了小书童。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劳工处,否则她真的想去投诉。她是如假包换的童工啊!而且还是干着男人活的“伪哥”,这些还不算什么,关键在于她的二少爷叶猛还是个虐待狂!她从后一世家里的小公主瞬间变成了封建王朝中饱受折磨的小书童,虽然都有个小字,但待遇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睡得比少爷晚,起得比少爷早,做得比别人多,吃得比少爷少,除了要给他洗澡,还要陪他睡觉!关键是还不落好!这人生的起伏不要太大啊!如果不是她天生一副乐观性子,估计早就做了冤魂。
十二岁时,她就要贴身服侍他的饮食起居,毫无隐私可言,还要遭受“非人”的待遇,忍受他的喜怒无常。
十三岁时,他考试“不及格”,他把她关在柴房里一天一夜,说是她助威的声音不够大,触发不了他的灵感,因此造成的这“严重”的后果。
十四岁时,她和三少爷在花园儿里偶遇,三少爷给她讲了个笑话,她笑了几声,他便将她拖回房里,洗了两天的衣裳,从此还要她晚晚替他暖床,连三伏天他都不放过她。
十五岁时,她存够了银子想替自己赎身,终于可以不再忍受他的怪脾气,过过种田文里那些轻松惬意的小日子。因为他已经开始谈婚论嫁,终于不用她替他操心了,但他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一个不争的事实:“小三儿,很不幸!你爹当初签的是绝卖契,所以你这一世都是属于我的!”
就在她苦苦思索她究竟哪里得罪了穿越大神时,她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这一切的杯具,都是因为她的那个笑容、那句话:“少爷最可爱了!”
——————————华丽的分界线——————————
这个有点悲催的故事,还得从陶陶二十二岁那年说起。没错!是二十二岁!她领了护士资格两年了,因为勤劳,已经从生手成了科室里的一把手。她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因此凡被她护理过的病人,个个都说这丫头很棒!
嗯哼!回到正题上,后来她就在值班时心不甘情不愿地穿越了!不过人家也没问过她意见,总之一觉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身边呆着的人都是古装。
“哎呀!陶家媳妇儿,你真能生啊!一生就生俩!”这就是她听到的第一句古装戏台词,听起来挺喜庆的。
“不过……要是两大胖小子就好了!”听到的第二句台词她就注定被嫌弃了。
从听到第二句台词后,爹不疼、娘不爱地过了十二年,她跟她那早几分钟出世的哥哥相比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就是地底的泥。不过谁让她的名字叫陶陶呢?君子陶陶,取义诗经就是欢乐的意思。她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她要过穿越后种田的小日子,因为她家也有一亩三分地啊!
结果她那不成才的哥哥放牛时,家里的牛一时嘴馋,啃了大户人家的地,估计是那家地里的菜不对口味,临走还不忘践踏几脚,范围嘛!太广大了!为了还债,她就被那对从来没疼过她的“后”爹妈卖到了叶家。总算摆脱了“赔钱货”的名声,好歹为家里挣了第一笔钱吧!算算他们还了债,指不定一人还能置件新衣裳,料子还是上等的。
陶陶这一世长得挺水灵的,除了她是个赔钱货不招家里人待见外,她还是很讨别人家爹妈喜欢的,哪里去找这么可爱又勤快的小丫头啊!她觉得如果不是被卖到叶家,她一定能在古代找到个好人家的小伙子的。
这是她进叶家的第一天,还没领到自己具体的差事,正和几个一字排开的新家丁一起,被带到了这间书房,不过她是这帮人中最矮小的,所以站在了最末。先是老爷训话,再是大夫人教导,站得陶陶脚都麻了。大家正在凝听教诲呢!一个四岁大的臭小子就跑进来了,大夫人正在念家规,那小布点儿望着一排人傻笑。
陶陶觉得他笑得挺可爱的,从前做护士的善心又萌发出来了,于是对他露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但她不知道,她的一生就被这灿烂得快比得上外面阳光的笑容改变了,如果她知道的话,估计打死也不会笑了……
那小布点儿看见她笑,自己也咯咯笑了两声,跑过去就拉着陶陶的手往外面拖,蛮力还不小。叶家老爷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儿着自己手里的核雕,见到那小家伙胡闹,立刻十分威严地说了句:“飞儿,别胡闹。没见你大娘在训话吗?”
小布点儿见到叶家老爷那张吓人的脸,一下就瘪嘴了,一副似哭非哭的模样,眼睛里已经注满了泪花,眼看就要哭出来了。陶陶不忍心,哄道:“少爷最可爱了!”她可是看出这小布点儿的衣服不是普通料,肯定是家里的小少爷了。
话语声刚落,书房门外转进来一个小子,约莫十四、五岁大,负着对手,一张脸跟黑锅底似的。他看了陶陶两眼,转身便走到了大夫人身边,小声在大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又转过脸来看陶陶,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大夫人停下了训话,嗯哼两声说道:“二少爷那儿缺个书童,现在要从你们中间选一个去他房里。你们谁愿意去啊?”
没等这群新进府的家丁讨论,那负着双手的小子便指了指还被小布点儿拖着手的陶陶说道:“娘,我看就他吧!”
陶陶也没什么特别想发表的感言,总觉得这负着手的小子若是被她在后世遇到,一定忍不住手痒,不捏死他才怪。他穿着一身淡蓝色暗花锦袍,外面披着件同色鹤氅,眉毛浓浓的,眼睛大大的,鼻子也高高的,两片小嘴唇还红红嫩嫩的,头上简单地束了个马尾,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不过一点不象电视里的书生模样,看起来还挺有点儿古装帅公子范儿,但小小的身子居然透出点儿阳刚。
大夫人看了陶陶两眼,又扫了下那一排家丁,面带微笑,这才对着陶陶说:“那你跟二少爷走吧!”
陶陶应了声是,便跟着那装模作样,总是负着手的二少爷走了。踏出书房,遇到不少迎面而来的家奴,个个都对前面那二少爷恭恭敬敬的,脸上带着几分害怕的惊恐。他们走过去后,有人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的,这些都被机灵的陶陶看在眼里了。
她还隐约听见几句话……
“你看!又一个了。”
“之前那个呢?”
“谁知道啊!”
“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吧!”
……
陶陶偷偷看看前面那人的背影两眼,此时的二少爷比陶陶高出小半截身子,她的目光正好落在他笔直的后背上。进府前她可是打听过了,叶家有三个少爷,原本还有个大少爷,前两年不知为何,从书院回来时掉进河里淹死了。这二少爷现在其实是叶家的大少爷,但因为他与真正的大少爷都是大娘养的,所以府里为了纪念大少爷,还是叫他做二少爷。
叶家二少爷的名字叫叶猛,今年十五岁了,也正在他亲哥哥的那间书院读书,不过听说成绩不咋滴,看来是个皮孩子。其他的她还没打探到呢!但从刚才过去的那几个家奴的神色和之前叶猛的表情来看,这叶家二少爷一定不是个好伺候的主。陶陶觉得她的命自从回到了这万恶的封建王朝后,就一直是那茶桌上的杯具,而且洗都洗不干净啊!看来只有自己小心点儿了。
叶家其实挺有钱,也挺大家业的,至少在这方圆几百里是再找不出这样的大户了。叶老爷听说是朝廷的命官,从二品的巡抚。不然陶陶她爹娘怎么将她千里迢迢卖到这里来呢?因为价钱高呗!
陶陶跟着叶猛绕过几个回廊,到了他的小园子。陶陶跟在他身后东张西望,这个园子不算太大,但却很清净。但里面似乎没什么人气,除了她和叶猛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的说话声了。陶陶正好奇,一下撞在前面那人的后背上。
叶猛黑着脸转过身,皱着那对浓眉就发怒了:“小三儿!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陶陶奇怪了,他在和她说话吗?她左右看了两下,没发现传说中练过轻功的人,她确定他是在和她说话了。可是他怎么能叫她小三儿呢?这数字可不怎么好听,想想自己似乎没自我介绍,难怪他乱叫,是他从前书童的名字吗?她小心又小声地对自己做了个自我简介:“二少爷,小的叫陶陶。”
叶猛黑着脸看了她一阵,直看得她手都有点儿微微颤抖了,他才说:“我管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我第三个书童,所以以后就叫你小三儿了!”
这都什么道理啊!莫名其妙就被冠名了?而且仅仅因为她是伺候他的第三个书童,就要背上这样的“千古骂名”啊?不过陶陶仔细观察了一下,她打是打不过他的,为自己正名恐怕只会招来一顿臭骂,那就委曲求全吧!只要不是真的把她当小三儿就可以了。
叶猛见她没反驳,还算识相,转身就继续走了起来,背对着她的时候说了句:“这园子里就我一个人住,你晚上就睡我屋外边儿那张小床吧!”
于是陶陶与叶猛的同居生活就开始了……
【2】小强引发的血案
陶陶走进叶猛房间的时候,顿时就木然了。
他不该是叶府的少爷吗?怎么房间乱得跟二战战场似的?随地可以见到“兵荒马乱”啊!就没人来替他收拾下?其实她在关注屋里凌乱的时候,叶猛也背对着她嘴角有点抽搐。
还没等叶猛发话,陶陶就放下手里的包袱去开始收拾屋子了,她可不是真的那么顺从乖巧的,只是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了,总不能由着叶猛养“小强”吧?好歹这里也是她的栖身之所啊。想着那长着翅膀,浑身油光水滑的小“动物”,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陶陶可是最怕这个的。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也不知道叶猛这房间有多久没收拾了,陶陶刚捡起地上一张写了歪歪斜斜几个字的纸,便见到那“冤家”从陶陶脚下一下爬了过去。陶陶吓得立马尖叫起来,从前在家不小心见到一只,她可是在洗手间里足足呆了一下午才敢出去。
此时附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发泄心中恐惧的,最顺手的就是旁边站着的叶家二少爷了。她一下吊住他脖子,嘴里不停发出高亢的“海豚音”,眼睛紧闭,心跳起码达到了每分钟一百二十次,双脚还不敢着地,死死地夹着一根“柱子”。
好半天等她叫完,不停地喘着气,疏解完心中的恐惧,睁开眼便见到叶猛的脸与她恐怕只有一两寸的距离。此时他正板着脸,脸色比刚才还黑,那张粉嫩粉嫩的嘴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你还要吊多久?还不下去?”
陶陶觉得他现在比那蟑螂更可怕,也才发现,她居然那么大的力气。叶猛的脸估计已经因为缺氧有些泛红了,而她正吊着他的脖子,两条腿象猴子一样地攀着他。她相信,如果在现代,如果他们再大上几岁,他一定会立马叫非礼!
陶陶这才放开他的脖子,双脚总算着了地,他目光冰冷地问:“你怕蟑螂?”
陶陶怯生生地点了下头,叶猛也没再去看她,转身走向一张凳子,刚才那只害得陶陶突破了自己嗓音极限的罪魁祸首正偷偷地躲在下面,以为自己很安全。叶猛抬脚便将那只蟑螂处以了极刑,蹲下身子,伸手捻起一条蟑螂腿,站起来后,将它放到陶陶的眼前,脸色木然地说道:“死了。”
陶陶被吓得立刻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对着叶猛挥了两下,声音微颤地说:“拿走!拿走!快拿走。”
好一阵子没听见声音,她以为叶猛已经将那“小强”的尸身妥善处理了,刚睁开眼睛便见到那只已经连抽搐都没有了的“小强”仍在她眼前不到一尺的距离晃悠着。她忽然又飚了个高音,伸手打在叶猛的手腕上,那只悲催的“小强”就这样在它生命刚结束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留下了一条不算美丽的抛物线,妥妥地掉在了陶陶的脚下。
虽然它已经被残忍地杀害了,陶陶依然对它有着深深的恐惧,是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恐惧,因此她又“故技重施”地扑向了叶猛。叶猛闪躲不及,也没料到她这次居然“来势汹汹”,于是就在她扑向他的那一瞬间,两人一下倒在了地上。可陶陶很执着,根本没有想放开他的意思,而且跌倒有个垫背的,怎么也好过自己扑街吧?她还是抱着他不放,双腿还不忘了在他大腿上“摩擦”。
叶猛有些生气了,怒吼道:“够了!还不起来?”他有些不明白,一个小小的男子汉居然怕蟑螂能怕得这样有水准。
陶陶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袭击”了二少爷,满怀歉意地正要起身,叶猛以为她怕得不敢站起来了,正坐起身子,想推开陶陶。没想就这么两人定格了,因为阴差阳错,叶猛居然轻易地就夺走了陶陶这一世的初吻。
不过对于这个不期而来的初吻,两人的感受都不是那么甜蜜,要知道,这么“激烈”的吻,只有一个后果……
陶陶立马就捂着嘴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出了房间。叶猛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伸手很不自然地擦了下自己的嘴,发现手上有血迹,他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有点疼的嘴唇,确认伤口不是在自己嘴上,难道……
他又负着手走出房间,见到陶陶正在园子里摊着一只手,愣愣地看着什么。他走过去,发现她手心里居然“躺”着一颗牙齿。他嗯哼一声,发表了下自己作为大她几岁的“长者感言”:“还会长出来的。”
废话!这点常识对于做过护士的陶陶来说,肯定是有的,不就是小孩儿换牙吗?而且这可能是她最后换掉的一颗牙齿!他不就是不小心撞了她,扣在了她就要掉的那颗门牙上吗?但她心里还是有点气的,毕竟这“血光之灾”的始作俑者是他啊!怎么能一点儿歉意都没有的。虽然她是个小书童,但也不带这样欺负的吧?
她问:“刚才……刚才你怎么不拿开那只‘小强’?”她觉得他肯定是故意吓她的。
叶猛皱着他浓浓的眉毛,反问:“小强?”
陶陶一下想起了那只小“动物”的学名,说道:“蟑螂啊!”
叶猛脸淡淡的,看了她几秒,嘴角抽搐几下才说:“你是来伺候我的。为什么要我去丢掉它?那是你该做的事。”这家伙那么快就给蟑螂取名字了吗?难道想给它立碑?害怕它做游魂野鬼?
陶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命比草芥,哼了一声便走进了房间,又开始了刚才没做完的的事情,小心地避开了地上的“小强”陈尸处,不敢多看。叶猛转身望着她在房间里忙碌的背影,嘴角又微微扯动了两下,很快也跟了进去,这次他很聪明地远远站着了,免得万一有只“家属”在附近,他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书童小三儿会怕蟑螂,男子汉不该无所畏惧的吗?他就什么都不怕,除了……
陶陶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将那间“二战战场”打扫干净,桌子椅子都擦得贼亮贼亮的。她停下手里的活,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嘛!她始终不明白,她将来要伺候的这叶家二少爷究竟在府里是不是个失宠少年,为什么屋子能乱成这样,都没人来替他收拾。
叶猛背着手,站在她身后,见她已经将所有事情做完,才冷冰冰地说道:“该吃饭了,你去膳房把午饭拿来。”
陶陶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她立马将刚才擦屋子的脏水拎着带出了屋子,又奇怪了,怎么没人来叫二少爷吃饭?而且他还叫她去膳房拿饭过来吃?一家人不该是一起用午饭的吗?
叶猛一直给她的感觉都是怪怪的,但明显他的脾气不怎么好,她也无谓给自己找骂,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朝园子外面走去。在他们那帮新家丁进府时,已经有人带他们去熟悉了下府内的环境,陶陶也没有路痴的毛病,很快便找到了之前看过的那间膳房。
膳房里的伙头工一早就放了个篮子在旁边,见到她进来只是问了句:“你是来给二少爷拿午饭的?”眼里还带着几分怜惜。
陶陶点了下头,那伙头工便将篮子递到了她手上,叮嘱道:“上面一层是二少爷的饭菜,最下面那层才是你的。记住别搞错了!”
陶陶很认真地又点了下头,这才拎着篮子走出去,身后响起一声叹息,那伙头工还似乎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么俊俏的一个小家伙,怎么就被二少爷看上了呢?”颇有几分替她不值的感觉。
陶陶不明白他们怎么好似个个都对叶猛很有偏见,今早相处下来,他不过就是小样儿酷了点儿,说话语气冷了点儿,也没什么大毛病啊?
陶陶拎着那篮子食物在府里穿行时,遇上的人,看见那篮子,又看看她,眼神中都带着些奇怪的感觉,好似怜悯,又好似有几分恐惧,总之令陶陶很不安,走路的步子也慢了下来。难道篮子里装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虽然她也很好奇,但为了“顺利”完成“运送”食物的任务,她也没打开来看。
回到叶猛居住的那间小屋子时,叶猛已经坐在了吃饭的桌子旁,似乎在等着她手里的午饭。陶陶将篮子放在桌子上,才开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她打开篮子的时候,愣住了,里面的食物让她暗暗吞了两口口水。为什么那么多人害怕呢?这里面可全都是山珍海味啊!最差的也就是那只白斩鸡了。她确定,这二少爷绝对不是失宠被打入“冷宫”的!
她小心地将食物摆上台面,叶猛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眼里全是厌恶的神色。陶陶将最后一碟菜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问道:“没有青菜吗?”
陶陶看了下篮子,茫然地对他摇了下头。叶猛本已拿起了筷子,这会儿也不知发什么脾气,竟然将筷子重重丢在桌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叉着,问道:“你吃的是什么?”
陶陶看看篮子的最下层,说:“大白菜和馒头。”这府里下人的伙食还真不咋滴。
叶猛狠狠瞪了她一眼,命令似地说道:“拿出来!我要吃。还说没青菜!”
陶陶愣愣地看着他,蝇声说:“那……那是我的午饭。”
叶猛不耐烦了,“我说要吃就是要吃。你吃这些!记得不准剩!”
于是这日午饭,陶陶吃得再也吃不下了,幽怨地看了叶猛两眼,只见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本属于她的午餐……
【3】沐浴也能出点事
吃了叶猛的午餐,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陶陶原本以为自己的增肥计划一帆风顺,因为长期在家被当成赔钱货,她可好久没吃过山珍海味了,再说就她那古代的家庭条件也吃不起,瘦不拉几的,有点儿影响发育。但很快她便知道,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还是十分丰盛的那种。
吃完午饭,叶猛等陶陶收拾完餐桌上的东西,将碗碟、篮子送回了膳房。他便悠闲地坐在了书桌旁,装模作样地拿起书本,开始偷看陶陶做事,一副小监工的样子。这让陶陶很不自在,有双眼一直盯着你,你会舒服吗?她故意拿自己的背对着那个早已被她发现的偷窥者,只能使出从前在二十一世纪初初做护士时的伎俩,暗暗告诉自己,这只是她在古代从事的一种职业,职业的名称是书童。催眠自己……
叶猛发现小三儿做事的时候老是喜欢背对着他,这让他很不开心,“小三儿,过来替我磨墨,我要写字。”
陶陶不得不停下手里给她自己铺床的动作,走到二少爷的身边,端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倒了点儿清水在砚台里,拿起那黑乎乎的墨棒子开始研磨起来。叶猛放下手中的书,看看她手里的动作,又看看她的脸。陶陶的脸白白净净的,虽然只有十二岁,却带着点儿后现代的小清新,显得十分可爱。叶猛皱着眉,板着脸,不停地在研究着什么,可越看就越不高兴。
陶陶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看上去有点儿生气,但她可是很尽责的在做事情,只要不被他挑出什么毛病,她相信她的饭碗儿还是保得住的。
等叶猛拿起笔的时候,陶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叶猛沾了点儿墨汁,开始准备在自己身前的宣纸上写字。陶陶从前看那些穿越小说的时候可是知道,古人写的毛笔字可是很漂亮的,而且还很有风骨。她站在旁边,眼睛睁得大大地开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等着叶猛落笔。
叶猛提着笔,似乎“酝酿”了很久也没憋出一个字。没一阵放下笔,狠狠瞪了陶陶两眼:“你站在这里,让我怎么下笔?出去做你自己的事。”小三儿那双眼睛还能再睁大点儿吗?
陶陶哦了一声,低着头就离开了,不过还是回头准备偷看两眼,没想正好看见叶猛满脸怒意地盯着她的背影。她赶紧转回头,走到自己在外面的那间屋子,开始收拾她自己的床。陶陶一边做事一边小声地哼哼起了从前在现代唱的一些流行歌曲的调子。
终于铺好自己的床,看起来也挺温馨的,至少从今以后她有张床,有个地方栖身了。她快乐的拍了两下手,呼出一口气,转过身便吓得立马跌在了自己刚铺好的床里。叶猛正站在她刚才身后的位置,此时脸上表情怪异,他哼了一声又走回自己的书房,脸更黑了些。
陶陶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要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的脚步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轻,她刚转身就看见他的脸正盯着她,而且距离还只有两尺左右的距离,能不吓坏吗?难道那些人对她的怜悯眼神就为了这个?陶陶伸手摸着自己的小心肝,不停地长长舒气,看来得练练胆子了。
陶陶小心翼翼地“活”到了晚上,刚掌灯,叶猛就拿着本儿书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小三儿,去烧两桶水来,我要洗澡。”
陶陶挽起小袖子,跑进园子里的小柴房开始烧水。好在她来到这古代,前几年在家经过了“严格”的“地狱式”培训,生火烧水肯定不在话下的。她独自呆在里面,一个人又拿起了那吹火筒当了麦克风开始唱歌,这些年也有些思念从前在现代的日子,她以前可是她们护士站里最能歌善舞的,加上性格开朗,有点Q,很多护士前辈和病人都对她是特别喜爱。
叶猛从她走进柴房后便偷偷躲在了门外,听见里面又传出歌声,他有些咬牙切齿。这歌声挺好听的,但却没听过,他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好奇。直到里面传出小三儿倒水的声音,他才轻手轻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一本书,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没一会儿,陶陶拎着一桶水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放下水桶才走到叶猛的面前,低声问道:“二少爷,沐浴用的木桶在哪里?”
叶猛从书本里抬起头,面色十分难看,有些生气地说:“我沐浴都不用浴桶的!你提到园子里,我马上出来。”
陶陶唯有转身,又提着水桶走出去,将那桶水提到了园子里,一直在腹诽,她可是有几年的古代生活经验,洗澡不都用大木盆或者浴桶的吗?刚转身便见到叶猛已经脱了衣服,赤条条地就走了出来,此时他背对着屋里的烛火,但从暗影看来,他未“发育”全的身材超赞。陶陶从前做护士的时候虽然也见过不少男性特征,但还是对他有些不适应,要知道从前看的人都是躺着的,他可是生龙活虎地站在她面前,一点羞涩都没有的。她立马低下头朝柴房走去,总不能观摩别人洗澡吧?她可没这特别嗜好的。
谁知叶猛在她身后问道:“你去哪儿?还不过来给我搓背?”声音冷冰冰的。
陶陶后悔当年没找度娘了解古代书童的生活是怎样的,难道也包括了要替少爷搓背吗?不过她也不能未卜先知地去充实自己这方面的知识吧!唯有转身,低着头走到他跟前,叶猛已经光着屁股坐在了木凳子上,她抄起桶里的汗巾开始往他背上拧水,然后用毛巾在他背上不自在地搓了起来。
叶猛见到她生涩别扭的动作,好似在嫌弃他一般,心中更加不开心。他问:“你不脱衣服?”
陶陶惊了一下,她可是不能随便脱衣服的,不然她的身份可就败露了,陶陶应了句:“不脱,没事。”弄湿了,大不了换掉,脱了可就麻烦大了。虽然他这年纪不会觊觎未成年少女,但好歹也会发现她是个女的吧!他好像很不喜欢她,她还想暂时保住饭碗呢!她家将她卖到这么远,她即使要回去也要存够路费钱啊!只能忍。
叶猛见她不乐意,没再问,却觉得不是那么舒服,他说:“用手,汗巾不舒服。”
陶陶暗想,你舒服了,我就不舒服了。好吧!只有拿出自己职业护士的专业精神了,当他是她护理的病人。她的手碰到他有些结实的后背时,叶猛也感受到了她的触碰。他觉得这小三儿的手比从前小二和小一的手舒服多了,软软的,似乎还有些滑滑的。还没见他弄皂角呢!
叶猛享受地闭上了眼,坐在木凳子上等她给他搓背。她越搓,他越有些贪心,那小手滑得,不提多舒服了。他对她说:“搓完背,还有前面。”
陶陶在他身后嘴角抽搐,前面……
他不会要她洗他的下半身吧?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可要混饭吃,而且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子。即使他知道她是个女的,他那么丁点儿小的年纪,应该也不会胡思乱想吧?毛都没长齐呢!
叶猛觉得小三儿的手很滑,很舒服。他可很久没让人给他舒舒服服地洗过澡了!
陶陶准备洗前面的时候,在心里又对自己说了声,俺们是专业的护士,白衣天使!心比水晶还纯净透明。这才转到叶猛的前面,目光看着叶猛的下颌和胸前,他的线条还是挺令人觉得舒服的。
叶猛没在意,看着小三儿的脸上有几滴汗珠,挺可爱的。他愣愣地看着,忽然感觉自己身体的某处被一只滑嫩的小手捉住了,还前后动了几下。他的脸一下黑了,吼道:“谁……谁要你洗那里了?”
陶陶可是下了好大决心当他是从前的病人才下手的,他居然还吼她?他叫她洗前面不就包括了他那根东西吗?她已经很委屈了,为什么还要骂她?她也有些火了,有种被人耍的感觉,现在倒成了她主动“非礼”他了?一时有些憋气,她丢下手里的汗巾就朝屋里走去。
叶猛是叫小三儿洗下前面来着,但没让他洗那里啊!那么私密的地方,他怎么能让人乱动的?此时见他发气,他更有些气了。端起那桶水便将自己淋了个透湿,转身跑过去抓住小三儿的手,想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站着,他要好好教育下这新进府的臭小子。怎么能没规没距?
没想身上的皂角没冲干净,他拉住陶陶,陶陶又用力抽回手,两人一滑,一跌,陶陶重重倒在地上,叶猛又摔在了她身上。压得她快没气了,唇上更是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感觉。
陶陶睁大眼瞪着叶猛,叶猛也正瞪着她,两次了!一天之内两次了……
他居然又非礼她的唇,还赤裸裸地跌在她身上,她有些忍无可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抹嘴一边骂:“无耻!下流!”
叶猛也很气,她不缩手,他能跌到她身上?而且他也很无语,一连两次亲上自己的书童,虽然现下男风盛行,他也略有耳闻,略微懂得,但这不代表他会喜欢娘娘腔!这丫的太可恶了,他不会放过他的!
【4】二少爷不是好人
陶陶好不容易折腾完一天,终于都服侍那奇怪的叶家二少爷睡下了,偷偷地一个人在柴房里换了衣服,才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回想起这一日的经历,她是欲哭无泪啊!先是莫名其妙做了叶猛的书童,也不知道他当时看上了她哪一点。接着就被他“非礼”,还不幸因此掉了一颗牙,之后又被他吓了个半死。可是要在这古代生存,她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忍耐!为了她将来的种田小日子拼搏吧!
陶陶的性格就象她的名字一样乐观,很快便又在黑夜中展露出了自己的笑容,希望明天会更好吧!她闭上眼,开始酝酿起自己的瞌睡来,今天忙了一天,真的有点儿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二少爷临睡前不是说了吗?他明天可是要去书院的!
陶陶刚闭上眼,便听见屋里传来阴森森的说话声,很低沉,很朦胧,但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很令人毛骨悚然。陶陶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要……不要过来……不……放开我……我……我不是故意……”
二十一世纪的先进科学教育让陶陶深信,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但她的穿越经历又告诉她,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是她不能解释的。这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的微弱,却又十分令人胆寒。她仔细听了好一阵子,发现好像是二少爷的声音。
虽然他今天一天的作为令她有些不太喜欢这个装模作样的少爷,但他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陶陶起身,穿好自己的鞋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叶猛的房里。因为叶猛睡觉前特地叮嘱她要留一盏油灯,所以屋里还是昏黄可见的。
叶猛的床被几层纱帐阻隔着,她隐隐见到了床上的人似乎蜷成了一团。陶陶挽起纱帐,小心地叫着他:“二少爷、二少爷!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猛一头冷汗,眼睛闭得紧紧的,双手死死捏着他的被子边缘,可以看得出他很用力。陶陶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变得有些可怜,她坐到了床边儿,伸手去摇晃他的身子:“二少爷,二少爷醒醒。”
叶猛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勒得紧紧的,嘴里一直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陶陶被他勒得都快断气了,在他耳边有气无力地说道:“二少爷……你……你再不放开我。我……我死了,一定……一定会来找你的。”
叶猛一下睁开了眼睛,将陶陶猛地推开,恶狠狠地盯着她,眼里似乎露着凶光。陶陶看了他几眼,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棱角分明,那张从来不见笑容的脸上,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她起身走到一旁的脸盆架子边儿,拿起汗巾又走回床边,替他擦了几下汗珠。
叶猛眼里的目光柔和了少许,但仍带着怒意,看了她几眼冷冷说:“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去书院不可以迟到的。”
陶陶将汗巾放好,走到床边,见到他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表情似乎平静了不少,她才轻轻替他放下帐帘,转身走回自己的床边儿。
这一夜再没有什么动静,叶猛似乎也没再做噩梦。陶陶睡着后,一觉便睡到了天亮,听见园子里似乎有鸟叫的声音,她一下惊醒。还没给二少爷烧水呢!他应该快起床了吧?
陶陶睁开眼时,见到一张特写的俊脸就在眼前,她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差点儿又飙了高音,还好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嘴。那张脸,明显在她睁眼时正在仔细地研究着什么,见到她睁眼后,愣了一瞬,才换上冰冷的表情。
叶猛两片薄唇漠然地吐出一句话:“还不起身?做书童怎么可以比我还起得晚?”
陶陶平复了下心情,他刚才究竟在研究什么?但不管在研究什么,这种行为都很令人费解,难道他喜欢看人睡觉的样子?
叶猛直起身子,神色有些怪异,转身便走到了一旁坐下,对她说:“打盆冷水来吧!”
陶陶赶紧起身,穿着亵衣裤,鞋子都来不及套好就跑进了园子,打了盆冷水端进屋里,正准备替他拧汗巾。叶猛就打断了她:“先去换好衣服,替我梳下头发,一会儿拿上早饭,我在府门等你。”他可是快迟到了,只能这样安排了。
陶陶立马照办,今天怎么说也是她睡过头,她开始怀念从前有闹钟的日子。不过她也不是赖床专业户,主要是昨天太累,又加上被惊吓了几次,消耗了不少体力,因此才睡过头的。
陶陶替叶猛将那一头墨黑的发丝梳直束好后,才准备去拿二少爷的早饭,小脚还没踏出房门,便被叶猛叫住了:“背篓!”
陶陶立马背起昨晚替他收拾好的小背篓,就跑出了她和叶猛的房间,得快点儿去拿二少爷的早饭哪!饿着这小祖宗指不定接下来还有什么“非人”的待遇。她觉得叶猛是很记仇的,否则他不会大清早到她床边来吓她,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头,叶猛在铜镜前仔细打量了自己一阵,对这小三儿束的头发很满意,点了下头,才转身离开自己的屋子。马车已经在府门外等了很久了,他一早起来见到小三儿睡觉都带着笑容,他很好奇,不觉就看得忘记了时辰,再不快点,他可就要打破自己从无迟到的记录了。
陶陶到府门的时候,叶猛已经在马车里了,正抄着双手,端坐在里面,脸色淡淡的。她将东西放在马车边儿上,费力地爬了上去,刚坐好,摆好东西,叶猛就冷冰冰地对外面的车把式说:“走吧!”
车把式还没扬鞭,府门传来一声叫唤:“二哥,等我。”
没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便爬了上来,坐进马车后便开始抖落身上的尘土,他身后也跟了个小书童,和陶陶差不多的打扮。小书童见到陶陶的时候,眼里露出一丝惊讶,随即便变成了陶陶这两日见得最多的怜悯。
那先爬上车的少年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才抬头见到了陶陶,愣了一下,嘴角露出微扬的弧线,他问:“你是二哥新的书童?”
陶陶点了下头,叶猛冷漠地看了两人一眼,对外面的车把式说:“走吧!快迟到了。”车把式这才驱车慢慢跑起来。
陶陶打量着才上车的公子,他脸上始终带着点儿微微的笑容,陶陶可是事先了解过府里的人员架构,面前这叫着叶猛二哥的少年应该是叶猛的三弟叶畅。
果然那少年含笑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叶畅,今年十四岁,是叶家的三少爷。”
陶陶还以一个甜甜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说道:“小的叫陶陶,是二少爷的新书童。”
叶猛看着陶陶,有些生气,转头便打断了两人的话头:“三弟今日怎么这么早?为什么不坐自己的马车?”
叶畅嘿嘿笑了两声,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陶陶,应说:“前日回府时,我马车的车轮有点儿问题,还没修好。再说二哥的马车可比三弟的大多了,多挤两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叶猛没说话,黑着脸看了他一阵,见他目光一直在陶陶身上,伸手将陶陶拉近了自己一点。叶畅见到叶猛的动作在笑,并不介意。但车厢里因为叶猛的动作,气氛没了刚才的和谐。
陶陶一下想起叶猛还没吃早饭,从篮子里将伙头工放进去的一个大纸包拿出来,递到叶猛面前:“二少爷,你的早饭。”
叶猛瞄了她一眼,冰凉凉地说道:“是我们的。以后不要叫我什么二少爷,你是我的书童,应该叫我少爷。”
叶畅掩嘴偷笑,自言自语般说:“二哥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谁看了都害怕。难怪之前那两个……”
叶猛的脸更黑了些,恼怒地打断他的话:“三弟如果觉得这里太安静,你可以立马下车。我不介意你今天步行去书院的。”
叶畅立马收住了嘴,却仍是看着两人偷笑。陶陶不知道为什么两兄弟看上去象冤家似的,一边啃着自己的馒头,一边打量着两人。看来她收集的情报还不够多,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她得好好的了解了解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少爷,免得一不小心摔坏了自己刚弄来的饭碗,她赎身种田的小日子就完蛋了。
陶陶又看了看叶畅身边的小书童,他也正好奇地打量着她,眼里始终带着几分可怜她的神色。这不得不让陶陶觉得自己被叶猛要去他身边,是个悲剧的开始。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陶陶可是个会随遇而安的角色,而且也是个乐天派,无论这二少爷身边是龙潭虎穴,还是修罗炼狱,她都会让这里变成天堂的!谁叫她是陶陶呢?
陶陶一边吃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她没发现,叶猛专捡了馒头,没拿包子。小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目的地。叶猛率先站起身,朝马车外钻去。
陶陶正要起身跟上,叶畅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小心点儿,我二哥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陶陶很感激地对他点了下头,叶猛已经在外面黑着脸催促了:“小三儿,你在磨蹭什么?”于是她很快下了车……
【5】二少爷旷课回家
叶猛在学堂里听先生授课,陶陶和一帮贵族公子哥儿家里的书童在外间等候,他们的身份都是不能进入内堂的。这时所有的书童都分成了几拨,有偷偷躲在学堂窗户下听先生授课的,手里还拿着纸笔在记录着什么;也有在空地里三五成群闲聊的;更有几个活泼点儿的在一旁嬉闹,但声音都不敢太大;偶尔有一两个落单的,情形就和此时的陶陶差不多。
这帮书童里,陶陶唯一认识的就是自家三少爷叶畅的那个书童了,此时他正在一旁抬头望着树桠,不知道在看什么。陶陶小心地向他走去,耳边却传来了一些议论的声音。
“那面生的小书童是谁家的?”
“听说是叶家二少爷的新书童。”
“啊!不会吧!真可怜。长得还挺俊俏的!”
“哎!估计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一世才沦落到给他做书童吧!”
“人倒长得白白净净的,也不知道能看到几日。”
“……”
陶陶耳朵听着,却不去理会,不过心里对自己的命运更觉忐忑了些,他们说得叶猛好似恶魔似的,难不成叶猛真的有什么地方很可怕?
思虑间,她已经走到了叶畅的书童面前,低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叶畅的书童微微愣了一下,收回目光看向她,忙摇了下头:“没什么,只是在看树上的那个鸟巢。”
陶陶对他微微一笑,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和他怎样套近乎,她可是想多打探下叶猛和叶家的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陶陶说:“我叫陶陶,你呢?”其实在马车上她已经对叶畅介绍过自己了,只是害怕人家没记住,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场白不是?
叶畅的书童微微扯动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应道:“我叫枕浓。你的名字应该不叫陶陶吧?按二少爷的习惯,他应该叫你小三儿。”
这话说得陶陶嘴角微微抽了几下,原来叶猛还真有这毛病……
陶陶微微扬了下头,说到她莫名其妙被人排行老三这事儿她也有疑惑,小心翼翼地问:“二少爷之前的那两个书童不愿意服侍他?”
枕浓嘿嘿笑了两声说:“不是不愿意服侍他,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敢挑剔自己的主人?其实他们为什么没了,至今是个迷,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陶陶呆愣了一下,没了?什么意思?正在她疑惑不解地时候,枕浓忽然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你知道二少爷有许多怪癖吗?我在府里这些日子可是听说了一个传闻。”
陶陶回想起昨天与叶猛相处的情形,她也知道他有些奇怪的脾气,而且昨晚叶猛做梦的事情也有些令她疑惑,也故作神秘地问:“什么传闻?”
枕浓四下望了两眼,确定没人在他们附近,才对陶陶低声说道:“我也是听二夫人房里的奴婢们嚼舌根,说两年多以前府里原本有个大少爷,他掉进河里的时候,二少爷在他身边。以前二少爷不是这样的人,听说大少爷没出事以前他很爱笑的,自从大少爷死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就跟大少爷上身似的。有时候象大少爷,有时候又象二少爷从前的样子。总之他很不正常,府里没人敢进他的园子里去替他做事,而且他自己也不让人进去,除非是他允许的人。”
陶陶联想起昨天的事情,总算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叶猛是因为他大哥的死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他当时究竟看见了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创伤后遗症?
此时叶猛正坐在学堂里,耳里听着先生唠唠叨叨的讲诉,有些烦闷了,不觉有点儿走神,将头微微偏了一下,越过身边的窗棂看向外面的园子。他的目光定格在外面一颗榕树下时,见到了小三儿的身影,他正与三弟的书童似乎相谈甚欢。叶猛眉间的距离缩紧,发出几声磨牙的声音。看着园子外面那张笑脸,他有些恨恨的,那张笑脸的主人又笑了,就象他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可偏偏不是对着他!
叶猛忽然站起身,抓起桌上的文房四宝丢进旁边的背篓里,提着背篓走出了学堂。正在授课的先生拿着书本,微微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嘴角抽搐两下,继续摇头晃脑地念着一段诗词。
课堂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跑到窗边看好戏。
“你说叶猛会将他的新书童怎样?”
“有谁跟我赌,他这新书童不会活过一个月。”
“我看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吧!还一个月。”
“你们猜这次是怎么死?”
“上两个你知道怎么死的吗?尸体都没见到。”
课堂里只有一个人仍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角带着淡淡笑意。叶畅看着自己二哥跑出去的背影就一直没动过,似乎这并没影响到他听课的心情。
先生咳嗽两声,温文尔雅地说:“都回座位上坐好。”目光也不自觉地投向了门外,无奈地摇了两下头。
叶猛拎着背篓走出去的时候,陶陶还没察觉,正在与枕浓议论着叶猛的事情。没想一下小手就被一人拉住,拖着她便快步走出了书院的园子。陶陶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少爷,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二……少爷,放学了吗?”不对啊!古代上课都这样短暂的吗?不要太幸福啊!在古代做先生不是赚大发了?她是不是该考虑转行教书,不种田了?
叶猛忽然停下脚步,陶陶不小心又惯性般地撞到了他背上,只听他声音低沉地说道:“不上了!还有,我是你少爷,以后我不想再听见那个二字。”
陶陶愕然了,他就这样公然地逃课了?回去不怕被大夫人或者老爷责骂?
叶猛拖着她上了马车,吩咐车把式赶车回家,陶陶偷看了他两眼,发现他的脸很黑很黑。她小声提醒道:“少爷,三少爷没乘马车,他一会放学,怎么……怎么回家啊?”
叶猛猛然转脸,狠狠瞪着她,吓得陶陶后背立马一股凉气升起,简直比空调制冷还快。他看了她一阵才说:“他会有办法回家的,你不必替他操心。”
一路上,叶猛沉默地看着地面,偶尔也偷瞄小三儿两眼,他似乎在看着窗外的景色,嘴角带着甜甜的笑。他愣愣地看着他出神,自己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了几下。但看见小三儿转过脸时,他便将目光看向马车的车顶,似乎在刻意回避。
陶陶很奇怪叶猛为什么会看车顶,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车顶似乎并没什么值得观赏的。今天听枕浓说起叶猛的变化,她收回目光定格在了他身上,想看出点儿什么究竟。
叶猛目光抬了一阵,眼睛有些酸痛了才又偷偷看回小三儿,没想正好与他的目光撞上,他愣了一下掀起窗边的布帘,佯作观赏路边的景色。
回到叶猛的小园儿,一路上遇到不少的府中仆人,他们似乎对这二少爷无故旷课的情形早已习以为常,竟没有一个人露出惊异的神色,除了闪开一边,脸上均带着几分怯意。陶陶今日可是听了不少关于叶猛的事情,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怕他了。可是这个世上真有鬼吗?她不信。
但本着之前的战略,还是要弄明白她的这位少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样子,她还是希望有个人告诉她,究竟两年多前发生了什么事?
叶猛自回来以后就一个人呆在了书案边,叫陶陶去替他磨了墨,他便在那里写字。陶陶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偷偷打量叶猛,他似乎又变得很正常了。叶猛写累了,停下笔,看了下窗外,此时正是正午,他见到灿烂的阳光照射在窗棂上,在窗边的地上印下一片金黄色的微光。
他走出屋子,愣愣地站在阳光中,陶陶看了他背影两眼,走到他的书案边替他收拾起字帖。她忽然发现,他的字很奇怪,昨天居然没察觉。一张纸上写着不少字,但分明是两种字体,一种写得歪歪斜斜,另一种却写得非常工整有力。陶陶拿着纸,眉头皱起,难道他真的人格分裂?
叶猛正好从屋外走进来,看见自己书案边儿的小三儿,目光也很纠结。陶陶的余光瞥见了他,忙问:“这字……”
“丢了吧!”叶猛没等她问完便给了她答案,说完便自己走回房间里,呆在了床边儿看书。此后便一声不出,仿佛这间屋子里没这个人存在一般。
陶陶趁着去膳房拿吃的,故意问那伙头工:“大叔,你可知道,二少爷平日跟谁最熟?”
伙头工四下看了看,低声对陶陶说:“除了大夫人,就是他的乳娘晴妈妈了。”
陶陶也低声问道:“晴妈妈好相处吗?”心想大夫人自然是不敢去随便叨扰的,但万一这乳娘是那种容嬷嬷型的,她就不去给自己找麻烦了。
伙头工笑笑:“晴妈妈人挺慈祥的,就住在西厢那边,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请教她。”这小子挺上进的,还没见过谁对二少爷的事情那么细心的。
陶陶拎着篮子,说了声谢谢,这才走了出去,想着如果下午没事,她就去叨扰下这晴妈妈吧!她开始对叶猛有些好奇。
【6】都是关心惹的祸
吃完饭,陶陶收拾桌子的时候偷偷瞥了叶猛几眼,他正端着一杯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陶陶见他心情似乎还不错,至少他没皱眉头,她开始盘算起怎么向他提起要走开一阵的事情。
“少爷。”
“嗯?”
“这个……这个……”
叶猛抬起头瞄了她两眼,放下手里的杯子,漠然地问:“有什么事?说吧。”
陶陶挎起篮子,犹豫了一下,说:“没事。”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万一说出来他不同意就麻烦了,她可不想被他臭骂,饭碗儿要紧。
叶猛觉得这小子有话不说,吞吞吐吐,咳嗽两声说:“我要午睡,你该干嘛干嘛吧。最好离屋子远一点儿,别吵着我。”说完便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陶陶长长舒了口气,看来连天都帮她,她还没想好怎么向他请假呢!他就给了她这么好一个机会。陶陶挎着篮子走出了屋子,叶猛才从里屋的房门边儿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小三儿的背影,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
陶陶将篮子放回膳房后便一个人朝西厢走去。叶府很大,叶猛的小院儿在后方的一个角落,那边住的都是叶府的主人和主人的贴身近侍。西厢在前方左边比较偏僻的一处角落,主要是府上客人的安置之所。陶陶在府里走了好一阵子才看见一处院落的门匾上写着西厢两个字,她轻轻推开院门,见到几个身着府上下人服侍的婢女正在里面打扫。
陶陶含笑走过去,客气地问道:“几位姐姐,请问晴妈妈住在哪里啊?”
几位婢女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对她指了指一处厢房的所在,陶陶很有礼貌地谢过之后才转身朝那处厢房走去。身后传来几人的议论声……
“这是谁啊?你们见过吗?”
“听说二少爷新要了个书童去,不知是不是他。”
“找晴妈妈的,一定是了。”
“看来他也知道了二少爷的怪癖了。”
“可怜,看来活不了几天了。”
“小声点儿,别被他听见。大夫人……”
“……”
陶陶暗想,不想被她听见还说那么大声,这就是掩耳盗铃吗?她加快步子走到厢房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温柔的问话声:“谁啊?是香菱吗?”
陶陶扯了两下衣服,才应道:“晴妈妈在吗?我是二少爷的新书童,我叫陶陶。”
屋里传来脚步声,很轻,很慢。没一阵,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前站着个中年妇女,约莫三十出头,妆容十分淡雅,颇有古装美人的范儿,只是她的目光却没看着陶陶,显得有些空洞,眼珠只凝视着一个方向。她微微侧了下头,似乎在听着门边的动静,很快脸上了有点笑意,对着陶陶站的方向问道:“我就是晴妈妈,你是来找我的?”
陶陶看着她点了下头:“嗯。”这妇人还真年轻啊!与自己心里想的乳娘简直有天渊之别。
晴妈妈让出一点位置,仍是两眼大大地凝视着前方,含笑说道:“那就进来吧!”
陶陶走过她身边,晴妈妈的脸没转,对着外面的院子,直到陶陶走到里面,她才将门掩了起来。转过身后,才慢慢走到一张桌子旁,面带笑容地对陶陶说:“陶陶是吗?先坐下吧!”
陶陶一直在观察着她,不过从她的举动来看,她似乎眼睛很不好使,但又对这间屋子很熟悉。陶陶坐下后,晴妈妈也坐了下来,伸手摸着桌上的茶杯,陶陶见她眼睛不方便,立刻站起身说:“还是我来吧。”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一杯递到晴妈妈的手里,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晴妈妈端着水杯,对着陶陶的方向笑了笑:“真是个乖孩子。”
陶陶伸手拨弄着身前的水杯,不知道怎么开口,晴妈妈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好一阵没听见陶陶的声音。她才问:“我猜,你来找我,是想知道二少爷的事情。”
陶陶点点头:“嗯。”
晴妈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叹了声说道:“二少爷是个苦命的人。府里很多人都不了解他,其实他人很好的,从前对下人们也是不错的。可惜两年前……”说到这儿晴妈妈那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伸手替自己擦了下。
陶陶正等着她说下文,却听晴妈妈说:“这事儿,大夫人发过话,以后都不准府里的人再提了。”
她伸出手,摸索到陶陶的,轻轻拍了两下:“总之你记得二少爷是个好人,不会害你就是了。”
陶陶看着她,心想不会就这么完了了吧?她可是好不容易脱身来向她请教的!这答案听了跟没听有什么区别啊?她正想再问的时候,门轻轻被人推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婢女正站在门边儿,见到里面的情形一下就跑到了晴妈妈的身边焦急地问道:“晴妈妈,你怎么又哭了?”
晴妈妈拍拍那双扶在她肩上的手,安慰道:“香菱,没事的。”
那叫香菱的婢女看了陶陶两眼,重重哼了一声,指着陶陶就开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晴妈妈面前提起了二少爷吧?这两年晴妈妈为二少爷流的眼泪已经够多了,眼睛都哭瞎了,你居然还来扰她。”
陶陶也不知道原来晴妈妈的眼睛不好使,是因为二少爷啊!心里有些憋屈,但也很内疚,她可不是故意提起晴妈妈的伤心事的。
香菱似乎很生气,一把拉住陶陶的手,就往外拖:“你这书童,不在二少爷那里伺候着,却跑来扰晴妈妈。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二少爷,看他怎么罚你。”
陶陶被香菱拖着便出了厢房,晴妈妈在她们后面不停地制止着,可偏偏自己眼神儿不好,追不上啊!就这样陶陶被拖进了自己和叶猛的那个园子。她在那香菱身后叫着:“香菱姐姐,二少爷在睡觉呢!他吩咐过不可以有人进来打扰的。”
香菱似乎根本不听,拉着她往叶猛的小屋跑,陶陶的力气没她大,挣扎也是没用的。两人走进小屋的时候,叶猛正坐在小厅的茶桌旁拿着本书,见到二人进来,立马将书藏在了身后。
他咳嗽两声,冷冷问道:“香菱,我让你进这园子了吗?你不在乳娘身边好好伺候着,跑这里来干嘛?”
香菱和陶陶分别叫过他以后,香菱才带着些恼怒地说:“二少爷,大夫人让我好好照顾晴妈妈,可你的书童却去叨扰她。也不知道他对晴妈妈说了什么,晴妈妈又哭了。二少爷也知道晴妈妈的眼睛不能再哭了,他……他居然……”
叶猛的目光转到陶陶身上,冷冷地看着她,陶陶的后背又升起了一股凉意。只听叶猛说道:“香菱,你出去吧!没我的同意,别再进这园子了。回去记得对乳娘说我很好,让她别担心,等我病好了再去探她。”
香菱应了一声,站起身,对着陶陶哼了一下,立马便转身走了。陶陶站在叶猛面前,手足无措的,想着接下来恐怕自己的饭碗不保了吧!难道会象传言中那样被叶猛暗中处理掉?
叶猛站起身,拿出身后的书,丢在桌子上,走到小三儿面前,低下头看着他,好一阵才低沉着声音问道:“你干嘛那么多事?”
陶陶心里有些内疚的,小声应道:“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少爷你。”她的出发点可是好的,以后两人不是要在一起日夜相对吗?不了解他,怎么行呢?
叶猛十分漠然地看了她两眼,咬了下下唇:“想了解我,在我身边就好了。去打扰别人做什么?既然你那么想了解本少爷,那以后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别去。除非我让你去!”
陶陶哦了一声,叶猛拿起桌上的书,转身朝书房走了几步,停下后才背着手说:“那就罚你现在去柴房面壁思过,我没叫你回来,你可别自己跑回来。”
陶陶捏着双手,走出书房。叶猛这才转身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透出淡淡的忧伤,闭上眼,微微抬了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书房的书案边儿坐下。想起刚才小三儿说想了解他的那句话,他嘴角又微微扯动了两下。
这日到晚膳时,叶猛也没来叫陶陶,她的腿都站得快不是自己的了。心里一直不停回忆着之前晴妈妈说的话,她说叶猛是好人,可怎么看都不像啊!他成天凶巴巴的,还板着张脸,而且还罚她面壁思过一下午,总之体罚什么的最讨厌了!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要混口饭吃,存点钱去过种田小日子,她才不想忍他呢!从前护理过的病人也不少,但没护理过神经科的,没经验呀!果然实践才能总结出经验啊!
柴房外,叶猛也捧着本书直挺挺地站着看了一下午,偶尔会透过门缝看看里面的那个小书童,他一直都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的。他知道今天这事儿也不全怪他,但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他也好想早点结束啊!只是大夫说的药究竟是什么药呢?
思虑间,叶猛又看了一眼里面,见小三儿似乎腿麻了,正双脚互相蹭来蹭去,这才推开门,冷冷说道:“我饿了。去拿饭菜吧!”
陶陶如获大赦,立马便甩了两下小腿儿,跑出了柴房。外面的空气真清新啊!夕阳洒在小园子的竹林小道上,金黄金黄的,她终于又自由了。陶陶又回来了……
【7】一场尴尬的误会
这晚吃饭时,叶猛再没摆什么少爷架子,叫了小三儿在他身边坐下,和他一起吃晚饭。叶猛还是喜欢吃小三儿的饭菜,总是将他的东西分一半给自己,两人合伙将一桌饭菜吃了个精光。
吃饭时,陶陶偶尔会看上叶猛两眼,他静静地吃着东西,还是不太想说话。
吃完晚饭,陶陶收拾桌子的时候,叶猛走到一旁喝着水,似有似无地说:“等下忙完,你就替我烧水洗澡吧!”
陶陶一下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愣了一瞬,叶猛抬眼瞟了她一眼,没出声。事情摆在那里,总是要做的,这是她的职业啊!因此她只能被迫敬业了。
陶陶拎着篮子,蹦蹦跳跳的就去了膳房还盘子,半路遇到三少爷的书童枕浓,一下想起白天自家少爷逃课的事情,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先生责罚。她可是从前看电视的时候知道一点儿,如果学生犯错,先生可是要用戒尺什么的打手心的。有点替叶猛担心,忙跑过去问枕浓:“枕浓,今天二少爷逃课,先生生气了吗?”
枕浓白了她一眼,还没说话,身后便响起了一人的声音:“二哥逃课是常事了,先生早习惯了。他只要心情不好就会自己回家,若是每次都生气,还不被他气死啊?”
陶陶听见是叶畅的声音,忙回头看着他叫了声:“三少爷。”
叶畅脸上仍旧带着微微的笑容,显得非常平易近人,他看了陶陶两眼以后,皱着眉头问她:“今天……我二哥没对你做什么吧?”
陶陶愣愣地看着他:“做什么?”
叶畅瞬间有点吃惊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他说:“没什么。你这是要去膳房还篮子?”
陶陶点点头,叶畅对她笑笑:“去吧!”
陶陶转身以后,心里一直在嘀咕,叶猛会对她做什么?叶畅在她身后,笑容渐渐消散,看着她的背影似乎在想着什么。好一阵子才问枕浓:“你说二哥怎么没罚他?”
枕浓摇了下头,也看着陶陶的背影应道:“不知道。二少爷难道转性了?”
叶畅呵呵笑了两声,低声说道:“等下你去看看。”枕浓点了下头,两人就转身拐进了旁边的园子,却没走远。
陶陶提着篮子走进膳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精神大好,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对一旁做事的伙头工问道:“大叔,你在烤红薯吗?”她可是在现代和从前古代的家都好这一口的。
伙头工点点头,赞道:“你小子鼻子可真灵啊!要来一个吗?”
陶陶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吞了口口水,忙摆手:“晚上吃得太多,还没消化呢!”她今晚可是吃了不少叶猛的菜,叶猛不准她剩的,哪还有肚子消化这人间极品啊!不觉有些悻悻的。
伙头工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问:“消化?”这小子还真好养,每天给仆人的饭菜可都是他做的,他都嫌少,他还说吃饱了?
陶陶嘿嘿笑了两声忙解释:“我家乡的语言,就是说肚子吃得太撑,还没饿。”
伙头工大叔哈哈放声笑了几下,想想,从旁边的竹篮子里掏出两个生红薯递给陶陶:“喏,拿去!晚上饿了自己烤着吃。如果你喜欢,可以来找我要,这东西不值钱,要多少有多少。”这孩子虽然好养,但晚上陪着二少爷读书总会饿的吧!反正红薯多的是。
陶陶感激地接过红薯,对他点了点头,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谢过伙头工便捧着两个红薯回了园子。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柴房,将红薯放到灶下,就开始替叶猛烧水了。
热水烧好,陶陶挽起袖子,露出两只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将水装进木桶,提到园子里才进屋去叫叶猛洗澡。没一阵他又光着个身子走了出来,坐在板凳上,陶陶很自觉地就开始给他搓背。叶猛闭上眼低声说:“只搓上半身。”
陶陶在他身后耸了下鼻子,心想,谁愿意替你洗下半身了?昨天不是以为你有需要吗?我还不乐意呢!
两人专心地洗着澡,陶陶拖起叶猛的手,刚放上些皂角,在替他仔细地清洗。叶猛微微转过头,借着屋内透出的微弱光线看着小三儿。忽然前面的竹林子里闪过一个白色的人影,叶猛一下站起身。
陶陶正蹲着,一点防备都没有,某样东西便清晰地展现在了眼前。叶猛那声谁还没问出来,陶陶就生气了,站起身怒道:“你……你什么意思?”简直就是暴露狂,有木有?
叶猛看着小三儿愤怒的脸,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为他站起来的时候吓到他了,微微蹙了下眉,喉咙里卡着三个字,就是说不出。
陶陶见他表情怪异,似乎在吞口水,向后退了一步,嘴里说着:“你……你别过来。”
谁知叶猛不听她的阻止,向前跨了一步,脚上还带着皂角的水,一下杯具又重演了,他扑在她身上,两人瞬间倒地。叶猛压得陶陶差点就一命呜呼!
陶陶在他身下挣扎,大声嚷道:“你……你想干什么?”
叶猛本想起身,但身上太滑,手刚用上力,被小三儿碰了一下,他又一下压了下去,嘴不偏不倚地覆上了他的。两人眼睛瞬间睁大,第三次了……
叶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胸口不断的起伏,一副气得快爆血管的样子。谁知小三儿站稳以后,对他发起脾气,将手中的汗巾啪的一声带着水打在他肩上,怒道:“我不给你洗澡了。”
叶猛一把拉住他,两眼怒火熊熊,他居然恶人先告状。他也生气地说道:“要不是你乱动,会这样吗?”他才没有断袖之癖呢!他得好好替自己解释下。
陶陶才不信他的鬼话,哼了一声,拿出新证据来:“洗得好好的,你干嘛站起来?”始作俑者就是他,他还想赖?
叶猛深深吸了两口气,怒道:“我不是看见园子里有人吗?”
陶陶左右看了两眼,问:“人呢?”
叶猛光着身子,捂着额头,心中恨恨的:“你被人发现了还不跑吗?”以为天下人都是笨蛋哪?
陶陶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被人莫名其妙亵渎了双眼,还要挨骂,挣脱手,转身就朝柴房走了。叶猛看着小三儿的背影,忽然心里没有气了,他哭了?刚才可是看见他眼里湿湿的!他转身走回刚才洗澡的地方,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将身上的皂角清理干净,这才回屋穿衣服,心里很不舒服。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呢?从前小一和小二对他都战战兢兢的,小三儿才来两天就被他弄哭了?他已经很小心了好吗?他穿好衣服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柴房门口,却没听见抽泣声。不过里面传出阵阵香甜的气息,他倒有些好奇了。躲在门边儿偷偷看了看里面,只见小三儿也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在咬,一边咬,一边嘴里还低声骂着:“死叶猛,烂叶猛!咬死你!咬死你!咬!咬!咬!”
叶猛在门边儿捂嘴笑了起来,这小三儿还真有意思,他就这样生气的?不过他很好奇他究竟在啃什么?没一阵见到小三儿从灶底下掏出一个圆乎乎的象果子一样的东西,似乎还挺烫手的。小三儿拿在手里左右手交替握了两下,似乎又想着什么,将那东西放回了灶底。嘴里还低声自言自语:“太饱了,晚点儿来消灭你。留着明天带去书院也好!”
叶猛见小三儿拍了拍手,站起身,看来是要出来了,立马轻手轻脚地跑回屋子,找了本儿书坐在茶几旁,斜靠着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没一阵陶陶便进来了,狠狠瞪了他两眼,自己又做起了自己的事情。叶猛的目光偷偷随着小三儿转着,觉得他太有意思了,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嘴角又微微抽动了两下。
趁陶陶正忙,叶猛拿着书,装模作样地走出房间,偷偷一个人到柴房,将灶底的东西掏出来,发现还热热的。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吹了两口气,掰开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忍不住也咬了一口试试。甜滋滋的,一时想不起自己吃过没有,不过味道不错,他就整个“笑纳”了。
吃干抹尽后,擦了嘴才回到屋里,陶陶正在为他铺床,他在她身后偷笑一下,坐到一边儿开始扮没事。陶陶一早知道他回来了,只是不想看他,弄完他的床便自己走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园外一处回廊中,枕浓急匆匆地跑着,见到前方栏杆边有个人影似乎正坐在上面,忙靠近叫了声:“少爷。”
叶畅从栏杆上跳下来,忙问:“什么情况?”
枕浓在他耳边遮着嘴小声说了几句,叶畅忽然捧着肚子笑得很开心,笑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二哥……哈哈……二哥居然……居然也好这个!难怪……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太好笑了。”
枕浓在旁惆怅地看着叶畅,不知如何作答。叶畅笑舒坦了,才对他说:“做得好!走,回屋去!”两人就着夜色走向叶畅的园子,一路叶畅还不停地掩嘴偷笑,弄得枕浓有些浑身不自在。
【8】野菜他也喜欢吗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陶陶就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发现叶猛还在床上躺着,轻手轻脚地就进了柴房,她可是惦记了一晚上了,趁叶猛还没起身,她得饱餐一顿。可是在灶底翻了无数次,也没找到昨晚她特意留下的“早餐”。
陶陶一个人在柴房里抓脑袋,她记得自己没吃第二个,而且也没带走,很郁闷:“去哪了?”
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能一直呆在柴房想这“谜案”不是?她悻悻地回到房里,正好看见叶猛起身在系自己衣服侧面的绳子。陶陶看了他几眼,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是他那么无聊去掏灶底的,叶猛给她的感觉就不是那么有“闲情逸致”的人,而且他也应该不知道灶底有东西。否定了这个无聊的猜测后,她更加的无精打采。
叶猛抬头时正好见到小三儿无趣的样子,明显这小子是从外面进来的,想起昨晚灶底的美味,他嘴角微微扯动了两下。两人收拾了一番以后,用过早膳,刚出到府门便见到叶畅带着枕浓站在府门外,似乎在等人。
叶畅见到两人出来也一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了看叶猛,又看了下陶陶,笑得很诡异:“二哥早啊!”
叶猛冷眼看了他两下,应了声:“嗯。”心想怎么这三弟转性了?也知道早起了?
等叶猛刚上了马车,叶畅也立马跟了上去,没一阵陶陶和枕浓也先后上了马车。几人纷纷坐定后,叶猛瞥了自家弟弟两眼,不冷不热地问:“你的马车还没修好?”怎么又赖到他车上来了?
叶畅目光一直在两人间徘徊,嘴角总带着微扬的弧线:“是啊!听说挺棘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车把式赶车的时候太不小心了。”
叶猛没再理他,对着外面的车把式说了声:“走吧!”马车很快慢慢跑了起来。
一路无话,叶畅总是在看叶猛和陶陶,而且一直带着怪怪的微笑。但这让陶陶觉得三少爷比自己的少爷可爱多了,至少不是成天黑着张脸,她竟然有几分羡慕枕浓。叶猛一路上偶尔看看几人的表情,时常闭上眼小憩。
到书院的时候,陶陶刚跟着叶猛下马车,就发现今天这些贵族的公子哥儿和他们的书童一个个都挺“热情”,仿佛是在门口欢迎他们似的。见到她下车,有人欢喜有人忧,没一阵便四散而去。进去以后,她见到不少人似乎在给同一个人银子,她微微皱起眉,心想这里难道也有“校霸”?收保护费?
陶陶将背篓递给叶猛以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学堂,陶陶一个人在园子里,很是无聊。看见枕浓也是一个人呆着,立马走过去,与他打招呼。
枕浓微微笑了下,陶陶对早上那些人的反应有些好奇,于是问他:“早上他们都在干什么呢?”
枕浓呵呵笑了两声说:“打赌。”
陶陶不解,反问:“打赌?”心道,原来不是古代版的“逃学威龙”啊!没意思!还以为古代的书院也如此多姿多彩的呢!
枕浓点了下头,没想说下去。陶陶见他似乎不太想搭理她,便四下看了看,情形和昨天差不多,她觉得等叶猛放学很无聊,开始想怎么打发自己的这段无聊时光。
书院是依山而建的,在书院后面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正好衬得书院别有一番幽静的感觉。陶陶转头问枕浓:“少爷一般什么时候放学?”
枕浓应道:“申时。不过二少爷一般午时就会离开。”
陶陶对他笑了一下,便自己朝那处小山走去,既然那么多时间,她倒想去“游山玩水”一下。走到书院后面的小山前,她发现自己的决定是百分百正确的。山下有很多蒲公英,还有不少的花草,更难得的是陶陶发现了一种从前在现代很喜欢摘来吃的野菜。那还是陶陶在现代很小的时候认识的了,后来大规模的城市化建设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这种野菜了。
陶陶一个人吹了一阵蒲公英,替它们播了下种,又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汗巾,开始采摘那些野菜,包了很大一包才起身走回去。算算也该有一盘菜了,还好少爷园子里有个小柴房,看来今天有口福了。她是不敢摘那些野花的,毕竟她现在在叶猛面前可是男儿身啊!男孩儿会喜欢花,未免有些怪怪的,还是让它们自由成长吧!
陶陶将野菜包好,放到了书院外等候的马车上,和车把式打了声招呼,拍拍小手走回了书院,正好见到那帮公子哥儿们在外间休息。叶猛靠在一边的小树上四处张望,见到小三儿的身影后,径直走到了他身边,低头问道:“刚才那么久去哪里了?”
陶陶将手放在身后,不敢让他看见她手上的污渍,她还没找到地方清洗呢!而且她可是“擅离职守”,偷偷跑去找乐子的。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监视”着她!
叶猛微微扬了下头,见小三儿打算隐瞒,脸上不太好看,他低声说道:“我刚才问过枕浓,说你去了后山是吗?”
陶陶点了下头,既然知道了还问她做什么?想骂就骂呗!叶猛板着脸,冷冷说道:“后山有很多毒蛇,你最好少去。”说完便自己转身走了。
四周又有无数奇怪的目光投向陶陶,见到叶猛走开,纷纷低声议论着什么,有些人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叶畅坐在一棵树下,拿着书,看着陶陶笑了一下。陶陶也对他笑了笑,叶畅起身走到她跟前问:“你去后山了?”
陶陶又点了下头,叶畅含笑说道:“后山有毒蛇,你可别再去了。”陶陶嗯了一声,叶畅才对她俏皮地眨了下右眼,转身离开了。
陶陶在心里直犯嘀咕,都是叶家的少爷,怎么相差那么大?同样一句话从叶猛和叶畅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两种味道,总之叶猛说话让她很不爽。不过毒蛇她还是有些怕的,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还是别去招惹的好。看来野菜计划要搁浅了!
今日也不知道叶猛是为什么,听枕浓说他一般午时就会离开,他却似乎没动静,忽然变得勤奋好学了。下午的课是武术之类的课程,叶猛拿着一只木剑在空地上跟着先生舞着,招招刚劲有力,表情挺严肃的。
陶陶一个人坐在榕树下,托着脸,欣赏着。她还从来没见过叶猛舞剑,没想他的姿势倒是挺帅的,每一招都比旁边的同学做得到位,加上他身上本就带着一股子阳刚的味道,令陶陶觉得,她的少爷还是古代帅哥一枚嘛!如果脸上多点儿笑容的话,指不定可以算得上是个阳光少年。陶陶从前就对古代的文化很痴迷,此时看得倒有些失神了,以至于叶猛练完走到她跟前,她都没发现。别家的书童可都是立马自己上去替自家少爷擦汗的!
叶猛伸手摊在她面前:“汗巾。”这家伙怎么那么不自觉呢?
陶陶回过神,忙在怀里摸索,一下想起自己早上将那汗巾拿去做了野菜的外包装,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少爷,我……忘记带了。”
叶猛注视了她一阵,收回手,用自己的袖子擦了两下汗水,没好气地转身走掉了。这日直到放学,陶陶没再在叶猛面前捅出什么篓子,但始终还是惹他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挨罚。
因为今天叶猛上完了所有的课才走的,叶畅又很自觉地就跟了他二哥回家。几人在府门下车后,叶猛头也不回地就进园子去了,陶陶偷偷地拿出那包野菜,才跟着进去。
叶猛回屋后又是一个人在书案边儿练字,陶陶替他磨好墨,才偷偷跑到柴房去洗那些野菜。弄好便凉在了一边儿,打算等着快晚膳时再拿水掸掸,放上些调料就可以吃了。调料嘛!厨房不会少,只要问那伙头工大叔要点儿就是了。应该不是难事吧!
计划原本进行得很顺利,但当陶陶从锅里弄起那些野菜,凉在一边儿的时候,叶猛也不知发什么神经走了进来。看着她的“杰作”问道:“这是你弄的?”
陶陶点点头,叶猛仍是冷漠地问:“你会做饭?”
陶陶的厨艺虽然不能说有多厉害,但也至少能入口的,于是点了下头。叶猛看了她两眼:“晚上端到桌上试试。”脸上带着点儿不信任的表情。
于是这盘野菜瞬间便被充公了,晚上陶陶去拿饭菜的时候,顺便要了些调料,只可惜没有她特别喜欢的辣椒,心里有些悻悻的,她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十二年了,好久没吃过辣椒了。不过也没办法,估计是这里的人都不爱吃吧!或者根本就没那东西。
陶陶弄好那碟野菜端进屋子,叶猛没和她客气,拿起筷子就试了下她的手艺。这野菜有些酸酸的,挺开胃,这晚叶猛居然一连吃了三碗饭,还让陶陶多跑了一趟膳房去盛饭。
吃完饭,叶猛在一旁如常地喝水,陶陶还是做着该做的。他瞄了眼小三儿才说:“以后你每天做一道菜吧!银子我出。”
陶陶嘟囔:“又是你说后山有毒蛇的!”她才不想因此赔上小命呢!
叶猛愣了下,想想才说:“那……我陪你去摘可好?”原来这菜长在后山的吗?
陶陶有些不明白了,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吃这些不上道的食物呢?明明他的饭菜可以说是山珍海味俱全,偏偏到他面前就成了难以下咽的东西,每次都要分一半给她,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所以说,娇生惯养的人就是难伺候!
【9】亲戚来了怎么办
一连几天,陶陶发现自己身边总会发生两件怪事。第一件就是每天她烤两个红薯,总会不见一个,烤三个,吃一个,就会不见两个。第二件就是每天陪着叶猛去书院,总会发现“迎接”他们的那帮少爷和书童们,又多了几张失望的脸。此消彼长间,陶陶觉得叶猛身边真的很不寻常,有点儿灵异的感觉。
这晚,陶陶睡下后,半夜忽然肚疼,在床上辗转了好一阵,小腹实在很不舒服,便起身查看,一下想起貌似该来月经了,还好不是初潮,她一早有了准备。从前在家时,这一世的娘可是千叮万嘱该怎么隐藏她的身份的。她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找出那条厚厚的,事先装了草纸的卫生带,偷偷藏在衣服里,轻手轻脚地跑去茅房处理。古代的女人难做啊!而且她还是个“伪哥”!
还好发现得早,没有弄得到处都是。陶陶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从茅房出来的时候,隐约见到一个贼贼的黑影,沿着她和叶猛的房间,摸进了柴房。她低头想了想,跟着那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柴房门口,随手抄起外面放着的一根木条,躲到柴房门口。难道小院儿进贼了?这贼还真不会挑地方,叶猛的小院儿里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至少她没发现有,而且还是柴房。
她伸了个半个脑袋出去,见到了柴房内那个人影,他正拿着她平时掏火的铁钩在灶底找着什么。陶陶一下来了气,难怪每天早上起床都不见了她心爱的烤红薯,原来府里真的有贼。为了替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烤红薯报仇,她拿着棍子冲了进去,对着那偷红薯的贼就一顿暴打,嘴里不停叫着:“叫你偷吃我的红薯……叫你偷吃我的红薯……”
那人伸手招架了几下,好不容易一把抓住陶陶手里的木条,怒吼:“够了!是我。”
陶陶听着这声音挺熟悉,却也没忘了继续动手,两人拉拉扯扯几下,一只手忽然将她拉到那人面前,贴着那人的身子站稳。陶陶这才看清月光中,那人的面容,居然是她“亲亲的”少爷——叶猛。
陶陶狠狠吞了一下口水,蝇声般叫道:“少爷。”
叶猛脸色原本就黑,此时在黑暗中更显黑了些,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小三儿:“你想打死我是不是?”不就是偷吃了他的美味吗?犯得着将他当贼打吗?(其实陶陶心里他就是贼。)
陶陶有些害怕地低下头,她现在可是“犯上作乱”啊!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处以极刑。之前不是她没想过,但叶猛平时都酷酷的,而且从她二十一世纪总结的经验来看,一般装酷的男生都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她怎么会想到叶猛是酷哥中的例外啊!看来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非主流”,以后可不能再将他当从前的主流来判断了,不过也怪自己疏忽了,从前那些富二代有些不都有怪癖吗?难道叶猛有偷吃癖?
叶猛不明白小三儿现在的心情,心里在嘀咕,他这书童简直当了他是仇人呀!他做的事情还够不上不共戴天这么大的仇恨吧!他嗯嗯两声,清了下喉咙,放开小三儿的手,说:“多少银子?我赔你就是了。”
陶陶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望着他。叶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低声说:“二两够不够?不过以后你再弄,得算上我一份,我的份子钱,我会给你的。”
陶陶心中暗爽,她从伙头工大叔那里弄来的红薯可是分文不花的,现在叶猛要给她银子,她能当劳务费收下吗?但想了想好似又不太好。正犹豫,叶猛没等她说话,自己越过她身子走向了门边,背对着她说:“就这么定了,二两银子,我每个月给你十两,你记得算我一份。”说完嗯嗯两声就跨出了柴房的门。他堂堂叶家二少爷,居然丢了这么大个人,好歹要为自己找回点儿面子吧!
陶陶转身的时候,门边已经没了叶猛的影子。她开始掰起手指算起来,每个月十两,比她的月钱可是多了去了,一个月都挣不了这么多啊!少爷还真是豪爽!看来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储够钱替自己赎身,找块好地方,种种田,过小日子了。这幸福不要来得太突然啊!
第二朝,陶陶兴高采烈少爷长少爷短的,那小嘴儿甜得是跟抹过蜜似的。叶猛看着她跑来跑去地忙碌,也不出声,在陶陶看不见的时候偷偷伸手揉揉身上的痛处,昨晚这家伙的手脚可不轻,他身上到现在都隐隐的痛呢!
两人出门,陶陶就开始愁苦起来了,她兴奋劲过了,才发现自己的小肚子很疼,真的很疼,越来越疼。她从前在现代从来没痛过经啊!但这一世的体质恐怕不太好,痛得她额头上冒着冷汗。
叶猛走在她前面,没发现她脸上的神色。在府门前又遇上了叶畅,听说叶畅的马车还没修好,陶陶前两天也有些怀疑了。如果那轮子修不好,直接换掉多省事儿啊!但叶畅似乎很“念旧”,一直在叫人修那个轮子。
叶猛没多和他弟弟计较,上了马车还是老样子,坐在车尾闭目养神。陶陶上去后,捂着肚子,表情纠结,偶尔还擦上两把冷汗。叶畅看看他二哥,再看看陶陶的样子,嘴边带着浅浅的笑容。
他可是看出来了,他二哥手背上有道瘀伤的痕迹,难道是昨晚弄的?二哥的书童小三儿一直捂着肚子,似乎很不适,难道二哥昨晚“霸王硬上弓”了?弄伤了小三儿?
叶畅阴笑一阵,“关心”地问:“小三儿,你不舒服了?”问完便等着看好戏。
叶猛忽然睁开眼睛,看看小三儿的脸色,似乎很不对劲,他没太多话,直接对车把式说:“掉头。”
车把式立马就调转了马车,叶畅唉了两声,忙道:“二哥,我可要迟到了。”
叶猛冷冷瞥了他一眼,说:“回去坐自己的马车去!”他又不是第一天迟到,还装什么蒜?
马车在叶府门前停下,叶猛拉着陶陶三两步下了马车,连自己的背篓都不理了,一把抱起陶陶就往自己园子走去。他正要对迎上来的仆人吩咐什么,陶陶已经慌了,现在疼得有些没力,低声说:“少爷,我休息下就好了,不要被别人知道我有病。”说完可怜兮兮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想博取同情。
叶猛皱眉,一声不出地就回了园子,将小三儿放在他的小床里,才问:“都病成这样了,不看大夫怎么行?”他虽然暂时替他瞒下了,但他得弄明白他怎么了啊!再背上个令书童夭折的罪名,他就真成了这叶府里的“怪物猛”了好不?
陶陶摇了下头,见了大夫怎么说?难道说自己是来了葵水?那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到时候她可就麻烦大了。之前进府的时候,她这一世的爹娘可是说过,她要是犯了事儿,被撵回家,他们可不会养她的。十二年了,她知道他们说得到做得到,他们心里只有那个龙凤胎哥哥,何况回去,叶府一定会追究,指不定还得赔钱。好不容易挣了个“值钱货”的名声,容易吗?
她现在没存够钱,还不能独立生活,穿帮了也不知道叶府会不会留下她,而且就算留下也没留在叶猛身边月钱多啊!她之前可是打听过了,除了几个高级点儿的家奴,就属书童最多月钱了,而且书童中也只有叶猛身边的才会最多银子。
叶猛不知道小三儿为什么那么执意不肯看大夫,心里有些着急,却说出话来还是冷冰冰的:“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有些病可是不能拖着的!”他从小三儿刚才的话里已经听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病了,有病不治可不行。
陶陶忍着疼,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有气无力地说:“我喝点儿热水就会好的,不是什么大病。真的!”她没想到叶猛会对她那么着紧,心里暖暖的,此刻才相信了晴妈妈说的话,原来她的少爷真的不是个坏人。
叶猛站起身走到桌边儿,摸了下水壶,转头看了她一眼,叮嘱道:“好好躺着,我去烧水。”
看着叶猛走出去的背影,陶陶鼻子有点儿酸酸的,自从来到了古代,她还没享受过谁对她这么上心。但想起叶猛毕竟是叶家的少爷,他从来可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真的会生火烧水吗?
陶陶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地走到柴房边儿,见到叶猛在里面忙碌着,可他放了很多柴到灶里,有些还挺粗,火还不见大。陶陶走进去,小心地说:“不用放那么多柴火的,而且……有些还太粗了,要劈过才能用。”
叶猛转过脸看了看她,眉头皱得老紧:“你怎么起来了?不是叫你好好躺着吗?”说话间已经开始抽出一些较粗的柴火。
陶陶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噗一下笑了出来,叶猛那张俊俏的脸上,居然黑一块白一块的,这就是没做过家务活儿的证据啊!
叶猛见小三儿冲他笑,愣了一下,板着脸问:“你笑什么?”不过他很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次小三儿的笑是因为他。
陶陶走到他身边蹲下,尽管肚子还很疼,心里却暖暖的,伸手替叶猛搽拭着他脸上的污渍,嘴角一直带着暖入人心的微笑。叶猛愣愣地看着她,任由她替他擦着脸,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总之就是很开心。
好一会儿,陶陶停下手以后,叶猛才看着她说:“回去躺着吧!水一会儿就热了,等会儿我给你端去。”
陶陶忍着痛,略带俏皮地问:“你知道水要烧成什么样子吗?”
叶猛呆滞了一下,茫然地摇摇头,是啊!从前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水要烧成什么样子才能喝啊?陶陶看着他又笑了,果然不知道吧!还真是个少爷。
【10】姨妈怎么还不走
叶猛端来热水后,陶陶喝了几口,躺回床上盖上被子,叶猛又纠结地看了她好一阵子,确定她比刚才好些了,才低声问:“小三儿,你究竟得的什么病?”
陶陶害怕以后还会疼,免得将他吓个半死,红着脸说:“我……我这是家族的一种遗传病,暂时治不好的,听说长大点儿就自己好了。每个月都要疼上那么几天,喝点儿热水就好了。”
叶猛对男女之事还不太了解,也没怀疑,略带关心地问:“你爹娘就没带你去看看大夫?这样疼着总不是个事儿。”
陶陶嘟囔着说:“家里没钱。”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谁知叶猛听了,眼里浮出一丝淡淡地忧伤,陶陶还从来没见过他现在的样子。他想了想说:“等你好点儿,我带你去看看。”颇有点儿大侠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感觉。
陶陶一下慌了神,忙道:“少爷,还是不要了!我……我知道少爷关心我就行了,我……我的病治不好的。要……要上了年纪才能自己好。”有钱也不能去看啊!女人的月事能治好了,那真有些逆天了!
叶猛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病长大了就会没事儿,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她,陶陶被他看得心怦怦跳,不会小小年纪就能看穿她在说谎了吧?叶猛也没再坚持,却有些不放心,这天也没再去书院,拿着本书坐在陶陶的床头,自己一个人默默看着。
陶陶几次睁开眼睛,看见他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很专注地在看书,偶尔翻页时才望她一眼。这样的沉默令陶陶很不自在,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和他找点话题,总不能看着他在那里干坐着吧?
“少爷。”
“嗯?”
“小一和小二为什么不干了?”
“不关你的事。”
“少爷。”
“嗯?”
“我发现你很少笑。”
“嗯。”
“少爷。”
“……”
“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没什么。”
“少爷。”
“……”
“你坐着累吗?”
“……”
几轮对话后,陶陶不得不承认,叶猛绝对是个“话题秒杀王”。她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找到的话题,他总能在一两句对白之间将话题中可以延续的可能全部抹去,让你哑口无言。
叶猛也不是完全干坐着,偶尔也会找话题……
“小三儿,你好点儿了吗?”
“没那么疼了,谢谢少爷。”
“小三儿,你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小三儿,你真的不疼了?”
“少爷,我真的不疼了。”
“小三儿,你别骗我好吗?”
“……”最终陶陶只能选择装睡了,否则这话题得延续到什么时候啊?不疼都被他说得有点儿疼了,干嘛老提醒她肚子疼啊?
陶陶“睡”了好一阵子了,但叶猛就是守着她,没打算离开,陶陶想着该去换下草纸了,但在他面前总不能表现出什么异样吧?只能强作镇定地缓缓爬起身。
叶猛见她“醒”了,又准备下床,淡淡说:“今天的事儿就别做了,等下……等下我自己去吃午饭,然后想办法给你弄点儿回来。”
陶陶刚伸出被子的脚不知道该收回去还是继续自己的动作,不上不下地哭笑不得,只好又再次躺回床里,祈祷午饭时间快点儿到。忽然感觉身下有股热流,要知道古代的卫生带可没有防测漏的功能,别说测漏,直漏都顶不住啊!下面连张胶纸都没有,万一弄到床上,指不定得吓死叶猛,她只好又坐起身。
叶猛看了看她,眉头又拧在了一起:“让你好好休息,你怎么老是闲不住似的?”
陶陶低下头,咬牙切齿地说:“少爷,小的就是劳碌命,没办法不做事。”
叶猛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现在本少爷命令你好好躺着,什么也别想,乖乖休息。”
陶陶不得不屈于他的“淫威”之下,又躺回床里,望着顶上的横梁,在想怎么办?又感到一阵暖流来袭,没办法再忍了,爬起来没等叶猛出声,立马张口就说:“我去茅房。”人有三急,总不会再拦着她了吧?已经忍了他很久了好不好?
叶猛没出声,淡淡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回自己的书上,脸却憋得红红的。陶陶可没心思管他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了茅房。听不到小三儿的脚步声,叶猛才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原来这家伙几次都想去茅房啊!为什么不早说?
陶陶回来的时候,叶猛已经发泄完了,一个人又装模作样地看着自己的书,仍偷瞄了陶陶一眼,见她脸色红红的。陶陶躺回床上,松了口气,暗叹古人难为啊!而且还要做个变装古人……
午饭时,叶猛第一次没有和陶陶在一起用饭,也不知去了哪里。陶陶趁他不在又去了次茅房,安心躺回床上,没一阵,叶猛就回来了,给陶陶带回来不少好吃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不过他是叶府的少爷,想弄点儿吃的应该不难吧!但书童没照顾他,反而是他在照顾自己的书童,府里就没人怀疑?
陶陶知道问他也是白问,自己享受着午餐,没去多费唇舌。叶猛发现小三儿脸色好了不少,没再守着他,一个人在书房里不知道做什么。这样过了一下午,陶陶去了几次茅房,叶猛又开始注意她了。
他放下笔走到陶陶床边儿,皱着眉头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昨晚吃坏肚子了?”他可是一直在观察着小三儿的,他明明早上肚子疼,后来就开始不停跑茅房。这几天和小三儿相处,他可是知道他不会老去茅房的。一定是他背着他偷吃了什么东西,搞坏肚子,又不敢说。
陶陶开始觉得他有点儿“多管闲事”,她上个茅房也被他注意到了?还好那马桶是她去倒,不然他肯定发现她的秘密,虽然她已经处理得很小心了。
她忐忑地对他说:“其实我这病吧!就是会周期性拉肚子。”真是说一个谎言,圆一个谎言,我们骗得多么危险。
叶猛微微眯了下眼睛,有些不太相信,这病也太离奇了点儿吧!他可从来没听人说过。他望着陶陶的眼神从疑惑到怜悯,却冷冷地说:“那你好好休息吧!”说完便走开了。
陶陶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他没继续追问,否则就麻烦大了,不然她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圆谎的办法了。
晚饭时,陶陶好些了,去膳房拿叶猛和她的饭菜,两人在房里坐下时,叶猛将自己的菜夹了很多到陶陶的碗里,带着些冷漠地说:“多吃点儿。”生了一天的病,恐怕要补补。
陶陶刚拿起筷子,屋外转进来两个人,叶畅看着两人,掩嘴偷笑,问道:“小三儿,你病好些了吗?”
叶猛见到他,脸色微微沉了沉:“怎么没打声招呼就跑进来了?”
叶畅一点儿不客气地就坐到了桌边儿,看着两人的饭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二哥,你挺疼你的书童的嘛!”
叶猛放下筷子,瞪了他两眼,说:“你肚子不饿?跑来我这里消遣?”
叶畅不去理会他,转脸看着陶陶,“小三儿,你知道吗?今儿我回府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传言。我二哥中午居然和大娘一起用饭,他已经两年多没去过大娘房里用饭了,要是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病,指不定她会好好重赏你哦!”
叶猛脸色更难看了一些,语气从未有过如此冰冷:“三弟,你如果肚子不饿,麻烦你出去,别阻着我俩用饭。”
叶畅嘿嘿笑了两声,不睬他,继续对陶陶说:“小三儿,看来你还真是讨喜,连二哥都能哄得如此开心,我怎么就没这运气碰上你这么好的书童呢?”
叶猛真的怒了,一下蹭起身,吼道:“三弟,出去!”
叶畅站起身,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呵呵笑道:“既然二哥看着我吃不下饭,那三弟就出去了。你们慢用!”说话间已经转身,却回头看着陶陶笑了一下。
陶陶觉得今天的三少爷看起来有些奇怪,眼里似乎有些嫉妒,又有些不甘,说话也阴阳怪气的,没前几日看起来那么顺眼。
叶猛待他走后才坐下,拿起筷子,脸色沉沉的,随便夹了几口菜,胡乱刨了几口饭,放下碗筷,冷声对陶陶说:“记得吃干净,别剩菜。”
陶陶看着满桌子的菜,皱起眉头,这是迁怒吗?为什么惹怒他的是三少爷,遭殃的却是她这小书童呢?要知道平时叶猛的饭量也不算小,总能消灭掉一半的东西吧!那样也能减少她的负担啊!可今天他只吃了几口,却要她一个人吃完桌上的菜,这不是为难她这小书童吗?
早上才对他有了点儿改观,没想这么快他就将他自己打回原形,果然还是恶魔少爷,绝对不是善类啊!这悲惨的小书童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真怕今晚就被这丰盛的晚餐给撑死,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神哪!救救我吧!不带这样玩儿的好不好?三少爷究竟拨弄到少爷哪根筋了啊?看来得尽快存钱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