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15

蝶香香:养个书童娶进门 81 - 90

【81】礼亲王世子驾到

  伏瑜领着一众人出外查访灾情,故意挑了一条难走的路,一路的惨景令叶猛皱起了眉。陶陶偶尔见到路边一些体力不支的难民,会偷偷跑过去帮上一把手,心里酸酸的。叶猛见小三儿如此热心,有些人确实不是她有力气搀扶得了的,很自然地搭上了手帮忙。

  在两人的带动下,叶畅和枕浓也不再闲着。伏瑜负手站在路边儿,看着四人的举动,低声问身边的卫桐:“你怎么看?”

  卫桐压低声音应道:“之前从京城押送赈灾粮草,一路走来,相信殿下心中已经有了底。叶骐广早年虽是倪振渊的门生,又是他的女婿,在任上却是尽心尽力。现在看两位叶家公子也不是什么娇纵成性的世家子弟,或许……”

  伏瑜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陶陶身上,“还有呢?”

  卫桐抓了下脑袋,惆怅地问:“还有?不知殿下是指……”

  伏瑜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皇伯父总说我是人如其名,看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他没看出叶猛的行径多数都是因为想帮自己的书童?不过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原来这叶二公子居然……他真不知道陶陶是女儿身吗?

  卫桐嘿嘿笑了两声,“殿下,属下出身行伍,大老粗一个,你就别耍我了。究竟殿下看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叶家这两位公子是在做戏?”

  伏瑜笑了笑,“做戏倒也未必,看看再说。”说着又瞥了陶陶一眼,这丫头倒是真的挺心慈的。比起自己京中的那个妹妹,反而觉得她可爱些。

  六人又走了半日,伏瑜自己都觉得有些累了,叫了叶猛几人一起到路边儿的一个茶摊去歇息。刚坐下,茶摊老板就端来了几碗茶,几人自然是先递给了世子殿下,伏瑜端着茶还没来得及喝,便见到一幕十分有趣的画面。

  茶摊老板端着两碗茶,分别递给了叶猛和叶畅,从两人穿着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仅次于伏瑜。可两人接过茶都没自己喝,均同时递到了二人身后的陶陶面前。陶陶瞪大眼睛不知该接谁的,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茶碗儿,有点儿尴尬的表情。

  叶畅见二哥也递了茶给陶陶,这才收回手,没让陶陶难做。伏瑜看着几人,笑了笑,看来不仅仅是叶猛对陶陶有心思啊!这叶家老三似乎也挺在乎陶陶的。不觉在心中暗道,有意思!

  几人歇了会儿气,伏瑜挑眉看向叶猛,含笑问道:“一路走来,叶二公子心里有什么感触?”

  叶猛低下眉睫,面无表情地应道:“在下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的惨景。天灾确实令人痛心!”此时眼前见到的比才赶来太山县时更令人揪心,短短一个月,竟然多了那么多染病和无家可归的百姓,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伏瑜冷笑一下,“天灾?为什么会有这场天灾?难道就没有人祸的因素吗?如果各地官员能早日警觉,提前修葺河堤,将一切防范于未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叶猛愣了愣,蹙眉思量着他话里的意思。早在来太山县的路上,他已觉得奇怪,县令为何封城?难道中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伏瑜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说道:“县令只是虾兵蟹将而已。封城不过是怕走漏风声,希望他们一直供奉的某些朝廷要员能对他们伸出援手,保住项上人头。只可惜……皇上英明,派了我来赈灾。”

  见叶猛没出声,伏瑜笑了笑,“两位叶公子也不必太担心。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二位能否帮上忙。”

  叶猛蹙眉,恭敬地说:“请殿下吩咐。”

  伏瑜笑着说道:“我和卫桐的身份恐怕想在县令那里得到消息十分困难。不过太山县令似乎对你叶府的人十分上心,不知二位可否……”话不用说得明白,相信这两兄弟也不蠢。

  叶猛看了看三弟,点了下头,“这事儿就交由在下一人去处理吧。”即使他做错什么事,三弟也不会受到牵连。伏瑜的话只怕是在提醒他们什么,不能让三弟身陷险境。

  伏瑜目光瞥过两兄弟,笑了笑道:“也好。三公子正好可以帮上我另外一个忙。”

  叶猛皱了下眉,看来他也不让三弟闲着啊!到底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难道一个都不肯放过?叶畅知道二哥揽下那件事是想自己置身事外,但现在确实不是独善其身的时候,说好两兄弟一起上阵,对付面前这位难搞的世子殿下的,怎么能撇下他呢?

  他忙拱手应道:“请殿下吩咐。”

  伏瑜放眼望了下四周的难民,喃喃说道:“圣上在我离京时,除了拨下赈灾的粮草,还拨了笔银子作为赈灾之用。听闻叶三公子的娘家里是做买卖的,虽是一直做着茶叶生意,但相信商场上也认识不少的人脉。现在流离失所的人如此之巨,恐怕也没多少人是有钱人家的。我想你替我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些上好的药材,接济下灾民。”

  叶畅思虑了一阵,点点头,“我会尽心替殿下处理好此事的。”

  伏瑜见他欣然应允,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时候也不早了。你俩今晚回客栈好好休息,明早分头行事吧!我也该回驿站处理些事情了。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才是。”说完叫了卫桐一起离开。

  两人走了一阵,卫桐才问:“殿下,这样做似乎有点儿不和规矩吧?他二人虽有功名,却还不是朝廷命官,你将这么重要的两件事交给他们,会不会……”

  伏瑜微微回头瞥了眼茶摊,低声说:“你觉得我这样做的用意何在?”

  卫桐应道:“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伏瑜负手走在他前面半个身子,低声说:“今日一路走来,叶家老二似乎对灾情也颇为动心。我让他去查太山县令,用意自然不是那么简单。其一,是想看看他是否是个有用之才,如今圣上也想招揽一批青年才俊,可对他的身份一直都有迟疑,我就是想趁这次机会,看看他究竟如何选择。其二,太山县令的事,就算不用他去查,我也心中有数,让他去,不过是想让他知道,究竟是谁酿成了这次的人祸。如果他是个明白人,就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卫桐点点头,“那叶家老三又是……”

  伏瑜笑了笑,“你没看出叶家这老三一直是唯他二哥马首是瞻的吗?我想看看如果叶猛选择了维护他外祖父,老三是否还会跟着他的路子。这可关系到叶府上上下下,他二人究竟是不是可造之才,就要看这次了。相信皇上也不会反对我这样做的。”他虽让叶畅去找药材,赈灾款项却没交到他手里,即使他做不好,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

  叶猛四人回到客栈,枕浓下楼叫了些饭菜让小二送到房间里,又按两位少爷的吩咐弄了些酒。用过晚饭,叶畅回了自己的屋子,房里只剩下叶猛和陶陶了,叶猛一个人站在窗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陶陶替他冲了杯茶,放到桌上,低声提醒一句:“少爷,喝茶。”

  叶猛嗯了一声,没回头,似乎心事重重的,连小三儿没按他吩咐的叫他名字都没留意。陶陶见他不说话,也不动,自己走到他床边儿替他打理床上的被子。刚将被子铺平,一双手便围上了她的腰。叶猛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低声问:“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陶陶翻了下白眼,转过身一把推开他,“礼物不该是你自己想的吗?”干嘛问她?没点儿诚意。

  叶猛微微笑了一下,又将她搂进怀里,“我可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怎么猜得到你想要什么呢?”

  陶陶没想他在这样烦恼的时候还能记住她的生辰,心里有点儿感动,低下头说:“随你。”

  叶猛轻轻笑了笑,“你还真不贪心。”

  陶陶从他怀里逃出来,瘪了下嘴,“被子铺好了,你先去洗洗,早点儿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他应该也挺辛苦的。

  叶猛愣了下,伸手勾起小三儿的下巴,低声说:“不急。陪我坐会儿!”

  陶陶见他刚才一直满腹心事也不想他不开心,陪他坐在了床边儿,叶猛伸手搂着她的腰,在她身后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做?”伏瑜说的他都知道,外公的行事恐怕早已令皇上不悦,有的事情或许是迟早的事,也许只是缺个罪名而已。爹也暗示过他和三弟,可伏瑜要他做的,他又狠不下这心。那人再错也毕竟是自己的外公啊!恐怕爹也会受到牵连……

  脑子里不停想着几个字,嘴里也不自觉地念叨了起来:“外公……叶府……爹……三弟……”他该怎么选择?

  陶陶默默听着,知道他一天都在烦这事,不知道怎么宽慰他,只能笑着转身对他眨了两下眼睛,“车到山前必有路。”

  叶猛愣了下,回过神,深深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三儿,忽然笑了笑,“如果真是那么容易,我不是白费脑子了?”

  陶陶嘟了下嘴,伸手摸摸他的青丝,“你就不怕小小年纪愁白了头?再长上几条皱纹?”

  叶猛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问:“如果真是那样,你还要我吗?”

  陶陶翻了下眼珠子,他是不是弄错自己的性别了?这样的话,不该是她问的吗?怎么这小祖宗反倒那么没自信?叶猛见她不答,紧了紧手上的力度,将小三儿贴在自己身上,故意凶巴巴地问:“说!你是不是在嫌弃我?”

  陶陶没好气地推开他,脸热热的,“我怎么敢嫌弃你啊?”论身份、轮地位,她在这个时空可及不上他的。

  叶猛一把拉住她,没想小三儿又推了他一下,他猛地倒在床上,头妥妥地撞在了身后的墙上。陶陶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忙伸手替他揉揉被装疼的地方,低声问:“疼吗?”

  叶猛伸手将她带进床里,翻身压在她身上,故意冷着脸道:“这样就算了?看我怎么惩治你。”他埋下头,吻上了她的唇,香香甜甜的,真诱人。

  陶陶没有抗拒,两人痴缠了一阵,叶猛的呼吸渐渐沉重。陶陶的回应让他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微微弓起身子,轻轻解开她衣领的扣子,在她脖子上印上自己的唇温。她居然没有抗拒?

  叶猛愣了下,抬起头看着小三儿的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这算是诱惑吗?他可不是圣人!她居然放任他?

  陶陶痴痴地看着叶猛的脸,伸手轻轻摸了摸,咬咬下唇。

  叶猛深深凝视着小三儿那张越来越动人的脸,低头含住她的唇,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低声说:“小三儿……你……”叶猛闭上了眼睛,心里好暖好暖,可他不能这样,至少现在不能。

  太多的事情没处理好,如果他此刻要了她,将来……

  叶猛咬了咬牙,翻身躺倒一边,伸手搂着小三儿,平息了下自己的激动的情绪,“陪我睡吧!”这样足够了。只是闭上眼,脑子里反复地想着那几个人,又皱起了眉头。

  陶陶在叶猛怀里翻过身子,抬起头看着他的表情,伸手揉了下他的眉间,“别皱眉。难看死了。”

  叶猛睁开眼,在小三儿脸上流连了一番,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口里却说:“你居然敢嫌弃我难看?又想挨罚了是吧?”

  陶陶嘟了嘟嘴,嘟囔道:“就知道用你少爷的身份来压我。”他就这点儿本事啊?

  叶猛轻笑一声,搂着小三儿呢喃道:“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定!”

  陶陶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应着:“我相信你。”

  叶猛心里甜甜的,尽管还有些烦心事没处理,此刻却觉得很开心。小三儿似乎不再抗拒和他在一起,一路有她陪着,他至少不会觉得自己很孤独。



【82】主仆二人到县衙

  清晨起床时,陶陶已经不在叶猛身边,他睁开眼觉得自己怀里空落落的。撑起身子才见到小三儿端了盆水进来,正在一旁拧汗巾。叶猛皱了下眉,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低声说:“怎么不多睡会儿?那么早起身了?”

  陶陶将手里的汗巾递给他,笑了笑,“我不起身,谁给你打水?”别忘了她现在还只是他的书童而已。

  叶猛接过汗巾,却一把将她的手捏到自己手心里,“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累。”

  陶陶挑了下眉,略带不屑地说:“先听着吧。”

  叶猛气不打一处来,“你……你竟然不相信我?”说着伸手就将她搂进了怀里,低下头准备亲亲她的唇。

  陶陶别开脸,耸耸鼻子,“门还开着呢!”指不定叶畅那货等下又转了过来,被他见着又该不高兴了。心里虽然喜欢叶猛,却也不想看着叶畅不开心。

  叶猛哦了一声,淡淡说道:“那去关了吧!”想避开他?他也有的是办法。

  陶陶正想糗他两句,叶畅带着枕浓已经走到了门口,脸上带着嬉皮笑脸的表情,“大清早的关门?二哥,嗯哼!不欢迎我是吧?”陶陶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暗叹,这货尴尬期过渡得还挺快的,害她瞎操心。

  叶猛擦了把脸,丢下汗巾才说:“从来就没觉得你哪里值得我欢迎的。”

  叶畅没生气,一屁股坐在饭桌边儿,看了两人几眼,笑笑说:“今儿我就要启程回夏城了,早点儿去张罗殿下要我张罗的事情。嗯哼!二哥,你和陶陶在此,可要万事小心才是。”

  叶猛犹豫了一瞬,看了看小三儿,“小三儿跟你回夏城,太山县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叶畅愣了下,转头看向陶陶,似乎在等她的意思。陶陶对叶猛的安排也很奇怪,眼睛瞪得大大的,叶猛对她笑了笑说:“你先去替我打理下吧!顺便和枕浓一起下楼让小二送点儿早餐来。”

  陶陶点了下头,神色犹豫,枕浓跟着她一起出了房门。枕浓走在陶陶身后,转身拉上了房门,两位少爷显然有话要说,应该不想人打搅他们。

  只是枕浓刚掩上门,陶陶便听见屋里传来叶畅的声音:“二哥,你打算只身犯险?”

  叶猛没说话,屋里一直静静的,枕浓转身准备和陶陶一起下楼,陶陶却一把拉住他,躲在了屋外,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枕浓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陶陶和二少爷之间的感情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知道他是心里担心,没有出声,对他做了个手势,似乎在说他下楼去安排早餐。

  陶陶对他点了下头,待枕浓走后,一个人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屋内沉默了很久,陶陶估摸着叶猛是在提防她偷听,所以故意阻止了叶畅的问话。良久,不知叶猛是不是听见枕浓下楼的声音,才压低声音对叶畅说:“我怎会有危险?如果……如果真如殿下所说,太山县令巴结我都来不及,又怎会对我做什么?”

  叶畅似乎有些不信,“二哥,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如若真是如你所说,你为什么要让陶陶跟我回夏城?”

  陶陶在门外心紧了一下,她也很想知道叶猛为什么这样做。叶猛似乎想了一阵才说:“当然!这件事情必然有一定的风险,我……不想小三儿跟着我。路上,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她身子不太好,别让她太累了。”

  叶畅似乎叹了口气,“二哥,我……我怎么会让她累着呢?但……你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

  叶猛不知又为何沉默了一阵,“就这样吧!他俩该回来了,小心被他们听见。”

  陶陶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正走向门边,忙朝一旁的楼梯跑去,心里涩涩的。忽然听见叶猛的声音在身后叫她:“小三儿?”原来她一直都没走开吗?

  陶陶愣在楼梯边,叶猛加快步子走出房门,一把将她拉住,伸手拧转了她的身子。惊见小三儿脸上的泪痕,他愣了下,低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叶畅见到门外的情景,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嬉皮笑脸地说:“这该死的枕浓,让他去张罗下早餐都慢慢吞吞的。怕是在哪里偷懒了吧!二哥,我下楼去找找这臭小子。你一会儿收拾停当就下楼来用早餐吧。”

  叶猛嗯了一声,待三弟绕过两人下楼后,他才伸手拉了小三儿回屋,关上房门,捧起她的脸,低声问:“你都听见了?”

  陶陶伸出手臂,第一次主动地揽着叶猛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上,流着泪说:“少……不!叶猛,我……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叶猛愣了愣,轻轻推开小三儿的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个人啊!我不是让你和三弟同行吗?”

  陶陶摇了摇头,撒娇似的又赖回他怀里,“我走了,你怎么办?谁来伺候你?而且……而且你不是说你不习惯我不在你身边吗?我……我也不习惯一个人。”

  叶猛伸手轻轻摸着小三儿的发丝,皱了下眉,“别任性了,听我的话。跟三弟回夏城,我办完这里的事就回去找你。”

  陶陶忽然从他怀里退出来,冷冰冰地看着他,“叶猛,你说过。我们谁也不要丢下对方,为什么你说过的话可以不算?那你说你会给我想要的,是不是也只是说说而已。”

  叶猛没想到小三儿会这么大反应,呆了一下,忽然嘴角有些抽搐,小三儿现在的样子凶巴巴的,可看在眼里却令他很想笑。原来小三儿发起脾气来,也是不好惹的啊!自己之前是不是太不了解她了呢?

  他伸手将小三儿的头埋进自己怀里,低声安抚道:“我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受累。等这件事完了,我会回去好好和娘谈谈的,到时候……”

  没等叶猛把话说完,陶陶一把推开他,生气地说:“叶猛,夫妻本是同林鸟,如果大难来临各自飞的话。我想,我不会嫁给你。”

  叶猛呆呆的,忽然噗地一下笑出声,“你这么说,就是愿意嫁给我了?”

  陶陶愣了下,一时口快怎么就口不择言了呢?脸上热热的,嘟了下嘴,“没有。”

  叶猛嘴角微弯,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也想说过的话不算?可没那么容易。苍天可以作证,你赖不掉的。”

  陶陶翻了下白眼,“苍天在哪里?我只看见屋梁而已。”

  叶猛坏坏地笑了笑,“好!夫妻该是同甘共苦的,为夫绝不丢下你。”说着拉了陶陶的手准备下楼,一直暗暗地好笑。

  陶陶回过神,大声叫道:“叶猛!你……”

  两人刚拐过楼梯的拐角,见到叶畅正望着他们下来的方向,看见二人,扬了下嘴角,“用早餐了。”说着转身自顾自地下了楼。

  四人在楼下用过早餐,叶畅带着枕浓先一步离开了客栈。陶陶和叶猛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才踏上去县衙的行程。一路上,叶猛都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偶尔嘴角会泛起微笑,直看得陶陶头皮发麻。这小祖宗恐怕脑子里不光在想正事吧?悻悻地努了努嘴。

  两人刚到县衙,门前已经停了另一辆马车,叶猛打量了下马车的造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刚抖了下身上的长袍,见到里面出来一行人,只见一个县令模样的人身边走着两位公子,他嘴角冷冷笑了一下。看来有人已经先他一步到了这里!

  县令身旁一位华服公子此时也见到了叶猛,有些意外地出声招呼:“叶兄?你怎么也在太山县?”

  叶猛对他行了个礼,“聂兄的闲情逸致也挺不错的。居然有兴致到这直隶的偏僻小县来游玩儿?”好歹这里还是爹的管辖范围,他来才有点儿奇怪吧?

  聂旸步下台阶,走到他身前,伸手搭住他的肩,又瞥了瞥身旁的陶陶,笑着说:“我这不是游学吗?又听说长河附近遭了涝灾,想想这不为是个历练自己的好机会,所以便改道来了这里。”

  叶猛蹭开他的手,看了看另一位还没出声的公子,低声笑问:“游学?礼亲王家的二公子也有这兴致?”

  聂旸嗯哼一声,笑着说道:“二公子在家闲着无聊,听说我要外出游学,想出来四处走走。所以一同上路,做了个伴儿。”

  叶猛点点头,“原来如此。”

  聂旸笑着拖了叶猛走向伏熙,“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你与二公子如此有缘,不如今晚我们就借县令的接风酒,好好把酒言欢一下吧。”

  叶猛看着伏熙微微笑了下,“在下乐意之至。”

  伏熙早已见到了叶猛身后的书童,脸上阴晴不定的,上次在檀木县没能将他带走,反而被大哥的人给发现了。回去之后大哥虽没告诉父王,但私下却好一顿冷嘲热讽。太子殿下跟前也没讨到好,还被奚落了一顿。此时正气不打一处来,见到聂旸拉了不识抬举的叶猛过来,脸上瞬间没什么好脸色。

  叶猛冲伏熙行过礼,伏熙瞟了他一眼便自己走向了外面停着的马车。聂旸看着两人之间的神情,忙对叶猛说:“二公子就这脾气,等会喝酒的时候你稍微主动点儿,很快过去的。可别再摆什么脸色给人家看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叶猛冷笑道:“确实。”

  陶陶一直站在马车边儿,隐隐约约地将几个人的话都听了个明白。原来这个付二公子便是礼亲王的二儿子吗?和之前的伏瑜是亲兄弟?可怎么看都不太象啊!估计伏瑜是大妈生的吧?两人比较下来,还是伏瑜看得顺眼一点儿,虽然他是古代廉政公署搞卧底的,似乎对叶府有些敌意,但至少她看得出他是个正人君子。

  只是低头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伏熙。伏熙正要上马车,回头正好瞥见陶陶投向他的目光,他回头冷冷笑了笑。



【83】主仆二人到县衙

  几人一起到了太山县城内一间名为“醉凤楼”的地方,叶猛下了马车看着“酒家”的名字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很为难地看了看旁边的小三儿。

  陶陶见到他的眼神,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明白的。”叶猛做事一向有分寸,既然已经来了,他也是没办法的。

  叶猛想了想道:“不如你在外面等着,我……办完事就出来。”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去这种地方,确实多有不便,以前不知道还可以懵懵懂懂,现在可不行。

  陶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点点头,叶猛叮嘱一句:“外面太晒,你到马车上等我吧。”

  陶陶依了他的话,重新爬到马车上,叶猛替她放下布帘才随了聂旸等人一起进入“醉凤楼”。陶陶一个人呆在马车上,等了很久,实在有些无聊,不经意间便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听见外面传来对话声,似乎是聂旸的声音,他正对什么人说着:“看你醉得这个样子,不如就依二公子的提议,给你弄间房,找个人伺候着吧。干嘛要扫大家的兴呢?”

  陶陶揉了揉眼睛,挽起布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聂旸扶着叶猛正朝她的方向走来。只是叶猛满脸通红,眼神也有几分迷离,醉醺醺地对聂旸说:“不用了……我……我想回客栈歇着。”

  聂旸拿他没办法,只好将他扶到马车旁,陶陶已经下了马车,伸手扶过叶猛,对聂旸说:“聂少爷,还是小的来吧。”

  叶猛朦脓中听到小三儿的声音,将身子靠在了她身上,转身对聂旸道:“你……你回去吧!这里……有小三儿就够了。”

  聂旸看了看两人,微微点头,对叶猛告了声别,这才转身朝“醉凤楼”走去。临进门,回头看了下叶猛,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目光。陶陶正扶着叶猛,准备将他安放上马车,不经意间瞥见了聂旸奇怪的样子,心下有些疑惑起来。

  但叶猛喝得似乎真的很多,只怕是借酒浇愁了,神志仿佛都不太清醒。陶陶和车把式好不容易将他扶进马车,他却坐不稳似的靠在了马车内壁上。陶陶上车后,将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又找来一件披风搭在他身上,才吩咐车把式:“去最近的客栈吧。”

  车把式扬鞭驱车,陶陶在车里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低喃:“怎么喝了这么多?”叶猛的酒量不小,从前在叶府也经常见他偷他爹的酒来喝,但从来都知道节制,不会喝成这样。即使那次和聂旸在夏城重逢后喝醉酒,也没现在这般不省人事。陶陶心里有些心疼他,该不会是又听到什么令他不开心的事情了吧?

  车把式在县城内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栈,陶陶下车找来几人将叶猛扶上了厢房安置,又打来水关上门替他擦脸。叶猛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嘟囔什么,陶陶将脸凑近想听他在说什么,是不是想喝水什么的。

  却听见叶猛不停在重复:“热……好热。小三儿……”

  陶陶以为他是喝了酒有点儿发热,立马伸手替他解开身上的长袍,叶猛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替他宽衣,伸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衫,有些不耐烦地嚷道:“走开!别……别碰我。”

  陶陶嘟了下嘴,故意生气地将脱到一半的长袍扯了一下,“那我走了。”自己喝醉酒还发脾气,真是狗改不了吃shi。

  叶猛模模糊糊地好似听见小三儿生气的声音,伸手一把捉住陶陶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翻身便压在了她身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小三儿那张俊俏的脸庞就在自己面前,他扯了下嘴角,低声说:“他们想灌醉我!还……还在酒里……我……我可没做什么。”

  陶陶愣了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烫!他说他们在酒里?难道……她一下推开叶猛的身子,叶猛醉醺醺地又倒回床上,陶陶忙去拿汗巾来替他敷脸。叶猛感觉到额头的冰凉,清醒了少许,嘴角淡淡泛起了微笑,“小三儿,我好热。替我把长袍脱了,好吗?”

  陶陶撅了下嘴,伸手替他脱起了长袍。叶猛喝醉后身子很沉,她费了好大劲才将长袍从他身下弄出来,刚想去替他挂上,没想叶猛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嘴。

  陶陶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发出唔唔的声音,可叶猛好似听不见一般,情绪激动地伸手来扯她的衣裳。火热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和她的软滑交缠在一起。陶陶挣扎了一阵,却始终没他的力气大,叶猛死死抱着她,滚烫的唇瓣,从她的嘴上移开,缓缓滑到了脖子旁。

  陶陶从他喷出的热气已经知道,这小祖宗恐怕不会那么快停下了。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脑子里浮现出聂旸之前的表情,难道他们真的……

  陶陶伸手捧住叶猛沸热的脸颊,皱着眉叫他:“叶猛!你醒醒。”

  叶猛睁开眼,迷离地看着她,嘴角笑了一下。陶陶有些心软了,看着他的笑,心中暗道,他很难受吧?不忍心再说下去,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叶猛呢喃般的声音:“小三儿,你真美。”

  陶陶的心快跳了几下,睁开眼,见到叶猛深情地望着她,她有些害羞地闭上了眼。叶猛俯下身子含住她的唇,陶陶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心里有点儿怪怪的。死就死吧!他也是控制不了自己才这样的吧?

  叶猛吻了她一阵,手不规矩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亵衣轻轻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陶陶微微颤了颤,眼睛仍闭得死死的,非礼勿视,也不知道叶猛接下来要干嘛。

  只是很久没感觉到叶猛接下来的动作,她偷偷将眼睛稀开一条缝,见到叶猛正用手支着自己的头,躺在她身边,玩味地看着她。陶陶瞬间睁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他,“你……你没事了?”

  叶猛噗地笑出了声,神情坏坏地问:“我要有事,你是不是就……啊!为夫好像想起,那杯酒被我倒掉了。”

  陶陶一下火了,她刚才还想着……他居然是耍她的?她生气地一把推开他,恼羞成怒地道:“叶猛!你太无聊了吧?”

  叶猛见她生气了,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安抚道:“我……我也不全是装的。你不是叫我醒醒吗?”他是听到她的声音才强压下的啊!虽然那杯酒他没喝,可之前是真的有几分醉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她捧着他的脸,要他清醒,恐怕接下来他也会把持不住的。

  陶陶很生气,死命推着他,叶猛却一点儿都不松劲,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两人推搪间,陶陶的膝头一下顶到什么硬物,忽然愣住了。叶猛有点儿吃痛,这丫头居然下毒手,他强忍着已经很辛苦了好不好?她居然还这样对他,想谋杀亲夫啊?虽然现在还不是,但迟早会是的,她怎么那么狠心呢?

  陶陶眼神闪烁地问:“疼吗?”

  叶猛涨红着脸反问:“你说呢?”那可是他最脆弱的地方,这丫头就算再生气也不用这样狠毒吧?

  陶陶努了下嘴,低声说:“谁叫你气我的,再说……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叶猛伸手捉着她的小下巴,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理了?说,怎么补偿我。”

  陶陶翻了下白眼,怎么补偿?该不会要她替他揉吧?虽然第一次替他沐浴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但那可是带着专业精神的。

  叶猛见她不答,伸手搂过她的纤腰,在她嘴上放肆了起来,陶陶心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总感觉自己的腿上若有若无的传来一些怪怪的触感。这样还不如替他揉揉呢!

  叶猛停下嘴上的动作,看着陶陶脸上怪异的表情,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她作弄三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可不能当了她是善男信女,之前几次她都耍过他,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提到那座什么断背山,她就笑得很奸猾,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叶猛故意凶巴巴地逼视着小三儿,冷冷问道:“说!你又在打我什么歪主意?”

  陶陶脸微微红了一下,耸耸鼻子,“就不告诉你。”她的想法可不适合这才十七岁的家伙听的。

  叶猛见她不肯说,威胁般地道:“你说是不说,不说你会后悔的!”可别说他没警告过她。

  陶陶努努嘴,哼了一声,侧着脸一副傲气的模样。叶猛愣了下,小三儿娇俏的模样让他心跳得好快,忍不住又紧紧搂着她,轻轻咬了下她的唇。陶陶以为他真的用这来惩罚她,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只是一借力,大腿妥妥地撞在了刚才那个地方。

  叶猛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两次了,这丫头就那么恨他吗?陶陶见他吃痛,有点儿着急了,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被她撞痛的地方,轻轻揉了两下,“对不起。”

  叶猛刚才就一直在强忍,那里也挺坚挺的,没想小三儿居然会对他下两次毒脚,正疼着呢。一只温软的小手就伸了过来,他愣了一下,一把抱住陶陶的纤腰,情绪有点儿激动,伸手握住她的,这触感令他难以自抑,她居然都不害羞的?

  他在她耳边低沉着声音说道:“好疼。”

  陶陶听着这热腾腾挑逗般的话,顿时觉得呼吸好似受阻一般,手被他压在那里,却象无力抽回一样。叶猛轻轻含住小三儿的耳垂,低声道:“小三儿,我喜欢你……”

  陶陶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却不出声,叶猛轻笑了一下,将手探进她的衣衫内。小三儿的肌肤好滑,摸着好舒服,他舍不得放开了……



【84】主仆二人到县衙

  接下来几天,叶猛时常和聂旸他们出入一些小三儿不方便去的地方,但每次即使喝得有点儿高了,也一定会执意回客栈歇息。这可苦了陶陶了,虽然那晚叶猛只是做了一些从前没做过的事,倒没逾越雷池,但这样下去难保他哪天会“兽性大发”的。

  可叶猛要和那什么礼亲王的二公子混迹在一起套消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逢场作戏。叶猛每次出去都只是和伏熙他们喝喝酒,一到说有余兴消遣时就推说自己不胜酒量,想回客栈歇息。但回到客栈后,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陶陶没出声问,从之前伏瑜和叶猛的对话,她已经知道兴许伏瑜要他查的事情和他外公有关。

  傍晚县太爷又差人将“烂醉如泥”的叶猛送回客栈,陶陶伺候他躺下后,有些焦心。虽然他是在演戏,可天天这样喝,对他的身子总是不好的。替叶猛擦过脸,才低声问:“还要多久啊?”

  叶猛本闭着眼在想自己的事情,听见小三儿的问话声,睁开眼睛,伸手拉过她的手,犹豫着什么。最终咬了下牙,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封信,“明天你趁我出去的时候,将这封信送到殿下手里。”

  陶陶接过信,看了看,信封显然已经封好,封口粘得实实的,信封上没写明由谁查收,里面似乎装了些东西。她问:“这是什么?”

  叶猛拿过信,放到枕下,对她笑了笑,“这个你别管,与你无关。你交给殿下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一路得小心!”

  陶陶点点头,俯身靠在叶猛胸口上,柔声说道:“我会小心的。不过你别再喝那么多酒了,伤身。”

  叶猛伸手摸着小三儿的青丝,闭上眼说:“快了。以后……我戒酒还不成吗?”从前是心中郁闷,时常偷偷在爹书房里拿酒来喝,现在也不过是为了应酬那两个家伙而已。有她在身边,他的心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孤独了,又怎么会借酒浇愁呢?

  两人又象几日来一样亲亲我我地拉扯了些话题,叶猛有些累了,合眼准备睡觉,可搂着小三儿的手却没打算放开。两人正甜蜜,屋外传来敲门声,有人问:“叶公子安置了没?”

  叶猛皱了下眉,对小三儿示意了一下,让她去开门。趁着她走开,叶猛才从床上坐起来,略微整理了下衣衫,外间已经进来两个人。叶猛愣了下,只见聂旸和伏熙仿佛喝得醉醺醺的走进了外面的小厅。

  聂旸扬声冲着里面道:“叶兄,二公子有点儿喝醉了。说什么也要来你这儿叨扰,说是没尽兴。你看……”

  叶猛站起身,扶着头走出去,正准备说话,没想伏熙已经看见门边儿站着的书童小三儿,眼神暧昧地冲他笑了笑,“小爷今儿高兴,我记得你好似叫小三儿吧?来,过来陪爷乐乐。”

  叶猛的脸刷的一下黑得跟锅底似的,咬牙切齿地看着伏熙,正准备出声,聂旸一把扶过站立不稳的伏熙,让他在边儿上的椅子上坐下。立马拉了叶猛到一边儿,低声说:“二公子喝醉了,你别和他计较。让小三儿随便应付下就行!他都醉成这样了,也做不出什么事。”

  叶猛冷冷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般扬声说道:“不行!”小三儿即便不是女子,他也不会让她受这委屈。

  聂旸啧了声,“你才和他搞好关系几日啊?难道想这几天的努力都付诸流水?让小三儿陪陪他,又不会少几两肉。”

  叶猛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小三儿,吩咐道:“二公子怕是喝醉了。你下楼去让小二泡几杯茶来,让他清醒清醒。”

  陶陶早就听见他们的对话,点点头,转身出了门。伏熙见小书童居然不到他身边伺候,还一声不出的就走了,有些生气地对叶猛说:“叶二公子,你的书童太没规矩了。你也不管管?”

  叶猛忍着快喷出的火,冷冷说道:“是我叫她去沏茶的。”

  聂旸见两人怕是几句不和又要撕破脸,忙在旁说:“二公子,你看你一路过来也有些口渴了,就让小三儿去替你张罗茶水吧!都已经来了,还怕……”

  没等聂旸将话说完,叶猛一把抓起他的前襟,低声道:“这几年你在京中学的倒不少,不过说话注意点儿。”谁都不能亵渎小三儿,即使他只是说说也不可以。

  聂旸没想他真会为了个书童和他翻脸,有些无趣地拂开他的手,瞥了伏熙一眼,压低声音说:“我认识的叶猛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这几日你刻意接近我们,难道我看不出你是有所图谋?可你别忘了,你外祖父和我祖父的关系,咱们可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没戳破你,你是不是该知恩图报呢?”怎么说两人也有好些年的交情,他就真的不念旧情?

  叶猛冷笑了一声,“佛家有句话说得不无道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聂旸皱了下眉,问道:“你以为叶府可以独善其身吗?恐怕早已被贤亲王列入了你外祖父的党羽名单之中吧?该回头的人是你,否则相信某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会毫不留情。”

  叶猛没出声,门边儿传来脚步声,小三儿端了几杯茶进屋,将其中一杯端到伏熙面前,低声叫道:“二公子请饮茶。”

  伏熙伸手去接茶,嘴角扬起轻浮的笑意,顺势摸了下陶陶的手,这书童长得越来越俊了,心里痒痒的。陶陶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忙将茶放到他旁边的桌上。叶猛已经忍无可忍,快步走过去,却被小三儿伸手拉到了一边儿。

  陶陶端起茶盘里的另一杯茶,递到他面前,柔声安抚道:“少爷,你也喝了不少酒,喝点儿茶解解酒吧!等会儿二公子就会清醒了。”说着对他眨了下眼睛。

  叶猛胸中怒火难平,但小三儿已经在暗示了,只好强压着心中怒气,接过小三儿手里的茶,抿了一口,重重放下。陶陶按着他坐在凳子上,才端起另一杯茶递给聂旸,“聂少爷,请喝茶。”

  聂旸含笑接过茶杯,撇开杯里的茶叶,似有似无地说:“看来叶兄还没你的书童知情识趣。”

  叶猛没作声,看了看窗外,冷冰冰地说:“天色已晚,若是两位有些乏了,我让小三儿去替两位张罗下厢房,留在此间恐怕多有不便。”

  聂旸笑了笑,问:“难道叶兄怕我二人打扰了你和你的书童……嗯哼。”

  叶猛几乎拍案而起,稍事平息心中怒火,一把拉过小三儿,揽在自己臂弯里,“既然聂兄知道,为何还深夜打搅?难道不知道如此行径实在令人生厌吗?”

  陶陶暗暗伸手扯了下叶猛的长袍,叶猛没再出声。几人沉默一阵,忽然伏熙捂着肚子,面色难看地道:“这茶……有问题。”聂旸似乎也有些不妥,转眸来看叶猛。

  叶猛愣了下,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嘲讽般说道:“在下也喝了客栈送来的茶,怎么没问题?难道……难道是两位在不干净的地方吃了什么东西?”

  聂旸真有些火了,站起身怒道:“叶猛,你……”可刚才叶猛只是吩咐了小三儿去让店家沏茶,其间也没暗示过他书童什么。难道真是两人在外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伏熙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聂旸忍着肚痛,伸手扶起他,对叶猛说道:“告辞。”

  伏熙之前一直醉醺醺的,根本搞不清状况,但坐肯定是坐不下去了,还不找个地方解决这三急问题?两人走到门边儿,叶猛含笑扬声说道:“在下今日也喝得有点儿多了,头疼得很。就不送两位下楼了,不过观二位的气色,还是找县里的大夫看看比较好。听说城西有位专为富家子弟看病的郎中,独门秘方挺有效的。两位不妨试试!”

  聂旸皱了下眉,听得出叶猛是在取笑二人,城西那郎中的名号还是前两天他们在一起喝酒时无意中提起的,那人可是专治风流病的。这家伙居然和他说话一点儿都不留余地?看来今晚确实触到了他的痛处。

  两人下楼,陶陶关上了房门,叶猛走到她身后,一把搂着她的纤腰,低声笑道:“你淘气了。”

  陶陶嘟了下嘴,“谁叫他一来就出言不逊的?我不过是跟小二说,最近我家少爷有点儿……嗯哼,问他有没有巴豆而已。不过看来天都想教训下他,人家正好有点儿,我只好顺应天意了。”

  叶猛放声笑了起来,心情一下挺舒畅的,“那你为什么连聂旸那家伙都不放过?”他好似没招惹过她啊!

  陶陶扬了下头,“那天你喝醉,他神色有异。可见他早就知道,却不讲义气。我只是替你小施惩戒而已。”这仇可不是为他一个人报的。那天叶猛回来可是借酒装疯,让她差点儿被他欺负,忍这口气忍了很久了好不?她也不算狠心,在聂旸茶里放的份量可比伏熙的少了N倍。

  叶猛忍不住一直在笑,好半天回过神来,猛地将小三儿拧转身:“你刚才说什么?你给店里小二说什么了?”她居然说他有点儿……居然拿他当幌子,还是这么尴尬的问题。可联想着小三儿问人家要巴豆的模样,恐怕也比自己现在的尴尬好不到哪里去,又有点儿想笑。

  陶陶以为他没留意,没想他会醒过神来,立马躲到一边,装作很害怕地说:“少爷!小的可是为了你,看着你怒火中烧,怕你气坏了身子,这才替你出这口恶气的。你怎么也要牺牲下吧?”以为看戏不用付出代价啊?那晚欺负她的人可是他,怎么也要为这买买单吧?

  叶猛看着她的样子哭笑不得,朝她走过去,故意咬牙切齿地说:“你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看我怎么惩治你!你居然让本少爷难堪,今晚有你好果子吃。”

  两人围着桌子嘻嘻哈哈地追了起来,叶猛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小三儿真好……



【85】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大早,叶猛带着小三儿便出了门,昨晚和聂旸撕破脸,估计也难再从他们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既然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他也不想小三儿真的一个人去送信,天刚亮便和她一起赶往之前伏瑜住的驿站。

  一路,叶猛将信封拿在手里反复端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陶陶几次撇过脸见到他的模样都有点儿替他难受,这信封里装的是他外公的罪证吗?为什么他好像很犹豫的样子。

  半路上,叶猛终于将信收回自己的怀里,抬眸正好看到小三儿关切的眼神,他对她淡淡笑了下,“没事。”

  陶陶努努嘴,故意挑起马车的布帘,看看外面,似有似无地说:“自作多情。”嘴里却开始哼起轻快的调调,想疏解下他心里的不愉快。

  叶猛听着小三儿的哼哼,嘴角泛起笑意,都说他叶家二公子一向冷若冰山,不近人情,可有的人明明心里在乎,还要扮作无所谓的样子。他含笑伸手搂过陶陶的小腰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堵住了她的嘴,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还能扮到什么时候。

  陶陶不及防,惊得发出唔唔的声音,叶猛坏笑一下,在她耳边低语:“小心被车把式听见,人家可会误会的。”

  陶陶嘟着嘴,耸耸鼻子,翻了下白眼。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不管什么地方,只要两人身边没人盯着,他就会肆无忌惮地满足他自己。还好意思说她发出奇怪的声音,这都拜谁所赐的?

  叶猛看着她俏皮的模样,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等这里的事情完了,应该朝廷会有任命。到时候我会和爹提我俩的事情。”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心里总是跟喝了蜜糖水一样甜甜的,尽管她只有十四岁,可他都有点儿等不及了。

  陶陶听到这话,低下头,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衣角,真的能如他所说那样容易吗?叶猛见她的神情有异,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伸手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碰了碰,低声说:“交给我就行。你只管等着做我的娘子吧!”

  陶陶没出声,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他就这么自信?

  马车到了驿站,两人下车,刚走到伏熙住的厢房外,便听见里面传出几声咳嗽的声音。只听卫桐在里面说着:“殿下,这几日你奔波劳累,不妨先歇会儿。你可是千金之躯,得好好保重才是。否则属下回去怎么向贤亲王他老人家交代?”

  叶猛深深吸了口气,才伸手叩门。里面传来脚步声,卫桐打开房门,见到叶猛和陶陶,对着二人笑了笑,忙道:“请进。”

  两人入内才见到伏瑜坐在房内的书案边,正在看着手里的一些卷宗,气色仿佛不太好。见到两人进来,伏瑜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叶猛,声音略带沙哑地问:“事情有眉目了?”

  叶猛点点头,从怀里摸出那封信,卫桐接过信封便呈到了伏瑜面前。伏瑜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几页纸,低头仔细地看了起来,翻到最后一页时,含笑点点头,“做得好。看来是我低估了叶二公子啊!没想会如此详尽。”他的确是低估了他的决断能力。

  叶猛没应话,看着他皱了下眉,“殿下似乎身子欠安。”

  伏瑜轻声咳嗽了一声应道:“偶感风寒而已,已经看过大夫了。这副身子骨许久没病过了,起了个头,就停不下来似的。”

  陶陶也看了下他的样子,小心地问:“殿下是不是连日处理赈灾的事宜,一直没好好休息?”

  卫桐在旁点头,“殿下自那日在茶寮和你们分别后,回来一直忙到现在,偶尔也只是闭上眼小憩一会儿。”

  伏瑜对叶猛这次办的事情很满意,心里已经大概有了底,看了下窗外说:“快午时了。卫桐,你去膳房张罗下今天的午膳吧!叶二公子和陶陶既然来了,就一起用午膳吧!”他还有些事情想和叶猛谈谈的。

  卫桐应了声是,忙问:“殿下今日想吃什么?”

  伏瑜想了想道:“最近嘴里淡得很,让膳房炸点儿香口的食物吧。”

  陶陶皱了下眉,低声说:“殿下,你几日没休息好,怕是有点儿热气吧?煎炸的东西还是别吃了。”

  伏瑜哦了一声,负手看着她问:“陶陶有什么好提议啊?”这丫头挺能干的,又懂点儿医术,听她的兴许也挺有意思,再说吃惯了卫桐张罗的饭菜,他也想换换口味。

  陶陶瞥了叶猛一眼,这家伙似乎没有不高兴,小心地说:“不如……不如我去膳房做点儿东西给你们吃。”这些日子东奔西跑的,好久没做过饭了,叶猛之前也喜欢吃她做的一些家常小菜,正好也可以让他解解馋。

  伏瑜一下来了兴致,“好!那就麻烦陶陶你了。”

  他转头对卫桐说:“你带陶陶去膳房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和叶二公子叙叙。”

  卫桐点点头,带了陶陶出去。屋里就剩下两人时,伏瑜看着房门说:“你的书童真是有趣。”

  叶猛也微微瞥了一眼房门,点点头道:“确实。”他对小三儿也挺感兴趣吗?心里有点儿怪怪的。

  伏瑜叫了叶猛到一边儿的茶桌边儿,示意他坐下,两人才开始说起这几日各自探听到的一些事情,开始商量起对策。伏瑜不避嫌地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似有似无地说给叶猛听,叶猛一直很认真听着,偶尔也说了下自己的建议。两人在房里谈得挺开心,均有点儿相逢恨晚的感觉。

  陶陶在膳房褒了一锅芹菜粥,又弄了些小菜,卫桐站在一边儿虽然帮不上手,却也在说着伏瑜平时喜欢吃的东西。两人倒腾好午饭,一人端了一大盘到厢房,见到里面两人融洽的气氛,陶陶心里嘀咕,只怕叶猛平时对叶畅说话都没这么畅所欲言的。

  伏瑜一向不计较什么身份,从前在外办案也时常带着卫桐一起用饭,因此叫了陶陶一起坐下。开始的时候,陶陶有点儿拘束,自从知道伏瑜的真正身份后,始终在他面前有点儿放不开。

  伏瑜见到她的模样,放下筷子,笑话道:“陶陶,这可不象你。上次在檀木县,你吃饭的时候可是狼吞虎咽的。该不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拘束了吧?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陶陶正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听到伏瑜的话,差点儿就噎着了,忙端了旁边的一杯茶水,猛灌了两口,将菜咽下才说:“没……没有。”干嘛提她的糗事啊?这事儿叶猛还不知道呢!他等下该笑话她了。那时候不是肚子饿吗?

  伏瑜笑了笑说:“其实,我一直想听你叫我一声伏大哥,别当我是什么亲王世子。”他在外办案,自由惯了,反而喜欢大家无拘无束的在一起,不太喜欢谁恭恭敬敬的。

  陶陶抬眼看了下叶猛,这家伙嘴角似乎有点儿抽筋,忿忿地伸出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几口,巴不得自己咬的是他的肉。伏瑜见到两人的神色,微微笑了一下,叶猛究竟知不知道陶陶是女孩儿?看两人的神色分明带着点儿郎情妾意的感觉。

  用过饭,伏瑜拿了些这次赈灾的笔录给叶猛看,自己却走到了房门边。陶陶和卫桐收拾了东西去膳房,回来时正好见到他站在门外,陶陶正要向他行礼打招呼。伏瑜对她示意了一下,免了她的礼数,对卫桐使了个眼色,卫桐很知情识趣地走开了。

  伏瑜在园子内的石桌旁坐下,对一旁站着的陶陶示意了一下,“陶陶,过来坐坐吧!檀木县一别后,重逢到现在都没好好和你说说话。陪我聊几句?”

  陶陶看了下屋里,叶猛似乎在认真看着伏瑜给他的一些东西,她走到伏瑜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小心地问:“殿下想聊什么?”该不会是来探听消息的吧?她可不会出卖叶猛的。

  伏瑜见到她的神色,也望了一眼厢房,转回头问:“你喜欢他?”

  陶陶低下头,没出声。这都被他看出来了?眼睛还不是一般的厉害。伏瑜见她脸颊微红,已经了然于胸,他想了想问:“你可知道他有婚约?而且……”而且还是他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

  陶陶点点头,难道他是来替他妹妹做说客的?心里有点儿阻阻的,虽然这段日子和叶猛很开心,但对这事儿也心知肚明。

  伏瑜想了想说:“我王妹从小被父王宠得有些骄横任性,比较难相处……”

  陶陶抬起头,忙道:“我……我没想过和她争什么。我……”她只是喜欢叶猛而已,不是她不想争,而是不想自己辛苦。她想要的生活只是平平静静的小日子而已。

  伏瑜愣了一下,见到陶陶眼里有些泪花,皱着眉说:“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有点儿不善言辞,尤其是对着女孩子,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没成亲啦!他本是想弄清她和叶猛的关系,没想惹出这么大个误会,一时有点儿手足无措,尤其见到陶陶眼里的眼泪,暗暗骂了自己几句。

  陶陶平静了一下,牵强地笑着问:“殿下是想说……”

  伏瑜捂了下自己的头,理了下思路才说:“叶二公子知道你是女孩儿了吗?”

  今天看过叶猛送来的东西,他已经知道他的选择,如果叶猛真的按自己的想法走下去,恐怕家里那个妹妹就真不适合嫁给他为妻了,否则只会是一对怨侣。王妹自幼疼惜父王,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夫君和父王背道而驰?况且看得出,叶猛的心思都在陶陶这里,强扭的瓜会甜吗?

  陶陶不知道他的用意,点了下头,低声应道:“他……知道了。前些日子在村里……”

  伏瑜低声自言自语:“难怪……”

  叶猛看完世子殿下给他的东西,抬眼正好见到二人坐在园子里,似乎在聊着什么,他微微皱了下眉。他们怎么会有话题?究竟在说什么?



【86】今朝有酒今朝醉

  伏瑜回房后有些疲惫,陶陶建议他好好休息会儿,伏瑜自己也觉得是时候休息下了,于是交代了卫桐一声,打算眯上一阵子。叶猛带着小三儿离开他的房间,伏瑜看着二人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卫桐见到他的神色很奇怪,看着两人的背影问:“殿下这是……”难道他对叶家老二做的事情还不满意?

  伏瑜一边解开身上的薄披风,一边说:“我是在担心陶陶而已。”他有个什么样的王妹,他心里是最清楚的。

  卫桐下意识地看了看房门,明白殿下在想什么,低声说:“确实挺令人担心的。”

  伏瑜暗暗思忖着,转头对卫桐说:“看来叶家这老二已经有了选择。”

  卫桐点头,笑笑道:“恭喜殿下,你又多了个得力助手。”

  伏瑜嗯了一声,“难得找到个和拍子的,得帮帮他俩才是。”他可不想流失一个人才啊!叶猛不但脑子灵活,处事谨慎,聊起事情来也挺有默契的。他提出的那些建议颇有建树,比起朝里那些拿着皇粮不做事的臣子,他反而喜欢这冷冰冰的家伙一点儿。

  叶猛和陶陶走出伏瑜住的园子,卫桐已经命人安排了叶猛在这里的住宿问题。既然已经得到伏瑜的认同,他今后也算是自己人了,再不用避忌什么。

  两人回到他们暂时落脚的园子里,叶猛负手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转身直勾勾地看着小三儿,这丫头居然又不看路,与他撞了个满怀。

  陶陶嘟嘟嘴,埋怨道:“怎么停下也不出声?”这老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叶猛愣了下,这死丫头居然恶人先告状了?他冷着脸问:“你刚才和他在园子里聊什么呢?聊得那么有兴致。”

  陶陶眼神闪烁地避过他的逼视,这小祖宗的话酸酸的,估计是吃醋了。可她和殿下聊的话题若是说出来,又会令他烦恼吧?陶陶想了想才说:“没……没什么,只不过是闲来无事唠唠嗑。”

  叶猛皱了下眉,刚才在屋里明明见到两人聊得很投契,小三儿却有点儿含糊其辞,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有点儿生气地问:“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说?”

  陶陶动了下手膀子,挣开他的手道:“叶猛,就算我现在是你的书童,而且……可我也应该有自由的,我交什么朋友,说什么话,不用一一向你汇报吧?”在这万恶的封建王朝果然是没自由的,小祖宗无论当她是书童,还是他的所爱,恐怕都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有点儿“默契”。

  果然,叶猛又很生气地捉住她的手臂,“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陶陶有点儿赌气,从刚才和伏瑜聊天到现在,她心里一直都梗着点儿什么东西,没想他还来烦她。她甩开他的手,恼道:“叶猛,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没自信。可该担心的人不该是我吗?你有婚约,而且那个人还是……”再说人家殿下是什么人啊?他好歹是亲王世子,她伺候叶猛的事,人家看在眼里,怎么会看得上她?都不知道他有什么醋好吃的。

  叶猛愣了下,回过神,原来她误会了吗?想了想才说:“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你知道他什么身份,我担心你在他面前说错什么话。”他选择这条路来走,就是为了叶府,也为了外公,希望自己现在做的,将来能为叶府带来点儿好,能让某些人看在他的努力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陶陶回过神,有些抱歉地看着他,低下头说:“对不起。”刚才心里一直想着伏瑜的话,倒把正事儿给忘了。

  叶猛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我不要你说什么对不起。只是想你明白我而已。”这丫头原来心里还有道坎儿没真的迈过去吗?这些日子他也隐隐觉得她有所保留,原来真的还有心事,是他忙于家里的事疏忽了她,心里有些歉意。

  陶陶没出声,只是靠在他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叶猛埋下头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自己的唇温,“都说了让你不要想那么多,只管好好等着做我的新娘就可以了。我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陶陶这才嗯了一声,心里甜甜的。有他在,真好。

  ***

  接下来几天,叶猛都尽心地为伏瑜筹谋赈灾的事情,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叶府,为了他自己的那个家,也是真心想替这里的人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没几天,叶畅从夏城传来消息,他托大舅打听的药材货源已经有了眉目,打算亲自送来太山县交给伏瑜。赈灾这种国家大事陶陶是不太懂的,因此这段不短的日子她只是默默地在叶猛身后替他打点生活起居,偶尔也提醒下两个大忙人适当的休息。

  伏瑜有了陶陶这个小丫头在旁提醒,生活渐渐有了规律,对她越来越随意。相处久了,陶陶看出伏瑜确实从来不计较什么身份问题,也开始放开了些手脚。

  没几日,叶畅便送了些药材来太山县,见到伏瑜和陶陶有说有笑,私下提醒二哥:“你看着他们那样,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连他都有点儿吃味,为什么二哥仍能如此淡定?

  叶猛正看着伏瑜交给他的东西,分析着一些事情,听到三弟的话,抬眸看了看园子里。小三儿正和伏瑜在开心地聊着什么话题,虽然她从来没告诉他,他们聊了些什么,可她不是要他对自己有点儿信心吗?他目光深邃地笑了笑,“为什么要担心?”小三儿说得出那样的话,就是在给他信心,不是吗?

  叶畅有点儿替二哥着急,“殿下始终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你就不怕他对她动了心思?”万一伏瑜象伏熙那样开口要人,二哥难道会对伏熙那样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俩可是将叶府的身家性命都搭了进去。

  叶猛挑眉问道:“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让小三儿对殿下冷淡些?”

  叶畅捂头,“二哥,你……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如果是他,还能给陶陶和外人一点儿机会?只怕陶陶早就是他的人了。二哥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

  叶猛低下眼眸,继续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淡淡嗯了一声。叶畅瞬间有点儿晕晕的,“二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叶猛嘴角扯了一下,“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难道他说的都不是人话?

  叶畅有些急了,压低声音问:“二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不用问得太明显吧?他应该懂的。

  叶猛脸瞬间涨得红红的,恼羞成怒地丢下手里的一沓公文,低吼道:“你胡说什么?”居然口无遮拦的说他不行?

  叶畅愣了下,随即诡异地笑着,“二哥,你果然是有问题吧?不然……”

  叶猛冷着脸,低吼:“你少跟我耍嘴皮子!还是想想正经事比较好。”这家伙如果不是他亲弟弟,他会扒了他的皮。

  叶畅见他被自己激怒,暗暗偷笑着,脸上露出嬉皮笑脸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隐疾,告诉我,我会替你想办法的。别一个人憋着难受。”

  叶猛终于忍无可忍,吼道:“滚!”

  陶陶和伏瑜在园子里正东拉西扯的聊着一些闲散的话题,国家大事陶陶是插不上嘴的。只是平时见他也挺辛苦的,难得有个替百姓着想的亲王世子在眼前,她也希望自己说的一些趣事能让他缓解下压力。伏瑜这几年其实也一直生活在民间,对陶陶说的一些事有些了解,不时补充几句,觉得这丫头挺贴心的,很喜欢和她拉拉家常什么的。

  两人正聊得开心,忽然听见叶猛发火的声音,不觉都转了头去看。叶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似真的生气了,伏瑜蹙蹙眉,正想起身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陶陶一把拉住他,笑着对他摇了下头,“殿下放心,他们俩从小就是如此。不过是兄弟俩磨磨嘴皮子。不会有事的!”

  伏瑜又看了看屋里,虽然不知道两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会儿叶畅似乎又拉住了二哥的手,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看来在哄自己的二哥开心。他这才相信了陶陶的话,目光却没离开过兄弟二人,坐下时喃喃道:“他们一直都这样?”

  陶陶嗯了一声,“他俩在一起就没一句好听的,都是互相踩对方的话,不过从不影响两兄弟的感情。过会儿就没事了!”替他们担心,那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不如在一旁看戏。这点儿是陶陶集两年的经验得出来的结论。

  伏瑜低下头,似乎有点儿无奈地说:“原来如此。还真羡慕他兄弟二人。”

  陶陶愣了愣,她这些日子可很少见到伏瑜失落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伏瑜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与我弟弟,还有……妹妹和他们一样,不是同母生的。可感情就是天渊之别啊!”

  陶陶心里暗叹,原来这样啊!难怪她一直觉得伏瑜和伏熙他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听到他略带惆怅的话,低声安慰:“殿下,人与人之间都有一种缘,这缘也有佳缘和孽缘之分。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何必让自己难受呢?一切随缘不是更好?”

  她和叶猛现在的一切,她也只当了是种缘分,如果叶猛真的能给她承诺的,她会义无反顾的和他在一起。但如果有一天知道他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的。

  伏瑜转头看了看她,嘴角微微有了笑意,“随缘!说得好。”

  兴许这辈子虽然与那个家有血浓于水的缘分,或许真是一段孽缘也不一定。只能如此淡薄地看待一切,他才狠得下这颗心。



【87】今朝有酒今朝醉

  赈灾的事情一直忙到九月中才算有了些成果,不少百姓开始陆续返回原籍,瘟疫也得到了控制。伏瑜必须回京将自己在太山县的一切禀告给皇上,这几日就准备启程了。临行前,伏瑜第一次邀了叶家两兄弟去县城内的酒家吃饭,算是三人替的私下庆功宴。

  与伏熙不同的是,尽管伏瑜说是请客,却没什么排场,连点的菜都是比较普通的菜色。

  三人坐下后,伏瑜看了看陶陶,“你们也坐下吧!这些日子不止我们三人在忙碌,陶陶的小菜可是功不可没的。”原本之前他的咳嗽一直都不见好,幸亏这丫头平时泡些奇怪的东西给他喝,他才渐渐好起来的,而且还很细心地张罗他们的饮食。应该为她也记上一功的!

  陶陶平时虽然和他聊得很开心,但也不想自己没规矩,忙摆摆手。还没说话呢!旁边的叶畅便伸手拉了她坐下,“陶陶,殿下都发话了,你还犹豫什么啊?”

  叶猛没出声,只对她嘴角含笑地微微点了下头。这段日子也的确多亏小三儿在他们身边照料着,提醒他们定时吃饭,多多休息,否则以殿下的性子,难保不会饿肚子。他也是才发现殿下做起事情,经常忘了时辰,难怪之前几天都可以不眠不休。

  伏瑜见陶陶没再推搪,转头对卫桐说:“你也坐下吧!还有叶三公子的书童,也别客气。这段日子是大家一起努力过来的,谁都有少许功劳。今儿就别当我是世子殿下了,不过临行,我还是想听陶陶改下口,叫我一声伏大哥如何?”这段日子他已经当了陶陶是他妹子,心中经常暗叹,如果他有这么好个妹子,该多窝心?可惜他爹是礼亲王……否则这妹子他是打算认下的。

  陶陶咬了咬嘴唇,不知道怎么应对,伏瑜看着爽朗地笑了起来,“怎么?你不乐意?”他就那么不讨喜吗?陶陶连声伏大哥都那么吝啬,之前叫他张大哥和王大哥的时候不是挺爽快的吗?这该死的身份还真是累人。

  叶畅眼睛咕噜一转,拿胳膊撞了陶陶一下,“干嘛还不叫?怎么能让殿下等?”这可是人家要她叫他大哥的,叫了可回不了头,二哥这下可安全多了。

  陶陶对他耸了下鼻子,难为情地低下头,低声叫道:“伏大哥。”

  叶猛皱了皱眉,却没出声。伏瑜听着心情挺舒畅,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递给陶陶,“这个是我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你既然叫了我做伏大哥,以后可就是我妹子了。送给你!如果以后谁再敢欺负你,你就拿出来大声告诉她,你也不是好欺负的。”说着看了看叶猛,他那么睿智,不会不懂他的意思吧?如果有难处,只要他出声,他是会帮他们的。

  叶猛瞥见伏瑜看向他的眼神,心领神会地端起杯子,淡淡喝了一口酒,含笑说道:“殿下,小三儿怎能受你这么大的礼?有在下在,谁也欺负不了她的,你可以放心。”

  陶陶听明白了叶猛话里的意思,忙点点头说:“殿下……小的受不起。”

  伏瑜心里虽然有点儿失望,但嘴角却带着笑意,拉过陶陶的手,将玉佩放到她手中,“我给得起,你就受得起。他虽是你少爷,但说的也不都是对的。你可不能一味听他的!”

  陶陶偷偷瞥了叶猛一眼,他正皱着眉头,却微微点了下头。陶陶没再推却,几人吃过晚饭,一同回驿站,叶畅陪着二哥走了一程,路上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不想陶陶接受殿下的馈赠?难道你吃味?”终于都有点儿警悟了吗?一早就提醒他了,还不听。

  叶猛停下步子,低声道:“你脑子能不能想事情透彻些?怎么总是那么肤浅?”

  叶畅愣了下,“难道不是?”那他着什么急?不让人家陶陶收下礼物?

  叶猛看了下身后,对陶陶和枕浓说:“你们先回屋去歇着吧!我和三弟有些事情要聊下。”

  陶陶点了下头,和枕浓一起回了房间,叶猛不想说给她听的事情应该都和叶府的裙带关系有关,不想她操心,她也无谓坚持。

  叶猛见陶陶走远才对叶畅说:“你什么时候才长得大?”他不过小自己一岁而已,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

  叶畅问:“究竟为什么?”

  叶猛冷笑一声道:“你应该知道,殿下是贤亲王的人。那你可知贤亲王一直是支持哪位皇子的?”

  叶畅瞬间有些领悟,伸手抓了下后脑勺,“二哥,我还真没想得那么长远。”

  叶猛摇了下头,“当今太子荒淫无道,这是有目共睹的,以贤亲王的性子,反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伏瑜未必打了什么主意,但你我每走一步都必须谨慎,以免将来受人牵制。”他如今的挣扎就是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必须按别人的意思去活,他想和小三儿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地在一起。不能出了一个圈,又跳进另一个围城里。

  叶畅仿佛有些明白了,“你是不想令人误会你和殿下之间的默契?以免将来……”

  叶猛点点头,“将来究竟天下谁主,这是皇家自己去解决的问题。你我不能沾染分毫!否则……”

  否则只会象外公一样,虽然他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但他也不是全错的。他之所以要结党营私,权倾朝野,皆因他自己也没有退路,早年扶持皇上登基时得罪的人,哪个不是对他虎视眈眈的?胜者为王败者寇,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前车之鉴,他不想重蹈覆辙。

  叶畅愣愣地看着二哥,喃喃问道:“二哥,你什么时候懂得想这么多事情的?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已经有了这么多打算!”

  叶猛无奈地笑了笑,“大哥走后,我将自己关在园子里,想了不少事情,不过那时候都想得不算很透彻。直到……”直到小三儿开始伺候他,小三儿平时说的话看似有点儿胡言乱语,但却让他悟出了不少道理。她曾经说过,争了就有机会赢;她还说过,天道酬勤;她也说过,她想过平凡的种田小日子。

  不过这种田的小日子他今生可能都无能为力了,因为他是叶骐广的儿子,可他只想看着她跟着自己过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算是自己唯一能弥补这个遗憾的办法吧!

  叶畅顺着二哥下意识的眼神,看了一眼厢房的方向,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陶陶不经意间对二哥的影响如此大吗?看来二哥是用了自己的一整颗心在待她啊!

  只是想到这儿,嘴角坏坏地笑了一下,吊儿郎当地说:“都喜欢成这样了,还不想办法早早让她做了我二嫂?小心哪天她不知道你心里的这份情,要弃你而去。”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叶猛愣了一下,回过神瞪了三弟一眼,“你又想胡说什么?”这家伙就不能正经久一点儿吗?

  叶畅伸手拍拍二哥的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陶陶挺惹人疼的,难保将来不会……”他都那么喜欢她,难保不会有别人。

  叶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我相信她不会的。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谁对她好,谁没个正经,她心里有杆秤。”

  叶畅努了下嘴,拿话呛他?轻笑一声,“二哥,你可别太自信。女孩子的心思……你究竟懂多少?”

  叶猛挑眉,“难道你比我懂?”他就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三弟。

  叶畅忽然啊了一声,笑道:“陶陶好似有事都会找我,不会找你吧?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猛板着脸问:“为什么?”确实,小三儿有什么都去问三弟,每次都是三弟比自己先知道她在想什么,对于这点儿他还真有点儿忍不住吃味。

  叶畅嗯哼一声,装模作样地说:“这是本少爷的独门秘技,概不传授他人。二哥还是就此作罢吧!”说完一溜烟地跑开了,二哥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似的了,再不跑,等下指不定会被他“大义灭亲”。他可是做得到的!

  叶猛恼怒地看着三弟跑开的方向,怒吼一声:“你……”这家伙挑起他的好奇心,却不给他答案,简直是可恶至极,究竟自己哪点儿做得没他好,小三儿有心事都不告诉他。

  叶猛窝着一肚子气,回到屋里,见到小三儿正忙活着在替他泡茶,有些烦躁地一把拉过她,死死盯着她问:“为什么?”

  陶陶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人怎么没头没尾的?什么为什么啊?她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茶壶,茫然地应道:“我怕你口渴啊!”

  叶猛顺了下气,烦躁地问:“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有事都找三弟,却从不告诉我?”难道是自己从前对她太凶了?所以她才不愿意和自己倾诉心事?

  陶陶更茫然了,她今天似乎都没和那货说过什么话啊?怎么躺着中枪的?这小祖宗又发的哪门子的脾气?

  她放下手里的水壶,低声问:“三少爷惹你生气了?”怎么这货至今阴魂不散?

  叶猛忿忿的,“说!为什么?”他今天就想弄个明白。

  陶陶很无语,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他一个大男人还那么小气?她不是有些问题不方便直接问他吗?而且……而且每次问他,他都不答,否则她怎么会用那么迂回的策略?

  叶猛见她还是不想回答的样子,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下头吻上她的嘴,好一阵子在她耳边冷冰冰地说:“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话和三弟说都不告诉我,我……我……”我会收拾你的!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88】今朝有酒今朝醉

  次日清晨,几人各自上路,经过几日的折腾终于回到了夏城的府里。

  陶陶以为经过这次的太山县之行,叶猛的心已经打开了,没想这小祖宗一回到府里,居然一切照旧,依旧是没大事的话足不出园子的。有时候真想研究下他是不是投错了胎,他该是个女孩子的吧?

  陶陶照旧去膳房拿两人的晚饭,没想刚出园子就见到叶畅在廊下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来回踱步,似乎很忧心。陶陶偏头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偷偷转身走开。这货总是能让她惹上麻烦,前些天小祖宗才警告过她,还是别撞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没想刚走两步,叶畅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陶陶!”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陶陶跟前,对着她笑了笑。

  陶陶浑身起了层鸡皮,脑子里只浮现出两个字——“冤魂”。看来脚底抹油的功夫没练到家,自从和小祖宗说明白以后,这货只要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有些不自在,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陶陶低声地叫了一句:“三少爷。”

  叶畅学着她平时的样子嘟了下嘴,“陶陶!你偏心。你现在都改口叫我二哥名字了,为何不叫我叶畅?”

  陶陶翻了下白眼,这能一样吗?她要是在府里这样没规没矩被人见到,她怎么解释啊?

  叶畅见她不出声,四下望了两眼,从身后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低声说:“之前……之前你生日,我从夏城出发时买了这小东西准备送给你,可……到了太山县才知道……但已经买了,你不会不领情吧?”

  原本记得这丫头的生日,想哄她开心,可知道二哥已经和她……所以没敢送出去。这两日回来以后,他天天看着这东西就烦心,还是决定拿来给她。只要能看到她笑,开开心心的,他就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陶陶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忙摇了摇头,“三少爷,你的礼物……我不能收。”那小祖宗就因为她多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已经吃醋成那个样子了,要是被他知道她收了他三弟的礼物,还不把整个夏城的醋缸都喝干净啊?酸死他的事情,她真做不出来,她的心可是很善良的。

  叶畅有点儿失望,但还是执意拉起陶陶的手,将礼物放到她手心里,“今儿说什么你也得收下。我知道……但这不代表什么啊!只是我为你贺寿的一点儿心意,相信二哥不会那么小气的。”

  陶陶看了看他的表情,也不想看着这货不开心,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不要拒人于千里吧。于是笑了笑,扮作很开心地说:“三少爷,谢谢你。”

  叶畅见着她笑,心情愉悦了不少,将心里的阴郁挥去后,嬉皮笑脸地说:“好啦!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是的话,就别怪怪的。”

  陶陶点点头,叶畅见她还是有点儿不自在,忽然想起今天和枕浓出去遇到的一些趣事,这几天二哥一直呆在园子里,陶陶也很少出门,于是笑着说:“你知道吗?今儿我和枕浓出门,遇到一个怪人。”

  陶陶问:“怎么个怪法?”她也不想他们俩便怪人啊!

  叶畅想了想,就开始描述起那个人来,陶陶听着真觉得有趣,不觉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叶畅见她笑,更起劲了一些,滔滔不绝的开始添油加醋。直听得陶陶猛问:“你确定你遇到的是个人?”这货将人家已经说得不成人形了好不?

  叶畅看着她的笑脸,点点头,“你不信?不信明天我带你出去见识一下。”

  两人聊得正开心,没发现身后园子门边儿站了一个人,叶猛负手见到廊下两人嘻嘻哈哈的模样,心里酸酸的。小三儿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象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自己哪里没有三弟好了?他很喜欢看她笑,可她对着他从来没笑得如此开怀。

  叶畅也有些痴痴的,说到后面忍不住伸出手背轻轻摸了下陶陶的脸,如果她能一直这样在自己面前笑着该多好?

  陶陶愣了下,忙往后退了一步,没想撞在身后的“柱子”上,软绵绵的。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回头都知道身后是谁了。

  叶畅见到二哥黑着的那张脸,忙解释道:“二哥,我和陶陶……”

  叶猛瞥了他一眼,伸手拉了小三儿回园子,反手锁上了门,拖着小三儿就回了书房。陶陶有些慌了,看来他好似很生气,忙说:“我……我还没去拿饭菜呢!”

  叶猛停下脚步,转过身,死死盯着她,“那你刚才一直在干嘛?”他在园子里等着她回来,却久久不见踪影,本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结果在园门口就听见她和三弟嘻嘻哈哈的。心里本就有些阻阻的,没想三弟……

  陶陶低下头,“我刚才在园子门外遇到三少爷,所以……”

  叶猛有些火了,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冷冰冰地说:“你明知道他……你还和他那么亲近。”是,他是有些介意,但更多的是不希望三弟越陷越深,这样下去他只会更痛苦的。

  陶陶也知道刚才叶畅有点儿情不自禁,但他之前说得好似没事一般,她只是不想看着他不开心,所以才和他聊了几句。不然能怎样?在这叶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要她一直躲着他吗?

  叶猛见她不出声,平息了下怒气,低沉着声音说:“这两天你哪儿也别去。乖乖在园子里好好把该洗的衣物都拿出来洗洗。”他也不想她累,可三弟那里恐怕还是得让他自己冷静两天。

  陶陶哦了一声,叶猛拿过她手里的篮子,自己出了房门。陶陶转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沉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又当了她是洗衣机?太可恶了。

  叶猛回来后,两人用过晚饭,陶陶就在屋子里收拾东西,看看有什么可以洗的。好歹现在自己是他的书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叶猛喝了口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见到她忙碌的背影,走到她身后,伸手围着她的腰,低声说:“你在怪我吗?”

  陶陶没出声,继续着手里的事情,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这事儿的确也不全怪他。这个时代的男人,有几个是能大方到见到那样的情景也不生气的?

  叶猛见她不说话,夺下她手里的东西,拧转她的身子,让她对着自己,这才问:“生气了?”

  陶陶努努嘴,叶猛将她搂进自己怀里,“三弟这人平时你看他是嬉皮笑脸的,其实他心里也装了不少事。我……我不想他因为我们俩更不开心,你懂吗?”小三儿知道的事情有限,这也不能怪她。

  陶陶点点头,叶猛笑了笑,低下头想一亲芳泽,没想陶陶一下别过脸,他愣了下,“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生我的气?”

  陶陶抬起眼眸,看着他说:“叶猛,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让你三弟好过点儿。可……可你也不该乱发脾气不是?”谁愿意一天到晚看着他那张黑脸啊?会视觉疲劳的好不?

  叶猛愣了下,刚才是挺生气,一时间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也只有她才能让他这样生气。难道是因为平日里他老是生气的样子,她才不会对着自己笑得那么开心?他不过是不想她难做,故意扮丑人的啊!

  他伸手搂着她,低声道:“好了!我以后尽量在你面前少黑脸,总成了吧?”

  陶陶嘟了下嘴,翻翻白眼,“先听着吧。”

  叶猛嘿了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还得了便宜卖起乖来了?

  陶陶笑了笑,挣开他的手臂,微微仰头,摆出一副傲气的模样,“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犯病?自己去铜镜那儿照照吧!你现在的样子就没让我看出有悔过之心。”

  叶猛一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你居然敢质疑我?看为夫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埋下头吻上了小三儿的唇,她刚才的样子让他心跳不已。明明是故意挑衅,他却无法自抑。

  陶陶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推开他,抹抹自己的嘴,哼了一声,“你除了耍流氓,还会什么?”

  叶猛坏笑一下,“为夫会的多了,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说着又要伸手过来抱着他的小三儿。

  陶陶赶紧避开他的咸猪手,吐了下舌头,准备逃开他身边。叶猛根本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刚尝到点儿甜头,怎么能让她这样轻易逃脱?他伸手将她捉回自己身边,陶陶用力一推,叶猛一下倒进自己的床里,顺势将小三儿也拉了过来。陶陶倒在他身上,手肘不小心打在了他胸口上。

  叶猛皱着眉,咳嗽两声,“你……你想谋杀亲夫啊?”

  陶陶见他吃痛,忙伸手替他揉了一下。叶猛脑子里闪过之前在太山县客栈里发生的事情,一把握住她的手,呼吸有点儿急促,翻身压在小三儿身上,将她死死控制在自己身下,低下头亲亲她的嘴,呢喃般说:“今晚……陪我一起睡好吗?”

  陶陶愣愣的,觉得他的话好肉麻,咦了一声,“不要。”

  叶猛坏笑一下,眼神有点儿迷离,“这可由不得你。”这园子还是他说了算的。

  陶陶胡乱动了几下,试图从他身下逃出去,叶猛捉住她的手,禁锢在头顶,“你说……是你力气大,还是我的力气更胜一筹呢?还不乖乖听话?”

  陶陶很不自在地说:“叶猛!你……你想干什么?”

  叶猛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从今晚开始。”

  或许三弟说得对,是他太犹豫了!



【89】今朝有酒今朝醉

  陶陶躺在叶猛身下,心嘭嘭嘭嘭地跳着,这小祖宗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肉麻的?什么叫做他的女人?难道他想……

  陶陶想着他的话,愣了一下,叶猛已经伸手解开她衣领上的那颗盘花扣子。她忙挣开他禁锢自己的那只手,伸手捏住胸前的衣衫,红着脸问:“你……你想干什么?”这小祖宗难道兽性大发了?今晚岂不是……

  这园子里可就他们两人,即使大声叫也未必有人听得见。就算有人听见了,谁有这胆量未经他同意进这园子的?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叶猛看着小三儿羞红了的那张脸,嘴角扯了两下,“听话!别动。”

  陶陶才不要那么听话呢!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可叶猛没打算停下,还挑衅般说道:“再动,我不保证你明天不找时间好好补补这件衣服了。”

  陶陶正想出声,叶猛埋下头,堵住了她的嘴,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挑开她的贝齿,与她缠绵在一起。他的手伸进她解开的衣服里,轻轻抚过她嫩嫩滑滑的肌肤。陶陶的身子僵了一下,有些不由自主地无力起来。

  叶猛闭上眼,享受了一阵,微微退开半尺距离,沙哑着声音问:“你不愿意?”

  陶陶别开脸,没出声,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在现代没谈过一场正式的恋爱,但也知道男女之间的欢愉。他这样对她,没反应才是很奇怪的事。

  叶猛轻笑了一下,搂着她继续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陶陶没再抗拒,其实被他这样抱着,亲吻着,抚摸着,也挺舒服的。良久,叶猛停下自己的动作,在她耳边低声说:“夜里一个人睡着好冷,我想抱着你睡。小坏蛋,你想到哪里去了?”

  陶陶愣了一下,抬起眼看看他,其实就算他真的要做什么,她也许也不会抗拒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在他的温柔里,恐怕真的没办法再挣扎了。一路陪着他,看着他的喜怒哀乐,她犹如他的另一半灵魂一般,每一次都感同身受。她是爱他的……

  叶猛撑起身子,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衫,陶陶愣愣的看着他在烛光中那张俊逸的脸庞,脸红红的。叶猛笑了笑,“从前都是你替我宽衣,我也想做做你做过的事情。仅此而已!你不会打算穿着衣服上床睡觉吧?”他只是想离她更近些。

  陶陶还是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地捏住自己的衣衫,低声说:“不要。”

  叶猛挑了下眉,“这可由不得你。”说着也不理她的抗议,将她拉进怀里,从今晚起,他要她陪着他睡觉,免得她“心猿意马”的。

  只是拨开小三儿的衣服,叶猛一下愣住了,她里面穿的不该是亵衣吗?为什么会是……

  陶陶娇羞地将脸埋进他怀里,叶猛嘴角抽了两下,自我解嘲地说道:“挺可爱的。”小三儿居然穿的是肚兜?而且还是秀了一朵莲花的……早知就不要这样执着地要她脱衣服了。怎么办?

  叶猛拉过自己的被子,将小三儿裹进被子里,喉咙干干的,开始埋怨起自己干的好事来。他是想今晚开始让她慢慢习惯和自己同眠,可……可没想过别的啊!只觉得浑身好热,比那晚喝完酒还热。

  陶陶在被子里也不知所措,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陶陶忽然坐起身,用手拎着被子,挡在胸前,低声说:“我……我还是回自己的小屋去吧。”说完就慌忙地跳下了床,准备逃回自己的房间里。

  叶猛看着她衣衫不整,赤着脚的样子,心嘭嘭跳着,忽然伸手将她拉回自己身边,二话不说地埋头吻上她的唇。她的样子好羞涩,看得他热血沸腾的,怎么自抑?

  他伸手褪去小三儿早已凌乱不堪的外套,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游走着。这感觉好舒服,他不想放开她……

  陶陶愣愣地回应着他的爱抚,呼吸乱得自己都无法控制,只好闭上眼配合着叶猛的动作。叶猛轻轻将她放到自己床上,手控制不住地伸进她的小肚兜里,有个地方一直在诱惑着他,他从来不敢轻易地触碰。可他要她永远都是自己的,他应该可以的吧?

  只是手刚碰上那个位置,他愣了一下,嘴角泛起坏笑,低声在小三儿耳边说:“再过不了多久,看来你的身份也是藏不住的秘密了。”这里有个小山丘,还怎么隐瞒下去?看来他该早做打算了,否则等到娘发现那天,会惹出麻烦来的。

  陶陶嘟了下嘴,捏起粉拳,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你……”这家伙分明就是在卖乖。太可恶了!

  叶猛轻笑一声,将她紧紧搂进自己怀里,低声说:“以后,你就陪着我一起睡吧!不然我会觉得好冷的。”抱着她就不想放开,刚才的轻抚软软的,好舒服,他很贪心。

  陶陶轻轻推了他一下,叶猛又将她揽回怀里,紧紧抱着,嘴里嘟囔着:“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陶陶脸热热的,轻轻扭了两下,“我是我自己的。”

  叶猛从身后抱着她,故意抬起头,在她耳边低语:“胡说!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两人都已经这样亲密了,她还想逃?果然姓错了姓氏,一辈子都改不了自己的坏毛病。

  陶陶一下撑起身子,佯怒道:“你不可以这样霸道的。”还有没有点儿人权啦?

  叶猛一下呆住了,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难耐,“你如果不想引诱我的话,最好乖乖的躺回我怀里。”这丫头没意识到自己穿的什么吗?搂着她或许还能平静点儿,可看着她那件绣了白莲花的小肚兜,他就有些受不了。

  陶陶可不知道这小祖宗是视觉动物啊!扬了下脸,嘟着嘴说:“休想。”他分明就是找借口想非礼她,还说得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一定是他要自己乖乖听话的借口。

  叶猛忍无可忍了,一把将她拉回怀里,吻上她的唇,开始肆无忌惮起来。陶陶睁大眼睛,死命地推着他,叶猛一把捉住她的手,摁到自己身下的位置,低声说:“别再动了。你看都成什么样了?”再动他可保证不了不会今晚就要了她。谁让她挑起了火头的?

  陶陶一下僵住了,这家伙憋了好一阵子了吧?她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叶猛哼了一声,“还笑?”

  陶陶立马收住笑,却暗暗地忍不住浑身轻颤,叶猛看着她偷笑的样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掰着她的小脸,又吻了下去。

  “你好久没替我搓澡了。”他好怀念她的那双小手,软软嫩嫩的。这段日子自己洗,怎么洗怎么不舒服。

  陶陶嘟着嘴说:“才不要呢。”

  叶猛咬咬牙,这丫头将他看了个一干二净,他到现在都没能一饱眼福呢!怎么能这样不公平的?他心起一念,伸手脱掉自己身上的长衫,捉住小三儿的手,放到某个位置上,“最多……我让你洗前面。”

  陶陶只觉得他今晚是想搞出点儿事情来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声,“流氓。”

  叶猛挑了下眉,“我就流氓了,怎么样?”

  “无耻!”

  “我高兴。”

  ……

  两人腻了一阵,叶猛软言细语地好似在哀求,“小三儿,你就再帮我洗洗吧。”他已经当了她是自己的女人,都不介意坦诚相待了,她干嘛还要拒绝他啊!

  陶陶低下眼眸,轻轻嗯了一声。叶猛搂着她,在她小嘴上亲了一下,“就知道你最听话了。”

  陶陶准备起身去替他烧水,叶猛一把拉住她,“等一下。”他现在可起不了床啊!

  陶陶掩嘴偷笑,叶猛见她今晚总是取笑自己,有些心痒痒的。忍了好一阵子了,她居然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得惩治下这没良心的死丫头。他又伸手将她搂回自己怀里,可怎么抱怎么平静不下来。

  陶陶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轻轻在他嘴上碰了一下,叶猛没想她会回吻自己,拉起被子将两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小三儿,我等不了了。”

  陶陶没出声,叶猛试探着将手伸进她的肚兜里,将自己的身子靠了过去,低声在她耳边承诺:“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还是没听见小三儿的回应,不出声,默认了?他有些激动地伸手摸向她的最后一处禁地。陶陶在被窝里闭上了眼睛,叶猛的手很温柔,温柔到她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叶猛听到这声音,越发地觉得呼吸困难起来,翻身压在陶陶身上,掀开被子,看着那张红扑扑闭着眼的脸。

  “小三儿,我好喜欢你……”他这样轻声说着。

  那里湿湿的,他经不住心中诱惑,将自己的□移了过去,轻轻地顶开那片他期望已久的密地。他俯下身,吻着她的唇、她的脖子、她胸前的那两点茱萸。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陶陶皱起眉头,咬住下唇,承受着那阵早已预期到的痛楚,他的动作很温柔,他的吻似乎在缓解着她的不适。身下的律动渐渐带来酥麻的感觉,替代了最初撕裂的痛楚。她只感觉到他在用自己的努力,耕耘着他的承诺……

  “小三儿,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轻轻挽起她越来越修长的腿,享受着两人才有的欢愉。她是他的,永远都是……

  这种交合的快感不知持续了多久,叶猛俯下身再次吻住小三儿的嘴,一股暖流流进了陶陶的小腹。

  她只听见他在耳边低声说着:“我会让你做我的妻……”这辈子,他非她不娶!



【90】今朝有酒今朝醉

  晚上,叶猛终究还是没去沐浴,和小三儿一番亲热后,觉得好累,搂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晨醒来时,小三儿还在他怀里,她浑身的肌肤好似剥壳的鸡蛋一般嫩滑,叶猛忍不住又摸了两下。

  陶陶迷迷糊糊中感觉到那双热热的手,睁开眼见到他充斥着情欲的目光,有些害羞地想缩回被窝里。叶猛微微笑了笑,一脸幸福的样子,他收紧了手上的力度,将她拉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叫道:“小傻瓜。”

  陶陶嘟了下嘴,“你才傻呢!”

  叶猛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不觉有些抑制不住,又翻身压到她身上,轻轻吻了下她的唇,一挺身将自己的坚挺插了进去。陶陶没想他一大清早还这么有精神,连那里都生机勃勃的,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你……你有完没完了?”

  叶猛缓缓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俯下身紧紧搂着这让自己眷恋不已的身子,一刻也不想停下,嘴在小三儿唇上点了一下,才移到她耳边说:“没完!停不下来。怎么办?”原来被她的紧致包裹着真的很舒服,也很温暖。

  陶陶昨晚已经被他弄到全身酸软无力,没办法反抗他,而且身下传来一阵阵摩擦的快感,早已不由自主的有了感觉,只能佯怒地骂道:“流氓。”

  叶猛故意狠狠撞了一下,这下可是实实在在的,谁叫她一大清早骂他的,“还敢说我是流氓不?”

  陶陶啊了一声,不是疼,只是从未感觉过这样的酥麻,他好似顶在了什么地方,弄得她更没了力气。叶猛见到她双颊因为兴奋而漾出的红晕,更勤力起来,搂着她的腰身,一边有节律的动着,一边威逼似的问道:“说!你敢不敢了?以后……还敢这样说我不?”

  陶陶被他刺激得发出一声嗯的声音。叶猛坏坏地笑了一下,“还嗯?”

  陶陶有些慌了,他这样已经让她快受不了了,那声嗯明明是带着欢愉,他居然当成了他攻城略地的借口吗?不会还想做什么吧?她忙求饶般叫道:“我……我不敢了。”

  叶猛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脖子,忽然将她从床上带起,紧紧搂在怀里,似乎想更深入些,嘴轻轻地含着她胸前的一点粉嫩。她的身体软软的,透着一股异样的粉色,令他更加的兴奋起来。陶陶经过昨晚已经有些受不了他了,没想他今早的精神那么好,可被他搂着,她几乎动弹不得,就连自己重复的动作都是他在引导的。

  好一阵子,叶猛忽然紧紧勒着她的身子,不再动了,一股热流伴随着轻轻的跳动由身下传来,他喘着粗气,浑身大汗淋漓,浸湿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陶陶早已投降了,一直在强忍,这可是她的初次,哪经得起他这样折腾的。

  叶猛搂着她躺回床里,低声说:“累吗?再歇会儿吧。”

  陶陶赶紧抓起自己的衣衫,动手穿了起来,虽然小腹有些不适,可不能再躺在他身边了。叶猛正想搂着她休息,没想见到她象逃命似的飞快地穿着衣裳,他皱了下眉,“你这是要干什么?”

  陶陶赶紧跳下床,一边儿打理一边儿说:“早膳都快过了,我……我要去拿早膳啊!等下被大夫人知道,我……我怎么解释?”

  叶猛准备伸手去捉她回来,陶陶让了一下,叶猛很生气:“回来!”

  陶陶才不理他的不满呢!穿好衣服就跑到铜镜前去打理自己的头发,叶猛一丝不挂地从床上跳下来,这丫头反了是吧?陶陶见他过来,立马跑出了房间,回头看了一眼,小祖宗正光着身子站在房里对她咬牙切齿的。

  陶陶逃出园子才松了口气,刚回头便呆了一下。叶畅和枕浓正坐在外面廊下的木栏杆上坐着,叶畅甩着两条腿,见到陶陶立马从上面跳了下来,“陶陶,昨晚……昨晚没事吧?”他可是担心了一宿呢。

  陶陶脸红红的,吱吱唔唔地说:“没……没事。”

  叶畅见她目光闪烁,有些焦心,“我去找二哥说说,哪能这样专制的?”陶陶该不会被他欺负了吧?这二哥难道不懂得怜香惜玉?

  陶陶一把拉住他,“三少爷,他……他还没起身呢。”这货要是这会儿进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地缝还没时间挖好呢!

  叶畅愣了下,有些疑惑,二哥向来是最勤奋的,比起大哥都更努力些,怎么会这个时辰了还没起身?看着陶陶神色慌张,只道是她昨晚回去肯定被二哥责罚了,有些心疼起来,皱着眉说:“你怎么不知道反抗?”二哥那么喜欢她,一定不忍心罚得太重的。

  陶陶有点儿想吐血,但和叶猛昨晚做的事情又不好启齿,只能低下头说:“三少爷,如果你真为了我好,还是……还是别进去烦他了。”他现在可是欲求不满,指不定真会剥了她的皮。

  叶畅忧心地看了看陶陶,点点头,叮嘱一句:“他若真的欺负你,你可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陶陶心里暗道,昨晚的事还不是多多少少拜他所赐,他的存在只会给她招来“麻烦”。但对着叶畅只能点了下头,“三少爷,我去拿早饭了。”

  叶畅点点头,对着陶陶笑了笑。陶陶赶紧去了膳房,今天可不能再迟了,否则那小祖宗不知道又会找点儿什么新花样来惩治她呢。

  回到园子时,叶猛已经穿了一身亵衣裤,板着脸坐在桌子旁。陶陶刚放下手里的篮子,叶猛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还不是得乖乖回来。

  陶陶憋了下嘴,她现在肚子还隐隐的痛呢!这家伙就不知道收敛点儿?

  “该用早膳了。”她提醒了他一句。

  叶猛搂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自己,张大嘴啊了一声,“我要你喂我。”

  陶陶有些想即刻撞墙的冲动,“你几岁了?”

  叶猛望了望头顶横梁,“过了冬天,该十八了。”

  陶陶糗道:“十八了还要人喂饭,你要不要脸的。”

  叶猛挑了下眉,“在你面前我要什么脸?”他就赖上她了,怎么滴?

  陶陶捂了下头,叶猛将她搂得更紧了点儿,“你喂不喂?”

  陶陶翻翻白眼,从篮子里拿出两人的饭菜,开始动手喂起这撒娇的小祖宗来。两人嘻嘻哈哈地吃完早饭,叶猛正想和小三儿亲热下,没想她却跑到一边儿抱了一大堆两人的衣物到园子里。

  叶猛跟着她走过去,蹲在她旁边问:“你干嘛?”

  陶陶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让我洗衣服的吗?”

  叶猛伸手搂着她,将她手里的衣物丢到一边儿,“我去让我娘再给我找个人来,以后你都不要碰这些东西了。”他才不想她累着呢。

  陶陶嘟了下嘴,“那可不行。”他不是还没将她的事告诉大夫人吗?忽然要找人来伺候他,他娘还不以为她做事不和他心意啊?

  叶猛宠溺地说:“相信朝廷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任命了,我……我想把我们的事儿跟我娘说说。”怎么也要她名正言顺地跟着自己吧。他可不想亏待她。

  陶陶低下头,嘟囔道:“还是不要了。我……”

  叶猛伸手抬起她的脸,低声问:“怎么那么没信心的?不是万事有我吗?”他就不信他使出自己的那些伎俩还摆不平他娘。虽然他一直对娘的有些事情有看法,但也知道娘心里现在恐怕满满的都是他,是不会忍心看着他难过的。

  陶陶拂开他的手,转身自己弄起身前的衣服来,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他真的能做到他说的那样吗?叶猛见她神色犹疑,也清楚自己如果不做点实质的东西,恐怕这丫头都不会对他有信心,站起身抖了下自己的衣服说:“我去爹书房走走。你……别太辛苦了,累了就去屋里休息下。”

  陶陶一把拉住他,惊慌地问:“你……你现在就去?”

  叶猛愣了下,忽然笑了起来,“你怕了?”

  陶陶没出声,叶猛又蹲□子,摸了摸她的头发,含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昨晚的事……我不会告诉我爹的。”他才不会那么没分寸呢!

  现在说了这事儿,他还怎么给她名分?他去找他爹,自然是正事,只有翅膀硬了才能飞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他和她的事,而是怎么才能让自己说话有份量。

  陶陶见他好似很有把握的样子,点了下头。叶猛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才起身去办自己的事情。陶陶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忧心,不知道他又想去干什么。他总是一个人去面对一些事情,甚至都不告诉她他究竟做了些什么,这点儿让她很担心。

  叶猛走后,陶陶一个人在园子里清洗衣裳,忽然想起昨晚两人的事情,嘴角甜甜地笑了一下。她一点儿也不后悔将自己交给他,因为他真的对她很好。只是痴痴笑了一阵,忽然想起什么,赶紧跑回屋里。

  早上到现在她都没去整理过小祖宗的床,昨晚怕是留下了不少罪证吧!

  到了床边,果然见到一床的凌乱,她赶紧将床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看着一大包的“罪证”,叹了口气。天啊!果然做坏事是有报应的,这一床东西恐怕真够她洗上一整天的了。屋外还泡着一盆呢!不用小祖宗罚她,她这两天也休想有时间偷懒了……